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暗，运动场上的大灯开启，刺眼的光线使得杨青眉头一皱，“林长川、杨青，一起去食堂啊。”
没想到连帆会专程来广播台这边，杨青看了看她身旁的关越，刚想拒绝，动作却慢了一步，林长川早已点头答应，“稍等会儿，我这收拾下，马上就好。”
“我们在操场门口那等你们。”连帆拉着关越向篮球场走去。
小路上两旁的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小路上出现两条拉得长长的影子，杨青和林长川向教学楼的方向走去，一路无话。
恰巧一群男生经过，看模样是刚从体育场出来，肩搭着肩，推搡着，传来阵阵哄笑声。
杨青放慢了脚步，忽然听到林长川开口，“你最近状态好像不太好，是有什么心事吗？”
“没有啊。”似是没想到林长川会对她说这些，杨青试图组织语言，想要继续这个话题，“我也没什么突出的科目，成绩基本也就那个样子。”
“成绩有波动挺正常的，主要是心态得调整好。”林长川皱了皱眉头，语调不自觉加重，“这学期成绩挺重要的，关系到高三分班，还是得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杨青也明白这些道理，认真回应，“嗯，我知道。”
远远地就看见连帆冲他们招手，杨青松了口气，连忙加快了步伐。
“刚刚碰见之前初中的同学了，商量着一块吃个饭。”连帆解释道，“反正运动会这两天也没晚自习，我们一起去吃烧烤吧。”
“不然算了吧，你的那些同学我们也都不认识。”林长川有些迟疑，低头询问杨青的意见，“要一起去吗？”
“我都行。”杨青半垂着头，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到表情。
“好不容易能放松放松，一起去吧。”关越一手搭着林长川的肩膀，帮腔道，“也有杨青之前的同学”。
“行啊。”林长川爽快地答应了。
烧烤摊在距离学校不远的小巷里，因着食材干净、用料放心，在学生间口口相传，是大家闲暇时聚餐的不二之选。小店的老板是位中年男人，店里一年四季循环播放90年代金曲，尤其爱周华健的歌曲，因此被大家称为“华哥”。
杨青一行人到时，外边的座位已经坐得七七八八，几乎所有的桌子都已经坐满，角落的桌旁有人站起来，冲他们招了招手，“这里。”。
被烧烤的烟雾隐隐遮住了视线，杨青微微眯起眼，认出来那是俞风。
杨青扫视一圈，都是曾经打过照面的中学同学，倒也不算认识，自我介绍道，“杨青。”
“知道知道。”座上有人接话，“9班的学霸嘛。”
杨青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再多话。
俞风招呼关越几人挤挤坐在一张长条凳上，杨青则从店里拿出个马扎在旁边坐下。
谈论的话题摆脱不了打球和游戏，连帆在其间聊得兴高采烈，林长川被气氛感染，也难得分享自己的战绩，约着下次一起组队。相较于烧烤摊吵吵闹闹的其他人，杨青兴致缺缺，她一向不太喜欢社交属性过强的游戏，对他们谈论的射手打野一窍不通，只有在聊到学校时，偶尔插嘴几句对学校管理的吐槽。
“爱怎么做、怎么错、怎么看、怎么难，怎么叫人死生相随……”
自然柔亮的嗓音弥漫在空气里，不知道谁的声音也跟着哼了起来，杨青回过神，尝试捕捉空气中熟悉的嗓音。
“齐豫和周华健的《天下有情人》。”林长川注意到杨青的失神，在她耳边说道。
“哦。”杨青下意识的回答，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对面刚刚坐下的身影。
晚风轻轻拂过额头上的碎发，杨青伸手推了推眼镜，遮住眼底的情绪，拿起桌上的水杯凑在嘴边。
“你倒是赶得巧，刚来就能吃上。”俞风笑着说，伸手结果老板递来的一盘烤串，放到桌前，向对面示意，“林长川，杨青的同学。”
说完又扭头冲杨青一笑，“介绍下呗。”
杨青正在喝水，闻言猛地一呛，控制不住扭头咳嗽起来。
“李青越，杨青的初中同学。”察觉到俞风的刻意，李青越直视着林长川，主动说道，随后微微扭过头，向杨青招呼道，“好久不见，老同学。”
“好久不见。”杨青讷讷回道，心里却在小声反驳，也没有很久。
其实偶尔学校里也能碰到，像这样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却是第一次。
