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坏事,究竟怎么样,才能做到天衣无缝。

    这个问题困扰明念多年。

    最难的莫过于可以痕迹地做一件坏事。

    难!

    太难了!

    她坐着下楼的电梯,望着不断上升的风景。

    脑中在复盘,那晚景以川到底为什么会知道她亲了纪濯这件事情。

    女佣?

    她亲纪濯那一下很快,一个睡意正浓,睁不开眼的人怎么可能会在黑暗中精准锁定这一幕呢?

    景以川当晚出来,发现的?

    也不对呀!景以川圣诞节晚上吃饭的时候还对她态度很友好呢。

    除非是——

    倏地,明念脑中灵光一闪。

    监控?

    该死的!她怎么会忘记客厅有监控呢?

    可景以川闲的没事看监控干什么?

    *

    她应该不算是在拒绝一个男生亲吻后,同一夜亲了另一个男生的那种渣女吧?

    景以川想亲她的时候,她扫了眼墙壁的钟表,是12月24日晚上十一点四十五,她粗略估算主动亲纪濯的时间是12月25日零点三十分左右。

    看日历的话,这可是过了整整一天呢!

    而且她亲纪濯是有原因的,是想让他别犯浑。

    虽然他犯浑的原因是因为明念的挑逗。

    而明念挑逗他,只是想听他讲出那三个字。

    他又不讲,还摔了一个杯子,脾气真不好。

    *

    自景以川说完那句话,两个人就没有再交流过。

    明念内心的计划是:她今晚回公寓,然后一整个寒假都不和景以川见面聊天,等到开学,景以川也会忘记这件事情,他们俩又可以和睦相处了。

    可她忘记了,堵车本就是北城常态,更何况是节前节后的北城。

    她和景以川被困在这里已经一个小时了。

    手机电量不足,这一史诗级让人痛心疾首的提示,让明念欲哭无泪。

    景以川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无聊放在车窗边缘,食指缓慢且有节奏敲动着。

    这声音,比明念的心跳还有规律。

    明念听得更加心烦意乱。

    “你知道国外见面有亲吻礼吗?就是简单的亲吻一下脸颊,那是一种礼仪。”明念努力给自己找补。

    景以川侧眸,深深看了她一眼,轻轻应了声,“嗯。”

    明念尴尬地手不知道往哪里放,手指将头发捋到而后,“离别的时候亲一下脸,是一种告别礼仪,这很常见。圣诞聚会后,下次再聚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和是在和他告别。”

    景以川认为明念的演技一直挺好的,要不然怎么能一次次骗过他。

    当然她的演技,比实力派差点,但比一些资本投资的偶像剧男女主好点。

    但这次她表演的真拙劣。

    她紧张什么?

    是在紧张,他说的那番话。

    还是紧张她主动亲纪濯这个举动最初的情不自禁。

    如果是前者,景以川会认为明念在乎自己,如果是后者,那明念就是不想承认对纪濯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明念谁都不喜欢,他还有机会。

    明念假设喜欢上其中一个,那另外一人铁定会被踢出局。

    一个目的性极强的人,若是动了真心,眼里绝不会容下一粒沙子。

    他思绪在飘荡的时候,脸颊一热,柔软的双唇贴在他脸上,很快,不到一秒,就离开。

    他唇角的弧度难以抑制地向上扬起,但他又怕若是表现的太开心,明念下次就不想亲他了。

    他时刻记着,明念现在唯一想和他有的关系,是合作关系。

    “这就是朋友之间的吻,我们马上也要离别了,所以我亲了你脸颊一口,很正常不是吗?”明念双手一摊,展颜轻笑,很满意自己的解释。

    景以川也在笑,他头靠着车窗,低头掩唇。

    *

    纪濯今天考完试和同学出来小聚。

    他不是循规蹈矩的性子,是那种老师拿他没办法的学霸,日常相处,性格吊儿郎当又仗义,嘴有点毒舌却每次恰到好处,一针见血又不会让人真生气。

    班里无论男生女生都喜欢和他一起玩。

    近几个月大家就发现他家好像破产了。

    当然这些事情在和纪濯脸上是看不出来的,他每天还是照常上课,和朋友打闹,偶尔帮同学解决一些论文和程序问题。

    但从他不住外面的豪华公寓,搬入宿舍住校起,大家察觉不对劲,他开始每天没日没夜的敲代码,没课的时候会去CBD商业区谈合作,学校的任何有奖金的比赛都积极参加。

    有几个曾经比赛输给过纪濯的男生,会过来戳他心窝子,说些难听的话。

    纪濯依旧四两拨千斤,每次让他们兴致冲冲地来,颜面扫地的离开。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在风浪漩涡中间,平静地驾驶船,有目标地驶向远方。

