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和人界交界处有一个小镇，名为北穆，凡人于此止步，这里魑魅魍魉云集，牛鬼蛇神横行。这里有着世间最诡谲的集市，一切怪诞、讳莫如深的买卖都可以在此处达成，一切隐秘、惊世骇俗的消息都可以在此处交换。混迹于此的肉体凡胎或神魔妖灵，惯见贪念虚妄，浑浑噩噩，往来如云。
“小莱姑娘，来一坛杏花酿！”一只大掌拍在柜台上震天响，说话的声音尖锐刺耳，像是刀刃在磨石上打磨一般。
柜台里一个清瘦的姑娘脸上绽开柔和的微笑，纤长的眼睫一眨一眨，面带无辜，看着对方足有她三个头大的脑袋也并不惊慌，“赤熊大哥，好久没来了。”
“哈哈哈哈，是啊，最近去了人界几日，许久没回俺这老家了。”赤熊说话时脸上的长毛一动一动。
小莱点点头，回身拿过一坛杏花酿递给赤熊。
对方登时两眼放光，凑上前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是这熟悉的酒香！”说完抛了一颗什么东西到半空，小莱默契地接住。
这是一颗十分硕大圆润的珍珠，洁白的珠身，闪耀着梦幻般的光泽，看到小莱目不转睛地盯着，赤熊解释道：“人界得来的玩意儿。”
“人界的好东西真多。”小莱轻轻抚摸着手掌中那颗鸡蛋大的珠子。
赤熊笑笑，提着酒进去找了个座位。
这时一只信雀飞进了酒馆，它绕着屋内梁柱盘旋了几圈，然后才悠哉悠哉地停在小莱面前放下嘴里叼着的东西，一根竹笺还有一片金红叶。
竹笺上写着：夜半十坛杏花酿，魔渊。这是让她夜半时分送十坛杏花酿到魔渊山下。
每月初五，信雀会准时来传信，她将金红叶连同竹笺一并收到腰间荷包里，然后继续招待着店里的客人。
待到打烊，酒馆里还零散坐着几个独饮的老客，小莱也没打扰他们，把柜台门关上去了后院。
后院里有一辆木车，是她平日里送酒用的。她从酒窖里搬出十坛杏花酿放到车上，然后用麻绳绑紧，就推车出了门。
清冷的圆月高悬，在院墙上投下斜影，将长长的街巷分为一明一暗，车辙恰好驶过地上的界线，就像刻意为她引路一般。
一路行至久水，约莫时间正好，果然一个老者撑着船靠在岸边。
不论是否下雨，老人都穿着蓑衣，瘦弱的身形隐匿其中，这就是久水上唯一的摆渡公。久水通往魔渊，是凡人的禁地，只有老翁的船可以往来停泊，不过没人知道他是人还是魔。
小莱把金红叶递给摆渡公，当作报酬和引信，老人一双枯手接过。有了金红叶，摆渡公自会送船客到目的地，否则，是不得上船的。
就在这时，低矮的船篷下走出另一个身影，沉默地看着她，以往这时候，是不会有其他船客的。
等到小莱转身把酒坛一个个搬上船仓，那个身影也凑了过来，少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长着一张略显稚嫩的脸，弯眉圆眼，装束与前几日见过的颇为相似，干干净净的藏青长袍。
船尾挂着一盏灯，明黄的灯光映在水面，摆渡公在船头撑起一桨，小船划入水中。
虽然这只是第二次见，魏风却十分热情，“小莱姐姐，你终于出现了！”他人虽然长得高高大大，但年纪明显比她还要小上几岁。
“你等了我很久？”小莱记着与他约定过时辰。
“不光是这样，我等这一天也等了很久。”他带着些许抱怨，夜色中四下悄寂，惨淡的月光映在江水上飘荡，像是给少年的声音镀上了一层水汽。
