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等离开实验室回到寝室，已经是晚上十点钟，沈青瓷才打开了微信，她一般没什么人际关系要维持，微信□□总是免打扰。
苏长奚这个名字永远都那么醒目，在聊天列表里也不例外。
“你很喜欢他吗？”
她有一茬没一茬地发呆，思绪拉回到那天。
后续是苏长奚圣母一样地走到她身边，把干净的校服外套脱下来放在桌上。
“你衣服脏了，穿我的吧——你受伤了，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
“不需要。”
这所学校的人都有莫名其妙的优越感，虽然没人敢明面上对她实施暴力，但他们总不吝用最天真也恶毒的方式刺伤她，吐露他们对异类的不欢迎。
比如她出丑时他们交接的目光，时不时在她身后的窃窃私语，比如想骗她感情的陈世明。每一个这样的瞬间，都像卡在喉咙不上不下的鱼刺。
她不想再陷入这些无聊的陷阱。
然而有时候也许知道是糖衣炮弹，她仍然止不住想抓住。
太苦了，万一这次是真的呢。
可惜每个人都在骗她。
那时候她想，是她太没用，没有保护好自己，老是让自己受伤。
她暗暗发誓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包括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学生会会长。
后来她背誓，得到惩罚。
“想哭就哭出来吧。”
也许是自己突然有些恶狠狠地盯着苏长奚，把他整的有些手足无措。
泪水将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她渐渐什么也看不到，低低地啜泣。
“没事了，没事了，打人的时候那么凶，现在害怕了。”
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注意到她无处可去的双手，显得很局促，他还贴心的将纸塞了进去。
纸团柔软的触感像一点轻抚，他在施舍小猫吗？
她想放狠话，但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太狼狈，不是时候。
狠狠地将眼泪都擦去，苍白的皮肤擦出几道红印。
倒是没有再哭。
“你需要我带你去哪里吗，医务室，教室，或者回家也可以，我会帮你请假。”
“或许你需要这个？补充糖分。”
几粒进口糖被放在桌上，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沈青瓷确实喜欢吃甜的，无所谓地就拿过来吃，却趁苏长奚不注意，偷偷藏了一颗在口袋，留了下来。
“去你家，可以吗？”
沈青瓷以没有钥匙的理由登堂入室，苏长奚把人带进家里。
她不由分说得寸进尺进了卧室坐在床边。
小圣母熟练地拿来碘伏棉布给她处理膝盖上的伤口。
“会长大人好熟练，你的日常工作也包括处理校园暴力事件伤患的后勤事务吗？”
沉稳的少年一声不吭，十分专注。
不管怎么说，沈青瓷有点爽。
温润如玉的会长注视着自己的膝盖，谨慎地处理着伤口。
沈青瓷心里痒，比腿上伤口被轻微摩擦产生的酸爽还难受。
她突然发难，凑近了苏长奚的脸蛋。
“我的腿好看吗？”
手里的棉签一抖。
他睫毛颤抖的弧度清晰可见。
苏长奚好像有些惊讶于她情绪转变之快，对视了一瞬又低下头去。
“坐回去吧，马上就弄好了。”
床边有窗台，空气很流通，此时便恰有微风穿堂而过。
阳光透进来，洒在苏长奚琥珀色的眼眸，一闪而过，回过神来又只看见长长的眼睫，红红的耳朵格外显眼。
也许动情在此刻，也许在第一刻。
“会长的手在抖呢，我只是稍微问一下嘛！”
苏长奚似乎还在找话反驳，她那时候突然发现她格外喜欢看他耳朵变红的过程。
后来总是忍不住想去揉，到红透的时候苏长奚会忍无可忍地捂住耳朵让她别揉了。
沈青瓷那天还看见了他房间里各式各类的奖杯奖牌。
她有些漫无边际地想。
