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纸张就贴在黑板旁。
距离期末考试还剩三天。
“听懂了吗？”老师站在讲台上，看着底下一片死气沉沉的样子，气得不行，“有没有搞错，这种状态怎么参加期末考试啊。”
他背着手狠狠走了几步，台下像有人被吵醒，更多的都低着头一言不发，安静到极致。无可奈何叹了声气，“接下来这个题目我不讲了，我抽两个同学上黑板来给我写！”
他环顾四周，喊了个绝对有把握能答出来的学生，“宋晩晚。”
“还有，来，那个男的。”
陈兆心猛然一跳。
抬起头一脸茫然。
“看什么看，别看了就是你。”老师一副不想多说话的样子，扬扬手，“就你，赶紧上来，别给我磨蹭时间。”
蒋洲猛然松了一大口气，偷偷抱拳，“保重。”
他拿着试卷上前，感觉手脚都有些不自在。
身旁人已经落笔开始写第一个字了。
白粉笔撞在黑板上落不停的笔灰，她单薄的身形被罩在空落落的衣服里，比前几年更显消瘦。
同一种笔，轮到他手里就不听了指挥。
陈兆都有些提心吊胆，一笔一画写的划破天际，想要掰回正途却克制不住的歪歪扭扭。
又抖，又看不清。
“哟，我们这班里还出了个书法家啊，专写草书。”老师抱着胳膊打趣，台下哄笑成一团。
陈兆不好意思地低头笑笑，揉了揉鼻梁。
他故作镇定地顺势偏头看了一眼。
阳光缓慢撒落这块黑板，细细碎碎在空间飘荡着的粉笔灰好像繁星般笼罩。
宋晚晚在看着他。
然后是缓慢地，微微将手中卷子朝他倾斜，露出满满的解答过程。
很轻很轻地说了句，“快抄。”
或许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他的脑海里自动补上了这两个字。
陈兆顿在原地，手握着粉笔悬在半空，有一层薄红沿着耳稍迅速向上爬。
头脑仿佛充血。
一瞬间冒出无数稀奇古怪的画面。
语文书折起那一页末尾的句号变成翘起尾巴的小猫，蹦蹦跳跳埋头钻进泳池，溅起无数粉红泡泡，汇聚起只剩下好好学习四个字。
原来，回到你看过来的那眼，我一颗心都在夏日燃烧。
-
期末考试结束地很快，成绩也公布地那样快。
陈兆头悬梁锥刺股，考出来成绩居然比理想的还要好。
“这次考的不错啊，重点班肯定是没问题了，下次接着努力。”林玲笑着鼓励了几句，下一位被找谈话的已经站在了办公室门口。
陈兆站起身看过去，正对上宋晚晚的视线，对方一愣，随后礼貌地笑了笑。
他自然地走出去，体贴地关上门，忍不住偷偷握拳给自己打了个气。
这样看起来，分到一个班肯定没问题了。
而办公室里的另一个人，不知道还在想些什么。
“来，你看啊。”林玲红笔比在最上方，一路拖着下滑到她的名字，停顿着，圈出一个圈，“这次考的挺好的，排名也上升了。就是这个语文啊，上次考的蛮好的，这次是不是又有点不好。”
红的，黑的。
纷纷杂杂挤在一起。
她的笔尖停滞不前，洇出一块小小的红斑。
“对的。”宋晩晚点点头，视线顺移着下滑，不知道为什么停留在了陈兆两个字上，“我下次会好好努力的。”
晚自习铃声好巧不巧在这一刻彻底打响。
林玲看了眼窗外，也不好意思拖她太久，她坐得更近了点，侧过头目光真切，“我好久没和你妈妈联系过了，她看起来也很忙的样子，要不要我和她，去沟通一下？”
窗外哄哄闹闹，碾碎一室安静。
她的嘴张开又合上。
同学们三三两两结伴打闹着离开的剪影在余光中闪现，随着声响再渐行渐远。
宋晩晚指尖揪着校服下摆，忽然想起她的人生中还有李静楠的存在，也只能说，“可能没有复习好，看题目不太仔细。”
林玲沉默着，叹了声气拍了拍她的肩，送她离开。
