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什么办法？
『对了，你是黑客！』卢谙眼睛一亮，『你是不是能黑进她手机把那些资料都销毁，或者让她登不上教育局的官网？』
『如果你希望的话。』
这就是说，TA都能办得到？
卢谙眼睛更亮了。
而TA还没说完。
『手机、云盘还有录音笔里的原始文件，我都可以彻底删除。』
『更甚至于，你想要的证据，我这里也有。』
『阮明亮偷东西的证据吗？真的？可你怎么会有？』妈妈明明说监控关了的啊。
『你房间的电脑感染了木马病毒，摄像头被劫持，其中就拍到了他进出你房间和推倒你妈妈的全过程。』
“……”
一时间，卢谙不知道该惊讶电脑中了病毒，害怕被不明人士监控，还是庆幸这么一来歪打正着，居然解了她和妈妈的困局。
卢谙停顿了好一会，才问：『是你说要杀我的那些人干的吗？他们还在监视我吗？』
『并不是他们。放假前，你的舍友用你电脑浏览网页时，下载的安装包带有该病毒。』
虽然宿舍几乎人手一电脑，但谁都有不方便的时候，是以借用过卢谙电脑的人不少，她一时还真没怀疑对象。
不过这不算要紧事。
『你能清除吗？对了，清除前，得把拍到的视频拿回来！』
『可以。』
卢谙没等多久。
『直接放进你手机里了，打开图库就能看到。』
『偷拍的照片、偷录的录音也在，这是最后一份，等你看完再删。』
『好，我去看一下。』
视频时长6分37秒，涵盖了阮明亮偷偷摸摸打开她的房门，四处翻找，藏东西，被卢妈妈发现，以及推倒她后逃跑的全部过程。
卢谙倍速看完，看到妈妈撞到后脑勺昏倒的画面时，饶是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心疼得要命。
她按着心口缓了好一阵，才打开其他东西。
第一眼，卢谙就被图片和录音的数量惊到了。
而在大略看过以后，她除了愤怒，还有痛恨。
“原本我还心存侥幸，没想到，真有他的份！”
照片和录音多是上课期间的，少数几张是转账和聊天的截图，后者姑且不说，能在上课偷拍偷录的人，只有阮明亮。
“都说读书明事理，他的书是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不对，这么说都是侮辱了狗！”
“还好视频铁板钉钉，我看他们还怎么狡辩！”
原本就算客厅的监控能用，也不过只能看到阮明亮偷溜进她们家，有了这个视频，倒是证据确凿了。
【大概率会拿阮明亮还是未成年当挡箭牌，从轻处理。】
“怎么个从轻法？”
『处于14-16周岁之间的未成年人盗窃，只是做出治安处罚，不执行拘留。』
“有处罚就行，比起阮明亮，我更讨厌他是非不分的父母。”
“都说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阮明亮会歪成这样，他爸爸妈妈要负全责！”
“生了不好好教，还不如当初不要生！”
“不过，也不能太便宜了这小子。”
虽然阮明亮会偷拍偷录极大可能是他妈妈指使的，但他做得这么熟练，说不定是惯犯。
有了！
“你能查到阮明亮上学以来各科老师的联系方式吗？”
『可以。』
“还有，他妈妈有没有别的想针对的老师？”
与其让这样的豺狼藏在暗处伺机咬人，还不如让它曝于天光之下。
春蚕或许有吐出的丝质量不过关的，蜡烛或许有本来就矮半截的，但这些，不该是被攻讦和寒心的理由。
更何况。
卢谙想，会被阮明亮妈妈这种人记恨上的，多半不是老狐狸，而是善良过了头，还不会保护自己的。
可不能让她们成为下一个她妈妈。
有了主意的卢谙将思路记在备忘录，正打着字，忽然手上动作一停。
等一下！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她眼睛缓缓眯了起来。
“我刚刚没有打字，你却回答了我？”
仔细回忆，这样的情形之前也发生过，只是被她忽略了。
“所以……”
“你真的在监视我，甚至还能听到我声音？！”
『车祸受伤的人刚好也在这家医院，你想去看看吗？』
“不要扯开话题！”
“……怎么走？”
12、
“先说好哦，是因为看病人比较重要，我才没有跟你计较下去，不是因为觉得你人不坏，也不是因为你刚刚的默认！”
“还有！”
