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捕祭祀前最后一日，昆罗王储要祈誓。
晨起，早膳后，郑岐送来两片白黄坚硬的龟甲以供罗娆攥刻符文。
祭祀古语只有一代王族与国师一脉掌握，罗氏作为二代王族，认得符文的只有罗娆和罗渠兄妹俩。
郑岐看着罗娆低头教小王婿攥刻符文的场景，心中不禁有些酸涩又感慨，他不由得想起当年他教罗娆攥刻符文的光景。
“刻不动……”步云凌握着刻刀仰着头，闪着光的狡黠狼眸藏着几分依赖。
少年勾着唇角弯着眼睛，撒娇道:“我没力。”
罗娆放下自己手里的龟甲，伸手握住步云凌的刻刀，连带着他的手一起紧紧地握在手心里。
刀尖滑动，龟甲被划出痕迹。
郑岐撇过头，猛吸一口气。
罢了，王婿肾阳虚，没力气是正常的。
“你写的什么？”步云凌看着慢慢布满龟甲的符文，好奇地问罗娆。
罗娆松开手，摸摸他的头，道:“天机不可破。”
她将两人共同写好的龟甲交给郑岐，随后又拿起原来那片龟甲，认真攥刻。
“这一片呢？”步云凌看着她刻。
这一片符文少一些，但还是看不懂。
“留着给你补身体。”罗娆刻完将龟甲递给步云凌供他仔细端详。
“王上传召，王女与国师弟子中宫祈誓。”殿外，洛福生传旨。
王上不知是何原由并未召见王婿，或许也是打心底不认这个大历来的皇子做王储正君。
罗娆倒是松口气，她摸摸步云凌的鬓角，轻声说:“等我回来。”
步云凌点头，垂眸。
郑岐与罗娆相携离去，花生就站在距离步云凌不远处，屏住呼吸，默不作声。
“咔嚓”殿内响起一声细微但不容忽视的碎裂声。
白玉筷子般的手指用力收紧，骨节弯动，手中龟甲顿时四分五裂……
花生抬头愣神:什么声音？
他一转头，看到碎了一地的龟甲。
“！”花生倒吸一口凉气，乖乖！这可是要用来给王婿补身体的，碎成这样怎么补啊？
他赶紧过去趴在地上将龟甲捡起来，心想:这可不是一般的龟甲，一年里能找到一个两个都算天神保佑，或许碎了也能用……不可浪费。
花生捡着捡着，反应过来:不是，这么硬的东西怎么碎的？他瞪圆眼睛看向步云凌的手。
“都出去。”步云凌声音有些冷。
花生捡好龟甲，将侍从都赶出去。
“恢复的不错。”李君棠顺着梁柱滑下来。
步云凌冷着脸看她，道:“节骨眼上你还来添什么乱？”
李君棠笑道:“别急呀，我是带着好消息来的。”
步云凌呼吸间，嫉妒恼恨的情绪已经抽离，他脑子里计划着，眼睛盯着李君棠，道:“说。”
“祭祀结束后将郑岐引到梅林。”李君棠说完这句话便顺窗而走，外殿传来声音。
“搜！”是左庭的声音。
罗渠破门而入，见步云凌一人站在殿内，低头看着自己掌心。
“看到奸细了吗？”罗渠问他。
步云凌摇头，罗渠见他身上没伤，神情自然，转身要走。
“等一下。”步云凌却叫住他。
罗渠转头，不耐烦地问:“做甚？”
步云凌将手心里的龟甲递过去，问他:“这上面的符文是什么意思？”
罗渠低头看半天，抬头皱着眉反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步云凌勾唇，罗渠这样问，那就是看得懂。
他眸光一闪，笑看着罗渠，道:“你告诉我这符文的含义，我就告诉你奸细在哪。”
罗渠眼神一变，斧子直指步云凌，道:“你知道还不快说！”
步云凌抬眼，语气不急不慢:“先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
罗渠不惯着他，大喊:“来人！将这个奸细抓起来！”
“王女让你们抓奸细，让你们抓王婿了吗？”步云凌看着一众将士冷声呵斥。
将士们谁也不敢上前，只将他围成一圈。
