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三）
醒来时，千黎觉得浑身酸痛。
恍惚间，她以为自己回到了八岁，正被苏北辰抓着练剑。
虽然她觉得她自己是一个文静的人，整日沉溺于钻研术式和炼器炼丹。但苏北辰认为她心性不够稳重，要求千黎跟着她习剑。
八岁小孩，能多稳重啊？小孩子就该快快乐乐的啊。
那种少年老成的人，多无趣。
但苏北辰并不赞同她，只说她诡辩。并日日拘着她锻体、练剑。
那段时间每天醒来，她都浑身酸痛。
过了很久她才知道，炼器苏家的世世代代子孙都是千黎这样，醉心炼器，不理世事。只有苏北辰是一个喜欢剑的异类。
现在苏家就剩她们两个人了，苏北辰反而开始抓着她练剑。
可恶，莫不是报年少时被她娘嘲笑是剑痴的仇。
神智渐渐清醒，千黎坐了起来，薄被随她动作而滑落。
看房间内饰，这里是白玉楼。房间内只有她和睡在座椅软垫上的小狼。
千黎是穿着鞋躺在床上的，只有脸上的面具被取下，估计是虞小贝给她擦了脸。
感受到灵力恢复了大半，千黎下床，走到小狼边上蹲下，放出一缕灵力探查他的神魂。
可能是因为凝神丹暂时修复了他的神魂，沉睡中，他的体型变大了一些。但依旧是千黎可以双手抱起的大小。
她看着这个脏兮兮的毛团，心想，真脏，虞小贝怎么不给他也洗洗。就算真要死了，也死的体面一点。
好在他暂时是死不了。
千黎不通医术，只简单学了医修的入门技能：用灵力探查他人身体状况。所以若小狼是能治好的皮肉伤，她反而束手无措，只能去找正规医修来给他疗伤。
但他受的伤，是人尽皆知的，无法被治愈的神魂伤。
而她会且只会治这种病。
妖虽然总是易受人摧残，但是在另一个角度来说，其实妖更得天道喜爱。
妖的天赋总体来说比人要好。妖刚出生便有一颗最澄澈的赤子之心。而这两者，其实是修行路上最关键的两点。
除此之外，如果神魂受损，人会必死无疑，而妖还有一线生机。
——因为主仆契约。
这是一个非常非常古老的契约，或者说，是禁术。
契约的签订两方必须是一人一妖，且默认人为主，妖为仆。
在两人完全情愿的前提下，契约签下后，两者神魂绑定。仆无法忤逆任何来自主的命令。
但是如果双方实力差距过大，也能强行给弱小的一方签下契约。
因为这契约明晃晃地对妖不利，且解除禁制的唯一方法是主或仆二者之间死掉一个，千年前裁神台已经将其列为禁术，禁止使用。
千黎因为喜欢钻研各种术式，才偶然在古籍上看到了这个契约。这个契约晦涩难懂，千黎当初悄悄钻研了两个月多才完全弄明白。
弄懂后，她就发现，这个契约其实就是用人的神魂在妖的神魂上打一个‘结’，将两者联系起来。
如果她能精准地让这个结打在小狼神魂的破洞上，那小狼就可以活下来了。
但是如果这个结打在了错误的位置，那他必死无疑。而他死去，身为主人的她也会受重创。
不管怎么样，先试试吧。能活就活。
不过得先让他醒过来。
但是真正的当务之急，是把他洗干净。
千黎先从储物项链中拿出一个脸盆，又用灵力化水，在盆内装了二分之一的水。再用火灵力调节好水温后，她将小狼放进了水中，水位升起，将小狼的毛发浸湿。
她伸手没入水中，将小狼简单洗了洗。蕴含灵气的水很快就变得浑浊。
她又拿出一个脸盆，再装了半盆水，加热后，把小狼放进去再洗了一遍。这次，水没有那么脏，只是变得微黄。
以上步骤重复了四五次，等水不变色后，她拿出一条绢布，将小狼裹了起来。
虞小贝进房时，就看到千黎蹲在地上，身前摆了一排琉璃玉盆，手上抱着被绢布裹起的小狼。
见地上溅了不少水渍，虞小贝问：“小宝小姐，要不要换一个房间？”
她确实需要一个更大、更封闭的房间来完成契约。千黎抱着小狼站起来了，点头道：“我去密室，我出来之前不要让人任何人来打扰，哪怕是小姨来了也不行。”
