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尸臭,停尸间建在地下的冰窖内。

    初因一路追着五鬼,随着通道直下,越发幽暗阴冷。

    她唤出了影,在前开道。

    而后给莫君月和顾怀阳都开了天眼:“一会儿,你,跟在我身边。”

    她指的不是莫君月,而是顾怀阳。

    俩人皆是一愣,对视一眼,不明所以。

    刚步入停尸间大门,“呕!”的一声。

    初因顿时后悔让顾怀阳跟在身边了,吐的污秽物溅了她一身。

    “这......太......呕!”

    她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

    因为开了天眼,所以他们现在入眼所见和普通人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停尸间里,无数阴灵漂浮着,到处的残肢断臂、开膛破肚之魂。

    满室血红,墙壁上攀爬着被分解的爪子,仵作的器具上粘连着内脏。

    头顶上甚至有一对没有眼白的眼珠正滴溜溜地盯着他们。

    验尸床上满满都是盘在一起错综复杂的大肠包小肠。

    地上左一耳朵,右一鼻子的......

    五鬼也在其中,它们戾气极重,一进到里面就开始撕咬其他的阴灵以补充能量。

    见他们三人到来,五鬼张着血盆大口扑身而上。

    影挡在初因身前,以一挡五。

    但五个黑阴鬼,即使快要步入鬼将级的影应付起来都很吃力。

    初因及时助她,飞快甩出好几张灵符。

    手中的雷木剑舞出了残影,脚下七星罡步快速变换着位置。

    “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服,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敕!”

    一瞬间她手中的雷木剑犹如得了指令,飞射至五鬼上方。

    明明是在地下室,可剑身之上却隐隐有了雷声轰鸣,整个室内电光闪耀。

    忽然,一道电雷自剑身直劈而下,正中那个溺死鬼。

    它都来不及鬼叫一声,就已灰飞烟灭。

    烧死鬼和吊死鬼正被影绊住。

    另外两个戾气最盛的是切腹鬼和凌迟鬼。

    它们见状,随即调转攻击对象,朝着顾怀阳和莫君月飞去。

    顾怀阳被吓得哇哇大叫:“嫂子救命啊!!!!”

    他刚想躲莫君月身后,却见凌迟鬼一身骨架嘎吱嘎吱响动着,身上还挂着摇摇欲坠的残肉。

    它手里拿着把带血的匕首,泛着森森寒光,飞速冲向莫君月。

    可人还未到他身前,便被莫名出现的金光弹飞了出去。

    一次未成,它艰难地爬了起来,抖了抖全身的骨头,又一次袭来。

    一次两次三次......

    他眼瞧着这鬼锲而不舍地像弹簧一样来来回回,不解地看向了初因。

    她道:“我给你下了定魂符,只要你的魂魄不离体,凭你的功德它们近不了你身。”

    “嫂子!你倒是管管我啊!救命啊嫂子!!!”

    她揉了揉被噪音侵蚀的耳朵,待顾怀阳跑到她面前时。

    猛地甩出右手,一拳打到他鼻子上。

    他的鼻子顿时流出两条腥红:“嫂子,你不打鬼打我作甚?”

    他满脸的委屈,说话间,那切腹鬼已然靠近他身后。

    她命令道:“回头。”

    他不明就里听话照做。

    哪知,回头等待他的竟是......

    贴脸杀!他的初吻竟然就被这切腹鬼给占了!

    “呕!”

    伴随着呕吐声,那切腹鬼的脸竟募地自燃了起来,不过须臾,就一块焦黑。

    ......

    初因趁着间隙把刚刚对付莫君月的凌迟鬼劈地形神俱灭。

    连杀两个厉鬼,她也有些累了。

    待俩人解决完一切回头一看,就见顾怀阳在那儿一个劲地抠喉咙,干呕着。

    莫君月上前拍了拍他:“你这是在作甚?”

    他指了指前面已经满脸焦黑还在灭火的切腹鬼。

    “大人,我和你说,我发现我的呕吐物竟有杀鬼之效!”

    初因真想把他脑子剖开来看看到底装的什么,厌蠢症又犯了。

    她走到他面前:“抬头。”

    正在使劲抠喉咙的顾怀阳下意识听话地抬起头。

    哪知!又是“嘭”的一记重拳!

    才刚干涸的鼻血又流了下来。

    未等他反应过来,她毫不客气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

    那方向,竟又是朝着切腹鬼扑去。

    “嫂子,我还没吐出来啊!大人救命啊!”

    切腹鬼一见他,竟比见到初因还惊恐,刹时鬼叫着四下逃窜。

    “咦?我还没吐它怎么就那么怕我?”

    他这才后知后觉,随手抹了把鼻血,呆愣地看了看。

    随即举着满手腥红,张牙舞爪地朝着那切腹鬼追去:“喂!你等等我啊!试试我新鲜的鼻血!”

