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沈青瓷拉开床帘，天气大好。
简单洗漱了一下，反常地敷了片面膜。
室友方小婷在忙着化妆的间隙突然注意到了。
“沈青瓷！你是不是终于有情况了！”
沈青瓷去实验室一向素面朝天，面对追求者一概拒绝，学院中不可攀折的高岭之花。
像早上早起敷面膜的行为，绝不是她以往的作风。
沈青瓷只无辜地看着她：
“你的这个事吧，不是说、我们不是说没有，凡事讲究一个事在人为……”
方小婷恨得牙痒痒。
她今天随便穿了一件黑色高领毛衣和紧身牛仔裤，但对比平常还是略显隆重，显得脸更加冷白，长腿笔直。
她站在衣柜前纠结了一会，借了方小婷的卷发棒又卷了个头发。
期间面对方小婷痛心疾首的质问她只能支支吾吾。
“不告诉我也行，只要姊妹你不是在外面偷偷当舔狗，这段感情我不会多问——今晚必须回寝！”
“遵命，我的大小姐。”
总算有一个能回答的问题了。
她提前请好了假，五点就回寝化妆。实验室里有几个男生还追过沈青瓷，见这发型穿搭的阵仗不免心凉。
我们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沈青瓷没这个想法，她只是习惯性想让苏长奚和她看起来更相配。
很快，六点了。镜子里的人很久一段时间都没有这么漂亮过，沈青瓷其实有些抗拒这种改变，因为她有预感。
若她的生活像一滩死水而每每遇到苏长奚才能流动起来，那么这种依赖无疑促成的只会是孽缘。
然而她却也有资格放纵一回了，反正她不再需要沈家一分钱。
她暗暗发誓，但凡有不对劲，她会立马回头，斩断前缘。
电话铃声适时响起。
“小瓷，我去哪个门接你？”
“东门吧。”
等到沈青瓷到校门口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那辆车。
阳光下闪着奢华又低调的光，在周围古朴环境的衬托下十分显眼。
她一出门车窗立刻滑下来，苏长奚那张玉色的精致脸庞和车倒是很搭，漂亮眼睛在注视她。
脑海中立刻浮现他眼巴巴望着校门口寻找自己的模样，沈青瓷说不喜欢是假的。
可是朕就这样原谅了熹贵妃，会不会太娇纵了他？
一上车，看到苏长奚的全貌，他今天像一只金贵的花瓶，隐隐还闻到清爽不刺鼻的木质香。
玻璃似的眼珠对上沈青瓷的视线。
“你今天很漂亮。”
“你也是。”
“下次能喷甜香吗，那种有奶味的，想闻。”
关于苏长奚动不动就喜欢红耳朵这件事，沈青瓷又一次领教了。
安静了一会，沈青瓷都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又突然平静出声：
“喜欢可以让苏离庸喷这种香水和你约会啊，毕竟你们才是朝夕相处的好朋友。”
给你脸了是吧。
沈青瓷故意不理会，就让苏长奚急，急死他。
果然，苏长奚没等到回答忍不住又问：
“为什么不说话，苏离庸不乐意吗，看来你们没什么感情。”
“没感情为什么不能分开。”
“沈青瓷，现在才六点，你睡着了吗？”
沈青瓷在憋笑。
“他不乐意你就乐意吗，你看起来对我倒是情深意重。我们两个的事情你少问，问东问西的你怎么就这么好奇呢。”
说了一通相当于没说，还是不知道沈青瓷到底能不能和他弟弟分开，苏长奚没来由感觉到委屈。
沈青瓷看他彻底冷了一张俊脸，桃花眼湿答答地垂着，心里真的有点爽。
乘胜追击。
“苏长奚，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背地里撬墙角对得起你弟弟吗？你对得起我姐吗？”
她直接上升伦理，苏长奚一时之间找不到话回答。
片刻竟真的感到无比的羞耻，好像自己真的在出轨、勾搭弟媳一般，只想装死。
“苏长奚，现在才六点，你睡着了吗？”
沈青瓷偷笑。
“……没有，我在开车。”
“没有，我在开车。”沈青瓷阴阳怪气摇头晃脑地把他的话重复了一遍。
随着想刨根问底的苏长奚的消失，车内变得宁静。
