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如我来选地方?”姜南留意到沈确听到这话时耳尖微微颤动。
二人来到养老院一楼食堂。
......
姜南没想那么多,单纯觉得早上葱油饼很好吃,想来尝尝院里其他饭菜。
沈确怔了一下,了然轻笑:“这里员工免费,糖醋里脊是特色。”
食堂还挺大,正值饭点人也很多,姜南坐在绿色餐桌上等沈确排队回来,发财蹲在脚边,她看着面前泛着油光的桌面莫名觉得亲切,一般这种地方都是美食店。
闻到空气里浓郁的饭菜香,她咽了咽口水,眼神四处乱瞟,想看看其他人都吃些什么。
左手边坐着两位奶奶,头戴蝴蝶发夹的奶奶盘子里有辣椒炒肉和炒芦笋,戴着老花镜坐得笔直的奶奶面前是爆炒鱿鱼丝和玉米炒胡萝卜。
右手边眯眯眼爷爷正在抢对面严肃脸爷爷盘子里的红烧肉,姜南发现他盘子里竟然还有剁椒鱼头......
沈确端着两份都装有糖醋里脊的分格盘回到她面前时,某位好久没吃家乡菜的失业游民双眼发亮问道:“明天我还可以再来吗?”
沈确将更大份放在她面前,又笑着递给她员工卡,眼眸温柔似水,语气藏着一丝宠溺道:“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因他说员工免费,姜南接受起来也没什么负担,反正多她一人食堂也不会被吃垮。
姜南干饭一向专注,沈确吃饭习惯不闲聊,两人倒也不觉尴尬。
左右两侧倒是聊得热火朝天。
“我听我儿子说,院里之前说要拍的综艺被砍掉了嘞!”
听到熟悉词汇,姜南耳朵竖起来。
“怎么会咯?昨天院长还说就要开始了,还让我们这些有认知障碍的老家伙们想去的填报名表。”
“我干嘛骗你,说是什么...呃导演带着整个团队跑了!”
“那咋搞咯?真不拍那前期大家的努力不就白费了?我听说徐大姐光是新菜就研究了好几个月!更别说院长投了那么多钱,再这么耗下去不知道养老院还能不能继续开下去。”
“就是说噻......”
姜南扒拉着盘里剩下的青菜,目不转睛盯着对面安静进食的沈确,口吐狂言道:“嬢嬢们说得是真的吗?你就要失业了?”
沈确一时之间还未适应这种直白,留意到姜南略含忧虑的神情,双眸澄澈如故,他目光闪烁,没有正面回答:“如果是真的呢?”
“那我就不能再跟你蹭饭了。”
沈确捕捉到姜南说这话时突变狡黠的眼神,感觉心里也被挠了下。
他移开目光,“养老院暂时还不会关。”
“这么说的确有这个可能?”
沈确没有否认。
姜南听完也没什么反应,继续拿筷子戳菜。
沈确吃完打算抽走姜南餐盘去清洗时,她用筷子抵着,洒脱又坚定的声音传来:“如果以前的拍摄团队跑了,再组建新团队不就行了!”
说完她也不等沈确回应,摆摆手当作告别直接就走了。
沈确来不及叫住她,低头瞥见被她戳烂的蔬菜渣,嘴角下垂有些怅然:还没问到联系方式......
姜南抱狗回家,从还未整理的行李箱里翻出笔记本,刷刷刷开始写策划案。
日落西斜,不知不觉间,墙上的老式挂钟指向下午四点。
“完成!”姜南满意地看向自己的杰作,尽情地伸了个懒腰。
接下来必须去镇里的文化广电旅游体育局拿到导演许可证。姜南以前背靠公司,这些琐事都是由公司一手包办,如今作为自由导演,必须得按章程得到官方认可,不然即便满腹才华也无处施展。
可让姜南没想到的是,即使她资质够格,不要说拿到许可证,连前期手续都无法办理。
体育局负责人是位微胖中年人,头发花白略显沧桑,但更为瞩目的是他否决姜南的大嗓音:“走走走,我们这小镇,还从来没有出过自由导演,这许可证发下去局里可是要担责的!你这策划案写得花里胡哨,谁知道能不能行?”
