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燃灵香，一手覆于死者额头。
“吾以真魂，进汝念境，上愿开陈，与吾合形，助汝消念，往生轮回，念境之门，速听吾令，开！”
彼岸花照耀了一瞬后，陷入了黑暗。
初因的真魂在黑暗中摸索了许久。
终于在彼岸花微弱的红光前找到了这崔府嫡长子的念门。
念门之上刻着崔安字样。
但是念门紧闭，就连门缝里都没有一丝光亮透出。
竟是形神俱灭。
她意念微动，退了出去。
屋内等着的莫君月一直守着她，见她睁眼霎时欣喜。
“这次怎么那么快？”
“形神俱灭，没探到。”
她起身：“你们把香案供品全都搬去停尸间。”
“啊？！”
顾怀阳一副便秘的模样：“嫂子，你一定要去停尸间入念吗？”
她毅然点头，断绝了他最后的侥幸。
他刚刚下去的时候都已经吐了几次了，真是遭老罪了。
秋日的深夜有着些寒露，莫君月不知从哪儿取来了一件披风罩在她身上。
“下面冷，你无内力护体会着凉。”
她嗤笑道：“我有龙鳞你忘了？”
他随即一愣：“多穿一件也无妨。”
冰窖内，所有尸体由远近亲疏排列在地。
初因的肉/身倚靠在莫君月的怀里。
她一具具尸体试过去。
彼岸花一次次绽放，每一次的绽放他都能闻到更浓郁的香味。
直到她最后一具尸体入念回神，她梢稍感晕眩，闭着眼缓了缓。
莫君月搂着她的手扶了一把，紧张道：“还好吗？”
“无碍，只是出入次太多，有点头晕。”
片刻后她睁开眼，神色恢复了清明。
“又是形神俱灭。”
“什么深仇大恨要灭门还要搞得人魂飞魄散，连个鬼都不让做。”顾怀阳倚在门外叨叨。
她问：“尸体全在这儿了吗？”
顾怀阳思索了半晌，突然有些尴尬地问道：“还有一条大黄狗......”
“拿来。”她淡漠道。
“啊？这也能入？”
他瞥见他家大人对他使了个眼色，立马会意。
“嫂子，可那大黄狗的尸体我们没带回来，手下的人估计埋崔府了。”
此时莫君月提议道：“天快亮了，要不等到晚上安平师兄到了后再一同前去，你正好也趁此机会休息一下。”
她想了想答应了。
可能是心神耗费太大的缘故，初因这一觉睡得很沉。
梦里有个女子的声音一直回荡在耳边。
她站在一层红色的雾气中，一直在说：“小因不要进来，不要进来......”
初因想要看清楚她是谁，却怎么也看不清。
忽然，那红色的雾气中出现一张鬼脸。
确切的说是人彘的脸。
它穿着粗布烂衣。
没有头发，光秃秃的头顶都是焦黑的痕迹，血肉模糊。
张着血红的嘴，嘴里却是空无一物。
别说舌头，连颗牙都见不着。
它两颗眼珠都被挖掉了，徒留两个空洞的血眶。
凝固的黑血从它的眼角蔓延至鼻翼两侧。
黑纹爬满了它的脸，一直蔓延到那像被野兽撕咬过的双耳。
那耳朵残缺不堪，如同两块破布挂在头部两侧。
它甫一挥手，雾气和它都不见了。
初因陡然从梦中惊醒。
门外，敲门声起。
她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前去开门。
莫君月看到她煞白的脸时，心下一紧：“怎么了？”
她摆了摆手，走至桌前，给自己倒了杯冷茶，一口灌了下去。
顾怀阳和安平随后进屋。
“我做了个梦......”
待众人听完她讲述的梦境后，神色各异。
顾怀阳率先问道：“那个人彘会不会是崔博赋？”
初因并没有立刻反驳，因为她也不知道。
“那个人彘我只看到了脸，但身体都被血雾遮盖住了，完全分辨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安平问道：“你说你先是听到了声音，再是看见了人彘脸？”
她点了点头：“我能确定是两个人。不，两个鬼。”
“为何？”
“我虽不知那个人彘声线有没有被毁，但它有口无舌且无牙，说不了话，即使说，也肯定口齿不清，而我耳边听到的是一个女声，说话非常清晰。”
此时，莫君月大胆猜测道：“你说那个女声叫你小因？”
她点头。
他大胆猜测道：“女声会不会就是女帝，因为只有亲近之人才会唤你小名。”
她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你不也叫我阿因？”
他勾了勾嘴角，眸光暧昧：“难道我们还不够亲近吗？”
她随即一噎，行吧，他说亲就亲，的确够近的。
至于另一个人彘到底是谁，暂时先抛到了脑后。
......