苏长奚脸不和其他男人一样大，因此五官显得紧凑精致了一点，如果他坐副驾驶的话，应该会和豪车更搭。
可是豪车，她沈青瓷买不起一点。
郁闷，配不上苏长奚捏。
到了花满楼，被服务员领进了包厢坐下，手边是两朵鲜艳欲滴的红玫瑰，拿起放下间手上还残留一阵清香。
菜品一道道上上来。
苏长奚只安静吃饭，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深思他们四人之间的伦理道德关系。
沈青瓷突然抬手扶上苏长奚的手臂，将脸往苏长奚脖子上靠。
卷发因为靠近的距离，刮蹭着苏长奚的脸颊，落到桌子上，折射盈盈的光泽。
“姐夫，想要我和你弟弟分开也不是不行。”
苏长奚停杯投箸不能食，抬起头望向她。
沈青瓷爱画凌厉的眼线，长睫没有弧度地低垂，光洁的脸庞在慢慢逼近。
桌下沈青瓷的腿一点点贴上苏长奚的大腿。
“姐夫，你在抖啊？”
苏长奚感到沈青瓷的身体贴上来，软的，又强势的。
好痒。
但是走掉的话，沈青瓷会滑倒。
而且这样推开也太绝情了。
“七情六欲人皆有之。若你肯代替你弟弟，我们之间的伦理关系便能少一条，背德孽债也少一桩，岂不是皆大欢喜。”
苏长奚这个人的温度已经不可估量，颤抖着呼气时尤甚，沈青瓷都想帮他擦去额上细密的汗珠。
鼻尖上也有，细细的，密密的。
书上说美人的汗都是香的，想闻。
沈青瓷脑子一热，当即轻抚上他的脸。
苏长奚还不知道她到底要干嘛，却仍然乖乖地由她摆弄。他不知道自己现在体温很高，只感觉自己要坏掉了。
直到沈青瓷凑近皱了皱鼻尖，又改了主意，启唇勾舌舔掉了他鼻尖的汗珠，抿了抿唇，有点失望。
“咸的。”
苏长奚才像受到了惊吓般一下子后仰，又被沈青瓷拉回来。
他像要哭出来一样委屈，眼尾耷拉着红的不成样子，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无奈地推着沈青瓷的小臂。
其他地方他好像都不敢推。
胆小鬼。
他耳朵红得一塌糊涂，手瘾犯了。
沈青瓷克制自己不再得寸进尺，放过他坐回去吃饭了。
“你考虑一下吧，到底愿不愿意。”
苏长奚的体温仍是肉眼可见地居高不下，只安静地吃着饭。
趁她不注意，又悄悄挪远了一点。
两人终于在心怀鬼胎中吃完，要走的时候沈青瓷突然心念一动，拉住苏长奚的手腕。
她感到苏长奚的手又在抖，愣了一下，将桌上仍然鲜艳的玫瑰花放进苏长奚的西装口袋里。
“你要干什么？”
“你怎么又在抖，我又不会吃了你。”
出了门，是一条长廊，两边有各种吊篮，月光从亭台倾泻而下。
沈青瓷不由自主地贴近了苏长奚，本就狭窄的长廊里苏长奚的空间不断被压榨，沈青瓷只到注意他越来越红的耳朵和脖颈。
苏长奚停下了脚步。
“你挤到我了。”
沈青瓷才移开视线。
“哦，抱歉。你耳朵好红。”
在高中，沈青瓷可喜欢苏长奚红耳朵的反应。每次苏长奚耳朵一红她便会让他低头给他揉耳朵，越揉越红非常可爱。
沈青瓷有点不想让开。
“我说的事情你考虑好了吗？”
就在此时，长廊尽头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苏长奚在乐不思蜀的沈青瓷之前发现了苏离庸。
“苏离庸，你怎么来了。”
沈青瓷也转头，看见苏离庸罕见地似乎有些怒气冲冲地走过来。
“别看我，不是我喊他来的。”
“我过来吃饭，哥，你在和我女朋友约会吗？”
沈青瓷率先提出质疑。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吧？”
“她是沈明珠的妹妹。”
“哦，那你们是在乱轮啊？”
“苏离庸，我们回去再吵。”
“呵呵，沈青瓷，他连吵个架都不好意思，你还和他出来约会呢。”
“呃，其实我也不太好意思。要不你们回去再吵吧。”
沈青瓷说这种话是一点也不向着自己，苏离庸气笑了。
“你今天选一个，是跟我回家还是跟他回家。”
她当然是选苏长奚了，关键是人家不乐意啊。
沈青瓷望向苏长奚，发现他居然有点默许的意思，盈盈眼波透出来一点期待的意思。