这可是很重要的事，事关小狼的命。
最主要的是，这是她第一次画这么高难度的术式，而且施法还必须非常精准，不容许一丝差错。
说没有压力是不可能的。
她抱着沉甸甸的小狼，走进了密室。
密室的布局和正常房间一样，只是没有窗，四周墙壁上有由夜明石制成的壁灯。
千黎盘腿坐到床上，将小狼放到自己身前。
她伸出双手，手心向上，似在捧着什么东西。
须臾片刻，她眼中粉色芙蓉花纹浮现，手心中也出现一朵多瓣粉色芙蓉。除了层层叠叠的大片花瓣边沿的金色流光，芙蓉和真花别无二致。
这是独属于千黎的神器，拒霜。
千黎虽然懂得大部分术式，但是她修为不够，并不是所有术式她都可以画、可以解。
而拒霜是神器，类同修士的神阶，能够弥补她在修为部分的不足之处。
在极乐城，她就是靠着拒霜，才能将那些禁制解掉。也是因为拒霜的存在，在湖心岛爆炸时，她才能安然无事。
她不懂治病，但是拒霜可以进行一些简单的疗伤。
粉色的灵力将两人包围，千黎体内的灵力被拒霜吸收转化，又融入小狼体内。
小狼的体型逐渐恢复。
一开始，小狼很小，所以千黎把他放在了离她不远的地方。
小狼变得一米长时，千黎已经开始觉得不对劲了，但是她正在转化灵力，不能动弹。于是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狼妖越变越大，最后恢复成两米的身长，蜷起身子挤在她在腿边，然后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
千黎收起拒霜，歪了歪头：“你好。”
其实现在不是个打招呼的好时机。
狼妖可能也想到了这点。他没有立马回应千黎，而是转身跳下床，打量了四周，才看向千黎：“你好。”
是成年男子的声音，冷冽而低沉。
千黎说：“我会和你解释的。不过你要先变成人形，不然等下不太方便。”
说罢，千黎也下了床，走到桌边坐下：“你坐吧，不过这里没有茶。”又转头看变成人形坐下的狼妖，他形容狼狈，衣服上有不少破洞，头发也凌乱散着。但他依旧面容沉静，冰蓝色双眼并不让人感到寒冷，只是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千黎，等她开口。
和他之前的妖形和人形给人的感觉又不一样了，他现在整个人非常的平静。
这就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时会有的超凡脱俗吗。
从哪说起好呢？千黎想了想，说：“你把湖心岛炸了。”
狼妖点头：“不是我一个人干的。不过，谢谢你给的仙器。”
玉芙蓉？她差点都忘了。
她没忍住站起来，手撑在桌子上，面带怒色：“我做了大半年才做好的仙器！我自己都还是仙阶，你知道我要做一个仙器有多困难吗？”
见千黎这么激动，他面有歉色：“抱歉，多谢小姐救命之恩。在下此生无以为报，来世必然报恩。”
顿了顿，又说：“我死后的尸体，你可以拿去……”
拿什么拿！千黎愤怒拍桌：“谁说你要死了？谁准你死了？我没允许，谁都不能死！”
他一脸诧异，千黎并不管他，自顾自的说：“首先，我把你放了出来，这是第一救；其次，我把我的玉芙蓉给了你，它保了你全尸，这是第二救。”
“然、后、”她配合着说话时的顿挫，屈起两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又伸手比了个三：“和我签下主仆契约，运气好的话，这会是第三救。”
狼妖哑然，怔怔地看着她，又忍俊不禁。
