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气氛重新平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似沉睡过去。
双颂将女孩揽得紧了些，怕还被其他人关注着，在确定山羊胡看不见自己的任何动作之后，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不管他打探的目的是什么，他告诉了双颂一个信息，双颂就也回答一个问题，但她并不相信那个男人。
右手伸出，中指和无名指微勾，默念风咒口诀，小得可以说是巧合的风吹动了地上的灰尘。
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按住了她，双颂一惊，看了过去。
她原本以为那个人埋头在双膝中间休息，看不到自己的动作，更何况自己所处的光线已经非常暗了。
就在此时，“哗啦”几声响，在原本黑暗的房间出现了一道光亮，门缓缓打开了，那捉他们过来的女人走了进来。
涂羽冷漠地环顾所有人，丢下一个袋子，散落出一些压缩食品。
山羊胡从开门开始就蓄势待发，落地的一瞬间，他扑了出去，和其他几个人撞在了一起，撕扯了起来。
“看样子，你已经学会了什么叫安分。想要活下去，”涂羽转向没有动作的双颂，指指自己的脖子示意，“你要——”
仿佛什么力量从天而降，瞬间，双颂似乎感到自己被一只巨大的手用力握住，喉咙极速收紧，胸腔都被迫剧烈收缩着，乃至五脏六腑翻滚着，似乎都要一股脑被挤出来。
片刻间天旋地转，脑中只剩下光怪陆离的碎片，呈现出不明意义又似乎要让人陷进去一般的漩涡。
女孩的表情好像忍不住哭喊出声，双颂耳边却听不到任何哭声，只有不同频率的耳鸣，刺痛了耳膜。
透过凌乱的黑发，双颂的眼神如同孤狼，在旋转的世界中捕捉到一丝直觉，挣扎间紧紧盯着房间门外。
那是个强敌。
几秒之后，噩梦般的体验倏然消失。双颂松了一口气，坐在地上。
女孩躺在自己旁边，像受伤的小动物一样痛苦地蜷缩嗫嚅着。
除了涂羽，屋内没有人能好好呆着，有人更是似乎要把自己的胃都呕出来。
涂羽站在门口，就算是她第一时间将耳朵捂上，从脸色看起来也并不好受。
她紧紧皱着眉头，似乎充满厌恶，看向门外，但表情却没有任何慌张。
“所有人，下来——”门外有人用扩音器说道，语气中充满傲慢，声音在大楼中回荡。
“到大厅集合！”门外有人大喊，用棍棒敲击着栏杆。刺耳的噪音让人感到烦躁，残留的头痛感重新浮现。
在指示下，所有人走进了走廊，来到了楼梯前。从楼上楼下走下楼梯的人来看，这座大楼里的人比想象中要更多，所有人的脸上都充斥着恐惧和呆滞。
小女孩紧紧依偎着双颂，双颂就借机弯下腰揽着她的肩膀，放缓了脚步，用余光扫视着楼下。
大厅灯火通明，与门外的黑暗形成两个世界。
一楼的大门和落地窗都已经碎了，大厅四面通风，门外是林立的老旧商业街。看上去，只要快步奔跑几步，就能藏身于黑暗的夜晚，重获自由。人们的脚步迟疑了。
“别痴心妄想。”涂羽却好像有些紧张，怕他们真的跑了，威胁地与本房间的队伍对视，声音低低传来，似乎并不想被其他管理者发觉。
人越来越多，看上去，似乎所有人都已经在大厅聚齐。环视四周，所有囚徒脖子上的项圈闪烁着光，像大厅中间的一群萤火虫。
大厅中央趴着一个人。红发男子和几个随从站在旁边，有恃无恐。
等所有人站好，红发男子轻踢那人，翻了个面，让所有人都看得清楚。
就算是双颂也心中一凛。
那人显然已经死了，在死之前，他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将脖子和脸上全部抓到血肉模糊，仿佛想从身体内部将什么东西扣出来一般。
这效果堪比被最凶的恶鬼附身。这些管理者手中没有拿着任何东西，唯一可能产生作用的就是那人脖子上戴着的项圈。
“它会瞬间让人丧命”……双颂深深皱起了眉，手不自觉地搭在了那冰凉的金属上。
听到大厅中的抽气声，感受到囚徒们的惊惧，红啊男子达到了震慑的目的，冷笑一声，不再多说什么。
