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锦绣,把它关起来,不听话最近都不准放它出去玩,”姜雯赶紧吩咐锦绣去罚那鸽子,以免秦泽安发火要罚鸽子,以姜雯的身份可压不住他。

    “安公子,你没事吧,”姜雯跑向秦泽安,一时都不知道要怎么处理他手上那一坨。

    “呵,没事,”秦泽安笑道:“我回去洗洗。”

    “哦,好,”姜雯没想到秦泽安这么好说话,忙点头应下。

    见着秦泽安走回自己院子,去给鸽子笼上闩回来的锦绣就诧异凑到姜雯旁边,“小姐,我差点以为安公子要将鸽子打杀了,拿来煲汤。”

    “我也怕。”

    “那鸽儿可关上了?”

    “关上了,”锦绣朝左屋檐边下,设的那鸽笼扫了一眼,“它好似知晓自己要受罚似的,干完坏事自己就飞回鸽笼里窝着,见我关笼一声不吭的。”

    姜雯轻叹了口气,“这鸽儿灵性,爹爹才会送来我这处,就是不知怎的,它看安公子这么不顺眼。”

    “小姐,”锦绣瞥了眼听不出动静的隔壁,凑到姜雯面前小声嘀咕,“奴婢觉得,鸽儿老是在外飞,指不定是在外头的时候受了安公子欺负,才记恨上了。”

    “咕!”锦绣话音刚落,不远处就传来一声鸽子的清鸣声。

    姜雯和锦绣同时转头看去,锦绣小声道:“它倒是耳朵尖,听的清楚。”

    姜雯面色有些发沉,似乎猜到了一向温顺亲人的鸽子,为何如此厌恶秦泽安。

    是夜,被关了一天的鸽子终于吃了个饱饭,被姜雯放出来送信。

    隔壁僧舍窗口,秦泽安听见响动立刻翻身出窗,正准备在地上捡一枚石子将鸽子击落,就愣在当场,眼瞅着那鸽子直直向自己飞来。

    秦泽安眉头一皱,抬起手便要抓,就见一坨鸽粪精准投递进秦泽安手心。

    秦泽安迅速甩手,朝天空小声吼道:“臭鸽子!你啄人也比抛粪强啊!恶不恶心!”

    秦泽安甩了甩手便要使轻功,追上此时正低空飞行的鸽子,手也来不及擦,就担心这家伙跑了。

    怎料这鸽子不按套路走,径自拐了个弯,飞入秦泽安僧舍窗口,落在那张名贵的梳妆台上。

    “你干什么?怎么不飞了?”

    秦泽安顿时警惕起来,生怕这家伙在桌上来坨大的。

    只见这鸽子咕咕几声,抬了抬腿。

    秦泽安心中疑惑,莫不是不想被石子打,特地来送信的?

    鸽子飞进屋内,秦泽安只好再翻窗入内,小心翼翼接近。

    见那鸽子当真一动不动,才渐渐放下心来。

    秦泽安取下它脚下信筒,也不见鸽子发怒。

    秦泽安学着姜雯模样,摸了摸鸽子脑袋,轻哄道:“乖。”

    气的鸽子一爪子挠秦泽安手指上,可惜秦泽安手溜的快,爪子落了空。

    被嘱咐不能伤人的鸽子,只好憋住脾气,在站着的黑沉木梳妆台上,留下几道爪痕。

    秦泽安将信筒打开,此次竟有两张纸条。

    正疑惑今日姜雯与姜家通信太长,展开的第一张纸上,便赤裸裸写着一行大字:“若想看信,姜某自当奉上,不必如此。”

    秦泽安顿觉脸上臊的慌,而另一封秦泽安也不看了,想也是今夜本该由鸽子送往姜府的。

    将另一封卷好,塞回信筒,秦泽安拍了拍鸽子脑袋,“送信去吧。”

    “咕!”杀咕凶手,偷信贼!别碰本咕头!

    鸽子低低叫嚣几声后,就迅速飞出了窗,生怕这人生气杀咕。

    见识过几回秦泽安的厉害,聪明咕咕可不会认为在主人面前自己得了一回胜,将他脸啄了朵血花,此人就对自己无威胁。

    本咕可几次在他手下差点命丧黄泉!这事儿无法忘却!

    瞅着鸽子逐渐朝京都方向飞远,秦泽安轻轻叹了口气,“孤的太子妃呀,太聪明呐。”

    秦泽安在屋里净过手后,才老老实实来到姜雯院外敲响了门。

    锦绣前来开门,还有些诧异秦泽安这样晚来。

    “你家小姐呢?”

    “今日小姐兴致高,正在屋内喝茶呢。”

    “哦,那可去问问你家小姐,安某可否入内同饮?”