看他们眉目传情，苏离庸感觉内心有一股无名火。
“你跟我回去，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可是平常不也是她想怎样就怎样吗。
不过她确实买了件过分的衣服，就是怕在床上骗苏离庸穿了下了床他俩直接掰。
她很犹豫。其实苏长奚一回来她对这个替身就没什么兴趣了，不选苏长奚是因为她觉得这样太快了，他还没有答应她。
倒是苏长奚听到这种话脸色沉得跟高中抓沈青瓷打架似的。
最后是苏离庸看这样都无法打动她气急败坏拉着沈青瓷走了。
苏长奚伸手想抓住她，最后还是收回了手，留在原地。
骑上机车，风刮的人脸生疼。
苏离庸嗤笑。
“我哥他都没追上来，他心里没你，全是沈明珠，你就少自取其辱了。”
“你心里不也全是沈明珠吗。你送我回学校吧，我今天不想做。”
“呵，怎么，喜欢我哥了，对我没兴趣了？我偏不”
他硬是把车开到小宾馆门口。
“苏离庸，你来这是欠橄吗？”
沈青瓷觉得他莫名其妙的。
“我兑现承诺。”
“我不需要。”
她转身就想走。被苏离庸拉住，牵着手往他皮衣底下的白t恤里摸。
“我需要，你今天把我橄榄好不好。”
“真是下见。”
苏离庸隐约察觉到沈青瓷态度有巨大变化，从突然拒绝他的邀约，到意兴阑珊地转身。
他发现她不会再含情脉脉地盯着他，而是时不时或无谓或审视地扫他一眼，也不爱笑了。
莫名地心慌，从前觉得沈青瓷是他的舔狗，今天他第一次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
直到他被拉着进了房间，才稍微有些安心。
今天是沈青瓷最粗暴的一天，苏离庸实在忍不住，第一次哭得泪流满面。
在最高点，沈青瓷忽然又不动了。
“你今天说我是你的什么？”
“女、女朋友……”
“我让你这么说了？”
苏离庸被顶的头皮发麻。
“没、没有。”
“你有这样说的权利吗？”
“怎、怎么没有了……有种橄死我。”
苏离庸无疑如愿以偿地被翻来覆去惩罚了一遍，直到昏迷前被掐着脸，涎水流满下巴。
“再说出这样的话，我们就结束吧。”
如坠冰窖，他忽然清醒了，头一次为自己的狼狈感到羞耻。
没有听到回复，沈青瓷晃动他的脸。
“还这样说吗，还妄想管束我吗？”
他只剩摇头的力气。
沈青瓷满意地笑。
第二天清晨，沈青瓷已经出发去学校。苏离庸睡到中午才清醒。
他望着空白的聊天框，想问她和他哥是怎么认识的。
但是他忍住了。
越界了。
他们只在床上有关系。
捂着钝痛的辟谷想问苏长奚，忽然灵光一现地才到一种可能。
“哥，沈青瓷上学的时候是不是就喜欢你了。”
“嗯。”
老东西，承认得倒快。
“那她一直拿我当替身？”
“不知道。”
能不知道吗？当初他脑子抽了，看沈青瓷长得和沈明珠有点像过去问能不能419。
沈青瓷并不是那种随便答应这种请求的人，她虽然一直无所谓的样子，但有时候会看着空白的地方发呆，笑盈盈的样子照样很有距离感。
他知道她的内心一直是孤独的、戒备森严的。
苏离庸一直以为沈青瓷是被自己的魅力折服，没有经得住诱惑才答应，没想到她偷偷把他当替身呢。
呵呵，自己都给她吃透了，她在这睹物思人？
那边沈青瓷吃完饭寝室躺尸也想起苏离庸。
她昨天对苏离庸好像太无情了，但是她确实有点生气。
苏离庸睡着后喜欢搂着她，他自己都不知道，昨天搂得格外紧，沈青瓷偶尔能从这样的拥抱里感受到温暖。
她并不是冷酷的人，相反，她从第一面就幻想过也许他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呢。
那时苏长奚远走国外，沈青瓷长期失眠，靠酒精入睡。
在酒吧里看见苏离庸走过来，但他很强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差别太大了，谁都不会把他们弄混，可架不住他和苏长奚实在是像。沈青瓷还是和他走了。
酒吧外，她提出要求看体检报告，不能染病。苏离庸翻手机把他高中体检报告给她看了。
刚满十八。
