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起先也无人注意。
直到祝南邻还在让人放开他，忽地就安静了下来。
随即看向破损的墙边，那个与聂和瑛有七分相似的人。
江宁安自然也注意到了，掐了个决，把小院封锁起来，重新指着祝南邻把百年间的怒火都发泄了出来。
聚集起来的几个峰主都异常安静地听着这场宣泄。
聂和瑛也从江宁安嘴里了解了这百年来的变化。
她以身为剑，与魔尊同归于尽那天之后，无数人涌上华清门想入剑修，追随我斩妖除魔之路。
华清门原本就不缺弟子，现在更是不缺。
自祝南邻上任后，便在选拔的基础上将考核更加细化，将新入门弟子分为内外门和三六九等。
考核标准从从前的心性变为如今的身法和基础，本身小有所成的孩子更容易进入内门。
而原本贫苦的家庭，哪有能力培养出小有所成之人？
聂和瑛频频皱眉。
她这时注意到琅清意外的安静，不挣不扎，不哭不闹，像是故意要让她把祝南邻做的混蛋事都听的清楚明白一样。
哦，他在借别人的嘴告状。
祝南邻还干了一件混蛋事。
聂和瑛以前住的屋子在山顶，弟子们皆住山腰。
聂和瑛死后并未来得及指定传位人选，作为首席大弟子的祝南邻坐上了宗主之位。
仗着自己宗主的身份，强行划了一块结界，除了他谁都无法进入聂和瑛的故居。
百年前正是琅清沸沸扬扬的跟他打了一架，破开结界抢走了她残存于世的佩剑。
江宁安一手提一个，将两人提溜到山顶上空。
包括挂在琅清脖颈上玉环中的聂和瑛。
她还真隐隐看出了空气屏障的波动。
“打开！”江宁安命令着。
祝南邻侧过头，当没听到。
“你个棒槌，给我打开！”江宁安又骂：“师尊的故居，凭什么由你这个棒槌霸占？”
祝南邻仍置若罔闻，气得江宁安恨不得从空中把他扔下去。
聂和瑛却在思索这个结界是如何设立的。
剑修可随手掐诀，修为高者可无视结界；亦或用法宝为阵眼。
法宝认主，设立的结界要比平常剑修设立的难攻的多，非主只能强攻，还要费不少功夫。
而她在这上空，感受到熟悉的气息。
于是心中有了猜测，大概就是祝南邻用了她收集的法宝设下了结界。
她念动百年前的咒，原本透明但也算能肉眼可见的屏障波动在一瞬间消失。
而无痕的灵力从空中丝丝缕缕汇聚，融汇入玉环。
无人发现，包括琅清。
众人皆是愣住。
“打开了？”
“怎么回事？他今日这么配合？”
“怎么回事？”祝南邻却是不敢置信：“不可能，绝不可能，是谁？难道是……”
他像疯魔一般，四下寻找，满目之下除了几个师兄弟，就只有华清门夜里静谧的森林。
凌光，聂和瑛手底下三位女弟子之一，也是之前在大殿上一掌拍碎身下座椅之人，姗姗来迟。
亮眼的是手里还抓着宁樱，看见众师兄弟皆堵在前头，再看底下百年结界已破，还惊奇着：“这小子今天这么听话？转性了还是被你骂开窍了？”
众师兄弟都看过来，她解释道：“这家伙在后头畏畏缩缩地跟着，我反正觉得不是啥好东西，就抓了她干脆今日就踢出山门吧。”
哪成想祝南邻已是潸然泪下，一声哭喊直接让众人大惊：“师尊——”
谁？
谁？
啊声此起彼伏。
饶是慢来的凌光也试图理解此情此景。
而琅清咧嘴冷笑一声，用没有被束缚住的双腿一脚踹向祝南邻的腰际，聂和瑛猜如果他动弹自如，定要拿着剑再上去打个你死我活。
聂和瑛果然认同自己不适合带小孩这句话。
关键时候江宁安的脑子逐渐转动，愣愣怔怔将祝南邻递给相邻最近的师兄弟，留下一句：“去师尊故居再议。”
便先一步带着不老实的琅清离去。
留下众人大眼瞪小眼。
凌光更是在反应过来之后手都在颤抖，宁樱倒是老实，先前一声不吭，现在也是可怜巴巴地看过来。
除了那张脸，哪里有一点从前师尊的影子？
她摇了摇头。
那一刻坚定了内心，随即催动追上众人。
众人一同降落在底下山居庭院中。