“试都没试,怎么知道不行?”姜南争论道。
可负责人根本不理会,到后面甚至就让她一个人干坐在大厅里。
姜南知道这样干等着肯定不行,视线偶然定格在大厅正前方显示屏上,上面正轮番播放着小镇官方公众号里的宣传视频,屏幕右下方的点赞数寥寥无几。
她马上联想到刚进大厅时,有听见不少工作人员担心数据不行。
姜南再次找到负责人,指着大屏笃定道:“如果我三天内能让点赞数破万,您就得让我办手续,怎么样?”
“哈哈哈,破万?你想得倒好。”负责人不屑,嘲讽意味拉满道:“我答应你,不过如果你最后没做到,以后许可证这事就不要再提了!”
——
姜南晚上回家和姜母说了这事。
姜母已经习惯姜南从小到大的奇思妙想,甚至都没发表意见,只是边磕瓜子边幽幽道:“如果要上镜记得蒙面,别让人发现你是我女儿。”
“......”
说干就干,姜南吃过晚饭就开始打电话联系曾经合作过的明星。
开玩笑,现在可是流量当道的时代!她干这么多年综艺导演可不是吃干饭的!
“喂,是谢老师吗?是这样的......”
“不好意思,我们家艺人没时间。”
......
“啊?姐,你都落魄到这地步了?”
.......
“姜导,当初我的镜头可是被你一剪没,我这小咖位去官方公众号上露脸怕是不够格吧!”
......
“南姐,是只要说一句‘欢迎来到海邬镇’就行了吗?我正好带妆,立马给你发过来。”
......
“哟?姜大导演,终于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
“小南,听说你最近辞职了?我这有个新节目你看......”
晚上十点,姜南打遍手机通讯录里的所有号码,除去未接通的、真忙假忙的、违法犯罪的、不火的、插诨打科的,她一共收到了九位明星的视频简讯。
姜南将视频剪辑到一起,又加上些衬景的BGM和滤镜,最后将成品存到U盘里。
完成这些后,姜南不由自主抱着刚睡着的发财蹂躏一番,逼着发财睁眼看自己,“发财发财,你主人我马上又要干件大事了!”
“......”发财只想睡觉。
次日早晨,姜南又来到体育局,负责人还没上班,她将U盘递给工作人员,指导她将其中内容贴在公众号即将发布的新视频最前方,上午十点准时推送。
十分钟不到,在场上所有工作人员注视下,大屏幕里海邬镇官方公众号最新视频点赞数突破10万,还有继续上涨的趋势。
“竟然过了10万......”有些工作人员不敢相信喃喃道。
门外,负责人姗姗来迟,嘴里还叼着油条,吸上一口手边的新鲜豆浆,他瞅着面前呆呆看向自己的同僚们以及一脸笑意的姜南,有些不安:今天不算晚吧......
最后,在负责人全程恭敬的陪侍下,姜南第二次走出体育局时,手里握着新鲜出炉的许可证。
临近晌午,阳光透过浅薄的云层挥洒下来,姜南顿时觉得全身舒坦。
拿到许可证后,接下来得获得养老院认可。
她直接跑到养老院院长室。
“你说想当观察记录认障患者餐综的总导演?”