桌上的烧烤香气弥漫，连帆招呼大家开动起来，杨青接过一串烤玉米，慢慢吞咽着，仿佛专心在吃食上，对众人的谈笑也不插话，偶尔微笑或是点头附和。
“咳咳——”被入口的辣椒粉刺激到，杨青忍不住咳了起来。
“小心点。”身旁的林长川自然地拍向杨青的背，递过纸杯，“不能吃就别吃了”。
杨青连忙接过，尝试顺下舌头上的辛辣味，“还好，不然多没味儿啊。”
“扑通——”一声，长条凳一边翘起，俞风一个没注意，差点摔倒，勉强稳住身形，冲突然站起来的李青越嚷嚷，“有病吧，站起来不能提前说下啊。”
“给我带一瓶啊。”又冲往店里去的身影喊道。
弄出的动静不小，杨青不由得抬头向对面看去，只看到李青越转头进店面的背影。
“他们平时就这样。”连帆笑着打圆场，话锋一转，“也挺晚的了，不然今天就到这吧。”
林长川没有拒绝的理由，笑着说：“行啊，等周末有时间再聚。”
杨青放慢了咀嚼的速度，不禁有些后悔刚刚没能多拿一串，她拿起手边的水凑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因着辣椒粉的原因，嘴角沾有些许红色，林长川不禁莞尔，抽出纸巾递给杨青。
杨青擦了擦嘴，看着纸巾上的红色粉末，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
“也行，你们先走。”俞风理解地点了点头，“我再喝点儿，等会儿去结账。”
时间不早了，众人打了招呼便四散离开了，只剩下桌上的一片狼藉。
李青越伸手拉开店里的冷柜，随手拿起一瓶冰镇可乐，门关到一半，像是妥协了似的，又俯下身子拿起下层的凉茶，手中冰凉的温度不住地提醒着什么，他关上柜门，朝店外的摊位走去。
“火气挺旺的啊。”瞧见李青越的动作，俞风手一伸，调笑着说。
“想得美，自己去拿。” 却不料李青越胳膊一收，假动作晃过，直接屈腿坐下。
俞风叹了口气，猛地起身，想同样坑一把李青越，却不料李青越早有准备，似笑非笑地斜睨了他一眼。
“我跟你一样那么没眼力见吗？”
俞风结完账，提着几罐啤酒走了回来，就瞧见李青越手中漫不经心地晃着空瓶，正在出神。
“还挺般配。”俞风顺着李青越的目光看过去，轻笑一声，将手中的袋子扔在桌上，露出一抹绿色和几颗奶糖。
感受到旁边投来的凉飕飕的目光，俞风无奈地叹了口气，“还喝点不？”
俞风拍了拍李青越的肩头，重心刚刚落下，就感到身旁的身影一闪，一瞬间重物落地的“噗通——”声响起。
“眼神不好还能戴眼镜救救，”耳边响起李青越欠揍的声音，“脑子不好使就捐了吧，还能做点贡献。”
俞风稳住身形，越想越气，忍不住抬腿踢向凳子，“你有本事气别冲我撒啊。”
换来的是“嘶嘶——”的易拉罐开启声和一声咒骂，“拎着袋子晃啥晃啊，有病吧你。”
“活该。”俞风看着湿透的李青越，咧嘴一笑，抄起袋子追了上去，“今晚还喝不？”
“还喝啥啊。”湿淋淋的衣服紧贴在身上，李青越不耐烦地回答道，“各回各家吧。”
“回来了。”余芹女士从厨房里端出水果，招呼正在换鞋的杨青，“怎么看着脸这么白啊。”
“路口的灯坏了，走回来得慢了些。”杨青舒了口气，将书包一扔，在沙发上瘫坐一团，“我爸知道的吧？”
“我一大早就跟他说了，他就是不上心，都晚上了才想起来换灯泡的事，五金店早就关门了。”余芹女士不住地数落着，“说了让你多吃蔬菜补充点维生素，你就是不吃，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你多吃点，身体得保持好，这才能跟上实验班节奏，高中不比初中，是一道分水岭，你记得之前对门的邻居吗？我今天碰见他妈了。我记得他当时初中时候成绩还不错，就顺嘴一问，才知道这孩子上了高中身体不太好，三天两头请假，再加上没人督促就放纵自己，结果好了，最后连个学都没得上……”余芹女士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很难收住，“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啊。苦累大家都一样，将来怎么样就看你这两年了。你们班风气好，心都放在学习上，你多看看人家都是怎么学的，自己上点心，有不会的多问问……”
“知道了知道了。”杨青对这唠叨习以为常，担心余芹女士对自己最近的成绩借题发挥，端上水果就闪进房间门，“妈，你也早点睡啊。”
