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酒会，乔蘅终于还是早退了。
纵然乌阳羽那一句她是柳清歌的关门弟子，已经让大多数前来灌酒的人知难而退，但乔蘅打心眼里对这种场合不喜欢。
她像一只初出丛林的小鹿，瞪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完全看不懂这世界的规则。只能再度将自己的身影隐没在丛林里。
但她即使离席了，却依然是饭局的话题中心。
“可以啊，老方，柳清歌的关门弟子都被你挖来了。”
“柳清歌这几年基本不怎么出来了，我还以为她真的不问世事了，没想到啊，藏了这么一个宝贝，瞧那长的，啧啧，够劲儿！”
“长得好是好，就是人太木了，一点规矩都不懂啊。你瞧瞧，今后可得吃亏呢。”
方毅辉右手夹一根烟，左手端一杯酒，酒意熏然，但眼神清明，对周遭的言语并不理会，只偶尔会看一眼正在和一位衣着光鲜的女人喝酒的秦天路。
秦天路本就酒量不错，被周围人灌酒来者不拒，再加上今天他的心情像过山车一样七上八下，不知不觉喝的更多，此时简直头脑昏沉，只觉的身边坐着的好像是个女人，不时会飘来淡淡的香水味。
“天路，我关注你很久了，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来见你，我可是特意找的方总监呢。”秦天路身边的女人名叫杨娟，来头不算大，但也绝不是什么无名小卒。
她是著名导演路不平的小姨子，靠着姐夫的关系，杨娟常常会在路不平的剧组里，做一些选角导演助理的活。
名义上是选角导演的助理，但因为与路不平的亲戚关系，杨娟有时候会绕过选角导演，直接推荐演员给路不平。因此，杨娟的确是个不可小觑的人。
她来这里做什么？只是单纯的是秦天路的粉丝？
乌阳羽一边不着痕迹的倒掉半杯白酒，一边分神思索着这个平日里并不怎么常见的女人。
酒过三圈，部分人已经喝的脸色酡红，仍不满足，提出要出去续摊儿，乌阳羽以今日首场巡演太累，组合成员都需要休息为理由，带着BB组合的人出了包间。方毅辉起身出来送人。
左右明天没有工作，王璨就有点不太乐意，“队长，不至于吧，这么扫人兴，我看里面好多人都不满呢。”
刚才酒桌上，王璨的表现都很亢奋，今天第一场巡演实在太成功了，刚才又被酒桌上众人捧在手心里，话里话外都是王璨是绝对舞担，实力强劲，将来绝对大有可为，这些话都说到王璨心里了。
是以，乌阳羽决定不参与第二轮聚会，让王璨正处在兴奋的神经被挑断了。
放在平时，王璨是绝对不可能这么直接的反驳乌阳羽的。
李瑛年纪最小，喝的也很少，一大半时间都在到处乱窜找人约游戏，此时完全清醒的他被王璨的话震惊了，圆溜溜的小眼睛写满了疑惑。
这还是平日最听队长话的王璨？
“哦？那你想留下来？”出乎意料，乌阳羽本人并没有特别的反应，楼道暖黄的灯光照射在他那张英俊又棱角分明的脸上，甚至能看到他眼里还有一点笑意。
也许就是这点笑意迷惑了王璨，“是啊，队长，你看那个乔蘅，多不识抬举，都是圈里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咱不能像她一样不懂规矩吧。”
“不懂规矩？”乌阳羽口气平静的重复了一下这个词，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乔蘅一脸不赞同的表情，他还记得她说——唱歌的人怎么能喝酒呢？
终于乌阳羽像是有点难以忍受的说到：“这个圈里最大的规矩，就是业务够好。你像个蠢货一样，被几句夸奖就捧得找不着北的样子，还敢说别人不懂规矩？”
这句话实在太不留情面了，王璨当场就酒醒了。他的脸色骤然惨白，不可置信的盯着乌阳羽，像是想反驳，想反抗，但都竭力压制着。
李瑛不放心的拉了一下王璨的胳膊，算是隐晦的提醒他不要冲动。
幸好在场的都是一个组合的，只有方毅辉算半个外人。
但方毅辉并没有任何尴尬的意思，反倒是赞同的点了点头，“王璨，听队长的话，你今天喝太多了”
“我喝太多？”王璨瞪大眼睛，抬手指着正靠墙闭眼，低着头彷佛对外界毫不关心的秦天路，低吼道：“那他呢，他就差喝吐了！”
方毅辉不以为然，“天路没办法，他和杨娟喝酒，也是给公司争取资源。”