“既然有这么省事的法子，你早点告诉我多好！我这个月的短信条数都快用完了！”
现在人谁还正儿八经发短信啊！
虽然走廊没人，卢谙还是压低了嗓音。说完，她按着耳机等回音。
是的，就在刚刚，她知道了神秘人是“他”，他还能不打电话就跟自己通话！
就是他说话的声音有点儿奇怪。
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声音，卢谙再一次这样想。
也不是说难听吧。
她形容不出来，但那种感觉，就像是在铁路轨道上滑冰，又有点像被电流击中，耳朵又刺又痒。
“是，我的错。”
卢谙挠了挠耳根，莫名有点后悔用了这偷懒法子，反而招得她变得不自在。
不过转过弯，她就顾不上想这些了。
楼梯间里有人在哭。
哭声压抑着。
还不止一道。
卢谙的心又沉了下去。
这条路的尽头就是她的目的地，那么，会躲在这个地方哭的人会是谁，不言而喻。
再走近，门口还有些面容凄苦的人，听到卢谙走过来的动静，没一个看过来。
像是对世间的一切都没了欲望。
卢谙记下了每一张脸。
路过病房门口，她不敢久留，只匆匆一瞥。
而就这一瞥，已经足够她难受很久。
她鼻子一酸，匆匆低下头走过。
来到尽头，转弯，从另一个楼梯间上楼，走了没几步，她就在窗边停了下来，就那么久久、久久看着窗外，任由眼泪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好多了，重新往上走，往回走。
他也直到此时才重新出声。
“我好像理解你为什么哭了。”
“如果我说，他们都不是好人，你会不会好受一点？”
“死掉的那个司机，是被人买通了，故意撞上来的。”
“受伤最重的那个男人，他给他的妻子买了巨额保险，正准备过一阵带妻子去旅行，让她‘意外’出事。”
“剩下的，有丢下家里的妻子孩子，和小三一起逛街的；有脚踏三条船，想从冤大头手里捞一笔大的就走的；有读书读出来了，就忘了老家供养他的父母姐姐，一味要钱攀比还借了高利贷的；还有……”
听着他一一细数，将他人劣迹扒得底裤不剩，卢谙忍不住问：“你这是问了安慰我，查了他们祖宗十八代？”
她声音里带着点鼻音，那是哭久了还没缓过来。
这鼻音衬得她说话有些糯。
而这有些糯的声音说。
“坦白说，我确实有觉得好受点。”
“但我也知道，这事情不是这么算的。”
“就算他们真的死有余辜了，他们的家人也是无辜的。”
“是因为我，他们的家庭，才会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这就是我的错。”
要是她能够弥补就好了。
“你可以再帮我个忙吗？”
“你说。”
“可不可以把他们的资料找出来发给我？还有他们包括老人孩子在内的每一位亲属。”
“你想做什么？”
“我……我现在什么都不做。”
“只是想看？”
“只是记住。”
“好。”
“我好像，还没有认真跟你说谢谢。”
“不必。”
“要的，今天一天都是，真的非常、非常谢谢有你在。”
虽然方式奇怪了点。
但卢谙想，如果不是有他陪着自己，那一天之内遭遇这么多事，她一定撑不下去。
13、
卢谙在医生给妈妈检查过，确认她没事马上可以办出院以后，把阮明亮家的事一股脑告诉了妈妈。
气愤说完，卢谙看向卢妈妈，却见妈妈只静静坐着，眼神虚虚地望着对面的白墙。
卢谙不解：“妈妈，你不生气吗？”
她刚知道的时候都快气炸了！
卢妈妈眼神聚焦，看向卢谙的目光柔和，又伸出手来，轻轻抚了抚卢谙的头顶：“憋这么久，难受得很了吧。”
“妈妈……”
“别为了他们的事气坏自己身体，不值得。”
“可是妈妈，我替你觉得不值！”
卢谙掰着手指头数卢妈妈对阮明亮家的好，越数越觉得他们没良心，白眼狼。
“嗯，妈妈也觉得不值，那再为了这些不值得的人生气，岂不是更加不值得？”
“理是这个理……”卢谙警觉，“妈，你该不会又要轻轻放过吧？”
这事说到底，妈妈才是最后做决定的人，而以她的个性，还真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要真这么不了了之，卢谙不甘心！
那些人就是知道妈妈心善。
那利用一个人的善良，做出这么卑劣的事来，却什么惩罚都没有，不是很不公平吗？
卢妈妈拍拍卢谙手背，安抚：“听你说了这些，妈妈也算解开了心里的困惑，知道了他们家是一脉相承的恶，以后自然不会再跟他们往来。”