琅清不知怎么，松了禁制，聂和瑛飘飘然竟也又从玉中出来，落于地面，好似脚底也有实感，好似过往百年云烟皆是假相，她仍以躯体活着，能触碰着山间晚风。
可惜众人即使已是修真界的佼佼者，也无法看见她的存在。
她不禁看向这一方熟悉的院落。
当年她刚继承师尊的衣钵，正值魔族异党进城引发慌乱，烧杀抢掠作恶多端，她领山门众弟子下山，杀敌驱邪救人，晚一步便是万人陨。
后来异乱平息，城中工匠得知她需要修建住所，便随着弟子们一块回山门。
琅清便是在此时赖了上来，硬扒着其中一个弟子不放手，目光却是在看她的脸色。
聂和瑛对他有点印象。
面对魔族，他即使怕的颤抖，也挡在一个小女孩身前。
她一贯很欣赏这样心性的孩子。
于是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同回了山门。
屁大点的小孩搬不动重物，便提着水壶跟在工匠身边给他们添水，后来院落修缮完毕，二弟子江宁安按山下的工钱结算，再多给点补贴。
毕竟他们华清门家大业大……吧。
“师尊，结工钱是肯定的，但是补贴是怎么个说法……”江宁安算了算宗门的余额，连连扼腕：“我们还要养一大家弟子呢。”
“还有那个小子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别老是随便带人回来啊。”
她可没有。
聂和瑛心虚地移开视线，“那是他自己跟上来的。”
“你不同意，他一个小孩能扒着我回山门？”江宁安质问，皱起眉道：“师尊，你不能总是这样……”
聂和瑛装模作样地甩了甩衣袖：“宁安，这都是师尊对你的考验，将来，总归是你要接替师尊的……”
“你少来这套。”江宁安摆摆手。
但最终，琅清还是成为了她门下亲自教导的第九个弟子。
说起来她这个院落也算气派。
原本打算修个卧室和饭厅也就差不多了。
结果工匠们实在太给力，聂和瑛入秘境赚银子回来发现小二楼拔地起。
不仅有卧房，更是书房、会客茶室等等一应俱全。不仅住得下她，就是再来十个八个都住得下。
所以基本上几个弟子都是跟她住过一段时间，尤其是年龄小的。
二楼她便用作储藏室，把她搜寻的那些个宝贝都堆在上面。
江宁安也同样凝望旧居久久无言，直至凌光带着人也追了上来，看着聂和瑛的故居一开口便是哭腔：“师尊……”
搞得她在旁边听得也不是滋味。
当年也是带了点狂，没想那么多后事。
早知道当年就不应该正大光明去搞什么单挑了。
她就应该先给魔尊那小子下点药。
再去打的。
现在这氛围搞得聂和瑛都想叹息，好像死的其实是她师尊一般。
即使他老人家百年前就出去逍遥了。
活的说不定比她这个徒弟好多了。
这样一想，她更觉得憋屈。
聂和瑛庭院里有两尊石鹤，神态各异，她便坐在那展翅者背上，看看这群孩子要怎么结束这个场面。
这时她才注意到，琅清不知什么时候，从地上坐了起来。
他没和其他人一般愁容满面，而是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的方向，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他师兄估计没心情管他，丢的时候也是随手放下了。
缚仙索能压制修为，聂和瑛想着他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在地上蛄蛹着尝试坐起，实在好笑，就笑了出来。
他便也是看着聂和瑛笑了，不过不太体面，先前跟他师兄打架没收着力，他师兄祝南邻也没好到哪去，两人动真格，搞得他也是脸上东一口子，西一淤青的。
傻小子，她笑笑。
真不知道疼啊。
“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宁安率先问话，目光在缚仙索锁住的两人之间来回，发现两人俱是一副游离的神色，一个看着门口那只石雕，一个看向那莫名出现的女子。
