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刚过,天色就黑了下来,满地枯黄的落叶被踩在脚下,沙沙作响。
迎着初秋的寒风,我一手抱着在林中拾回的干柴,一手提着刚刚猎的兔子,快步躲进了这屋顶漏风的破庙。
剥皮,生火,串肉,炙烤。
在外漂泊的第十个年头,我几乎不需要思考,只凭着手上的记忆便能将一只鲜活的兔子变成外焦里嫩的盘中餐。
吃饱喝足后,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山中静谧,就着火堆的余温,听着耳边零星的虫鸣声,我躺在还算干净的草堆上,百无聊赖地透过屋顶斑驳的瓦片缝隙看着星星。
今晚的夜空很晴朗,漫天的星星你争我抢闪个不停,有种无声的吵闹。
沙沙……沙沙……沙沙……
似有若无的脚步声在不远处响起,我警觉起身,迅速踢开了面前的火堆,几脚将炭火踩灭,猫着腰躲在了掉漆的石柱后。
漆黑的夜里,两盏灯笼在远处一摇一晃,像极了野兽的两只眼睛。
“……太晚……”
“这里……”
“差不多……解决……”
风声夹杂着隐约的人声落在我的耳朵里,我从柱子后面探出头,前方有两个模糊的人影抬着一顶小轿晃晃悠悠走着,轿子两边悬挂的灯笼在黑夜中一摇一摆地照亮四周的一小片空间。
那两人将轿子停放在了破庙前的一小片空地上,粗喘着气歇了一会儿,其中一人道:“就这里吧,把那小子弄出来。”
另外一人闻言,一手伸入轿子里,揪出了个身穿红衣,头束红巾的青年男人来。
那男人双手被绑在身后,因着被人拉扯的力道,重心不稳而跪倒在了地上。
数年行走江湖的经验告诉我,抬轿的两人脚步沉重,气息短促,不像是习武之人,应该比较好解决。
但目前情况未明,先观察一会儿再说。
“大哥,动手吧。”刚才将青年拖出来的矮个子男人看着眼前的刀疤脸说道,“快点解决,咱好回去找那老头子拿钱。”
“哼。”刀疤脸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黑黄的牙齿,“你小子,这次拿了钱别又没捂热就送那寡妇家去了。”
“嘿嘿。”矮个子男也笑起来,有些猥琐的说道,“大哥,要不这回咱兄弟俩一起去爽快爽快?”
“呸!”刀疤脸啐了一口,“别他妈瞎贫,我家里那瞎眼的闺女你又不是不知道。”
“干完这票,咱兄弟俩都能好过一阵儿。”
“嗯。”刀疤脸点点头。
两人不再瞎聊,刀疤脸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搓了搓,反手从腰间抽出了一把斧子。
“贵叔,狗叔……”跪在地上的红衣青年说话了,他满眼惊恐地看着面前的两人,“你们这是做什么?”
站着的两人对视一眼,矮个子男说道:“得,看在你要死的份儿上,也让你死得明白点。”
他蹲下身,用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青年的脸:“不念啊,我们是替村长办事,他想让你死。”
“冤有头债有主。”
“你要是做了鬼,索命可别找错了人。”
矮个子男说完站起身,对着刀疤脸点了点头后退到了一旁,以免四溅的鲜血弄脏了衣服。
惊讶,疑惑,青年的面色精彩纷呈,可将死的恐惧来不及让他思考太多,他膝行着挪动身体,面向手握斧头的刀疤脸,哭求道:“贵叔,能不能别杀我……你们放了我,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嘿。”不远处的矮个子男笑了,“你个穷得揭不开锅的臭小子,能怎么报答我们?”
“秋闱结束,过不了多久就放榜了,我有信心一定可以高中。”青年说话又快又急,“等我成了举人,一定为两位叔叔鞠躬精粹。”
矮个子男听闻此言,有些意动地问:“举人……可以当官吗?”