她给高中生科普了一下4i，苏离庸没有像苏长奚一样脸红。
他有点嫌弃地说他考虑一下，才勉强点头，一副酷哥的表情。
沈青瓷见不得他公主似的做派，拉着他去洗手间骗他说要先验货。
沈青瓷玩得爱不释手，苏离庸也来劲了说就这……
最后沈青瓷给他重新买了条裤子，他忍不住哭着说他的第一次就在这种地方没有了。
沈青瓷忍不住亲亲他因为刚刚的事而泛红的脸颊，高中生，嫩的嘞。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苏离庸的苏是苏长奚的苏。
正发着呆，手机震动，是苏离庸的信息。
“我是苏长奚的替身？”
“沈青瓷你玩得挺花呀。”
沈青瓷无法辩驳的是她的确对苏离庸动过心。
那天苏长奚回国玩了一天，她的信息有来无回石沉大海，晚上找苏离庸做了一夜。
苏离庸受不了昏过去，她蜷缩落地窗前的秋千里毫无睡意。
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因为没抱到人，苏离庸醒了，过来把她抱起来放床上。
“怎么，嫌弃我不想和我睡一起。”
月光惑人，映进苏离庸深黑色眼眸。
沈青瓷鬼使神差开口。
“苏离庸，没有人爱我。”
她不该对一个床伴敞开心扉。
“沈青瓷，那我来爱你吧。”
却被坏脾气公主轻而易举接住了。
那是沈青瓷对“苏离庸”第一个吻，第一次决定把苏长奚剥离自己的生活，第一次把苏离庸的名字放在心上。
后来她都快觉得他们是恋人了，他突然在床上叫了她姐姐的名字。
如梦初醒。
这只是一段畸形的关系，一场人造梦。
理智回笼，梦早就该醒了。
她回复。
“那我们结束吧。”
苏离庸又想起她昨天掐着他的脖子说再在苏长奚面前说这种话就分开。
好疼。
“凭什么，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再找个像沈明珠的吧。”
“我再找个像你的让她天天草我怎么样。”
“随便。”
“沈青瓷你有心吗？今晚老地方面谈。”
“好吧。”
简单洗漱了一下，反常地敷了片面膜。
室友方小婷在忙着化妆的间隙突然注意到了。
“沈青瓷！你是不是终于有情况了！”
沈青瓷去实验室一向素面朝天，面对追求者一概拒绝，学院中不可攀折的高岭之花。
像早上早起敷面膜的行为，绝不是她以往的作风。
沈青瓷只无辜地看着她：
“你的这个事吧，不是说、我们不是说没有，凡事讲究一个事在人为……”
方小婷恨得牙痒痒。
她今天随便穿了一件黑色高领毛衣和紧身牛仔裤，但对比平常还是略显隆重，显得脸更加冷白，长腿笔直。
她站在衣柜前纠结了一会，借了方小婷的卷发棒又卷了个头发。
期间面对方小婷痛心疾首的质问她只能支支吾吾。
“不告诉我也行，只要姊妹你不是在外面偷偷当舔狗，这段感情我不会多问——今晚必须回寝！”
“遵命，我的大小姐。”
总算有一个能回答的问题了。
她提前请好了假，五点就回寝化妆。实验室里有几个男生还追过沈青瓷，见这发型穿搭的阵仗不免心凉。
我们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沈青瓷没这个想法，她只是习惯性想让苏长奚和她看起来更相配。
很快，六点了。镜子里的人很久一段时间都没有这么漂亮过，沈青瓷其实有些抗拒这种改变，因为她有预感。
若她的生活像一滩死水而每每遇到苏长奚才能流动起来，那么这种依赖无疑促成的只会是孽缘。
然而她却也有资格放纵一回了，反正她不再需要沈家一分钱。
她暗暗发誓，但凡有不对劲，她会立马回头，斩断前缘。
电话铃声适时响起。
“小瓷，我去哪个门接你？”
“东门吧。”
等到沈青瓷到校门口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那辆车。
阳光下闪着奢华又低调的光，在周围古朴环境的衬托下十分显眼。
她一出门车窗立刻滑下来，苏长奚那张玉色的精致脸庞和车倒是很搭，漂亮眼睛在注视她。
脑海中立刻浮现他眼巴巴望着校门口寻找自己的模样，沈青瓷说不喜欢是假的。
