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犯傻！！！”
话音出口的那一瞬间，爱丽丝握住她的手腕。女孩的匕首正朝着她自己的腹部捅去，被爱丽丝制止，薄薄的刀刃硬生生在那件蓝色上衣的一寸处停住了。爱丽丝努力掰开她的手腕，小刀再一次掉在地上。
“千万别犯傻。”女孩无助的抬起头看她，爱丽丝安抚性质地一下又一下拍着她的背。
车厢里的人都受到了很严重的心理冲击，这群女孩们第一次看着一个同龄人在自己的眼前死去。蓝衣女孩啜泣着，根本说不出话来。
“慢慢来，慢慢说。”
“我…也是杭城人。我在…临…安区，妈妈…和我走散了。”女孩磕磕巴巴的说着，爱丽丝捕捉到她话语中的关键信息。
这一车的人，也许都是在杭城被敲晕带走，随后被装入了这辆货车的车厢内。
男人作案的范围聚焦在杭城，女孩则各式各样，除了年龄都在一个阶段，并无任何其他的共同之处。
爱丽丝询问了其他女孩，除了一个已经昏迷的无论如何都叫不醒，剩下的人都是杭城本地人，有些也住在郊外。
“他要把我们带到哪儿？”原先在她旁边的那个女生惊恐地问她。
“不知道。”爱丽丝摇摇头，“车头还有一个人，在开车。”
女孩的脸色更不好看了，她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粉白的小脸逐渐变得惨白。
“我看那个男人，像是精神有问题。”爱丽丝用车厢一侧搭着的湿布盖住了白裙女孩的脸，让女孩们围坐在圆桌旁。黑裙女孩迟迟不挪窝，双手在胸前比划着十字，爱丽丝索性放她在那里哀悼。
“他要我们做他的女儿，你们发现了吗？我叫他爸爸的时候他很开心。所以我猜测他应该和他的真女儿有什么矛盾，或者发生过什么事情，严重的刺激到了他的精神。”
“你最先醒，你记得时间过了多久吗？这辆车行驶了多久？”爱丽丝看着蓝上衣的女孩，女孩已经擦干了脸上的泪珠，神色不似刚才那样恍惚。
“应该有......一天一夜。”
“我不是被打晕的，我是被拉进车里。先是一辆面包车，然后是地下车库。他拉我进这个大车厢，我怎么挣扎都没有用，就在车厢里一个人待着，然后就看到越来越多的女孩——”
爱丽丝听得心惊胆战。
这是一场针对女孩们的围剿吗？
“爸爸，收集女儿？”男人的自称在她脑中回寰，爱丽丝皱着眉，其余几个女孩认真的听着，车厢内的灯光忽明忽灭，“这说不通。车厢里也没有摄像头，他要我们玩杀人游戏做什么？”
“这又不是恐怖小说，我们岁数都不大，连鸡都没杀过。”
说到杀人，对面的蓝衣女孩抖了抖。
“你不要想着刺他了，保护好你的命，我来想办法。”爱丽丝叮嘱她，蓝衣女孩把匕首推向她的位置。
“你知道的很多，这个东西交给你。”
爱丽丝接过匕首，它银亮的刀刃在她手中反射出洁白的光。
“我觉得我们有机会活。”爱丽丝坚定地看着她，掰开手里的压缩饼干每个人分了一块。
“车厢里没有厕所，我们得下车去厕所。可能他们会派一个人看着，但是我可以趁机摸出周边的地形。”
“车现在没有开，也许是在休息。带着我们一车人，他们可能根本就没有走标准国道。”
*
外面传来咔哒一声门锁响动的声音，聚集在一起的女孩们作鸟兽状散。爱丽丝用喝空的矿泉水瓶接了一瓶白裙女孩的血，黑裙女孩讶异地看着她。
“抱歉。”爱丽丝面带歉意的看着女孩胳膊上的刀口，扭头向黑裙女孩解释。“我们要假装配合，而这瓶血，过一会儿应该有用。”
