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禁足，但冬捕诸多事宜，罗渠一人根本做不了主。王上身体不好，又贪恋温柔乡，无心政事。秦万疆懒得管事，整日见不到人影。
罗宝儿废物一个，狗屁不懂。
罗渠遇到事还是要找罗娆汇报，定夺。
左庭每天被罗渠、罗娆兄妹俩催得脚不沾地，北宫与澄镜湖来回跑，马都累瘦一圈儿。
郑岐倒是清闲下来，每日只要伺候步云凌，说是伺候实际上就是往旁边一站，其他的事都有花生和罗娆来做。
他每日都要看着罗娆给那小崽子梳洗打扮，喂汤喂药，已经从不适变成习惯了。
王女还真就是因为喜欢王婿，才这般宝贝他……郑岐逐渐接受这个事实。
但他不懂罗娆为何喜欢这大历皇子。
长得好？
他郑岐长得也不差……
性子好？
这崽子的小性子每日能使八百多遍……
侍寝好？
肾阳虚能好到哪去？王女脖子上的牙印现在还没消呢……
郑岐表示，他虽然接受但他不理解。
步云凌也不理解郑岐，明明郑岐也很讨厌他，但是郑岐就是每日都要来叩拜请安，再说些违心的吉祥话，然后尽心尽力地伺候他。
有这份心，不是应该用到罗娆身上吗？总在他这算怎么回事？
一日午睡，郑岐伺候步云凌宽衣脱鞋。
步云凌钻进被窝，直勾勾地盯着郑岐。
郑岐眉头微皱，被他盯得发毛，跪在床边问道:“王婿还有何吩咐？”
步云凌看着他，终于问出口:“既然相互厌恶，为何还要侍奉在侧？”
郑岐一愣，道:“惹得王婿不快，是臣侍的罪过。”
步云凌摇头，道:“你的心思不如用到阿娆身上……”
郑岐听了他的话，无奈一笑:“将您照顾好，便是为王女分忧。”
步云凌一噎，心道自己狭隘了。
“你多大入的北宫？”他问郑岐。
郑岐回答:“二十有一。”
步云凌惊讶，问道:“那你如今？”
郑岐答道:“臣侍明年三十岁了。”
步云凌傻愣愣地看着他，怎么看也不像是快三十的人。
“王婿呢？”郑岐语气柔和，步云凌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郑岐对他的态度像在哄小孩子。
“十七……”
步云凌不由得对比一下，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是小孩子……
郑岐也确实将他看成是一只碍眼的小崽子，而不是一个能威胁到他地位的男子。
“你喜欢阿娆？”步云凌问他。
郑岐被他问得一愣，点头称是。
“那你成日看着我们在一起，心里不难受吗？”他问郑岐。
郑岐沉思片刻，道:“尚好。”
步云凌不理解，郑岐每天顶着大侍君的身份在他眼前晃悠，他都厌烦得呼吸不畅。
步云凌不信郑岐看着他和罗娆腻歪，心里会有多好受。
少年转过身去，不再看郑岐。
谁会真的愿意伺候心上人的正君呢？
更何况，郑岐也是天之骄子。
步云凌闭着眼睛忍不住想，当年郑岐入北宫时，究竟是何场景？
大抵是盛况吧。
仔细算一下年岁，郑岐当年初为侍君时，罗娆恐怕才十七八岁，正是地位不稳的时候。
步云凌窝在被子里将自己缩成一团，胡思乱想着，罗娆纳郑岐为大侍君，也是合情合理……
郑氏王族势力庞大，郑岐又是国师钦定的传承弟子……
听说郑岐当年在国师殿前日夜跪求，希望国师出面做媒，让罗娆迎他做侍君……如此痴心，又是一大助力……
不要说步云凌这个正君王婿早已失踪，就算步云凌在罗娆身边，他也该让罗娆纳郑岐为侧君。
甚至，或许是平君。
步云凌心里越发不舒服。
而且郑岐那样谪仙一般的人，伺候他的动作却这般熟练……想来平日也是如此侍奉罗娆的吧。
步云凌怎么看都觉得郑岐比自己强。他为此心烦意乱，殊不知郑岐暗地里有多羡慕他。
郑岐成日看着他要这样要那样，不顺心意就对着罗娆耍脸色，毫无礼数动手动脚的，也不知道大历皇宫都教些什么，竟将人教得这般没有分寸……