“至于这件事，正常处理即可，不要太在意。”
“为恶之人，自有风雨加身，无需我们再添一程。”
卢谙还是不服：“可他们要是看我们好欺负，变本加厉怎么办？”
卢妈妈认真注视卢谙好一会。
她敛了眉，又静静思索了一阵，终于开口，是语气再郑重不过的询问：“你一定想为妈妈出这口气？”
卢谙点头，亦是再郑重不过：“嗯！”
“好，”卢妈妈像是下定了决心，朝卢谙摊开了手，“你早上就在那里写的东西，拿过来我看。”
卢谙惊讶：“你知道？！”
卢妈妈笑她：“我自个儿生的闺女，你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
卢谙讪然又期待将从神秘黑客那里整理来的人名和电话号码递给妈妈。
又小声补充：“我还没全整理完。”
见卢妈妈看完，卢谙正想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就听卢妈妈沉吟着道：“不用继续整理了。”
以为妈妈又改主意了，卢谙气得眼睛瞪大，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卢妈妈接着说。
“妈妈还是有几个朋友的。”
妈妈的意思是，这事她来办？！
在卢谙惊喜的目光中，卢妈妈莞尔点头，声音轻缓，却似带千钧。
“教育圈子说大很大，说小却也小。这种事，都不用亲自联系他们告诉，自然会有人传到他们耳朵里。”
卢谙高兴扑进卢妈妈怀里，欢呼：“妈妈威武！”
卢妈妈摇头失笑，轻轻拍着她的背。
感受到妈妈爱抚的卢谙，却忽然身体一僵。
妈妈聪明成这样，那她还瞒着的那件事……该不会也猜到了吧？
卢谙偷偷从妈妈怀里探出一只眼睛，心虚打量妈妈神色。
卢妈妈还是那张温柔和煦的脸。
却道：“不着急，妈妈等你都想好了再告诉我。”
完蛋！
“那个，妈妈，其实……”
“就在刚刚，你朋友秦丹遭遇了第二起人为车祸。”
耳机里的声音，令卢谙想解释的话猛地一顿：“什么？”
“他们要杀的人不是我吗？怎么又会找上她？”
“你还记不记得，你高中那年，丢过一条项链？”
什么办法？
『对了，你是黑客！』卢谙眼睛一亮，『你是不是能黑进她手机把那些资料都销毁，或者让她登不上教育局的官网？』
『如果你希望的话。』
这就是说，TA都能办得到？
卢谙眼睛更亮了。
而TA还没说完。
『手机、云盘还有录音笔里的原始文件，我都可以彻底删除。』
『更甚至于，你想要的证据，我这里也有。』
『阮明亮偷东西的证据吗？真的？可你怎么会有？』妈妈明明说监控关了的啊。
『你房间的电脑感染了木马病毒，摄像头被劫持，其中就拍到了他进出你房间和推倒你妈妈的全过程。』
“……”
一时间，卢谙不知道该惊讶电脑中了病毒，害怕被不明人士监控，还是庆幸这么一来歪打正着，居然解了她和妈妈的困局。
卢谙停顿了好一会，才问：『是你说要杀我的那些人干的吗？他们还在监视我吗？』
『并不是他们。放假前，你的舍友用你电脑浏览网页时，下载的安装包带有该病毒。』
虽然宿舍几乎人手一电脑，但谁都有不方便的时候，是以借用过卢谙电脑的人不少，她一时还真没怀疑对象。
不过这不算要紧事。
『你能清除吗？对了，清除前，得把拍到的视频拿回来！』
『可以。』
卢谙没等多久。
『直接放进你手机里了，打开图库就能看到。』
『偷拍的照片、偷录的录音也在，这是最后一份，等你看完再删。』
『好，我去看一下。』
视频时长6分37秒，涵盖了阮明亮偷偷摸摸打开她的房门，四处翻找，藏东西，被卢妈妈发现，以及推倒她后逃跑的全部过程。
卢谙倍速看完，看到妈妈撞到后脑勺昏倒的画面时，饶是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心疼得要命。
她按着心口缓了好一阵，才打开其他东西。
第一眼，卢谙就被图片和录音的数量惊到了。
而在大略看过以后，她除了愤怒，还有痛恨。
“原本我还心存侥幸，没想到，真有他的份！”
照片和录音多是上课期间的，少数几张是转账和聊天的截图，后者姑且不说，能在上课偷拍偷录的人，只有阮明亮。
“都说读书明事理，他的书是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不对，这么说都是侮辱了狗！”