“你真的是学生吗？”黑裙女孩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刀，阻止了她接下来的举动。
女孩死盯着她，嘴唇颤抖。她的眼中似乎也沾染了车厢内的紧张，还带着与那个男人一无二致的神经质。“为什么你一点也不害怕？”
从货车车厢的接口处传来一声巨响，没来得及回答她，爱丽丝连忙后退。
那个男人来了。
爱丽丝把装满血的瓶子藏在自己的身后，看着男人打开车厢门——他的身后，是一片茫茫的夜色。
还在晚上？
待在车厢内部，对时间的流逝感知不强。她自认为过了不短的时间，地下车库分不清白天夜晚，现在他身后的景象倒是明晰，车辆应该已经驶离了地下车库。
门很快就关上了，爱丽丝抽回视线，男人拿着枪在手里把玩，混浊的眼锁定那个蓝衣女孩。
“怎么还没人死？你怎么吃饭？”他问她，蓝衣女孩有些慌乱地看向爱丽丝，爱丽丝连忙站起来。
“父亲，已经死过一个人了。”
“是啊，这够我们吃好多天。”蓝衣女孩会意似的接下她的话，说了一半却还是忍不住干呕。男人略显嫌弃的看着她弓下的身子，一只手掏出了手机。
爱丽丝谨慎的观察着。他的手机破旧，手机壳里似乎塞了一张照片，朦胧地勾勒出三个人影。男人距离她太远，车厢吊顶的灯泡晦暗不明，她暂时分辨不出那三个人是谁。
一家三口？
“你们要记住，只能有一个人做我真正的女儿。”
他接起电话，劣质的手机漏音，爱丽丝听见他在和一个男人交谈。
“快…别墨迹。”隐隐约约传来一句这样的声音。对面的声音似乎很焦躁，隔着距离，居然和男人自己的声音很像。
“x你妈，你急什么？我在陪孩子们玩呢。”男人暴躁地反骂一句，扣上了电话。
爱丽丝皱眉，他们两个人之间应该不是那么简单的主从犯关系，因为这个男人根本不听开车人的话。
男人重又把手机塞回裤兜里，看着地上躺倒的女孩。车厢内的气氛再一次紧绷起来，他走向白裙子姑娘，一只脚踢了踢她。
“这个不行，我的女儿从来不顶嘴。”
“今天是第一天，大家都有饭吃，都很乖。这样很好。”他作势拉起白裙女孩，爱丽丝的瞳孔猛地缩小。关键信息被串联在一起，男人接起的电话、突然停靠的货车、他反复进来的举动，甚至是门外那一片茫然夜色。
他杀了人，现在要去处理尸体。
可是高速路根本不能停车！
大门开了，这次是洞开，男人扛着女孩小小的身体，锐利的眼神锁定她们几个留下的女孩。
“乖，都呆在车上别动。这里离咱们家很远，别走丢了，被大灰狼抓去。”
门外的景象清晰地映入她的眼帘，她浑身打了个寒战。
那是一片荒原。巨大的白色风车站立在远处，在夜色的掩映下像是平原上的巨人，冷漠而可怖。
在目前看来，绝无逃跑的可能。她甚至没在这片荒原上找到任何可视的人类居所。
黑裙女孩紧攥着匕首，看着他一点点的拖拽白裙女孩。爱丽丝警觉地盯着她，女孩的头脑中似乎藏了一根绷得很紧的弦，被她敏锐的觉察到，却不敢轻易拨动。
空气黏腻地在车厢内流动，黑裙女孩鬼使神差地向着门口走去，一只举起的手对准男人的后背，这幅场景实在太过熟悉，爱丽丝连忙拉住她。
男人安然无恙的下了车，黑裙女孩在她怀里剧烈地挣扎着，最后还是拗不过她，脱力地倒在地上。
“为什么不让我去？”女孩尖锐的指甲抓着她的小臂，蹭出一道道血痕。爱丽丝连忙比划了一个“嘘”。
“那是你的亲妹妹，是吗？”
黑裙女孩流着泪静静点头，从爱丽丝的角度看过去，女孩的眼下挂着两个憔悴的黑眼圈，嘴唇苍白，整个人看起来都好不到哪儿去。