“听我的听他的？！”罗渠被气得吹胡子瞪眼，但即使这样也没人敢碰步云凌。
“都退下。”步云凌话音落地，将士们转身出去，罗渠就近踹了两脚。
“奸细此时想必已经混进西宫的侍从里。”步云凌看着罗渠，轻声说，“她左眉里面有一颗痣，重点排查西宫侍从红中身侧的人。”
罗渠火气渐消，只听步云凌又说:“我随你压进大牢，任你发落，你只要告诉我这符文上写的是什么，如何？”
“这符文是罗娆刻的？你又耍什么鬼花样？”罗渠警惕地看着步云凌，内心十分不解。
这龟甲是用来祈誓的，刻的符文必须上问国运、下佑子民。但这片的符文刻得不对，只一个词两个字没有特殊含义，根本就没什么用处，这人精怎么如此在意？
“……”步云凌看着他，等他回答。
这符文含义其实并不重要，步云凌一开始也只是好奇。
但李君棠此时出现太过冒险，想必她在冬捕祭祀以后会有大动作，不如帮助罗渠抓了李君棠，再借罗渠之手将自己送进牢狱，到时步云凌便可找到李君棠套些有用的消息。
况且……
步云凌抿唇，皱眉沉思。
罗娆的军权都交到罗渠手中，但方才他试探过后发现，将士们并不听罗渠的。
他刚才借罗娆的名义下了罗渠的脸面，若不找补，罗渠恐怕在军中难以立威，到时若因此让罗渠与罗娆生了嫌隙……
总之，符文并不是重点。
但步云凌将罗渠的注意力集中到符文上，他便想不到步云凌此举别的含义。
步云凌除去在罗娆面前有几分真情实意，旁人是看不透他想做什么的，符文只是一个合适的幌子。
步云凌:“忍冬殿毕竟是王储正宫，将士们未免束手束脚，若你告诉我这符文是何含义，我便走出殿外去，任你处置……”
“平安。”罗渠没头没尾地说出一个词。
步云凌一愣，下意识问:“什么？”
罗渠没好气地反问:“不是你问符文的含义吗？”
步云凌握着龟甲的手一紧，自觉手心微烫。
他嘴里轻声嘟囔着:“平安……”
“是这个意思吗？”
罗渠没听清。
晨起，早膳后，郑岐送来两片白黄坚硬的龟甲以供罗娆攥刻符文。
祭祀古语只有一代王族与国师一脉掌握，罗氏作为二代王族，认得符文的只有罗娆和罗渠兄妹俩。
郑岐看着罗娆低头教小王婿攥刻符文的场景，心中不禁有些酸涩又感慨，他不由得想起当年他教罗娆攥刻符文的光景。
“刻不动……”步云凌握着刻刀仰着头，闪着光的狡黠狼眸藏着几分依赖。
少年勾着唇角弯着眼睛，撒娇道:“我没力。”
罗娆放下自己手里的龟甲，伸手握住步云凌的刻刀，连带着他的手一起紧紧地握在手心里。
刀尖滑动，龟甲被划出痕迹。
郑岐撇过头，猛吸一口气。
罢了，王婿肾阳虚，没力气是正常的。
“你写的什么？”步云凌看着慢慢布满龟甲的符文，好奇地问罗娆。
罗娆松开手，摸摸他的头，道:“天机不可破。”
她将两人共同写好的龟甲交给郑岐，随后又拿起原来那片龟甲，认真攥刻。
“这一片呢？”步云凌看着她刻。
这一片符文少一些，但还是看不懂。
“留着给你补身体。”罗娆刻完将龟甲递给步云凌供他仔细端详。
“王上传召，王女与国师弟子中宫祈誓。”殿外，洛福生传旨。
王上不知是何原由并未召见王婿，或许也是打心底不认这个大历来的皇子做王储正君。
罗娆倒是松口气，她摸摸步云凌的鬓角，轻声说:“等我回来。”
步云凌点头，垂眸。
郑岐与罗娆相携离去，花生就站在距离步云凌不远处，屏住呼吸，默不作声。
“咔嚓”殿内响起一声细微但不容忽视的碎裂声。
白玉筷子般的手指用力收紧，骨节弯动，手中龟甲顿时四分五裂……
花生抬头愣神:什么声音？
他一转头，看到碎了一地的龟甲。
“！”花生倒吸一口凉气，乖乖！这可是要用来给王婿补身体的，碎成这样怎么补啊？
他赶紧过去趴在地上将龟甲捡起来，心想:这可不是一般的龟甲，一年里能找到一个两个都算天神保佑，或许碎了也能用……不可浪费。