夜晚的崔府萧索又阴森。
两张官府的白条交叉贴在门上，牌匾已歪斜，早已没人会再去管它。
顾怀阳把白条拉开，堂而皇之地带着他们一同步入。
宅院内，阵阵阴风吹过，吹落了树上的枝叶。
那枝叶犹如阴魂一般缓缓飘落。
今夜的月亮有些昏暗，仅靠着一些微弱的月光。
四人行走在院内。
脚下发出枯叶嘎吱嘎吱的声音。
府中之人尽数死绝，连条狗都没剩。
除了他们的脚步声和呼吸声，整个府宅寂静到诡异。
“狗在哪儿？”
顾怀阳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哎呀妈呀，嫂子你突然说话能不能打个招呼。”
初因颇觉好笑：“我以为你地府都跟我去过了，胆子应该挺大了。”
“地府那都是有编制的鬼，地府那些神仙们都镇压着呢，人间才是恶鬼遍地。”
她赞同地点头，第一次觉得他说话有点道理：“不错，有长进了。”
他得意之色顿起，刚想再表现表现继续说点什么，就又被她堵住了。
“所以，狗在哪儿？”
他遥指道：“在西院一棵老槐树下埋着呢，我这就去把它挖出来。”
三个男人通力合作，不一会儿就把那狗尸给挖了出来。
甫一出土，一股恶臭冲鼻。
“它的内脏都被挖了出来，看脖子上的伤，像是巨型野兽所咬。”顾怀阳说道。
初因紧锁眉头，在狗被挖出来的那一瞬她就知道了，又是形神俱灭。
这邪祟杀人杀狗的手法皆是一致。
除了肉躯的暴虐，灵魂也一起被撕得粉碎了。
她抬起头望向了那颗粗壮的老槐树。
忽而打出一道符。
灵符迅速飞转至树干，如利刃一般削下了树皮。
她指尖又打出了一簇火苗。
一步上前查看，火苗映照着树的内里。
良久，她突然做了个决定。
“我要入这槐树的念。”
众人不解。
“这棵槐树看年轮少说百年有的，或许知道的事情，比我们现有的线索多很多。”
顾怀阳问道：“可这是树，有魂吗？”
这时，安平说道：“槐树又名鬼树，生于阴间之木，可通阴阳之事。”
莫君月蹙眉：“危险吗？”
初因犹豫了片刻，未答。
她也没尝试过，百年修为的槐树念境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见她如此，他立即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她刚想拒绝，却听他语气坚决：“既然能带着我们一同入地府，就一定能带着我们入念境。”
安平亦是赞同：“莫兄说的没错，此次我定要看着你，真魂入念境本就凶险，我必须跟去。”
看着这俩人一副关切的样子，她想要拒绝的话默默咽了下去。
不知不觉中，她亦习惯了这些关心和善意。
“我没有试过。”她顿了顿，又说道：“但可以试试。”
此话一出，莫君月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四人商议，由顾怀阳守着他们的肉/身。
香案供品皆摆在了树前。
三人围树而站，一手以掌心触及树干，一手点燃灵香，共同念出了咒语。
额间的彼岸花绽放盛开。
但这一次，似乎比以往更炽热一些。
红光包裹住整棵槐树，亦带着三人一齐来到了槐树的念境。
真魂各自通过一片黑暗后，初因来到了一片开阔的草原。
回望身后，安平从念境之门里走了进来。
“师妹，莫兄呢？”
她又瞧了半晌，依然没有看到莫君月。
安平问道：“会不会只有两个人能进？”
她也疑惑：“三个人来，两个人进，难道他没修为所以进不来？”
俩人又等了一会儿，安平提醒道：“师妹，灵香燃尽前我们要出去的，先走吧！”
初因又看了念门一眼，随即答应。
槐树的念境和人的念境好似不太一样。
它犹如一个巨大的空间，而不是像人的执念会自己产生画面。
俩人大约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却怎么走都走不出去这一望无际的草原高地。
这时，一个看着只有十来岁的孩子突然出现了。
它穿着一身棕色的布衫，头上和手上都戴了草环。
它的眼瞳绿幽幽的，犹如色泽明润的翡翠，非常漂亮。
初因谨慎地观察着周围，一片空旷的草原，哪儿冒出来的小孩？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们来这里要做什么？”小孩稚嫩的声音响起。
初因顿时一愣，真魂入念，它能见到他们？
她和安平对视一眼，由他上前和小孩交流。
没办法，谁叫她长了一张冷冰冰坏脾气的脸。