果然如此，乌阳羽心里闪过这个念头，他咽下自己的不愉快，“天路喝太多，我同样会教训他，你不用担心我会袒护任何一个人。”
是吗？那为什么现在只指责我一个人呢？王璨咬紧牙根才让自己的话吞进肚子里。
不一会儿，助理们过来了，打破了这紧绷的僵局，各自带着自己的艺人去了车库。
乌阳羽对自己的助理唐东示意，唐东就乖巧点头等候在一边，没有上来打扰只剩下的两人。
“给公司争取资源，什么意思？”乌阳羽拦在方毅辉面前，坚毅的眼神说明一切，今天方毅辉给不出满意的解释，他绝不离开。
方毅辉一晚上也喝了不少，没什么兴致兜圈子，直言道：“大少爷，我在给你们家赚钱啊。这你都要阻拦啊。”
“不必如此，你知道BB组合从成立那天起，就是我说了算，你现在这算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拉我的人应酬。”乌阳羽并没有轻易被方毅辉打发掉，更没有一副自己是天宇娱乐大少爷的自傲。
只是公事公办。
方毅辉只能如实交代：“BB组合是不缺工作，但是你也知道，公司不是只有音乐板块，影视板块同样也要赚钱的！路不平的新剧已经立项了，可我们公司偏偏和路不平说不上话！你说怎么办？”
乌阳羽皱了下眉头，据他所知，公司的影视部门虽然并不是娱乐市场上最强势的，但部门总监李静也绝对不是无能之辈，怎么要一个电视剧角色都这么难？
像是会读心术一样，方毅辉了解乌阳羽的每个动作含义，“因为不仅仅是要一个角色而已，李静预备让手里的女艺人付玉双出演女主角。”
“她疯了。”乌阳羽嗤笑一声，“我还没见过路不平的女主角能靠走后门拿到。”
若是一个小角色也就罢了，靠着天宇娱乐的背景，李静完全可以开口拿到，但是那可是女主角，一部剧的灵魂之一，路不平是见了鬼才会允许演员走后门。
这件事情方毅辉也很为难，乌阳羽说的事情，他都考虑过。
他是音乐部门老大，本来影视部门和他无关，但偏偏，半年前，他手下有个小歌手声带坏了不能唱了，是靠着李静的关系半路出家成了演员，才算是勉强保住了饭碗。
所以当时李静说，杨娟很喜欢秦天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秦天路拉拉杨娟的关系，方毅辉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所以确切地说，今晚的局，其余人都不重要，都是可有可无，只有杨娟是真正的主角。
圈里的事情，有时候人情是很重要的一环。方毅辉无法拒绝，乌阳羽现在也领会到了一点为难。
“这不现实。杨娟能干什么？就算她是路不平的妻妹，她也不可能决定女主角的位置。我看还是让李静另想办法吧。”更多的话乌阳羽没有直白的讲出来。
老实说，他甚至觉得李静简直就是出昏招，连他一个搞音乐的都听说过路不平对自己作品的严格把关，据说还干过拍摄中间，因为演员达不到要求，而被临时换掉的事情。
甚至可以说，与路不平出品必为精品齐名的，就是路不平的眼里不容沙子。李静怎么能做出这种糊涂事。
“咱们也别太悲观，路不平要是真有那么严苛，那杨娟怎么还能靠着介绍演员混的风生水起。”方毅辉点起一支烟，颇有点指点江山的意思，“李静也必然有后手，也许只是需要秦天路做一个引路人而已。”
乌阳羽还是不能赞同，但此时再多计较也无济于事，“我重申一次，BB组合的工作、生活安排，必须经过我点头。”
方毅辉无语，从没见过这么大家长一样的队长，但没办法，谁叫人家有个好爹妈呢，只能点头：“我保证，仅此一次。您就念在我一心为公的份上，饶了小的吧。”
方毅辉年龄资历在那摆着，此时如此低声下气道歉，乌阳羽也见好就收，“行了，走了。”
方毅辉也终于把乌阳羽送走，心里刚松了一口气，谁知，这口气还没换好，就听到乌大少爷的声音，“哦对了，你刚才……为什么对乔蘅是那个态度？”
乌阳羽和助理唐东本来已经走到电梯口了，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乔蘅是方毅辉一心拉拢看好的新人，甚至给出了A级签约合同。足以说明方毅辉是绝对看好乔蘅的。比个例子，BB组合当时签约也是A级。
那么，刚才乔蘅被劝酒甚至是被阿力为难的时候，方毅辉为什么不闻不问呢？