“别以为我在开玩笑。”千黎把脸伸到他脸前，定定地看着他的双眼：“我是天下第一的术式天才，这可不是我自吹自擂。只要我可以成功的把‘结’打在你神魂的漏洞上，你就可以活下来。至于主仆契约，我救了你这么多次，你认我为主人也不亏。”
边说着，她边在房里踱步：“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白玉城炼器苏家的苏千黎，你不知道的话也没关系，反正我家很有钱。认我为主人的话，你这辈子不仅吃喝不愁，只要你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你这辈子想干什么我也不会管，甚至还可以让你借苏家的势。更何况，我……”
“好。”
脚步一滞，千黎转头看向他：“？”
狼妖点头：“好。”
深吸了一口气，千黎又在椅子上坐下：“但是我和你说，我也不能百分百打包票说一定会成功。你还是有可能会死。如果死了，我会厚葬你的。”
狼妖的声音柔和：“我知道了，没关系。我相信你。你不要太紧张。”
紧张吗？当然会紧张。她虽然杀过不少人，也把斗兽场的妖们放出来让他们自己去报仇，但是这是第一次她要救人。一个人的生命和未来就此和她系在一起，他能否活下去，全看她。
杀人的时候她一向没什么感觉。她杀的本来都是些大奸大恶之人，死了就死了，他们做的本身就是些该死的事。
但是救人的感觉不一样。生命突然就变得沉甸甸，落在她的手里，她想要尽全力的抓住它。
千黎觉得嗓子眼发干。她从项链中拿出一壶茶和两个茶杯，斟满茶后，将其中一个杯子放在狼妖面前。她把自己的那杯一饮而尽，然后‘哐’的一声重重把杯子放在桌上。
长吁一口气，她看向狼妖，郑重地说：“我会尽力的。”
狼妖也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认真地看着她：“好。”
恍惚间，她以为自己回到了八岁，正被苏北辰抓着练剑。
虽然她觉得她自己是一个文静的人，整日沉溺于钻研术式和炼器炼丹。但苏北辰认为她心性不够稳重，要求千黎跟着她习剑。
八岁小孩，能多稳重啊？小孩子就该快快乐乐的啊。
那种少年老成的人，多无趣。
但苏北辰并不赞同她，只说她诡辩。并日日拘着她锻体、练剑。
那段时间每天醒来，她都浑身酸痛。
过了很久她才知道，炼器苏家的世世代代子孙都是千黎这样，醉心炼器，不理世事。只有苏北辰是一个喜欢剑的异类。
现在苏家就剩她们两个人了，苏北辰反而开始抓着她练剑。
可恶，莫不是报年少时被她娘嘲笑是剑痴的仇。
神智渐渐清醒，千黎坐了起来，薄被随她动作而滑落。
看房间内饰，这里是白玉楼。房间内只有她和睡在座椅软垫上的小狼。
千黎是穿着鞋躺在床上的，只有脸上的面具被取下，估计是虞小贝给她擦了脸。
感受到灵力恢复了大半，千黎下床，走到小狼边上蹲下，放出一缕灵力探查他的神魂。
可能是因为凝神丹暂时修复了他的神魂，沉睡中，他的体型变大了一些。但依旧是千黎可以双手抱起的大小。
她看着这个脏兮兮的毛团，心想，真脏，虞小贝怎么不给他也洗洗。就算真要死了，也死的体面一点。
好在他暂时是死不了。
千黎不通医术，只简单学了医修的入门技能：用灵力探查他人身体状况。所以若小狼是能治好的皮肉伤，她反而束手无措，只能去找正规医修来给他疗伤。
但他受的伤，是人尽皆知的，无法被治愈的神魂伤。
而她会且只会治这种病。
妖虽然总是易受人摧残，但是在另一个角度来说，其实妖更得天道喜爱。
妖的天赋总体来说比人要好。妖刚出生便有一颗最澄澈的赤子之心。而这两者，其实是修行路上最关键的两点。
除此之外，如果神魂受损，人会必死无疑，而妖还有一线生机。
——因为主仆契约。