这样容易心软的人，在领奖台上，会哭着感谢爸爸妈妈吗？
他的奖杯奖牌，要是能送给我几个就好了。
可惜这么多年从未有过，这是她奢求过的最奢侈的礼物，不同于芝士菠萝寿司那种廉价吃食，代表着苏长奚的心血和爱。
现在想来，她的心思，也许像她偷偷藏起来的糖果，从来在光风霁月的贵公子的视野盲区。
也许看到了，却不在意。
满是喝彩和鲜花的世界，想来也不需要一只流浪猫的陪伴。
原是她不配。
两年了，没想到连想起来都会刻意回避的记忆，仍然清晰可见。
又有秋风吹过，冷得沈青瓷加了一件薄外套，她没什么表情地看向窗外。
上大学后养的漂亮多肉陪伴她两年，陶土盆中绿意盎然。
寒风惊鹊，抖落些许海棠花落进窗沿。
天凉好个秋。
回过头对着盈盈的手机屏幕，沈青瓷难以取舍如何回答苏长奚的问题。
他们已经一年没有发过信息了，当初苏长奚突然就随沈明珠出国了，他们的大学在同一个区，每一个圣诞节、万圣节，他们的朋友圈总是一起更新，默契十足、亲密无间。
好暧昧，好般配，好一对佳偶。
沈青瓷才发现原来他从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也许她不过是无聊时用于取乐的小猫罢了。
尽管她感觉自己的尊严被苏长奚伙同这个世界踩得七零八碎，她还是忍不住犯贱给苏长奚发了很多信息，却都有去无回。
得到几句无意义的寒暄。
他在她的世界彻底消失了，除了偶尔听说他又怎么样的学有所成，又怎么样的洁身自好，又马上会与沈明珠在一起什么的。
像是学生时代梦境的碎片，裂痕中透过呼啸的冷风。
这是个很久没人理睬的对话框，光是点出来就让沈青瓷感觉抹掉了一层灰，露出了很古老的什么图案。
往上翻，简直要抠出芭比梦想豪宅让她美美入住。
“苏长奚，我放假了，可以去美国看看你，你有时间吗？”
“没有。”
“苏长奚先生，您还真是狠心，要不再过几年您和沈明珠小姐的孩子抱回来给老奴养吧，左右奴家在A大孤苦伶仃没事干。”
“沈青瓷女士你很寂寞吗，要我给你介绍什么适婚男生吗？”
“？”
呵呵，没想到我搞到你十八岁清纯男高弟弟了吧。
想起苏离庸，她又不由得感慨，原来她感觉的神似是有基因因素在里面的。
苏离庸除了让她知道他没有姓病，其他什么都不透露。而她也很大条地现在才发现，他们俩居然是一个姓。
接着往下翻。
“你是？不好意思没备注忘记了。”
这是她在装模作样想苏长奚理理她了。
“我是你的姐姐沈明珠，你找苏长奚有事吗？”
“是吗？我不信，你们拍张照片给我看看。”
那边立马发了一张合照，美国的白天晴空万里，两人太登对。
沈青瓷凄凄惨惨关掉手机看到黑屏反射出一个小丑，深夜独自emo。
太尴尬了。
后来沈青瓷学业繁忙，日夜颠倒，没时间也不情愿再想这些事，渐渐把苏长奚抛诸脑后，偶尔被男生追求倒是会想起苏长奚问她寂寞吗。
喜欢他的心情如潮水般退却，远离了那个让她紧绷的世界，她如鱼得水，也不再希冀遥不可及的什么爱情。
尤其在其间又按捺不住地搞上一个神似他的弟弟，拥有了丰富的姓生活。
道德感略低又知足常乐的沈青瓷现在活得颇有些岁月静好的味道。
随时要鱼死网破的那种感受离她越来越远，像上辈子的事。
如今，苏长奚倒是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你很喜欢他吗？”
纠结万分，沈青瓷又恨铁不成钢地发送：
“还是更喜欢你，会长大人。”
她认命地想，也许我这辈子就只能给男人当狗了，但是给这种小圣母当狗也不算当狗吧，充其量只是信徒罢了。
对方立马显示正在输入中，但是又迟迟没有动静。
“既然如此，你们就分开吧，好不好。”
“？”
“你哄小孩呢。”
是苏长奚本人吗，不清楚再看看。
对面巴巴地又跟了一句：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没有啊。”
“？”
看着这个小小的问号，沈青瓷把握了一下措辞，颇有些吹毛求疵地想说的文雅一点。
算了，破罐破摔。
