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怎么不点开？』
『是已经不喜欢了吗？』
卢谙没忍住，直接回：『我不喜欢这样做什么事都被人盯着。』
刚发完，她就有点后悔。
她不是擅长跟人吵架和翻脸的性格，生活中是，网络上也是，常常顾虑别人的心情和想法，话还没出口，就在心里先委婉了三分。
这次说得这么直白，虽然心里头觉得自己有资格生气，可习惯使然，还是莫名心虚。
盯着“双击信息内容取消发送”后面的倒计时，卢谙强忍着没去点。
终于，发送成功。
对面的消息来得很快：『原来如此。』
『不是不喜欢这首歌了就好。』
『你说的事，我明白了，请原谅，我不是有意想要窥探你的隐私，只是网络对我而言没有秘密，下次我会注意。』
对方道歉太快，卢谙顿时又不好意思再接着气了。
不过。
虽然没再生气，卢谙却生出了种说不出来的古怪感。
这种古怪感，似乎自打这个神秘人发消息给她以来，就一直若有若无萦绕。
是什么呢？
是了。
这个人，好像对她，有种莫名的熟稔。
可她，平平淡淡的生活里，从没遇见过什么有波澜的事啊，更别提这种大概是黑客的厉害人物了。
难道，是妈妈认识的人吗？
这样想着的卢谙，正想打字询问对方，对方的新消息却率先发了过来。
『情况有变，你得先去一趟市立医院了，你妈妈受了伤，正被邻居送往那里。』
妈妈！
卢谙吓得从座位上直接站了起来，又被晃动着的公交晃得扶住前面的椅背，重新坐回来。
『别害怕，你到下一站就下车，我帮你约好了出租车，车牌号□□·□□□□□，你看到直接上车就好。』
“好，好，谢谢……”卢谙被妈妈受伤的消息慌了神，虽然看短信给她安排得清楚明白，但怎么也没法安下心来，她抖着手拨号，可妈妈的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
“别出事，拜托，别出事。”
“妈妈，你要好好的。”
“我只剩下你了，要好好的……”
下车，上车。
去医院的一路上，卢谙无意识紧紧攥着手机，只时不时看一眼屏幕，等卢妈妈回电话来，但整个人魂不守舍的。
快到医院时，大雨倾盆而至。她也顾不上想这雨来得真准时。
快下车前，司机叫住她：“妹子，这伞你拿着走，外头雨大。”
卢谙连忙摆手：“不用了……”
司机爽快道：“甭客气，车费跟这伞钱你家里人都付过了，你就放心拿着吧，别耽搁了，赶紧进去吧！”
家里人？
是指的那个神秘的黑客吗？
卢谙反应慢了半拍，还没来得及解释，那并不是她家里人，司机见她下车，一溜烟就开走了。
卢谙只好将这事放下，撑起伞，匆匆跑进医院。
7、
“妈！”
跟着神秘黑客的短信指引，卢谙很快找到了卢妈妈，跑到她病床边上，不敢碰触，只敢眼神不住上上下下打量。
虽然半路也有看到TA的短信，说妈妈脱险了，但没亲眼看到妈妈，她到底是不能放心的。
“安安，你怎么来了？”
卢妈妈惊讶看了眼邻居，见邻居也不解摇头，示意不是她联系的，卢妈妈虽然奇怪，却也没多问。
她来时是叫的救护车，动静那么大，小区里知道的肯定不少，多半是其中谁告诉的闺女。
“别担心，妈没事，”卢妈妈拉过卢谙的手，温柔笑着道，“你瞧，妈这不是好好的嘛。”
邻居果断戳穿：“好什么呀，当时看你昏迷不醒躺地上，掐你人中也半点没反应，我都吓坏了好嘛！幸好你半路就醒了，医生检查完也说你没大碍，我同你讲，今天被你这一顿吓，我多半要折寿！”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卢谙问，“不是给学生辅导功课吗？怎么好端端的，就昏过去了呢？”
卢妈妈没说，卢谙又看向邻居：“方阿姨，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也不晓得为，就听到你家门‘哐’的一声轰响，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吓得赶紧开门看，一看，你家大门敞开着，你妈就躺在正对着的里头那个房间，地上么乱糟糟的，真是，吓人为！”