他忍住想暴扣两人的冲动。
想起先前祝南邻嚎的那一嗓子，脸色比当日大殿中还要难看，“祝南邻，你到底在做什么？你怎么出现在琅清的院子里？”
“这就要问问你的好师弟了。”祝南邻冷笑一声，他发髻倒是还稳稳的，说话也要摆宗主的谱，只是忽地话锋一转，柔和异常地看着宁樱：“师尊，是你吗？”
聂和瑛靠在鹤身上支着下巴抿着唇。
“……我……我是？”宁樱犹犹豫豫地回答，却是连自己都疑问，一抬头看见众人震怒的眼神，又连忙改了口：“不……我不是！”
“你究竟是何人？”凌光看不下去，将她扔在地上，手中唤出本命灵剑，直指宁樱的喉间，吓得人家往后仰倒在地，两行清泪滑落急忙解释：“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凌光！你如若敢伤师尊一分，我定饶不了你！”祝南邻牙呲欲裂，江宁安险些都摁不住。
“你个狗东西喊谁师尊呢？”凌光脾气暴，立刻调转剑身，对准祝南邻的唇，“你信不信我先杀了你？”
“信不信由你，你们都知道，我用师尊的佩玉设下这结界，除非毁掉佩玉，不然世间除了我便只有师尊一人可解。”祝南邻毫不退缩，“她有着师尊的样貌，一出现结界便退去，她不是师尊，还有谁是？”
众人本也疑心结界的异常，听他这么一说一时也不敢置信地看向宁樱。
乃至宁樱都看向自己的手，那模样分明就是不敢置信。
“师尊怎么会是这个模样？”久久沉默的琅清终于是开了口，“师尊刚韧自强，你我有目共睹，她从前不说一句痛，如今又怎会在我们面前啼哭不止？”
聂和瑛满意地点点头，看来徒弟不是白收的。
不止是她，其余弟子也纷纷站在他这边，“师尊何等人也！”
“你倒是有脸在这叫嚣，说说你做的好事吧。”祝南邻说到这气到身子都抖成了筛子：“这小子，他把师尊的剑给融了！”
啊？
啊？
什么？
不仅是弟子们，连聂和瑛也直接一个坐不住。
她没听错吧？你小子干了什么好事？？？
直到祝南邻还在让人放开他，忽地就安静了下来。
随即看向破损的墙边，那个与聂和瑛有七分相似的人。
江宁安自然也注意到了，掐了个决，把小院封锁起来，重新指着祝南邻把百年间的怒火都发泄了出来。
聚集起来的几个峰主都异常安静地听着这场宣泄。
聂和瑛也从江宁安嘴里了解了这百年来的变化。
她以身为剑，与魔尊同归于尽那天之后，无数人涌上华清门想入剑修，追随我斩妖除魔之路。
华清门原本就不缺弟子，现在更是不缺。
自祝南邻上任后，便在选拔的基础上将考核更加细化，将新入门弟子分为内外门和三六九等。
考核标准从从前的心性变为如今的身法和基础，本身小有所成的孩子更容易进入内门。
而原本贫苦的家庭，哪有能力培养出小有所成之人？
聂和瑛频频皱眉。
她这时注意到琅清意外的安静，不挣不扎，不哭不闹，像是故意要让她把祝南邻做的混蛋事都听的清楚明白一样。
哦，他在借别人的嘴告状。
祝南邻还干了一件混蛋事。
聂和瑛以前住的屋子在山顶，弟子们皆住山腰。
聂和瑛死后并未来得及指定传位人选，作为首席大弟子的祝南邻坐上了宗主之位。
仗着自己宗主的身份，强行划了一块结界，除了他谁都无法进入聂和瑛的故居。
百年前正是琅清沸沸扬扬的跟他打了一架，破开结界抢走了她残存于世的佩剑。
江宁安一手提一个，将两人提溜到山顶上空。
包括挂在琅清脖颈上玉环中的聂和瑛。
她还真隐隐看出了空气屏障的波动。
“打开！”江宁安命令着。
祝南邻侧过头，当没听到。
“你个棒槌，给我打开！”江宁安又骂：“师尊的故居，凭什么由你这个棒槌霸占？”
祝南邻仍置若罔闻，气得江宁安恨不得从空中把他扔下去。
聂和瑛却在思索这个结界是如何设立的。
剑修可随手掐诀，修为高者可无视结界；亦或用法宝为阵眼。
法宝认主，设立的结界要比平常剑修设立的难攻的多，非主只能强攻，还要费不少功夫。
而她在这上空，感受到熟悉的气息。