“可以。”青年连连点头,“届时我的官,便是两位叔叔的官。”
矮个子男两眼放光,看着刀疤脸迟疑道:“大哥,要不……”
跪在地上的青年也希冀地看着刀疤脸的脸色。
刀疤脸明白矮个子男的意思,但他油盐不进,沉默着摇了摇头。
眼看着那锋利的斧头就要落下,红衣青年再次恳求道:“贵叔,贵叔!我……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心愿了了以后,我才能安心上路。”
刀疤脸放下了手中的斧头,定定地看着青年,等待下文。
“我……我想吃点东西。”青年低着头,语气平缓而绝望,“我爹说过,饿死鬼是最窝囊的鬼,菜市口斩首前还能给吃一口热饭,我想吃点东西再上路。”
一阵沉默后,‘啪嗒’一声,一个水囊落在青年脚边。
刀疤脸道:“吃的没有,喝点水吧。”
他弯腰,割断了捆着青年双手的绳索。
时机正好。
我握紧了手中的剑,趁着夜色的掩护,快步绕到刀疤脸身后,一个手刀落下将他敲晕了过去,紧接着,在惊恐刚爬上矮个子男的面庞时,将他也解决了。
一切发生的有些快,我看着地上一脸迷茫的青年,两手叉腰,摆了个我认为很酷的姿势,用处变不惊的语气说道:“没事了,你快些起来回家去吧,这里两人我自会处理。”
哎,我这该死的侠女风范,一定帅爆了。
地上的青年颤巍巍起身,对我道谢后问道:“敢问这位女侠,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虽然这人有些笨,但是看在他叫我女侠的份上,我好心解释道:“这有何难,当然是明天一早扭送衙门啊。”
真笨。
“不可。”
夜风微凉,莹莹烛光照亮了青年俊秀的面庞,哭过的眼眶微红,在一身红衣的衬托下,显得弱不禁风,楚楚可怜。
像寒风中一只瑟缩的小羊羔。
我移开目光,再这样看下去,我伟岸的女侠身姿就要保不住了。
将那两个歹徒送官的提议被否,这个小羊羔,不是,小青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我讲述了一遍。
这座山名叫黑虎山,山下有个村庄名叫黑虎村。
黑虎村村志记载,数百年前族人迁居此地,一月内失踪数十名青壮年男性,村中人心惶惶,有人想要翻过山头去报官,最终一去不返。
恰逢一位修道高人途经此地,发现妖气浓郁,村中数人失踪均与那山中黑虎母妖有关,于是挑选了一名四柱为阴的男子献祭给了黑虎母妖,还了村中一片安宁。
此山黑虎山,此村黑虎村,便是因此而得名。
而在几天前,村中又失踪了两名青年猎户,搅得村中炸开了锅,本有人想去报官,可不知从何处传开了黑虎母妖吃人的说法。
三人成虎,越传越邪乎。
于是村长提议,效仿祖先,找一名四柱纯阴的男子作为祭品献祭给黑虎母妖,平息母妖怒火。
牺牲一人,造福全村。
那个倒霉蛋,就是周不念。
“放他娘的屁!”我忍不住脱口而出,“这世上哪有什么妖精鬼怪,简直愚昧!”
“确实如此。”周不念转头看着地上晕倒的两人,神色晦暗,“是村长想要借机杀我,我回不去了,黑虎村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他伸手握住我的胳膊,用红红的眼睛看着我:“要不是今夜女侠相救,小生此刻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我被他看得不自在,手臂上透过衣料传来的热度让我的手臂有些麻痒,他衣衫单薄,裸露手腕上被粗绳勒出的红痕格外醒目。
我偏了偏头:“我们进去说吧。”
在破庙中重新生了火,我和周不念相对而坐,沉默无言。
‘咕噜……’
这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醒耳,我和周不念齐刷刷地看向他的肚子。
周不念红了脸,伸手揉了揉肚子,有些羞赧道:“让女侠见笑了。”
我挠了挠后脑,此前从未与这种文弱书生相处过,也不知如何宽慰他。
我用剑将地上的包袱挑到怀里,从里面掏出刚才特意留着下一顿吃的一个兔腿,递给了他:“给,填填肚子吧。”
“多谢女侠。”周不念双手接过,“还不知女侠尊姓大名。”
“我叫秦飘。”
“秦飘。”周不念轻轻念了一遍,问道,“我可以叫你飘飘姐姐吗?”