可是朕就这样原谅了熹贵妃，会不会太娇纵了他？
一上车，看到苏长奚的全貌，他今天像一只金贵的花瓶，隐隐还闻到清爽不刺鼻的木质香。
玻璃似的眼珠对上沈青瓷的视线。
“你今天很漂亮。”
“你也是。”
“下次能喷甜香吗，那种有奶味的，想闻。”
关于苏长奚动不动就喜欢红耳朵这件事，沈青瓷又一次领教了。
安静了一会，沈青瓷都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又突然平静出声：
“喜欢可以让苏离庸喷这种香水和你约会啊，毕竟你们才是朝夕相处的好朋友。”
给你脸了是吧。
沈青瓷故意不理会，就让苏长奚急，急死他。
果然，苏长奚没等到回答忍不住又问：
“为什么不说话，苏离庸不乐意吗，看来你们没什么感情。”
“没感情为什么不能分开。”
“沈青瓷，现在才六点，你睡着了吗？”
沈青瓷在憋笑。
“他不乐意你就乐意吗，你看起来对我倒是情深意重。我们两个的事情你少问，问东问西的你怎么就这么好奇呢。”
说了一通相当于没说，还是不知道沈青瓷到底能不能和他弟弟分开，苏长奚没来由感觉到委屈。
沈青瓷看他彻底冷了一张俊脸，桃花眼湿答答地垂着，心里真的有点爽。
乘胜追击。
“苏长奚，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背地里撬墙角对得起你弟弟吗？你对得起我姐吗？”
她直接上升伦理，苏长奚一时之间找不到话回答。
片刻竟真的感到无比的羞耻，好像自己真的在出轨、勾搭弟媳一般，只想装死。
“苏长奚，现在才六点，你睡着了吗？”
沈青瓷偷笑。
“……没有，我在开车。”
“没有，我在开车。”沈青瓷阴阳怪气摇头晃脑地把他的话重复了一遍。
随着想刨根问底的苏长奚的消失，车内变得宁静。
苏长奚脸不和其他男人一样大，因此五官显得紧凑精致了一点，如果他坐副驾驶的话，应该会和豪车更搭。
可是豪车，她沈青瓷买不起一点。
郁闷，配不上苏长奚捏。
到了花满楼，被服务员领进了包厢坐下，手边是两朵鲜艳欲滴的红玫瑰，拿起放下间手上还残留一阵清香。
菜品一道道上上来。
苏长奚只安静吃饭，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深思他们四人之间的伦理道德关系。
沈青瓷突然抬手扶上苏长奚的手臂，将脸往苏长奚脖子上靠。
卷发因为靠近的距离，刮蹭着苏长奚的脸颊，落到桌子上，折射盈盈的光泽。
“姐夫，想要我和你弟弟分开也不是不行。”
苏长奚停杯投箸不能食，抬起头望向她。
沈青瓷爱画凌厉的眼线，长睫没有弧度地低垂，光洁的脸庞在慢慢逼近。
桌下沈青瓷的腿一点点贴上苏长奚的大腿。
“姐夫，你在抖啊？”
苏长奚感到沈青瓷的身体贴上来，软的，又强势的。
好痒。
但是走掉的话，沈青瓷会滑倒。
而且这样推开也太绝情了。
“七情六欲人皆有之。若你肯代替你弟弟，我们之间的伦理关系便能少一条，背德孽债也少一桩，岂不是皆大欢喜。”
苏长奚这个人的温度已经不可估量，颤抖着呼气时尤甚，沈青瓷都想帮他擦去额上细密的汗珠。
鼻尖上也有，细细的，密密的。
书上说美人的汗都是香的，想闻。
沈青瓷脑子一热，当即轻抚上他的脸。
苏长奚还不知道她到底要干嘛，却仍然乖乖地由她摆弄。他不知道自己现在体温很高，只感觉自己要坏掉了。
直到沈青瓷凑近皱了皱鼻尖，又改了主意，启唇勾舌舔掉了他鼻尖的汗珠，抿了抿唇，有点失望。
“咸的。”
苏长奚才像受到了惊吓般一下子后仰，又被沈青瓷拉回来。
他像要哭出来一样委屈，眼尾耷拉着红的不成样子，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无奈地推着沈青瓷的小臂。
其他地方他好像都不敢推。
胆小鬼。
他耳朵红得一塌糊涂，手瘾犯了。
沈青瓷克制自己不再得寸进尺，放过他坐回去吃饭了。
“你考虑一下吧，到底愿不愿意。”
苏长奚的体温仍是肉眼可见地居高不下，只安静地吃着饭。