天色晦暗。
抬眼也看不到几颗星星。
宋晩晚推开教室门，她回到桌边，指尖轻轻搭在桌沿。桌面上还摆放着那张成绩单，她放进书包里，试图安慰自己其实考的真的很不错。
只是李静楠，她或许不会对任何的成绩满意，除了年级第一。
七月初，夜晚满是蝉鸣，吱吱呀呀叫个不停，吵得人心烦意乱。
教室里已经没几个人，她觉得自己将要变成这世界上的最后一块石头，又忍不住想起小额贷款的荒诞梦境。
都是一样无厘头。
十几岁的年纪，她却不是一个习惯找借口的人。
长久生疏奇怪的关系，仿佛有一层透明的隔阂，让她很难再说些真心话。
晚风不停吹，吹散闷热。
宋晚晚抱着厚厚一叠书站起身，终究还是妥协般朝右后方看去。
陈旧风扇不停转着，空调已经停止工作，白炽灯依旧照亮这一方天地。冷气被驱逐着与酷暑融合，这一秒过的是如此漫长。
在她抬起头，撞进对方目光里的这一秒。
空荡荡的教室，只有站着的我们。
这样不明不白，不干不净，含含糊糊这么多年的关系。
宋晚晚想任性地停下来，可对上他颤抖的目光，却只能抱着书走得很快。
昏暗走廊随着急促的脚步声迟迟亮起，一段又一段距离。
再往前就是楼梯口，她慢下脚步，最终还是叹着气转回了身。
少年似乎没料到她会转过来，愣是没刹住脚步，书脊尖端快撞上他胸腹。
宋晚晚瞳孔微缩，下意识想后退，脚步却慌乱着差点把自己绊倒。
陈兆吓得着急忙慌揽住对方。
衣衫擦过鼻尖。
熟悉气息带着那样猛烈的侵略气息一寸寸反攀。
太近了。
宋晚晚脑海里飘过无数条胡思乱想，陈兆左眼下方原来有一颗痣吗？
昏黄灯光缠上彼此衣摆，落在他脸上。他单手撑在墙上，另只手扶住她后背，机缘巧合下凑巧的拥抱，微微张口，最后只问了句，“你还好吗？”
一段又一段暗下的灯，只有这一方天地被昏黄光晕包围着。
可以看清对方睫毛轻轻扇动，琥珀色的瞳孔透亮温柔，一双眼怔愣地落在她身上。
身后是少年温热的掌心，透过薄薄衣衫不断传递着。
耳旁那样极速的心跳声又该是谁的？
宋晚晚呆呆地愣在原地，她想，自己肯定是生病了。
一种古怪的失忆妄想心脏病。
-
街道空空，偶有电瓶车开着灯从身边快速穿过。
路灯把影子拉得又慢又长，变成每一步都可以连起来的痕迹。
两人一起搬书往回走。
陈兆低着头悄悄看，他微微向右移了移，好让两个人的身影可以微微重叠起一点点。直到宋晚晚突然说出的话，他被吓得险些以为是自己的计划败露。
“初中时候你在几班呀？”
他快速说道，“三班。”
“哦，我在八班。”
“那，那看来我们离得有些远。”
宋晚晚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余光扫过身旁人的肩膀，“一食堂的鸡蛋饼是不是挺好吃的。”
“好吃，酱香饼也很好吃。”
“那天小卖部买巧乐兹我看到你了。”
“我也是。”
他们难得有这样两个人走在一起闲聊的时间，陈兆庆幸原来这段路可以这样长，他可以说，“好巧，原来你也去了。”
已经快十点半了，大多数店门都早早落下帷幕。
宽长一条街上只有便利店还闪着荧荧白光。
宋晩晚指了指店门，带了些商量的意味，“要不，我们去哪里坐一下吧，剩下的路我自己搬就可以了。”
“我都可以。”他先一步走上前，借着半边身子撑开厚重的玻璃店门，把那叠东西搁置在了小吧台上。
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清脆的扫描声就在身后响起。
他回过身，宋晩晚举着一瓶苏打水递给他。
“请你喝。”
薄薄的水雾在指尖交替，更加清透的凉意。
陈兆接过来呆滞地握在掌心里，数不尽的水珠就顺延着跌落衣角，轻轻地黏在肌肤上。
