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跳舞的男生
【爱跳舞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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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涠洲岛上的礁石有记忆，它们在海浪声声中，应该会留存有2002 年的初夏，那两个少年的约定。
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入军校的祝天祥，跟随父亲来北海拜访父亲的战友加好兄弟檀叔叔一家。檀叔叔热情地为两家人安排了涠洲岛一日游。
从北海去往涠洲岛的船顺风的时候也要两个小时。那天他们遇上了逆风的浪，年幼的祝思雨忍了全程，终于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从船上一下来就吐得天旋地转。
待她好些了，却走不动路了。祝天祥只好背着妹妹，跟着大家边走边看。
檀健次十二岁，即将北上求学。他对即将到来的北京生活充满了兴奋，在父母妹妹面前表现得坚强勇敢，只把那唯一一丝胆怯留给了兄长一样的祝天祥。
“天祥哥哥，我爸说你已经自己在北京上了好几年学了。爸爸说你练武的，你会武侠小说里的那些招式吗？”檀健次紧紧地跟在祝天祥身边为他带路 - 更准确地说，是祝天祥跟随着家长的步伐，而檀健次跟着自己。
“那倒不会，不过健次，你也是练舞的，你很厉害。”十八岁的祝天祥朝气蓬勃，笑着对檀健次说。
“我练的是舞蹈，跟真功夫可太不一样了。”檀健次有些不好意思。
年幼的祝思雨在祝天祥的背上一颠一颠，听到这句，她缓缓睁开眼睛，终于找到了机会似的撇撇嘴大声宣布：“我不喜欢爱跳舞的男生。”
说了这一句，她才觉得气消了一些，这才满意地闭上眼睛把头偏向另一边。她有力气走路，可是没有什么力气睁眼，人走路怎么能闭着眼睛呢，于是决定暂时呆在哥哥的背上。
要说为什么会生檀健次的气，那她可就理直气壮了。
自从昨天他们第一次见到，年幼的祝思雨就试图向同样年幼的檀健次示好。他也许有着什么魔力，要所有的女孩子都情不自禁想要向他靠近。
可是年幼的檀健次是怎么对待年幼的祝思雨的呢？他匆匆打了个招呼，就开始缠着祝思雨的哥哥祝天祥去了，完全没有陪着祝思雨一起玩的意思。今天也是一样，檀健次在船上甚至和祝天祥做了一个约定，十年之后，他大学毕业后，祝天祥会正经教给他一套绝学的功夫。
祝天祥轻轻打了一下祝思雨的屁股，责备她的不礼貌，并告诉檀健次，小雨在胡言乱语，要他不要放在心上。
可是年幼的檀健次才不吃大人虚伪的那一套，他梗着脖子冲祝思雨说：“我还不喜欢你呢！”
祝思雨蹭地一下从祝天祥的背上支棱起来，环着哥哥脖子的双手突然地一下勒紧，让祝天祥疼得呲牙咧嘴。
“我也不喜欢你！”祝思雨斩钉截铁地再次宣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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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你记得年幼的你曾问过母亲，自己是不是在一个雨天来到这个世上的，是不是这正是自己名字的由来。可父亲和母亲都含糊其词。
正发呆着，健次挥了挥手，车来了。
雨越下越大，他为你撑着伞，在你落座出租车后排的瞬间，要求你往里挪一挪，他利落地收了伞，也钻进来，坐在你旁边。
“雨下大了，我还是把你送到家吧，不然妈妈不放心。过几天我就要去长沙录节目，要忙起来了，怕见不到了。”他这么轻声解释着。
大雨打在车窗上，出租车上的广播里放着歌，轻柔得惆怅，你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雨，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来北海，我们一起去涠洲岛吗？”健次转头来问你。在小小的密闭空间里，他的声音富有磁性，你越是知道不能靠近，却越是不自觉地被吸引。
“记得。”你点点头，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我记得我晕船吐了，然后就睡了一路，什么景点都没看到。不过记得岛上有很多香蕉树。”
健次轻轻地笑，那笑声穿过他的喉结，带着无数魔力抵达你的耳鼓：“大彬哥一路背着你，你可没有睡觉，还和我吵架来着。”
