无鬼时代（二十五）
一点也不想被不认识的死灵缠上的月子立时三刻、就用无惨老板第一次在浅草的街道上回头看炭治郎的同款眼神，满脸凶恶地回瞪了过去。
以普通霓虹人对他人核善眼神的畏惧程度，妖王大人很清楚嚇退他们需要用几分力——多一分她也懒得浪费在陌生人身上。
当然，相比起鬼王大人曾经在人头攒动的大街上顾忌身份和形象问题不能当场发飙的情况，在常世里来去自如、想要横行霸道也毫无问题的月子自然不需要在意什么“公众形象”。
反正这群死鬼也没地方去哭诉（or投诉？）她的凶恶和不友好。
然而一回头，她就见到了一名发色主体为黑、发尾末梢既红又青的短发齐肩年轻人，正双手交握像祈祷少女那般满眼小星星地盯着她。
什么鬼？她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来的、就只有这个念头了。
唉你别说，这还真是一个鬼呢。
定睛一眼的妖王大人顿时就发现了对方左眼里的数字：下壱。
啊？这是不认识的哪一届的下弦之壹吗？
没办法，下弦的汰换速度相比上弦而言就是很快、快到月子几轮之后就懒得再去记他们的名字，到了江户时代以后、她甚至连他们的脸都懒得去记了……
由于无需在人前摆出温柔姿态时的月子，眼神和眼形其实都无限接近鬼舞辻无惨的艺伎女体：一样的犀利、一样的吊眼角；再加上她刚长出头皮的发根也同样有些微卷，越长越到后面才会越黑长直，如果梳的是个什么盘起来的发式、那就更像魇梦最后一次见到无惨老板时的样子了。
再加上屑老板上次的拟态实在是过于到位、就连鬼的气息也被刻意掩盖住了（估计是上次当街被炭治郎嗅破自己的身份所以特别警醒了起来），也难怪魇梦光凭看脸会认错人了。
“谁啊你是？”比起温温柔柔的“你是谁 ki mi wa da le”，月子问出的da le ga ao ma ai无疑在语气和态度方面都更粗鲁三分。
“我是大人您最忠诚的魇梦啊~”这个眼眸颜色与自己血色雷同的奇怪男鬼作出了一个少女感爆棚的祈祷手枕在脸侧的恶心动作，灵魂形态的身体甚至像一条蛇在水里游动那般呈S型摆动了起来。
他甚至还嗓音柔腻地问：“大人您是来救我的吗~？啊~真是一个死后都能无限回味的好梦啊~”
啥呀这是、感觉好恶心——不存在的鸡皮疙瘩都快掉满地了的月子闻声，不由地后退了两步。
“我不是，我没有，你认错人了！”妖王大人连忙条件反射似的给出了一个否认三连。
然而否认并没有起到任何阻止对方下一步动作的作用。
正所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死后的魇梦充分发挥了他厚脸皮的舔狗本色，穿着燕尾服的他一个向前滑铲就跪倒并抱住了“（他自以为的）那位大人”的小腿。
反正他死都死了，没了血肉之躯、只剩不甘的亡灵在这死后的世界徘徊；无惨大人总没法通过鬼血惩罚或者其他什么物理手段再杀他一次了吧！
只不过魇梦到底是鬼舞辻株式会社的优秀员工之一，在满足了自己给心目中的偶像之神当了一会腿部挂件的皮肤饥渴症之后，理智回归的他倒也是想起来了公司里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板娘”的存在。
或许面前的这位、还真不是无惨大人本尊？
但不管怎么说、既然对方有能力来到这里，那这就是他魇梦莫大的机缘，亦如几十年前他遇上那位大人般、必须毫不犹豫地抓住！
也确实只有他这种死后也依然对心目中的男神念念不忘的死忠派，才能在这死后的世界再次遇到与无惨老板无论是在血源方面、还是灵魂本质都最为接近的妖王大人；而那些悔过之后灵魂重新变回了人、被曾经的鬼王寄予过厚望的十二鬼月成员譬如猗窝座和累，充斥在他们心间的只有父母妻子家人，自然也不可能在以灵魂力量为主导的唯心世界里与月子“重逢”。
什么叫“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就叫“道不同不相为谋”。
哦，至于你们要问上弦不是还有一名真正意义上“最后一任的上弦之陆”狯岳吗？怎么妖王大人没去找？
拜托，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鬼舞辻无惨当初复盘的时候甚至都忘了对她说，那她自然也不知道在自己沉睡的那短短两三年的时间里、上弦之陆居然还换过人了这种事。
