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样鬼鬼祟祟的，像不像是在做贼？”
穆灵皋的身形在一丛翠竹后面若隐若现的。她扒着那几片竹叶，正从黑夜里探出个头来说话。
“鬼鬼祟祟的是你。”
一只纸灯笼照的寒贞面庞莹白如玉，她一身白衫，正在碎石子路上疾步走着，对穆灵皋的话毫不在意，“不要胡闹，快点过来。”
这种做贼的想法，沈寒贞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于情于理，于公于私，她走这一趟都是合情合理，名正言顺的。
为了避免发生像上次一样的惨剧，沈寒贞特地在前往“李小姐”的那间房之前和向家门人们打了声招呼。不幸的是，门人们看向她的目光依旧半信半疑，犹犹豫豫的。
在沈寒贞的三令五申之下，门人们才勉强答应替她通报，他们往上面一通申请，却得知周子素出门了，不知道到哪里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于是又要张罗着禀告另一位主事者，弯弯曲曲费了好大一通周折，才允许了沈寒贞去那栋房子里看一看。
“也难怪别人不答应。”在得知这些曲曲绕绕的事情以后，穆灵皋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你白日里做的那些事，都还可以说是正常的查案步骤。可是半夜突然申请要跑到李小姐那里去，这也太奇怪了。”
在此之前，她们两个已经达成了共识，将“魔教中人假扮而成的李小姐所进的那间房”做了一个小小的简化，一概称之为“李小姐”。双方对这个简称都很满意，觉得它指向明确，言简意赅。
“好了。既然他们都已经答应了，那这事也不必重提了。”沈寒贞道，她把灯笼交到了左手，右手一用力。吱呀一声，那房门便应声而开了。
房里一片黑暗，看起来根本没有人住。寒贞把灯笼放在了桌案上，取出火种点亮了室内的灯烛，房间里这才亮堂了一些，朦朦胧胧的能让人看清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构造了。
“开始工作吧。”沈寒贞吩咐道。
两人的分工早在之前就说好了，沈寒贞负责检查室内的各种摆设，看看有什么不符合常理的异状，而穆灵皋则负责穿过墙壁和地面，去找那些可能存在的密道和暗门。穆灵皋
这屋的构造虽然小，瓶瓶罐罐的可还真不少。沈寒贞弓着腰凭着一盏小灯在杂物之中左翻右找，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了。
她忙活了半天，已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翻看了一遍，却依旧一无所获，倒是人在地上蹲久了，腿脚隐隐有些发麻。沈寒贞不得不站了起来，拍打了几下自己的腿，向窗外叫了一声，道，“穆灵皋，你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穆灵皋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从墙壁外面传回来，“这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密道，没有暗门，没有后门，没有密室。”她可能是觉得自己刚刚的话讲的不够准确，从窗口那悠悠地飘了过来，“什么都没有。”
这倒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了。再怎么看，这里也只是一个完全与外界封闭的地方，屋子里没有第二人，那那个魔教中人到底是在和谁讲话？
“总不成是她在自言自语吧。”穆灵皋抱着手臂，很快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不对不对，她又没有癔病。”
沈寒贞沉默不语，眼睛一样样往桌案上摆放的小物件上扫视了过去。这屋子以前的主人大概率是个女子，干涸的花汁，陈旧的首饰盒子，黄铜镜面……
她望向黄铜镜面中面显思索之色的自己，突然心中一动，感觉有什么不对。这屋子久不进人，是以各类摆设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四处都彰显着陈旧之色。这黄铜镜虽然也是件旧物，可镜面却毫无灰尘，干净的可以照清人的眉目。