“还好视频铁板钉钉，我看他们还怎么狡辩！”
原本就算客厅的监控能用，也不过只能看到阮明亮偷溜进她们家，有了这个视频，倒是证据确凿了。
【大概率会拿阮明亮还是未成年当挡箭牌，从轻处理。】
“怎么个从轻法？”
『处于14-16周岁之间的未成年人盗窃，只是做出治安处罚，不执行拘留。』
“有处罚就行，比起阮明亮，我更讨厌他是非不分的父母。”
“都说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阮明亮会歪成这样，他爸爸妈妈要负全责！”
“生了不好好教，还不如当初不要生！”
“不过，也不能太便宜了这小子。”
虽然阮明亮会偷拍偷录极大可能是他妈妈指使的，但他做得这么熟练，说不定是惯犯。
有了！
“你能查到阮明亮上学以来各科老师的联系方式吗？”
『可以。』
“还有，他妈妈有没有别的想针对的老师？”
与其让这样的豺狼藏在暗处伺机咬人，还不如让它曝于天光之下。
春蚕或许有吐出的丝质量不过关的，蜡烛或许有本来就矮半截的，但这些，不该是被攻讦和寒心的理由。
更何况。
卢谙想，会被阮明亮妈妈这种人记恨上的，多半不是老狐狸，而是善良过了头，还不会保护自己的。
可不能让她们成为下一个她妈妈。
有了主意的卢谙将思路记在备忘录，正打着字，忽然手上动作一停。
等一下！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她眼睛缓缓眯了起来。
“我刚刚没有打字，你却回答了我？”
仔细回忆，这样的情形之前也发生过，只是被她忽略了。
“所以……”
“你真的在监视我，甚至还能听到我声音？！”
『车祸受伤的人刚好也在这家医院，你想去看看吗？』
“不要扯开话题！”
“……怎么走？”
12、
“先说好哦，是因为看病人比较重要，我才没有跟你计较下去，不是因为觉得你人不坏，也不是因为你刚刚的默认！”
“还有！”
“既然有这么省事的法子，你早点告诉我多好！我这个月的短信条数都快用完了！”
现在人谁还正儿八经发短信啊！
虽然走廊没人，卢谙还是压低了嗓音。说完，她按着耳机等回音。
是的，就在刚刚，她知道了神秘人是“他”，他还能不打电话就跟自己通话！
就是他说话的声音有点儿奇怪。
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声音，卢谙再一次这样想。
也不是说难听吧。
她形容不出来，但那种感觉，就像是在铁路轨道上滑冰，又有点像被电流击中，耳朵又刺又痒。
“是，我的错。”
卢谙挠了挠耳根，莫名有点后悔用了这偷懒法子，反而招得她变得不自在。
不过转过弯，她就顾不上想这些了。
楼梯间里有人在哭。
哭声压抑着。
还不止一道。
卢谙的心又沉了下去。
这条路的尽头就是她的目的地，那么，会躲在这个地方哭的人会是谁，不言而喻。
再走近，门口还有些面容凄苦的人，听到卢谙走过来的动静，没一个看过来。
像是对世间的一切都没了欲望。
卢谙记下了每一张脸。
路过病房门口，她不敢久留，只匆匆一瞥。
而就这一瞥，已经足够她难受很久。
她鼻子一酸，匆匆低下头走过。
来到尽头，转弯，从另一个楼梯间上楼，走了没几步，她就在窗边停了下来，就那么久久、久久看着窗外，任由眼泪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好多了，重新往上走，往回走。
他也直到此时才重新出声。
“我好像理解你为什么哭了。”
“如果我说，他们都不是好人，你会不会好受一点？”
“死掉的那个司机，是被人买通了，故意撞上来的。”
“受伤最重的那个男人，他给他的妻子买了巨额保险，正准备过一阵带妻子去旅行，让她‘意外’出事。”
“剩下的，有丢下家里的妻子孩子，和小三一起逛街的；有脚踏三条船，想从冤大头手里捞一笔大的就走的；有读书读出来了，就忘了老家供养他的父母姐姐，一味要钱攀比还借了高利贷的；还有……”
听着他一一细数，将他人劣迹扒得底裤不剩，卢谙忍不住问：“你这是问了安慰我，查了他们祖宗十八代？”
她声音里带着点鼻音，那是哭久了还没缓过来。
这鼻音衬得她说话有些糯。
而这有些糯的声音说。
“坦白说，我确实有觉得好受点。”
