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张桂芝发出一串冷笑:“我早该猜到了,一个年纪轻轻死了男人,一个多年前就死了老婆,日日同住一起怎么能不擦枪走火!”

    说着,张桂芝又看向吴金玉的肚子:“这么急着把我们扫地出门,不会是肚子里有货了吧?呸,真不不要脸,这可是乱、L!”

    “二弟妹,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你怎么这么污蔑我!”吴金玉捂着脸哭。

    “你给我闭嘴!”吴佳慧虽然断了一手一腿,但她强撑着下来甩了张桂芝一巴掌,“你简直不配为人!”

    “你打我?”张桂芝毕竟没受伤,上来就要反击,被夏倾音一把抓住。

    吴光远一看事不好,夏倾音的武力值他可是见识过的,立刻跪着爬到吴天成床前,“爹,桂枝口不择言,您老人家别跟她一般见识。大哥死了,您就剩我一个儿子,福存他们四个可是您的亲孙子!佳慧是能干,他能给你养老吗?那吴霄泽虽然也姓吴,可他是吴大亮家的人,他只是您的外孙,一个外人!”

    “滚!你不是我儿子,我当没有生你,你现在于我来说,也是外人一个。”吴天成躺在病床上,眼里写满了失望的与决绝。

    吴光远一看老爹这次是来真的,于是赶紧解释:“爹,我们这次只是要搞黄米铺,抢走粮食,可真没想着动手打人,是佳慧她们先动的手!”

    这下在场的人可不淡定了。

    “吴光远,你联合外人坑自己村子里的人,本来我们看在里宰和佳慧的面子上不想追究了,可你为了狡辩开脱,什么胡话都说。”

    “没错,你怎么能倒打一耙?”

    “你们来了五百多号人,我们才几个人?我们拦着门口不让你们进来都费事,怎么可能先动手!”

    “若不是你计划好的,为什么打人时不见你来救你爹和你妹子?可怜你那三岁的小外甥,若不是夏娘子及时救治,恐怕早流血流死了。”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全都在指责吴光远。

    “爹,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让他们动的手,当时场面太乱,我也想上前救人,可我害怕。但当时那种情况,就算我拼命也是救不了的,所以我就没敢上前。”

    吴光远拽着吴天成的腿,“爹,你要相信我,我就算再混账,也不会伤害你和妹子的,我们起初真的只打算搞黄米铺。”

    张桂芝也立刻说:“没错,是你们先用一块大石头砸瞎了隔壁村子孙胡旭的眼睛,他们才冲上来的!”

    吴天成沉默,然后看向吴佳慧。

    吴佳慧皱眉,她抱着孩子来的晚,于是又去看自己的丈夫。

    “大亮,真是咱们这边先动的手吗?”

    吴大亮立刻摇头:“不可能,他们那么多人,咱们若是先动手摆明就只有挨揍的份,我没有先动手,至于其他人……”

    他当时的注意力都在怎么阻止村民进米铺,所有没时间关注自己人。

    “我没有先动手。”

    “我也没有。”

    “我没有……”

    躺在病床上的人都一一开口。

    最后吴天成脸色难看地望向自己的儿子,“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思悔改,谎话张口就来!”

    “他没说谎,第一个动手的人确实是我们这边的。”池慎走进来,手里还垫着绢布拿着一块染血的石头。

    夏倾音一愣,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吴佳慧沉下眼,“你们谁说谎了?”

    众人立刻摇头。

    “我真的没第一个出手。”

    “我要是手里有块石头,哪里还能被人揍成这个样子。”

    池慎又说:“大家都没说谎。”

    这下众人不理解了,先是说他们你一个出手的,又说他们没有说谎,这话不是自相矛盾吗?

    池慎没有再说话,而是把石头交给夏倾音。

    她接过后面色一变,讳莫如深看向吴金玉,后者根本不敢抬头与她对视,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显示出紧张与慌乱。

    夏倾音把石头放在吴金玉面前,然后冷冷说道:“吴大嫂,你说说吧。”

    吴金玉脸色顿时煞白。

    “夏娘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是我大嫂?”吴佳慧连忙说,“绝对不可能是大嫂,她善良贤惠,而且一向胆子小,她怎么可能拿石头砸人。”

    夏倾音看看她说,“是这样吗?”

    “夏娘子,你、你不兴这样冤枉人。”吴金玉本来就眼含热泪,先是被弟媳妇诬陷与公公有染,现在又被夏倾音指认是挑起战争的人,眼泪更止不住往下流。

    “吴大嫂,你也不必哭了,你看,这石上的血手印,是不是跟你很吻合?”

