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序
在生命的长河里，绝不走将就的那条路。
淮江市正处于冬季，深冬外面房屋落满了雪。
寒风吹起来刺骨，才傍晚时分，城市就已经打开了灯。
此时姜家正在用餐。
“爸爸，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
女生大吼声传出来，率先打破冬日的静谧，她不解地问道面前的中年男人。
声音一落下，结束完工作的江辞暮，正巧从外面回来，她轻轻打开大门。
屋内开着暖气，还没来得及关上门，外面迎面就吹来一阵冷风。
她不禁打了个哆嗦。连忙关上屋门，瞬间感觉自己冰冷的身体有了活力。
她脱好鞋后，取下脖子上的围巾，动作慢慢地减少身上行头。
此时耳朵也没闲着，听着里面传来不小的争吵声。
“姜梓！谁教你这么和长辈大吼大叫的？你还是不是姜家的女儿！”
最后一个争吵声格外的大，声音听起来很浑厚低哑很有辨识度。
江辞暮眉眼微微下垂，她大概知道刚刚说话的人是谁了。
姜梓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姜家是淮江市数一数二的书香门第，家教很严，对长辈更是不可以顶撞。
因为江辞暮父母感情破裂，双方离婚后，随之姜家女主人的位置空下来。
不到半年，姜迎风就重新迎娶了一位夫人，也就是姜梓的亲生母亲方木婷。
她听到姜至远问姜梓是不是姜家的女儿，低头嘴角扯出一个冷漠的笑，眼神里包含着轻蔑与心疼。
在外界看来，身为姜家女儿应是腹有诗书气自华，举手投足间皆透露出知性优雅。
庆幸的是好在她不必这样，她出生的时候并没有在姜家，母亲搬出姜家后才发现怀孕。
直到她出生后，姜迎风也并没有向外界公布出来。
就这样，她轻松拥有了属于大小姐少有的自由。
江辞暮把车钥匙放在柜面，包包和黑色大衣挂在旁边的衣帽架上。
心底开始止不住地升起了一丝纳闷。
大伯姜至远今天怎么回姜家老宅了？
姜家老头子名义上有三个儿子，两个亲生一个养子，她的父亲姜迎风和大伯姜至远是亲兄弟。
但大伯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和爷爷分户口，之后就很少在姜家老宅见到他。
或许今天是冬至的原因，所以他出现在姜家也不奇怪。
江辞暮收起内心的疑惑，拿过大衣外套里的手机，准备去餐厅吃饭。
第一次看到餐厅坐满了人，她心头颤了一下。
餐桌是那种老式古典长方形，方木婷坐在正对进门的主位旁边。
她率先看到了进来的江辞暮，两眼直冒星光，像看到救星一样。
心里也仿佛松了些气，激动的出声喊道：
“江江，你回来啦？”
听到她喊自己，江暮辞在原地顿了一下，点点头应：
“嗯，回来了。”
然后走到洗手池，此时餐厅正弥漫着一股尴尬气息，各自怀着心思没有出声回应刚刚的争吵。
她走到姜梓旁边的座位边没有坐下，而是往主位那边看过去：
“爸。”
“大伯。”
“方阿姨。”
三人连声答应了声，姜迎风笑眼看着她点头：
“坐下吃饭吧，你也忙一天了。”
江辞暮默声点头。
这时另一旁的弟弟姜南帮他拉开面前的椅子，她嘴角礼貌的扬起一个笑来。
她往里坐进去的时候，轻轻拍了两下旁边姜梓的后背。
姜梓感觉到了她无声胜有声的安慰。
一瞬间，情绪仿佛绷不住了，双眼顿时通红，看着三位长辈，嘴犟回去：
“如果连自己的婚姻都没办法做主，那我宁愿不要姜家女儿这个身份。”
她时常也会羡慕江辞暮，想回姜家就随便回。
家里人也会把她当长女一样对待，待无聊了就江家找母亲谈心。
因为人这一生很短，要听心走，人这一生又很长，不能将就。