院长是位头发半白的大叔,看着精神很好,拿起桌前茶杯吹开茶沫抿了一口,接着怀疑道:“年轻人,我们养老院不仅仅是对住在这里的老人们负责,更重要是对他们背后的家庭负责,你能明白吗?这不是件小事,如果录制途中出现了任何差错,你或我都无法担责。”他缓了缓又道:“恕我直言,相较这些其实我更不信任你,你说你会招募新团队做好幕后保障工作,但我是第一天认识你,谁能相信一位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
说来说去不还是嫌她只是个没什么知名度的女导演。
姜南无语:拜托!国内综艺你又看过多少?我的节目在豆瓣上均分超过8.5,可不是那些光靠无脑营销的烂综艺比得上的。
这种歧视姜南入行初期时就遇见过不少,她早已习惯接着就准备开口。
“我相信。”熟悉的清润嗓音传来。
姜南一愣,转头看去,沈确不知何时站在门边,模样斯文坦然。他视线先是落在姜南身上,向她眨眨眼,脸上是她熟悉的浅笑。
不知道为什么,院长反应比姜南更大,他快步走到沈确身旁,边拍肩膀边用莫名熟昵的语气应道:“小沈啊,真是好久不见。”
姜南留意到他笑容变淡了些,微颔首道,“爷爷住在这里多年,多亏吴叔照顾。”
“哈哈哈,哪里哪里,沈总在这玩得开心也是我们做小辈的荣幸。”
就在姜南正考虑着是否要先退出去时,沈确重新看向她:“叔,这位是我的......好朋友,业界很低调的大导演。”
院长很惊讶,“哦?你们认识?”大叔虽看着姜南,话却是对沈确说。
“老朋友。”
听见这话院长喜笑颜开,语气变得讨好:“失敬失敬啊,刚才真是有眼无珠,你刚才说组建新的拍摄团队?来来来,坐下再一起好好聊聊。”
“......”姜南尽量面不改色。
“哎,小姜你刚才提过的保障真能万无一失吗?餐厅院里已经联系过了,但具体实操还是得由导演把控。”
“如果真要投入拍摄,我会提前和老人家属沟通清楚,他们也可以先来幕后观摩再做决定。”
院长还是有些顾虑,但或许是因有第三人在场,他没明着拒绝,“这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沈确似笑非笑,意味深长地说:“吴叔,如果我说我也会参与进来,你能放心吗?”
院长眼神一亮:“如果小沈加入,那我绝对放心。”
“......”说得口干舌燥的姜南真想怼人。
三人约定三天后在院里召开商讨会再次对齐细节,而后姜南和沈确一同走出养老院。
“院长这么信任自家员工吗?”姜南揶揄道。
“可能是我长得比较令人信服。”沈确眉眼含笑。
男人骨相优越,五官生得极好,深邃却并不凌厉,瞧着气质矜贵内敛,但那双漾着鲜明笑意的眸子,无端弱化了似有似无的距离感,反让她觉得有些可爱。
两人对视,姜南又觉得不自在,率先移开目光,“...嗯。”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沈确仍然盯着她。
“当然是招兵买马!商讨会还有三天,在这几天里我打算先组建一支新的拍摄团队。”姜南斗志满满。
“有什么我能帮忙?”沈确加入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姜南眸光加深,心里早已有了主意,“当然,你可是主力。”
——
海邬大学。
“听说了吗?校门口有个超帅的小哥哥说是在招集新的综艺幕后团队!”
“我们这小镇还拍综艺?怕不是骗人的吧!”
“管他呢,能见帅哥就行,还管其他?”
“说得也是,走走走,一起去!”
同一时间,海邬大学正门口多了个临时摊位,摊前挂着大海报,上面写着“绝佳创意新综开拍,欢迎您的加入!”
沈确站在摊前发传单,当他再一次婉拒对方索要联系方式后,瞧着正在狂收报名表的某人,略有些无奈:“这就是你说的主力?”
姜南笑吟吟,张开双臂指向面前排成长队的大学生们,理所当然道:“那是,你看这——么多人都是来看你的,妥妥c位啊!”
她喜不自胜,眉宇间还带点狡黠的幸灾乐祸,沈确瞧着心下柔软,“行吧,姜导你说了算。”
看完全程的某女生低声和同伴咬耳朵:“你看你看,导演和这个帅哥感觉好般配啊!”
“...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
“怎么会?我磕过的cp最后都成真了!”
“你可拉倒吧,一看帅哥就是打工的,上班还能爱上老板?我当初实习时恨不得把老板#%の&%;#”
“...你说得对。”
招聘结束后,等两人收拾完,天色已近傍晚,姜南怀里揣着一大堆报名表又跟着沈确去养老院食堂蹭饭。
“我有预感,这将会是我职业生涯里最有意义的一次挑战!”姜南咽下有些冷掉的红烧肉自信满满道。
沈确视线定格在她粘上糖渍的唇边,强忍住想要伸手擦掉的欲望,平时从不轻易许诺的人竟然认真应道:“嗯,我也觉得。”
二人来到养老院一楼食堂。
......