“我们的行动都是遵照神的旨意，从此以后，你们的性命属于回声之神。”男子扯起嘴角，傲慢地宣布。
不需要解释，不需要征求意见，在制度崩坏的当下，能力是最高的话语权。
“现在，神要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之中，谁是异能者？”
双颂冷眼在一旁看着。他们言之凿凿，似乎他们口中的神不是人间常见的传说，而是真实存在于人间的意志，而这些人和这诡异的项圈就是它的统治武器。
人间动荡，妖邪横生。
人群死寂无声。
红发男子朝人群中走去，人们默然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神降临到世界上，为地球生命带来了异能。而异能者，意味着已经受到了神的祝福，有资格作为神的侍者，享受至高无上的荣耀……你想说什么吗？”红发男子停下踱步，站定在一个低着头的男人身前。
男人笨拙地抬起头，山羊胡抖动着，咽了咽口水：“……你们就是‘神’的侍者吗？有异能的话，会有优待吗？”
红发男子眼神尖锐地射向他：“我们也会成为神的侍者，这是我们毕生的梦想。侍者会得到比我们更好的优待。”
随着打量，红发男子有些失望，这个人并不像异能者，他看上去年纪不小了，充满着愚钝的气息。
但山羊胡热切地看着对方，说道：“我虽然没有异能，但我愿意为神做贡献！我看见了，那个妹子是异能者！”
他的手果断抬起，指向了双颂的方向。
“哦？”红发来了兴趣，走向双颂。
这女孩看起来大约十七八岁，眼神清澈锐利，根据统计，代谢活跃的年轻人更容易获得变异。
“我不是。”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组织需要异能者，但双颂还是下意识反其道而行，后退一步，小女孩紧张地抱住了她的腿。
“她是！我在房间看到了，她的动作很怪异！”山羊胡在背后喊着。
双颂身上的伤疤和血迹有些可怖，红发打量着两个女孩若有所思：“你们在谁的房间？”
“是我的。”涂羽从一旁站出来。
红发的微笑中多了几分嘲弄：“原来是涂队长。”
“在抓捕过程中，这女孩没有展示出异能。”
“是吗？”大厅中全部目光都放在以红发为中心的几个人身上，“但有人说她在房间里使用过异能。”
“……长官，”一个微哑的声音从旁边插了进来，“还有人也是异能者。那个人也是。”
双颂转头看过去，竟然是方才按住自己手的那个人，看起来似乎也就二十来岁，介于青年与大男孩之间，只不过格外清瘦。
他的手正指向另一个女人，是他们房间里的，方才和山羊胡为了食物撕扯得厉害。
涂羽瞬间想通了什么，镇定下来，低声朝红发男子道：“他们是故意将房间其他人推出去，好多占一些食物……”
一个随从马上示意，截住话头不让涂羽说下去。
食物有限，被抓捕来的人是不够吃的，领多领少都靠看分发食物的负责人心情。
其他队伍房间内的人更多，如果其他人有样学样，为了食物胡乱检举，法不责众，到时候他们想要挑选出异能者的目的完不成，秩序也乱了。
红发男子收到随从的示意，冷哼一声，狠狠剜了后来说话的那青年一眼。
“你说你没有异能吗？”红发男子眼珠一转，看向小女孩，“看样子你自己是不会老实交待的，那我就带走她，好好审问。”
“涂队长，”篝火旁，一个声音从涂羽身后响起，“在休息吗？”
“唔。”涂羽不用回头便知道来人是谁，随便应了一声。
各捕猎小队的队长和队员们不喜欢在房间里和猎物呆在一起，于是在门外生了火，三三两两坐着闲聊。
反正项圈有距离感应功能，不怕人跑了，而且现在也没人敢跑。生起火，城市里就算有一两只异变动物也不敢靠近。
“你那里，没事吗？”那男人一边坐下一边说着话，比划着咽喉的位置。
涂羽呼地转过头，咽喉又开始钝痛，略带恼怒道：“既然都知道，还问什么？”
“对不起。”那人低下头。
张放，7队队长，个头小，为人温和表现得没什么脾气，这在基地里算是少数。
可惜的是异能太差，只有低级的力量加强。如果不是测试时机器仪表显示为异能者，几乎和身体特别强壮的常人没有什么区别。
