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烧死她！烧死这个身带厄运的女人！”
“快添火，必须在天国降下第一缕光明前让她消失！”
莫尔维斯城郊某个边陲小镇里，所有信仰天国的信徒齐聚于此，身强力壮的男爵正举着火把，跳动的火焰印照出他眼底的凶狠与愤怒。
在他面前，高大的十字架上绑着一名衣衫褴褛的少女，长发遮住了她的面容，光裸的小腿上遍布伤痕，即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清晰可见。
“温多琳，你是否承认自己为小镇带来了不幸？你是否愿意在炽天使萨奇尔大人的火焰中洗涤罪恶？”
男爵扬声问话之后，周围静了下来，唯有火把在燃烧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在众人厌恶的眼神中，奄奄一息的少女没有回话，只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风吹起她的发丝，露出她勾着笑意的唇角。
正要上前点火的男爵顿了顿，疑心自己看错了，定睛再看时，少女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火舌无情地卷上柴火，很快便嘶吼着攀上少女的脚踝。四散的浓烟逼迫围观众人不住退后，有幼小的孩童试图闭上眼睛，却被大人责骂。
被称作温多琳的女子缓缓睁眼，轻轻扫视面前的男女老少，金色的幽光在她眼底一闪而过。若非众人被浓烟和热意逼退，便有人能发现，火苗虽然已经吞噬到她的膝盖，可她却毫发无伤。
天光逐渐明显，高空的几道白色影子疾掠而过，被云朵遮盖，无人发觉。
温多琳耐心等了几息，直到残影彻底消散在天幕，她才转动手腕，准备挣开绳子离去。此时主持仪式的男爵也发觉不对，遭受火焚的少女竟连一丝惨叫也无，这太过异常，哪怕是聋哑之人也做不到。
但突兀掉落在眼前的白色羽毛，让两人的动作同时停住了。
那羽毛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缓慢速度飘落，足以在场的每一个人看清它的纹路。细碎的金光从它身上散出，悠扬的钟鸣响彻全场。
这是……
天使之羽！
众人无不震惊，在信仰金光慢慢凝聚成人形后，以男爵为首的信徒顿时拜倒在地，激动之心溢于言表，连肩膀也颤抖起来。
比起不敢抬头的信徒，温多琳看得更清楚些。来人穿了身全白的圣袍，臂弯勾勾缠缠拖着几条不成块的轻盈布料，只在腰间用金环束着，下身的开叉直逼腿根，露出大腿上的金链腿环，身后一尘不染的六翼彰显着他的圣洁与高贵。
“天使大人，您是来观看我们的祭祀……”男爵后半句话猛地断在嘴里，因为他看见，那片开路的羽毛落在了火焰上，轻飘飘地将它熄灭。
温多琳在火焰熄灭的瞬间便心道不妙，下一刻她便被无形的气体托着，如蝴蝶般落在加百列的脚边。
是的，来人正是天国圣子，炽天使加百列，她的老同事。
也是，对她下达追杀令的审判长。
好在以前他们虽同样效忠天国，却各司其职，未曾谋面，于是她便听见加百列用他那无比平和，仿佛下一秒便要普度众生的声音问：
“为何烧她？”
温多琳已经没心情听男爵是如何回应，此时她正垂眸掩饰眼底深思。
加百列似乎只是偶然经过此处，并非如先前的力天使一般是来追杀她的，且直到目前为止并未发现她的身份。
思及此，她褪去手心里积攒多时的杀招，转而悄悄燃起火焰，在自己腿上燎出几道伤痕。
等到加百列看向她时，她扬起脆弱的脖子，眼带水光：“天使大人，我给小镇带来了厄运，请允许我向天国赎罪，就让烈火吞噬我吧。”
男爵用来焚烧她的火焰带着炽天使赐福，已经掠去了她身上大部分的堕落气息，加上她有意收敛，此时浑身上下唯余柔弱与可怜。