所以她不愿意当个商业利益背后的傀儡。
听到她这句话，江辞暮刚准备夹菜的手停顿在半空中，
她抬眼往姜迎风那边看过去，就看到他气的脸都绿了，旁边的方木婷也不敢出声。
更别说刚刚怼骂的姜至远了，脸和脖子直接红温起来，感觉像是喝大了一样。
江辞暮轻吸一口气，把筷子放好，伸手抚拍着她的后背，语气轻轻安抚姜梓激动的情绪。
听到她说婚姻不能由自己做主，江辞暮心底浮起好奇，正想出声问到底是什么。
话还没问出口。
被气到的姜迎风手掌重重垂直拍在餐桌前，力度大地把身边的几个空盘子都给震了起来，
“姜梓！”
听到姜迎风毫无感情吼自己的名字，姜梓委屈的流下眼泪。
明明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明明今天是冬至，明明是要吃团圆饭的。
为什么是束缚住她的商业联姻局。
“姜家的利益重要，我的幸福就不重要，姜家的未来才是未来，我的未来就不是未来。”
“爸，今天是我的生日。”
姜梓颤着声音说道，尾调带着浓浓哭腔。
可无论她说什么，姜迎风和姜至远的内心似乎都不会被触动，
“不管今天是谁的生日，和周家联姻这件事都板上钉钉了！”
姜至远直接一盆冷水过来，餐厅霎时间陷入安静，仿佛就连大口呼气都是一种罪行。
江辞暮拿过手边的抽纸，轻柔的帮姜梓擦去脸颊上的泪水。
然后看向姜迎风他们，嘴里出声安慰道：
“爸，您先消消气，姜姜没有要顶撞您的意思。”
她刚听到姜至远口中说的是要和周家联姻，心口止不住地起伏了一下，身体也有些紧绷。
淮江市能有几个周家，想必要和姜家联姻的也就只有周鼎集团的周家了。
她眉眼闪过疑惑，侧过身看向姜梓，两眼温柔轻声细语的询问她：
“姜姜，没事，你先想办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和周家联姻···”
“······”
江辞暮停顿一下，抿了抿红唇，接着有些紧张地问：
“是和周家谁啊？”
姜梓在她的轻声安抚下，渐渐稳住了刚才激动到险些奔溃的情绪。
一双眼睛委屈的看着她，声音还是带着哭调回答她：
“周文川。”
江辞暮听到这个名字后，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有一刻的松懈感。
还好不是她心底猜想的那个名字。
眼见姜梓说完这三个字后，新一轮的眼泪再次席卷而来。
江辞暮有些不知所措，欲言又止，想开口说些什么。
但看到这么多人，她还是没说话了。
而且内心好像也有一个声音不让她开口。
然后就听到坐在位置上的姜梓自言自语的哭道：
“凭什么，凭什么啊，那个周文川又老又丑的，我才不想嫁给他。”
她吐槽的话被坐在江辞暮右手边的姜南听进去了，他小声驳回了句：
“周文川可不老，人也不丑。”
他这话一说，姜梓更加逆反心理，急眼骂道：
“姜南！你还是人吗？不帮你妹妹说话就算了，这时候还来膈应我。”
而坐在主位座位上的姜迎风被她那哭泣吵闹声，吵的有些头疼。
被这一吵一闹饭也吃不下了，碗筷被他丢到一旁，大声吼向他们那边，语气里带满了警告意味：
“姜梓，你本来就没有选择婚姻的权利！”
“看在你生日的份上，你今天顶撞长辈这事就算了。”
“我告诉你，这件事没有在争取你的意见！”
这几句话入耳后，姜梓呆滞在座位上，身体僵硬住，
姜迎风说完话之后就起身离开了，这也彻底将她最后一丝念想给浇灭。
方木婷坐在座位上看着自己的女儿如今的场面。
一刹间，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心痛的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过了几分钟后，大家陆续离开了餐厅，江辞暮抬手摸了摸姜梓的头顶，然后无声的抱住她。