就这样吧，说破天他们的关系也不能再文雅了。
“我们只是睡了。”
“没在一起。”
苏长奚这个名字永远都那么醒目，在聊天列表里也不例外。
“你很喜欢他吗？”
她有一茬没一茬地发呆，思绪拉回到那天。
后续是苏长奚圣母一样地走到她身边，把干净的校服外套脱下来放在桌上。
“你衣服脏了，穿我的吧——你受伤了，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
“不需要。”
这所学校的人都有莫名其妙的优越感，虽然没人敢明面上对她实施暴力，但他们总不吝用最天真也恶毒的方式刺伤她，吐露他们对异类的不欢迎。
比如她出丑时他们交接的目光，时不时在她身后的窃窃私语，比如想骗她感情的陈世明。每一个这样的瞬间，都像卡在喉咙不上不下的鱼刺。
她不想再陷入这些无聊的陷阱。
然而有时候也许知道是糖衣炮弹，她仍然止不住想抓住。
太苦了，万一这次是真的呢。
可惜每个人都在骗她。
那时候她想，是她太没用，没有保护好自己，老是让自己受伤。
她暗暗发誓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包括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学生会会长。
后来她背誓，得到惩罚。
“想哭就哭出来吧。”
也许是自己突然有些恶狠狠地盯着苏长奚，把他整的有些手足无措。
泪水将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她渐渐什么也看不到，低低地啜泣。
“没事了，没事了，打人的时候那么凶，现在害怕了。”
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注意到她无处可去的双手，显得很局促，他还贴心的将纸塞了进去。
纸团柔软的触感像一点轻抚，他在施舍小猫吗？
她想放狠话，但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太狼狈，不是时候。
狠狠地将眼泪都擦去，苍白的皮肤擦出几道红印。
倒是没有再哭。
“你需要我带你去哪里吗，医务室，教室，或者回家也可以，我会帮你请假。”
“或许你需要这个？补充糖分。”
几粒进口糖被放在桌上，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沈青瓷确实喜欢吃甜的，无所谓地就拿过来吃，却趁苏长奚不注意，偷偷藏了一颗在口袋，留了下来。
“去你家，可以吗？”
沈青瓷以没有钥匙的理由登堂入室，苏长奚把人带进家里。
她不由分说得寸进尺进了卧室坐在床边。
小圣母熟练地拿来碘伏棉布给她处理膝盖上的伤口。
“会长大人好熟练，你的日常工作也包括处理校园暴力事件伤患的后勤事务吗？”
沉稳的少年一声不吭，十分专注。
不管怎么说，沈青瓷有点爽。
温润如玉的会长注视着自己的膝盖，谨慎地处理着伤口。
沈青瓷心里痒，比腿上伤口被轻微摩擦产生的酸爽还难受。
她突然发难，凑近了苏长奚的脸蛋。
“我的腿好看吗？”
手里的棉签一抖。
他睫毛颤抖的弧度清晰可见。
苏长奚好像有些惊讶于她情绪转变之快，对视了一瞬又低下头去。
“坐回去吧，马上就弄好了。”
床边有窗台，空气很流通，此时便恰有微风穿堂而过。
阳光透进来，洒在苏长奚琥珀色的眼眸，一闪而过，回过神来又只看见长长的眼睫，红红的耳朵格外显眼。
也许动情在此刻，也许在第一刻。
“会长的手在抖呢，我只是稍微问一下嘛！”
苏长奚似乎还在找话反驳，她那时候突然发现她格外喜欢看他耳朵变红的过程。
后来总是忍不住想去揉，到红透的时候苏长奚会忍无可忍地捂住耳朵让她别揉了。
沈青瓷那天还看见了他房间里各式各类的奖杯奖牌。
她有些漫无边际地想。
这样容易心软的人，在领奖台上，会哭着感谢爸爸妈妈吗？
他的奖杯奖牌，要是能送给我几个就好了。
可惜这么多年从未有过，这是她奢求过的最奢侈的礼物，不同于芝士菠萝寿司那种廉价吃食，代表着苏长奚的心血和爱。
