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身后一阵凉气，李乐水回头，只见陆吾眉头紧锁，满眼杀气地盯着自己。
他离得很近，李乐水往后退了一步，才要说话，手臂被陆吾拉住，被按到铁匠铺边的巷子里。
“你给我下了什么咒？”他语气狠厉，“马上解开，否则杀了你。”
“什……什么？”李乐水使劲拍打着他的手。
可那只冰冷的手不但不放开，还更用力的收缩，李乐水感觉自己好像砧板上的鱼，就要溺水而亡。
这时，陆吾感受到什么，往后瞟了一眼，却见本凝固的空间正在剧烈抖动，人群似乎马上就要突破法力动起来。
他一惊，放开李乐水，空气再次凝住。
陆吾不敢置信，手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法力消失，街道恢复正常，人们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他的法力没问题。
可他离开李乐水后，分明连轻功都动不了。
李乐水靠着墙，悄悄往外挪，乘李乐水不注意抬起脚，正要一溜烟跑走，又被陆吾禽住后颈，拉了回来。
陆吾双手撑在她耳边，“解咒。”
李乐水一脸懵，“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陆吾眯起眼，盯了她片刻后，手腕一转，一把银剑出现在手中，锋芒毕露、格外闪耀。
李乐水看出，剑身上的光亮是他的法力缠绕其上。那法力呈银白色，魄力极强，但有股邪性，不像是鹿族该有纯粹。
陆吾后退一步，把剑对准李乐水。
李乐水害怕地用手臂挡住脸。
“嘿，干什么呢？”
一个麻布粗衣、肌肉健硕的铁匠拿着锤头，走到陆吾身边，质问道。
陆吾斜眼看向他。
铁匠被这眼神压得动弹不得，“你……你瞪我做甚？还不、不快把剑放下。”
“滚开。”陆吾声音冰冷，如刀一般。
铁匠吞了口水，想退，却还是坚定道：“不、不成，你不能抢劫，否则，我去报官了！”
陆吾紧紧握着剑柄，转过身，要一刀砍了铁匠。
这时，他忽想到什么，收起剑，再次扫了李乐水一眼，离开了。
李乐水大大松下口气，对铁匠拱手道：“多谢大哥出手相助。”
铁匠摆摆手，“不足挂齿，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李乐水笑了笑，捡起包裹准备道别，肚子又咕咕叫起来。
李乐水脸一红，道别的话卡在嘴边。铁匠见状，道：“道人稍等。”
他转身进铺子，拿了两个烧饼递给李乐水，“道人，路上吃。”
李乐水要感动得痛哭流涕了，朝铁匠几番道谢。铁匠却摇头，说道：“道人是来除高家狐妖的吧？”
李乐水用力点点头，问道：“你知道？”
“感谢道长对那狐妖的不杀之恩。”
李乐水一愣，“这是何意。”
“之前听说你来，还害怕狐妖真的会死，没想到，那狐妖昨晚咬死了高家主母，正报了我一大仇！”
“仇？”
“道长是外地人不知，高家在西兰称王称霸无恶不作。高家主是个明面上强取豪夺的，高家主母才是恶毒至极！她为保自己青春永驻，吃了我女儿！”
李乐水以为自己耳朵坏了，“什么？！”
“是的，”铁匠坚定道，“不止我女儿，还有很多小婴儿，都经常莫名失踪。直到前任县令来了，才在他家后山找到尸骨。老的已成白骨、新的……伤口撕裂、可怕无比，就像是被人生吃了似的。县令带人去问，可高家拒不承认，再加上他家后山谁都可以去，便没有判罪。但我认定，肯定是高家主母！”
李乐水想起在高家和主母匆匆一面，她是面色惶恐，妆容只有一半，没化妆的脸上，也是肌肤细腻美妙十分。
可她胆子小成那样，怎么会干这种事呢？
“你怎么确定，就是高家主母……干的呢？”
铁匠深吸一口气，“因为她不会老。我自小长在西兰城，见过高家老母，可我发现，老母和现在的高家主母一模一样，世界上怎么会有长生不死之人呢？肯定是用了邪术。”