他想问些什么，却也不敢问。害怕太私密，害怕太引人误会。
这时候也只敢笑着说出最客套的话，“没关系，太客气了。”
宋晩晚只是坐下来打开了用力拉开易拉罐，她甩甩一手湿淋淋，仰头灌了一大口，“考试考得真累啊，一时反应不过来。”
陈兆缓慢地坐在她身边，斟酌着开口，“你已经很厉害了，这次数学又考了班级第一，这些分数给我一辈子都考不到。”
“其实我也觉得够了，而且我看你考得也很好诶。”宋晩晚低头笑笑，“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如果停留在这个夜晚，在什么都不会继续发生前。
“真的很厉害了，老师上课还夸你呢。”
为了和你考到一个班，我一个寒假上了三种补习班。
陈兆眨眨眼，省去这句话，试图再多说一些，“或者，下次可以多教教我。感觉和你在一起……”
突然说不下去了。
“在一起什么？”宋晚晚很认真地看着他。
“在一起……”陈兆一颗心跳得不停，只能装模作样拿起苏打水喝了一大口，试图显得自己很忙，“在一起学习。”
像是找到了合理的理由，他都变得胸有成竹起来，“和你在一起学习的时候，我感觉我的成绩都突飞猛进。”
宋晚晚都快忍不住笑出声，抬眼看看时间也不早了，索性说，“那我就先走啦，今天谢谢你帮我搬书，剩下的路我自己就行了。”
她独自朝门口走去，陈兆下意识起身，在她身后帮她推开门，“当心，脚下有台阶。”
“好。”
他看着宋晩晚离开的身影，一时犹豫着自己要不要送她一程，还是偷偷跟着。
直到，他看见宋晩晚骤然停下的背影。
直到，他越过她，看见那个人的样子。
和所有八卦里描述的一样，带着上层阶级的骄纵，却又比那时候更加成熟，更加冷淡。
所见即所得。
宋晩晚没有说一句话，停在原地。
距离期末考试还剩三天。
“听懂了吗？”老师站在讲台上，看着底下一片死气沉沉的样子，气得不行，“有没有搞错，这种状态怎么参加期末考试啊。”
他背着手狠狠走了几步，台下像有人被吵醒，更多的都低着头一言不发，安静到极致。无可奈何叹了声气，“接下来这个题目我不讲了，我抽两个同学上黑板来给我写！”
他环顾四周，喊了个绝对有把握能答出来的学生，“宋晩晚。”
“还有，来，那个男的。”
陈兆心猛然一跳。
抬起头一脸茫然。
“看什么看，别看了就是你。”老师一副不想多说话的样子，扬扬手，“就你，赶紧上来，别给我磨蹭时间。”
蒋洲猛然松了一大口气，偷偷抱拳，“保重。”
他拿着试卷上前，感觉手脚都有些不自在。
身旁人已经落笔开始写第一个字了。
白粉笔撞在黑板上落不停的笔灰，她单薄的身形被罩在空落落的衣服里，比前几年更显消瘦。
同一种笔，轮到他手里就不听了指挥。
陈兆都有些提心吊胆，一笔一画写的划破天际，想要掰回正途却克制不住的歪歪扭扭。
又抖，又看不清。
“哟，我们这班里还出了个书法家啊，专写草书。”老师抱着胳膊打趣，台下哄笑成一团。
陈兆不好意思地低头笑笑，揉了揉鼻梁。
他故作镇定地顺势偏头看了一眼。
阳光缓慢撒落这块黑板，细细碎碎在空间飘荡着的粉笔灰好像繁星般笼罩。
宋晚晚在看着他。
然后是缓慢地，微微将手中卷子朝他倾斜，露出满满的解答过程。
很轻很轻地说了句，“快抄。”
或许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他的脑海里自动补上了这两个字。
陈兆顿在原地，手握着粉笔悬在半空，有一层薄红沿着耳稍迅速向上爬。
头脑仿佛充血。
一瞬间冒出无数稀奇古怪的画面。
