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晓之赶去梦回酒吧时，沉潜已喝得酩酊大醉，已经认不清人了。
今天是他的生日，他叫了体院好些同学，去梦回酒吧庆生，还没到半个小时，就先把自己灌醉了。
他靠坐在沙发一侧，眼睛半睁不睁，打量着头顶的光。
见乐晓之来，他还摇了摇脑袋，觉得自己真的喝醉了。
乐晓之半蹲下，揉揉他脑袋：“沉潜，沉潜。”
沉潜看了她一眼，把脸往她手上蹭，迷迷糊糊：“乐晓之……”
乐晓之问：“要不要跟我回家？”
旁边人听到这话，都倒吸一口气，气氛也冷下来，所有人一边盯着两人看，一边互使眼色，猜测两人关系。
沉潜一听回家，迷醉的眼有了焦点，他冲她点头，“好，我跟你回家。”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走过来，“学姐，不好意思，刚那电话是我打的。”
“没事儿，”乐晓之摇头，她从包里掏出几沓现金，放在桌上，“我得先送沉潜回家，今晚你们好好玩，钱不够的话，你先垫付，完了你来找我，我转给你。”
戴眼睛的男生摆手：“这些够了，我们花不了那么多。”
他搭了把手，帮乐晓之搀着沉潜出去，送两人上了出租车。
乐晓之报过地址，和沉潜坐在后排。
沉潜靠过来，头枕在乐晓之肩膀，与其说是枕，不如说是贴，可能是怕压着乐晓之吧，他整个人并没有放松多少，反而绷得很紧，尽力蜷缩成一团，像只受惊的小动物，紧紧贴着旁边人，他闷闷不乐：“乐晓之，今天我生日。”
“我知道，”乐晓之说，“你想怎么过？”
沉潜喝了很多，但他身上没有熏人的酒味，酒精放大了他的情绪，也给了他胆量，他抱臂，用脑袋蹭了蹭乐晓之的肩，眼睫颤颤，“我想和你一起吃个团圆饭。”
他的声音微弱，像是知道乐晓之不可能答应，他说完就闭上眼，只把刚才的话当成梦中呓语。
他的头发短硬，不安地蹭着，扎的乐晓之脖子痒，她挠了挠脖颈，说好。
沉潜睁大眼，直起身，两手撑在她身侧，“你同意了？”
雀跃的眸子亮着，乐晓之捏捏他的脸，“你给家里说声。”
“嗯，”沉潜点头，随即给家里打过电话。
打完电话，他又怯怯地靠过去，见乐晓之没说话，他一股脑把头栽到乐晓之肩上，捂着嘴打哈欠，说困了困了，闭上眼要睡，实际上扬着嘴角偷偷乐呵。
到了地方，乐晓之和沉潜下车，吹过夜风，沉潜清醒了一些，他又犹豫起来，问：“要不然，我们两个人在外面吃个饭也行？”
“来都来了，进去吧。”
“好。”沉潜走在前，给乐晓之带路。
上电梯，他摸了摸口袋，没拿钥匙，于是出了电梯就敲门，“妈，是我。”
门打开。
周彩凤看见沉潜，笑得灿烂，看到沉潜身后的乐晓之，她眼睛都亮了，赶紧把两人往家里迎。
周彩凤取出一双新的女士拖鞋，递到乐晓之脚跟前，热络地说：“我老早就买下的，想着你要是来，也好……”
乐晓之说谢谢，弯腰换上。
也好后面的话还没说，周彩凤就变了脸色，她拉开玄关处的柜门，又道：“还有新的，我再给你取。”
拖鞋小了一个码，乐晓之的脚后跟还在外面。
乐晓之拦住她的手，帮她合上柜门，“不用麻烦您了，这样也能穿。”
周彩凤的神情僵硬了一下，她转身说好，又把两人往餐厅引。
乐晓之扫视一眼，房子不大，一百平，三人住刚刚好。
她随沉潜坐下，饭菜很丰盛，碗筷都摆好了，该是早就准备好的，沉父也在。
沉建国咳了咳，率先开口，“静静啊，这些都是你妈专门做的……”
周彩凤狠狠拍了一下沉建国，“你说什么呢？”
意识到自己失言，沉建国端起桌上的二锅头，闷声喝了一大口。
沉潜也白了脸，不敢再说话。