此时的姜梓得到了一丝温暖，头埋在江辞暮的薄瘦的肩膀里。
她没有再大哭大闹，原来心如死灰是哭不出声来的。
晚上七点，她手机收到一条信息，没有备注名，号码好像也是陌生的，也不知道是谁发来的。
她打开短信略了一眼，心想大概是合作方品牌给她发的。
“生日快乐。”
她刚准备要回房间，走到楼梯口时。
正好碰到从姜迎风书房出来的江辞暮，随后就听到她柔声喊住自己：
“姜姜，你回房间休息是吗？”
听到喊声的姜梓停下脚步，转伸看向她，有气无力的回：
“姐，我有点累了，不舒服就先回房间了。”
江辞暮点头表示知道了，纠结的咬了咬唇。
最后还是放下顾虑，眼神里充满期待，出声问道：
“去屋顶看一会星星吗？”
本以为姜梓会开口拒绝她，没想到她很快就应了下来：
“好啊姐。”
江辞暮一愣，反应过来后，她眼里漾出笑意。
“那你等我一下，我穿个外套。”
说完她一路轻盈跑向玄关的衣帽架，拿过自己的黑色大衣外套。
然后又跑到沙发拿了一床毛绒，两个人才走上楼梯。
姜家老宅一共有五层楼，还是属于那种中式古院子。
没有任何改造翻新和修建电梯，只能慢慢走上房顶。
还剩半节楼梯的时候，江辞暮快步走到前面，先一步把屋顶的房门给打开。
门开的那一瞬间，迎来就是一阵刺骨的寒风，不过在她心里，冬季冷冽的风胜过夏季燥热的风。
寒风虽然给人一种想要躲避但又想要迎难而上的感觉。
风吹起来是清醒的，是苦涩的，酸涩的果子更让人难以忘怀。
屋顶阳台前围出一片花圃，由于季节原因，花束都衰败落在地上。
阳台属于一半露天一半房檐，亭子外坐立一座木质的秋千，旁边缠满已经枯萎的藤蔓。
她们坐上去，用双腿轻轻晃了晃秋千。
夜里，下起了雪。
周围很安静，江辞暮拿起手机，打开音乐软件。
恰好最近的播放记录是歌手林倛玉的《一点一滴》
“幸福它永远满座，你让爱一点一滴汇成河，在心底时时刻刻流淌着，你要求的不多只希望我快乐······”
歌曲旋律慢慢，不知不觉姜梓靠在她的肩膀上，仰头看着天上零散的星星，眼泪滴在她的锁骨处。
她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只是静静地将头也靠向她，两个人在夜色下相互依偎着。
她怕姜梓会冷，把盖着腿的毛毯轻轻往上拉了拉，让她盖着点肚子。
姜梓低头看着姐姐小心翼翼的动作，哽咽声从喉间发出来：
“姐，如果我不幸福，谁会心疼我呢？”
“我还记得小时候，姜南总喜欢找我的麻烦，那时正是他男孩子爱玩的脾性。
我不想跟他玩，他越来劲就偏要烦我，有一次他把我关在后院的工具房里。
第一个找到我的人是你，然后你把他打了一顿，他就再也没有来烦我。”
姜梓看向她，努力扯出一个笑来。
江辞暮抬手绕过她的肩膀，把她往怀里拦，摸了摸她的头。
“爱你的人会心疼你。”
一阵风轻轻吹过她俩，姜梓小声地咳嗽了一下，无奈的笑了：
“没有人会爱我，所以也没有人心疼我。”
江辞暮侧头看向她，眼神里蓄满了心疼，
“你放心，姐姐不会让你不幸福。”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安慰，却更像是承诺。
但姜梓不知道里面的含义是什么，没有往心里听进去。
毕竟事已至此，她知道她的幸福早已经流逝了。
就像雪只属于零下的气候，碰到热度就会消失。
雪在零度以上是短暂的，她的幸福也是短暂的。
后面雪越下越下，江辞暮怕她冻感冒。
最后两个人再坐了几分钟后就下楼了。
“别放弃，天过了黑夜还会亮不是吗？”