    锦绣朝里头瞅了瞅,见屋内烛光将小姐身影拉长,映在纸窗上。

    虽然以安公子身份,与自家小姐自不必见外,但小姐似乎并不认可那桩一团乱象的婚宴,于是锦绣朝秦泽安施了一礼:“请安公子稍等片刻。”

    锦绣入内,问过姜雯,才开门请秦泽安进来。

    近日天气渐暖,锦绣不再燃炭火取暖,因此门窗四闭,免得夜里寒风进屋。

    外头还有些寒风吹脸,入了屋便觉浑身暖和。

    僧舍简易竹桌上,燃了盏雕花蜡烛,这盏蜡烛外观与送秦泽安的那对不同,粉白两色晕染过度,期间雕刻朵朵立体桃花,烛火比之一般蜡烛燃的光亮,阵阵自蜡烛间燃起的桃花香清淡的飘散在屋内。

    姜雯坐在烛光前,低头绣着手中那幅雨后荷塘。

    见秦泽安一入内,姜雯便打发锦绣去弄些糕点进来。

    姜雯浅笑道:“我这幅雨后荷塘就要绣完了,等天气再热些,可给你制件薄衣。”

    过来受责骂的秦泽安顿觉在院外吹凉了的心瞬间回暖,小心翼翼坐上位子,“多谢姜小姐。”

    “姜小姐,在下今日是来致歉的。”

    姜雯放下手上刺绣,替秦泽安倒上茶水,打断秦泽安谈话道:“安公子失忆,对他人有所防范实属正常,我可以理解,我之后信件都可以交由安公子过目,只是安公子别再对我那鸽儿下手了。”

    “安公子请喝茶,上好的阳羡雪芽。”

    秦泽安接过茶杯,歉意笑笑:“安某盗信,一开始确有探究姜小姐之意,不过之后所为,乃是被信中趣事吸引,深觉有趣,又想继续了解姜小姐才如此行事,但不管如何,此事确是在下不该,之后信件姜小姐大可不必送我过目,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安某对姜小姐自是信任。”

    姜雯并未反驳秦泽安,只是满含笑意点点头,“安公子能信任我自是我等荣幸。”

    恰逢锦绣端上糕点,两人便默契的不再谈论此事。

    次日清早,上过寺里的早课,锦绣便背起背篓敲响秦泽安院子的门。

    “安公子,安公子。”

    秦泽安探了个头,看向独自前来的锦绣。

    “安公子,得起了,等会儿下山看镇上祭祀。”

    “好,马上来。”

    得了准信,锦绣回到院里给姜雯报告。

    “小姐,你与安公子,可是生了嫌隙?怎的指示奴婢一人去唤安公子起身。”

    用糕点压肚子的姜雯眉头一挑,“瞧八卦你倒是聪明。”

    “安公子惹小姐不快?”

    姜雯点了点头,将一块糕点塞入锦绣嘴里,使她不再问东问西,“吃点,等会儿下山可有长路要行。”

    秦泽安不稍片刻便过来了,也觉察氛围不对。

    晨起肚饿,瞧见盘里还剩一块糕点,秦泽安便想拿来垫垫肚子,哪知离糕点更近的锦绣手快将糕拿走,在嘴里啃了一口,而后佯装才察觉似的看向秦泽安,“安公子,今日糕点做的少,安公子可饿呀?”

    秦泽安点头,“饿。”

    锦绣冷笑一声,替自家小姐出头道:“今日惊蛰,镇上必有各式春笋可尝,安公子何不空着肚儿,等会儿好多装些好吃的。”

    姜雯拉了拉锦绣衣裳,示意锦绣不必如此,“锦绣你忘了?厨房还有些糕点在,到镇上还有十来里路,安公子伤才刚好不久,不吃东西垫肚子便走这么远路可不行,锦绣去拿来。”

    锦绣虽是对惹小姐生气的秦泽安不满,但却是听姜雯的话,姜雯一吩咐,锦绣便应是去做事。

    锦绣此人冲动,这般行事,秦泽安一瞧便知是替姜雯出头。

    暗叹果然昨夜之事,还是令姜雯不快。

    秦泽安默默在院中转了一圈,而后来到前段时间,锦绣在院中开垦土地种菜的地界。

    秦泽安半蹲在地,抓了把土在手中捏碎,“姜小姐,这地,可种不好菜啊。”

    “噢,安公子还懂农耕?”

    秦泽安抬头瞧向站着的姜雯,“读过一两本书,恰有农耕之法。”

    “土地开垦,需用锄头将土挖开,土深至一掌以上为佳,且土需用锄头拍撒,使之松散才便于菜苗扎根,这般,定然不成,”捏着手上一块硬土的秦泽安,使了些力,才将其捏散,散在姜雯面前,“这样。”

    “而且你观这地,菜种已是下了有段时间吧,正至春季回暖却还未出苗,这便是因由。”

    如此秀作一场,秦泽安才起身走进姜雯身边轻声哄道:“待我有时间,便来替你料理这片地可好?莫要再气了,气多伤身。”

    自己声音不好听,姜雯便格外喜欢好听的声音,秦泽安轻声说话时,声音温润,如同在哄小孩般的模样,令姜雯脸上染上一片霞红。

    “谁生气?我才没生气!”

    “好好好,姜小姐宽宏大量,可没有生气呢。”

    秦泽安笑的明媚张扬,令姜雯观之面热,赶紧转身不去看他。

    此番卖弄上农耕知识,还是秦泽安第一回入姜雯院内,便察觉到此地开垦的异样。

    当时虽不懂农耕之事,但身为太子也是下乡察访过民情的。

    锦绣开垦的地比之农家地里开垦的地,模样差之千里。

    因此之前便命墨初去寻来农耕的书籍,一直暗中默默学习,今日才总算胸有成竹,前来指点,却恰好用来哄了姜雯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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