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摆在面前的手机屏幕亮起，伴随着两声振动声。
声音把江妍拉回现实，江妍视线逐渐聚焦，看到前方还在不知疲倦地讲着的教授。
她拿起手机，看到禾毕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HB铅笔：【找别人要的。】
江妍看着他发来的模棱两可的回复笑了笑，敲字回复他。
我不是江姐：【可是我手机号高考完以后换过，知道的人没有几个。你老实交代，谁给你的手机号？】
聊天框上“对方正在输入中......”出现又消失，消失又出现，最后什么也没发过来。
正好下课，江妍收拾好书包，三步并作两步疾步走出教室。她找了个没有人的地方，打开手机，一个微信电话直接给禾毕打过去。
过了几秒，对面接起电话。
“怎么了？”
“是不是温清川给你的手机号？”江妍开门见山。
“我说不是的话，你信吗？”对面畏畏缩缩的。
“你朋友圈的照片里有温清川，那只手化成灰我都认识。所以，昨晚你和温清川在一块。至于你们的游戏，我猜，应该不是给暗恋的人打电话。”
禾毕不敢说话了，他觉得自己说的一句话，都是在卖温清川。
“你不用害怕，我们两个两年没怎么联系了。我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禾毕在心里朝温清川虔诚地拜了三下，紧张地开口：“姐，那我可说了。你别跟温清川说是我告诉你的。”
江妍换了一只手拿手机：“你说。”
“昨晚我们确实在一块，我们高中9班几个考到H市的人小聚了一下。后来玩游戏，问到温清川在座最对不起的人是谁。温清川说是我，问起为什么，他就死活也不肯多说了。
迎着他意味深长的目光，我顿时明白了些什么。当年他把情书还给我的时候，那封情书完好无损，没有任何打开过的痕迹。我当时没有多怀疑，昨天晚上一想就觉得不对劲。
我追问他是不是情书的事，他却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跟我多说。好奇心害死猫，我只好偷悄悄地拿来他的手机。他手机没锁，我轻轻松松地就从通讯录里找到了你的电话。”
“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当着他的面打出了电话？”江妍没忍住，笑了出来。
“姐，你就别笑我了。你是不知道，当时他从座位上直接跳过来给我摁了电话。挂断电话以后他再三叮嘱我，让我加上你以后把事情圆回来，绝不能透露出昨晚的事。结果我又发了朋友圈被你认出来了。”
“禾毕不得不说你真的是嘴在前面跑，脑子在后面追。”
又寒暄了几句，江妍挂断电话。
她的心里像是装了一千斤棉花，又沉重又感觉不真实。
难道说那个她藏在心底的男孩，也在喜欢她？
这是一件极不确定的事，因为高中的他，对江妍很冷淡。
*
其实并不是高中的他冷淡，是两个人的关系，从来都是不温不火的。先前小学同桌，交流互动多一些；初中一个班还一起上下学，也能在路上聊两句。
但是高中不一样，高中他们在北枝一中上的。北枝一中离机电厂宿舍很近，不需要再坐公交了。
再加上一开始两人分班并不在一块，温清川中考成绩很好直接被分到了重点班，而江妍则是在普通班。
后来机电厂宿舍的棋牌室响应国家政策被拆掉了，两家人的交流也就局限于路上偶遇后的寒暄。
半年到头，江妍从没在学校碰到过温清川，见也只是小区门口碰上过几次，每次他都行色匆匆，手里拿着个英语单词本念念有词。
在高一下学期的时候，温清川选择了理科，江妍选择了文科。
所幸的是这次分班后，原先在不同楼层的两人的新班级就只隔着一堵墙了。一个在文（9）班，一个在理（10）班，每日抬头不见低头见。
江妍本来满心欢喜，自己终于可以多和温清川多说几句话了。
哪成想，梦想破灭的猝不及防。
高一下学期开学没几天，江妍身为语文课代表搬着沉重的作业走出教室。
在走廊上她一不留神撞上一个坚实的身躯，自己踉踉跄跄差点摔倒在地，怀里的作业全都撒在地上。
没等她抬头，差点撞倒她的男生就已经蹲下帮她捡东西了，嘴里还碎碎念着：“姐，是我眼拙，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男孩高高瘦瘦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眼镜，但看起来却憨憨的。
“没事没事，我来收拾吧。”
江妍刚蹲下准备帮男生一起捡，就看到温清川和他的同学说说笑笑地从对面走过来。
她立马起身，热情地朝温清川挥挥手：“温清川！”
温清川看了她一眼，随意地点了点头，就转开视线继续和身旁的同学聊天了。江妍看着他头也没回地走进了理（10）班教室。
她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样僵在原地。
自从上了高中好像一直都这样吧，他已经很久没有和自己好好说过话了。
