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记忆中，苏厌筠也曾与这位四皇子有过些许交集。
司若瀛非嫡非长，他的母妃是一介民女，没有朝臣世家的背景支持，自然在这尔虞我诈的深宫中活不了太久。好在这司若瀛无心权势，是个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加之其运气极好，几次三番都恰巧躲过一劫。
前世，苏厌筠与魏则铭成婚当晚，四皇子也曾受邀前来参加宴会。
可在她的记忆中，四皇子分明是在她与魏则铭拜堂之后才姗姗来迟，这一世婚礼尚未开始，他怎么就驾着马车出现在魏府的院墙外了？
正百思不得其解，苏厌筠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的目光。
她下意识抬眼一看，只见司若瀛朝她身后的暗卫摆了摆手，神情一如既往的散漫。
苏厌筠身后的暗卫同时松开了手，司若瀛略一沉吟，笑道：“调转车头，回府修车。”
一名暗卫迟疑道：“那丞相府和魏家的婚宴怎么办？”
“不去了，没看见一只淋湿的野猫闯进来了吗？”
司若瀛打量着苏厌筠紧绷的神情，释然一笑：“再者，这婚事今日怕是搅黄了。”
他说着微微偏了偏头，眉眼弯弯：“是吧？苏小姐。”
苏厌筠紧抿着唇，死死瞪着他一言不发。
下一瞬，面前的司若瀛猛地抬手，一把捉住了她纤细皓白的手腕，往自己的身前狠狠一带。苏厌筠身形不稳，一个踉跄跌入他怀中。
不等苏厌筠反应过来，肩上骤然搭上了什么东西。苏厌筠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挡在身前，身躯往后猛地一缩。
阻挡的手腕被司若瀛一把捉住，苏厌筠惊愕抬眼，却见司若瀛冷着神色褪去了身上的外袍，轻轻搭在她削瘦的肩膀上。
苏厌筠有些不解，眸色微微一凝：“……四皇子，这于礼不合。”
——司若瀛下意识握住她手腕的手，不自觉地微微收紧了些。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居然在司若瀛的眸中捕捉到一闪而过的错愕、无奈，以及……一丝淡淡的忧伤。
但很快，就被那双低垂的眼睫掩去所有心事。
“于礼不合？是‘礼’还是‘理’？”
“若是讲道理，苏小姐浑身都淋湿了，若是耽搁太久怕是会染上风寒，本皇子舍不得看美人卧病，自然也就没什么不对的；若是说礼数……”
司若瀛轻笑一声，淡淡道：“苏小姐都敢在大婚之夜冒雨出逃了，想必也不会拘礼于此等小事。”
苏厌筠不由失笑：“殿下何必强词夺理。”
“本皇子字字属实，就事论事，何来强词夺理一说？不过话说回来，本皇子实在是好奇……”
司若瀛语气一顿，轻轻凑近她的颈间嗅了嗅，一双漂亮的剑眉微微一凝。
他轻笑一声，似乎压抑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声音略显沙哑：“大婚之夜，苏小姐不在花轿，不在洞房，怎么偏偏出现在本皇子的马车中？”
他略一停顿，随即勾了勾唇角，声音也随之愈发轻缓：“而且……还裹着满身雨水，衣衫不整……这场景若是被旁人看到，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苏厌筠毫不避讳地对上他的目光，挤出一丝略带牵强的笑意：“四皇子殿下所言极是，不过，我都已经胆大包天到在新婚之夜出逃了，名声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但四皇子可就不一样了。”
苏厌筠话锋一转：“所以，那便劳烦四皇子殿下，送我们回丞相府了。”
“你们？”
“自然是我，和我的陪嫁丫鬟。”
司若瀛微微挑了挑眉，眸间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神色：“苏小姐为何觉得，本皇子就一定会帮你呢？”
“若是四皇子殿下不想落一个‘新婚之夜强抢人妻’的流言的话。”
司若瀛饶有兴致地凝视着她的眸子，轻笑一声：“……你威胁我？”
“这叫提醒，殿下。”
苏厌筠略一沉思，改口道：“或者说，换个说法，这叫做交易。”
司若瀛失笑一瞬。
他松开握着苏厌筠手腕的手，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衫：“既然是交易，苏小姐不妨和本皇子赌个大的。”
“殿下想赌什么？”
“赌你……”
苏厌筠的笑意僵在脸上。
“……和你身后的整个丞相府。”
苏厌筠松了一口气，笑道：“看不出来，四殿下野心倒是不小，可一个人光有野心还远远不够——殿下准备用什么来和我赌？”
司若瀛挑眉不语，冲她勾了勾手指。苏厌筠迟疑片刻，依然起身附耳过去。