周边的信徒虽觉得温多琳今日的音色与往时不同，却慑于有一位天使站在此地，不敢抬头质疑。
加百列看着这名刚从火焰里死里逃生的少女，她有一头海藻般的长发，胡乱地披在肩上，代替了褴褛的外衣遮住躯体，暴露在外的双腿和手臂，都是伤痕累累，一看便知平日里多受虐待。
更让他惊讶的是她的容貌。
天使是上帝的宠儿，往往被赐予远超平民的容颜，实力越强的天使，便越美丽，可即便如此，他也从未见过如此完美的五官。
这一任的天使长他还不曾见过，或许能与眼前女子媲美，可惜她前不久堕落了，如今不知所踪。
加百列觉得自己这样盯着一位女子实在有失礼数，可怎么也无法从她的脸上移开视线，直到她想要起身，却因腿上的烧伤再次跌倒在地，加百列才猛地回神。
他环顾四周，想寻找一位善良的女士将少女扶起来，可众人都严格遵守了平民不可直视天使的规则，尽数低着头。
无奈之下，加百列手里泛起白光，虚虚托住少女的臂弯，让她得以站起身。
“你身上并无厄运气息，此次火刑，实为无妄之灾。回去后，吾会降罪于赐下火种的萨奇尔。”
温多琳借着散乱的发丝掩盖神情，心底不经泛起疑惑，加百列的公正严明她早有耳闻，从不包庇犯错的天使，但同时他也是生人勿进，连祭司的祷告也很少回应，怎么会又亲自搀扶她，又出言安慰？
她心底多思，嘴上却毫无漏洞地回应：“多谢您，小镇没有因为我受到灾难，这真是太好了！”
闻言，加百列眼底的柔光更重。这是多么善良的一位少女啊，被冤枉后没有愤怒，反而是庆幸自己没有带来灾厄。
他看着温多琳腿上血淋淋的伤口，轻声叹息：“天使赐福所造成的伤口具有附着和吞噬效果，只有本人可解，看来，你要随吾回一趟天国了。”
温多琳笑容一滞，且不说她刚从天国逃出来，况且她腿上的伤根本不是因为萨奇尔的火焰，一旦到了他面前，必定露馅。
“天使大人，我怎么有资格登上天国呢……”
“所有心怀善意的人都有机会迈入天国。况且，天国神息浓郁，对你的伤势恢复大有助益。”
说得好听，她可没在天国见过人类。
不过加百列的话倒是提醒她了，如今她伤势严重，天国的确是最佳的养伤场所，那些追铺她的力天使大约也想不到，她会玩一手灯下黑。
“众神在上，能登上天国是我十世积攒的功德，不过请您允许我与朋友告别。”
这个朋友当然指的是真正的“温多琳”。
她感应到这个小镇内有天使赐福的火焰，欲借此掩盖自己身上的堕落气息，为此找上了只余一口气的“温多琳”，以答应为她复仇为代价，取代了她。
少女一瘸一拐地来到水井旁，跪地做了祷告：“感谢您降下水源……”
她背对着加百列，往水井里偷偷注入了一丝黑暗气息。这丝气息不会直接对居民的身体造成伤害，只会放大他们心底的负面情绪，使恶人更恶、自相残杀。
祷告结束后，温多琳艰难起身，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后山去。加百列担心她出事，便也跟着她，一路走到无名碑处。
“好姊妹，我已经完成你的心愿，希望你早登天国。”温多琳接着抚摸墓碑的动作，悄悄抹掉她葬人时留下的堕落气息，确保自己在这个小镇再无痕迹。
一旁的加百列没想到她说的朋友已经过世，不由得问：“为何不为她刻名？”
“那个名字为她带来了诸多不幸，已被她舍弃。”
拜别过后，两人往来处走，比起温多琳一步一个血脚印，加百列虽光着脚，却并未踩到实地，始终维持着洁净。
“天使大人——”
“吾名加百列，吾赐予你直呼姓名的权利。”
温多琳眼睛一亮，音调欢快：“您是加百列大人？我听说您执掌审判大权，那一定很辛苦吧？”
加百列收敛翅膀，不疾不徐地回答：“能送到吾面前的文书数量稀少，倒也不算辛苦。”
“哦——”温多琳快走几步到他面前，转过身面对他，好奇：“您的审判流程也和主城里的神父一样，只需犯人自己认罪便可吗？”