听说在队长选任中，张放原本是要被淘汰的，只能作为待遇最差的普通队员。
但他虽然貌不惊人，但曾经是散打教练，在实战中，他的异能和搏击术契合度极高，硬是拼过了大多数异能者，才勉强通过测试，成为了7队队长。
“每次出任务都要来这么一遭，真受罪啊，我宁愿跟异能者拼命。”张放心有余悸的样子，指了指耳朵。
“当时你在哪里？”涂羽垂下眼问道。
“就在布雷泽旁边，戴上耳塞等着，大家都在。对了，当时怎么没见到你？”
“……”涂羽几乎称得上咬牙切齿，“他，没告诉我，我正在猎物那里。”
张放愣住了片刻：“布雷泽他……”
涂羽受到布雷泽的针对，这是不争的事实。
方才他借口要审问，带走了涂羽抓捕的猎物，可她哪里敢阻拦，只好忍气吞声。
两人沉默了。旁边的其他队长好像是得到了几瓶酒，猜拳叫喊，玩得不亦乐乎。
涂羽低骂了一声：“越来越艰难了。”
“那是，”张放低头看那火苗，“第二轮风暴要来了。到时候，我们只能所在基地里，靠神的庇佑存活。为了提前存够猎物，我们只能现在完成更多的任务。”
“在风暴中也不一定就会死，当初第一轮风暴的时候，我们不也活下去了？”
“幸运而已，当时死了一大半的人，剩下的有三分之二没有异能，到处被异能者和异变动物追杀，又有很多异能者的异能根本没用，像我这样，”
张放自嘲地一笑 ，“经历过那场风暴，又能获得像样异能的，真是少之又少。谁都不知道，再经历一次，丧命的会不会就是自己。”
“还可以逃，现在任务难完成，有很大原因也是人们都已经逃走了，朝西走，背着风暴的方向。”
“算了吧，你以为其他人不想走吗？有这东西在，谁走得了？”张放晃晃腕上的手环。
“你说，”张放低声，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话说，“基地为什么开始寻找异能者了？”
涂羽默然思索，开口：“我不知道。”
“我有一种感觉，不太好。”
涂羽闻言，忽地抬眼盯住对方的表情。
“你说，”张放吐出一口气，“基地在找的异能者，和我们有什么区别呢？”
双颂将女孩揽得紧了些，怕还被其他人关注着，在确定山羊胡看不见自己的任何动作之后，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不管他打探的目的是什么，他告诉了双颂一个信息，双颂就也回答一个问题，但她并不相信那个男人。
右手伸出，中指和无名指微勾，默念风咒口诀，小得可以说是巧合的风吹动了地上的灰尘。
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按住了她，双颂一惊，看了过去。
她原本以为那个人埋头在双膝中间休息，看不到自己的动作，更何况自己所处的光线已经非常暗了。
就在此时，“哗啦”几声响，在原本黑暗的房间出现了一道光亮，门缓缓打开了，那捉他们过来的女人走了进来。
涂羽冷漠地环顾所有人，丢下一个袋子，散落出一些压缩食品。
山羊胡从开门开始就蓄势待发，落地的一瞬间，他扑了出去，和其他几个人撞在了一起，撕扯了起来。
“看样子，你已经学会了什么叫安分。想要活下去，”涂羽转向没有动作的双颂，指指自己的脖子示意，“你要——”
仿佛什么力量从天而降，瞬间，双颂似乎感到自己被一只巨大的手用力握住，喉咙极速收紧，胸腔都被迫剧烈收缩着，乃至五脏六腑翻滚着，似乎都要一股脑被挤出来。
片刻间天旋地转，脑中只剩下光怪陆离的碎片，呈现出不明意义又似乎要让人陷进去一般的漩涡。
女孩的表情好像忍不住哭喊出声，双颂耳边却听不到任何哭声，只有不同频率的耳鸣，刺痛了耳膜。
透过凌乱的黑发，双颂的眼神如同孤狼，在旋转的世界中捕捉到一丝直觉，挣扎间紧紧盯着房间门外。
那是个强敌。
几秒之后，噩梦般的体验倏然消失。双颂松了一口气，坐在地上。
女孩躺在自己旁边，像受伤的小动物一样痛苦地蜷缩嗫嚅着。
除了涂羽，屋内没有人能好好呆着，有人更是似乎要把自己的胃都呕出来。