没想到连帆会专程来广播台这边，杨青看了看她身旁的关越，刚想拒绝，动作却慢了一步，林长川早已点头答应，“稍等会儿，我这收拾下，马上就好。”
“我们在操场门口那等你们。”连帆拉着关越向篮球场走去。
小路上两旁的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小路上出现两条拉得长长的影子，杨青和林长川向教学楼的方向走去，一路无话。
恰巧一群男生经过，看模样是刚从体育场出来，肩搭着肩，推搡着，传来阵阵哄笑声。
杨青放慢了脚步，忽然听到林长川开口，“你最近状态好像不太好，是有什么心事吗？”
“没有啊。”似是没想到林长川会对她说这些，杨青试图组织语言，想要继续这个话题，“我也没什么突出的科目，成绩基本也就那个样子。”
“成绩有波动挺正常的，主要是心态得调整好。”林长川皱了皱眉头，语调不自觉加重，“这学期成绩挺重要的，关系到高三分班，还是得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杨青也明白这些道理，认真回应，“嗯，我知道。”
远远地就看见连帆冲他们招手，杨青松了口气，连忙加快了步伐。
“刚刚碰见之前初中的同学了，商量着一块吃个饭。”连帆解释道，“反正运动会这两天也没晚自习，我们一起去吃烧烤吧。”
“不然算了吧，你的那些同学我们也都不认识。”林长川有些迟疑，低头询问杨青的意见，“要一起去吗？”
“我都行。”杨青半垂着头，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到表情。
“好不容易能放松放松，一起去吧。”关越一手搭着林长川的肩膀，帮腔道，“也有杨青之前的同学”。
“行啊。”林长川爽快地答应了。
烧烤摊在距离学校不远的小巷里，因着食材干净、用料放心，在学生间口口相传，是大家闲暇时聚餐的不二之选。小店的老板是位中年男人，店里一年四季循环播放90年代金曲，尤其爱周华健的歌曲，因此被大家称为“华哥”。
杨青一行人到时，外边的座位已经坐得七七八八，几乎所有的桌子都已经坐满，角落的桌旁有人站起来，冲他们招了招手，“这里。”。
被烧烤的烟雾隐隐遮住了视线，杨青微微眯起眼，认出来那是俞风。
杨青扫视一圈，都是曾经打过照面的中学同学，倒也不算认识，自我介绍道，“杨青。”
“知道知道。”座上有人接话，“9班的学霸嘛。”
杨青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再多话。
俞风招呼关越几人挤挤坐在一张长条凳上，杨青则从店里拿出个马扎在旁边坐下。
谈论的话题摆脱不了打球和游戏，连帆在其间聊得兴高采烈，林长川被气氛感染，也难得分享自己的战绩，约着下次一起组队。相较于烧烤摊吵吵闹闹的其他人，杨青兴致缺缺，她一向不太喜欢社交属性过强的游戏，对他们谈论的射手打野一窍不通，只有在聊到学校时，偶尔插嘴几句对学校管理的吐槽。
“爱怎么做、怎么错、怎么看、怎么难，怎么叫人死生相随……”
自然柔亮的嗓音弥漫在空气里，不知道谁的声音也跟着哼了起来，杨青回过神，尝试捕捉空气中熟悉的嗓音。
“齐豫和周华健的《天下有情人》。”林长川注意到杨青的失神，在她耳边说道。
“哦。”杨青下意识的回答，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对面刚刚坐下的身影。
晚风轻轻拂过额头上的碎发，杨青伸手推了推眼镜，遮住眼底的情绪，拿起桌上的水杯凑在嘴边。
“你倒是赶得巧，刚来就能吃上。”俞风笑着说，伸手结果老板递来的一盘烤串，放到桌前，向对面示意，“林长川，杨青的同学。”
说完又扭头冲杨青一笑，“介绍下呗。”
杨青正在喝水，闻言猛地一呛，控制不住扭头咳嗽起来。
“李青越，杨青的初中同学。”察觉到俞风的刻意，李青越直视着林长川，主动说道，随后微微扭过头，向杨青招呼道，“好久不见，老同学。”
“好久不见。”杨青讷讷回道，心里却在小声反驳，也没有很久。
其实偶尔学校里也能碰到，像这样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却是第一次。
桌上的烧烤香气弥漫，连帆招呼大家开动起来，杨青接过一串烤玉米，慢慢吞咽着，仿佛专心在吃食上，对众人的谈笑也不插话，偶尔微笑或是点头附和。