如果真的有人问起来，月子一定是会这么回答的：“我以为自花街一役、妓夫太郎和堕姬这对兄妹战败身死后，上六之位就一直空缺在那里直至鬼杀队功成身退解散了呢……”
滔滔不绝的溢美之辞就像不要钱一样从魇梦的口中流淌而出，这名在月子眼中长相、声线、身材、身高乃至体型统统都可以用雌雄莫辩来形容、同时脸皮也绝对够厚还臭不要脸挂在自己腿上当挂件的“人形物体”似乎就差剖开自己的胸脯来向她疯狂表忠心了。
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感到阵阵恶寒的妖王大人，没过十秒钟就忍不住抬起了自己那条没被抱住的腿。
她的鞋底“砰砰”几下、狠狠跺了好几个鞋印子在对方背部的黑色燕尾服上，甚至都把对方的亡魂体给踹到吐出了像血一样的灵体物质了、都愣是没将这名不速之客给甩掉。
最后成功吸引到她注意力的是、还是因为对方提到了自己的血鬼术。
“原来你就是那个害我被抓的家伙！”提高了嗓音的月子只是很短暂地激愤了一小下，就立刻变得高兴了起来。
“好家伙！好家伙啊！”妖王大人口上连连称赞，心里也同样赞叹道：想不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基于鬼王如若有一日身死殒灭、所有未脱离掌控的鬼都会死的这一原则，本来早已彻底放弃了寻找当初那个造梦血鬼术源头使用者（因为毫无头绪嘛）的月子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在常世里遇到柳暗花明又一村这样的好事呢~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如果没有对方的血鬼术为媒为引，月子的力量也没有机会进化出灵魂方面堪称“拥有了质的飞跃的变化”，继而发现并唤醒那被双向思念所牢牢禁锢并沉睡于己身的继国缘壹的灵魂啊！
某种程度而言，这个自称叫“魇梦”的某一任十二鬼月的下弦之壹，可也真称得上是妖王大人命中注定的贵人了啊！
似乎有某种奇怪的闭环、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形成了呢：魇梦→无惨→月子→魇梦？
这样的鬼才，我一定要带回去啊！
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早已心花怒放的月子欣喜于自己终于找到了那个奇妙梦境构造血鬼术的原主了呢！
至于她手头一点对方的血都没有储备、把对方带回去还有没有办法还原出那个血鬼术这种事……
啧，先把人带回去再考虑将来吧；大不了不行再给他送下来就是了，不负责任的妖王大人如是想着。
即使对方表现出来的精神面貌看起来是个十足的变态、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好的领导从不抱怨优秀的下属有多变态多难驾驭；毕竟向来擅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人鬼不分说胡话的妖王大人的变态指数一旦被激活，那比起有时候会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区别的魇梦来、她有时的心理扭曲指数也绝对是不遑多让的！
哟囍！女（妖）王大人出门闲逛时沿途捡到的葫芦娃的数、啊不对，是死变态的数量+1了呢（狗头）
毫无难度就送走了满心期待着重回人间去继续跪舔自家“唯一滴神”的燕尾服死变态，月子一边感慨着魇梦对鬼舞辻无惨那既抽又癫的疯狂崇拜，一边凝神静心准备去找她此行最后的目标人物。
相对以物理方式低效地运用亡灵的双腿行走甚至是翅膀飞行，在常世中真正有效的快速移动方式，很有点类似于种花家“缩地成寸”的状态；其使用的过程中甚至往往会自然充斥起一种任何感知能力和视线都难以穿透的浓浓迷雾。
可即使是早已熟悉这种特殊力量的月子，想要借助它找到继国严胜也是一件颇费功夫的事。
毕竟在茫茫常世之中想要定位到一个亡灵的难度、取决于他们之间的联系，也就是鬼灭世界观里所谓的“羁绊”，可由于妖王大人与继国严胜之间能够建立起的联系十分薄弱、堪称几近于无，所以要找到他的所在无疑更是难上加难。