沈寒贞伸手将铜镜拿了起来，仔细观看。这一看，倒真叫她看出了些不寻常。铜镜表面光滑可鉴，在背后一个不容易被人触碰到的地方，却曲曲绕绕地刻着一行小字，一眼望上去看不大清。用手仔细触摸，才感觉的出其上的凹凸不平。
寒贞抚着那行小字，心里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事出反常，必然有其原因，这小字隐秘而精致，总不可能顽童为了好玩刻上去的。她再一次用手指抚过那些意义不明的字符，心头却不由想起了那日她在房外窃听到的，李小姐所说的话。
“事情已经办完了，指的是什么？他会帮我们，这个他又是谁？”
昨日，向家出的大事也不过两件，一件便是向天歌失踪，另一件是四方星屏险些失窃，沈寒贞自己还不幸被人抓来顶包了。依“李小姐”说话的时间来看，她所办的应该是第一件事，可是若说她是在为第二件事做事前准备，也不是说不过去。
前一个问题暂且不论，至于这个“他”，倒不难猜，当然毫无疑问是他们在向家内部安插的内鬼了。
一时，自己今天所见五人的面孔都在心头一一闪过，他们有的神态天真，有的行为质朴，有的还主动向自己寻求合作——当然，还有一个已经死了。内鬼究竟是他们中的哪一个人？寒贞皱了皱眉，将心头的疑云驱开了，把铜镜反扣在怀里，“先回去吧，回去再研究研究。”
“这事怎么越来越邪门了？”穆灵皋嘴上虽然悄声嘀咕，脸上却显得对今日的发现很满意。她和沈寒贞一道迈出门来，晃晃悠悠地往院外走。
此时皓月当空，月色清朗，绿植摇晃着在墙面上投下影子。真是个再平静，再惬意不过的夜晚。沈寒贞心下稍稍宽慰了一些，心里依然回忆着自己今日的所见所闻，耳中却在竹叶飒飒声里听到了一个不和谐的音符。
她一愣，止步再听，果然，一阵衣衫的悉悉索索声更为明显了。寒贞不再犹疑，放声喝道，“谁？”
她的心里飞快的思考起来，难道是和魔教中人合作的内鬼？还是说，是这间屋子原本的主人？亦或是……只是一个过路的人？
心中想的虽多，脸上可一点也没表现出来。沈寒贞接着道，“请出来说话！”
脚步声响起了，有一个什么人正从竹林里走出来。这人的鞋子一声声踩在泥地上，发出了极为轻微的声音。
月光下，周子素的面孔秀丽而苍白。
穆灵皋的身形在一丛翠竹后面若隐若现的。她扒着那几片竹叶，正从黑夜里探出个头来说话。
“鬼鬼祟祟的是你。”
一只纸灯笼照的寒贞面庞莹白如玉，她一身白衫，正在碎石子路上疾步走着，对穆灵皋的话毫不在意，“不要胡闹，快点过来。”
这种做贼的想法，沈寒贞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于情于理，于公于私，她走这一趟都是合情合理，名正言顺的。
为了避免发生像上次一样的惨剧，沈寒贞特地在前往“李小姐”的那间房之前和向家门人们打了声招呼。不幸的是，门人们看向她的目光依旧半信半疑，犹犹豫豫的。
在沈寒贞的三令五申之下，门人们才勉强答应替她通报，他们往上面一通申请，却得知周子素出门了，不知道到哪里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于是又要张罗着禀告另一位主事者，弯弯曲曲费了好大一通周折，才允许了沈寒贞去那栋房子里看一看。
“也难怪别人不答应。”在得知这些曲曲绕绕的事情以后，穆灵皋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你白日里做的那些事，都还可以说是正常的查案步骤。可是半夜突然申请要跑到李小姐那里去，这也太奇怪了。”
在此之前，她们两个已经达成了共识，将“魔教中人假扮而成的李小姐所进的那间房”做了一个小小的简化，一概称之为“李小姐”。双方对这个简称都很满意，觉得它指向明确，言简意赅。
“好了。既然他们都已经答应了，那这事也不必重提了。”沈寒贞道，她把灯笼交到了左手，右手一用力。吱呀一声，那房门便应声而开了。
房里一片黑暗，看起来根本没有人住。寒贞把灯笼放在了桌案上，取出火种点亮了室内的灯烛，房间里这才亮堂了一些，朦朦胧胧的能让人看清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构造了。
“开始工作吧。”沈寒贞吩咐道。
两人的分工早在之前就说好了，沈寒贞负责检查室内的各种摆设，看看有什么不符合常理的异状，而穆灵皋则负责穿过墙壁和地面，去找那些可能存在的密道和暗门。穆灵皋