姜南没想那么多,单纯觉得早上葱油饼很好吃,想来尝尝院里其他饭菜。
沈确怔了一下,了然轻笑:“这里员工免费,糖醋里脊是特色。”
食堂还挺大,正值饭点人也很多,姜南坐在绿色餐桌上等沈确排队回来,发财蹲在脚边,她看着面前泛着油光的桌面莫名觉得亲切,一般这种地方都是美食店。
闻到空气里浓郁的饭菜香,她咽了咽口水,眼神四处乱瞟,想看看其他人都吃些什么。
左手边坐着两位奶奶,头戴蝴蝶发夹的奶奶盘子里有辣椒炒肉和炒芦笋,戴着老花镜坐得笔直的奶奶面前是爆炒鱿鱼丝和玉米炒胡萝卜。
右手边眯眯眼爷爷正在抢对面严肃脸爷爷盘子里的红烧肉,姜南发现他盘子里竟然还有剁椒鱼头......
沈确端着两份都装有糖醋里脊的分格盘回到她面前时,某位好久没吃家乡菜的失业游民双眼发亮问道:“明天我还可以再来吗?”
沈确将更大份放在她面前,又笑着递给她员工卡,眼眸温柔似水,语气藏着一丝宠溺道:“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因他说员工免费,姜南接受起来也没什么负担,反正多她一人食堂也不会被吃垮。
姜南干饭一向专注,沈确吃饭习惯不闲聊,两人倒也不觉尴尬。
左右两侧倒是聊得热火朝天。
“我听我儿子说,院里之前说要拍的综艺被砍掉了嘞!”
听到熟悉词汇,姜南耳朵竖起来。
“怎么会咯?昨天院长还说就要开始了,还让我们这些有认知障碍的老家伙们想去的填报名表。”
“我干嘛骗你,说是什么...呃导演带着整个团队跑了!”
“那咋搞咯?真不拍那前期大家的努力不就白费了?我听说徐大姐光是新菜就研究了好几个月!更别说院长投了那么多钱,再这么耗下去不知道养老院还能不能继续开下去。”
“就是说噻......”
姜南扒拉着盘里剩下的青菜,目不转睛盯着对面安静进食的沈确,口吐狂言道:“嬢嬢们说得是真的吗?你就要失业了?”
沈确一时之间还未适应这种直白,留意到姜南略含忧虑的神情,双眸澄澈如故,他目光闪烁,没有正面回答:“如果是真的呢?”
“那我就不能再跟你蹭饭了。”
沈确捕捉到姜南说这话时突变狡黠的眼神,感觉心里也被挠了下。
他移开目光,“养老院暂时还不会关。”
“这么说的确有这个可能?”
沈确没有否认。
姜南听完也没什么反应,继续拿筷子戳菜。
沈确吃完打算抽走姜南餐盘去清洗时,她用筷子抵着,洒脱又坚定的声音传来:“如果以前的拍摄团队跑了,再组建新团队不就行了!”
说完她也不等沈确回应,摆摆手当作告别直接就走了。
沈确来不及叫住她,低头瞥见被她戳烂的蔬菜渣,嘴角下垂有些怅然:还没问到联系方式......
姜南抱狗回家,从还未整理的行李箱里翻出笔记本,刷刷刷开始写策划案。
日落西斜,不知不觉间,墙上的老式挂钟指向下午四点。
“完成!”姜南满意地看向自己的杰作,尽情地伸了个懒腰。
接下来必须去镇里的文化广电旅游体育局拿到导演许可证。姜南以前背靠公司,这些琐事都是由公司一手包办,如今作为自由导演,必须得按章程得到官方认可,不然即便满腹才华也无处施展。
可让姜南没想到的是,即使她资质够格,不要说拿到许可证,连前期手续都无法办理。
体育局负责人是位微胖中年人,头发花白略显沧桑,但更为瞩目的是他否决姜南的大嗓音:“走走走,我们这小镇,还从来没有出过自由导演,这许可证发下去局里可是要担责的!你这策划案写得花里胡哨,谁知道能不能行?”