“爸爸妈妈还在家里等你，你不能也死在这。如果你杀死他，先不说车头的男人会不会找过来，就算我们连第二个男人也能杀死，我们之中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开大货车。”
“你看外面。”爱丽丝指给她看，女孩呆呆愣愣地抬起头，看着门外一片漆黑的夜色。
“你不认识这是哪儿，对吗？他们走的根本不是正常的高速路线。”
黑裙女孩沉默地看了一会门外，丢下了手里的尖刀。她看起来似乎很疲惫，只需要一点安抚就能让她昏睡过去。
爱丽丝也确实这么做了，她不希望再看到任何一个人崩溃或者是死去。
她们已经够勇敢了。
轻轻放下脱力的黑裙女孩，蓝色上衣的女生也走过来。车厢以她为中心点形成了一个密闭的小空间，几个孩子依偎在一起，似乎能够从对方身上汲取到生存的力量与希望。
“还好现在是夏天。”爱丽丝抬头，看着车厢顶部那颗忽明忽灭的灯泡。夏天的人不需要多少食物，最关键的生存物品反而是水，夏天的夜晚也是温暖的，人只要待在温暖的环境，就有希望活下来。
“我们应该怎么做？”
“先撑过第一天，等到第二天的白天，也许我们能见到他的同伙。”
“这个男人身上唯一可操纵的地方，就是他的精神疾病。”
“在没有更多的信息之前，我们谁也不要轻举妄动。”
女孩们点点头，都没有再哭泣或者是绝望了。门外传来一阵挖土的声音，黑裙女孩此时昏沉地醒转，在意识到那声音是什么之后又难以接受似的垂下了头。
黑裙女孩拿出手里紧攥着的珍珠项链，爱丽丝惊讶地看着她把那条沾着血渍的项链戴在脖颈处。
“我们都会活下来。”女孩似乎很想再哭，她的小脸皱巴了许久，最终只是看着爱丽丝的眼睛，声音颤抖。“我的妈妈是律师，他要付出代价。”
爱丽丝感觉到一阵心痛。
“他会付出代价。”她笑了笑，抚摸着女孩的发顶。
“我见过这样的人，他.....付出了他的代价。”
话音出口的那一瞬间，爱丽丝握住她的手腕。女孩的匕首正朝着她自己的腹部捅去，被爱丽丝制止，薄薄的刀刃硬生生在那件蓝色上衣的一寸处停住了。爱丽丝努力掰开她的手腕，小刀再一次掉在地上。
“千万别犯傻。”女孩无助的抬起头看她，爱丽丝安抚性质地一下又一下拍着她的背。
车厢里的人都受到了很严重的心理冲击，这群女孩们第一次看着一个同龄人在自己的眼前死去。蓝衣女孩啜泣着，根本说不出话来。
“慢慢来，慢慢说。”
“我…也是杭城人。我在…临…安区，妈妈…和我走散了。”女孩磕磕巴巴的说着，爱丽丝捕捉到她话语中的关键信息。
这一车的人，也许都是在杭城被敲晕带走，随后被装入了这辆货车的车厢内。
男人作案的范围聚焦在杭城，女孩则各式各样，除了年龄都在一个阶段，并无任何其他的共同之处。
爱丽丝询问了其他女孩，除了一个已经昏迷的无论如何都叫不醒，剩下的人都是杭城本地人，有些也住在郊外。
“他要把我们带到哪儿？”原先在她旁边的那个女生惊恐地问她。
“不知道。”爱丽丝摇摇头，“车头还有一个人，在开车。”
女孩的脸色更不好看了，她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粉白的小脸逐渐变得惨白。
“我看那个男人，像是精神有问题。”爱丽丝用车厢一侧搭着的湿布盖住了白裙女孩的脸，让女孩们围坐在圆桌旁。黑裙女孩迟迟不挪窝，双手在胸前比划着十字，爱丽丝索性放她在那里哀悼。
“他要我们做他的女儿，你们发现了吗？我叫他爸爸的时候他很开心。所以我猜测他应该和他的真女儿有什么矛盾，或者发生过什么事情，严重的刺激到了他的精神。”