    众人的目光随着夏倾音的话,全都朝那块石头看去。

    石头差不多手掌大小,上面棱角分明,左侧平整处有一大块血迹,而突出的棱角部分也染着斑驳血迹,而上面留下了三个没有指纹的指印。

    昨天,就在吴金玉给吴佳慧准备饭菜时,她看到她右手三个指头肚被烫伤了。当时夏倾音随口一问,才知道原来几年前她烧火做饭时把指头烧伤了。

    当时烧得很严重,指甲都掉了,指腹的肉全都烧熟了,好不容易康复以后,就再也没长出指纹来。

    夏倾音强行抬起吴金玉的右手,然后将三处血手印的位置与她对比,结果严丝合缝,一丝不差。

    “是他们逼我的,是他们逼我的!”吴金玉疯了一样大喊,“他们该死,他们都该死!吴家的每一个人都该死,凭什么这么对我!”

    “大嫂!”吴佳慧母亲死得早,她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个犹如母亲般陪伴她长大的女人,竟然声嘶力竭让他们去死!

    “不要叫我大嫂,恶心!”吴金玉睚眦欲裂,朝她一吼。

    “自从吴光忠出海死了,你们一个个看我的眼神就变了,吴佳慧,尤其是你,你每天都跑过来骂我羞辱我,说我克死了你哥哥!你知不知道,他是我的丈夫,他死了,我能不痛吗?可怜我要一边承受丧夫之痛,一边要忍受你们的折磨虐待。”

    吴金玉将这些年的委屈,全部吼了出来。

    “我父母早亡,娘家亲人又不给我撑腰,所以你们越发对我肆无忌惮。吴光忠一周年坟过完,我想跟船出海,可你们死活不同意,说是怕我因为男人死在海里有阴影。”

    “你们呢?你们是他的爹,他的兄弟姐妹,他们死了你们没有阴影?这都是你们的借口!你们逼我在家洗衣做饭看孩子。原本家里的家务活,都有我和张桂芝,还有吴佳慧分工干,每人干十天。”

    “可自从吴光忠死了,你们谁也不干了,把所有的活都丢给我。我一个人洗全家人的衣服,一个人做全家的饭,刷全家的碗,劈全家的柴火。可我吃饭却是最少的,因为我不敢多吃,也不能多吃,只要多吃一点,张桂芝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说什么就干点家务活,饿不着,少吃点也无所谓。你们知不知道,我每天饿的睡不着,每天饿的没有力气。”

    “家里没有余粮时也就罢了,现在家里钱够了,可我仍旧不能吃饱饭。吴光忠死了十三年,我已经十三年没穿过新衣服,没置办过新鞋。你们看,连补丁上都打了一摞补丁!”

    吴金玉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给众人看。

    “大嫂,我小时候太小不懂事,所以说了很多不应该说的话,我也很后悔。”吴佳慧说,“慢慢地我长大懂事了,我明白了大嫂对我们的付出,我也是真心想弥补你的。”

    “弥补?我呸!我杀了你,再对着你的尸体说弥补好不好?什么弥补,不过是你日子过好了,心里觉得愧疚,怕遭报应,这才对我有个好脸色。”

    吴金玉又看向吴光远夫妻俩。

    “你们两口子更让我恶心!你们看我男人死了,高兴得不得了,这哪里像死了亲哥,这是像死了仇人啊,出殡那天晚上你们俩在人后都笑出花儿来了,你们不记得了?”

    “不让我吃饱饭,连做衣服鞋子都不许,吴光忠刚过完头七,你们就把我房里的陪嫁和钱财都给搜罗了去,十三年来,我身上连一个铜板都没有。这也就罢了,你们成天在我伤口上撒盐,嘲笑我丧夫无后,你们能生却不能养。五个孩子,四个我带大的,可你们不但不感激,还整天给孩子灌输我这不好那不好,让他们不许跟我亲近。”

    “说什么我老了给我养老送终,你看看你那五个儿子的德行,现在就各个随你们黑心烂肝,我指望他们,我还不如指望门口那条老黄狗!”

    张桂芝忍不了了,十三年来,吴金玉哪天不是低眉顺眼,她说东她不敢说西,看他们要被扫地出门了,就反了。

    “你这个贱妇,你先朝外村人扔石头,挑起事端害了大家,还敢跟我吆五喝六!”说完张桂芝就要上前撕拽她的头发。

    吴金玉把她的胳膊一掰,甩手就是狠狠一个耳刮子,然后把她压倒,狠狠揍了起来,十三年的仇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周围都是病号,没有拉架的,再说,刚才吴金玉这一席话说的太可怜了,他们没想到吴里宰一家竟然会这样对待她。

    夏倾音和池慎更不会拉架。

    “你这个疯妇!”吴光远看不一下了,一把甩开吴金玉。

    吴金玉一趔趄,后退了十多步倒在地上,这时她抓起不远处正烧着水的陶罐,猛地像吴光远砸去。

    “去死吧!”

    吴光远后背被烫熟了,疼得直嗷嗷赶紧去后院的井里打水。

    “哈哈哈,你们都该死!”最后吴金玉又指向吴天成,“你更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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