更遑论黑死牟也可以算得上是十二鬼月上弦之中死得最空虚、最迷茫的那一个了，而空虚迷茫的灵魂又是最难以寻觅踪迹的。
“终于找到了……”对于时间的描述在常世根本就不准确，所以月子只能以她消耗掉的力量来判断并得出“时间”已经过去了挺久的这一事实。
身穿黑紫相间、如后世足球花纹般的特殊菱格纹武士服和纯黑的袴，本名继国严胜的上弦之壹黑死牟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条片野草丛生的荒滩上。
也只有在这种极其宁静的时刻、继国严胜的背影才会与他的孪生弟弟重叠起来；当然、前提是要忽略他身上那款式和偏好颜色都与继国缘壹完全不同的服饰，只把视线集中在他后脑勺上那一大把与他弟的发量不相上下的浓密大总发。
“好久不见啊，继国严胜……还是说称呼你为‘黑死牟’会更好？”
荒芜的河滩边除了丛生的茅草之外、就只余砂砾和乱石，远处的寺庙有着模糊的影子和隐约传来的沉闷咚咚钟声。
常世中的虚无场景有时会随着强大亡灵心中的所思所念而改变，但月子的到来会把这种虚假的改变如风卷残云般尽数冲散，最终显露出其原本的样子。
说到底其实人类的亡灵也能够做到这一点，只是因为人类普遍的寿命短暂、灵魂强度不够，所以即使执念再深、往往也无法持久——其实妖王大人她在江户时代早期沉溺于自我编制的回忆梦里的那段时期，大多数时间就是在常世为她构建出来的幻境中渡过的。
所以对于如何驱散这些幻境以提醒环境的构造者“有人到访”这种事，月子可谓是驾轻就熟；只要她的脚切切实实落在了常世的土地上，同根同源的月之力便会扰乱常世的力量，驱散他人的幻境。
寺庙的钟声远去，周边的景色溃散；对此，黑死牟只是转过身来的同时皱了一下眉头，并没有多说一言。
继国严胜的脸上依然是鬼的六目形态，由此可见在他心目中，做鬼还是比做人好啊~呃，毕竟他做人可还没超过25年，但做鬼他可是做了足足四个世纪有余啊。
“骗人的吧？！（うそでしょう）”在双方彼此间短暂的沉默中，率先破防的居然是妖王大人，“你不会连我是谁都记不起来了吧？！”
想想也是，在数百年悠长岁月中就连自己妻儿的面容都忘却了的黑死牟，怎么可能还会记得区区一弟媳长的是啥子模样呢……
以普通霓虹人对他人核善眼神的畏惧程度，妖王大人很清楚嚇退他们需要用几分力——多一分她也懒得浪费在陌生人身上。
当然，相比起鬼王大人曾经在人头攒动的大街上顾忌身份和形象问题不能当场发飙的情况，在常世里来去自如、想要横行霸道也毫无问题的月子自然不需要在意什么“公众形象”。
反正这群死鬼也没地方去哭诉（or投诉？）她的凶恶和不友好。
然而一回头，她就见到了一名发色主体为黑、发尾末梢既红又青的短发齐肩年轻人，正双手交握像祈祷少女那般满眼小星星地盯着她。
什么鬼？她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来的、就只有这个念头了。
唉你别说，这还真是一个鬼呢。
定睛一眼的妖王大人顿时就发现了对方左眼里的数字：下壱。
啊？这是不认识的哪一届的下弦之壹吗？
没办法，下弦的汰换速度相比上弦而言就是很快、快到月子几轮之后就懒得再去记他们的名字，到了江户时代以后、她甚至连他们的脸都懒得去记了……
由于无需在人前摆出温柔姿态时的月子，眼神和眼形其实都无限接近鬼舞辻无惨的艺伎女体：一样的犀利、一样的吊眼角；再加上她刚长出头皮的发根也同样有些微卷，越长越到后面才会越黑长直，如果梳的是个什么盘起来的发式、那就更像魇梦最后一次见到无惨老板时的样子了。
再加上屑老板上次的拟态实在是过于到位、就连鬼的气息也被刻意掩盖住了（估计是上次当街被炭治郎嗅破自己的身份所以特别警醒了起来），也难怪魇梦光凭看脸会认错人了。
“谁啊你是？”比起温温柔柔的“你是谁 ki mi wa da le”，月子问出的da le ga ao ma ai无疑在语气和态度方面都更粗鲁三分。
“我是大人您最忠诚的魇梦啊~”这个眼眸颜色与自己血色雷同的奇怪男鬼作出了一个少女感爆棚的祈祷手枕在脸侧的恶心动作，灵魂形态的身体甚至像一条蛇在水里游动那般呈S型摆动了起来。
他甚至还嗓音柔腻地问：“大人您是来救我的吗~？啊~真是一个死后都能无限回味的好梦啊~”
啥呀这是、感觉好恶心——不存在的鸡皮疙瘩都快掉满地了的月子闻声，不由地后退了两步。