小莱视线转向船头，只有老翁佝偻的背影，她招招手让魏风凑到跟前，用只有二人可以听到的声音问道：“你是怎么说服摆渡公让你上船的？”
“你不知道？我还以为是你安排的。”魏风说话时漏出两颗虎牙，目光清澈。
小莱眨眨眼，然后微笑着摇头。
从第一次见魏风起，她便注意到魏风的衣着看似简朴随性，实则无论外袍、里襟、还是随身挂的香囊上，都有相同的梅花暗纹，那细小的纹路与衣料同色，不是离得近了便不会注意。
魏风是半个月前到的北穆，他刚刚年过十五，按照族中的规矩，需独自外出游历一年。魏氏是除妖世家，他原本要去万妖谷，半路改了主意决定到魔界看看。
他在号称无事不晓、万物可易的天街鬼市上转悠了几天，给出高价，却没有一个人肯带他上魔渊山。
起初他还以为是因自己看着年少涉世未深，哪知对方摆手笑了笑说，鬼市上只认钱财，若出价合适不论是三岁孩童还是八十岁老妪都可买到想要的。只因魔渊山上现今出了大变故，传闻老魔王与凡人所生的孽子弑父夺位，魔族内几派争斗不休，对外结界加固了一层又一层，守卫也更森严，此时混上山并不是好时机。
想要上山，须得等乱象平息之后再设法带他。
魏风心道，若不是听闻魔族生变，他又怎会有此行呢。
出了鬼市之后街对面有一家小酒馆，酒馆里耳目混杂，向来是个打听消息的好地方，他鬼使神差般地走了进去。
傅记酒馆的门外挂着八个字：无价换有价，有价亦无价。
魏风没看懂这故作高深的两行话的含义，不过在北穆停留了几日的他也知晓了这里的民风——喜爱世间无价至宝。
当魏风拿出身上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放在柜台上并说明来意之后，看着不比他年长几岁的卖酒姑娘小莱果然给出了一个办法，“初五那日夜半时分，你到久水岸边等我。”
魏风谨记着约定的时间，初五这日入夜后，早早地来到了江边等待。渡船比小莱稍早到，他并不知晓摆渡翁的规矩，只说在此处等人一同上山，那老人家将他打量许久最终还是让他上了船。
两岸皆是茫茫夜色，久水之上被雾气笼罩，小莱盯着江面，漫不经心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距岸边越来越近，直到出现一处码头，水岸相接处立着一个不算大的石牌坊，上书‘久水’二字。
魏风有些紧张，他跟着小莱走向船头，恰在这时一阵风吹过，船上的灯忽然灭了。与此同时，一整排鬼魅般的影子沿着江面飘了过来，那鬼影个个如拉长扭曲的巨兽，张开獠牙似乎要将他们吞没，他的手不自觉摸向腰间佩剑。
“别慌，只是守卫。”小莱扯了扯他的衣袖轻声提醒，借着微弱的月光，魏风这才看清那些鬼影来自于岸边站着的一队魔兵，他们如暗夜幽灵般守着空荡的码头。
船靠稳，如同往日一样，小莱给领头的递过去竹笺确认，随后就有几名魔兵帮她把酒坛搬上了岸。
不同的是，这次小莱没有继续留在渡船上，而是走下了船。
船过久水，现在他们已经在魔渊山山脚了，魔渊山是整个魔族栖息之地，自山脚就设了结界。
魏风悄悄凑到她耳边：“小莱姐姐，咱们待会儿是硬闯还是智取？”
“这……当然是硬闯。”
摆渡公好像早就对他们的计划了然般，撑着船又无声无息地划走了。原本平静的江水被带起阵阵涟漪，身后只听到哗哗的声响。