乐晓之没什么反应，她拿起筷子，夹了一片水煮肉，放到沉潜碗里，“快吃吧，一会儿都凉了。”
气氛有所好转，沉潜赶紧刨饭，边刨边说：“好好好，我这就吃。”
乐晓之温声：“不用着急，慢慢吃吧。”
“就是就是，”周彩凤转圜，“慢慢吃，慢慢吃，不着急。”
席间，沉建国问起乐晓之近况，周彩凤问起乐晓之的衣食住行，乐晓之都如实相告。
一顿饭吃得还算融洽。
饭后，有人敲门，几人都愣了，乐晓之走过去，“我点了外卖。”
她开门，接过外卖，拆开来。
是四分之一的芒果千层。
乐晓之解释：“时间匆忙，现在又是晚上，没有整份蛋糕，只能选这款了。”
沉潜咬着唇，注视乐晓之。
乐晓之把生日礼帽拿起来，沉潜俯身，乐晓之为他戴到头上。
她皱眉：“四分之一的蛋糕太小了，插不下十八根蜡烛。”
沉潜找来打火机，“不用十八根，就插五根吧。”
一说五根，周彩凤红了眼睛，她别过头，抹抹眼角。
乐晓之便插了五根蜡烛，沉潜闭眼许愿，吹蜡烛。
分完蛋糕，沉潜端着蛋糕，要带乐晓之参观自己的卧室。
乐晓之也端着蛋糕，跟在他后面去卧室。
卧室整洁，桌上放了一排照片，沉潜让她坐床上，自己坐在凳子上，两个人默默吃蛋糕。
乐晓之瞥到一张照片，照片里只有姐弟俩，站在假山下面，姐姐长得高一点，卡着弟弟脖子，弟弟抓着姐姐的手，却没怎么挣扎，两人笑得开心。
沉潜注意到她的目光，他伸手摸了摸相框，“你想带走这张吗？”
乐晓之问：“可以吗？”
“不可以，只有这一张，”沉潜拒绝，他把照片推到乐晓之跟前，“不过，我允许你看一会儿，以后你可以随时来这儿看，但你不能带走。”
乐晓之笑，“鬼精灵。”
沉潜挑眉，低头专注吃蛋糕。
吃完蛋糕，时候也不早了，乐晓之和沉建国、周彩凤告别，沉潜送她出门打车。
出电梯的时候，沉潜碰到了邻居一家三口，男的第一次见乐晓之，又瞅瞅沉潜，笑道：“小潜，你找的女朋友很漂亮啊。”
女的附和：“你们两个细看，还有点儿像，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
小孩儿才上五年级，也跟着说：“我希望我将来的女朋友，能像沉潜哥哥的女朋友一样漂亮。”
夫妇俩个一起拍小孩的头，“现在就想着女朋友了。”
乐晓之解释：“不好意思，我是沉潜的姐姐。”
夫妇俩摆手，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现在流行姐弟恋，女大三还抱金砖呢，这有什么的。”
乐晓之也不好再说什么，见沉潜只笑笑不说话，只好拉着沉潜出了小区门。
沉潜在手机上约了网约车，两人等车过来。
乐晓之问：“我还没送你生日礼物，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沉潜走过来，把乐晓之揽在怀里，乐晓之推他胳膊。
沉潜不松手：“生日礼物，要姐姐抱。”
乐晓之闻言，无奈地拍他的背，夸奖他：“好乖啊，真会给姐姐省钱。”
沉潜笑：“姐姐，你还记得我四岁时的生日愿望吗？”
“记得，怎么不记得。”
沉潜问：“是什么？”
乐晓之说：“想做姐姐的小尾巴，一辈子跟在姐姐后面。”
沉潜紧了紧手臂：“乐晓之，血缘是一辈子的羁绊，你知道的吧？”
他把乐晓之箍在怀里，乐晓之感觉到了他的害怕和紧张，“今天不开心吗？”
沉潜说：“开心，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所以害怕是假的，害怕是在做梦。”
乐晓之又拍拍他的背：“好了，一切都过去了。”