每到深夜纳闷得他睡不着的时候，郑岐便坐起身来打坐静心，最后还要问问牙舟：“你说，王女是不是喜欢胆子大的人？”
他反复琢磨，或许是因为自己胆子太小，不敢像步云凌那样对王女太过亲昵，才会这么多年与王女在感情上一直没有进展……总不能是因为他真的没那个小崽子好看吧？
郑岐轻手轻脚地退出内殿时路过罗娆殿里那处被步云凌征用的梳妆台，他看一眼镜中的自己，面如润玉，身挺如松。
郑岐松口气，心想，果然还是自己胆子太小的原因。
而胆子大的……早已经被踹出二里地了。
“嗷！”
罗宝儿被罗娆一脚踹出老远，落地时溅起雪粉，一旁的秦万疆和罗渠直接看傻眼，左庭率先反应过来跑过去将罗宝儿扶起来。
“小王子，王女警惕性强，您这般突袭式地接近，会受到王女攻击的……”左庭一边为罗宝儿打扫身上的雪，一边解释。
罗娆皱着眉面色微冷，她转过头看着罗渠，道:“接着说。”
罗渠回神，咳嗽两声道:“东边已经派重骑围守，明日便可迎神像。”
“祭坛也搭建完毕，一切顺利。”
罗娆点头，问道:“北边呢？”
罗渠余光看向秦万疆，见她眼神呆愣地落在别处，状似神游，才道:“没动静。”
“梅林。”罗娆看向秦万疆。
秦万疆回神道:“啊啊……梅，梅林挺好的。”
罗娆静静地看着她。
秦万疆背后一凉，补充道:“派人深入过一次，没看到巨型野兽的踪迹，祭祀之前我会再派人探查。”
罗娆点头道:“未时后去暖房找烈风。”
“我？”秦万疆瞪大眼睛，伸手指着自己。
烈风哪是她能使唤得动的？
“窟窿谁弄的？”罗娆转头看左庭。
今日一早，左庭着急忙慌地跑来，一副“天要塌了”的样子，仔细听完才知道，原来是澄镜湖被挖出个窟窿。
冬捕有规矩，必须祭祀占卜出吉时方可破冰挖洞，否则打不上龙鲤，意味着来年将不受天神庇佑，恐有灾厄。
左庭指指一旁的罗宝儿。
罗宝儿还没喘过来气，头有些晕，听到罗娆的问题，心虚地回答:“我弄的……”
“我也是听说有熊，才想着开个窟窿捞点鱼喂熊。”
罗娆皱眉问他:“听谁说的？”
“红中。”
……
罗宝儿废物一个，狗屁不懂。
罗渠遇到事还是要找罗娆汇报，定夺。
左庭每天被罗渠、罗娆兄妹俩催得脚不沾地，北宫与澄镜湖来回跑，马都累瘦一圈儿。
郑岐倒是清闲下来，每日只要伺候步云凌，说是伺候实际上就是往旁边一站，其他的事都有花生和罗娆来做。
他每日都要看着罗娆给那小崽子梳洗打扮，喂汤喂药，已经从不适变成习惯了。
王女还真就是因为喜欢王婿，才这般宝贝他……郑岐逐渐接受这个事实。
但他不懂罗娆为何喜欢这大历皇子。
长得好？
他郑岐长得也不差……
性子好？
这崽子的小性子每日能使八百多遍……
侍寝好？
肾阳虚能好到哪去？王女脖子上的牙印现在还没消呢……
郑岐表示，他虽然接受但他不理解。
步云凌也不理解郑岐，明明郑岐也很讨厌他，但是郑岐就是每日都要来叩拜请安，再说些违心的吉祥话，然后尽心尽力地伺候他。
有这份心，不是应该用到罗娆身上吗？总在他这算怎么回事？
一日午睡，郑岐伺候步云凌宽衣脱鞋。
步云凌钻进被窝，直勾勾地盯着郑岐。
郑岐眉头微皱，被他盯得发毛，跪在床边问道:“王婿还有何吩咐？”
步云凌看着他，终于问出口:“既然相互厌恶，为何还要侍奉在侧？”
郑岐一愣，道:“惹得王婿不快，是臣侍的罪过。”
步云凌摇头，道:“你的心思不如用到阿娆身上……”
郑岐听了他的话，无奈一笑:“将您照顾好，便是为王女分忧。”
步云凌一噎，心道自己狭隘了。
“你多大入的北宫？”他问郑岐。
郑岐回答:“二十有一。”
步云凌惊讶，问道:“那你如今？”
郑岐答道:“臣侍明年三十岁了。”
步云凌傻愣愣地看着他，怎么看也不像是快三十的人。
“王婿呢？”郑岐语气柔和，步云凌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郑岐对他的态度像在哄小孩子。