“江山为聘，换你和整个丞相府，如何？”
轻飘飘的几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竟带着些许玩笑的意味。
苏厌筠只觉一股寒意攀上背脊：“殿下莫要说笑。”
“我没有说笑。”
苏厌筠愣了一瞬，神色渐渐严肃起来：“……殿下怎么证明，您有和其他三位皇子争权的实力和资本？”
司若瀛仰头看向破碎的车顶，细密的雨水砸在他的脸颊上：“有了你，那些自然是不愁的。”
——即便是没有你身后丞相府的助力，我也会一步步登上最高的那个位置。
——只不过，这一次，我想亲自保护你。
一阵良久的沉默，二人都没有再说话，取而代之的是骨碌碌的车轮滚动声。
半晌过后，苏厌筠才犹疑着开口：“可惜了，四皇子殿下，我们不熟。”
“若是殿下想要与我身后的整个丞相府做交易，最起码得拿出诚意才是。”
司若瀛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这是自然。不知苏小姐口中的诚意代指什么？”
话已至此，苏厌筠也不再拐弯抹角，淡淡道：“送我——和我的贴身丫鬟回丞相府。”
“至于殿下口中的交易——我会择日登门，带上殿下马车的赔礼一道前去拜访。”
雨幕低垂，夜色迷离。
司若瀛站在丞相府门口，透过层层叠叠的朦胧雨色，注视着苏厌筠缓缓离去的背影。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长舒一口气。
——他居然真的重生了。
这一次，她不仅还活着，而且还没有嫁给魏则铭。
回想起前世种种，只觉心如刀绞。
前世的司若瀛第一次遇见苏厌筠，也不过二八年华。
元明七年，孟春二月。
彼时的她不过十三，豆蔻年华。
记得那年开春格外地早，三月初临，秾桃郁李，灼灼其华。
苏太傅五十大寿，年方十六的司若瀛受邀前来赴宴，丞相府的客院中，他与一群京中纨绔谈笑风生。苏厌筠听闻外面的动静，躲在门后盈盈往外一探头，他觉察到什么，闻声一回首，撞见她眸中荡漾起的万丈清波。
司若瀛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一见倾心。
可是因为孤立无援、身份卑微，他在宫中寸步难行，连活着都是百般不易。为了自保，他开始暗自揽权。他醉心权势，工于心计，根本无暇顾及儿女私情。
可不曾想，四年后的他再次见到苏厌筠，居然是在她的婚宴上。
苏厌筠大婚当日，身为四皇子的司若瀛受邀前去侯府贺喜。宾客宴席之上，他远远地瞧了她一眼，他看见大红盖头之下苏厌筠难掩的那一抹笑意。
曾几何时，他一度以为那双明亮澄澈的眼里映出的是他的身影。
直到现在他才看清，原来至始至终，苏厌筠凝视着的一直都是他身后的魏则铭。
他自嘲笑笑，举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一杯接着一杯，一壶又一壶。
那日，他摒弃了十几年来的矜持与涵养，破天荒地醉得天昏地暗。
后面的事情愈发难以言说，京都第一才女，他日思夜寐的心上人，居然就这么死在魏府的荒院中，连尸首都无人问津……
司若瀛睁开眼，静听着耳边骨碌碌的车轮滚动声，脑海中多少沉浮事在此时一一涌上心头。
一切都过于虚幻，就像是一个真切而漫长的梦。
梦中的一切似乎都历历在目，仿佛那些事情真实地发生过一样。
世人皆道，当朝太子司若瀛狠辣非人。
北门政变后，他靠着毒辣的手段和非人的智谋，硬生生从一个不受待见的庶子，一步步登上东宫主位。
他踏着无数血肉与尸骨，一步步从最不被看好的庶子登上东宫太子之位。
只为在丞相府覆灭后，能救她于水火之中。
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
她甚至至死，都不曾知晓他那未能宣之于口的爱意。
漫天大雪下，他亲自前往魏府为她敛尸。他将她风光下葬，在宫中种满了她生前最爱的白梅花。
他替她安顿幸存的亲朋，为她处死了整个魏府。
——可惜她长眠于那片白梅树下，她看不见。
“太子司若瀛，承继大统，择日登基。”
新君登基的大典，整个皇宫内外都笼罩着一层无法言说的庄严。
天刚蒙蒙亮，皇宫的钟声响彻云霄，钟声回荡在宏伟的紫禁城中。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文武百官身着朝服，严整森严地站列在大殿两侧。
一袭龙袍的司若瀛缓缓迈开步子，他走到高座前缓缓转身，面对着群臣和天下，金冠摇曳下一双冷漠的眸子写尽淡然。
群臣跪地，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下一瞬，一只从暗处射出的箭矢划破长空，穿过俯首跪拜的朝臣——