于是心中有了猜测，大概就是祝南邻用了她收集的法宝设下了结界。
她念动百年前的咒，原本透明但也算能肉眼可见的屏障波动在一瞬间消失。
而无痕的灵力从空中丝丝缕缕汇聚，融汇入玉环。
无人发现，包括琅清。
众人皆是愣住。
“打开了？”
“怎么回事？他今日这么配合？”
“怎么回事？”祝南邻却是不敢置信：“不可能，绝不可能，是谁？难道是……”
他像疯魔一般，四下寻找，满目之下除了几个师兄弟，就只有华清门夜里静谧的森林。
凌光，聂和瑛手底下三位女弟子之一，也是之前在大殿上一掌拍碎身下座椅之人，姗姗来迟。
亮眼的是手里还抓着宁樱，看见众师兄弟皆堵在前头，再看底下百年结界已破，还惊奇着：“这小子今天这么听话？转性了还是被你骂开窍了？”
众师兄弟都看过来，她解释道：“这家伙在后头畏畏缩缩地跟着，我反正觉得不是啥好东西，就抓了她干脆今日就踢出山门吧。”
哪成想祝南邻已是潸然泪下，一声哭喊直接让众人大惊：“师尊——”
谁？
谁？
啊声此起彼伏。
饶是慢来的凌光也试图理解此情此景。
而琅清咧嘴冷笑一声，用没有被束缚住的双腿一脚踹向祝南邻的腰际，聂和瑛猜如果他动弹自如，定要拿着剑再上去打个你死我活。
聂和瑛果然认同自己不适合带小孩这句话。
关键时候江宁安的脑子逐渐转动，愣愣怔怔将祝南邻递给相邻最近的师兄弟，留下一句：“去师尊故居再议。”
便先一步带着不老实的琅清离去。
留下众人大眼瞪小眼。
凌光更是在反应过来之后手都在颤抖，宁樱倒是老实，先前一声不吭，现在也是可怜巴巴地看过来。
除了那张脸，哪里有一点从前师尊的影子？
她摇了摇头。
那一刻坚定了内心，随即催动追上众人。
众人一同降落在底下山居庭院中。
琅清不知怎么，松了禁制，聂和瑛飘飘然竟也又从玉中出来，落于地面，好似脚底也有实感，好似过往百年云烟皆是假相，她仍以躯体活着，能触碰着山间晚风。
可惜众人即使已是修真界的佼佼者，也无法看见她的存在。
她不禁看向这一方熟悉的院落。
当年她刚继承师尊的衣钵，正值魔族异党进城引发慌乱，烧杀抢掠作恶多端，她领山门众弟子下山，杀敌驱邪救人，晚一步便是万人陨。
后来异乱平息，城中工匠得知她需要修建住所，便随着弟子们一块回山门。
琅清便是在此时赖了上来，硬扒着其中一个弟子不放手，目光却是在看她的脸色。
聂和瑛对他有点印象。
面对魔族，他即使怕的颤抖，也挡在一个小女孩身前。
她一贯很欣赏这样心性的孩子。
于是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同回了山门。
屁大点的小孩搬不动重物，便提着水壶跟在工匠身边给他们添水，后来院落修缮完毕，二弟子江宁安按山下的工钱结算，再多给点补贴。
毕竟他们华清门家大业大……吧。
“师尊，结工钱是肯定的，但是补贴是怎么个说法……”江宁安算了算宗门的余额，连连扼腕：“我们还要养一大家弟子呢。”
“还有那个小子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别老是随便带人回来啊。”
她可没有。
聂和瑛心虚地移开视线，“那是他自己跟上来的。”
“你不同意，他一个小孩能扒着我回山门？”江宁安质问，皱起眉道：“师尊，你不能总是这样……”
聂和瑛装模作样地甩了甩衣袖：“宁安，这都是师尊对你的考验，将来，总归是你要接替师尊的……”
“你少来这套。”江宁安摆摆手。
但最终，琅清还是成为了她门下亲自教导的第九个弟子。
说起来她这个院落也算气派。
原本打算修个卧室和饭厅也就差不多了。
结果工匠们实在太给力，聂和瑛入秘境赚银子回来发现小二楼拔地起。
不仅有卧房，更是书房、会客茶室等等一应俱全。不仅住得下她，就是再来十个八个都住得下。
所以基本上几个弟子都是跟她住过一段时间，尤其是年龄小的。