直到一个手掌在她视野里来回晃动，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原地呆呆地杵了一会儿了。
“同学，你这一摞作业怪重的。你要去哪个办公室，为了弥补我的过错我帮你送过去吧。”
“哦好，咱俩一起去，你跟着我就行。”江妍从他收好的作业里拿出一摞，自己抱着和他一起向办公室走。
“你认识温清川？”
“他是我的青梅竹马。怎么了，你也认识？”
“我叫禾毕，和他一个班。”
“禾毕？何必？”
“麦苗禾，毕业毕。我的名字可是我文采斐然的老爹用的《宋史》里的‘禾引上衣，请毕其说。’想出来的。”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到了办公室。把一摞作业安放在老师桌上后，江妍向禾毕道谢后就先一步走出办公室。
“等一下！”没走出去几步，禾毕就把江妍叫住。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江妍，长江的江，女开妍。”
再后来，江妍见禾毕的次数都比见温清川的次数多。
他们俩说话最多的一次，是温清川特地来找的她。
高三的一天下午，江妍坐在教室里咬着笔头完成数学老师布置的作业，余光瞥见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温清川站在门口跟一个女生正在交涉。不一会儿那个女生就站在江妍旁边，小声地跟她说：“江妍，外面有个大帅哥找你。”
江妍内心闪过一丝欣喜。她合上笔盖，快步走出去。
“找我什么事啊？”江妍站在温清川面前，双手搭在身后，俏皮地歪了歪头。
“江妍，你......”温清川一向冷峻的面孔竟也流露出来难为情。
“我怎么了？”
“就是问问你......你会早恋吗？”
江妍愣了三秒，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问：“我？”
温清川有些不太好意思，撇开头回了一句“嗯”。
“不会是我爸我妈派你来问我的吧。我没什么想法啊。你还不了解我啊，我可是要考Z大的人！”江妍边说边直视着温清川观察他的反应。
江妍个子并不低，但仍矮温清川大半个头。他背对着阳光，高瘦硬朗的影子正好打在她身上，几缕碎发在阳光下泛着棕色的光泽。
得到江妍的否定回答后，温清川扭回头重新看了看她，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好像闪过一丝微弱的光，但又转瞬即逝。
“嗯，那就好。高考要加油。”说罢温清川就转身回班了。
声音把江妍拉回现实，江妍视线逐渐聚焦，看到前方还在不知疲倦地讲着的教授。
她拿起手机，看到禾毕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HB铅笔：【找别人要的。】
江妍看着他发来的模棱两可的回复笑了笑，敲字回复他。
我不是江姐：【可是我手机号高考完以后换过，知道的人没有几个。你老实交代，谁给你的手机号？】
聊天框上“对方正在输入中......”出现又消失，消失又出现，最后什么也没发过来。
正好下课，江妍收拾好书包，三步并作两步疾步走出教室。她找了个没有人的地方，打开手机，一个微信电话直接给禾毕打过去。
过了几秒，对面接起电话。
“怎么了？”
“是不是温清川给你的手机号？”江妍开门见山。
“我说不是的话，你信吗？”对面畏畏缩缩的。
“你朋友圈的照片里有温清川，那只手化成灰我都认识。所以，昨晚你和温清川在一块。至于你们的游戏，我猜，应该不是给暗恋的人打电话。”
禾毕不敢说话了，他觉得自己说的一句话，都是在卖温清川。
“你不用害怕，我们两个两年没怎么联系了。我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禾毕在心里朝温清川虔诚地拜了三下，紧张地开口：“姐，那我可说了。你别跟温清川说是我告诉你的。”
江妍换了一只手拿手机：“你说。”
“昨晚我们确实在一块，我们高中9班几个考到H市的人小聚了一下。后来玩游戏，问到温清川在座最对不起的人是谁。温清川说是我，问起为什么，他就死活也不肯多说了。
迎着他意味深长的目光，我顿时明白了些什么。当年他把情书还给我的时候，那封情书完好无损，没有任何打开过的痕迹。我当时没有多怀疑，昨天晚上一想就觉得不对劲。
我追问他是不是情书的事，他却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跟我多说。好奇心害死猫，我只好偷悄悄地拿来他的手机。他手机没锁，我轻轻松松地就从通讯录里找到了你的电话。”
“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当着他的面打出了电话？”江妍没忍住，笑了出来。
“姐，你就别笑我了。你是不知道，当时他从座位上直接跳过来给我摁了电话。挂断电话以后他再三叮嘱我，让我加上你以后把事情圆回来，绝不能透露出昨晚的事。结果我又发了朋友圈被你认出来了。”
“禾毕不得不说你真的是嘴在前面跑，脑子在后面追。”