“咳咳——”被入口的辣椒粉刺激到，杨青忍不住咳了起来。
“小心点。”身旁的林长川自然地拍向杨青的背，递过纸杯，“不能吃就别吃了”。
杨青连忙接过，尝试顺下舌头上的辛辣味，“还好，不然多没味儿啊。”
“扑通——”一声，长条凳一边翘起，俞风一个没注意，差点摔倒，勉强稳住身形，冲突然站起来的李青越嚷嚷，“有病吧，站起来不能提前说下啊。”
“给我带一瓶啊。”又冲往店里去的身影喊道。
弄出的动静不小，杨青不由得抬头向对面看去，只看到李青越转头进店面的背影。
“他们平时就这样。”连帆笑着打圆场，话锋一转，“也挺晚的了，不然今天就到这吧。”
林长川没有拒绝的理由，笑着说：“行啊，等周末有时间再聚。”
杨青放慢了咀嚼的速度，不禁有些后悔刚刚没能多拿一串，她拿起手边的水凑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因着辣椒粉的原因，嘴角沾有些许红色，林长川不禁莞尔，抽出纸巾递给杨青。
杨青擦了擦嘴，看着纸巾上的红色粉末，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
“也行，你们先走。”俞风理解地点了点头，“我再喝点儿，等会儿去结账。”
时间不早了，众人打了招呼便四散离开了，只剩下桌上的一片狼藉。
李青越伸手拉开店里的冷柜，随手拿起一瓶冰镇可乐，门关到一半，像是妥协了似的，又俯下身子拿起下层的凉茶，手中冰凉的温度不住地提醒着什么，他关上柜门，朝店外的摊位走去。
“火气挺旺的啊。”瞧见李青越的动作，俞风手一伸，调笑着说。
“想得美，自己去拿。” 却不料李青越胳膊一收，假动作晃过，直接屈腿坐下。
俞风叹了口气，猛地起身，想同样坑一把李青越，却不料李青越早有准备，似笑非笑地斜睨了他一眼。
“我跟你一样那么没眼力见吗？”
俞风结完账，提着几罐啤酒走了回来，就瞧见李青越手中漫不经心地晃着空瓶，正在出神。
“还挺般配。”俞风顺着李青越的目光看过去，轻笑一声，将手中的袋子扔在桌上，露出一抹绿色和几颗奶糖。
感受到旁边投来的凉飕飕的目光，俞风无奈地叹了口气，“还喝点不？”
俞风拍了拍李青越的肩头，重心刚刚落下，就感到身旁的身影一闪，一瞬间重物落地的“噗通——”声响起。
“眼神不好还能戴眼镜救救，”耳边响起李青越欠揍的声音，“脑子不好使就捐了吧，还能做点贡献。”
俞风稳住身形，越想越气，忍不住抬腿踢向凳子，“你有本事气别冲我撒啊。”
换来的是“嘶嘶——”的易拉罐开启声和一声咒骂，“拎着袋子晃啥晃啊，有病吧你。”
“活该。”俞风看着湿透的李青越，咧嘴一笑，抄起袋子追了上去，“今晚还喝不？”
“还喝啥啊。”湿淋淋的衣服紧贴在身上，李青越不耐烦地回答道，“各回各家吧。”
“回来了。”余芹女士从厨房里端出水果，招呼正在换鞋的杨青，“怎么看着脸这么白啊。”
“路口的灯坏了，走回来得慢了些。”杨青舒了口气，将书包一扔，在沙发上瘫坐一团，“我爸知道的吧？”
“我一大早就跟他说了，他就是不上心，都晚上了才想起来换灯泡的事，五金店早就关门了。”余芹女士不住地数落着，“说了让你多吃蔬菜补充点维生素，你就是不吃，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你多吃点，身体得保持好，这才能跟上实验班节奏，高中不比初中，是一道分水岭，你记得之前对门的邻居吗？我今天碰见他妈了。我记得他当时初中时候成绩还不错，就顺嘴一问，才知道这孩子上了高中身体不太好，三天两头请假，再加上没人督促就放纵自己，结果好了，最后连个学都没得上……”余芹女士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很难收住，“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啊。苦累大家都一样，将来怎么样就看你这两年了。你们班风气好，心都放在学习上，你多看看人家都是怎么学的，自己上点心，有不会的多问问……”
“知道了知道了。”杨青对这唠叨习以为常，担心余芹女士对自己最近的成绩借题发挥，端上水果就闪进房间门，“妈，你也早点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