在生命的长河里，绝不走将就的那条路。
淮江市正处于冬季，深冬外面房屋落满了雪。
寒风吹起来刺骨，才傍晚时分，城市就已经打开了灯。
此时姜家正在用餐。
“爸爸，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
女生大吼声传出来，率先打破冬日的静谧，她不解地问道面前的中年男人。
声音一落下，结束完工作的江辞暮，正巧从外面回来，她轻轻打开大门。
屋内开着暖气，还没来得及关上门，外面迎面就吹来一阵冷风。
她不禁打了个哆嗦。连忙关上屋门，瞬间感觉自己冰冷的身体有了活力。
她脱好鞋后，取下脖子上的围巾，动作慢慢地减少身上行头。
此时耳朵也没闲着，听着里面传来不小的争吵声。
“姜梓！谁教你这么和长辈大吼大叫的？你还是不是姜家的女儿！”
最后一个争吵声格外的大，声音听起来很浑厚低哑很有辨识度。
江辞暮眉眼微微下垂，她大概知道刚刚说话的人是谁了。
姜梓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姜家是淮江市数一数二的书香门第，家教很严，对长辈更是不可以顶撞。
因为江辞暮父母感情破裂，双方离婚后，随之姜家女主人的位置空下来。
不到半年，姜迎风就重新迎娶了一位夫人，也就是姜梓的亲生母亲方木婷。
她听到姜至远问姜梓是不是姜家的女儿，低头嘴角扯出一个冷漠的笑，眼神里包含着轻蔑与心疼。
在外界看来，身为姜家女儿应是腹有诗书气自华，举手投足间皆透露出知性优雅。
庆幸的是好在她不必这样，她出生的时候并没有在姜家，母亲搬出姜家后才发现怀孕。
直到她出生后，姜迎风也并没有向外界公布出来。
就这样，她轻松拥有了属于大小姐少有的自由。
江辞暮把车钥匙放在柜面，包包和黑色大衣挂在旁边的衣帽架上。
心底开始止不住地升起了一丝纳闷。
大伯姜至远今天怎么回姜家老宅了？
姜家老头子名义上有三个儿子，两个亲生一个养子，她的父亲姜迎风和大伯姜至远是亲兄弟。
但大伯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和爷爷分户口，之后就很少在姜家老宅见到他。
或许今天是冬至的原因，所以他出现在姜家也不奇怪。
江辞暮收起内心的疑惑，拿过大衣外套里的手机，准备去餐厅吃饭。
第一次看到餐厅坐满了人，她心头颤了一下。
餐桌是那种老式古典长方形，方木婷坐在正对进门的主位旁边。
她率先看到了进来的江辞暮，两眼直冒星光，像看到救星一样。
心里也仿佛松了些气，激动的出声喊道：
“江江，你回来啦？”
听到她喊自己，江暮辞在原地顿了一下，点点头应：
“嗯，回来了。”
然后走到洗手池，此时餐厅正弥漫着一股尴尬气息，各自怀着心思没有出声回应刚刚的争吵。
她走到姜梓旁边的座位边没有坐下，而是往主位那边看过去：
“爸。”
“大伯。”
“方阿姨。”
三人连声答应了声，姜迎风笑眼看着她点头：
“坐下吃饭吧，你也忙一天了。”
江辞暮默声点头。
这时另一旁的弟弟姜南帮他拉开面前的椅子，她嘴角礼貌的扬起一个笑来。
她往里坐进去的时候，轻轻拍了两下旁边姜梓的后背。
姜梓感觉到了她无声胜有声的安慰。
一瞬间，情绪仿佛绷不住了，双眼顿时通红，看着三位长辈，嘴犟回去：
“如果连自己的婚姻都没办法做主，那我宁愿不要姜家女儿这个身份。”
她时常也会羡慕江辞暮，想回姜家就随便回。
家里人也会把她当长女一样对待，待无聊了就江家找母亲谈心。
因为人这一生很短，要听心走，人这一生又很长，不能将就。
所以她不愿意当个商业利益背后的傀儡。
听到她这句话，江辞暮刚准备夹菜的手停顿在半空中，
