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距离比赛没多少时间了,梁浅的复习也进入了最后的冲刺阶段,晚上看起书来就忘记了时间,总是需要温泽深提醒她早些睡觉。

    比赛定在周六,当天早上温泽深给梁浅做的早饭是一碗面条和两个鸡蛋,寓意100分。

    梁浅看看碗里的面,又看看温泽深,觉得他现在有种老父亲送自己女儿进考场的样子,她没忍住笑出声来,惹得温泽深侧目看过来,还朝梁浅挑了挑眉,似是问自己在笑什么。

    梁浅憋着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笑什么。

    这次考试的场地依旧安排在东淮大学,考试时间在早上九点,温泽深八点半就送梁浅到校门口了,仔细给她检查着考试用具。

    梁浅看着温泽深在阳光下柔和的脸庞,只觉得这一幕温馨极了,她还记得高考的时候,自己都没有这么被薛冬萍和梁文林对待过。

    那时他们一人要送梁满上学,另一个要监考,而梁浅也早已变得独立,也想不到婚后会被温泽深这样的照顾着。

    温泽深陪着梁浅一起排队,因为门口有安检人员,温泽深没有准考证是进不去的,给梁浅送到了安检处,目送她顺利通过安检,两人才挥了挥手告别。

    梁浅很熟悉东淮大学的各个角落,根据准考证上面的信息,她很轻松地就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梁浅把准考证和身份证都摆在了桌角,等着监考老师一个一个核对信息……

    八点五十发的卷子,但要求考生不能翻动卷子,更不能答题,只让写自己的名字和准考证。

    很快两个半小时的作答结束,梁浅伸了伸懒腰,等监考老师把卷子收走,她才收拾好东西离开了教室。

    这次的题目梁浅还是觉得有些难的,她不是没看过往届的卷子,题目大多死板,在书里面就能找到答案。

    但是这次考试的题目出得很灵活,题目都是很长的一段材料,举的例子更多也更贴近事实,患者的病情更加复杂,稍微有点没注意到的地方就会写错。

    这次考试的题型也做了一些调整,取消了判断题,增加了更多的填空题;简答论述题虽然多,但是分值低,也就意味着作答的要更准确,写不到点上很容易失分。

    梁浅虽然是写满了,但是里面有几个题目她心里还是有点没把握,边从教室出来边回顾着题目。

    “你好,一个人?”是一道男声。

    思绪被打断,梁浅也停止了思考,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梁浅记起来他是跟自己一个考场,看上去也是二十多岁。

    梁浅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男生不好意思摇摇头道:“没事,就是想问问你是哪家养老院的?还有最后一道题目怎么写的?”

    最后一道题目是给一位同时患有糖尿病和三高的70岁爷爷制定一个食谱,梁浅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写的。

    梁浅自动忽略他前面的问题,只回答了后面的一个:“最后一道题我是先在草稿上写出了每一种病症的特点和饮食方面的注意事项,然后再写出了同时患有这些疾病饮食方面的冲突,最后就制定食谱了。”

    男生好似恍然大悟,又继续缠着梁浅问了很多问题,还跟着她一起出了校门,梁浅一开始十分耐心地解释,但是到后面确实有点不耐烦了,一直忍着到了校门口。

    梁浅看到站在门口的温泽深,打断了男生的话:“不好意思,我丈夫在那等我,先走一步。”

    男生愣住,机械地点点头:“好的。”

    梁浅没再继续理睬他,笑着走向温泽深。

    温泽深接过梁浅手中的笔袋,他刚刚不是没看到跟着梁浅的那个男生,但是也看到了那人手里的准考证,猜想应该是在考场遇到的一起考试的人。

    梁浅注意到温泽深的眼神往自己身后看了一下,立马说道:“那男的跟我是同一个考场的,刚刚是在问我题目怎么写来着。”

    温泽深有些懵:“我都没问你呢,你怎么还主动跟我解释了。”

    梁浅看着温泽深,笑着回答:“我知道你没问,是我自己想说。”

    梁浅一上午没喝水,感觉人要渴死了,说完她就赶紧回车上拿起了水杯,哐哐哐喝了一半。

    温泽深上了车,嘴角还是上扬着的,他听到梁浅说的那些话,心里只觉得欣喜。

    温泽深虽然不会问梁浅的交友情况,但是梁浅主动和自己说了,代表她心里是有自己的吧,不然怎么会怕他误会呢?