魏风拍拍胸脯，“姐姐不用担心，待会儿我会保护你。”说完之后，仿佛自己也有了底气，脸上刻意的神情松弛下来。
“那好吧。”小莱点点头，没有戳破他显而易见的紧张。
几个守卫搬着酒凭空消失在石牌坊后的空地，幽深夜色中，陡峭的山峰直插天际，码头后黑压压的巨树层层叠叠，远远望去透不出一丝光，像黑色的屏障遮挡在眼前。
石牌坊上悬挂着小小的一对灯笼，摇摇晃晃，在夜风中像两点不起眼的萤火。四周安静得诡异，任谁都没有注意到，远处黑暗中有另外一个注视着他们的身影。
这一会儿的空档，剩下的魔兵也注意到了站在原地迟迟没有离去的两人，对他们投来戒备的目光。
魏风正不知所措时，忽然小莱抓着他的胳膊，冲向前面那些守卫们消失的一点。
不过不等他们跑出两步，那些机警的庞大黑影已然做出了反应，他们先一步挡在石牌坊下，轻而易举地抬起长戟将两人围住。
魏风手持长剑，堪堪挡住了刺向颈间的一击，被震得连连后退，他只得借力躲向一侧，才能避免被逼退到水里。
余光中，他看到小莱手中不知何时也多出了一柄利刃，她以极快的速度朝几团阻拦的黑影刺过去，那些膨胀如云雾一般的身躯竟然就直直被拦腰斩断了，消散成无规则的浓烟。
在弥散的黑雾中，小莱找到一个空隙，拉着魏风向着入口奔去。
随即原本黑压压的一片就消失了，眼前只剩白茫茫的一片光亮，再往前，周围忽然变得透亮起来。
魏风眼睁睁看着他们仿佛进入了一个奇怪的白洞，这里没有刚才的夜色，当然也算不上白天，一切沉浸在明亮得有些不寻常的月光中，像透过玉石窥见的世界一般，恍如梦境。
他们此刻正站在一座巨大的独木桥上，脚下的这根巨木，似生长了千万年一般粗壮，孤零零地横亘在两侧崖壁上。桥下是不见底的万丈深渊，隐约有水声，两岸峭壁上生长着葱茏的草木，云雾般的水汽自桥下蒸腾而上。
饶是魏风一路单枪匹马行至北穆，也从未见过世间有如此奇景。
“这是哪里？”
“小莱姑娘，来一坛杏花酿！”一只大掌拍在柜台上震天响，说话的声音尖锐刺耳，像是刀刃在磨石上打磨一般。
柜台里一个清瘦的姑娘脸上绽开柔和的微笑，纤长的眼睫一眨一眨，面带无辜，看着对方足有她三个头大的脑袋也并不惊慌，“赤熊大哥，好久没来了。”
“哈哈哈哈，是啊，最近去了人界几日，许久没回俺这老家了。”赤熊说话时脸上的长毛一动一动。
小莱点点头，回身拿过一坛杏花酿递给赤熊。
对方登时两眼放光，凑上前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是这熟悉的酒香！”说完抛了一颗什么东西到半空，小莱默契地接住。
这是一颗十分硕大圆润的珍珠，洁白的珠身，闪耀着梦幻般的光泽，看到小莱目不转睛地盯着，赤熊解释道：“人界得来的玩意儿。”
“人界的好东西真多。”小莱轻轻抚摸着手掌中那颗鸡蛋大的珠子。
赤熊笑笑，提着酒进去找了个座位。
这时一只信雀飞进了酒馆，它绕着屋内梁柱盘旋了几圈，然后才悠哉悠哉地停在小莱面前放下嘴里叼着的东西，一根竹笺还有一片金红叶。
竹笺上写着：夜半十坛杏花酿，魔渊。这是让她夜半时分送十坛杏花酿到魔渊山下。
每月初五，信雀会准时来传信，她将金红叶连同竹笺一并收到腰间荷包里，然后继续招待着店里的客人。
待到打烊，酒馆里还零散坐着几个独饮的老客，小莱也没打扰他们，把柜台门关上去了后院。
后院里有一辆木车，是她平日里送酒用的。她从酒窖里搬出十坛杏花酿放到车上，然后用麻绳绑紧，就推车出了门。