她抬眼往姜迎风那边看过去，就看到他气的脸都绿了，旁边的方木婷也不敢出声。
更别说刚刚怼骂的姜至远了，脸和脖子直接红温起来，感觉像是喝大了一样。
江辞暮轻吸一口气，把筷子放好，伸手抚拍着她的后背，语气轻轻安抚姜梓激动的情绪。
听到她说婚姻不能由自己做主，江辞暮心底浮起好奇，正想出声问到底是什么。
话还没问出口。
被气到的姜迎风手掌重重垂直拍在餐桌前，力度大地把身边的几个空盘子都给震了起来，
“姜梓！”
听到姜迎风毫无感情吼自己的名字，姜梓委屈的流下眼泪。
明明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明明今天是冬至，明明是要吃团圆饭的。
为什么是束缚住她的商业联姻局。
“姜家的利益重要，我的幸福就不重要，姜家的未来才是未来，我的未来就不是未来。”
“爸，今天是我的生日。”
姜梓颤着声音说道，尾调带着浓浓哭腔。
可无论她说什么，姜迎风和姜至远的内心似乎都不会被触动，
“不管今天是谁的生日，和周家联姻这件事都板上钉钉了！”
姜至远直接一盆冷水过来，餐厅霎时间陷入安静，仿佛就连大口呼气都是一种罪行。
江辞暮拿过手边的抽纸，轻柔的帮姜梓擦去脸颊上的泪水。
然后看向姜迎风他们，嘴里出声安慰道：
“爸，您先消消气，姜姜没有要顶撞您的意思。”
她刚听到姜至远口中说的是要和周家联姻，心口止不住地起伏了一下，身体也有些紧绷。
淮江市能有几个周家，想必要和姜家联姻的也就只有周鼎集团的周家了。
她眉眼闪过疑惑，侧过身看向姜梓，两眼温柔轻声细语的询问她：
“姜姜，没事，你先想办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和周家联姻···”
“······”
江辞暮停顿一下，抿了抿红唇，接着有些紧张地问：
“是和周家谁啊？”
姜梓在她的轻声安抚下，渐渐稳住了刚才激动到险些奔溃的情绪。
一双眼睛委屈的看着她，声音还是带着哭调回答她：
“周文川。”
江辞暮听到这个名字后，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有一刻的松懈感。
还好不是她心底猜想的那个名字。
眼见姜梓说完这三个字后，新一轮的眼泪再次席卷而来。
江辞暮有些不知所措，欲言又止，想开口说些什么。
但看到这么多人，她还是没说话了。
而且内心好像也有一个声音不让她开口。
然后就听到坐在位置上的姜梓自言自语的哭道：
“凭什么，凭什么啊，那个周文川又老又丑的，我才不想嫁给他。”
她吐槽的话被坐在江辞暮右手边的姜南听进去了，他小声驳回了句：
“周文川可不老，人也不丑。”
他这话一说，姜梓更加逆反心理，急眼骂道：
“姜南！你还是人吗？不帮你妹妹说话就算了，这时候还来膈应我。”
而坐在主位座位上的姜迎风被她那哭泣吵闹声，吵的有些头疼。
被这一吵一闹饭也吃不下了，碗筷被他丢到一旁，大声吼向他们那边，语气里带满了警告意味：
“姜梓，你本来就没有选择婚姻的权利！”
“看在你生日的份上，你今天顶撞长辈这事就算了。”
“我告诉你，这件事没有在争取你的意见！”
这几句话入耳后，姜梓呆滞在座位上，身体僵硬住，
姜迎风说完话之后就起身离开了，这也彻底将她最后一丝念想给浇灭。
方木婷坐在座位上看着自己的女儿如今的场面。
一刹间，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心痛的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过了几分钟后，大家陆续离开了餐厅，江辞暮抬手摸了摸姜梓的头顶，然后无声的抱住她。