李乐水觉得这事奇怪，和铁匠道别后，打算再探高家时，接到了文师兄的来信。
李乐水放走信鸽，看到纸条上文允清写的“师妹乐水亲启”几个字，高兴得合不拢嘴。
可一看内容，嘴又闭上了。
文允清写：师父有大事，立刻回宗。
李乐水回头看了看街尽头的高家，又顺着高家，看到了远处伫立的昆仑雪山。
思索片刻，还是决定要把事情搞清楚。
提腿要走时，又瞥到纸条背面还有字，是师父的字迹：
小乐水，少管别人家破事，速速回宗，我真有大事、大事。
可这不算是别人家的事吧，关心到整个城的事呢。
再往下看，纸条上正写着：城中大事有县令，你别胡乱插手，速归、速归。
李乐水：？师父已经修炼到未卜先知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乐水没办法，只好叹了口气，收好纸条，背起粗布包，怏怏朝城门走去。
高家事，自己如果还能来，再详查吧。
*
赤水边。
陆吾衣诀翻飞，看着下方奔腾咆哮的河水。
身后传来脚步声，陆吾微微偏头，道：“金乌，你来了。”
脚步不停。
陆吾意识到不对劲，转身接住刺客一掌。
他被囚禁百年又法力全无，现在居然被这一掌打得后退几步。陆吾稳住身形，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刺客冷哼，“不愧是曾经圣妖妖主，死到临头还那么嚣张。”
陆吾笑了一声，说道：“你既然知道我是妖主，便知我不死不灭，没有人、没有妖能杀了我。”
刺客大笑：“那是以前法力无边的你，现在，你只是一个连人都不如的小妖，我一剑，就可要你性命。道君当真是神机妙算，早算到你死不掉。”
“柳压？”陆吾抬起眼，“她在三百年前打不过本君，就想了个此等下作的办法。”
“下作可有效啊，”刺客道：“你还不知道吧，解开你封印的人，会和你绑定一丈印。只有在对方一丈之内，你的法力才会有效。你现在离那小道士，怕是千丈外吧。”
陆吾并不想答，反问道：“你和我解释那么多，恐怕也不是真心要杀我吧？你究竟是谁？”
“不好意思，”刺客举剑，“我是真心杀你。”
陆吾甩出银剑，丝毫不惧道：“那便试试。”
刺客飞跃而起，朝陆吾刺来。
陆吾接住一剑，不料刺客一横眼，将他震开。陆吾无法调动内力，只能任由刺客的剑裹挟着磅礴法力再朝自己一刺。
长剑入体再拔出，鲜血如花散落，和三百年前一样。
不一样的是，这次妖主陆吾疼得整个人都在颤抖，不受控制地单膝跪地，勉强支撑不倒下。
见刺客不放过，一剑直向自己脑袋来，陆吾突然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会死。于是转身，义无反顾地跳进湍急的赤水中。
刺客静静看了看被染红的赤水，没有再追。陆吾现在就是个普通人，不被淹死疼死也被赤水水流冲死了。
更何况，刺客往西兰城方向看了看，高家狐妖的事情，够那小道士处理一顿时间的，等她找到陆吾，陆吾早死透了，什么法力都救不活。
*
李乐水哼着歌，顺着赤水一路往下。
再走一日，过了麓谷镇，可到槐江山脚，自己的宗派——无极宗，就在槐江山顶。
好久没见师父师兄师姐们了，尤其是文师兄。李乐水想到他就笑，不自觉摸了摸包裹里的乌金羽。
这时，她看到前方赤水边躺着个人。走近一看，不正是那鹿妖吗？
他嘴唇乌黑面容惨白，看起来比那天在洞里死得还透。
李乐水虽不太乐意，但还是蹲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早已没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道士李乐水默默念道，然后收回手，准备起身找个草铺给他收尸，手臂忽被拉住。
她转过头，却见陆吾已转醒，深灰的眼睛定定望着她。
李乐水觉得自己现在已经能安然接受他总是在诈尸这件事了。
她把陆吾扶起靠坐在树下，感觉手上粘腻，抬起一看，全是血。