——生生穿透了他的胸膛！
司若瀛非嫡非长，他的母妃是一介民女，没有朝臣世家的背景支持，自然在这尔虞我诈的深宫中活不了太久。好在这司若瀛无心权势，是个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加之其运气极好，几次三番都恰巧躲过一劫。
前世，苏厌筠与魏则铭成婚当晚，四皇子也曾受邀前来参加宴会。
可在她的记忆中，四皇子分明是在她与魏则铭拜堂之后才姗姗来迟，这一世婚礼尚未开始，他怎么就驾着马车出现在魏府的院墙外了？
正百思不得其解，苏厌筠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的目光。
她下意识抬眼一看，只见司若瀛朝她身后的暗卫摆了摆手，神情一如既往的散漫。
苏厌筠身后的暗卫同时松开了手，司若瀛略一沉吟，笑道：“调转车头，回府修车。”
一名暗卫迟疑道：“那丞相府和魏家的婚宴怎么办？”
“不去了，没看见一只淋湿的野猫闯进来了吗？”
司若瀛打量着苏厌筠紧绷的神情，释然一笑：“再者，这婚事今日怕是搅黄了。”
他说着微微偏了偏头，眉眼弯弯：“是吧？苏小姐。”
苏厌筠紧抿着唇，死死瞪着他一言不发。
下一瞬，面前的司若瀛猛地抬手，一把捉住了她纤细皓白的手腕，往自己的身前狠狠一带。苏厌筠身形不稳，一个踉跄跌入他怀中。
不等苏厌筠反应过来，肩上骤然搭上了什么东西。苏厌筠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挡在身前，身躯往后猛地一缩。
阻挡的手腕被司若瀛一把捉住，苏厌筠惊愕抬眼，却见司若瀛冷着神色褪去了身上的外袍，轻轻搭在她削瘦的肩膀上。
苏厌筠有些不解，眸色微微一凝：“……四皇子，这于礼不合。”
——司若瀛下意识握住她手腕的手，不自觉地微微收紧了些。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居然在司若瀛的眸中捕捉到一闪而过的错愕、无奈，以及……一丝淡淡的忧伤。
但很快，就被那双低垂的眼睫掩去所有心事。
“于礼不合？是‘礼’还是‘理’？”
“若是讲道理，苏小姐浑身都淋湿了，若是耽搁太久怕是会染上风寒，本皇子舍不得看美人卧病，自然也就没什么不对的；若是说礼数……”
司若瀛轻笑一声，淡淡道：“苏小姐都敢在大婚之夜冒雨出逃了，想必也不会拘礼于此等小事。”
苏厌筠不由失笑：“殿下何必强词夺理。”
“本皇子字字属实，就事论事，何来强词夺理一说？不过话说回来，本皇子实在是好奇……”
司若瀛语气一顿，轻轻凑近她的颈间嗅了嗅，一双漂亮的剑眉微微一凝。
他轻笑一声，似乎压抑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声音略显沙哑：“大婚之夜，苏小姐不在花轿，不在洞房，怎么偏偏出现在本皇子的马车中？”
他略一停顿，随即勾了勾唇角，声音也随之愈发轻缓：“而且……还裹着满身雨水，衣衫不整……这场景若是被旁人看到，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苏厌筠毫不避讳地对上他的目光，挤出一丝略带牵强的笑意：“四皇子殿下所言极是，不过，我都已经胆大包天到在新婚之夜出逃了，名声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但四皇子可就不一样了。”
苏厌筠话锋一转：“所以，那便劳烦四皇子殿下，送我们回丞相府了。”
“你们？”
“自然是我，和我的陪嫁丫鬟。”
司若瀛微微挑了挑眉，眸间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神色：“苏小姐为何觉得，本皇子就一定会帮你呢？”
“若是四皇子殿下不想落一个‘新婚之夜强抢人妻’的流言的话。”
司若瀛饶有兴致地凝视着她的眸子，轻笑一声：“……你威胁我？”
“这叫提醒，殿下。”
苏厌筠略一沉思，改口道：“或者说，换个说法，这叫做交易。”
司若瀛失笑一瞬。
他松开握着苏厌筠手腕的手，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衫：“既然是交易，苏小姐不妨和本皇子赌个大的。”
“殿下想赌什么？”
“赌你……”
苏厌筠的笑意僵在脸上。
“……和你身后的整个丞相府。”
苏厌筠松了一口气，笑道：“看不出来，四殿下野心倒是不小，可一个人光有野心还远远不够——殿下准备用什么来和我赌？”
司若瀛挑眉不语，冲她勾了勾手指。苏厌筠迟疑片刻，依然起身附耳过去。
“江山为聘，换你和整个丞相府，如何？”