趁她不注意，又悄悄挪远了一点。
两人终于在心怀鬼胎中吃完，要走的时候沈青瓷突然心念一动，拉住苏长奚的手腕。
她感到苏长奚的手又在抖，愣了一下，将桌上仍然鲜艳的玫瑰花放进苏长奚的西装口袋里。
“你要干什么？”
“你怎么又在抖，我又不会吃了你。”
出了门，是一条长廊，两边有各种吊篮，月光从亭台倾泻而下。
沈青瓷不由自主地贴近了苏长奚，本就狭窄的长廊里苏长奚的空间不断被压榨，沈青瓷只到注意他越来越红的耳朵和脖颈。
苏长奚停下了脚步。
“你挤到我了。”
沈青瓷才移开视线。
“哦，抱歉。你耳朵好红。”
在高中，沈青瓷可喜欢苏长奚红耳朵的反应。每次苏长奚耳朵一红她便会让他低头给他揉耳朵，越揉越红非常可爱。
沈青瓷有点不想让开。
“我说的事情你考虑好了吗？”
就在此时，长廊尽头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苏长奚在乐不思蜀的沈青瓷之前发现了苏离庸。
“苏离庸，你怎么来了。”
沈青瓷也转头，看见苏离庸罕见地似乎有些怒气冲冲地走过来。
“别看我，不是我喊他来的。”
“我过来吃饭，哥，你在和我女朋友约会吗？”
沈青瓷率先提出质疑。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吧？”
“她是沈明珠的妹妹。”
“哦，那你们是在乱轮啊？”
“苏离庸，我们回去再吵。”
“呵呵，沈青瓷，他连吵个架都不好意思，你还和他出来约会呢。”
“呃，其实我也不太好意思。要不你们回去再吵吧。”
沈青瓷说这种话是一点也不向着自己，苏离庸气笑了。
“你今天选一个，是跟我回家还是跟他回家。”
她当然是选苏长奚了，关键是人家不乐意啊。
沈青瓷望向苏长奚，发现他居然有点默许的意思，盈盈眼波透出来一点期待的意思。
看他们眉目传情，苏离庸感觉内心有一股无名火。
“你跟我回去，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可是平常不也是她想怎样就怎样吗。
不过她确实买了件过分的衣服，就是怕在床上骗苏离庸穿了下了床他俩直接掰。
她很犹豫。其实苏长奚一回来她对这个替身就没什么兴趣了，不选苏长奚是因为她觉得这样太快了，他还没有答应她。
倒是苏长奚听到这种话脸色沉得跟高中抓沈青瓷打架似的。
最后是苏离庸看这样都无法打动她气急败坏拉着沈青瓷走了。
苏长奚伸手想抓住她，最后还是收回了手，留在原地。
骑上机车，风刮的人脸生疼。
苏离庸嗤笑。
“我哥他都没追上来，他心里没你，全是沈明珠，你就少自取其辱了。”
“你心里不也全是沈明珠吗。你送我回学校吧，我今天不想做。”
“呵，怎么，喜欢我哥了，对我没兴趣了？我偏不”
他硬是把车开到小宾馆门口。
“苏离庸，你来这是欠橄吗？”
沈青瓷觉得他莫名其妙的。
“我兑现承诺。”
“我不需要。”
她转身就想走。被苏离庸拉住，牵着手往他皮衣底下的白t恤里摸。
“我需要，你今天把我橄榄好不好。”
“真是下见。”
苏离庸隐约察觉到沈青瓷态度有巨大变化，从突然拒绝他的邀约，到意兴阑珊地转身。
他发现她不会再含情脉脉地盯着他，而是时不时或无谓或审视地扫他一眼，也不爱笑了。
莫名地心慌，从前觉得沈青瓷是他的舔狗，今天他第一次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
直到他被拉着进了房间，才稍微有些安心。
今天是沈青瓷最粗暴的一天，苏离庸实在忍不住，第一次哭得泪流满面。
在最高点，沈青瓷忽然又不动了。
“你今天说我是你的什么？”
“女、女朋友……”
“我让你这么说了？”
苏离庸被顶的头皮发麻。
“没、没有。”
“你有这样说的权利吗？”
“怎、怎么没有了……有种橄死我。”
苏离庸无疑如愿以偿地被翻来覆去惩罚了一遍，直到昏迷前被掐着脸，涎水流满下巴。
“再说出这样的话，我们就结束吧。”
如坠冰窖，他忽然清醒了，头一次为自己的狼狈感到羞耻。