“呃,成吧。”
短暂的交谈后,庙里的空气又重新沉寂下来,炭火考得我脸颊红热,我平素一直独来独往,鲜少有这种和他人在一个小空间中共处的时刻。
不自在,非常不自在。
“啊!”周不念惊叫一声,从石凳上摔了下去。
“怎么了?”我起身将他扶起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到我衣服里了。”周不念指了指后脖颈。
我没想太多,立刻将手伸进他的衣领,没有注意到周不念骤然捏紧衣摆的手指和重新爬上红霞的脸。
一阵摸索后,我将手抽出来,摊开掌心。
火堆的光芒照亮了我手中的东西,那是一只黑甲黄颈的硬壳虫子,身上散发出阵阵难闻的臭味。
“啾啾。”一只鸟儿在房梁上扑扇了几下翅膀,飞走了。
“飘飘姐姐,这是什么?”周不念问道。
“这虫子叫埋葬虫,专吃腐烂的人和动物尸体。”
周不念惊呼:“姐姐,你的意思是……”
我摇头。
“不一定,我们在这附近找找吧。”
我和周不念分头行动,在这破庙的角落中翻找,石柱后,草堆下,一无所获。
我转身正想问问周不念有没有什么发现,却见他半蹲在布满蛛网的供桌前,一手掀开布帘,身形仿佛被冻住一般。
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提剑走过去:“怎么了?”
他仿佛被我的声音惊醒,向后跌倒在地,接着连滚带爬地跑开,扶着一旁的石柱吐得天昏地暗。
迎着初秋的寒风,我一手抱着在林中拾回的干柴,一手提着刚刚猎的兔子,快步躲进了这屋顶漏风的破庙。
剥皮,生火,串肉,炙烤。
在外漂泊的第十个年头,我几乎不需要思考,只凭着手上的记忆便能将一只鲜活的兔子变成外焦里嫩的盘中餐。
吃饱喝足后,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山中静谧,就着火堆的余温,听着耳边零星的虫鸣声,我躺在还算干净的草堆上,百无聊赖地透过屋顶斑驳的瓦片缝隙看着星星。
今晚的夜空很晴朗,漫天的星星你争我抢闪个不停,有种无声的吵闹。
沙沙……沙沙……沙沙……
似有若无的脚步声在不远处响起,我警觉起身,迅速踢开了面前的火堆,几脚将炭火踩灭,猫着腰躲在了掉漆的石柱后。
漆黑的夜里,两盏灯笼在远处一摇一晃,像极了野兽的两只眼睛。
“……太晚……”
“这里……”
“差不多……解决……”
风声夹杂着隐约的人声落在我的耳朵里,我从柱子后面探出头,前方有两个模糊的人影抬着一顶小轿晃晃悠悠走着,轿子两边悬挂的灯笼在黑夜中一摇一摆地照亮四周的一小片空间。
那两人将轿子停放在了破庙前的一小片空地上,粗喘着气歇了一会儿,其中一人道:“就这里吧,把那小子弄出来。”
另外一人闻言,一手伸入轿子里,揪出了个身穿红衣,头束红巾的青年男人来。
那男人双手被绑在身后,因着被人拉扯的力道,重心不稳而跪倒在了地上。
数年行走江湖的经验告诉我,抬轿的两人脚步沉重,气息短促,不像是习武之人,应该比较好解决。
但目前情况未明,先观察一会儿再说。
“大哥,动手吧。”刚才将青年拖出来的矮个子男人看着眼前的刀疤脸说道,“快点解决,咱好回去找那老头子拿钱。”
“哼。”刀疤脸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黑黄的牙齿,“你小子,这次拿了钱别又没捂热就送那寡妇家去了。”
“嘿嘿。”矮个子男也笑起来,有些猥琐的说道,“大哥,要不这回咱兄弟俩一起去爽快爽快?”