你觉得他一定是在无事生非：“我都睡觉呢，怎么会和你吵架。”
“你有。”檀健次说。
“我没有。”你坚持记忆的真理。
“你有，就像现在这样。”健次直直地盯着你，不肯退步，可他倔强的，带着闪耀星光的眼睛却让你读出了那样一点委屈：你曾伏在哥哥的背上和他吵架，可没有人能够为你们作证了。
你撇撇嘴，玩着衣服的下摆。你又变得笨手笨脚，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祝小雨，你真是小心眼儿，我开玩笑的。”他这才不情不愿地认输，又连忙挑起别的话题，“你工作忙吗？会有出差的机会吗？”
自己的工作有什么好聊的？你不甘心总是由他引导话题了，也对他好奇起来：“你去长沙录什么节目？很快就能在电视上看到你吗？”
“是，呃，一个综艺，你不会感兴趣的。”檀健次有点不愿意说。
也许他是签了保密协议，你想。你理解地点点头，没有再追问。
“是个唱跳的节目，唱跳你知道吧，唱歌跳舞。”檀健次见你没有继续话题的意思，这才不情愿地和盘托出。
“哇，那很好，你真厉害。”你说。突然幻想着，做现场观众是什么感觉呢？你还从来没有做过一个舞台真实的观众呢。
“你真敷衍。”健次说。
“那我真诚一点吧。”你坐正了身子，转头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健次，你真厉害。你能不能帮我搞一张内场票啊，我想体会一下当观众的感觉。”
檀健次的脸清晰地在你面前笑了，笑得有一些小得意，他抬起手拍了拍你的肩膀，说“好”。
“那是个唱跳的节目，有很多跳舞的男生，你会想看吗？”檀健次问你。
“想啊！”你说。后面那句紧跟着想要钻空子一起挤出来的话被你生生按在喉咙里：也想看你。
檀健次爽快地点点头，又向你确认：“录制时间是个星期三，你的工作没问题吗？”
“没问题。我最近的项目，需要很多独立思考和演算的时间，不需要去办公室，我在哪里都可以，很灵活。”你是一个工资不高的科研工作者，小小数学家，这是你为数不多值得拿出来炫耀的小确幸。
“好，如果你去，我安排，我们一言为定。”他又这么说了一句，语气轻松又开心。
“一言为定。”
把你送到楼门口，感应灯亮了，你已经告诉他好几遍，可以了，他可以回家了。他还打着伞，犹豫不决地看着你。
“小雨，再见。下周见。”他说。
“再见，健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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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涠洲岛上的礁石有记忆，它们在海浪声声中，应该会留存有2002 年的初夏，那两个少年的约定。
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入军校的祝天祥，跟随父亲来北海拜访父亲的战友加好兄弟檀叔叔一家。檀叔叔热情地为两家人安排了涠洲岛一日游。
从北海去往涠洲岛的船顺风的时候也要两个小时。那天他们遇上了逆风的浪，年幼的祝思雨忍了全程，终于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从船上一下来就吐得天旋地转。
待她好些了，却走不动路了。祝天祥只好背着妹妹，跟着大家边走边看。
檀健次十二岁，即将北上求学。他对即将到来的北京生活充满了兴奋，在父母妹妹面前表现得坚强勇敢，只把那唯一一丝胆怯留给了兄长一样的祝天祥。
“天祥哥哥，我爸说你已经自己在北京上了好几年学了。爸爸说你练武的，你会武侠小说里的那些招式吗？”檀健次紧紧地跟在祝天祥身边为他带路 - 更准确地说，是祝天祥跟随着家长的步伐，而檀健次跟着自己。
“那倒不会，不过健次，你也是练舞的，你很厉害。”十八岁的祝天祥朝气蓬勃，笑着对檀健次说。
“我练的是舞蹈，跟真功夫可太不一样了。”檀健次有些不好意思。
年幼的祝思雨在祝天祥的背上一颠一颠，听到这句，她缓缓睁开眼睛，终于找到了机会似的撇撇嘴大声宣布：“我不喜欢爱跳舞的男生。”
说了这一句，她才觉得气消了一些，这才满意地闭上眼睛把头偏向另一边。她有力气走路，可是没有什么力气睁眼，人走路怎么能闭着眼睛呢，于是决定暂时呆在哥哥的背上。
要说为什么会生檀健次的气，那她可就理直气壮了。
自从昨天他们第一次见到，年幼的祝思雨就试图向同样年幼的檀健次示好。他也许有着什么魔力，要所有的女孩子都情不自禁想要向他靠近。