“试都没试,怎么知道不行?”姜南争论道。
可负责人根本不理会,到后面甚至就让她一个人干坐在大厅里。
姜南知道这样干等着肯定不行,视线偶然定格在大厅正前方显示屏上,上面正轮番播放着小镇官方公众号里的宣传视频,屏幕右下方的点赞数寥寥无几。
她马上联想到刚进大厅时,有听见不少工作人员担心数据不行。
姜南再次找到负责人,指着大屏笃定道:“如果我三天内能让点赞数破万,您就得让我办手续,怎么样?”
“哈哈哈,破万?你想得倒好。”负责人不屑,嘲讽意味拉满道:“我答应你,不过如果你最后没做到,以后许可证这事就不要再提了!”
——
姜南晚上回家和姜母说了这事。
姜母已经习惯姜南从小到大的奇思妙想,甚至都没发表意见,只是边磕瓜子边幽幽道:“如果要上镜记得蒙面,别让人发现你是我女儿。”
“......”
说干就干,姜南吃过晚饭就开始打电话联系曾经合作过的明星。
开玩笑,现在可是流量当道的时代!她干这么多年综艺导演可不是吃干饭的!
“喂,是谢老师吗?是这样的......”
“不好意思,我们家艺人没时间。”
......
“啊?姐,你都落魄到这地步了?”
.......
“姜导,当初我的镜头可是被你一剪没,我这小咖位去官方公众号上露脸怕是不够格吧!”
......
“南姐,是只要说一句‘欢迎来到海邬镇’就行了吗?我正好带妆,立马给你发过来。”
......
“哟?姜大导演,终于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
“小南,听说你最近辞职了?我这有个新节目你看......”
晚上十点,姜南打遍手机通讯录里的所有号码,除去未接通的、真忙假忙的、违法犯罪的、不火的、插诨打科的,她一共收到了九位明星的视频简讯。
姜南将视频剪辑到一起,又加上些衬景的BGM和滤镜,最后将成品存到U盘里。
完成这些后,姜南不由自主抱着刚睡着的发财蹂躏一番,逼着发财睁眼看自己,“发财发财,你主人我马上又要干件大事了!”
“......”发财只想睡觉。
次日早晨,姜南又来到体育局,负责人还没上班,她将U盘递给工作人员,指导她将其中内容贴在公众号即将发布的新视频最前方,上午十点准时推送。
十分钟不到,在场上所有工作人员注视下,大屏幕里海邬镇官方公众号最新视频点赞数突破10万,还有继续上涨的趋势。
“竟然过了10万......”有些工作人员不敢相信喃喃道。
门外,负责人姗姗来迟,嘴里还叼着油条,吸上一口手边的新鲜豆浆,他瞅着面前呆呆看向自己的同僚们以及一脸笑意的姜南,有些不安:今天不算晚吧......
最后,在负责人全程恭敬的陪侍下,姜南第二次走出体育局时,手里握着新鲜出炉的许可证。
临近晌午,阳光透过浅薄的云层挥洒下来,姜南顿时觉得全身舒坦。
拿到许可证后,接下来得获得养老院认可。
她直接跑到养老院院长室。
“你说想当观察记录认障患者餐综的总导演?”