    梁浅不知道温泽深已经开始自我攻略了,她刚刚完全就是下意识的解释,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温泽深一边开着车,一边跟梁浅说:“现在开始可以好好放松了,结束了就好好玩。”

    梁浅应了他一声:“好。”

    忽而又问道,“你怎么没问我考得咋样?有没有不会写的之类的?”

    温泽深看了梁浅一眼,然后说:“就是一个普通的竞赛,考得好不好没什么关系,重在参与。而且考完了就考完了,丢一边就可以了,再纠结这些也是没用的,还不如让你好好休息一下。”

    “也是。”梁浅露出笑脸。

    梁浅想起以前每次自己考完试回家,薛冬萍都是会问这问那的,而她怎么回答都是错的。

    如果梁浅说考得不太好,感觉试卷难之类的话,薛冬萍就会瞪她一眼,说她平时不努力,考完就开始怪试卷了;如果梁浅说感觉还可以,都会写,薛冬萍又会说她盲目的自信,而且越自信就越粗心容易写错,要谦虚。

    反正无论怎样,梁浅的回答都不能让她满意,所以她对每次考试都很认真,因为怕薛冬萍又说些什么。

    而现在听到温泽深这样的话,梁浅突然有些释怀了,考得好又怎么样,考得不好又怎样,只是一次考试而已,出了成绩什么也代表不了,而最后的成绩梁浅自己并不在意,只要过程努力了就好。

    现在梁浅要开始一心一意想温泽深的生日礼物了,距离他的生日只剩半个月左右的时间,梁浅觉得再不想就要来不及了。

    吃过午饭,梁浅坐在房间的懒人沙发上,在三人小群里面问沈楠惜和祝时樱有没有什么可以给自己的意见。

    祝时樱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已经被江时霖禁止晚上出去吃饭了,还不能喝酒,她收到梁浅信息的时候正在益善堂不耐烦地听着江时霖念叨。

    祝时樱耳朵都要起茧了,没忍住掏了掏耳朵,撒娇道:“哥,我真的已经知道了,你放心吧,以后晚上肯定不会喝酒了。而且你不用忙着去做药膳吗,要来不及了?”

    江时霖这才记起自己要做的事情,这次的药膳实在是有些难搞,他要准备很久,赶紧回到厨房去了。

    祝时樱和沈楠惜虽然都谈过恋爱,但是那时候还是学生阶段,不像梁浅一样已经结了婚,挑礼物这种事情真的让人头疼。

    祝时樱:【手表怎么样?】

    梁浅先是发了个钱包空空的表情包,又发了一句话:【买生日礼物我不想用他的钱。】

    沈楠惜:【想不到,要不然问问清绮姐?她肯定有经验。】

    梁浅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她怎么忘记闻清绮了,立马在群里说了句:【我现在就去问问她。】