可是年幼的檀健次是怎么对待年幼的祝思雨的呢？他匆匆打了个招呼，就开始缠着祝思雨的哥哥祝天祥去了，完全没有陪着祝思雨一起玩的意思。今天也是一样，檀健次在船上甚至和祝天祥做了一个约定，十年之后，他大学毕业后，祝天祥会正经教给他一套绝学的功夫。
祝天祥轻轻打了一下祝思雨的屁股，责备她的不礼貌，并告诉檀健次，小雨在胡言乱语，要他不要放在心上。
可是年幼的檀健次才不吃大人虚伪的那一套，他梗着脖子冲祝思雨说：“我还不喜欢你呢！”
祝思雨蹭地一下从祝天祥的背上支棱起来，环着哥哥脖子的双手突然地一下勒紧，让祝天祥疼得呲牙咧嘴。
“我也不喜欢你！”祝思雨斩钉截铁地再次宣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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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你记得年幼的你曾问过母亲，自己是不是在一个雨天来到这个世上的，是不是这正是自己名字的由来。可父亲和母亲都含糊其词。
正发呆着，健次挥了挥手，车来了。
雨越下越大，他为你撑着伞，在你落座出租车后排的瞬间，要求你往里挪一挪，他利落地收了伞，也钻进来，坐在你旁边。
“雨下大了，我还是把你送到家吧，不然妈妈不放心。过几天我就要去长沙录节目，要忙起来了，怕见不到了。”他这么轻声解释着。
大雨打在车窗上，出租车上的广播里放着歌，轻柔得惆怅，你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雨，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来北海，我们一起去涠洲岛吗？”健次转头来问你。在小小的密闭空间里，他的声音富有磁性，你越是知道不能靠近，却越是不自觉地被吸引。
“记得。”你点点头，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我记得我晕船吐了，然后就睡了一路，什么景点都没看到。不过记得岛上有很多香蕉树。”
健次轻轻地笑，那笑声穿过他的喉结，带着无数魔力抵达你的耳鼓：“大彬哥一路背着你，你可没有睡觉，还和我吵架来着。”
你觉得他一定是在无事生非：“我都睡觉呢，怎么会和你吵架。”
“你有。”檀健次说。
“我没有。”你坚持记忆的真理。
“你有，就像现在这样。”健次直直地盯着你，不肯退步，可他倔强的，带着闪耀星光的眼睛却让你读出了那样一点委屈：你曾伏在哥哥的背上和他吵架，可没有人能够为你们作证了。
你撇撇嘴，玩着衣服的下摆。你又变得笨手笨脚，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祝小雨，你真是小心眼儿，我开玩笑的。”他这才不情不愿地认输，又连忙挑起别的话题，“你工作忙吗？会有出差的机会吗？”
自己的工作有什么好聊的？你不甘心总是由他引导话题了，也对他好奇起来：“你去长沙录什么节目？很快就能在电视上看到你吗？”
“是，呃，一个综艺，你不会感兴趣的。”檀健次有点不愿意说。
也许他是签了保密协议，你想。你理解地点点头，没有再追问。
“是个唱跳的节目，唱跳你知道吧，唱歌跳舞。”檀健次见你没有继续话题的意思，这才不情愿地和盘托出。
“哇，那很好，你真厉害。”你说。突然幻想着，做现场观众是什么感觉呢？你还从来没有做过一个舞台真实的观众呢。
“你真敷衍。”健次说。
“那我真诚一点吧。”你坐正了身子，转头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健次，你真厉害。你能不能帮我搞一张内场票啊，我想体会一下当观众的感觉。”
檀健次的脸清晰地在你面前笑了，笑得有一些小得意，他抬起手拍了拍你的肩膀，说“好”。
“那是个唱跳的节目，有很多跳舞的男生，你会想看吗？”檀健次问你。
“想啊！”你说。后面那句紧跟着想要钻空子一起挤出来的话被你生生按在喉咙里：也想看你。
檀健次爽快地点点头，又向你确认：“录制时间是个星期三，你的工作没问题吗？”
“没问题。我最近的项目，需要很多独立思考和演算的时间，不需要去办公室，我在哪里都可以，很灵活。”你是一个工资不高的科研工作者，小小数学家，这是你为数不多值得拿出来炫耀的小确幸。
“好，如果你去，我安排，我们一言为定。”他又这么说了一句，语气轻松又开心。
“一言为定。”
把你送到楼门口，感应灯亮了，你已经告诉他好几遍，可以了，他可以回家了。他还打着伞，犹豫不决地看着你。
“小雨，再见。下周见。”他说。
“再见，健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