“呸!”刀疤脸啐了一口,“别他妈瞎贫,我家里那瞎眼的闺女你又不是不知道。”
“干完这票,咱兄弟俩都能好过一阵儿。”
“嗯。”刀疤脸点点头。
两人不再瞎聊,刀疤脸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搓了搓,反手从腰间抽出了一把斧子。
“贵叔,狗叔……”跪在地上的红衣青年说话了,他满眼惊恐地看着面前的两人,“你们这是做什么?”
站着的两人对视一眼,矮个子男说道:“得,看在你要死的份儿上,也让你死得明白点。”
他蹲下身,用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青年的脸:“不念啊,我们是替村长办事,他想让你死。”
“冤有头债有主。”
“你要是做了鬼,索命可别找错了人。”
矮个子男说完站起身,对着刀疤脸点了点头后退到了一旁,以免四溅的鲜血弄脏了衣服。
惊讶,疑惑,青年的面色精彩纷呈,可将死的恐惧来不及让他思考太多,他膝行着挪动身体,面向手握斧头的刀疤脸,哭求道:“贵叔,能不能别杀我……你们放了我,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嘿。”不远处的矮个子男笑了,“你个穷得揭不开锅的臭小子,能怎么报答我们?”
“秋闱结束,过不了多久就放榜了,我有信心一定可以高中。”青年说话又快又急,“等我成了举人,一定为两位叔叔鞠躬精粹。”
矮个子男听闻此言,有些意动地问:“举人……可以当官吗?”
“可以。”青年连连点头,“届时我的官,便是两位叔叔的官。”
矮个子男两眼放光,看着刀疤脸迟疑道:“大哥,要不……”
跪在地上的青年也希冀地看着刀疤脸的脸色。
刀疤脸明白矮个子男的意思,但他油盐不进,沉默着摇了摇头。
眼看着那锋利的斧头就要落下,红衣青年再次恳求道:“贵叔,贵叔!我……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心愿了了以后,我才能安心上路。”
刀疤脸放下了手中的斧头,定定地看着青年,等待下文。
“我……我想吃点东西。”青年低着头,语气平缓而绝望,“我爹说过,饿死鬼是最窝囊的鬼,菜市口斩首前还能给吃一口热饭,我想吃点东西再上路。”
一阵沉默后,‘啪嗒’一声,一个水囊落在青年脚边。
刀疤脸道:“吃的没有,喝点水吧。”
他弯腰,割断了捆着青年双手的绳索。
时机正好。
我握紧了手中的剑,趁着夜色的掩护,快步绕到刀疤脸身后,一个手刀落下将他敲晕了过去,紧接着,在惊恐刚爬上矮个子男的面庞时,将他也解决了。
一切发生的有些快,我看着地上一脸迷茫的青年,两手叉腰,摆了个我认为很酷的姿势,用处变不惊的语气说道:“没事了,你快些起来回家去吧,这里两人我自会处理。”
哎,我这该死的侠女风范,一定帅爆了。
地上的青年颤巍巍起身,对我道谢后问道:“敢问这位女侠,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虽然这人有些笨,但是看在他叫我女侠的份上,我好心解释道:“这有何难,当然是明天一早扭送衙门啊。”
真笨。
“不可。”
夜风微凉,莹莹烛光照亮了青年俊秀的面庞,哭过的眼眶微红,在一身红衣的衬托下,显得弱不禁风,楚楚可怜。
像寒风中一只瑟缩的小羊羔。
我移开目光,再这样看下去,我伟岸的女侠身姿就要保不住了。
将那两个歹徒送官的提议被否,这个小羊羔,不是,小青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我讲述了一遍。
这座山名叫黑虎山,山下有个村庄名叫黑虎村。