“你最先醒，你记得时间过了多久吗？这辆车行驶了多久？”爱丽丝看着蓝上衣的女孩，女孩已经擦干了脸上的泪珠，神色不似刚才那样恍惚。
“应该有......一天一夜。”
“我不是被打晕的，我是被拉进车里。先是一辆面包车，然后是地下车库。他拉我进这个大车厢，我怎么挣扎都没有用，就在车厢里一个人待着，然后就看到越来越多的女孩——”
爱丽丝听得心惊胆战。
这是一场针对女孩们的围剿吗？
“爸爸，收集女儿？”男人的自称在她脑中回寰，爱丽丝皱着眉，其余几个女孩认真的听着，车厢内的灯光忽明忽灭，“这说不通。车厢里也没有摄像头，他要我们玩杀人游戏做什么？”
“这又不是恐怖小说，我们岁数都不大，连鸡都没杀过。”
说到杀人，对面的蓝衣女孩抖了抖。
“你不要想着刺他了，保护好你的命，我来想办法。”爱丽丝叮嘱她，蓝衣女孩把匕首推向她的位置。
“你知道的很多，这个东西交给你。”
爱丽丝接过匕首，它银亮的刀刃在她手中反射出洁白的光。
“我觉得我们有机会活。”爱丽丝坚定地看着她，掰开手里的压缩饼干每个人分了一块。
“车厢里没有厕所，我们得下车去厕所。可能他们会派一个人看着，但是我可以趁机摸出周边的地形。”
“车现在没有开，也许是在休息。带着我们一车人，他们可能根本就没有走标准国道。”
*
外面传来咔哒一声门锁响动的声音，聚集在一起的女孩们作鸟兽状散。爱丽丝用喝空的矿泉水瓶接了一瓶白裙女孩的血，黑裙女孩讶异地看着她。
“抱歉。”爱丽丝面带歉意的看着女孩胳膊上的刀口，扭头向黑裙女孩解释。“我们要假装配合，而这瓶血，过一会儿应该有用。”
“你真的是学生吗？”黑裙女孩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刀，阻止了她接下来的举动。
女孩死盯着她，嘴唇颤抖。她的眼中似乎也沾染了车厢内的紧张，还带着与那个男人一无二致的神经质。“为什么你一点也不害怕？”
从货车车厢的接口处传来一声巨响，没来得及回答她，爱丽丝连忙后退。
那个男人来了。
爱丽丝把装满血的瓶子藏在自己的身后，看着男人打开车厢门——他的身后，是一片茫茫的夜色。
还在晚上？
待在车厢内部，对时间的流逝感知不强。她自认为过了不短的时间，地下车库分不清白天夜晚，现在他身后的景象倒是明晰，车辆应该已经驶离了地下车库。
门很快就关上了，爱丽丝抽回视线，男人拿着枪在手里把玩，混浊的眼锁定那个蓝衣女孩。
“怎么还没人死？你怎么吃饭？”他问她，蓝衣女孩有些慌乱地看向爱丽丝，爱丽丝连忙站起来。
“父亲，已经死过一个人了。”
“是啊，这够我们吃好多天。”蓝衣女孩会意似的接下她的话，说了一半却还是忍不住干呕。男人略显嫌弃的看着她弓下的身子，一只手掏出了手机。
爱丽丝谨慎的观察着。他的手机破旧，手机壳里似乎塞了一张照片，朦胧地勾勒出三个人影。男人距离她太远，车厢吊顶的灯泡晦暗不明，她暂时分辨不出那三个人是谁。
一家三口？
“你们要记住，只能有一个人做我真正的女儿。”
他接起电话，劣质的手机漏音，爱丽丝听见他在和一个男人交谈。
“快…别墨迹。”隐隐约约传来一句这样的声音。对面的声音似乎很焦躁，隔着距离，居然和男人自己的声音很像。
“x你妈，你急什么？我在陪孩子们玩呢。”男人暴躁地反骂一句，扣上了电话。
爱丽丝皱眉，他们两个人之间应该不是那么简单的主从犯关系，因为这个男人根本不听开车人的话。
男人重又把手机塞回裤兜里，看着地上躺倒的女孩。车厢内的气氛再一次紧绷起来，他走向白裙子姑娘，一只脚踢了踢她。
“这个不行，我的女儿从来不顶嘴。”
