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温多琳瞪大眼睛，眼神慌乱：“您，您不要乱说，我不是温多琳还能是谁？”
红发天使捏着她的脸左右看了看，“人类女孩可长不出这么漂亮的脸蛋。何况，在降下火焰之前，我亲自确认过那名少女，她身上确有厄运气息，不可能出错。”
在他的气势压制下，温多琳身上的遮盖神术渐渐破裂，露出与人类不相符的尖耳来。她下意识捂住耳朵，又觉得这是徒劳，自暴自弃道：“您，您要杀我吗？”
“原来是人人喊打的半精灵啊，”她身上的精灵气息不似作假，萨奇尔捏了捏她的尖耳，语气危险：“因为你，我无缘无故被罚了五鞭子，你说说，这账该怎么算呢？”
温多琳低着头，语气还算平稳，只是紧紧抓着衣摆的手指暴露出她的紧张。
“我，我可以给您做饭、洗衣服。”
“你觉得我需要吗？”
温多琳不说话了，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别的补偿办法了。
萨奇尔也不想再和她兜圈子，直言：“我要你留在圣子身边，找个合适的机会向他坦白身份。”
眼见温多琳露出疑惑，他补充道：
“你不知道，他这个人，最是标榜自己铁面无私。我真想看看，有一天他得知自己诬陷了我，会露出什么有趣的表情。”
温多琳垂眸掩饰深思，是的，她也想知道。不过，她有些厌烦这些小打小闹了。
萨奇尔还在继续说：“这个时间不能太长，太长他不一定还记得。也不能太短，太短不利于愧疚的发酵。具体如何把握，看你自己吧，我想，你是个聪明女孩。”
温多琳表情怯怯，“那您给我什么报酬呀？”
“你还要报酬？这是你对我的补偿。”
话虽如此，萨奇尔却松了手，抱臂靠在门上盯着她。
作为一个混血，能从最重视血脉的精灵森林里完好无损地逃出来，甚至攀上加百列，倘若她一直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才更值得怀疑。
“可是一旦我坦白身份，我也会受到惩罚呀。如果您没有足够让我心动的好处，我可以在您受罚前就将真相告知给加百列大人！”
萨奇尔差点上前去捂她的嘴，等了一会却没察觉加百列的注视，一时神色复杂：“他居然允许你直呼他的神名，有意思。”
“手伸出来。”
温多琳照做后，萨奇尔在她手心勾画着什么，最后一笔落下，一个独属于他的缩小版神像印记出现在她手心，随后又缓缓消失。
“这是我的专属印记，无论是在天国还是大陆，都有着一定的调配权利。用这份特权，赶紧给自己找条后路吧，咱们的审判长大人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天使。”
温多琳眉眼弯弯：“多谢您，萨奇尔大人，您真是个——”
“收起你的恭维假话，”萨奇尔竖起一指停在嘴边，“我不是给你赐福的那位，不吃赞美这套。真想感谢我，就做点实事。”
温多琳当然知道他的神印不是白给的，眼里带了一丝狡黠，提议：“在受骗的情况下判罚有误，哪里比得上直面失去公正的沉沦更有意思。”
红发天使眯了眯眼，“哦？说来听听。”
温多琳：“您也看到了，加百列大人甚至允许我直呼他的神名，那么，日后他会不会主动包庇我的罪名呢？”
“你比我想象中胆子更大，精灵果然是天生狡诈的生物，证明给我看吧，幸运女孩。”
温多琳心知他这是看不到甜头不罢休了，悄悄收起怀里用以伪造身份的精灵森石，返回了加百列的神殿。
殿门似乎是被他用神术修过了，完全看不出一丝损坏的痕迹。加百列高坐长桌之后，面前摆满了纸文。
温多琳躲在门后，探出头悄悄看他，被他发现后，再提裙上前。
“怎么又回来了？”
温多琳目不斜视，径直走到他面前跪坐下，表情有些不好意思：“我，我没找到花园在哪，还不小心误入了其他天使的神殿，被守卫请出来了。”
她低着头，加百列只能看到她毛茸茸的发顶，以及掩盖不住的委屈劲，想来“被请出来”也只是个委婉说法。
加百列思索几息，用手中笔杆点了点桌子，吸引她抬头后，出声：
“伸手。”
温多琳不明所以，手背向上，如同展示指甲一般，将手抬高到他面前。
加百列暗暗叹息，用笔杆将她的手翻过来，抬笔在她手心描绘起来。
纤细的笔头在她手心带起一阵痒意，黑色的墨水，画出的却是金色线条，温多琳好奇地瞪大眼睛。
“可以了，这是我的神印，将它展示给守卫，他会带你去花园的。”
“谢谢您！加百列大人，您真好！”