“我不是，我没有，你认错人了！”妖王大人连忙条件反射似的给出了一个否认三连。
然而否认并没有起到任何阻止对方下一步动作的作用。
正所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死后的魇梦充分发挥了他厚脸皮的舔狗本色，穿着燕尾服的他一个向前滑铲就跪倒并抱住了“（他自以为的）那位大人”的小腿。
反正他死都死了，没了血肉之躯、只剩不甘的亡灵在这死后的世界徘徊；无惨大人总没法通过鬼血惩罚或者其他什么物理手段再杀他一次了吧！
只不过魇梦到底是鬼舞辻株式会社的优秀员工之一，在满足了自己给心目中的偶像之神当了一会腿部挂件的皮肤饥渴症之后，理智回归的他倒也是想起来了公司里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板娘”的存在。
或许面前的这位、还真不是无惨大人本尊？
但不管怎么说、既然对方有能力来到这里，那这就是他魇梦莫大的机缘，亦如几十年前他遇上那位大人般、必须毫不犹豫地抓住！
也确实只有他这种死后也依然对心目中的男神念念不忘的死忠派，才能在这死后的世界再次遇到与无惨老板无论是在血源方面、还是灵魂本质都最为接近的妖王大人；而那些悔过之后灵魂重新变回了人、被曾经的鬼王寄予过厚望的十二鬼月成员譬如猗窝座和累，充斥在他们心间的只有父母妻子家人，自然也不可能在以灵魂力量为主导的唯心世界里与月子“重逢”。
什么叫“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就叫“道不同不相为谋”。
哦，至于你们要问上弦不是还有一名真正意义上“最后一任的上弦之陆”狯岳吗？怎么妖王大人没去找？
拜托，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鬼舞辻无惨当初复盘的时候甚至都忘了对她说，那她自然也不知道在自己沉睡的那短短两三年的时间里、上弦之陆居然还换过人了这种事。
如果真的有人问起来，月子一定是会这么回答的：“我以为自花街一役、妓夫太郎和堕姬这对兄妹战败身死后，上六之位就一直空缺在那里直至鬼杀队功成身退解散了呢……”
滔滔不绝的溢美之辞就像不要钱一样从魇梦的口中流淌而出，这名在月子眼中长相、声线、身材、身高乃至体型统统都可以用雌雄莫辩来形容、同时脸皮也绝对够厚还臭不要脸挂在自己腿上当挂件的“人形物体”似乎就差剖开自己的胸脯来向她疯狂表忠心了。
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感到阵阵恶寒的妖王大人，没过十秒钟就忍不住抬起了自己那条没被抱住的腿。
她的鞋底“砰砰”几下、狠狠跺了好几个鞋印子在对方背部的黑色燕尾服上，甚至都把对方的亡魂体给踹到吐出了像血一样的灵体物质了、都愣是没将这名不速之客给甩掉。
最后成功吸引到她注意力的是、还是因为对方提到了自己的血鬼术。
“原来你就是那个害我被抓的家伙！”提高了嗓音的月子只是很短暂地激愤了一小下，就立刻变得高兴了起来。
“好家伙！好家伙啊！”妖王大人口上连连称赞，心里也同样赞叹道：想不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基于鬼王如若有一日身死殒灭、所有未脱离掌控的鬼都会死的这一原则，本来早已彻底放弃了寻找当初那个造梦血鬼术源头使用者（因为毫无头绪嘛）的月子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在常世里遇到柳暗花明又一村这样的好事呢~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如果没有对方的血鬼术为媒为引，月子的力量也没有机会进化出灵魂方面堪称“拥有了质的飞跃的变化”，继而发现并唤醒那被双向思念所牢牢禁锢并沉睡于己身的继国缘壹的灵魂啊！
某种程度而言，这个自称叫“魇梦”的某一任十二鬼月的下弦之壹，可也真称得上是妖王大人命中注定的贵人了啊！
似乎有某种奇怪的闭环、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形成了呢：魇梦→无惨→月子→魇梦？
这样的鬼才，我一定要带回去啊！