语文书折起那一页末尾的句号变成翘起尾巴的小猫，蹦蹦跳跳埋头钻进泳池，溅起无数粉红泡泡，汇聚起只剩下好好学习四个字。
原来，回到你看过来的那眼，我一颗心都在夏日燃烧。
-
期末考试结束地很快，成绩也公布地那样快。
陈兆头悬梁锥刺股，考出来成绩居然比理想的还要好。
“这次考的不错啊，重点班肯定是没问题了，下次接着努力。”林玲笑着鼓励了几句，下一位被找谈话的已经站在了办公室门口。
陈兆站起身看过去，正对上宋晚晚的视线，对方一愣，随后礼貌地笑了笑。
他自然地走出去，体贴地关上门，忍不住偷偷握拳给自己打了个气。
这样看起来，分到一个班肯定没问题了。
而办公室里的另一个人，不知道还在想些什么。
“来，你看啊。”林玲红笔比在最上方，一路拖着下滑到她的名字，停顿着，圈出一个圈，“这次考的挺好的，排名也上升了。就是这个语文啊，上次考的蛮好的，这次是不是又有点不好。”
红的，黑的。
纷纷杂杂挤在一起。
她的笔尖停滞不前，洇出一块小小的红斑。
“对的。”宋晩晚点点头，视线顺移着下滑，不知道为什么停留在了陈兆两个字上，“我下次会好好努力的。”
晚自习铃声好巧不巧在这一刻彻底打响。
林玲看了眼窗外，也不好意思拖她太久，她坐得更近了点，侧过头目光真切，“我好久没和你妈妈联系过了，她看起来也很忙的样子，要不要我和她，去沟通一下？”
窗外哄哄闹闹，碾碎一室安静。
她的嘴张开又合上。
同学们三三两两结伴打闹着离开的剪影在余光中闪现，随着声响再渐行渐远。
宋晩晚指尖揪着校服下摆，忽然想起她的人生中还有李静楠的存在，也只能说，“可能没有复习好，看题目不太仔细。”
林玲沉默着，叹了声气拍了拍她的肩，送她离开。
天色晦暗。
抬眼也看不到几颗星星。
宋晩晚推开教室门，她回到桌边，指尖轻轻搭在桌沿。桌面上还摆放着那张成绩单，她放进书包里，试图安慰自己其实考的真的很不错。
只是李静楠，她或许不会对任何的成绩满意，除了年级第一。
七月初，夜晚满是蝉鸣，吱吱呀呀叫个不停，吵得人心烦意乱。
教室里已经没几个人，她觉得自己将要变成这世界上的最后一块石头，又忍不住想起小额贷款的荒诞梦境。
都是一样无厘头。
十几岁的年纪，她却不是一个习惯找借口的人。
长久生疏奇怪的关系，仿佛有一层透明的隔阂，让她很难再说些真心话。
晚风不停吹，吹散闷热。
宋晚晚抱着厚厚一叠书站起身，终究还是妥协般朝右后方看去。
陈旧风扇不停转着，空调已经停止工作，白炽灯依旧照亮这一方天地。冷气被驱逐着与酷暑融合，这一秒过的是如此漫长。
在她抬起头，撞进对方目光里的这一秒。
空荡荡的教室，只有站着的我们。
这样不明不白，不干不净，含含糊糊这么多年的关系。
宋晚晚想任性地停下来，可对上他颤抖的目光，却只能抱着书走得很快。
昏暗走廊随着急促的脚步声迟迟亮起，一段又一段距离。
再往前就是楼梯口，她慢下脚步，最终还是叹着气转回了身。
少年似乎没料到她会转过来，愣是没刹住脚步，书脊尖端快撞上他胸腹。
宋晚晚瞳孔微缩，下意识想后退，脚步却慌乱着差点把自己绊倒。
陈兆吓得着急忙慌揽住对方。
衣衫擦过鼻尖。
熟悉气息带着那样猛烈的侵略气息一寸寸反攀。
太近了。
宋晚晚脑海里飘过无数条胡思乱想，陈兆左眼下方原来有一颗痣吗？
昏黄灯光缠上彼此衣摆，落在他脸上。他单手撑在墙上，另只手扶住她后背，机缘巧合下凑巧的拥抱，微微张口，最后只问了句，“你还好吗？”
一段又一段暗下的灯，只有这一方天地被昏黄光晕包围着。
可以看清对方睫毛轻轻扇动，琥珀色的瞳孔透亮温柔，一双眼怔愣地落在她身上。
身后是少年温热的掌心，透过薄薄衣衫不断传递着。