涂羽站在门口，就算是她第一时间将耳朵捂上，从脸色看起来也并不好受。
她紧紧皱着眉头，似乎充满厌恶，看向门外，但表情却没有任何慌张。
“所有人，下来——”门外有人用扩音器说道，语气中充满傲慢，声音在大楼中回荡。
“到大厅集合！”门外有人大喊，用棍棒敲击着栏杆。刺耳的噪音让人感到烦躁，残留的头痛感重新浮现。
在指示下，所有人走进了走廊，来到了楼梯前。从楼上楼下走下楼梯的人来看，这座大楼里的人比想象中要更多，所有人的脸上都充斥着恐惧和呆滞。
小女孩紧紧依偎着双颂，双颂就借机弯下腰揽着她的肩膀，放缓了脚步，用余光扫视着楼下。
大厅灯火通明，与门外的黑暗形成两个世界。
一楼的大门和落地窗都已经碎了，大厅四面通风，门外是林立的老旧商业街。看上去，只要快步奔跑几步，就能藏身于黑暗的夜晚，重获自由。人们的脚步迟疑了。
“别痴心妄想。”涂羽却好像有些紧张，怕他们真的跑了，威胁地与本房间的队伍对视，声音低低传来，似乎并不想被其他管理者发觉。
人越来越多，看上去，似乎所有人都已经在大厅聚齐。环视四周，所有囚徒脖子上的项圈闪烁着光，像大厅中间的一群萤火虫。
大厅中央趴着一个人。红发男子和几个随从站在旁边，有恃无恐。
等所有人站好，红发男子轻踢那人，翻了个面，让所有人都看得清楚。
就算是双颂也心中一凛。
那人显然已经死了，在死之前，他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将脖子和脸上全部抓到血肉模糊，仿佛想从身体内部将什么东西扣出来一般。
这效果堪比被最凶的恶鬼附身。这些管理者手中没有拿着任何东西，唯一可能产生作用的就是那人脖子上戴着的项圈。
“它会瞬间让人丧命”……双颂深深皱起了眉，手不自觉地搭在了那冰凉的金属上。
听到大厅中的抽气声，感受到囚徒们的惊惧，红啊男子达到了震慑的目的，冷笑一声，不再多说什么。
“我们的行动都是遵照神的旨意，从此以后，你们的性命属于回声之神。”男子扯起嘴角，傲慢地宣布。
不需要解释，不需要征求意见，在制度崩坏的当下，能力是最高的话语权。
“现在，神要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之中，谁是异能者？”
双颂冷眼在一旁看着。他们言之凿凿，似乎他们口中的神不是人间常见的传说，而是真实存在于人间的意志，而这些人和这诡异的项圈就是它的统治武器。
人间动荡，妖邪横生。
人群死寂无声。
红发男子朝人群中走去，人们默然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神降临到世界上，为地球生命带来了异能。而异能者，意味着已经受到了神的祝福，有资格作为神的侍者，享受至高无上的荣耀……你想说什么吗？”红发男子停下踱步，站定在一个低着头的男人身前。
男人笨拙地抬起头，山羊胡抖动着，咽了咽口水：“……你们就是‘神’的侍者吗？有异能的话，会有优待吗？”
红发男子眼神尖锐地射向他：“我们也会成为神的侍者，这是我们毕生的梦想。侍者会得到比我们更好的优待。”
随着打量，红发男子有些失望，这个人并不像异能者，他看上去年纪不小了，充满着愚钝的气息。
但山羊胡热切地看着对方，说道：“我虽然没有异能，但我愿意为神做贡献！我看见了，那个妹子是异能者！”
他的手果断抬起，指向了双颂的方向。
“哦？”红发来了兴趣，走向双颂。
这女孩看起来大约十七八岁，眼神清澈锐利，根据统计，代谢活跃的年轻人更容易获得变异。
“我不是。”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组织需要异能者，但双颂还是下意识反其道而行，后退一步，小女孩紧张地抱住了她的腿。
“她是！我在房间看到了，她的动作很怪异！”山羊胡在背后喊着。
双颂身上的伤疤和血迹有些可怖，红发打量着两个女孩若有所思：“你们在谁的房间？”
“是我的。”涂羽从一旁站出来。
红发的微笑中多了几分嘲弄：“原来是涂队长。”
“在抓捕过程中，这女孩没有展示出异能。”