    一场闹剧终结,影虽然灭了两个黑鬼,但自身阴灵也受了点损伤。

    初因让它在锁灵囊里修养。

    收拾完五鬼,三人回到了衙门正堂。

    莫君月坐在上首。

    “仵作验明,此五人皆为自杀,死因你也看到了,生前也无中毒迹象,几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去过一家名叫金缕衣的青楼。”

    初因沉默不语,似在思考着什么。

    “嫂子,我们找你来是想看看这凶手究竟是谁人是鬼。”

    顾怀阳一边说着一边后悔不已:“早知道刚刚我少涂点血给那切腹鬼了,至少有个魂口可以问问。”

    她手中把玩着刚才行动间散落的一缕黑发,若有所思:“我刚发现五鬼魂上有傀儡印。”

    莫君月即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有人控制这些鬼魂?”

    她眉头紧锁:“始作俑者究竟是人是鬼现在还不能下定论,五鬼被控制即使不歼灭掉,也入不了念。”

    “你们到金缕衣里查到些什么没?”她又问道。

    莫君月答道:“都很正常。”

    她蹙眉:“一个青楼,都很正常就很不正常了。”

    她拿出刚刚从五具尸体上取来的发丝,拧成一缕置于掌心。

    口中念咒,另一手快速地掐算。

    半盏茶后,她神色凝重地说道:“西南角,风月场,孽因起,恶果灭,贪念生,厉鬼哀。”

    看着另外俩人一脸茫然的表情,她补充道:“是邪祟做的,而且这鬼级别不低。”

    “有嫂子在,我们还怕什么?管他是人是鬼,嫂子都能把他们给灭了!”

    “抓人是你们官府的事,抓鬼......天下可没白吃的午餐。”

    再次扯到了这个话题,莫君月顿时头大如牛:“你我已是夫妻,我的就是你的。”

    她状似随意地理了理衣袖:“可惜你没有。”

    他心中一紧:“你要什么?”

    她看向顾怀阳,打量了许久。

    “我要他的血。”

    闻言,他顿时松了一口气:“那简单。”

    顾怀阳满脸问号:“大人,拿的不是你的血所以你答应得那么爽气吗?”

    她道:“量不大,我炼药画符用。”

    顾怀阳也松了口气:“量不大就好......”

    “一个月也就给我个十瓶吧!”

    她自顾自地掰着手指,口中喃喃自语:“十瓶应该够了吧?要不二十瓶?”

    “!!!”顾怀阳替自己血牛的命运默哀中。

    ......

    入夜,皎皎明月挂空,蝉鸣纷扰。

    顾怀阳由于“一不小心”血多放了点,暂时回去休息了,

    初因和莫君月俩人乔装打扮后,来到了京城最大的青楼,金缕衣。

    楼外车水马龙,楼内灯火辉煌,丝竹之声靡靡入耳。

    脂粉气,茶香味,酒味等各种味道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番纸醉金迷。

    粉面“少年郎”初因看向身侧一个劲往她身边靠的莫君月,颇有嫌弃。

    “里面有洪水猛兽?”

    他忍下几欲作呕的感觉:“难闻。”

    “那你们上次来调查......”

    她眼神在他身上来回转悠,一副“郎情妾意”的画面出现在脑海中。

    看到她贼兮兮的眼神,他神情顿变:“什么也没有。”

    而后补充道:“我靠你近点就行了。”

    “为何?”

    “你身上有股熟悉的香味。”

    初因也是纳闷了,她不熏香,哪来的香味?

    二人被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妈妈迎了进去。

    楼内有三层,一层歌舞迎客大堂,二层席面包间,三层便是留宿之地。

    眺望一圈,未发现任何邪祟踪影。

    俩人在大堂的位置坐了下来,两个花娘落座在他们身侧。

    莫君月一个劲地往她身边凑,看到俩花娘活像见到鬼似的。

    把花娘们给整不明白了,断袖?看着高高大大的,原来是个受。

    他身侧的花娘也是识趣,见他这做派,便退了下去。

    独留初因身旁那位名叫青柳的花娘。

    酒过三旬,初因刚想开始套话,就听三楼一阵嘈杂。

    她抬眸望去,一花娘浑身衣衫不整地在哭喊着,挣扎着。

    身后大腹便便的男人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又被拖回了屋内。

    “净叔?!”莫君月猛地站起身却被初因给摁住了。

    她状似无意地说道:“想不到金缕衣还会行如此强迫之事?”

    青柳似是毫不在意地给她倒了杯酒:“公子莫要介怀,此非强迫,而是情趣。”

    “哦?此话何意?”

    “金缕衣从不行强迫之事,一切都是自愿。”

    原来为了满足各式各样客人的特殊需求,金缕衣的花娘们会自愿选择接亦或者不接。

    初因又问道:“当真从未强迫过吗?”

    “是,奴家在金缕衣十几年了,从未见过妈妈强迫哪个花娘接这种特殊癖好客人之事。”

    莫君月问道:“楼里有没有哪个姑娘因这种事而死的?”

    青柳摇头。

    她斟酒的手募然一顿:“但......海棠是在接完这种客人后,自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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