    梁浅退出聊天框,连忙从通讯录找到闻清绮的微信,发了个消息过去。

    梁浅:【嫂子,哥生日的时候你一般会准备什么礼物啊?温泽深生日快到了,我不知道买什么给他。】

    那边很快回:【结婚第一年我买的是一条领带,然后自己做了个小蛋糕给他。】

    【其实送什么都可以,心意到了就行。放心吧,就算你什么都不送,就只说一句“生日快乐”,温泽深都会很高兴的,要是不满意自会有人收拾他。】

    梁浅心道:可是温泽深明确说了要礼物的……

    不过她还是没跟闻清绮说这个,不然温泽深估计会被骂。

    梁浅回复道:【好的,谢谢嫂子。】

    【还有件事就是温泽深把工资卡都给我了,但是我不知道应该给他多少生活费。】

    闻清绮:【他现在才给你?不是应该领完证当天就给你吗?】

    梁浅困惑:【没有啊,大概是半个月之前给的。】

    闻清绮好像有些幸灾乐祸:【那他要完了,结婚不立马上交工资卡,爸妈要收拾他了。】

    梁浅看了一眼在书桌上处理文件的温泽深,在心里默默给他祈祷了几秒。

    闻清绮又发了消息过来:【我给你哥的生活费是每个月一千,有多的他自己留着,少了他会再找我要。】

    【温泽深估计要不了这么多,你看着给就是,反正没钱了他肯定会找你再要的。】

    梁浅:【好的,那我再考虑考虑要给他多少。】

    距离十一月就只剩两天了,梁浅得赶紧想想到底应该给温泽深多少生活费。

    温泽深背对着梁浅,没有听见她的声音,以为她是睡着了,转过身却看到梁浅皱着眉头思考的样子,想要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温泽深拿出来看,是傅秋灵打来的电话。

    “妈。”温泽深接通,然后打开了免提。

    梁浅眼皮跳个不停,她有些心虚,傅秋灵不会真是来说温泽深的吧?

    “温泽深,你怎么回事?你还想存私房钱了?”傅秋灵的声音从手机里面传出。

    梁浅此时脑袋里只有三个大字:“完蛋了。”

    温泽深看了眼低着脑袋的梁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有些无奈:“妈,我没有想存私房钱,也没有私房钱。”

    傅秋灵步步紧逼:“那你怎么没有上交工资卡?”

    温泽深给她解释:“卡一直都在钱夹里,我没想起来这件事,当时和浅浅也没有聊过这个话题,就一直没提。前段时间浅浅发了工资,我才让她一起管了。”

    “你听听这话,你自己相信吗?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渣男来?”傅秋灵语气好像非常嫌弃温泽深。

    温泽深只是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有嘴也说不清了。

    梁浅听着傅秋灵的话,忍不住挠了挠头,温泽深怎么就被骂渣男了?

    她没忍住从温泽深手中抢过电话,跟傅秋灵说:“喂,妈,其实不用让温泽深上交工资卡的,我不想管钱,也管不明白的。”

    傅秋灵听到是梁浅的声音,语气立马变柔和了:“浅浅啊,温泽深不上交工资卡就是他的错,你别给他辩解,我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他的。”

    梁浅边解释边往外走,只留下温泽深在房间里一脸无语,虽然给工资卡确实是态度问题,但他真的不是故意不给的。

    当时梁浅对自己一点都不熟,按照梁浅的性子她肯定是不会接受的,突然给工资卡会被吓到,无形之中也会给她很大的压力,说不定还会远离自己。

    温泽深知道自己和梁浅的感情只能是循序渐进的来,让梁浅足够接受自己才不会觉得管钱是压力。

    隔壁房间里,梁浅也是这么和傅秋灵说的:“当时我和阿深还不熟,都是分床睡的,如果他立马给我工资卡才觉得奇怪,肯定不会接受。”

    “正好前段时间我发了工资,要开始管自己的钱,阿深这才给我的,其实我真的不太想管钱,觉得太麻烦了……”

    十几分钟之后,梁浅终于回来了,一副心累的表情,呈大字型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终于解决了。”

    温泽深压在梁浅上面,亲了亲她的唇角:“辛苦老婆帮我解释。不过妈怎么突然问我工资卡的事情了?”

    梁浅摸了摸脸,眼神有些躲闪,不过还是和温泽深说了实话:“我刚刚向嫂子取经来着,问她应该给你多少生活费合适,她就知道了你才给我工资卡没多久,可能就跟妈讲了……”

    温泽深安慰梁浅:“我没怪你,妈肯定会知道的,只是早晚的问题。”

    梁浅点头,但是对温泽深还是有些抱歉。

    温泽深又问道:“那你刚刚是怎么跟妈说的?”

    梁浅想了下:“就……先这样说,再那样说……”

    温泽深:“……”

    废话文学算是被她玩明白了,不过梁浅不想说温泽深也就没逼着。

    温泽深主动转移话题:“那你想好要给我多少生活费了吗?”

    “一千块可以吗?”梁浅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温泽深有些惊讶:“是不是有点多了?”

    “应该还好吧,多余的就算我请你当司机的钱了。”说完,梁浅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

    “行,就当我在你这打工赚的钱了。”温泽深笑出声来,抱着她亲了又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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