纵然乌阳羽那一句她是柳清歌的关门弟子，已经让大多数前来灌酒的人知难而退，但乔蘅打心眼里对这种场合不喜欢。
她像一只初出丛林的小鹿，瞪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完全看不懂这世界的规则。只能再度将自己的身影隐没在丛林里。
但她即使离席了，却依然是饭局的话题中心。
“可以啊，老方，柳清歌的关门弟子都被你挖来了。”
“柳清歌这几年基本不怎么出来了，我还以为她真的不问世事了，没想到啊，藏了这么一个宝贝，瞧那长的，啧啧，够劲儿！”
“长得好是好，就是人太木了，一点规矩都不懂啊。你瞧瞧，今后可得吃亏呢。”
方毅辉右手夹一根烟，左手端一杯酒，酒意熏然，但眼神清明，对周遭的言语并不理会，只偶尔会看一眼正在和一位衣着光鲜的女人喝酒的秦天路。
秦天路本就酒量不错，被周围人灌酒来者不拒，再加上今天他的心情像过山车一样七上八下，不知不觉喝的更多，此时简直头脑昏沉，只觉的身边坐着的好像是个女人，不时会飘来淡淡的香水味。
“天路，我关注你很久了，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来见你，我可是特意找的方总监呢。”秦天路身边的女人名叫杨娟，来头不算大，但也绝不是什么无名小卒。
她是著名导演路不平的小姨子，靠着姐夫的关系，杨娟常常会在路不平的剧组里，做一些选角导演助理的活。
名义上是选角导演的助理，但因为与路不平的亲戚关系，杨娟有时候会绕过选角导演，直接推荐演员给路不平。因此，杨娟的确是个不可小觑的人。
她来这里做什么？只是单纯的是秦天路的粉丝？
乌阳羽一边不着痕迹的倒掉半杯白酒，一边分神思索着这个平日里并不怎么常见的女人。
酒过三圈，部分人已经喝的脸色酡红，仍不满足，提出要出去续摊儿，乌阳羽以今日首场巡演太累，组合成员都需要休息为理由，带着BB组合的人出了包间。方毅辉起身出来送人。
左右明天没有工作，王璨就有点不太乐意，“队长，不至于吧，这么扫人兴，我看里面好多人都不满呢。”
刚才酒桌上，王璨的表现都很亢奋，今天第一场巡演实在太成功了，刚才又被酒桌上众人捧在手心里，话里话外都是王璨是绝对舞担，实力强劲，将来绝对大有可为，这些话都说到王璨心里了。
是以，乌阳羽决定不参与第二轮聚会，让王璨正处在兴奋的神经被挑断了。
放在平时，王璨是绝对不可能这么直接的反驳乌阳羽的。
李瑛年纪最小，喝的也很少，一大半时间都在到处乱窜找人约游戏，此时完全清醒的他被王璨的话震惊了，圆溜溜的小眼睛写满了疑惑。
这还是平日最听队长话的王璨？
“哦？那你想留下来？”出乎意料，乌阳羽本人并没有特别的反应，楼道暖黄的灯光照射在他那张英俊又棱角分明的脸上，甚至能看到他眼里还有一点笑意。
也许就是这点笑意迷惑了王璨，“是啊，队长，你看那个乔蘅，多不识抬举，都是圈里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咱不能像她一样不懂规矩吧。”
“不懂规矩？”乌阳羽口气平静的重复了一下这个词，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乔蘅一脸不赞同的表情，他还记得她说——唱歌的人怎么能喝酒呢？
终于乌阳羽像是有点难以忍受的说到：“这个圈里最大的规矩，就是业务够好。你像个蠢货一样，被几句夸奖就捧得找不着北的样子，还敢说别人不懂规矩？”
这句话实在太不留情面了，王璨当场就酒醒了。他的脸色骤然惨白，不可置信的盯着乌阳羽，像是想反驳，想反抗，但都竭力压制着。
李瑛不放心的拉了一下王璨的胳膊，算是隐晦的提醒他不要冲动。
幸好在场的都是一个组合的，只有方毅辉算半个外人。
但方毅辉并没有任何尴尬的意思，反倒是赞同的点了点头，“王璨，听队长的话，你今天喝太多了”
“我喝太多？”王璨瞪大眼睛，抬手指着正靠墙闭眼，低着头彷佛对外界毫不关心的秦天路，低吼道：“那他呢，他就差喝吐了！”
方毅辉不以为然，“天路没办法，他和杨娟喝酒，也是给公司争取资源。”
果然如此，乌阳羽心里闪过这个念头，他咽下自己的不愉快，“天路喝太多，我同样会教训他，你不用担心我会袒护任何一个人。”