正对着门的里头的房间？
那不就是，她的房间吗？
“对了，我开门的时候，听见楼梯‘咚咚咚’有人在下楼，跑得还挺快，很有可能就是从你家跑出去的。”
“那方阿姨，您还记得那大概是几点吗？”
“好了，”卢妈妈打断了还要再问的卢谙，“你方阿姨特意送我来这一趟，家里的事都丢下了，这不正要回去，要不是你过来还问东问西的，她这会儿说不定都到家了。”
“哪有那么夸张……”
“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就是了，你替妈妈送送方阿姨。”
“不用不用，这点路有什么好送的，倒是你，医生虽然说你身体没大碍，可还是要在这休息一晚上，观察有没有什么后遗症的，还是让安安留在这陪你吧，万一医生那边有点什么事，还能给你跑个腿。”
“这怎么行！”
卢妈妈和方阿姨推脱之间，卢谙的手机震了一下。
看完后，她清了清嗓子，尴尬挤入两个大人之间：“那个，我听方阿姨的留下，不过，方阿姨，我给您打了车，——已经打好了，这个您也不能拒绝哈，车牌号我发给您。”
方阿姨愣了一下，“哈哈”笑了声：“行，那听安安的。你也是，闺女养得这么好，少操点心。那我走啦，别送了。”
还是送到电梯口才回的卢谙，一回来就面对了母亲大人的审视：“你什么时候打的车？我怎么没看到？”
卢谙急中生智：“那个，我那会儿其实没打，骗方阿姨答应才这么说的，后来才打的。”
虽然很想把她发生的事和神秘黑客的存在都说给妈妈听，让她拿主意，但卢谙看着病床上的妈妈，还是决定先瞒一阵再说。
而这样一来，TA监视她们然后帮忙打车的事，就也不能说了。
卢妈妈审视了卢谙片刻，“哦”了声，没再说什么。
心虚的卢谙却只觉得卢妈妈的目光像是探照灯，她只好主动出击，问：“妈妈你不是说会告诉我发生什么事的吗？到底怎么了啊？”
8、
“什么？那个学生居然那么坏，进我房间偷东西不说，居然还敢推你！”
卢谙心疼看卢妈妈后脑勺，仔细看，被头发遮住的地方是有点肿起来了。
“幸好，幸好。”
头是多危险的地方，差一点妈妈可能就要抢救了。
“也怪妈妈贪心，想着多一个学生，多一份学费，跟那孩子接触下来，看出他品行不端，却也想着，我多注意就好了，再说他妈妈人不错。哪知道，他偷偷记了咱们家大门密码，趁我出门的时候，又重新溜了进来。”
“他要偷就让他偷好了，咱们客厅有监控，不怕抓不到他！倒是你……你要是没回去就好了，也不会受伤了。”
“你呀。”卢妈妈拍拍卢谙的手做安抚，又道，“客厅的监控是怕相处期间有什么意外说不清，以防万一才安的，下课我就关了，再说了，我也没出什么事，他又还是个孩子，就这么算了吧。”
“妈！”
“嗯↗”
看卢妈妈坚持，卢谙也只好放弃：“我听你的就是了。”
“不过，”她又加了但书，“他必须好好给你道歉！他家长也是，管教不严，也得给你道歉！”
这是卢谙妥协的底线。
“好，知道了。”
9、
入夜，卢妈妈已经睡着了。
卢谙睡不着，小心翼翼从折叠陪护床上起来，轻手轻脚来到床头，就那么安静地看妈妈的睡脸。
妈妈很早就开始有白头发了，是卢谙上了大学，她才舍得给自己染发，还不是花几百去理发店，而是自己买几十块的染发梳子。
原本，妈妈可以有更好的生活的。
在那个年代，是大学生，当老师，妈妈本可以活得很好。
可是，爸爸在她很小就去世了，妈妈不愿意把她送去福利院，也不肯再嫁，就那么一个人，艰难而辛苦地，拉扯着她长大。
卢谙偷看过妈妈珍藏着的和爸爸的合照。
照片里的妈妈，明明也曾经那么明媚，那么娇艳。
手机忽然响起的震动，惊了卢谙一跳。
怕吵醒妈妈，她手忙脚乱开了静音，开了免打扰，这才有空看是什么消息。
短信还在一条一条地跳出来。
卢谙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及时消音，就因看到的消息而愣住了。