他上前做了个揖：“小友安好，想问下这是哪儿？”
小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们人类真爱装傻，进了我的意念之境，踩在我的思想空间里，还要问在哪儿。”
“吾以真魂，进汝念境，上愿开陈，与吾合形，助汝消念，往生轮回，念境之门，速听吾令，开！”
彼岸花照耀了一瞬后，陷入了黑暗。
初因的真魂在黑暗中摸索了许久。
终于在彼岸花微弱的红光前找到了这崔府嫡长子的念门。
念门之上刻着崔安字样。
但是念门紧闭，就连门缝里都没有一丝光亮透出。
竟是形神俱灭。
她意念微动，退了出去。
屋内等着的莫君月一直守着她，见她睁眼霎时欣喜。
“这次怎么那么快？”
“形神俱灭，没探到。”
她起身：“你们把香案供品全都搬去停尸间。”
“啊？！”
顾怀阳一副便秘的模样：“嫂子，你一定要去停尸间入念吗？”
她毅然点头，断绝了他最后的侥幸。
他刚刚下去的时候都已经吐了几次了，真是遭老罪了。
秋日的深夜有着些寒露，莫君月不知从哪儿取来了一件披风罩在她身上。
“下面冷，你无内力护体会着凉。”
她嗤笑道：“我有龙鳞你忘了？”
他随即一愣：“多穿一件也无妨。”
冰窖内，所有尸体由远近亲疏排列在地。
初因的肉/身倚靠在莫君月的怀里。
她一具具尸体试过去。
彼岸花一次次绽放，每一次的绽放他都能闻到更浓郁的香味。
直到她最后一具尸体入念回神，她梢稍感晕眩，闭着眼缓了缓。
莫君月搂着她的手扶了一把，紧张道：“还好吗？”
“无碍，只是出入次太多，有点头晕。”
片刻后她睁开眼，神色恢复了清明。
“又是形神俱灭。”
“什么深仇大恨要灭门还要搞得人魂飞魄散，连个鬼都不让做。”顾怀阳倚在门外叨叨。
她问：“尸体全在这儿了吗？”
顾怀阳思索了半晌，突然有些尴尬地问道：“还有一条大黄狗......”
“拿来。”她淡漠道。
“啊？这也能入？”
他瞥见他家大人对他使了个眼色，立马会意。
“嫂子，可那大黄狗的尸体我们没带回来，手下的人估计埋崔府了。”
此时莫君月提议道：“天快亮了，要不等到晚上安平师兄到了后再一同前去，你正好也趁此机会休息一下。”
她想了想答应了。
可能是心神耗费太大的缘故，初因这一觉睡得很沉。
梦里有个女子的声音一直回荡在耳边。
她站在一层红色的雾气中，一直在说：“小因不要进来，不要进来......”
初因想要看清楚她是谁，却怎么也看不清。
忽然，那红色的雾气中出现一张鬼脸。
确切的说是人彘的脸。
它穿着粗布烂衣。
没有头发，光秃秃的头顶都是焦黑的痕迹，血肉模糊。
张着血红的嘴，嘴里却是空无一物。
别说舌头，连颗牙都见不着。
它两颗眼珠都被挖掉了，徒留两个空洞的血眶。
凝固的黑血从它的眼角蔓延至鼻翼两侧。
黑纹爬满了它的脸，一直蔓延到那像被野兽撕咬过的双耳。
那耳朵残缺不堪，如同两块破布挂在头部两侧。
它甫一挥手，雾气和它都不见了。
初因陡然从梦中惊醒。
门外，敲门声起。
她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前去开门。
莫君月看到她煞白的脸时，心下一紧：“怎么了？”
她摆了摆手，走至桌前，给自己倒了杯冷茶，一口灌了下去。
顾怀阳和安平随后进屋。
“我做了个梦......”
待众人听完她讲述的梦境后，神色各异。
顾怀阳率先问道：“那个人彘会不会是崔博赋？”
初因并没有立刻反驳，因为她也不知道。
“那个人彘我只看到了脸，但身体都被血雾遮盖住了，完全分辨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安平问道：“你说你先是听到了声音，再是看见了人彘脸？”
她点了点头：“我能确定是两个人。不，两个鬼。”
“为何？”
“我虽不知那个人彘声线有没有被毁，但它有口无舌且无牙，说不了话，即使说，也肯定口齿不清，而我耳边听到的是一个女声，说话非常清晰。”
此时，莫君月大胆猜测道：“你说那个女声叫你小因？”
她点头。
他大胆猜测道：“女声会不会就是女帝，因为只有亲近之人才会唤你小名。”
她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你不也叫我阿因？”
他勾了勾嘴角，眸光暧昧：“难道我们还不够亲近吗？”
她随即一噎，行吧，他说亲就亲，的确够近的。
至于另一个人彘到底是谁，暂时先抛到了脑后。
......