现在想来，她的心思，也许像她偷偷藏起来的糖果，从来在光风霁月的贵公子的视野盲区。
也许看到了，却不在意。
满是喝彩和鲜花的世界，想来也不需要一只流浪猫的陪伴。
原是她不配。
两年了，没想到连想起来都会刻意回避的记忆，仍然清晰可见。
又有秋风吹过，冷得沈青瓷加了一件薄外套，她没什么表情地看向窗外。
上大学后养的漂亮多肉陪伴她两年，陶土盆中绿意盎然。
寒风惊鹊，抖落些许海棠花落进窗沿。
天凉好个秋。
回过头对着盈盈的手机屏幕，沈青瓷难以取舍如何回答苏长奚的问题。
他们已经一年没有发过信息了，当初苏长奚突然就随沈明珠出国了，他们的大学在同一个区，每一个圣诞节、万圣节，他们的朋友圈总是一起更新，默契十足、亲密无间。
好暧昧，好般配，好一对佳偶。
沈青瓷才发现原来他从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也许她不过是无聊时用于取乐的小猫罢了。
尽管她感觉自己的尊严被苏长奚伙同这个世界踩得七零八碎，她还是忍不住犯贱给苏长奚发了很多信息，却都有去无回。
得到几句无意义的寒暄。
他在她的世界彻底消失了，除了偶尔听说他又怎么样的学有所成，又怎么样的洁身自好，又马上会与沈明珠在一起什么的。
像是学生时代梦境的碎片，裂痕中透过呼啸的冷风。
这是个很久没人理睬的对话框，光是点出来就让沈青瓷感觉抹掉了一层灰，露出了很古老的什么图案。
往上翻，简直要抠出芭比梦想豪宅让她美美入住。
“苏长奚，我放假了，可以去美国看看你，你有时间吗？”
“没有。”
“苏长奚先生，您还真是狠心，要不再过几年您和沈明珠小姐的孩子抱回来给老奴养吧，左右奴家在A大孤苦伶仃没事干。”
“沈青瓷女士你很寂寞吗，要我给你介绍什么适婚男生吗？”
“？”
呵呵，没想到我搞到你十八岁清纯男高弟弟了吧。
想起苏离庸，她又不由得感慨，原来她感觉的神似是有基因因素在里面的。
苏离庸除了让她知道他没有姓病，其他什么都不透露。而她也很大条地现在才发现，他们俩居然是一个姓。
接着往下翻。
“你是？不好意思没备注忘记了。”
这是她在装模作样想苏长奚理理她了。
“我是你的姐姐沈明珠，你找苏长奚有事吗？”
“是吗？我不信，你们拍张照片给我看看。”
那边立马发了一张合照，美国的白天晴空万里，两人太登对。
沈青瓷凄凄惨惨关掉手机看到黑屏反射出一个小丑，深夜独自emo。
太尴尬了。
后来沈青瓷学业繁忙，日夜颠倒，没时间也不情愿再想这些事，渐渐把苏长奚抛诸脑后，偶尔被男生追求倒是会想起苏长奚问她寂寞吗。
喜欢他的心情如潮水般退却，远离了那个让她紧绷的世界，她如鱼得水，也不再希冀遥不可及的什么爱情。
尤其在其间又按捺不住地搞上一个神似他的弟弟，拥有了丰富的姓生活。
道德感略低又知足常乐的沈青瓷现在活得颇有些岁月静好的味道。
随时要鱼死网破的那种感受离她越来越远，像上辈子的事。
如今，苏长奚倒是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你很喜欢他吗？”
纠结万分，沈青瓷又恨铁不成钢地发送：
“还是更喜欢你，会长大人。”
她认命地想，也许我这辈子就只能给男人当狗了，但是给这种小圣母当狗也不算当狗吧，充其量只是信徒罢了。
对方立马显示正在输入中，但是又迟迟没有动静。
“既然如此，你们就分开吧，好不好。”
“？”
“你哄小孩呢。”
是苏长奚本人吗，不清楚再看看。
对面巴巴地又跟了一句：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没有啊。”
“？”
看着这个小小的问号，沈青瓷把握了一下措辞，颇有些吹毛求疵地想说的文雅一点。
算了，破罐破摔。
就这样吧，说破天他们的关系也不能再文雅了。
“我们只是睡了。”
“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