愣完，她只觉得一股火苗“噌”一下冒上来，烧了她满心满身。
10、
『小区里有人看到阮明亮神色慌张出小区门，群里结合他之前小偷小摸的事，把真相猜了个七七八八。』
『阮明亮爸妈也知道了，但阮明亮不承认偷东西，也不承认推了你妈妈。』
『阮明亮妈妈觉得是你妈妈的错，害得她儿子被污蔑，把群里说她儿子的，一个一个骂了过去，骂得很脏。』
『物业把她踢出群了，她打电话投诉了物业。』
『她现在正在整理你妈妈辅导阮明亮的证据，有录音，照片等等，打算到教育局的官网举报。』
卢谙压着火，慢之又慢来到了病房外，这才带着愤怒用力打字：『她这是倒打一耙！』
『家长就是这样胡搅蛮缠、撒泼抵赖的？怪不得阮明亮小小年纪就学坏了！』
『还有，她这是早有准备啊！好端端地请老师辅导，拍照录音做什么？』
『是的，因为你妈妈教学水平很高，辅导也耐心，她找不到更好的辅导老师。所以她原本的打算，是等你妈妈辅导阮明亮中考结束以后，再举报你妈妈，好将学费全部要回来。』
“小人！”卢谙小声骂道。
『我是不是还要谢谢她夸我妈妈水平高，教得好？』
『怪不得她每次交钱那么爽快，在我妈面前夸得那么好听，哄得我妈妈看她面子也不忍心劝退阮明亮！』
『对了，阮明亮爸爸呢？他看老婆儿子这样，就不阻止吗？』
『他乐见其成。』
『……也是，有老婆在前面冲锋陷阵，他只要藏在后面享受利益就好了。』
卢谙忍不住又骂：“也是人渣！”
什么极品啊，怪不得是一家人！
只是骂是骂得痛快了，卢谙想到她们监控没开，就没有阮明亮偷东西的证据，不禁犯难嘀咕。
“这么极品的一家人，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该怎么办啊。”
会被他们倒泼脏水的吧。
还有举报信……
妈妈明天醒了要知道这件事，也会很伤心的吧。
『别担心。』
屏幕亮起。
『我有办法。』
『怎么不点开？』
『是已经不喜欢了吗？』
卢谙没忍住，直接回：『我不喜欢这样做什么事都被人盯着。』
刚发完，她就有点后悔。
她不是擅长跟人吵架和翻脸的性格，生活中是，网络上也是，常常顾虑别人的心情和想法，话还没出口，就在心里先委婉了三分。
这次说得这么直白，虽然心里头觉得自己有资格生气，可习惯使然，还是莫名心虚。
盯着“双击信息内容取消发送”后面的倒计时，卢谙强忍着没去点。
终于，发送成功。
对面的消息来得很快：『原来如此。』
『不是不喜欢这首歌了就好。』
『你说的事，我明白了，请原谅，我不是有意想要窥探你的隐私，只是网络对我而言没有秘密，下次我会注意。』
对方道歉太快，卢谙顿时又不好意思再接着气了。
不过。
虽然没再生气，卢谙却生出了种说不出来的古怪感。
这种古怪感，似乎自打这个神秘人发消息给她以来，就一直若有若无萦绕。
是什么呢？
是了。
这个人，好像对她，有种莫名的熟稔。
可她，平平淡淡的生活里，从没遇见过什么有波澜的事啊，更别提这种大概是黑客的厉害人物了。
难道，是妈妈认识的人吗？
这样想着的卢谙，正想打字询问对方，对方的新消息却率先发了过来。
『情况有变，你得先去一趟市立医院了，你妈妈受了伤，正被邻居送往那里。』
妈妈！
卢谙吓得从座位上直接站了起来，又被晃动着的公交晃得扶住前面的椅背，重新坐回来。
『别害怕，你到下一站就下车，我帮你约好了出租车，车牌号□□·□□□□□，你看到直接上车就好。』
“好，好，谢谢……”卢谙被妈妈受伤的消息慌了神，虽然看短信给她安排得清楚明白，但怎么也没法安下心来，她抖着手拨号，可妈妈的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
“别出事，拜托，别出事。”
“妈妈，你要好好的。”
“我只剩下你了，要好好的……”
下车，上车。
去医院的一路上，卢谙无意识紧紧攥着手机，只时不时看一眼屏幕，等卢妈妈回电话来，但整个人魂不守舍的。