轻飘飘的几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竟带着些许玩笑的意味。
苏厌筠只觉一股寒意攀上背脊：“殿下莫要说笑。”
“我没有说笑。”
苏厌筠愣了一瞬，神色渐渐严肃起来：“……殿下怎么证明，您有和其他三位皇子争权的实力和资本？”
司若瀛仰头看向破碎的车顶，细密的雨水砸在他的脸颊上：“有了你，那些自然是不愁的。”
——即便是没有你身后丞相府的助力，我也会一步步登上最高的那个位置。
——只不过，这一次，我想亲自保护你。
一阵良久的沉默，二人都没有再说话，取而代之的是骨碌碌的车轮滚动声。
半晌过后，苏厌筠才犹疑着开口：“可惜了，四皇子殿下，我们不熟。”
“若是殿下想要与我身后的整个丞相府做交易，最起码得拿出诚意才是。”
司若瀛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这是自然。不知苏小姐口中的诚意代指什么？”
话已至此，苏厌筠也不再拐弯抹角，淡淡道：“送我——和我的贴身丫鬟回丞相府。”
“至于殿下口中的交易——我会择日登门，带上殿下马车的赔礼一道前去拜访。”
雨幕低垂，夜色迷离。
司若瀛站在丞相府门口，透过层层叠叠的朦胧雨色，注视着苏厌筠缓缓离去的背影。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长舒一口气。
——他居然真的重生了。
这一次，她不仅还活着，而且还没有嫁给魏则铭。
回想起前世种种，只觉心如刀绞。
前世的司若瀛第一次遇见苏厌筠，也不过二八年华。
元明七年，孟春二月。
彼时的她不过十三，豆蔻年华。
记得那年开春格外地早，三月初临，秾桃郁李，灼灼其华。
苏太傅五十大寿，年方十六的司若瀛受邀前来赴宴，丞相府的客院中，他与一群京中纨绔谈笑风生。苏厌筠听闻外面的动静，躲在门后盈盈往外一探头，他觉察到什么，闻声一回首，撞见她眸中荡漾起的万丈清波。
司若瀛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一见倾心。
可是因为孤立无援、身份卑微，他在宫中寸步难行，连活着都是百般不易。为了自保，他开始暗自揽权。他醉心权势，工于心计，根本无暇顾及儿女私情。
可不曾想，四年后的他再次见到苏厌筠，居然是在她的婚宴上。
苏厌筠大婚当日，身为四皇子的司若瀛受邀前去侯府贺喜。宾客宴席之上，他远远地瞧了她一眼，他看见大红盖头之下苏厌筠难掩的那一抹笑意。
曾几何时，他一度以为那双明亮澄澈的眼里映出的是他的身影。
直到现在他才看清，原来至始至终，苏厌筠凝视着的一直都是他身后的魏则铭。
他自嘲笑笑，举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一杯接着一杯，一壶又一壶。
那日，他摒弃了十几年来的矜持与涵养，破天荒地醉得天昏地暗。
后面的事情愈发难以言说，京都第一才女，他日思夜寐的心上人，居然就这么死在魏府的荒院中，连尸首都无人问津……
司若瀛睁开眼，静听着耳边骨碌碌的车轮滚动声，脑海中多少沉浮事在此时一一涌上心头。
一切都过于虚幻，就像是一个真切而漫长的梦。
梦中的一切似乎都历历在目，仿佛那些事情真实地发生过一样。
世人皆道，当朝太子司若瀛狠辣非人。
北门政变后，他靠着毒辣的手段和非人的智谋，硬生生从一个不受待见的庶子，一步步登上东宫主位。
他踏着无数血肉与尸骨，一步步从最不被看好的庶子登上东宫太子之位。
只为在丞相府覆灭后，能救她于水火之中。
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
她甚至至死，都不曾知晓他那未能宣之于口的爱意。
漫天大雪下，他亲自前往魏府为她敛尸。他将她风光下葬，在宫中种满了她生前最爱的白梅花。
他替她安顿幸存的亲朋，为她处死了整个魏府。
——可惜她长眠于那片白梅树下，她看不见。
“太子司若瀛，承继大统，择日登基。”
新君登基的大典，整个皇宫内外都笼罩着一层无法言说的庄严。
天刚蒙蒙亮，皇宫的钟声响彻云霄，钟声回荡在宏伟的紫禁城中。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文武百官身着朝服，严整森严地站列在大殿两侧。
一袭龙袍的司若瀛缓缓迈开步子，他走到高座前缓缓转身，面对着群臣和天下，金冠摇曳下一双冷漠的眸子写尽淡然。
群臣跪地，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下一瞬，一只从暗处射出的箭矢划破长空，穿过俯首跪拜的朝臣——
——生生穿透了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