又寒暄了几句，江妍挂断电话。
她的心里像是装了一千斤棉花，又沉重又感觉不真实。
难道说那个她藏在心底的男孩，也在喜欢她？
这是一件极不确定的事，因为高中的他，对江妍很冷淡。
*
其实并不是高中的他冷淡，是两个人的关系，从来都是不温不火的。先前小学同桌，交流互动多一些；初中一个班还一起上下学，也能在路上聊两句。
但是高中不一样，高中他们在北枝一中上的。北枝一中离机电厂宿舍很近，不需要再坐公交了。
再加上一开始两人分班并不在一块，温清川中考成绩很好直接被分到了重点班，而江妍则是在普通班。
后来机电厂宿舍的棋牌室响应国家政策被拆掉了，两家人的交流也就局限于路上偶遇后的寒暄。
半年到头，江妍从没在学校碰到过温清川，见也只是小区门口碰上过几次，每次他都行色匆匆，手里拿着个英语单词本念念有词。
在高一下学期的时候，温清川选择了理科，江妍选择了文科。
所幸的是这次分班后，原先在不同楼层的两人的新班级就只隔着一堵墙了。一个在文（9）班，一个在理（10）班，每日抬头不见低头见。
江妍本来满心欢喜，自己终于可以多和温清川多说几句话了。
哪成想，梦想破灭的猝不及防。
高一下学期开学没几天，江妍身为语文课代表搬着沉重的作业走出教室。
在走廊上她一不留神撞上一个坚实的身躯，自己踉踉跄跄差点摔倒在地，怀里的作业全都撒在地上。
没等她抬头，差点撞倒她的男生就已经蹲下帮她捡东西了，嘴里还碎碎念着：“姐，是我眼拙，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男孩高高瘦瘦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眼镜，但看起来却憨憨的。
“没事没事，我来收拾吧。”
江妍刚蹲下准备帮男生一起捡，就看到温清川和他的同学说说笑笑地从对面走过来。
她立马起身，热情地朝温清川挥挥手：“温清川！”
温清川看了她一眼，随意地点了点头，就转开视线继续和身旁的同学聊天了。江妍看着他头也没回地走进了理（10）班教室。
她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样僵在原地。
自从上了高中好像一直都这样吧，他已经很久没有和自己好好说过话了。
直到一个手掌在她视野里来回晃动，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原地呆呆地杵了一会儿了。
“同学，你这一摞作业怪重的。你要去哪个办公室，为了弥补我的过错我帮你送过去吧。”
“哦好，咱俩一起去，你跟着我就行。”江妍从他收好的作业里拿出一摞，自己抱着和他一起向办公室走。
“你认识温清川？”
“他是我的青梅竹马。怎么了，你也认识？”
“我叫禾毕，和他一个班。”
“禾毕？何必？”
“麦苗禾，毕业毕。我的名字可是我文采斐然的老爹用的《宋史》里的‘禾引上衣，请毕其说。’想出来的。”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到了办公室。把一摞作业安放在老师桌上后，江妍向禾毕道谢后就先一步走出办公室。
“等一下！”没走出去几步，禾毕就把江妍叫住。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江妍，长江的江，女开妍。”
再后来，江妍见禾毕的次数都比见温清川的次数多。
他们俩说话最多的一次，是温清川特地来找的她。
高三的一天下午，江妍坐在教室里咬着笔头完成数学老师布置的作业，余光瞥见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温清川站在门口跟一个女生正在交涉。不一会儿那个女生就站在江妍旁边，小声地跟她说：“江妍，外面有个大帅哥找你。”
江妍内心闪过一丝欣喜。她合上笔盖，快步走出去。
“找我什么事啊？”江妍站在温清川面前，双手搭在身后，俏皮地歪了歪头。
“江妍，你......”温清川一向冷峻的面孔竟也流露出来难为情。
“我怎么了？”
“就是问问你......你会早恋吗？”
江妍愣了三秒，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问：“我？”
温清川有些不太好意思，撇开头回了一句“嗯”。
“不会是我爸我妈派你来问我的吧。我没什么想法啊。你还不了解我啊，我可是要考Z大的人！”江妍边说边直视着温清川观察他的反应。
江妍个子并不低，但仍矮温清川大半个头。他背对着阳光，高瘦硬朗的影子正好打在她身上，几缕碎发在阳光下泛着棕色的光泽。
得到江妍的否定回答后，温清川扭回头重新看了看她，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好像闪过一丝微弱的光，但又转瞬即逝。
“嗯，那就好。高考要加油。”说罢温清川就转身回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