再一看，陆吾的肚子通了个大洞！
不是，这都能活吗？没听说鹿族有这种能力啊。
李乐水也不知道妖族肚子被捅穿该怎么救，便用衣服下摆擦去血，拿起布包找到金疮药，拧开盖子，对准那血肉模糊的伤口，说道：“你忍着点儿啊。”
接着试探地洒了一点下去。
陆吾疼得抽动了一下，呼吸也急促起来，豆大的冷汗顺着额头滴下。
怎么回事，他心想，我不是在这小道士一丈内了吗，为何法力还没有护我不疼？
李乐水见他这样，犹豫片刻，左手握上他的手，说道：“如果还疼，可以掐我。”然后，又抖了点药下去。
神奇的是，这回不疼了。陆吾看了看掌心的手，又看向李乐水，不解。
李乐水更不解，因为她发现陆吾的那骇人伤口正在快速愈合。从骨头到器官再到皮肉，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她仔细看了看金创药瓶，喃喃道：“没拿错啊，效果那么好的吗？”
陆吾明白了。他的法力离李乐水越近越强，触碰到她则更强，而李乐水若死，自己的法力也会消失。
那岂不简单，他只要寸步不离地保护好李乐水就行了。
可为何偏偏是这法力低微的小道士，她是柳压后人吗？
绝不可能，柳压法力可与自己一拼，肯定生来就是人间武圣，她的后人绝不可能那么废物。
李乐水把金疮药认真收好，发现陆吾还死死拉着自己的手，不但如此，还神色可疑地盯着自己。
她抽动了下手，陆吾反应过来，马上放开。
李乐水不满地揉了揉，拿上东西站起身，说道：“好了，到现在为止，我已经救了你两次。但我不需要你报答我，我看你已经从鹿修炼成人形，想来花费不少功夫，也集了天地灵气，所以你若当真不想回鹿族，就乖乖做个好人。别再莫名其妙掐伤害别人了。”
李乐水嘟囔了几声，背起粗布包，“我走了，你将来若是做坏事，我一定会来收了你的。再见。”
说完，正打算离开，又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痛苦地喘息。
他离得很近，李乐水往后退了一步，才要说话，手臂被陆吾拉住，被按到铁匠铺边的巷子里。
“你给我下了什么咒？”他语气狠厉，“马上解开，否则杀了你。”
“什……什么？”李乐水使劲拍打着他的手。
可那只冰冷的手不但不放开，还更用力的收缩，李乐水感觉自己好像砧板上的鱼，就要溺水而亡。
这时，陆吾感受到什么，往后瞟了一眼，却见本凝固的空间正在剧烈抖动，人群似乎马上就要突破法力动起来。
他一惊，放开李乐水，空气再次凝住。
陆吾不敢置信，手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法力消失，街道恢复正常，人们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他的法力没问题。
可他离开李乐水后，分明连轻功都动不了。
李乐水靠着墙，悄悄往外挪，乘李乐水不注意抬起脚，正要一溜烟跑走，又被陆吾禽住后颈，拉了回来。
陆吾双手撑在她耳边，“解咒。”
李乐水一脸懵，“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陆吾眯起眼，盯了她片刻后，手腕一转，一把银剑出现在手中，锋芒毕露、格外闪耀。
李乐水看出，剑身上的光亮是他的法力缠绕其上。那法力呈银白色，魄力极强，但有股邪性，不像是鹿族该有纯粹。
陆吾后退一步，把剑对准李乐水。
李乐水害怕地用手臂挡住脸。
“嘿，干什么呢？”
一个麻布粗衣、肌肉健硕的铁匠拿着锤头，走到陆吾身边，质问道。
陆吾斜眼看向他。
铁匠被这眼神压得动弹不得，“你……你瞪我做甚？还不、不快把剑放下。”
“滚开。”陆吾声音冰冷，如刀一般。
铁匠吞了口水，想退，却还是坚定道：“不、不成，你不能抢劫，否则，我去报官了！”
陆吾紧紧握着剑柄，转过身，要一刀砍了铁匠。