“十七……”
步云凌不由得对比一下，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是小孩子……
郑岐也确实将他看成是一只碍眼的小崽子，而不是一个能威胁到他地位的男子。
“你喜欢阿娆？”步云凌问他。
郑岐被他问得一愣，点头称是。
“那你成日看着我们在一起，心里不难受吗？”他问郑岐。
郑岐沉思片刻，道:“尚好。”
步云凌不理解，郑岐每天顶着大侍君的身份在他眼前晃悠，他都厌烦得呼吸不畅。
步云凌不信郑岐看着他和罗娆腻歪，心里会有多好受。
少年转过身去，不再看郑岐。
谁会真的愿意伺候心上人的正君呢？
更何况，郑岐也是天之骄子。
步云凌闭着眼睛忍不住想，当年郑岐入北宫时，究竟是何场景？
大抵是盛况吧。
仔细算一下年岁，郑岐当年初为侍君时，罗娆恐怕才十七八岁，正是地位不稳的时候。
步云凌窝在被子里将自己缩成一团，胡思乱想着，罗娆纳郑岐为大侍君，也是合情合理……
郑氏王族势力庞大，郑岐又是国师钦定的传承弟子……
听说郑岐当年在国师殿前日夜跪求，希望国师出面做媒，让罗娆迎他做侍君……如此痴心，又是一大助力……
不要说步云凌这个正君王婿早已失踪，就算步云凌在罗娆身边，他也该让罗娆纳郑岐为侧君。
甚至，或许是平君。
步云凌心里越发不舒服。
而且郑岐那样谪仙一般的人，伺候他的动作却这般熟练……想来平日也是如此侍奉罗娆的吧。
步云凌怎么看都觉得郑岐比自己强。他为此心烦意乱，殊不知郑岐暗地里有多羡慕他。
郑岐成日看着他要这样要那样，不顺心意就对着罗娆耍脸色，毫无礼数动手动脚的，也不知道大历皇宫都教些什么，竟将人教得这般没有分寸……
每到深夜纳闷得他睡不着的时候，郑岐便坐起身来打坐静心，最后还要问问牙舟：“你说，王女是不是喜欢胆子大的人？”
他反复琢磨，或许是因为自己胆子太小，不敢像步云凌那样对王女太过亲昵，才会这么多年与王女在感情上一直没有进展……总不能是因为他真的没那个小崽子好看吧？
郑岐轻手轻脚地退出内殿时路过罗娆殿里那处被步云凌征用的梳妆台，他看一眼镜中的自己，面如润玉，身挺如松。
郑岐松口气，心想，果然还是自己胆子太小的原因。
而胆子大的……早已经被踹出二里地了。
“嗷！”
罗宝儿被罗娆一脚踹出老远，落地时溅起雪粉，一旁的秦万疆和罗渠直接看傻眼，左庭率先反应过来跑过去将罗宝儿扶起来。
“小王子，王女警惕性强，您这般突袭式地接近，会受到王女攻击的……”左庭一边为罗宝儿打扫身上的雪，一边解释。
罗娆皱着眉面色微冷，她转过头看着罗渠，道:“接着说。”
罗渠回神，咳嗽两声道:“东边已经派重骑围守，明日便可迎神像。”
“祭坛也搭建完毕，一切顺利。”
罗娆点头，问道:“北边呢？”
罗渠余光看向秦万疆，见她眼神呆愣地落在别处，状似神游，才道:“没动静。”
“梅林。”罗娆看向秦万疆。
秦万疆回神道:“啊啊……梅，梅林挺好的。”
罗娆静静地看着她。
秦万疆背后一凉，补充道:“派人深入过一次，没看到巨型野兽的踪迹，祭祀之前我会再派人探查。”
罗娆点头道:“未时后去暖房找烈风。”
“我？”秦万疆瞪大眼睛，伸手指着自己。
烈风哪是她能使唤得动的？
“窟窿谁弄的？”罗娆转头看左庭。
今日一早，左庭着急忙慌地跑来，一副“天要塌了”的样子，仔细听完才知道，原来是澄镜湖被挖出个窟窿。
冬捕有规矩，必须祭祀占卜出吉时方可破冰挖洞，否则打不上龙鲤，意味着来年将不受天神庇佑，恐有灾厄。
左庭指指一旁的罗宝儿。
罗宝儿还没喘过来气，头有些晕，听到罗娆的问题，心虚地回答:“我弄的……”
“我也是听说有熊，才想着开个窟窿捞点鱼喂熊。”
罗娆皱眉问他:“听谁说的？”
“红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