这是一个非常非常古老的契约，或者说，是禁术。
契约的签订两方必须是一人一妖，且默认人为主，妖为仆。
在两人完全情愿的前提下，契约签下后，两者神魂绑定。仆无法忤逆任何来自主的命令。
但是如果双方实力差距过大，也能强行给弱小的一方签下契约。
因为这契约明晃晃地对妖不利，且解除禁制的唯一方法是主或仆二者之间死掉一个，千年前裁神台已经将其列为禁术，禁止使用。
千黎因为喜欢钻研各种术式，才偶然在古籍上看到了这个契约。这个契约晦涩难懂，千黎当初悄悄钻研了两个月多才完全弄明白。
弄懂后，她就发现，这个契约其实就是用人的神魂在妖的神魂上打一个‘结’，将两者联系起来。
如果她能精准地让这个结打在小狼神魂的破洞上，那小狼就可以活下来了。
但是如果这个结打在了错误的位置，那他必死无疑。而他死去，身为主人的她也会受重创。
不管怎么样，先试试吧。能活就活。
不过得先让他醒过来。
但是真正的当务之急，是把他洗干净。
千黎先从储物项链中拿出一个脸盆，又用灵力化水，在盆内装了二分之一的水。再用火灵力调节好水温后，她将小狼放进了水中，水位升起，将小狼的毛发浸湿。
她伸手没入水中，将小狼简单洗了洗。蕴含灵气的水很快就变得浑浊。
她又拿出一个脸盆，再装了半盆水，加热后，把小狼放进去再洗了一遍。这次，水没有那么脏，只是变得微黄。
以上步骤重复了四五次，等水不变色后，她拿出一条绢布，将小狼裹了起来。
虞小贝进房时，就看到千黎蹲在地上，身前摆了一排琉璃玉盆，手上抱着被绢布裹起的小狼。
见地上溅了不少水渍，虞小贝问：“小宝小姐，要不要换一个房间？”
她确实需要一个更大、更封闭的房间来完成契约。千黎抱着小狼站起来了，点头道：“我去密室，我出来之前不要让人任何人来打扰，哪怕是小姨来了也不行。”
这可是很重要的事，事关小狼的命。
最主要的是，这是她第一次画这么高难度的术式，而且施法还必须非常精准，不容许一丝差错。
说没有压力是不可能的。
她抱着沉甸甸的小狼，走进了密室。
密室的布局和正常房间一样，只是没有窗，四周墙壁上有由夜明石制成的壁灯。
千黎盘腿坐到床上，将小狼放到自己身前。
她伸出双手，手心向上，似在捧着什么东西。
须臾片刻，她眼中粉色芙蓉花纹浮现，手心中也出现一朵多瓣粉色芙蓉。除了层层叠叠的大片花瓣边沿的金色流光，芙蓉和真花别无二致。
这是独属于千黎的神器，拒霜。
千黎虽然懂得大部分术式，但是她修为不够，并不是所有术式她都可以画、可以解。
而拒霜是神器，类同修士的神阶，能够弥补她在修为部分的不足之处。
在极乐城，她就是靠着拒霜，才能将那些禁制解掉。也是因为拒霜的存在，在湖心岛爆炸时，她才能安然无事。
她不懂治病，但是拒霜可以进行一些简单的疗伤。
粉色的灵力将两人包围，千黎体内的灵力被拒霜吸收转化，又融入小狼体内。
小狼的体型逐渐恢复。
一开始，小狼很小，所以千黎把他放在了离她不远的地方。
小狼变得一米长时，千黎已经开始觉得不对劲了，但是她正在转化灵力，不能动弹。于是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狼妖越变越大，最后恢复成两米的身长，蜷起身子挤在她在腿边，然后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
千黎收起拒霜，歪了歪头：“你好。”
其实现在不是个打招呼的好时机。
狼妖可能也想到了这点。他没有立马回应千黎，而是转身跳下床，打量了四周，才看向千黎：“你好。”
是成年男子的声音，冷冽而低沉。
千黎说：“我会和你解释的。不过你要先变成人形，不然等下不太方便。”