快到医院时，大雨倾盆而至。她也顾不上想这雨来得真准时。
快下车前，司机叫住她：“妹子，这伞你拿着走，外头雨大。”
卢谙连忙摆手：“不用了……”
司机爽快道：“甭客气，车费跟这伞钱你家里人都付过了，你就放心拿着吧，别耽搁了，赶紧进去吧！”
家里人？
是指的那个神秘的黑客吗？
卢谙反应慢了半拍，还没来得及解释，那并不是她家里人，司机见她下车，一溜烟就开走了。
卢谙只好将这事放下，撑起伞，匆匆跑进医院。
7、
“妈！”
跟着神秘黑客的短信指引，卢谙很快找到了卢妈妈，跑到她病床边上，不敢碰触，只敢眼神不住上上下下打量。
虽然半路也有看到TA的短信，说妈妈脱险了，但没亲眼看到妈妈，她到底是不能放心的。
“安安，你怎么来了？”
卢妈妈惊讶看了眼邻居，见邻居也不解摇头，示意不是她联系的，卢妈妈虽然奇怪，却也没多问。
她来时是叫的救护车，动静那么大，小区里知道的肯定不少，多半是其中谁告诉的闺女。
“别担心，妈没事，”卢妈妈拉过卢谙的手，温柔笑着道，“你瞧，妈这不是好好的嘛。”
邻居果断戳穿：“好什么呀，当时看你昏迷不醒躺地上，掐你人中也半点没反应，我都吓坏了好嘛！幸好你半路就醒了，医生检查完也说你没大碍，我同你讲，今天被你这一顿吓，我多半要折寿！”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卢谙问，“不是给学生辅导功课吗？怎么好端端的，就昏过去了呢？”
卢妈妈没说，卢谙又看向邻居：“方阿姨，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也不晓得为，就听到你家门‘哐’的一声轰响，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吓得赶紧开门看，一看，你家大门敞开着，你妈就躺在正对着的里头那个房间，地上么乱糟糟的，真是，吓人为！”
正对着门的里头的房间？
那不就是，她的房间吗？
“对了，我开门的时候，听见楼梯‘咚咚咚’有人在下楼，跑得还挺快，很有可能就是从你家跑出去的。”
“那方阿姨，您还记得那大概是几点吗？”
“好了，”卢妈妈打断了还要再问的卢谙，“你方阿姨特意送我来这一趟，家里的事都丢下了，这不正要回去，要不是你过来还问东问西的，她这会儿说不定都到家了。”
“哪有那么夸张……”
“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就是了，你替妈妈送送方阿姨。”
“不用不用，这点路有什么好送的，倒是你，医生虽然说你身体没大碍，可还是要在这休息一晚上，观察有没有什么后遗症的，还是让安安留在这陪你吧，万一医生那边有点什么事，还能给你跑个腿。”
“这怎么行！”
卢妈妈和方阿姨推脱之间，卢谙的手机震了一下。
看完后，她清了清嗓子，尴尬挤入两个大人之间：“那个，我听方阿姨的留下，不过，方阿姨，我给您打了车，——已经打好了，这个您也不能拒绝哈，车牌号我发给您。”
方阿姨愣了一下，“哈哈”笑了声：“行，那听安安的。你也是，闺女养得这么好，少操点心。那我走啦，别送了。”
还是送到电梯口才回的卢谙，一回来就面对了母亲大人的审视：“你什么时候打的车？我怎么没看到？”
卢谙急中生智：“那个，我那会儿其实没打，骗方阿姨答应才这么说的，后来才打的。”
虽然很想把她发生的事和神秘黑客的存在都说给妈妈听，让她拿主意，但卢谙看着病床上的妈妈，还是决定先瞒一阵再说。
而这样一来，TA监视她们然后帮忙打车的事，就也不能说了。
卢妈妈审视了卢谙片刻，“哦”了声，没再说什么。
心虚的卢谙却只觉得卢妈妈的目光像是探照灯，她只好主动出击，问：“妈妈你不是说会告诉我发生什么事的吗？到底怎么了啊？”
8、
“什么？那个学生居然那么坏，进我房间偷东西不说，居然还敢推你！”
