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哼”地一下,又擤出来一大坨带着鼻涕的鼻血,双指一弹。

    那血“咻”地弹到了屏风上。

    山水画配合着这一坨鼻血,倒是别有一番......腥味。

    屏风顿时真火更旺,内里原本已经悄无声息地阴魂再次惨叫了起来。

    一缕厉魂惨叫着飞了出来。

    “谁叫你出来的!滚回去!”霜雪厉声叫道。

    那厉魂被烧的魂体残缺不堪,东一块焦西一块黑的。

    它一出现就往初因飞扑而去。

    满目狰狞,却仍能分辨出生前应是容貌秀丽的女子。

    “它穿的是宫装,生前应是宫内的一等侍女。”莫君月说道。

    初因从莫君月的身后一跃而出,双指夹符,正面与它对上。

    一张驱邪符燃尽,竟然对她毫无作用。

    看样子是与影差不多级别,一只脚已经迈入鬼将级了。

    此时,霜雪想趁乱溜走,哪知被一旁的顾怀阳发现。

    “鬼我看不到,你这活生生的人我还能放你溜了不成!”

    说话间便与她缠斗了起来。

    霜雪抽出缠在腰间的软鞭,猛地一甩,疾风如电,鞭子的顶端还带有尖刺。

    顾怀阳大意之下,竟被这鞭子生生刺入了手臂,血流如注。

    “要命了,都浪费了!”他痛呼道。

    莫君月一直留意着初因的情况,当看到顾怀阳不敌之时,立即上前帮忙。

    初因见状,也有意把厉魂往顾怀阳那边引。

    霜雪的刺鞭舞地飞快,眼看着莫君月被她吸引了过来,立即调转鞭头,向初因甩去。

    “阿因小心!”

    “嫂子!”

    莫君月想也没想飞身抱住了初因,整个后背被尖刺深深地扎入。

    一声闷哼。

    初因陡然抬头看向他煞白的脸,眼里一闪而过的错愕:“你......”

    一鞭未成,霜雪挥舞着刺鞭再次攻向了初因的脚踝。

    屋内的温度瞬间降为冰点:“我从不杀人,是你逼我的。”

    她是不会武功,她的雷木剑也刺不死活人。

    但不代表她就是个软柿子任人拿捏。

    “敕令!烈焰神女,手把帝铃,烧其灭形,诛其真灵!”

    “不要!”

    “阿因,不要!”

    随着一张烈焰诛魂符赫然打出,霜雪发了疯一般对着那张烈焰诛魂符挥鞭而去。

    不过须臾,身上已经燃烧了起来,无论她如何打滚都浇不灭这灵魂焰火。

    莫君月眼睁睁地看着她把那张符打了出去却无力阻止,她伤人性命是会受天道惩戒的。

    另一边那个厉魂看到霜雪被烧,整个阴魂围着她团团转却又不敢靠近,眼看着她就要奄奄一息。

    它瞬时戾气大涨,一声鬼叫直破天际,连金缕衣都抖了三抖。

    初因凌厉地看向那缕逐渐由绿色变为黑红的厉魂。

    鬼将!

    它借着霜雪这股怨气竟然晋级了?

    初因勾起嘴角一侧,残酷而冰冷地一笑:“很好,轮到你了。”

    它挥舞着尖长指甲,眼眶里没有眼白全是血红之色,犹如吸血鬼的尖牙暴露在外,泛着寒光。

    周围鬼气大涨,桌椅器皿在鬼气的操控下,飞纵而起,蓄势待发。

    床幔随着阴风乱舞飞扬,原屋外的灯火瞬间又变为了一片黑暗,还亮起零星鬼火。

    竟是在召周围方圆百里的阴魂。

    鬼声啸天,阵阵临近。

    自初因的脚踝,有点点血迹如一根红线被引入那鬼将的双掌之中。

    “糟糕!”

    “怎么了?”莫君月问道。

    随着她的视线他亦看到了她的脚踝,剑眉紧皱:“你什么时候受伤了?”

    初因回忆了半晌,应该是刚刚那疯女人挥鞭所致。

    她随即下了个阻断符:“原来它的鬼气大涨是引了我的极阴血。”

    “嫂子,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顾怀阳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必须阻止它。”

    “嫂子,不能直接先杀了它吗?”

    初因神情凝重:“它已升为鬼将,我一人,难。”

    “那加上我呢?”顾怀阳自告奋勇。

    初因抿唇不语。

    四周的气温愈来愈低,阴森的鬼气越来越浓。

    顾怀阳的血只可自保,伤伤普通阴魂没问题,但若要灭鬼将,危险极大。

    她心下百转,还没想出一个完全的办法,鬼将已发起了攻击。

    裹挟着鬼火的阴气猛然袭来。

    她立刻竖剑抵挡,强大的鬼气硬生生把她逼退了三步。

    幸而莫君月挡在她身后,否则还没打就得撞吐血来。

    那团鬼火在触碰到雷木剑之时,瞬间爆炸开来。

    她肃然念道:“天地肃清,敕吾之令,唤雷神之怒!”