说罢，千黎也下了床，走到桌边坐下：“你坐吧，不过这里没有茶。”又转头看变成人形坐下的狼妖，他形容狼狈，衣服上有不少破洞，头发也凌乱散着。但他依旧面容沉静，冰蓝色双眼并不让人感到寒冷，只是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千黎，等她开口。
和他之前的妖形和人形给人的感觉又不一样了，他现在整个人非常的平静。
这就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时会有的超凡脱俗吗。
从哪说起好呢？千黎想了想，说：“你把湖心岛炸了。”
狼妖点头：“不是我一个人干的。不过，谢谢你给的仙器。”
玉芙蓉？她差点都忘了。
她没忍住站起来，手撑在桌子上，面带怒色：“我做了大半年才做好的仙器！我自己都还是仙阶，你知道我要做一个仙器有多困难吗？”
见千黎这么激动，他面有歉色：“抱歉，多谢小姐救命之恩。在下此生无以为报，来世必然报恩。”
顿了顿，又说：“我死后的尸体，你可以拿去……”
拿什么拿！千黎愤怒拍桌：“谁说你要死了？谁准你死了？我没允许，谁都不能死！”
他一脸诧异，千黎并不管他，自顾自的说：“首先，我把你放了出来，这是第一救；其次，我把我的玉芙蓉给了你，它保了你全尸，这是第二救。”
“然、后、”她配合着说话时的顿挫，屈起两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又伸手比了个三：“和我签下主仆契约，运气好的话，这会是第三救。”
狼妖哑然，怔怔地看着她，又忍俊不禁。
“别以为我在开玩笑。”千黎把脸伸到他脸前，定定地看着他的双眼：“我是天下第一的术式天才，这可不是我自吹自擂。只要我可以成功的把‘结’打在你神魂的漏洞上，你就可以活下来。至于主仆契约，我救了你这么多次，你认我为主人也不亏。”
边说着，她边在房里踱步：“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白玉城炼器苏家的苏千黎，你不知道的话也没关系，反正我家很有钱。认我为主人的话，你这辈子不仅吃喝不愁，只要你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你这辈子想干什么我也不会管，甚至还可以让你借苏家的势。更何况，我……”
“好。”
脚步一滞，千黎转头看向他：“？”
狼妖点头：“好。”
深吸了一口气，千黎又在椅子上坐下：“但是我和你说，我也不能百分百打包票说一定会成功。你还是有可能会死。如果死了，我会厚葬你的。”
狼妖的声音柔和：“我知道了，没关系。我相信你。你不要太紧张。”
紧张吗？当然会紧张。她虽然杀过不少人，也把斗兽场的妖们放出来让他们自己去报仇，但是这是第一次她要救人。一个人的生命和未来就此和她系在一起，他能否活下去，全看她。
杀人的时候她一向没什么感觉。她杀的本来都是些大奸大恶之人，死了就死了，他们做的本身就是些该死的事。
但是救人的感觉不一样。生命突然就变得沉甸甸，落在她的手里，她想要尽全力的抓住它。
千黎觉得嗓子眼发干。她从项链中拿出一壶茶和两个茶杯，斟满茶后，将其中一个杯子放在狼妖面前。她把自己的那杯一饮而尽，然后‘哐’的一声重重把杯子放在桌上。
长吁一口气，她看向狼妖，郑重地说：“我会尽力的。”
狼妖也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认真地看着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