这时，他忽想到什么，收起剑，再次扫了李乐水一眼，离开了。
李乐水大大松下口气，对铁匠拱手道：“多谢大哥出手相助。”
铁匠摆摆手，“不足挂齿，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李乐水笑了笑，捡起包裹准备道别，肚子又咕咕叫起来。
李乐水脸一红，道别的话卡在嘴边。铁匠见状，道：“道人稍等。”
他转身进铺子，拿了两个烧饼递给李乐水，“道人，路上吃。”
李乐水要感动得痛哭流涕了，朝铁匠几番道谢。铁匠却摇头，说道：“道人是来除高家狐妖的吧？”
李乐水用力点点头，问道：“你知道？”
“感谢道长对那狐妖的不杀之恩。”
李乐水一愣，“这是何意。”
“之前听说你来，还害怕狐妖真的会死，没想到，那狐妖昨晚咬死了高家主母，正报了我一大仇！”
“仇？”
“道长是外地人不知，高家在西兰称王称霸无恶不作。高家主是个明面上强取豪夺的，高家主母才是恶毒至极！她为保自己青春永驻，吃了我女儿！”
李乐水以为自己耳朵坏了，“什么？！”
“是的，”铁匠坚定道，“不止我女儿，还有很多小婴儿，都经常莫名失踪。直到前任县令来了，才在他家后山找到尸骨。老的已成白骨、新的……伤口撕裂、可怕无比，就像是被人生吃了似的。县令带人去问，可高家拒不承认，再加上他家后山谁都可以去，便没有判罪。但我认定，肯定是高家主母！”
李乐水想起在高家和主母匆匆一面，她是面色惶恐，妆容只有一半，没化妆的脸上，也是肌肤细腻美妙十分。
可她胆子小成那样，怎么会干这种事呢？
“你怎么确定，就是高家主母……干的呢？”
铁匠深吸一口气，“因为她不会老。我自小长在西兰城，见过高家老母，可我发现，老母和现在的高家主母一模一样，世界上怎么会有长生不死之人呢？肯定是用了邪术。”
李乐水觉得这事奇怪，和铁匠道别后，打算再探高家时，接到了文师兄的来信。
李乐水放走信鸽，看到纸条上文允清写的“师妹乐水亲启”几个字，高兴得合不拢嘴。
可一看内容，嘴又闭上了。
文允清写：师父有大事，立刻回宗。
李乐水回头看了看街尽头的高家，又顺着高家，看到了远处伫立的昆仑雪山。
思索片刻，还是决定要把事情搞清楚。
提腿要走时，又瞥到纸条背面还有字，是师父的字迹：
小乐水，少管别人家破事，速速回宗，我真有大事、大事。
可这不算是别人家的事吧，关心到整个城的事呢。
再往下看，纸条上正写着：城中大事有县令，你别胡乱插手，速归、速归。
李乐水：？师父已经修炼到未卜先知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乐水没办法，只好叹了口气，收好纸条，背起粗布包，怏怏朝城门走去。
高家事，自己如果还能来，再详查吧。
*
赤水边。
陆吾衣诀翻飞，看着下方奔腾咆哮的河水。
身后传来脚步声，陆吾微微偏头，道：“金乌，你来了。”
脚步不停。
陆吾意识到不对劲，转身接住刺客一掌。
他被囚禁百年又法力全无，现在居然被这一掌打得后退几步。陆吾稳住身形，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刺客冷哼，“不愧是曾经圣妖妖主，死到临头还那么嚣张。”
陆吾笑了一声，说道：“你既然知道我是妖主，便知我不死不灭，没有人、没有妖能杀了我。”
刺客大笑：“那是以前法力无边的你，现在，你只是一个连人都不如的小妖，我一剑，就可要你性命。道君当真是神机妙算，早算到你死不掉。”
“柳压？”陆吾抬起眼，“她在三百年前打不过本君，就想了个此等下作的办法。”
“下作可有效啊，”刺客道：“你还不知道吧，解开你封印的人，会和你绑定一丈印。只有在对方一丈之内，你的法力才会有效。你现在离那小道士，怕是千丈外吧。”
陆吾并不想答，反问道：“你和我解释那么多，恐怕也不是真心要杀我吧？你究竟是谁？”
“不好意思，”刺客举剑，“我是真心杀你。”
陆吾甩出银剑，丝毫不惧道：“那便试试。”