卢谙心疼看卢妈妈后脑勺，仔细看，被头发遮住的地方是有点肿起来了。
“幸好，幸好。”
头是多危险的地方，差一点妈妈可能就要抢救了。
“也怪妈妈贪心，想着多一个学生，多一份学费，跟那孩子接触下来，看出他品行不端，却也想着，我多注意就好了，再说他妈妈人不错。哪知道，他偷偷记了咱们家大门密码，趁我出门的时候，又重新溜了进来。”
“他要偷就让他偷好了，咱们客厅有监控，不怕抓不到他！倒是你……你要是没回去就好了，也不会受伤了。”
“你呀。”卢妈妈拍拍卢谙的手做安抚，又道，“客厅的监控是怕相处期间有什么意外说不清，以防万一才安的，下课我就关了，再说了，我也没出什么事，他又还是个孩子，就这么算了吧。”
“妈！”
“嗯↗”
看卢妈妈坚持，卢谙也只好放弃：“我听你的就是了。”
“不过，”她又加了但书，“他必须好好给你道歉！他家长也是，管教不严，也得给你道歉！”
这是卢谙妥协的底线。
“好，知道了。”
9、
入夜，卢妈妈已经睡着了。
卢谙睡不着，小心翼翼从折叠陪护床上起来，轻手轻脚来到床头，就那么安静地看妈妈的睡脸。
妈妈很早就开始有白头发了，是卢谙上了大学，她才舍得给自己染发，还不是花几百去理发店，而是自己买几十块的染发梳子。
原本，妈妈可以有更好的生活的。
在那个年代，是大学生，当老师，妈妈本可以活得很好。
可是，爸爸在她很小就去世了，妈妈不愿意把她送去福利院，也不肯再嫁，就那么一个人，艰难而辛苦地，拉扯着她长大。
卢谙偷看过妈妈珍藏着的和爸爸的合照。
照片里的妈妈，明明也曾经那么明媚，那么娇艳。
手机忽然响起的震动，惊了卢谙一跳。
怕吵醒妈妈，她手忙脚乱开了静音，开了免打扰，这才有空看是什么消息。
短信还在一条一条地跳出来。
卢谙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及时消音，就因看到的消息而愣住了。
愣完，她只觉得一股火苗“噌”一下冒上来，烧了她满心满身。
10、
『小区里有人看到阮明亮神色慌张出小区门，群里结合他之前小偷小摸的事，把真相猜了个七七八八。』
『阮明亮爸妈也知道了，但阮明亮不承认偷东西，也不承认推了你妈妈。』
『阮明亮妈妈觉得是你妈妈的错，害得她儿子被污蔑，把群里说她儿子的，一个一个骂了过去，骂得很脏。』
『物业把她踢出群了，她打电话投诉了物业。』
『她现在正在整理你妈妈辅导阮明亮的证据，有录音，照片等等，打算到教育局的官网举报。』
卢谙压着火，慢之又慢来到了病房外，这才带着愤怒用力打字：『她这是倒打一耙！』
『家长就是这样胡搅蛮缠、撒泼抵赖的？怪不得阮明亮小小年纪就学坏了！』
『还有，她这是早有准备啊！好端端地请老师辅导，拍照录音做什么？』
『是的，因为你妈妈教学水平很高，辅导也耐心，她找不到更好的辅导老师。所以她原本的打算，是等你妈妈辅导阮明亮中考结束以后，再举报你妈妈，好将学费全部要回来。』
“小人！”卢谙小声骂道。
『我是不是还要谢谢她夸我妈妈水平高，教得好？』
『怪不得她每次交钱那么爽快，在我妈面前夸得那么好听，哄得我妈妈看她面子也不忍心劝退阮明亮！』
『对了，阮明亮爸爸呢？他看老婆儿子这样，就不阻止吗？』
『他乐见其成。』
『……也是，有老婆在前面冲锋陷阵，他只要藏在后面享受利益就好了。』
卢谙忍不住又骂：“也是人渣！”
什么极品啊，怪不得是一家人！
只是骂是骂得痛快了，卢谙想到她们监控没开，就没有阮明亮偷东西的证据，不禁犯难嘀咕。
“这么极品的一家人，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该怎么办啊。”
会被他们倒泼脏水的吧。
还有举报信……
妈妈明天醒了要知道这件事，也会很伤心的吧。
『别担心。』
屏幕亮起。
『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