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早已心花怒放的月子欣喜于自己终于找到了那个奇妙梦境构造血鬼术的原主了呢！
至于她手头一点对方的血都没有储备、把对方带回去还有没有办法还原出那个血鬼术这种事……
啧，先把人带回去再考虑将来吧；大不了不行再给他送下来就是了，不负责任的妖王大人如是想着。
即使对方表现出来的精神面貌看起来是个十足的变态、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好的领导从不抱怨优秀的下属有多变态多难驾驭；毕竟向来擅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人鬼不分说胡话的妖王大人的变态指数一旦被激活，那比起有时候会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区别的魇梦来、她有时的心理扭曲指数也绝对是不遑多让的！
哟囍！女（妖）王大人出门闲逛时沿途捡到的葫芦娃的数、啊不对，是死变态的数量+1了呢（狗头）
毫无难度就送走了满心期待着重回人间去继续跪舔自家“唯一滴神”的燕尾服死变态，月子一边感慨着魇梦对鬼舞辻无惨那既抽又癫的疯狂崇拜，一边凝神静心准备去找她此行最后的目标人物。
相对以物理方式低效地运用亡灵的双腿行走甚至是翅膀飞行，在常世中真正有效的快速移动方式，很有点类似于种花家“缩地成寸”的状态；其使用的过程中甚至往往会自然充斥起一种任何感知能力和视线都难以穿透的浓浓迷雾。
可即使是早已熟悉这种特殊力量的月子，想要借助它找到继国严胜也是一件颇费功夫的事。
毕竟在茫茫常世之中想要定位到一个亡灵的难度、取决于他们之间的联系，也就是鬼灭世界观里所谓的“羁绊”，可由于妖王大人与继国严胜之间能够建立起的联系十分薄弱、堪称几近于无，所以要找到他的所在无疑更是难上加难。
更遑论黑死牟也可以算得上是十二鬼月上弦之中死得最空虚、最迷茫的那一个了，而空虚迷茫的灵魂又是最难以寻觅踪迹的。
“终于找到了……”对于时间的描述在常世根本就不准确，所以月子只能以她消耗掉的力量来判断并得出“时间”已经过去了挺久的这一事实。
身穿黑紫相间、如后世足球花纹般的特殊菱格纹武士服和纯黑的袴，本名继国严胜的上弦之壹黑死牟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条片野草丛生的荒滩上。
也只有在这种极其宁静的时刻、继国严胜的背影才会与他的孪生弟弟重叠起来；当然、前提是要忽略他身上那款式和偏好颜色都与继国缘壹完全不同的服饰，只把视线集中在他后脑勺上那一大把与他弟的发量不相上下的浓密大总发。
“好久不见啊，继国严胜……还是说称呼你为‘黑死牟’会更好？”
荒芜的河滩边除了丛生的茅草之外、就只余砂砾和乱石，远处的寺庙有着模糊的影子和隐约传来的沉闷咚咚钟声。
常世中的虚无场景有时会随着强大亡灵心中的所思所念而改变，但月子的到来会把这种虚假的改变如风卷残云般尽数冲散，最终显露出其原本的样子。
说到底其实人类的亡灵也能够做到这一点，只是因为人类普遍的寿命短暂、灵魂强度不够，所以即使执念再深、往往也无法持久——其实妖王大人她在江户时代早期沉溺于自我编制的回忆梦里的那段时期，大多数时间就是在常世为她构建出来的幻境中渡过的。
所以对于如何驱散这些幻境以提醒环境的构造者“有人到访”这种事，月子可谓是驾轻就熟；只要她的脚切切实实落在了常世的土地上，同根同源的月之力便会扰乱常世的力量，驱散他人的幻境。
寺庙的钟声远去，周边的景色溃散；对此，黑死牟只是转过身来的同时皱了一下眉头，并没有多说一言。
继国严胜的脸上依然是鬼的六目形态，由此可见在他心目中，做鬼还是比做人好啊~呃，毕竟他做人可还没超过25年，但做鬼他可是做了足足四个世纪有余啊。
“骗人的吧？！（うそでしょう）”在双方彼此间短暂的沉默中，率先破防的居然是妖王大人，“你不会连我是谁都记不起来了吧？！”
想想也是，在数百年悠长岁月中就连自己妻儿的面容都忘却了的黑死牟，怎么可能还会记得区区一弟媳长的是啥子模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