清冷的圆月高悬，在院墙上投下斜影，将长长的街巷分为一明一暗，车辙恰好驶过地上的界线，就像刻意为她引路一般。
一路行至久水，约莫时间正好，果然一个老者撑着船靠在岸边。
不论是否下雨，老人都穿着蓑衣，瘦弱的身形隐匿其中，这就是久水上唯一的摆渡公。久水通往魔渊，是凡人的禁地，只有老翁的船可以往来停泊，不过没人知道他是人还是魔。
小莱把金红叶递给摆渡公，当作报酬和引信，老人一双枯手接过。有了金红叶，摆渡公自会送船客到目的地，否则，是不得上船的。
就在这时，低矮的船篷下走出另一个身影，沉默地看着她，以往这时候，是不会有其他船客的。
等到小莱转身把酒坛一个个搬上船仓，那个身影也凑了过来，少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长着一张略显稚嫩的脸，弯眉圆眼，装束与前几日见过的颇为相似，干干净净的藏青长袍。
船尾挂着一盏灯，明黄的灯光映在水面，摆渡公在船头撑起一桨，小船划入水中。
虽然这只是第二次见，魏风却十分热情，“小莱姐姐，你终于出现了！”他人虽然长得高高大大，但年纪明显比她还要小上几岁。
“你等了我很久？”小莱记着与他约定过时辰。
“不光是这样，我等这一天也等了很久。”他带着些许抱怨，夜色中四下悄寂，惨淡的月光映在江水上飘荡，像是给少年的声音镀上了一层水汽。
小莱视线转向船头，只有老翁佝偻的背影，她招招手让魏风凑到跟前，用只有二人可以听到的声音问道：“你是怎么说服摆渡公让你上船的？”
“你不知道？我还以为是你安排的。”魏风说话时漏出两颗虎牙，目光清澈。
小莱眨眨眼，然后微笑着摇头。
从第一次见魏风起，她便注意到魏风的衣着看似简朴随性，实则无论外袍、里襟、还是随身挂的香囊上，都有相同的梅花暗纹，那细小的纹路与衣料同色，不是离得近了便不会注意。
魏风是半个月前到的北穆，他刚刚年过十五，按照族中的规矩，需独自外出游历一年。魏氏是除妖世家，他原本要去万妖谷，半路改了主意决定到魔界看看。
他在号称无事不晓、万物可易的天街鬼市上转悠了几天，给出高价，却没有一个人肯带他上魔渊山。
起初他还以为是因自己看着年少涉世未深，哪知对方摆手笑了笑说，鬼市上只认钱财，若出价合适不论是三岁孩童还是八十岁老妪都可买到想要的。只因魔渊山上现今出了大变故，传闻老魔王与凡人所生的孽子弑父夺位，魔族内几派争斗不休，对外结界加固了一层又一层，守卫也更森严，此时混上山并不是好时机。
想要上山，须得等乱象平息之后再设法带他。
魏风心道，若不是听闻魔族生变，他又怎会有此行呢。
出了鬼市之后街对面有一家小酒馆，酒馆里耳目混杂，向来是个打听消息的好地方，他鬼使神差般地走了进去。
傅记酒馆的门外挂着八个字：无价换有价，有价亦无价。
魏风没看懂这故作高深的两行话的含义，不过在北穆停留了几日的他也知晓了这里的民风——喜爱世间无价至宝。
当魏风拿出身上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放在柜台上并说明来意之后，看着不比他年长几岁的卖酒姑娘小莱果然给出了一个办法，“初五那日夜半时分，你到久水岸边等我。”
魏风谨记着约定的时间，初五这日入夜后，早早地来到了江边等待。渡船比小莱稍早到，他并不知晓摆渡翁的规矩，只说在此处等人一同上山，那老人家将他打量许久最终还是让他上了船。