迎着少女崇拜又感激的眼神，加百列微不可闻地提了提唇角，劝慰她：“今日你会触发那位炽天使的赐福，并非是天国赋予的好运，而是你的真诚与赞美打动了他，这是你应得的。”
温多琳表情不变，笑着应下，“是您将我带来天国，我才有此奇遇，我一定仔细照料您的花。”
紧接着，她以不愿打扰加百列为由，迅速离开了神殿。
萨奇尔果然在殿外等她。
温多琳一步一步靠近他，抬起自己左手，代表加百列的神印在她手心缓缓浮现。
“如何，萨奇尔大人，现在相信我了吗？”
萨奇尔勾起笑，化作羽毛离去，留下一句：“祝你好运，小精灵。”
红发天使走后，温多琳身上的柔弱气息顿时消散一空，她看着手中的金色神印，口中喃喃：“小红毛啊，你怎么还是如此好骗。”
事实证明，好骗的不止萨奇尔，从大陆王城赶来的圣骑士格雷斯也一样。
圣骑士一身银色盔甲，腰挂重剑，器宇轩昂，跟着来接人的温多琳径直朝天国内部进发，对道路两旁的天使神像目不斜视。
温多琳走在前面，裙摆浮动间荡开一阵云气，让她整个人如同缥缈幻影般，仿佛一个没跟紧便会失去她的踪迹。
两人贴的近，格雷斯便清晰地听见了少女的低语：“你手上的举荐信，知道是谁给的吗？”
“知道，是那位执掌真诚与赞美权柄的大人。”
温多琳语气幽幽：“既然承他恩情，何不遵守‘真诚’信则呢？”
格雷斯脚步一顿，差点踩到她的裙摆，迟疑道：“大人，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可温多琳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没有下文了，直到格雷斯看见她向守卫出示了萨奇尔的神印。
萨奇尔和阿鲁卡纳是死对头，怎会派人来接他？
他心中有所猜测，却不敢确认，惶惶试探：“大人，我从幼时便对圣子殿下以及天使长大人颇为仰慕，不知此行是否有幸得见他二人？”
“圣子殿下很忙。”
这话纯是拿来推辞的惯用借口，温多琳也是最近才知道，加百列平时空闲时间那么多，几乎每日都要去花园和她探讨养花秘诀。
吊足骑士的胃口后，她才漫不经心地补全后半句：“至于另一位大人，她不方便见你。”
只一句，便让格雷斯心里荡起剧烈潮涌，她只说“不方便”，而不是将那举世皆知的追杀令复述一遍。
“是我僭越了，能得见使者大人您，已是万幸，不敢再肖想与上头那两位。”
温多琳微不可闻地瞥了他一眼，笑容意味深长。见他如此上道，她也不多言，开始介绍他未来的职责：
“这次你应召而来，为的是补齐水牢的守卫空缺。”
两人通过层层检查，踏进一道青铜巨门后，面前布满青苔的台阶延伸进深不见底的地底，远远望去，黑暗中仿佛隐藏着什么凶恶魔物，偶尔滴落的水声更是给这方封闭空间平添了阴森。
温多琳轻车熟路，顺着台阶向下。
她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一个月前，她正是从这里越狱逃出。
然而碍于加百列多日的“关心”，时间过去这么久，她也没找到机会探寻自己堕落的真相。
是的，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何堕落，只是一觉醒来，便被关在水牢，粗壮的锁链穿过她漆黑的六翼，将她死死钉在墙上。
她对是否能洗白自己并不在意，可这一场明晃晃的诬陷，她总得知道凶手是谁，否则连报复也无门。
如今再回这座牢房，她并无太多感触，甚至优哉游哉地观察起牢房的布置。
格雷斯拿不准这位“天使长的使者”有何深意，沉默着跟在她身后，只是这份平静很快便被突然出现的大范围神术气息打破。
墨色羽毛洋洋洒洒，起先只是几片，待看清时，便已布满整片天空。
模糊不清的视野里，分不出近身的残影是敌是友，人心惶惶之际，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堕落天使越狱了——”
骚乱更甚。
温多琳原本静静站在角落，将众人的紧张尽收眼底，随着那道墨色残影几次从她面前掠过，她终于凝了眼神。
在余光里属于加百列的赐福圣光落地前，角落里的少女面露恐惧，似乎是慌不择路，竟主动上前一步。
不等守卫天使提醒她小心，那道黑影便立即卷上了她的脖子。
手持弓箭、权杖的两翼天使们不敢妄动，只纷纷将武器对准了温多琳——身后的堕落天使，危险气息一触即发。
几乎是在加百列落地的瞬间，温多琳听见身后那人用虚弱的声音威胁道：
“全部退后，否则我就杀了她。”
