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粥!快一点!倒计时和烟花表演要开始啦!”

    苏裴粥穿过人群,手里的奶茶肆意撞击杯壁,顺着苏裴粥穿梭的动作愈发张扬,似乎是感受不到凛冬的温度,叫嚣着往远处的人流走。

    “三——”

    “粥粥!他们说对着新年夜的烟花表演许愿特别灵!我们一起许愿!”

    苏裴粥转头去瞧乔简南,柔和的灯光把她的秀气放大,大大的黑框眼镜因为主人躲进围巾里偷偷哈气蒙上一层轻纱,使得她眼中的亮彩未能外泄,亮晶晶的。

    她好像听见蒋楚元的声音,突然想起高考前的哪一个傍晚。

    浙江多情,她一向知道。

    落于东部季风区的这个边陲小城每一阵风都裹挟了海风的湿润和缱绻,把满色橙黄的山峰都浸泡地酥软,苏裴粥趴在教学楼的走廊山,看夕阳一寸一寸落下,让不远处的散落村落都落了火一般耀眼。

    “在……在……看什…….什么?”

    苏裴粥伸了个懒腰,轻薄的夏季校服荡起一角,最后把细细密密的吻落在沾染暑气的白瓷上,挑起眼去回答蒋楚元,

    “看落日。”

    高三的日子枯燥且憋闷,苏裴粥经常在走廊的一隅去偷偷窥测那一份独属于落日的温柔,直到月色初上,教室的课铃响起,她才不舍讲这份蜜意还给这座小城。

    “等到高考结束了,我们一起去海边看日落。”

    苏裴粥与蒋楚元搭话。

    刚从操场跑步回来的蒋楚元不知道是怎么了,今天的体温格外灼热,好像是要把自己的神经烙断,生生将他甩入这场绮丽的风景。

    苏裴粥感受到蒋楚元的靠近,汗涔涔的手紧紧牵住她,她几乎可以感受到蒋楚元肌肤之下翻涌的血液,每一汩汩少年血气都叫嚣着青春的躁动,靠近一些再一些。

    “小结巴,你怎么不说话?”

    蒋楚元已经无暇顾及教学楼一侧的楼梯上会不会有巡查的老师,兢兢业业的教导主任尽心尽职地抓,终究压不过夏天的蔓草疯狂生长,甜腻腻的情侣总能在余晖下交换一个虔诚的吻,不单单是喜欢,更是奔向远方的希冀。

    “粥……粥粥……我好…..好想亲……你。”

    跃动的浮光卷起漂浮在耀色的烟尘,蒋楚元可以看到苏裴粥蜷曲的睫毛和偶尔轻抚肩头的碎发,他好想亲她。

    苏裴粥想,浙江温柔,夕阳温柔,蒋楚元更温柔。

    他俯身,直至二人的洗衣液气味混杂,把周身的浪漫都羞怯了,苏裴粥闭眼,手指勾住来人的衣领,似要将羞赧透过这微微汗涔的指尖外送。

    “wok!蒋哥牛逼!”

    “给爷搞酸了……”

    ……

    四周的讨论不绝于耳,苏裴粥踮脚加深这个吻,不去理会,管他是教导主任还是班主任,她现在想做的只有好好亲亲蒋楚元,她那么喜欢他,怎么会叫他失望。

    ……

    “二——”

    “粥粥!你说我许愿一起去看极光,会不会实现啊?”

    苏裴粥又想起第一次和蒋楚元吵架的事情。

    “蒋楚元!你能不能别管我了?”

    苏裴粥看着眼前红了眼眶的蒋楚元,心里没由来地难过,倔强不让自己去瞧蒋楚元 ,终是被蒋楚元的吼声活生生滚落了眼泪。

    “苏裴粥!你怎么这么任性?”

    她从来没见过蒋楚元不结巴的样子,若是放在平常她定是要好好调戏蒋楚元一阵,可是她现在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默默接受那人的委屈和怒火。

    “谁管你。”

    蒋楚元狠狠关上储物柜的门,分明多使了好几分气力。

    “粥粥别哭了。”

    苏裴粥悄悄安慰自己。

    中午和姜逸一起去小卖部,夏天的冰柜向苏裴粥奔涌出一阵冷气,她试图把脑袋靠近好让凉意冻冻自己的脑子,赶快冷静下来。

    “你疯了?!”

    蒋楚元一把拎过苏裴粥的胳膊,还没反应过来的苏裴粥被揽进自己的怀里,他才堪堪送了一口气,妈的,一个上午没抱她,就没志气地想她。

    “不知道会生病?姜逸怎么看你的?”

    “是不是傻?”

    苏裴粥紧紧揽住蒋楚元精瘦的腰肢,一颗心好像被高高抛起,在急速下落的瞬间又被柔软的棉絮接住。

    “小哑巴,我们以后都不吵架。”

    “笨……笨蛋……”

    蒋楚元好想苏裴粥,两人的食指在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缠绕拉了个勾,两个委屈鬼黏黏腻腻在小卖部监控的盲区靠在一起,委委屈屈拉勾勾。

    姜逸:呸,狗男女

    ……

    “一——新年快乐!”

    苏裴粥被四周炸开的烟花声拉回思绪,在心里许下新年的第一个也是最虔诚的愿望。

    “蒋楚元要和苏裴粥永远在一起。”

    新年的钟声敲响,她睁开眼,便看见蒋楚元站在不远处的广场中心,手里握着她最喜欢的仙女棒。

    “蒋楚元,你知不知道,一个男孩子玩仙女棒是会被笑话的啊。”

    苏裴粥失笑,眼边亮晶晶的。

    “因为……是……是粥……粥喜欢的,所以我……我就是你的仙女棒教母。”

    “蒋楚元!我好喜欢你!”

    苏裴粥穿过人潮拥挤,奔向属于她的温柔,不像季风变化无常,亚热带地区的西风将她拥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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