夜晚的崔府萧索又阴森。
两张官府的白条交叉贴在门上，牌匾已歪斜，早已没人会再去管它。
顾怀阳把白条拉开，堂而皇之地带着他们一同步入。
宅院内，阵阵阴风吹过，吹落了树上的枝叶。
那枝叶犹如阴魂一般缓缓飘落。
今夜的月亮有些昏暗，仅靠着一些微弱的月光。
四人行走在院内。
脚下发出枯叶嘎吱嘎吱的声音。
府中之人尽数死绝，连条狗都没剩。
除了他们的脚步声和呼吸声，整个府宅寂静到诡异。
“狗在哪儿？”
顾怀阳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哎呀妈呀，嫂子你突然说话能不能打个招呼。”
初因颇觉好笑：“我以为你地府都跟我去过了，胆子应该挺大了。”
“地府那都是有编制的鬼，地府那些神仙们都镇压着呢，人间才是恶鬼遍地。”
她赞同地点头，第一次觉得他说话有点道理：“不错，有长进了。”
他得意之色顿起，刚想再表现表现继续说点什么，就又被她堵住了。
“所以，狗在哪儿？”
他遥指道：“在西院一棵老槐树下埋着呢，我这就去把它挖出来。”
三个男人通力合作，不一会儿就把那狗尸给挖了出来。
甫一出土，一股恶臭冲鼻。
“它的内脏都被挖了出来，看脖子上的伤，像是巨型野兽所咬。”顾怀阳说道。
初因紧锁眉头，在狗被挖出来的那一瞬她就知道了，又是形神俱灭。
这邪祟杀人杀狗的手法皆是一致。
除了肉躯的暴虐，灵魂也一起被撕得粉碎了。
她抬起头望向了那颗粗壮的老槐树。
忽而打出一道符。
灵符迅速飞转至树干，如利刃一般削下了树皮。
她指尖又打出了一簇火苗。
一步上前查看，火苗映照着树的内里。
良久，她突然做了个决定。
“我要入这槐树的念。”
众人不解。
“这棵槐树看年轮少说百年有的，或许知道的事情，比我们现有的线索多很多。”
顾怀阳问道：“可这是树，有魂吗？”
这时，安平说道：“槐树又名鬼树，生于阴间之木，可通阴阳之事。”
莫君月蹙眉：“危险吗？”
初因犹豫了片刻，未答。
她也没尝试过，百年修为的槐树念境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见她如此，他立即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她刚想拒绝，却听他语气坚决：“既然能带着我们一同入地府，就一定能带着我们入念境。”
安平亦是赞同：“莫兄说的没错，此次我定要看着你，真魂入念境本就凶险，我必须跟去。”
看着这俩人一副关切的样子，她想要拒绝的话默默咽了下去。
不知不觉中，她亦习惯了这些关心和善意。
“我没有试过。”她顿了顿，又说道：“但可以试试。”
此话一出，莫君月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四人商议，由顾怀阳守着他们的肉/身。
香案供品皆摆在了树前。
三人围树而站，一手以掌心触及树干，一手点燃灵香，共同念出了咒语。
额间的彼岸花绽放盛开。
但这一次，似乎比以往更炽热一些。
红光包裹住整棵槐树，亦带着三人一齐来到了槐树的念境。
真魂各自通过一片黑暗后，初因来到了一片开阔的草原。
回望身后，安平从念境之门里走了进来。
“师妹，莫兄呢？”
她又瞧了半晌，依然没有看到莫君月。
安平问道：“会不会只有两个人能进？”
她也疑惑：“三个人来，两个人进，难道他没修为所以进不来？”
俩人又等了一会儿，安平提醒道：“师妹，灵香燃尽前我们要出去的，先走吧！”
初因又看了念门一眼，随即答应。
槐树的念境和人的念境好似不太一样。
它犹如一个巨大的空间，而不是像人的执念会自己产生画面。
俩人大约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却怎么走都走不出去这一望无际的草原高地。
这时，一个看着只有十来岁的孩子突然出现了。
它穿着一身棕色的布衫，头上和手上都戴了草环。
它的眼瞳绿幽幽的，犹如色泽明润的翡翠，非常漂亮。
初因谨慎地观察着周围，一片空旷的草原，哪儿冒出来的小孩？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们来这里要做什么？”小孩稚嫩的声音响起。
初因顿时一愣，真魂入念，它能见到他们？
她和安平对视一眼，由他上前和小孩交流。
没办法，谁叫她长了一张冷冰冰坏脾气的脸。
他上前做了个揖：“小友安好，想问下这是哪儿？”
小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们人类真爱装傻，进了我的意念之境，踩在我的思想空间里，还要问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