冰冷的利刃抵上温多琳的脖子，激得她一抖，求助的眼神望向加百列——
红发天使捏着她的脸左右看了看，“人类女孩可长不出这么漂亮的脸蛋。何况，在降下火焰之前，我亲自确认过那名少女，她身上确有厄运气息，不可能出错。”
在他的气势压制下，温多琳身上的遮盖神术渐渐破裂，露出与人类不相符的尖耳来。她下意识捂住耳朵，又觉得这是徒劳，自暴自弃道：“您，您要杀我吗？”
“原来是人人喊打的半精灵啊，”她身上的精灵气息不似作假，萨奇尔捏了捏她的尖耳，语气危险：“因为你，我无缘无故被罚了五鞭子，你说说，这账该怎么算呢？”
温多琳低着头，语气还算平稳，只是紧紧抓着衣摆的手指暴露出她的紧张。
“我，我可以给您做饭、洗衣服。”
“你觉得我需要吗？”
温多琳不说话了，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别的补偿办法了。
萨奇尔也不想再和她兜圈子，直言：“我要你留在圣子身边，找个合适的机会向他坦白身份。”
眼见温多琳露出疑惑，他补充道：
“你不知道，他这个人，最是标榜自己铁面无私。我真想看看，有一天他得知自己诬陷了我，会露出什么有趣的表情。”
温多琳垂眸掩饰深思，是的，她也想知道。不过，她有些厌烦这些小打小闹了。
萨奇尔还在继续说：“这个时间不能太长，太长他不一定还记得。也不能太短，太短不利于愧疚的发酵。具体如何把握，看你自己吧，我想，你是个聪明女孩。”
温多琳表情怯怯，“那您给我什么报酬呀？”
“你还要报酬？这是你对我的补偿。”
话虽如此，萨奇尔却松了手，抱臂靠在门上盯着她。
作为一个混血，能从最重视血脉的精灵森林里完好无损地逃出来，甚至攀上加百列，倘若她一直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才更值得怀疑。
“可是一旦我坦白身份，我也会受到惩罚呀。如果您没有足够让我心动的好处，我可以在您受罚前就将真相告知给加百列大人！”
萨奇尔差点上前去捂她的嘴，等了一会却没察觉加百列的注视，一时神色复杂：“他居然允许你直呼他的神名，有意思。”
“手伸出来。”
温多琳照做后，萨奇尔在她手心勾画着什么，最后一笔落下，一个独属于他的缩小版神像印记出现在她手心，随后又缓缓消失。
“这是我的专属印记，无论是在天国还是大陆，都有着一定的调配权利。用这份特权，赶紧给自己找条后路吧，咱们的审判长大人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天使。”
温多琳眉眼弯弯：“多谢您，萨奇尔大人，您真是个——”
“收起你的恭维假话，”萨奇尔竖起一指停在嘴边，“我不是给你赐福的那位，不吃赞美这套。真想感谢我，就做点实事。”
温多琳当然知道他的神印不是白给的，眼里带了一丝狡黠，提议：“在受骗的情况下判罚有误，哪里比得上直面失去公正的沉沦更有意思。”
红发天使眯了眯眼，“哦？说来听听。”
温多琳：“您也看到了，加百列大人甚至允许我直呼他的神名，那么，日后他会不会主动包庇我的罪名呢？”
“你比我想象中胆子更大，精灵果然是天生狡诈的生物，证明给我看吧，幸运女孩。”
温多琳心知他这是看不到甜头不罢休了，悄悄收起怀里用以伪造身份的精灵森石，返回了加百列的神殿。
殿门似乎是被他用神术修过了，完全看不出一丝损坏的痕迹。加百列高坐长桌之后，面前摆满了纸文。
温多琳躲在门后，探出头悄悄看他，被他发现后，再提裙上前。
“怎么又回来了？”
温多琳目不斜视，径直走到他面前跪坐下，表情有些不好意思：“我，我没找到花园在哪，还不小心误入了其他天使的神殿，被守卫请出来了。”
她低着头，加百列只能看到她毛茸茸的发顶，以及掩盖不住的委屈劲，想来“被请出来”也只是个委婉说法。
加百列思索几息，用手中笔杆点了点桌子，吸引她抬头后，出声：
“伸手。”
温多琳不明所以，手背向上，如同展示指甲一般，将手抬高到他面前。
加百列暗暗叹息，用笔杆将她的手翻过来，抬笔在她手心描绘起来。
纤细的笔头在她手心带起一阵痒意，黑色的墨水，画出的却是金色线条，温多琳好奇地瞪大眼睛。
“可以了，这是我的神印，将它展示给守卫，他会带你去花园的。”
“谢谢您！加百列大人，您真好！”
迎着少女崇拜又感激的眼神，加百列微不可闻地提了提唇角，劝慰她：“今日你会触发那位炽天使的赐福，并非是天国赋予的好运，而是你的真诚与赞美打动了他，这是你应得的。”