    雷木剑身电光雷鸣,白色的雷电与鬼火缠绕在一起,相互撕扯,侵蚀。

    此时,从窗外,门外,墙壁里,无数的阴魂蜂拥而至。

    鬼将的胸口犹如一个无底洞,不过须臾就把那些阴魂吸干殆尽。

    忽然,它震吼一声,青面獠牙,凶相毕露。

    电光火石间就来到了初因面前。

    初因被鬼火缠着躲避不及,只能任由它尖长的指甲掐住了她的脖颈。

    呼吸一下子收紧,她的双脚逐渐离地,鬼将那血红的眼珠里泛着嗜血的光芒。

    莫君月见状立即上前,却被鬼将一脚踢开了去,撞到墙上嘴角顿时淌血。

    他焦急地看向初因,眼里是前所未有的慌张:“阿因!”

    她脸憋得通红,还不禁自嘲:“这笔买卖......我亏大了,你......可能,要做鳏夫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颤抖着指尖悄然画符,准备唤出她最后的底牌,阎王。

    符未成,忽然从她的腰间掉下一物。

    是锁灵囊。

    立时,一黑影飞出,直击那鬼将掐着初因的手。

    初因被猛地一甩。

    莫君月飞身扑了过去,抱了个满怀,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她根本来不及管他的伤势,急切地叫唤着:“影!快回去!”

    影在上次的战斗中受了伤,不能再面对鬼将了。

    前一世她已经犯过一次这样的错误了,她不可以看着影去送死!

    可是,影却恍若未闻,追着尚未回神的鬼将就是全力一击。

    而那鬼将也不知为何,突然像是愣住了一般,一动不动地看着影,任由影对着它拳打脚踢。

    影的每一击都让鬼将的鬼气消散一点。

    不过一会儿,它适才强行吞噬鬼气升级的鬼将级,被影一次次打散了出去,又变成了青厉鬼。

    初因见状,随即双指夹符,一张张的驱邪符打出。

    最后一张杀鬼符,她沾了顾怀阳血的指尖虚空而画。

    “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服,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敕!”

    符成,她剑指灵符,直射那厉魂而去。

    可谁知,就在这时,影突然飞身挡在了它面前。

    她及时刹住了脚步,但手中的符却依然沾染到影的身上,它的魂体顿时燃了起来。

    她怒目圆瞪,立即施了个消符咒,可影魂体还是留下了灼伤。

    “你做什么!为何要护它?!”

    影跪在地上,头埋得极低。

    那个鬼将竟与它一起,跪在她的身前,一个劲地磕着头。

    莫君月顶着一身伤来到她面前:“它们可能认识。”

    顾怀阳捂着尚在滴血的胳膊说道:“看这样子关系匪浅。”

    此一战,伤亡惨重。

    京城的连环杀人案告破,行凶者,霜雪畏罪自焚。

    至于为何行凶杀人,众说纷纭。

    有的说,因为金缕衣强迫花娘们接客,霜雪被迫接了客后怀恨在心。

    也有的说,霜雪修炼邪术,走火入魔。

    甚至还有的说,霜雪乃是狐妖所化,专吸男人的纯阳血以维持美貌。

    京城外远郊的一所茅屋里。

    茅屋的门甫一打开,尸臭味迎面扑来。

    密密麻麻的苍蝇飞旋在四周。

    “呕!”

    这次初因学乖了,自动远离顾怀阳百米距离。

    莫君月紧挨着她,汲取她发中的清香。

    她拍了拍锁灵囊:“你的尸体在这儿?”

    厉魂飘飘然出现在众人面前,而后摇了摇头,兀自飞了进去。

    屋内,密密麻麻的尸蛆伴随着阵阵恶臭。

    一具高度腐烂的男尸就直愣愣地摆在地上,他眼睛瞪得极大,死不瞑目。

    莫君月眉头紧皱:“它把我们带来这里是......?”

    初因捂着鼻思索片刻后问道:“此人看着年纪六十有余,是你的父亲?”

    厉魂点头,手脚比划着什么,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地上的尸体。

    “你的意思是,让我入他的念?”

    她颇为嫌弃:“我拒绝。”

    “你的尸体呢?处理好你的尸体送你走就行了,别整那么多麻烦事!”

    她估算了下收一个鬼将级的魂应该能有不少功德。

    要不是看在这些功德的面上,谁愿意给它化念,吃饱了撑的吗?

    还得寸进尺要化它爹的念,当她是菩萨转世吗?

    它黯然垂首,此时影飘了出来,又是一通比划。

    毕竟是契约在身,她和影之间的沟通顺畅了许多。

    “你意思是,她也不知道她的尸体在哪儿?”

    影点头。

    “你要我帮她?”

    影继续点头。

    她上下打量了下这厉魂的着装,宫里的一等侍女怎会与影关系匪浅?

    “你俩是什么关系?”

    此话一出,俩魂顿时跪倒在地,垂首不动,意思很明显,不说。

    她思索良久,最终轻叹了口气:“行吧,我应了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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