她是真的好奇，加百列到底为什么能在没有和她对峙的情况下，审批了她的罪状，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内情？
加百列配合着倒着走的少女，缓了脚步，“审判讲究证据，并不以举报者或犯人一面之词来定罪。”
“这样啊——”
温多琳拖长了音，担心多问会引起他的怀疑，于是转移话题道：“您对各位炽天使大人了解吗？小镇偏僻，神父很少来这里传教，我连其他大人的性别都不知道呢。”
自神明殒落后，祂们执掌的权柄也被炽天使瓜分，这是被各大教堂记录在案的事，所以加百列也不吝和她复述一遍。
只是在提及天使长时，稍微停顿了一下。
“天使长执掌正义与光明，常与恶魔搏斗，因此也极易被黑暗神遗留的气息侵蚀，堕落沉沦。”
温多琳听着这人事无巨细地和她讲解炽天使，觉得颇为惊奇，原来加百列私底下是这样有耐心的性子。
少女坏心顿起，突然站定，仰头看着加百列：“我听说，实力越是强劲的大人，美貌也格外突出，真的吗？”
加百列微微偏头，像是思索了一会，最后如实道：“吾不曾见过这一任天使长，但你已是吾所见之人中，相貌最迷人的了。”
他眼中情绪寡淡，仿佛只是诉说事实。
温多琳盯着他认真的神情，明知这人执掌公平，不能撒谎，却还是故作不可置信：“加百列大人，您在安慰我吗？”
没等他回答，温多琳余光看见天际几道白光正往快速往此处移动，心里一紧，往加百列身后藏了藏。
加百列也注意到了，和她解释：“是执行任务的力天使们。”
眨眼间，几位身披白袍、背生双翼的男女便落在加百列面前，单膝跪地：
“圣子殿下，我们抓捕堕落逃犯路经此地，特来向您见礼。”
其中一位眼尖的天使看见了温多琳，没由来地觉得她的身形颇为眼熟，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冷声质问：
“你是何人？”
“快添火，必须在天国降下第一缕光明前让她消失！”
莫尔维斯城郊某个边陲小镇里，所有信仰天国的信徒齐聚于此，身强力壮的男爵正举着火把，跳动的火焰印照出他眼底的凶狠与愤怒。
在他面前，高大的十字架上绑着一名衣衫褴褛的少女，长发遮住了她的面容，光裸的小腿上遍布伤痕，即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清晰可见。
“温多琳，你是否承认自己为小镇带来了不幸？你是否愿意在炽天使萨奇尔大人的火焰中洗涤罪恶？”
男爵扬声问话之后，周围静了下来，唯有火把在燃烧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在众人厌恶的眼神中，奄奄一息的少女没有回话，只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风吹起她的发丝，露出她勾着笑意的唇角。
正要上前点火的男爵顿了顿，疑心自己看错了，定睛再看时，少女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火舌无情地卷上柴火，很快便嘶吼着攀上少女的脚踝。四散的浓烟逼迫围观众人不住退后，有幼小的孩童试图闭上眼睛，却被大人责骂。
被称作温多琳的女子缓缓睁眼，轻轻扫视面前的男女老少，金色的幽光在她眼底一闪而过。若非众人被浓烟和热意逼退，便有人能发现，火苗虽然已经吞噬到她的膝盖，可她却毫发无伤。
天光逐渐明显，高空的几道白色影子疾掠而过，被云朵遮盖，无人发觉。
温多琳耐心等了几息，直到残影彻底消散在天幕，她才转动手腕，准备挣开绳子离去。此时主持仪式的男爵也发觉不对，遭受火焚的少女竟连一丝惨叫也无，这太过异常，哪怕是聋哑之人也做不到。