温多琳表情不变，笑着应下，“是您将我带来天国，我才有此奇遇，我一定仔细照料您的花。”
紧接着，她以不愿打扰加百列为由，迅速离开了神殿。
萨奇尔果然在殿外等她。
温多琳一步一步靠近他，抬起自己左手，代表加百列的神印在她手心缓缓浮现。
“如何，萨奇尔大人，现在相信我了吗？”
萨奇尔勾起笑，化作羽毛离去，留下一句：“祝你好运，小精灵。”
红发天使走后，温多琳身上的柔弱气息顿时消散一空，她看着手中的金色神印，口中喃喃：“小红毛啊，你怎么还是如此好骗。”
事实证明，好骗的不止萨奇尔，从大陆王城赶来的圣骑士格雷斯也一样。
圣骑士一身银色盔甲，腰挂重剑，器宇轩昂，跟着来接人的温多琳径直朝天国内部进发，对道路两旁的天使神像目不斜视。
温多琳走在前面，裙摆浮动间荡开一阵云气，让她整个人如同缥缈幻影般，仿佛一个没跟紧便会失去她的踪迹。
两人贴的近，格雷斯便清晰地听见了少女的低语：“你手上的举荐信，知道是谁给的吗？”
“知道，是那位执掌真诚与赞美权柄的大人。”
温多琳语气幽幽：“既然承他恩情，何不遵守‘真诚’信则呢？”
格雷斯脚步一顿，差点踩到她的裙摆，迟疑道：“大人，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可温多琳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没有下文了，直到格雷斯看见她向守卫出示了萨奇尔的神印。
萨奇尔和阿鲁卡纳是死对头，怎会派人来接他？
他心中有所猜测，却不敢确认，惶惶试探：“大人，我从幼时便对圣子殿下以及天使长大人颇为仰慕，不知此行是否有幸得见他二人？”
“圣子殿下很忙。”
这话纯是拿来推辞的惯用借口，温多琳也是最近才知道，加百列平时空闲时间那么多，几乎每日都要去花园和她探讨养花秘诀。
吊足骑士的胃口后，她才漫不经心地补全后半句：“至于另一位大人，她不方便见你。”
只一句，便让格雷斯心里荡起剧烈潮涌，她只说“不方便”，而不是将那举世皆知的追杀令复述一遍。
“是我僭越了，能得见使者大人您，已是万幸，不敢再肖想与上头那两位。”
温多琳微不可闻地瞥了他一眼，笑容意味深长。见他如此上道，她也不多言，开始介绍他未来的职责：
“这次你应召而来，为的是补齐水牢的守卫空缺。”
两人通过层层检查，踏进一道青铜巨门后，面前布满青苔的台阶延伸进深不见底的地底，远远望去，黑暗中仿佛隐藏着什么凶恶魔物，偶尔滴落的水声更是给这方封闭空间平添了阴森。
温多琳轻车熟路，顺着台阶向下。
她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一个月前，她正是从这里越狱逃出。
然而碍于加百列多日的“关心”，时间过去这么久，她也没找到机会探寻自己堕落的真相。
是的，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何堕落，只是一觉醒来，便被关在水牢，粗壮的锁链穿过她漆黑的六翼，将她死死钉在墙上。
她对是否能洗白自己并不在意，可这一场明晃晃的诬陷，她总得知道凶手是谁，否则连报复也无门。
如今再回这座牢房，她并无太多感触，甚至优哉游哉地观察起牢房的布置。
格雷斯拿不准这位“天使长的使者”有何深意，沉默着跟在她身后，只是这份平静很快便被突然出现的大范围神术气息打破。
墨色羽毛洋洋洒洒，起先只是几片，待看清时，便已布满整片天空。
模糊不清的视野里，分不出近身的残影是敌是友，人心惶惶之际，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堕落天使越狱了——”
骚乱更甚。
温多琳原本静静站在角落，将众人的紧张尽收眼底，随着那道墨色残影几次从她面前掠过，她终于凝了眼神。
在余光里属于加百列的赐福圣光落地前，角落里的少女面露恐惧，似乎是慌不择路，竟主动上前一步。
不等守卫天使提醒她小心，那道黑影便立即卷上了她的脖子。
手持弓箭、权杖的两翼天使们不敢妄动，只纷纷将武器对准了温多琳——身后的堕落天使，危险气息一触即发。
几乎是在加百列落地的瞬间，温多琳听见身后那人用虚弱的声音威胁道：
“全部退后，否则我就杀了她。”
冰冷的利刃抵上温多琳的脖子，激得她一抖，求助的眼神望向加百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