耳旁那样极速的心跳声又该是谁的？
宋晚晚呆呆地愣在原地，她想，自己肯定是生病了。
一种古怪的失忆妄想心脏病。
-
街道空空，偶有电瓶车开着灯从身边快速穿过。
路灯把影子拉得又慢又长，变成每一步都可以连起来的痕迹。
两人一起搬书往回走。
陈兆低着头悄悄看，他微微向右移了移，好让两个人的身影可以微微重叠起一点点。直到宋晚晚突然说出的话，他被吓得险些以为是自己的计划败露。
“初中时候你在几班呀？”
他快速说道，“三班。”
“哦，我在八班。”
“那，那看来我们离得有些远。”
宋晚晚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余光扫过身旁人的肩膀，“一食堂的鸡蛋饼是不是挺好吃的。”
“好吃，酱香饼也很好吃。”
“那天小卖部买巧乐兹我看到你了。”
“我也是。”
他们难得有这样两个人走在一起闲聊的时间，陈兆庆幸原来这段路可以这样长，他可以说，“好巧，原来你也去了。”
已经快十点半了，大多数店门都早早落下帷幕。
宽长一条街上只有便利店还闪着荧荧白光。
宋晩晚指了指店门，带了些商量的意味，“要不，我们去哪里坐一下吧，剩下的路我自己搬就可以了。”
“我都可以。”他先一步走上前，借着半边身子撑开厚重的玻璃店门，把那叠东西搁置在了小吧台上。
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清脆的扫描声就在身后响起。
他回过身，宋晩晚举着一瓶苏打水递给他。
“请你喝。”
薄薄的水雾在指尖交替，更加清透的凉意。
陈兆接过来呆滞地握在掌心里，数不尽的水珠就顺延着跌落衣角，轻轻地黏在肌肤上。
他想问些什么，却也不敢问。害怕太私密，害怕太引人误会。
这时候也只敢笑着说出最客套的话，“没关系，太客气了。”
宋晩晚只是坐下来打开了用力拉开易拉罐，她甩甩一手湿淋淋，仰头灌了一大口，“考试考得真累啊，一时反应不过来。”
陈兆缓慢地坐在她身边，斟酌着开口，“你已经很厉害了，这次数学又考了班级第一，这些分数给我一辈子都考不到。”
“其实我也觉得够了，而且我看你考得也很好诶。”宋晩晚低头笑笑，“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如果停留在这个夜晚，在什么都不会继续发生前。
“真的很厉害了，老师上课还夸你呢。”
为了和你考到一个班，我一个寒假上了三种补习班。
陈兆眨眨眼，省去这句话，试图再多说一些，“或者，下次可以多教教我。感觉和你在一起……”
突然说不下去了。
“在一起什么？”宋晚晚很认真地看着他。
“在一起……”陈兆一颗心跳得不停，只能装模作样拿起苏打水喝了一大口，试图显得自己很忙，“在一起学习。”
像是找到了合理的理由，他都变得胸有成竹起来，“和你在一起学习的时候，我感觉我的成绩都突飞猛进。”
宋晚晚都快忍不住笑出声，抬眼看看时间也不早了，索性说，“那我就先走啦，今天谢谢你帮我搬书，剩下的路我自己就行了。”
她独自朝门口走去，陈兆下意识起身，在她身后帮她推开门，“当心，脚下有台阶。”
“好。”
他看着宋晩晚离开的身影，一时犹豫着自己要不要送她一程，还是偷偷跟着。
直到，他看见宋晩晚骤然停下的背影。
直到，他越过她，看见那个人的样子。
和所有八卦里描述的一样，带着上层阶级的骄纵，却又比那时候更加成熟，更加冷淡。
所见即所得。
宋晩晚没有说一句话，停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