二楼她便用作储藏室，把她搜寻的那些个宝贝都堆在上面。
江宁安也同样凝望旧居久久无言，直至凌光带着人也追了上来，看着聂和瑛的故居一开口便是哭腔：“师尊……”
搞得她在旁边听得也不是滋味。
当年也是带了点狂，没想那么多后事。
早知道当年就不应该正大光明去搞什么单挑了。
她就应该先给魔尊那小子下点药。
再去打的。
现在这氛围搞得聂和瑛都想叹息，好像死的其实是她师尊一般。
即使他老人家百年前就出去逍遥了。
活的说不定比她这个徒弟好多了。
这样一想，她更觉得憋屈。
聂和瑛庭院里有两尊石鹤，神态各异，她便坐在那展翅者背上，看看这群孩子要怎么结束这个场面。
这时她才注意到，琅清不知什么时候，从地上坐了起来。
他没和其他人一般愁容满面，而是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的方向，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他师兄估计没心情管他，丢的时候也是随手放下了。
缚仙索能压制修为，聂和瑛想着他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在地上蛄蛹着尝试坐起，实在好笑，就笑了出来。
他便也是看着聂和瑛笑了，不过不太体面，先前跟他师兄打架没收着力，他师兄祝南邻也没好到哪去，两人动真格，搞得他也是脸上东一口子，西一淤青的。
傻小子，她笑笑。
真不知道疼啊。
“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宁安率先问话，目光在缚仙索锁住的两人之间来回，发现两人俱是一副游离的神色，一个看着门口那只石雕，一个看向那莫名出现的女子。
他忍住想暴扣两人的冲动。
想起先前祝南邻嚎的那一嗓子，脸色比当日大殿中还要难看，“祝南邻，你到底在做什么？你怎么出现在琅清的院子里？”
“这就要问问你的好师弟了。”祝南邻冷笑一声，他发髻倒是还稳稳的，说话也要摆宗主的谱，只是忽地话锋一转，柔和异常地看着宁樱：“师尊，是你吗？”
聂和瑛靠在鹤身上支着下巴抿着唇。
“……我……我是？”宁樱犹犹豫豫地回答，却是连自己都疑问，一抬头看见众人震怒的眼神，又连忙改了口：“不……我不是！”
“你究竟是何人？”凌光看不下去，将她扔在地上，手中唤出本命灵剑，直指宁樱的喉间，吓得人家往后仰倒在地，两行清泪滑落急忙解释：“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凌光！你如若敢伤师尊一分，我定饶不了你！”祝南邻牙呲欲裂，江宁安险些都摁不住。
“你个狗东西喊谁师尊呢？”凌光脾气暴，立刻调转剑身，对准祝南邻的唇，“你信不信我先杀了你？”
“信不信由你，你们都知道，我用师尊的佩玉设下这结界，除非毁掉佩玉，不然世间除了我便只有师尊一人可解。”祝南邻毫不退缩，“她有着师尊的样貌，一出现结界便退去，她不是师尊，还有谁是？”
众人本也疑心结界的异常，听他这么一说一时也不敢置信地看向宁樱。
乃至宁樱都看向自己的手，那模样分明就是不敢置信。
“师尊怎么会是这个模样？”久久沉默的琅清终于是开了口，“师尊刚韧自强，你我有目共睹，她从前不说一句痛，如今又怎会在我们面前啼哭不止？”
聂和瑛满意地点点头，看来徒弟不是白收的。
不止是她，其余弟子也纷纷站在他这边，“师尊何等人也！”
“你倒是有脸在这叫嚣，说说你做的好事吧。”祝南邻说到这气到身子都抖成了筛子：“这小子，他把师尊的剑给融了！”
啊？
啊？
什么？
不仅是弟子们，连聂和瑛也直接一个坐不住。
她没听错吧？你小子干了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