“今天是第一天，大家都有饭吃，都很乖。这样很好。”他作势拉起白裙女孩，爱丽丝的瞳孔猛地缩小。关键信息被串联在一起，男人接起的电话、突然停靠的货车、他反复进来的举动，甚至是门外那一片茫然夜色。
他杀了人，现在要去处理尸体。
可是高速路根本不能停车！
大门开了，这次是洞开，男人扛着女孩小小的身体，锐利的眼神锁定她们几个留下的女孩。
“乖，都呆在车上别动。这里离咱们家很远，别走丢了，被大灰狼抓去。”
门外的景象清晰地映入她的眼帘，她浑身打了个寒战。
那是一片荒原。巨大的白色风车站立在远处，在夜色的掩映下像是平原上的巨人，冷漠而可怖。
在目前看来，绝无逃跑的可能。她甚至没在这片荒原上找到任何可视的人类居所。
黑裙女孩紧攥着匕首，看着他一点点的拖拽白裙女孩。爱丽丝警觉地盯着她，女孩的头脑中似乎藏了一根绷得很紧的弦，被她敏锐的觉察到，却不敢轻易拨动。
空气黏腻地在车厢内流动，黑裙女孩鬼使神差地向着门口走去，一只举起的手对准男人的后背，这幅场景实在太过熟悉，爱丽丝连忙拉住她。
男人安然无恙的下了车，黑裙女孩在她怀里剧烈地挣扎着，最后还是拗不过她，脱力地倒在地上。
“为什么不让我去？”女孩尖锐的指甲抓着她的小臂，蹭出一道道血痕。爱丽丝连忙比划了一个“嘘”。
“那是你的亲妹妹，是吗？”
黑裙女孩流着泪静静点头，从爱丽丝的角度看过去，女孩的眼下挂着两个憔悴的黑眼圈，嘴唇苍白，整个人看起来都好不到哪儿去。
“爸爸妈妈还在家里等你，你不能也死在这。如果你杀死他，先不说车头的男人会不会找过来，就算我们连第二个男人也能杀死，我们之中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开大货车。”
“你看外面。”爱丽丝指给她看，女孩呆呆愣愣地抬起头，看着门外一片漆黑的夜色。
“你不认识这是哪儿，对吗？他们走的根本不是正常的高速路线。”
黑裙女孩沉默地看了一会门外，丢下了手里的尖刀。她看起来似乎很疲惫，只需要一点安抚就能让她昏睡过去。
爱丽丝也确实这么做了，她不希望再看到任何一个人崩溃或者是死去。
她们已经够勇敢了。
轻轻放下脱力的黑裙女孩，蓝色上衣的女生也走过来。车厢以她为中心点形成了一个密闭的小空间，几个孩子依偎在一起，似乎能够从对方身上汲取到生存的力量与希望。
“还好现在是夏天。”爱丽丝抬头，看着车厢顶部那颗忽明忽灭的灯泡。夏天的人不需要多少食物，最关键的生存物品反而是水，夏天的夜晚也是温暖的，人只要待在温暖的环境，就有希望活下来。
“我们应该怎么做？”
“先撑过第一天，等到第二天的白天，也许我们能见到他的同伙。”
“这个男人身上唯一可操纵的地方，就是他的精神疾病。”
“在没有更多的信息之前，我们谁也不要轻举妄动。”
女孩们点点头，都没有再哭泣或者是绝望了。门外传来一阵挖土的声音，黑裙女孩此时昏沉地醒转，在意识到那声音是什么之后又难以接受似的垂下了头。
黑裙女孩拿出手里紧攥着的珍珠项链，爱丽丝惊讶地看着她把那条沾着血渍的项链戴在脖颈处。
“我们都会活下来。”女孩似乎很想再哭，她的小脸皱巴了许久，最终只是看着爱丽丝的眼睛，声音颤抖。“我的妈妈是律师，他要付出代价。”
爱丽丝感觉到一阵心痛。
“他会付出代价。”她笑了笑，抚摸着女孩的发顶。
“我见过这样的人，他.....付出了他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