“对，一切都过去了，”沉潜说，“所以以后每年生日，你都要陪着我过，行不行？”
“好，”乐晓之答应他。
网约车到了，沉潜目送她上车，乐晓之回了景陵小区。
刘春玲和江天见乐晓之回来了，但她神情疲乏，也没多问，让她洗洗早点睡。
乐晓之洗漱过后，躺上床，收到江渚的微信：睡了吗？还好吗？
乐晓之：都快一个月了，你还要我报备呀？
江渚：我说爸妈还好吗？你不是回家了吗？
乐晓之：你都知道我回家了，还不知道爸妈好没好？
江渚打语音过来。
乐晓之躲在被子里，接通语音，小声问：“为什么打电话？被我看穿，装不下去了？”
江渚笑：“你现在越来越聪明了。”
乐晓之不接他的茬：“你有话直说。”
江渚问：“你去他家了？你还好吗？”
“一点都不好，你准备怎么办？”
“我定了圣诞回国的票，到时候你想怎么样都行。”
乐晓之啊了一声，“为什么忽然回来？”
“有事？”
“嗯。”
“什么事？”
“回国后告诉你。”
乐晓之哼一声，“好像还有其他的事，你也得一并告诉我。”
“嗯，”江渚说，“我没忘。”
其实今天的事，乐晓之想和江渚好好说说，但考虑到他出国忙碌，一个多月后就又见面了，便按捺下来，不希望让他担心。
两人互道晚安，乐晓之挂完电话，翻了个身，反而睡不着了。
莫名想到言讷曾经说过的话。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你特别特别特别伤心，又无处诉说的时候，不妨打开我的情书看看。”
她摁开床头灯，起身从床下面拉出箱子，找到言讷的那封情书。
她拆开来看。
情书只有两行：
我真的好喜欢乐晓之啊，我要和她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如果你真心祝福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那么请你务必写下九百九十九个好字。
乐晓之的鼻尖一酸，她给言讷发微信，问言讷在不在家。
言讷说在家，问她怎么还没睡。
乐晓之说有点想她，言讷品出点异常，说要过来找乐晓之。
主卧靠近防盗门，言讷小声敲门的时候，乐晓之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先给言讷开门，言讷溜进主卧，随后两人钻进被窝。
言讷问：“怎么忽然想我啦？”
乐晓之说：“我看了你写的那封情书。”
卧室里没开灯，言讷凑过来，搂着乐晓之：“要哭的话，怀抱给你；要说的话，耳朵给你。”
乐晓之也凑过去，搂紧了她的肩膀。
过了好一会儿，乐晓之才问：“好像当时，你三个晚自习都在写，怎么情书里才写了两行字？”
言讷撅着嘴，要是平常，她肯定不会说实话，但见乐晓之今天很反常，她为了哄乐晓之开心，才解释说：“你当时的话激到我了，所以我偷偷翻开语文课本，把《滕王阁序》的原文和译文抄了三遍，正式给应承的那封情书是我回家后写的。”
乐晓之笑了一下，“我和江家其实没有关系，你知道吧？”
言讷点头，“我知道，江渚上了大学以后，你们慢慢公开关系的。”
乐晓之又说：“我过世的父母，也不是我的亲生父母。”
言讷瞪大眼：“你说什么？”
乐晓之又说：“沉潜是我的亲弟弟。”
言讷惊地直接坐起身，张大了嘴巴看乐晓之。
乐晓之把她按倒在床，给她盖好被子，把所有事情都和言讷说了。
言讷静静听着。
等乐晓之说完，言讷又凑过来，默默地说：“为什么是你呢？”
乐晓之明白言讷的意思，言讷是想说：为什么是乐晓之遭受了这一切？