    同学们也都背地里讨论,这该有多强大的心脏,才能瞬间习惯天差之别的生活,依旧乐观面对生活。

    他们不知道的是,早在纪濯休假那段时间。他在工地上班挣买电脑的时候,已经把一切都想明白了。

    或许就像他说的那样,置之死地而后生。

    主动体验最差的人生,当你重回命运安排的位置后,会发现不一样的风景。

    命运试图压你下尘埃,你不如主动钻入地下,找寻曾丢失名为勇气的种子,而后获取水分和营养,向着一个目标努力前进,人生旅途无非是成长、成树、开花、结果。

    他们一群人,下午看完电影,晚上吃了顿火锅,现在结伴而行去KTV唱歌。

    有人提议只唱歌多没劲,不如玩点游戏热热场子。

    “不如玩国王游戏吧!”副班长张舒羽提议道。

    “可以。”

    '没问题。'

    大家都点头答应,纪濯也没什么意见。

    第一轮国王是纪濯,他点名3号和6号双手放到后面,想办法去喝完放置在桌子上的两杯酒。

    3号是个男生,性格平常幽默风趣特别有梗,6号是个假小子平常也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两个人使出浑身解数,摆出各种奇形八怪的动作,想尽办法去喝酒杯里的酒。

    大家看的嬉笑连连,都在一旁起哄,还有人在旁边出鬼主意。

    那两个人实在喝不到酒,只能认输投降。

    可完成不了任务的惩罚也是喝酒。

    三号男生和6号女生面面相觑,从彼此眼中看到无语。

    反正都是喝酒,早知道还费那劲干什么?

    第二轮是同班娃娃脸女生抽到国王,她要求7号抱着5号做深蹲十个。

    5号是副班长副班长张舒羽,她率先站起身。

    纪濯随手将7号卡牌扔到桌子上。

    周围的人开始起哄,发出唏嘘声。

    谁看不出来张舒羽喜欢纪濯?

    那段时间纪濯请假,班里最着急的就是张舒羽,四处打听纪濯请假原因,上完课整理笔记装订成册送给纪濯让他别落下课,纪濯每次打球,她都去观看,还给他加油,篮球队男生起哄,张舒羽只是低头笑笑说:“都是一个班的,我想让我们班赢,仅此而已,没有单独为纪濯加油的意思。”

    所有人鼓掌,叫嚣着:“深蹲!深蹲!深蹲!”

    张舒羽面色泛红,小步走到纪濯身边。

    纪濯站起身,嘴角扬起弧度,语调散漫,“你们这么想看?”

    他眼神巡视四周,独独略过张舒羽。

    张舒羽趁他目光落在别处,痴迷般紧盯他帅气的侧脸,脸颊红的像煮熟的虾。

    在她心跳砰砰愈发难以控制的时候。

    纪濯开口:“可惜今天不行,我前段时间手臂受伤没好利落,要是害得人家小姑娘受伤了,可不好。”

    不等其他人说话,纪濯继续说:“这样,我喝两杯酒,行吗?”

    他在不伤害其他女生面子的前提下,非常有绅士风度地拒绝。

    国王游戏象征性又玩了几轮,大家觉着没意思,开始唱歌、喝酒。

    有个叫赵垚的男生,最近家里刚拆迁,分了一大笔钱,一夜暴富,暴的不仅是银行卡余额,还有他的心态。

    他原本戴着眼镜,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和女生说话也容易脸红,去年和大一学妹在一起,年初因为金钱问题分手,如今他得了志,喝多久,在同学面前埋汰起前女友。

    “我给你们讲,那个女人她就是克我!”赵垚喝的满脸通红,浑身酒气,嘴里囫囵不轻嚷嚷着:“你说她一和我分手,我家里就拆迁了,我立马就有钱了。她还嫌我没钱,我呸!是她没福气!那天她生日是她说她牙疼的,我就没给她买生日蛋糕,她就生气了,说什么我一个月前答应她要给她买蛋糕的,还说什么她舍友想给她买蛋糕都被她拒绝了,因为她觉着蛋糕买多了也吃不完,结果生日那晚一起吃饭的时候我没带蛋糕,她就闹脾气生气。”

    他情绪激动,言语偏激,在坐的无论男生还是女生,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有人想当和事佬劝他少说两句,赵垚置若罔闻。

    正在唱歌的纪濯,也放下手里的话筒,脸色阴沉。

    “什么玩意!”赵垚越想越气,又咕噜噜喝完一瓶酒,“不就是一个蛋糕吗!我现在有钱了,买一百个蛋糕都不成问题,那个嫌贫爱富的臭婊——”

    一个塑料瓶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精准地砸中赵垚的肮脏言语即将脱口而出的嘴唇。

    “闭嘴吧你。”纪濯姿态慵懒坐在沙发上,神色倦淡,眸底藏不住的嫌弃,“她离开你的原因是因为你对她不上心。”

    “再说嫌贫爱富怎么了?没钱的时候让女生陪你受苦吗?”

    “女生不抛弃你是因为她太过善良。”

    “女生抛弃你证明她清醒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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