这屋的构造虽然小，瓶瓶罐罐的可还真不少。沈寒贞弓着腰凭着一盏小灯在杂物之中左翻右找，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了。
她忙活了半天，已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翻看了一遍，却依旧一无所获，倒是人在地上蹲久了，腿脚隐隐有些发麻。沈寒贞不得不站了起来，拍打了几下自己的腿，向窗外叫了一声，道，“穆灵皋，你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穆灵皋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从墙壁外面传回来，“这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密道，没有暗门，没有后门，没有密室。”她可能是觉得自己刚刚的话讲的不够准确，从窗口那悠悠地飘了过来，“什么都没有。”
这倒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了。再怎么看，这里也只是一个完全与外界封闭的地方，屋子里没有第二人，那那个魔教中人到底是在和谁讲话？
“总不成是她在自言自语吧。”穆灵皋抱着手臂，很快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不对不对，她又没有癔病。”
沈寒贞沉默不语，眼睛一样样往桌案上摆放的小物件上扫视了过去。这屋子以前的主人大概率是个女子，干涸的花汁，陈旧的首饰盒子，黄铜镜面……
她望向黄铜镜面中面显思索之色的自己，突然心中一动，感觉有什么不对。这屋子久不进人，是以各类摆设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四处都彰显着陈旧之色。这黄铜镜虽然也是件旧物，可镜面却毫无灰尘，干净的可以照清人的眉目。
沈寒贞伸手将铜镜拿了起来，仔细观看。这一看，倒真叫她看出了些不寻常。铜镜表面光滑可鉴，在背后一个不容易被人触碰到的地方，却曲曲绕绕地刻着一行小字，一眼望上去看不大清。用手仔细触摸，才感觉的出其上的凹凸不平。
寒贞抚着那行小字，心里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事出反常，必然有其原因，这小字隐秘而精致，总不可能顽童为了好玩刻上去的。她再一次用手指抚过那些意义不明的字符，心头却不由想起了那日她在房外窃听到的，李小姐所说的话。
“事情已经办完了，指的是什么？他会帮我们，这个他又是谁？”
昨日，向家出的大事也不过两件，一件便是向天歌失踪，另一件是四方星屏险些失窃，沈寒贞自己还不幸被人抓来顶包了。依“李小姐”说话的时间来看，她所办的应该是第一件事，可是若说她是在为第二件事做事前准备，也不是说不过去。
前一个问题暂且不论，至于这个“他”，倒不难猜，当然毫无疑问是他们在向家内部安插的内鬼了。
一时，自己今天所见五人的面孔都在心头一一闪过，他们有的神态天真，有的行为质朴，有的还主动向自己寻求合作——当然，还有一个已经死了。内鬼究竟是他们中的哪一个人？寒贞皱了皱眉，将心头的疑云驱开了，把铜镜反扣在怀里，“先回去吧，回去再研究研究。”
“这事怎么越来越邪门了？”穆灵皋嘴上虽然悄声嘀咕，脸上却显得对今日的发现很满意。她和沈寒贞一道迈出门来，晃晃悠悠地往院外走。
此时皓月当空，月色清朗，绿植摇晃着在墙面上投下影子。真是个再平静，再惬意不过的夜晚。沈寒贞心下稍稍宽慰了一些，心里依然回忆着自己今日的所见所闻，耳中却在竹叶飒飒声里听到了一个不和谐的音符。
她一愣，止步再听，果然，一阵衣衫的悉悉索索声更为明显了。寒贞不再犹疑，放声喝道，“谁？”
她的心里飞快的思考起来，难道是和魔教中人合作的内鬼？还是说，是这间屋子原本的主人？亦或是……只是一个过路的人？
心中想的虽多，脸上可一点也没表现出来。沈寒贞接着道，“请出来说话！”
脚步声响起了，有一个什么人正从竹林里走出来。这人的鞋子一声声踩在泥地上，发出了极为轻微的声音。
月光下，周子素的面孔秀丽而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