此时的姜梓得到了一丝温暖，头埋在江辞暮的薄瘦的肩膀里。
她没有再大哭大闹，原来心如死灰是哭不出声来的。
晚上七点，她手机收到一条信息，没有备注名，号码好像也是陌生的，也不知道是谁发来的。
她打开短信略了一眼，心想大概是合作方品牌给她发的。
“生日快乐。”
她刚准备要回房间，走到楼梯口时。
正好碰到从姜迎风书房出来的江辞暮，随后就听到她柔声喊住自己：
“姜姜，你回房间休息是吗？”
听到喊声的姜梓停下脚步，转伸看向她，有气无力的回：
“姐，我有点累了，不舒服就先回房间了。”
江辞暮点头表示知道了，纠结的咬了咬唇。
最后还是放下顾虑，眼神里充满期待，出声问道：
“去屋顶看一会星星吗？”
本以为姜梓会开口拒绝她，没想到她很快就应了下来：
“好啊姐。”
江辞暮一愣，反应过来后，她眼里漾出笑意。
“那你等我一下，我穿个外套。”
说完她一路轻盈跑向玄关的衣帽架，拿过自己的黑色大衣外套。
然后又跑到沙发拿了一床毛绒，两个人才走上楼梯。
姜家老宅一共有五层楼，还是属于那种中式古院子。
没有任何改造翻新和修建电梯，只能慢慢走上房顶。
还剩半节楼梯的时候，江辞暮快步走到前面，先一步把屋顶的房门给打开。
门开的那一瞬间，迎来就是一阵刺骨的寒风，不过在她心里，冬季冷冽的风胜过夏季燥热的风。
寒风虽然给人一种想要躲避但又想要迎难而上的感觉。
风吹起来是清醒的，是苦涩的，酸涩的果子更让人难以忘怀。
屋顶阳台前围出一片花圃，由于季节原因，花束都衰败落在地上。
阳台属于一半露天一半房檐，亭子外坐立一座木质的秋千，旁边缠满已经枯萎的藤蔓。
她们坐上去，用双腿轻轻晃了晃秋千。
夜里，下起了雪。
周围很安静，江辞暮拿起手机，打开音乐软件。
恰好最近的播放记录是歌手林倛玉的《一点一滴》
“幸福它永远满座，你让爱一点一滴汇成河，在心底时时刻刻流淌着，你要求的不多只希望我快乐······”
歌曲旋律慢慢，不知不觉姜梓靠在她的肩膀上，仰头看着天上零散的星星，眼泪滴在她的锁骨处。
她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只是静静地将头也靠向她，两个人在夜色下相互依偎着。
她怕姜梓会冷，把盖着腿的毛毯轻轻往上拉了拉，让她盖着点肚子。
姜梓低头看着姐姐小心翼翼的动作，哽咽声从喉间发出来：
“姐，如果我不幸福，谁会心疼我呢？”
“我还记得小时候，姜南总喜欢找我的麻烦，那时正是他男孩子爱玩的脾性。
我不想跟他玩，他越来劲就偏要烦我，有一次他把我关在后院的工具房里。
第一个找到我的人是你，然后你把他打了一顿，他就再也没有来烦我。”
姜梓看向她，努力扯出一个笑来。
江辞暮抬手绕过她的肩膀，把她往怀里拦，摸了摸她的头。
“爱你的人会心疼你。”
一阵风轻轻吹过她俩，姜梓小声地咳嗽了一下，无奈的笑了：
“没有人会爱我，所以也没有人心疼我。”
江辞暮侧头看向她，眼神里蓄满了心疼，
“你放心，姐姐不会让你不幸福。”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安慰，却更像是承诺。
但姜梓不知道里面的含义是什么，没有往心里听进去。
毕竟事已至此，她知道她的幸福早已经流逝了。
就像雪只属于零下的气候，碰到热度就会消失。
雪在零度以上是短暂的，她的幸福也是短暂的。
后面雪越下越下，江辞暮怕她冻感冒。
最后两个人再坐了几分钟后就下楼了。
“别放弃，天过了黑夜还会亮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