乐晓之摇头，她轻声问：“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今天是他的生日，他叫了体院好些同学，去梦回酒吧庆生，还没到半个小时，就先把自己灌醉了。
他靠坐在沙发一侧，眼睛半睁不睁，打量着头顶的光。
见乐晓之来，他还摇了摇脑袋，觉得自己真的喝醉了。
乐晓之半蹲下，揉揉他脑袋：“沉潜，沉潜。”
沉潜看了她一眼，把脸往她手上蹭，迷迷糊糊：“乐晓之……”
乐晓之问：“要不要跟我回家？”
旁边人听到这话，都倒吸一口气，气氛也冷下来，所有人一边盯着两人看，一边互使眼色，猜测两人关系。
沉潜一听回家，迷醉的眼有了焦点，他冲她点头，“好，我跟你回家。”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走过来，“学姐，不好意思，刚那电话是我打的。”
“没事儿，”乐晓之摇头，她从包里掏出几沓现金，放在桌上，“我得先送沉潜回家，今晚你们好好玩，钱不够的话，你先垫付，完了你来找我，我转给你。”
戴眼睛的男生摆手：“这些够了，我们花不了那么多。”
他搭了把手，帮乐晓之搀着沉潜出去，送两人上了出租车。
乐晓之报过地址，和沉潜坐在后排。
沉潜靠过来，头枕在乐晓之肩膀，与其说是枕，不如说是贴，可能是怕压着乐晓之吧，他整个人并没有放松多少，反而绷得很紧，尽力蜷缩成一团，像只受惊的小动物，紧紧贴着旁边人，他闷闷不乐：“乐晓之，今天我生日。”
“我知道，”乐晓之说，“你想怎么过？”
沉潜喝了很多，但他身上没有熏人的酒味，酒精放大了他的情绪，也给了他胆量，他抱臂，用脑袋蹭了蹭乐晓之的肩，眼睫颤颤，“我想和你一起吃个团圆饭。”
他的声音微弱，像是知道乐晓之不可能答应，他说完就闭上眼，只把刚才的话当成梦中呓语。
他的头发短硬，不安地蹭着，扎的乐晓之脖子痒，她挠了挠脖颈，说好。
沉潜睁大眼，直起身，两手撑在她身侧，“你同意了？”
雀跃的眸子亮着，乐晓之捏捏他的脸，“你给家里说声。”
“嗯，”沉潜点头，随即给家里打过电话。
打完电话，他又怯怯地靠过去，见乐晓之没说话，他一股脑把头栽到乐晓之肩上，捂着嘴打哈欠，说困了困了，闭上眼要睡，实际上扬着嘴角偷偷乐呵。
到了地方，乐晓之和沉潜下车，吹过夜风，沉潜清醒了一些，他又犹豫起来，问：“要不然，我们两个人在外面吃个饭也行？”
“来都来了，进去吧。”
“好。”沉潜走在前，给乐晓之带路。
上电梯，他摸了摸口袋，没拿钥匙，于是出了电梯就敲门，“妈，是我。”
门打开。
周彩凤看见沉潜，笑得灿烂，看到沉潜身后的乐晓之，她眼睛都亮了，赶紧把两人往家里迎。
周彩凤取出一双新的女士拖鞋，递到乐晓之脚跟前，热络地说：“我老早就买下的，想着你要是来，也好……”
乐晓之说谢谢，弯腰换上。
也好后面的话还没说，周彩凤就变了脸色，她拉开玄关处的柜门，又道：“还有新的，我再给你取。”
拖鞋小了一个码，乐晓之的脚后跟还在外面。
乐晓之拦住她的手，帮她合上柜门，“不用麻烦您了，这样也能穿。”
周彩凤的神情僵硬了一下，她转身说好，又把两人往餐厅引。
乐晓之扫视一眼，房子不大，一百平，三人住刚刚好。
她随沉潜坐下，饭菜很丰盛，碗筷都摆好了，该是早就准备好的，沉父也在。
沉建国咳了咳，率先开口，“静静啊，这些都是你妈专门做的……”
周彩凤狠狠拍了一下沉建国，“你说什么呢？”
意识到自己失言，沉建国端起桌上的二锅头，闷声喝了一大口。
沉潜也白了脸，不敢再说话。
乐晓之没什么反应，她拿起筷子，夹了一片水煮肉，放到沉潜碗里，“快吃吧，一会儿都凉了。”
