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乌的心中正翻卷着冰冷的，沉沉的怒气。
那种愤怒几度就要打破他儒雅的外表，一下子爆发出来。姜沉乌并不是一个不容易生气的人，只是他在很多时候都觉得怒气只会影响人的判断，所以强行压抑住了自己的本性而已。
“还没有发现诸葛离的行踪吗？”
他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
其实，单凭一个偷偷跑过来作乱的家伙并不容易让他如此生气。只是祁碧君现在研究又进入了瓶颈，魔教派过来的小丫头又精明地像个鬼似的，十句话里有八句话在打太极，这种种事情加在一起，就难免使姜沉乌心火直冒。
“没有。”还是这个答复，他那个下属大概看懂了他隐而不发的怒气，连讲话都变得小声了起来，“属下再派人去看一下。”
“下去。”姜沉乌克制地说，他不大想把自己的怒火发泄在别人身上。桌子的另一头，他的好朋友正在拿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他，“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魔教的小丫头呢？”姜沉乌问他。
“没注意，可能随便到什么地方去了吧。”祁碧君的神色漠不关心，“她也不像个能成事的，什么东西都挂在脸上。”
不，正是因为这样才要提防她呢。姜沉乌说，“魔教可不会派来一个无用之人。”
祁碧君恍然大悟似的，微微地侧了侧脑袋，“我原来还想把那个惊云山女弟子送给她。”
“你的蛊还没有新的进展吗？”
“没有。”一提起这个，祁碧君的脸色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阴沉，“那个小姑娘倒给我提了个意见，也不知道有不有效。总之，现在我打算先留那个惊云山女弟子一命。”
“留着她的命做什么？”其实，按姜沉乌的想法来说，留着某人的命就等于某人可能在未来被人救走。他有些不悦，“惊云山的人，还是杀掉吧。”
“我明白。”祁碧君用一种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回答道。他显然和姜沉乌一样，又想起了那段残酷的，没有任何光明的往事。在十多年之前，也同样的是因为一个惊云山女弟子，祁碧君险些死在她的剑下，在此之后，他们所有的事业都毁于一旦，颠沛流离逃亡了好多年，“我也痛恨惊云山。我比你还要痛恨惊云山。”
姜沉乌没空和他争这个，他渴望谋算，复仇，或者去掌控什么，而不是把痛恨不痛恨的东西挂在嘴边，“你还是要好好研究你的蛊。”
“我知道。”祁碧君回答道。姜沉乌知道他的蛊虫具体是怎么运作的——唯一的一只母蛊沉睡在祁碧君体内，而更多的子蛊分散在他每一个手□□中，因为这些子蛊，作为普通人的下属们会获得一定的武功，而祁碧君自己也可以从这些子蛊之中汲取到力量。
他们两个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控制自己的下属的，这些下属大多数都是心有所愿然而却无法达成的可怜人。祁碧君给了他们原本无法拥有的力量，而姜沉乌运用着话术和谋算，换取了这些人的忠心。
姜沉乌一直认为，这是个非常公平，非常公平的交易。
“于零双有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他突然想起了这个人，便问起了祁碧君。
“有。”祁碧君摸了摸自己的手指，“但是我觉得我们依旧无法凭此得到四方星屏。”
姜沉乌陷入了沉默，老实说，他的确有点怀疑于零双的忠心。在他十二三岁的时候，他就已经被种下了子蛊，可是那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品，因此，于零双只能去做一个替所有人打扫房间，清理垃圾的杂工。在杜若微重伤了祁碧君以后，于零双也流落到了别处，没有再听过他的消息。
可是，在祁碧君东山再起以后，一切又都发生了转机。子蛊虽然一点都没有带给于零双力量，但是却忠实地履行了“束缚”这方面的职责，使得祁碧君可以非常轻易地控制他。而在那时候，于零双已经是向家的一个颇受重视的门客了。
虽然从目前的一切情况来看，于零双都已经被牢牢地握在了他们手里。从用纸人入侵向家，到协助偷出向家巡值图，这个总是笑嘻嘻的年轻人都完成的很不错。但是，他总是对一切都毫不在意，抱着一种游戏人生，无所谓的态度。
就算在那一天，祁碧君找到他，以子蛊威胁他，要于零双背叛向家，替他们做事。就在那个时候，姜沉乌都无法从于零双脸上寻找到一丝一毫的挣扎或者屈辱，他只是看着祁碧君，然后草草地点了下头，就毫无异样地开始替他们做事了。姜沉乌对这种态度感到无法掌控的棘手：“等四方星屏选拔大会结束以后，你就把他杀了吧。”
祁碧君有点诧异地看着他，“姜兄，有子蛊在，他不可能背叛我们。”
“我知道。可是看着他我总是觉得不安心。”
“好吧。”祁碧君很快放弃了自己的立场，“你如果不喜欢他，那杀掉就杀掉吧。”
“去守卫我交给你的那处关窍吧。”姜沉乌叹息了一声，“你要多加小心。”
祁碧君应声而起，大步向门外走去。他的脚步向来这样，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迟疑，好像生来就知道自己该奔向哪个地方。他很快走到了门口，拉开了门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在门口回头看了姜沉乌一眼。
“怎么了？你今天好像心神不宁。”
梦境中出现过的幻象顿时消失了，那已经是十几年以前发生的事了——杜若微一身红衣，黑发纷乱，眼睛微微地眯着，把一柄长剑逼入了他的胸口。祁碧君的右眼皮突然重重地跳了一下，他摇了摇头，走出门去。