黑虎村村志记载,数百年前族人迁居此地,一月内失踪数十名青壮年男性,村中人心惶惶,有人想要翻过山头去报官,最终一去不返。
恰逢一位修道高人途经此地,发现妖气浓郁,村中数人失踪均与那山中黑虎母妖有关,于是挑选了一名四柱为阴的男子献祭给了黑虎母妖,还了村中一片安宁。
此山黑虎山,此村黑虎村,便是因此而得名。
而在几天前,村中又失踪了两名青年猎户,搅得村中炸开了锅,本有人想去报官,可不知从何处传开了黑虎母妖吃人的说法。
三人成虎,越传越邪乎。
于是村长提议,效仿祖先,找一名四柱纯阴的男子作为祭品献祭给黑虎母妖,平息母妖怒火。
牺牲一人,造福全村。
那个倒霉蛋,就是周不念。
“放他娘的屁!”我忍不住脱口而出,“这世上哪有什么妖精鬼怪,简直愚昧!”
“确实如此。”周不念转头看着地上晕倒的两人,神色晦暗,“是村长想要借机杀我,我回不去了,黑虎村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他伸手握住我的胳膊,用红红的眼睛看着我:“要不是今夜女侠相救,小生此刻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我被他看得不自在,手臂上透过衣料传来的热度让我的手臂有些麻痒,他衣衫单薄,裸露手腕上被粗绳勒出的红痕格外醒目。
我偏了偏头:“我们进去说吧。”
在破庙中重新生了火,我和周不念相对而坐,沉默无言。
‘咕噜……’
这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醒耳,我和周不念齐刷刷地看向他的肚子。
周不念红了脸,伸手揉了揉肚子,有些羞赧道:“让女侠见笑了。”
我挠了挠后脑,此前从未与这种文弱书生相处过,也不知如何宽慰他。
我用剑将地上的包袱挑到怀里,从里面掏出刚才特意留着下一顿吃的一个兔腿,递给了他:“给,填填肚子吧。”
“多谢女侠。”周不念双手接过,“还不知女侠尊姓大名。”
“我叫秦飘。”
“秦飘。”周不念轻轻念了一遍,问道,“我可以叫你飘飘姐姐吗?”
“呃,成吧。”
短暂的交谈后,庙里的空气又重新沉寂下来,炭火考得我脸颊红热,我平素一直独来独往,鲜少有这种和他人在一个小空间中共处的时刻。
不自在,非常不自在。
“啊!”周不念惊叫一声,从石凳上摔了下去。
“怎么了?”我起身将他扶起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到我衣服里了。”周不念指了指后脖颈。
我没想太多,立刻将手伸进他的衣领,没有注意到周不念骤然捏紧衣摆的手指和重新爬上红霞的脸。
一阵摸索后,我将手抽出来,摊开掌心。
火堆的光芒照亮了我手中的东西,那是一只黑甲黄颈的硬壳虫子,身上散发出阵阵难闻的臭味。
“啾啾。”一只鸟儿在房梁上扑扇了几下翅膀,飞走了。
“飘飘姐姐,这是什么?”周不念问道。
“这虫子叫埋葬虫,专吃腐烂的人和动物尸体。”
周不念惊呼:“姐姐,你的意思是……”
我摇头。
“不一定,我们在这附近找找吧。”
我和周不念分头行动,在这破庙的角落中翻找,石柱后,草堆下,一无所获。
我转身正想问问周不念有没有什么发现,却见他半蹲在布满蛛网的供桌前,一手掀开布帘,身形仿佛被冻住一般。
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提剑走过去:“怎么了?”
他仿佛被我的声音惊醒,向后跌倒在地,接着连滚带爬地跑开,扶着一旁的石柱吐得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