刺客飞跃而起，朝陆吾刺来。
陆吾接住一剑，不料刺客一横眼，将他震开。陆吾无法调动内力，只能任由刺客的剑裹挟着磅礴法力再朝自己一刺。
长剑入体再拔出，鲜血如花散落，和三百年前一样。
不一样的是，这次妖主陆吾疼得整个人都在颤抖，不受控制地单膝跪地，勉强支撑不倒下。
见刺客不放过，一剑直向自己脑袋来，陆吾突然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会死。于是转身，义无反顾地跳进湍急的赤水中。
刺客静静看了看被染红的赤水，没有再追。陆吾现在就是个普通人，不被淹死疼死也被赤水水流冲死了。
更何况，刺客往西兰城方向看了看，高家狐妖的事情，够那小道士处理一顿时间的，等她找到陆吾，陆吾早死透了，什么法力都救不活。
*
李乐水哼着歌，顺着赤水一路往下。
再走一日，过了麓谷镇，可到槐江山脚，自己的宗派——无极宗，就在槐江山顶。
好久没见师父师兄师姐们了，尤其是文师兄。李乐水想到他就笑，不自觉摸了摸包裹里的乌金羽。
这时，她看到前方赤水边躺着个人。走近一看，不正是那鹿妖吗？
他嘴唇乌黑面容惨白，看起来比那天在洞里死得还透。
李乐水虽不太乐意，但还是蹲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早已没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道士李乐水默默念道，然后收回手，准备起身找个草铺给他收尸，手臂忽被拉住。
她转过头，却见陆吾已转醒，深灰的眼睛定定望着她。
李乐水觉得自己现在已经能安然接受他总是在诈尸这件事了。
她把陆吾扶起靠坐在树下，感觉手上粘腻，抬起一看，全是血。
再一看，陆吾的肚子通了个大洞！
不是，这都能活吗？没听说鹿族有这种能力啊。
李乐水也不知道妖族肚子被捅穿该怎么救，便用衣服下摆擦去血，拿起布包找到金疮药，拧开盖子，对准那血肉模糊的伤口，说道：“你忍着点儿啊。”
接着试探地洒了一点下去。
陆吾疼得抽动了一下，呼吸也急促起来，豆大的冷汗顺着额头滴下。
怎么回事，他心想，我不是在这小道士一丈内了吗，为何法力还没有护我不疼？
李乐水见他这样，犹豫片刻，左手握上他的手，说道：“如果还疼，可以掐我。”然后，又抖了点药下去。
神奇的是，这回不疼了。陆吾看了看掌心的手，又看向李乐水，不解。
李乐水更不解，因为她发现陆吾的那骇人伤口正在快速愈合。从骨头到器官再到皮肉，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她仔细看了看金创药瓶，喃喃道：“没拿错啊，效果那么好的吗？”
陆吾明白了。他的法力离李乐水越近越强，触碰到她则更强，而李乐水若死，自己的法力也会消失。
那岂不简单，他只要寸步不离地保护好李乐水就行了。
可为何偏偏是这法力低微的小道士，她是柳压后人吗？
绝不可能，柳压法力可与自己一拼，肯定生来就是人间武圣，她的后人绝不可能那么废物。
李乐水把金疮药认真收好，发现陆吾还死死拉着自己的手，不但如此，还神色可疑地盯着自己。
她抽动了下手，陆吾反应过来，马上放开。
李乐水不满地揉了揉，拿上东西站起身，说道：“好了，到现在为止，我已经救了你两次。但我不需要你报答我，我看你已经从鹿修炼成人形，想来花费不少功夫，也集了天地灵气，所以你若当真不想回鹿族，就乖乖做个好人。别再莫名其妙掐伤害别人了。”
李乐水嘟囔了几声，背起粗布包，“我走了，你将来若是做坏事，我一定会来收了你的。再见。”
说完，正打算离开，又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痛苦地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