但突兀掉落在眼前的白色羽毛，让两人的动作同时停住了。
那羽毛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缓慢速度飘落，足以在场的每一个人看清它的纹路。细碎的金光从它身上散出，悠扬的钟鸣响彻全场。
这是……
天使之羽！
众人无不震惊，在信仰金光慢慢凝聚成人形后，以男爵为首的信徒顿时拜倒在地，激动之心溢于言表，连肩膀也颤抖起来。
比起不敢抬头的信徒，温多琳看得更清楚些。来人穿了身全白的圣袍，臂弯勾勾缠缠拖着几条不成块的轻盈布料，只在腰间用金环束着，下身的开叉直逼腿根，露出大腿上的金链腿环，身后一尘不染的六翼彰显着他的圣洁与高贵。
“天使大人，您是来观看我们的祭祀……”男爵后半句话猛地断在嘴里，因为他看见，那片开路的羽毛落在了火焰上，轻飘飘地将它熄灭。
温多琳在火焰熄灭的瞬间便心道不妙，下一刻她便被无形的气体托着，如蝴蝶般落在加百列的脚边。
是的，来人正是天国圣子，炽天使加百列，她的老同事。
也是，对她下达追杀令的审判长。
好在以前他们虽同样效忠天国，却各司其职，未曾谋面，于是她便听见加百列用他那无比平和，仿佛下一秒便要普度众生的声音问：
“为何烧她？”
温多琳已经没心情听男爵是如何回应，此时她正垂眸掩饰眼底深思。
加百列似乎只是偶然经过此处，并非如先前的力天使一般是来追杀她的，且直到目前为止并未发现她的身份。
思及此，她褪去手心里积攒多时的杀招，转而悄悄燃起火焰，在自己腿上燎出几道伤痕。
等到加百列看向她时，她扬起脆弱的脖子，眼带水光：“天使大人，我给小镇带来了厄运，请允许我向天国赎罪，就让烈火吞噬我吧。”
男爵用来焚烧她的火焰带着炽天使赐福，已经掠去了她身上大部分的堕落气息，加上她有意收敛，此时浑身上下唯余柔弱与可怜。
周边的信徒虽觉得温多琳今日的音色与往时不同，却慑于有一位天使站在此地，不敢抬头质疑。
加百列看着这名刚从火焰里死里逃生的少女，她有一头海藻般的长发，胡乱地披在肩上，代替了褴褛的外衣遮住躯体，暴露在外的双腿和手臂，都是伤痕累累，一看便知平日里多受虐待。
更让他惊讶的是她的容貌。
天使是上帝的宠儿，往往被赐予远超平民的容颜，实力越强的天使，便越美丽，可即便如此，他也从未见过如此完美的五官。
这一任的天使长他还不曾见过，或许能与眼前女子媲美，可惜她前不久堕落了，如今不知所踪。
加百列觉得自己这样盯着一位女子实在有失礼数，可怎么也无法从她的脸上移开视线，直到她想要起身，却因腿上的烧伤再次跌倒在地，加百列才猛地回神。
他环顾四周，想寻找一位善良的女士将少女扶起来，可众人都严格遵守了平民不可直视天使的规则，尽数低着头。
无奈之下，加百列手里泛起白光，虚虚托住少女的臂弯，让她得以站起身。
“你身上并无厄运气息，此次火刑，实为无妄之灾。回去后，吾会降罪于赐下火种的萨奇尔。”
温多琳借着散乱的发丝掩盖神情，心底不经泛起疑惑，加百列的公正严明她早有耳闻，从不包庇犯错的天使，但同时他也是生人勿进，连祭司的祷告也很少回应，怎么会又亲自搀扶她，又出言安慰？
她心底多思，嘴上却毫无漏洞地回应：“多谢您，小镇没有因为我受到灾难，这真是太好了！”
闻言，加百列眼底的柔光更重。这是多么善良的一位少女啊，被冤枉后没有愤怒，反而是庆幸自己没有带来灾厄。
他看着温多琳腿上血淋淋的伤口，轻声叹息：“天使赐福所造成的伤口具有附着和吞噬效果，只有本人可解，看来，你要随吾回一趟天国了。”
温多琳笑容一滞，且不说她刚从天国逃出来，况且她腿上的伤根本不是因为萨奇尔的火焰，一旦到了他面前，必定露馅。
“天使大人，我怎么有资格登上天国呢……”
“所有心怀善意的人都有机会迈入天国。况且，天国神息浓郁，对你的伤势恢复大有助益。”
说得好听，她可没在天国见过人类。