那种愤怒几度就要打破他儒雅的外表，一下子爆发出来。姜沉乌并不是一个不容易生气的人，只是他在很多时候都觉得怒气只会影响人的判断，所以强行压抑住了自己的本性而已。
“还没有发现诸葛离的行踪吗？”
他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
其实，单凭一个偷偷跑过来作乱的家伙并不容易让他如此生气。只是祁碧君现在研究又进入了瓶颈，魔教派过来的小丫头又精明地像个鬼似的，十句话里有八句话在打太极，这种种事情加在一起，就难免使姜沉乌心火直冒。
“没有。”还是这个答复，他那个下属大概看懂了他隐而不发的怒气，连讲话都变得小声了起来，“属下再派人去看一下。”
“下去。”姜沉乌克制地说，他不大想把自己的怒火发泄在别人身上。桌子的另一头，他的好朋友正在拿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他，“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魔教的小丫头呢？”姜沉乌问他。
“没注意，可能随便到什么地方去了吧。”祁碧君的神色漠不关心，“她也不像个能成事的，什么东西都挂在脸上。”
不，正是因为这样才要提防她呢。姜沉乌说，“魔教可不会派来一个无用之人。”
祁碧君恍然大悟似的，微微地侧了侧脑袋，“我原来还想把那个惊云山女弟子送给她。”
“你的蛊还没有新的进展吗？”
“没有。”一提起这个，祁碧君的脸色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阴沉，“那个小姑娘倒给我提了个意见，也不知道有不有效。总之，现在我打算先留那个惊云山女弟子一命。”
“留着她的命做什么？”其实，按姜沉乌的想法来说，留着某人的命就等于某人可能在未来被人救走。他有些不悦，“惊云山的人，还是杀掉吧。”
“我明白。”祁碧君用一种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回答道。他显然和姜沉乌一样，又想起了那段残酷的，没有任何光明的往事。在十多年之前，也同样的是因为一个惊云山女弟子，祁碧君险些死在她的剑下，在此之后，他们所有的事业都毁于一旦，颠沛流离逃亡了好多年，“我也痛恨惊云山。我比你还要痛恨惊云山。”
姜沉乌没空和他争这个，他渴望谋算，复仇，或者去掌控什么，而不是把痛恨不痛恨的东西挂在嘴边，“你还是要好好研究你的蛊。”
“我知道。”祁碧君回答道。姜沉乌知道他的蛊虫具体是怎么运作的——唯一的一只母蛊沉睡在祁碧君体内，而更多的子蛊分散在他每一个手□□中，因为这些子蛊，作为普通人的下属们会获得一定的武功，而祁碧君自己也可以从这些子蛊之中汲取到力量。
他们两个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控制自己的下属的，这些下属大多数都是心有所愿然而却无法达成的可怜人。祁碧君给了他们原本无法拥有的力量，而姜沉乌运用着话术和谋算，换取了这些人的忠心。
姜沉乌一直认为，这是个非常公平，非常公平的交易。
“于零双有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他突然想起了这个人，便问起了祁碧君。
“有。”祁碧君摸了摸自己的手指，“但是我觉得我们依旧无法凭此得到四方星屏。”
姜沉乌陷入了沉默，老实说，他的确有点怀疑于零双的忠心。在他十二三岁的时候，他就已经被种下了子蛊，可是那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品，因此，于零双只能去做一个替所有人打扫房间，清理垃圾的杂工。在杜若微重伤了祁碧君以后，于零双也流落到了别处，没有再听过他的消息。
可是，在祁碧君东山再起以后，一切又都发生了转机。子蛊虽然一点都没有带给于零双力量，但是却忠实地履行了“束缚”这方面的职责，使得祁碧君可以非常轻易地控制他。而在那时候，于零双已经是向家的一个颇受重视的门客了。
虽然从目前的一切情况来看，于零双都已经被牢牢地握在了他们手里。从用纸人入侵向家，到协助偷出向家巡值图，这个总是笑嘻嘻的年轻人都完成的很不错。但是，他总是对一切都毫不在意，抱着一种游戏人生，无所谓的态度。
就算在那一天，祁碧君找到他，以子蛊威胁他，要于零双背叛向家，替他们做事。就在那个时候，姜沉乌都无法从于零双脸上寻找到一丝一毫的挣扎或者屈辱，他只是看着祁碧君，然后草草地点了下头，就毫无异样地开始替他们做事了。姜沉乌对这种态度感到无法掌控的棘手：“等四方星屏选拔大会结束以后，你就把他杀了吧。”
祁碧君有点诧异地看着他，“姜兄，有子蛊在，他不可能背叛我们。”
“我知道。可是看着他我总是觉得不安心。”
“好吧。”祁碧君很快放弃了自己的立场，“你如果不喜欢他，那杀掉就杀掉吧。”
“去守卫我交给你的那处关窍吧。”姜沉乌叹息了一声，“你要多加小心。”
祁碧君应声而起，大步向门外走去。他的脚步向来这样，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迟疑，好像生来就知道自己该奔向哪个地方。他很快走到了门口，拉开了门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在门口回头看了姜沉乌一眼。
“怎么了？你今天好像心神不宁。”
梦境中出现过的幻象顿时消失了，那已经是十几年以前发生的事了——杜若微一身红衣，黑发纷乱，眼睛微微地眯着，把一柄长剑逼入了他的胸口。祁碧君的右眼皮突然重重地跳了一下，他摇了摇头，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