没有听到回复，沈青瓷晃动他的脸。
“还这样说吗，还妄想管束我吗？”
他只剩摇头的力气。
沈青瓷满意地笑。
第二天清晨，沈青瓷已经出发去学校。苏离庸睡到中午才清醒。
他望着空白的聊天框，想问她和他哥是怎么认识的。
但是他忍住了。
越界了。
他们只在床上有关系。
捂着钝痛的辟谷想问苏长奚，忽然灵光一现地才到一种可能。
“哥，沈青瓷上学的时候是不是就喜欢你了。”
“嗯。”
老东西，承认得倒快。
“那她一直拿我当替身？”
“不知道。”
能不知道吗？当初他脑子抽了，看沈青瓷长得和沈明珠有点像过去问能不能419。
沈青瓷并不是那种随便答应这种请求的人，她虽然一直无所谓的样子，但有时候会看着空白的地方发呆，笑盈盈的样子照样很有距离感。
他知道她的内心一直是孤独的、戒备森严的。
苏离庸一直以为沈青瓷是被自己的魅力折服，没有经得住诱惑才答应，没想到她偷偷把他当替身呢。
呵呵，自己都给她吃透了，她在这睹物思人？
那边沈青瓷吃完饭寝室躺尸也想起苏离庸。
她昨天对苏离庸好像太无情了，但是她确实有点生气。
苏离庸睡着后喜欢搂着她，他自己都不知道，昨天搂得格外紧，沈青瓷偶尔能从这样的拥抱里感受到温暖。
她并不是冷酷的人，相反，她从第一面就幻想过也许他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呢。
那时苏长奚远走国外，沈青瓷长期失眠，靠酒精入睡。
在酒吧里看见苏离庸走过来，但他很强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差别太大了，谁都不会把他们弄混，可架不住他和苏长奚实在是像。沈青瓷还是和他走了。
酒吧外，她提出要求看体检报告，不能染病。苏离庸翻手机把他高中体检报告给她看了。
刚满十八。
她给高中生科普了一下4i，苏离庸没有像苏长奚一样脸红。
他有点嫌弃地说他考虑一下，才勉强点头，一副酷哥的表情。
沈青瓷见不得他公主似的做派，拉着他去洗手间骗他说要先验货。
沈青瓷玩得爱不释手，苏离庸也来劲了说就这……
最后沈青瓷给他重新买了条裤子，他忍不住哭着说他的第一次就在这种地方没有了。
沈青瓷忍不住亲亲他因为刚刚的事而泛红的脸颊，高中生，嫩的嘞。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苏离庸的苏是苏长奚的苏。
正发着呆，手机震动，是苏离庸的信息。
“我是苏长奚的替身？”
“沈青瓷你玩得挺花呀。”
沈青瓷无法辩驳的是她的确对苏离庸动过心。
那天苏长奚回国玩了一天，她的信息有来无回石沉大海，晚上找苏离庸做了一夜。
苏离庸受不了昏过去，她蜷缩落地窗前的秋千里毫无睡意。
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因为没抱到人，苏离庸醒了，过来把她抱起来放床上。
“怎么，嫌弃我不想和我睡一起。”
月光惑人，映进苏离庸深黑色眼眸。
沈青瓷鬼使神差开口。
“苏离庸，没有人爱我。”
她不该对一个床伴敞开心扉。
“沈青瓷，那我来爱你吧。”
却被坏脾气公主轻而易举接住了。
那是沈青瓷对“苏离庸”第一个吻，第一次决定把苏长奚剥离自己的生活，第一次把苏离庸的名字放在心上。
后来她都快觉得他们是恋人了，他突然在床上叫了她姐姐的名字。
如梦初醒。
这只是一段畸形的关系，一场人造梦。
理智回笼，梦早就该醒了。
她回复。
“那我们结束吧。”
苏离庸又想起她昨天掐着他的脖子说再在苏长奚面前说这种话就分开。
好疼。
“凭什么，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再找个像沈明珠的吧。”
“我再找个像你的让她天天草我怎么样。”
“随便。”
“沈青瓷你有心吗？今晚老地方面谈。”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