不过加百列的话倒是提醒她了，如今她伤势严重，天国的确是最佳的养伤场所，那些追铺她的力天使大约也想不到，她会玩一手灯下黑。
“众神在上，能登上天国是我十世积攒的功德，不过请您允许我与朋友告别。”
这个朋友当然指的是真正的“温多琳”。
她感应到这个小镇内有天使赐福的火焰，欲借此掩盖自己身上的堕落气息，为此找上了只余一口气的“温多琳”，以答应为她复仇为代价，取代了她。
少女一瘸一拐地来到水井旁，跪地做了祷告：“感谢您降下水源……”
她背对着加百列，往水井里偷偷注入了一丝黑暗气息。这丝气息不会直接对居民的身体造成伤害，只会放大他们心底的负面情绪，使恶人更恶、自相残杀。
祷告结束后，温多琳艰难起身，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后山去。加百列担心她出事，便也跟着她，一路走到无名碑处。
“好姊妹，我已经完成你的心愿，希望你早登天国。”温多琳接着抚摸墓碑的动作，悄悄抹掉她葬人时留下的堕落气息，确保自己在这个小镇再无痕迹。
一旁的加百列没想到她说的朋友已经过世，不由得问：“为何不为她刻名？”
“那个名字为她带来了诸多不幸，已被她舍弃。”
拜别过后，两人往来处走，比起温多琳一步一个血脚印，加百列虽光着脚，却并未踩到实地，始终维持着洁净。
“天使大人——”
“吾名加百列，吾赐予你直呼姓名的权利。”
温多琳眼睛一亮，音调欢快：“您是加百列大人？我听说您执掌审判大权，那一定很辛苦吧？”
加百列收敛翅膀，不疾不徐地回答：“能送到吾面前的文书数量稀少，倒也不算辛苦。”
“哦——”温多琳快走几步到他面前，转过身面对他，好奇：“您的审判流程也和主城里的神父一样，只需犯人自己认罪便可吗？”
她是真的好奇，加百列到底为什么能在没有和她对峙的情况下，审批了她的罪状，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内情？
加百列配合着倒着走的少女，缓了脚步，“审判讲究证据，并不以举报者或犯人一面之词来定罪。”
“这样啊——”
温多琳拖长了音，担心多问会引起他的怀疑，于是转移话题道：“您对各位炽天使大人了解吗？小镇偏僻，神父很少来这里传教，我连其他大人的性别都不知道呢。”
自神明殒落后，祂们执掌的权柄也被炽天使瓜分，这是被各大教堂记录在案的事，所以加百列也不吝和她复述一遍。
只是在提及天使长时，稍微停顿了一下。
“天使长执掌正义与光明，常与恶魔搏斗，因此也极易被黑暗神遗留的气息侵蚀，堕落沉沦。”
温多琳听着这人事无巨细地和她讲解炽天使，觉得颇为惊奇，原来加百列私底下是这样有耐心的性子。
少女坏心顿起，突然站定，仰头看着加百列：“我听说，实力越是强劲的大人，美貌也格外突出，真的吗？”
加百列微微偏头，像是思索了一会，最后如实道：“吾不曾见过这一任天使长，但你已是吾所见之人中，相貌最迷人的了。”
他眼中情绪寡淡，仿佛只是诉说事实。
温多琳盯着他认真的神情，明知这人执掌公平，不能撒谎，却还是故作不可置信：“加百列大人，您在安慰我吗？”
没等他回答，温多琳余光看见天际几道白光正往快速往此处移动，心里一紧，往加百列身后藏了藏。
加百列也注意到了，和她解释：“是执行任务的力天使们。”
眨眼间，几位身披白袍、背生双翼的男女便落在加百列面前，单膝跪地：
“圣子殿下，我们抓捕堕落逃犯路经此地，特来向您见礼。”
其中一位眼尖的天使看见了温多琳，没由来地觉得她的身形颇为眼熟，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冷声质问：
“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