是吗？那为什么现在只指责我一个人呢？王璨咬紧牙根才让自己的话吞进肚子里。
不一会儿，助理们过来了，打破了这紧绷的僵局，各自带着自己的艺人去了车库。
乌阳羽对自己的助理唐东示意，唐东就乖巧点头等候在一边，没有上来打扰只剩下的两人。
“给公司争取资源，什么意思？”乌阳羽拦在方毅辉面前，坚毅的眼神说明一切，今天方毅辉给不出满意的解释，他绝不离开。
方毅辉一晚上也喝了不少，没什么兴致兜圈子，直言道：“大少爷，我在给你们家赚钱啊。这你都要阻拦啊。”
“不必如此，你知道BB组合从成立那天起，就是我说了算，你现在这算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拉我的人应酬。”乌阳羽并没有轻易被方毅辉打发掉，更没有一副自己是天宇娱乐大少爷的自傲。
只是公事公办。
方毅辉只能如实交代：“BB组合是不缺工作，但是你也知道，公司不是只有音乐板块，影视板块同样也要赚钱的！路不平的新剧已经立项了，可我们公司偏偏和路不平说不上话！你说怎么办？”
乌阳羽皱了下眉头，据他所知，公司的影视部门虽然并不是娱乐市场上最强势的，但部门总监李静也绝对不是无能之辈，怎么要一个电视剧角色都这么难？
像是会读心术一样，方毅辉了解乌阳羽的每个动作含义，“因为不仅仅是要一个角色而已，李静预备让手里的女艺人付玉双出演女主角。”
“她疯了。”乌阳羽嗤笑一声，“我还没见过路不平的女主角能靠走后门拿到。”
若是一个小角色也就罢了，靠着天宇娱乐的背景，李静完全可以开口拿到，但是那可是女主角，一部剧的灵魂之一，路不平是见了鬼才会允许演员走后门。
这件事情方毅辉也很为难，乌阳羽说的事情，他都考虑过。
他是音乐部门老大，本来影视部门和他无关，但偏偏，半年前，他手下有个小歌手声带坏了不能唱了，是靠着李静的关系半路出家成了演员，才算是勉强保住了饭碗。
所以当时李静说，杨娟很喜欢秦天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秦天路拉拉杨娟的关系，方毅辉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所以确切地说，今晚的局，其余人都不重要，都是可有可无，只有杨娟是真正的主角。
圈里的事情，有时候人情是很重要的一环。方毅辉无法拒绝，乌阳羽现在也领会到了一点为难。
“这不现实。杨娟能干什么？就算她是路不平的妻妹，她也不可能决定女主角的位置。我看还是让李静另想办法吧。”更多的话乌阳羽没有直白的讲出来。
老实说，他甚至觉得李静简直就是出昏招，连他一个搞音乐的都听说过路不平对自己作品的严格把关，据说还干过拍摄中间，因为演员达不到要求，而被临时换掉的事情。
甚至可以说，与路不平出品必为精品齐名的，就是路不平的眼里不容沙子。李静怎么能做出这种糊涂事。
“咱们也别太悲观，路不平要是真有那么严苛，那杨娟怎么还能靠着介绍演员混的风生水起。”方毅辉点起一支烟，颇有点指点江山的意思，“李静也必然有后手，也许只是需要秦天路做一个引路人而已。”
乌阳羽还是不能赞同，但此时再多计较也无济于事，“我重申一次，BB组合的工作、生活安排，必须经过我点头。”
方毅辉无语，从没见过这么大家长一样的队长，但没办法，谁叫人家有个好爹妈呢，只能点头：“我保证，仅此一次。您就念在我一心为公的份上，饶了小的吧。”
方毅辉年龄资历在那摆着，此时如此低声下气道歉，乌阳羽也见好就收，“行了，走了。”
方毅辉也终于把乌阳羽送走，心里刚松了一口气，谁知，这口气还没换好，就听到乌大少爷的声音，“哦对了，你刚才……为什么对乔蘅是那个态度？”
乌阳羽和助理唐东本来已经走到电梯口了，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乔蘅是方毅辉一心拉拢看好的新人，甚至给出了A级签约合同。足以说明方毅辉是绝对看好乔蘅的。比个例子，BB组合当时签约也是A级。
那么，刚才乔蘅被劝酒甚至是被阿力为难的时候，方毅辉为什么不闻不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