“是吗？”大厅中全部目光都放在以红发为中心的几个人身上，“但有人说她在房间里使用过异能。”
“……长官，”一个微哑的声音从旁边插了进来，“还有人也是异能者。那个人也是。”
双颂转头看过去，竟然是方才按住自己手的那个人，看起来似乎也就二十来岁，介于青年与大男孩之间，只不过格外清瘦。
他的手正指向另一个女人，是他们房间里的，方才和山羊胡为了食物撕扯得厉害。
涂羽瞬间想通了什么，镇定下来，低声朝红发男子道：“他们是故意将房间其他人推出去，好多占一些食物……”
一个随从马上示意，截住话头不让涂羽说下去。
食物有限，被抓捕来的人是不够吃的，领多领少都靠看分发食物的负责人心情。
其他队伍房间内的人更多，如果其他人有样学样，为了食物胡乱检举，法不责众，到时候他们想要挑选出异能者的目的完不成，秩序也乱了。
红发男子收到随从的示意，冷哼一声，狠狠剜了后来说话的那青年一眼。
“你说你没有异能吗？”红发男子眼珠一转，看向小女孩，“看样子你自己是不会老实交待的，那我就带走她，好好审问。”
“涂队长，”篝火旁，一个声音从涂羽身后响起，“在休息吗？”
“唔。”涂羽不用回头便知道来人是谁，随便应了一声。
各捕猎小队的队长和队员们不喜欢在房间里和猎物呆在一起，于是在门外生了火，三三两两坐着闲聊。
反正项圈有距离感应功能，不怕人跑了，而且现在也没人敢跑。生起火，城市里就算有一两只异变动物也不敢靠近。
“你那里，没事吗？”那男人一边坐下一边说着话，比划着咽喉的位置。
涂羽呼地转过头，咽喉又开始钝痛，略带恼怒道：“既然都知道，还问什么？”
“对不起。”那人低下头。
张放，7队队长，个头小，为人温和表现得没什么脾气，这在基地里算是少数。
可惜的是异能太差，只有低级的力量加强。如果不是测试时机器仪表显示为异能者，几乎和身体特别强壮的常人没有什么区别。
听说在队长选任中，张放原本是要被淘汰的，只能作为待遇最差的普通队员。
但他虽然貌不惊人，但曾经是散打教练，在实战中，他的异能和搏击术契合度极高，硬是拼过了大多数异能者，才勉强通过测试，成为了7队队长。
“每次出任务都要来这么一遭，真受罪啊，我宁愿跟异能者拼命。”张放心有余悸的样子，指了指耳朵。
“当时你在哪里？”涂羽垂下眼问道。
“就在布雷泽旁边，戴上耳塞等着，大家都在。对了，当时怎么没见到你？”
“……”涂羽几乎称得上咬牙切齿，“他，没告诉我，我正在猎物那里。”
张放愣住了片刻：“布雷泽他……”
涂羽受到布雷泽的针对，这是不争的事实。
方才他借口要审问，带走了涂羽抓捕的猎物，可她哪里敢阻拦，只好忍气吞声。
两人沉默了。旁边的其他队长好像是得到了几瓶酒，猜拳叫喊，玩得不亦乐乎。
涂羽低骂了一声：“越来越艰难了。”
“那是，”张放低头看那火苗，“第二轮风暴要来了。到时候，我们只能所在基地里，靠神的庇佑存活。为了提前存够猎物，我们只能现在完成更多的任务。”
“在风暴中也不一定就会死，当初第一轮风暴的时候，我们不也活下去了？”
“幸运而已，当时死了一大半的人，剩下的有三分之二没有异能，到处被异能者和异变动物追杀，又有很多异能者的异能根本没用，像我这样，”
张放自嘲地一笑 ，“经历过那场风暴，又能获得像样异能的，真是少之又少。谁都不知道，再经历一次，丧命的会不会就是自己。”
“还可以逃，现在任务难完成，有很大原因也是人们都已经逃走了，朝西走，背着风暴的方向。”
“算了吧，你以为其他人不想走吗？有这东西在，谁走得了？”张放晃晃腕上的手环。
“你说，”张放低声，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话说，“基地为什么开始寻找异能者了？”
涂羽默然思索，开口：“我不知道。”
“我有一种感觉，不太好。”
涂羽闻言，忽地抬眼盯住对方的表情。
“你说，”张放吐出一口气，“基地在找的异能者，和我们有什么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