气氛有所好转，沉潜赶紧刨饭，边刨边说：“好好好，我这就吃。”
乐晓之温声：“不用着急，慢慢吃吧。”
“就是就是，”周彩凤转圜，“慢慢吃，慢慢吃，不着急。”
席间，沉建国问起乐晓之近况，周彩凤问起乐晓之的衣食住行，乐晓之都如实相告。
一顿饭吃得还算融洽。
饭后，有人敲门，几人都愣了，乐晓之走过去，“我点了外卖。”
她开门，接过外卖，拆开来。
是四分之一的芒果千层。
乐晓之解释：“时间匆忙，现在又是晚上，没有整份蛋糕，只能选这款了。”
沉潜咬着唇，注视乐晓之。
乐晓之把生日礼帽拿起来，沉潜俯身，乐晓之为他戴到头上。
她皱眉：“四分之一的蛋糕太小了，插不下十八根蜡烛。”
沉潜找来打火机，“不用十八根，就插五根吧。”
一说五根，周彩凤红了眼睛，她别过头，抹抹眼角。
乐晓之便插了五根蜡烛，沉潜闭眼许愿，吹蜡烛。
分完蛋糕，沉潜端着蛋糕，要带乐晓之参观自己的卧室。
乐晓之也端着蛋糕，跟在他后面去卧室。
卧室整洁，桌上放了一排照片，沉潜让她坐床上，自己坐在凳子上，两个人默默吃蛋糕。
乐晓之瞥到一张照片，照片里只有姐弟俩，站在假山下面，姐姐长得高一点，卡着弟弟脖子，弟弟抓着姐姐的手，却没怎么挣扎，两人笑得开心。
沉潜注意到她的目光，他伸手摸了摸相框，“你想带走这张吗？”
乐晓之问：“可以吗？”
“不可以，只有这一张，”沉潜拒绝，他把照片推到乐晓之跟前，“不过，我允许你看一会儿，以后你可以随时来这儿看，但你不能带走。”
乐晓之笑，“鬼精灵。”
沉潜挑眉，低头专注吃蛋糕。
吃完蛋糕，时候也不早了，乐晓之和沉建国、周彩凤告别，沉潜送她出门打车。
出电梯的时候，沉潜碰到了邻居一家三口，男的第一次见乐晓之，又瞅瞅沉潜，笑道：“小潜，你找的女朋友很漂亮啊。”
女的附和：“你们两个细看，还有点儿像，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
小孩儿才上五年级，也跟着说：“我希望我将来的女朋友，能像沉潜哥哥的女朋友一样漂亮。”
夫妇俩个一起拍小孩的头，“现在就想着女朋友了。”
乐晓之解释：“不好意思，我是沉潜的姐姐。”
夫妇俩摆手，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现在流行姐弟恋，女大三还抱金砖呢，这有什么的。”
乐晓之也不好再说什么，见沉潜只笑笑不说话，只好拉着沉潜出了小区门。
沉潜在手机上约了网约车，两人等车过来。
乐晓之问：“我还没送你生日礼物，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沉潜走过来，把乐晓之揽在怀里，乐晓之推他胳膊。
沉潜不松手：“生日礼物，要姐姐抱。”
乐晓之闻言，无奈地拍他的背，夸奖他：“好乖啊，真会给姐姐省钱。”
沉潜笑：“姐姐，你还记得我四岁时的生日愿望吗？”
“记得，怎么不记得。”
沉潜问：“是什么？”
乐晓之说：“想做姐姐的小尾巴，一辈子跟在姐姐后面。”
沉潜紧了紧手臂：“乐晓之，血缘是一辈子的羁绊，你知道的吧？”
他把乐晓之箍在怀里，乐晓之感觉到了他的害怕和紧张，“今天不开心吗？”
沉潜说：“开心，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所以害怕是假的，害怕是在做梦。”
乐晓之又拍拍他的背：“好了，一切都过去了。”
“对，一切都过去了，”沉潜说，“所以以后每年生日，你都要陪着我过，行不行？”
“好，”乐晓之答应他。