两岸皆是茫茫夜色，久水之上被雾气笼罩，小莱盯着江面，漫不经心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距岸边越来越近，直到出现一处码头，水岸相接处立着一个不算大的石牌坊，上书‘久水’二字。
魏风有些紧张，他跟着小莱走向船头，恰在这时一阵风吹过，船上的灯忽然灭了。与此同时，一整排鬼魅般的影子沿着江面飘了过来，那鬼影个个如拉长扭曲的巨兽，张开獠牙似乎要将他们吞没，他的手不自觉摸向腰间佩剑。
“别慌，只是守卫。”小莱扯了扯他的衣袖轻声提醒，借着微弱的月光，魏风这才看清那些鬼影来自于岸边站着的一队魔兵，他们如暗夜幽灵般守着空荡的码头。
船靠稳，如同往日一样，小莱给领头的递过去竹笺确认，随后就有几名魔兵帮她把酒坛搬上了岸。
不同的是，这次小莱没有继续留在渡船上，而是走下了船。
船过久水，现在他们已经在魔渊山山脚了，魔渊山是整个魔族栖息之地，自山脚就设了结界。
魏风悄悄凑到她耳边：“小莱姐姐，咱们待会儿是硬闯还是智取？”
“这……当然是硬闯。”
摆渡公好像早就对他们的计划了然般，撑着船又无声无息地划走了。原本平静的江水被带起阵阵涟漪，身后只听到哗哗的声响。
魏风拍拍胸脯，“姐姐不用担心，待会儿我会保护你。”说完之后，仿佛自己也有了底气，脸上刻意的神情松弛下来。
“那好吧。”小莱点点头，没有戳破他显而易见的紧张。
几个守卫搬着酒凭空消失在石牌坊后的空地，幽深夜色中，陡峭的山峰直插天际，码头后黑压压的巨树层层叠叠，远远望去透不出一丝光，像黑色的屏障遮挡在眼前。
石牌坊上悬挂着小小的一对灯笼，摇摇晃晃，在夜风中像两点不起眼的萤火。四周安静得诡异，任谁都没有注意到，远处黑暗中有另外一个注视着他们的身影。
这一会儿的空档，剩下的魔兵也注意到了站在原地迟迟没有离去的两人，对他们投来戒备的目光。
魏风正不知所措时，忽然小莱抓着他的胳膊，冲向前面那些守卫们消失的一点。
不过不等他们跑出两步，那些机警的庞大黑影已然做出了反应，他们先一步挡在石牌坊下，轻而易举地抬起长戟将两人围住。
魏风手持长剑，堪堪挡住了刺向颈间的一击，被震得连连后退，他只得借力躲向一侧，才能避免被逼退到水里。
余光中，他看到小莱手中不知何时也多出了一柄利刃，她以极快的速度朝几团阻拦的黑影刺过去，那些膨胀如云雾一般的身躯竟然就直直被拦腰斩断了，消散成无规则的浓烟。
在弥散的黑雾中，小莱找到一个空隙，拉着魏风向着入口奔去。
随即原本黑压压的一片就消失了，眼前只剩白茫茫的一片光亮，再往前，周围忽然变得透亮起来。
魏风眼睁睁看着他们仿佛进入了一个奇怪的白洞，这里没有刚才的夜色，当然也算不上白天，一切沉浸在明亮得有些不寻常的月光中，像透过玉石窥见的世界一般，恍如梦境。
他们此刻正站在一座巨大的独木桥上，脚下的这根巨木，似生长了千万年一般粗壮，孤零零地横亘在两侧崖壁上。桥下是不见底的万丈深渊，隐约有水声，两岸峭壁上生长着葱茏的草木，云雾般的水汽自桥下蒸腾而上。
饶是魏风一路单枪匹马行至北穆，也从未见过世间有如此奇景。
“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