花生捡着捡着，反应过来:不是，这么硬的东西怎么碎的？他瞪圆眼睛看向步云凌的手。
“都出去。”步云凌声音有些冷。
花生捡好龟甲，将侍从都赶出去。
“恢复的不错。”李君棠顺着梁柱滑下来。
步云凌冷着脸看她，道:“节骨眼上你还来添什么乱？”
李君棠笑道:“别急呀，我是带着好消息来的。”
步云凌呼吸间，嫉妒恼恨的情绪已经抽离，他脑子里计划着，眼睛盯着李君棠，道:“说。”
“祭祀结束后将郑岐引到梅林。”李君棠说完这句话便顺窗而走，外殿传来声音。
“搜！”是左庭的声音。
罗渠破门而入，见步云凌一人站在殿内，低头看着自己掌心。
“看到奸细了吗？”罗渠问他。
步云凌摇头，罗渠见他身上没伤，神情自然，转身要走。
“等一下。”步云凌却叫住他。
罗渠转头，不耐烦地问:“做甚？”
步云凌将手心里的龟甲递过去，问他:“这上面的符文是什么意思？”
罗渠低头看半天，抬头皱着眉反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步云凌勾唇，罗渠这样问，那就是看得懂。
他眸光一闪，笑看着罗渠，道:“你告诉我这符文的含义，我就告诉你奸细在哪。”
罗渠眼神一变，斧子直指步云凌，道:“你知道还不快说！”
步云凌抬眼，语气不急不慢:“先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
罗渠不惯着他，大喊:“来人！将这个奸细抓起来！”
“王女让你们抓奸细，让你们抓王婿了吗？”步云凌看着一众将士冷声呵斥。
将士们谁也不敢上前，只将他围成一圈。
“听我的听他的？！”罗渠被气得吹胡子瞪眼，但即使这样也没人敢碰步云凌。
“都退下。”步云凌话音落地，将士们转身出去，罗渠就近踹了两脚。
“奸细此时想必已经混进西宫的侍从里。”步云凌看着罗渠，轻声说，“她左眉里面有一颗痣，重点排查西宫侍从红中身侧的人。”
罗渠火气渐消，只听步云凌又说:“我随你压进大牢，任你发落，你只要告诉我这符文上写的是什么，如何？”
“这符文是罗娆刻的？你又耍什么鬼花样？”罗渠警惕地看着步云凌，内心十分不解。
这龟甲是用来祈誓的，刻的符文必须上问国运、下佑子民。但这片的符文刻得不对，只一个词两个字没有特殊含义，根本就没什么用处，这人精怎么如此在意？
“……”步云凌看着他，等他回答。
这符文含义其实并不重要，步云凌一开始也只是好奇。
但李君棠此时出现太过冒险，想必她在冬捕祭祀以后会有大动作，不如帮助罗渠抓了李君棠，再借罗渠之手将自己送进牢狱，到时步云凌便可找到李君棠套些有用的消息。
况且……
步云凌抿唇，皱眉沉思。
罗娆的军权都交到罗渠手中，但方才他试探过后发现，将士们并不听罗渠的。
他刚才借罗娆的名义下了罗渠的脸面，若不找补，罗渠恐怕在军中难以立威，到时若因此让罗渠与罗娆生了嫌隙……
总之，符文并不是重点。
但步云凌将罗渠的注意力集中到符文上，他便想不到步云凌此举别的含义。
步云凌除去在罗娆面前有几分真情实意，旁人是看不透他想做什么的，符文只是一个合适的幌子。
步云凌:“忍冬殿毕竟是王储正宫，将士们未免束手束脚，若你告诉我这符文是何含义，我便走出殿外去，任你处置……”
“平安。”罗渠没头没尾地说出一个词。
步云凌一愣，下意识问:“什么？”
罗渠没好气地反问:“不是你问符文的含义吗？”
步云凌握着龟甲的手一紧，自觉手心微烫。
他嘴里轻声嘟囔着:“平安……”
“是这个意思吗？”
罗渠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