院长是位头发半白的大叔,看着精神很好,拿起桌前茶杯吹开茶沫抿了一口,接着怀疑道:“年轻人,我们养老院不仅仅是对住在这里的老人们负责,更重要是对他们背后的家庭负责,你能明白吗?这不是件小事,如果录制途中出现了任何差错,你或我都无法担责。”他缓了缓又道:“恕我直言,相较这些其实我更不信任你,你说你会招募新团队做好幕后保障工作,但我是第一天认识你,谁能相信一位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
说来说去不还是嫌她只是个没什么知名度的女导演。
姜南无语:拜托!国内综艺你又看过多少?我的节目在豆瓣上均分超过8.5,可不是那些光靠无脑营销的烂综艺比得上的。
这种歧视姜南入行初期时就遇见过不少,她早已习惯接着就准备开口。
“我相信。”熟悉的清润嗓音传来。
姜南一愣,转头看去,沈确不知何时站在门边,模样斯文坦然。他视线先是落在姜南身上,向她眨眨眼,脸上是她熟悉的浅笑。
不知道为什么,院长反应比姜南更大,他快步走到沈确身旁,边拍肩膀边用莫名熟昵的语气应道:“小沈啊,真是好久不见。”
姜南留意到他笑容变淡了些,微颔首道,“爷爷住在这里多年,多亏吴叔照顾。”
“哈哈哈,哪里哪里,沈总在这玩得开心也是我们做小辈的荣幸。”
就在姜南正考虑着是否要先退出去时,沈确重新看向她:“叔,这位是我的......好朋友,业界很低调的大导演。”
院长很惊讶,“哦?你们认识?”大叔虽看着姜南,话却是对沈确说。
“老朋友。”
听见这话院长喜笑颜开,语气变得讨好:“失敬失敬啊,刚才真是有眼无珠,你刚才说组建新的拍摄团队?来来来,坐下再一起好好聊聊。”
“......”姜南尽量面不改色。
“哎,小姜你刚才提过的保障真能万无一失吗?餐厅院里已经联系过了,但具体实操还是得由导演把控。”
“如果真要投入拍摄,我会提前和老人家属沟通清楚,他们也可以先来幕后观摩再做决定。”
院长还是有些顾虑,但或许是因有第三人在场,他没明着拒绝,“这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沈确似笑非笑,意味深长地说:“吴叔,如果我说我也会参与进来,你能放心吗?”
院长眼神一亮:“如果小沈加入,那我绝对放心。”
“......”说得口干舌燥的姜南真想怼人。
三人约定三天后在院里召开商讨会再次对齐细节,而后姜南和沈确一同走出养老院。
“院长这么信任自家员工吗?”姜南揶揄道。
“可能是我长得比较令人信服。”沈确眉眼含笑。
男人骨相优越,五官生得极好,深邃却并不凌厉,瞧着气质矜贵内敛,但那双漾着鲜明笑意的眸子,无端弱化了似有似无的距离感,反让她觉得有些可爱。
两人对视,姜南又觉得不自在,率先移开目光,“...嗯。”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沈确仍然盯着她。
“当然是招兵买马!商讨会还有三天,在这几天里我打算先组建一支新的拍摄团队。”姜南斗志满满。
“有什么我能帮忙?”沈确加入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姜南眸光加深,心里早已有了主意,“当然,你可是主力。”
——
海邬大学。
“听说了吗?校门口有个超帅的小哥哥说是在招集新的综艺幕后团队!”
“我们这小镇还拍综艺?怕不是骗人的吧!”
“管他呢,能见帅哥就行,还管其他?”
“说得也是,走走走,一起去!”
同一时间,海邬大学正门口多了个临时摊位,摊前挂着大海报,上面写着“绝佳创意新综开拍,欢迎您的加入!”
沈确站在摊前发传单,当他再一次婉拒对方索要联系方式后,瞧着正在狂收报名表的某人,略有些无奈:“这就是你说的主力?”
姜南笑吟吟,张开双臂指向面前排成长队的大学生们,理所当然道:“那是,你看这——么多人都是来看你的,妥妥c位啊!”
她喜不自胜,眉宇间还带点狡黠的幸灾乐祸,沈确瞧着心下柔软,“行吧,姜导你说了算。”
看完全程的某女生低声和同伴咬耳朵:“你看你看,导演和这个帅哥感觉好般配啊!”
“...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
“怎么会?我磕过的cp最后都成真了!”
“你可拉倒吧,一看帅哥就是打工的,上班还能爱上老板?我当初实习时恨不得把老板#%の&%;#”
“...你说得对。”
招聘结束后,等两人收拾完,天色已近傍晚,姜南怀里揣着一大堆报名表又跟着沈确去养老院食堂蹭饭。
“我有预感,这将会是我职业生涯里最有意义的一次挑战!”姜南咽下有些冷掉的红烧肉自信满满道。
沈确视线定格在她粘上糖渍的唇边,强忍住想要伸手擦掉的欲望,平时从不轻易许诺的人竟然认真应道:“嗯,我也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