“但我也知道，这事情不是这么算的。”
“就算他们真的死有余辜了，他们的家人也是无辜的。”
“是因为我，他们的家庭，才会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这就是我的错。”
要是她能够弥补就好了。
“你可以再帮我个忙吗？”
“你说。”
“可不可以把他们的资料找出来发给我？还有他们包括老人孩子在内的每一位亲属。”
“你想做什么？”
“我……我现在什么都不做。”
“只是想看？”
“只是记住。”
“好。”
“我好像，还没有认真跟你说谢谢。”
“不必。”
“要的，今天一天都是，真的非常、非常谢谢有你在。”
虽然方式奇怪了点。
但卢谙想，如果不是有他陪着自己，那一天之内遭遇这么多事，她一定撑不下去。
13、
卢谙在医生给妈妈检查过，确认她没事马上可以办出院以后，把阮明亮家的事一股脑告诉了妈妈。
气愤说完，卢谙看向卢妈妈，却见妈妈只静静坐着，眼神虚虚地望着对面的白墙。
卢谙不解：“妈妈，你不生气吗？”
她刚知道的时候都快气炸了！
卢妈妈眼神聚焦，看向卢谙的目光柔和，又伸出手来，轻轻抚了抚卢谙的头顶：“憋这么久，难受得很了吧。”
“妈妈……”
“别为了他们的事气坏自己身体，不值得。”
“可是妈妈，我替你觉得不值！”
卢谙掰着手指头数卢妈妈对阮明亮家的好，越数越觉得他们没良心，白眼狼。
“嗯，妈妈也觉得不值，那再为了这些不值得的人生气，岂不是更加不值得？”
“理是这个理……”卢谙警觉，“妈，你该不会又要轻轻放过吧？”
这事说到底，妈妈才是最后做决定的人，而以她的个性，还真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要真这么不了了之，卢谙不甘心！
那些人就是知道妈妈心善。
那利用一个人的善良，做出这么卑劣的事来，却什么惩罚都没有，不是很不公平吗？
卢妈妈拍拍卢谙手背，安抚：“听你说了这些，妈妈也算解开了心里的困惑，知道了他们家是一脉相承的恶，以后自然不会再跟他们往来。”
“至于这件事，正常处理即可，不要太在意。”
“为恶之人，自有风雨加身，无需我们再添一程。”
卢谙还是不服：“可他们要是看我们好欺负，变本加厉怎么办？”
卢妈妈认真注视卢谙好一会。
她敛了眉，又静静思索了一阵，终于开口，是语气再郑重不过的询问：“你一定想为妈妈出这口气？”
卢谙点头，亦是再郑重不过：“嗯！”
“好，”卢妈妈像是下定了决心，朝卢谙摊开了手，“你早上就在那里写的东西，拿过来我看。”
卢谙惊讶：“你知道？！”
卢妈妈笑她：“我自个儿生的闺女，你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
卢谙讪然又期待将从神秘黑客那里整理来的人名和电话号码递给妈妈。
又小声补充：“我还没全整理完。”
见卢妈妈看完，卢谙正想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就听卢妈妈沉吟着道：“不用继续整理了。”
以为妈妈又改主意了，卢谙气得眼睛瞪大，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卢妈妈接着说。
“妈妈还是有几个朋友的。”
妈妈的意思是，这事她来办？！
在卢谙惊喜的目光中，卢妈妈莞尔点头，声音轻缓，却似带千钧。
“教育圈子说大很大，说小却也小。这种事，都不用亲自联系他们告诉，自然会有人传到他们耳朵里。”
卢谙高兴扑进卢妈妈怀里，欢呼：“妈妈威武！”
卢妈妈摇头失笑，轻轻拍着她的背。
感受到妈妈爱抚的卢谙，却忽然身体一僵。
妈妈聪明成这样，那她还瞒着的那件事……该不会也猜到了吧？
卢谙偷偷从妈妈怀里探出一只眼睛，心虚打量妈妈神色。
卢妈妈还是那张温柔和煦的脸。
却道：“不着急，妈妈等你都想好了再告诉我。”
完蛋！
“那个，妈妈，其实……”
“就在刚刚，你朋友秦丹遭遇了第二起人为车祸。”
耳机里的声音，令卢谙想解释的话猛地一顿：“什么？”
“他们要杀的人不是我吗？怎么又会找上她？”
“你还记不记得，你高中那年，丢过一条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