网约车到了，沉潜目送她上车，乐晓之回了景陵小区。
刘春玲和江天见乐晓之回来了，但她神情疲乏，也没多问，让她洗洗早点睡。
乐晓之洗漱过后，躺上床，收到江渚的微信：睡了吗？还好吗？
乐晓之：都快一个月了，你还要我报备呀？
江渚：我说爸妈还好吗？你不是回家了吗？
乐晓之：你都知道我回家了，还不知道爸妈好没好？
江渚打语音过来。
乐晓之躲在被子里，接通语音，小声问：“为什么打电话？被我看穿，装不下去了？”
江渚笑：“你现在越来越聪明了。”
乐晓之不接他的茬：“你有话直说。”
江渚问：“你去他家了？你还好吗？”
“一点都不好，你准备怎么办？”
“我定了圣诞回国的票，到时候你想怎么样都行。”
乐晓之啊了一声，“为什么忽然回来？”
“有事？”
“嗯。”
“什么事？”
“回国后告诉你。”
乐晓之哼一声，“好像还有其他的事，你也得一并告诉我。”
“嗯，”江渚说，“我没忘。”
其实今天的事，乐晓之想和江渚好好说说，但考虑到他出国忙碌，一个多月后就又见面了，便按捺下来，不希望让他担心。
两人互道晚安，乐晓之挂完电话，翻了个身，反而睡不着了。
莫名想到言讷曾经说过的话。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你特别特别特别伤心，又无处诉说的时候，不妨打开我的情书看看。”
她摁开床头灯，起身从床下面拉出箱子，找到言讷的那封情书。
她拆开来看。
情书只有两行：
我真的好喜欢乐晓之啊，我要和她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如果你真心祝福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那么请你务必写下九百九十九个好字。
乐晓之的鼻尖一酸，她给言讷发微信，问言讷在不在家。
言讷说在家，问她怎么还没睡。
乐晓之说有点想她，言讷品出点异常，说要过来找乐晓之。
主卧靠近防盗门，言讷小声敲门的时候，乐晓之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先给言讷开门，言讷溜进主卧，随后两人钻进被窝。
言讷问：“怎么忽然想我啦？”
乐晓之说：“我看了你写的那封情书。”
卧室里没开灯，言讷凑过来，搂着乐晓之：“要哭的话，怀抱给你；要说的话，耳朵给你。”
乐晓之也凑过去，搂紧了她的肩膀。
过了好一会儿，乐晓之才问：“好像当时，你三个晚自习都在写，怎么情书里才写了两行字？”
言讷撅着嘴，要是平常，她肯定不会说实话，但见乐晓之今天很反常，她为了哄乐晓之开心，才解释说：“你当时的话激到我了，所以我偷偷翻开语文课本，把《滕王阁序》的原文和译文抄了三遍，正式给应承的那封情书是我回家后写的。”
乐晓之笑了一下，“我和江家其实没有关系，你知道吧？”
言讷点头，“我知道，江渚上了大学以后，你们慢慢公开关系的。”
乐晓之又说：“我过世的父母，也不是我的亲生父母。”
言讷瞪大眼：“你说什么？”
乐晓之又说：“沉潜是我的亲弟弟。”
言讷惊地直接坐起身，张大了嘴巴看乐晓之。
乐晓之把她按倒在床，给她盖好被子，把所有事情都和言讷说了。
言讷静静听着。
等乐晓之说完，言讷又凑过来，默默地说：“为什么是你呢？”
乐晓之明白言讷的意思，言讷是想说：为什么是乐晓之遭受了这一切？
乐晓之摇头，她轻声问：“为什么不能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