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知鸢对于容貌相似一事儿没有过分纠结,毕竟想也想不出什么,唯有实践出真知。

    她来到了楚成睿的面前,伸手把了一下脉,眉头蹙了蹙,而后又来到了他的面前,蹲下,伸手摸了摸他大腿上的肌肉。

    “疼……”此时,楚成睿挠了挠隐隐作疼的后脑勺,醒了过来,一见颜知鸢跪在下方,惊得瞪圆了双眸:“你干嘛!放肆!”

    “别多想。”颜知鸢被他吼得耳朵疼,站起身来,道:“王爷的腿,我能治。”

    “你?”楚成睿俨然不信,轻蔑道:“太医都说本王的腿无药可治,你——”

    “行了行了。怎么又是太医?这话我都听腻了。”颜知鸢打断了对方,不卑不亢,指了指床上的齐若涵:“太医说无药可救的王妃,我已经治好了。”

    “你还有脸提若涵?来人——”

    “王……王爷……”恰在楚成睿又要喊人之际,虚弱的齐若涵缓缓睁开了双眸,那张苍白却轮廓精美的脸上挤出了一抹笑容。

    “若涵!”楚成睿瞬间惊喜,连忙转动轮椅飞奔过去:“你醒了?没事吧?”

    “完全没事是不可能的。接下来要注意饮食,好好休息。”颜知鸢不解风情地抢答道:“那我就不打扰两位了。那什么……”

    在出去之时,她不忘提醒了一句:“王妃,我没毒杀你,记得证明我的清白。”

    颜知鸢关上门出来,便见楚云肃气势汹汹地带着一帮侍卫而来:“一个贱民能逃到哪去,你们这帮废物居然找到现在都没找……诶?”

    “嗯?”颜知鸢可爱地一歪头。

    二人尴尬的目光在潮湿的空气中相遇。

    “贱民!”楚云肃的怒火瞬间爆发:“都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拿下!”

    “是!”为首的侍卫将手中拖着的奴隶扔在了地上后,带头冲了上来。

    “小初?”颜知鸢当即认出那奴隶是顾景初。想来是他在引开侍卫时被抓到了。

    她灵活地躲过了为首侍卫的剑,焦灼地飞奔到了顾景初的身旁,发现对方又是鲜血淋漓,满是刀伤,顿生怜悯:“小初你没事吧?对不起,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

    “咳……”顾景初的意识恍惚,微微抬头,一见颜知鸢,连忙道:“您……您没事吧?有受伤吗?”

    这个笨蛋,自己都这样了,怎么还想着关心我?颜知鸢的心化成了一片:“我没——”

    她话音未落,顿然看到上方一道寒光闪过,一把剑极速刺来,吓得她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小心。”直到,有一身躯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将其护在了身下。

    “小初?”顾景初满是伤痕,奄奄一息,自身难保。颜知鸢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身躯因为剧痛而颤抖着,但他却依旧用□□挡在了她与刀剑之间。

    在这个陌生的古代,颜知鸢第一次体会到了温柔,第一次体会到了被保护的感觉……

    “住手!”千钧一发之际,房门打开,楚成睿坐着轮椅出来。

    侍卫吓得连忙将刀收回,齐齐行礼:“参见王爷。”

    顾景初也挣扎着,将头恭敬地磕在了地上。

    “二皇兄,”楚云肃拱手后,关切道:“皇嫂如何了?二皇兄,就是这个贱民谋害皇嫂,我正准备——”

    “五弟,”楚成睿突然打断了楚云肃:“若涵她,醒了。”

    “什!”楚云肃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那张挂上“节哀”二字的脸差点崩了:“这怎么可能?皇兄在开玩笑吧?”

    “哈哈哈,本王没有开玩笑。若涵已被这位颜姑娘救活,并且,”楚成睿笑了笑,但眼角却是满是杀气,看向楚云肃:“若涵已告知本王,杀害她的凶手并非颜姑娘,而是另有其人。五弟能猜到对方是谁吗?”

    “皇兄果然会开玩笑,我怎么可能猜得到。”楚云肃面带笑意,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几个字:“皇嫂没事就好。”

    精明的颜知鸢眸光流转,望着高高在上的两位皇家子弟,俨然觉察到了气氛不对。

    但,如今的自己不过平民一枚,毫无权势背景,可不能卷入其中,徒增是非,连忙道:“那个……睿王爷,民女救活了睿王妃,可否讨要一个赏赐?”

    楚成睿方才把目光看向了颜知鸢,温柔道:“自然可以。”

    “我想要一个奴隶。我要顾景初。”

    顾景初为了她与整个睿王府作对,若是留在这里,必死无疑。

    她要带走他,保护他。

    颜知鸢的声音甜美爽朗,宛若天籁。

    顾景初一愣,从地上抬起了头来,一对清澈的双眸眨巴着,像是难以置信,又像是充满了惊喜与期待。

    “奴隶?”楚成睿这才注意到颜知鸢身旁那个脏得跟条流浪狗一般的家伙,疾首蹙额。

    管家林叔上前了一步,介绍道:“王爷,这是府上的一个骑奴。”

    “骑奴?”楚成睿心想:怪不得本王没印象,合着是每天被本王踩在脚下的玩意儿。他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本王看这奴隶被打成这样,怕是无用了。若颜姑娘喜欢奴隶,本王再送你几个好的。”

    顾景初闪烁着的眸光又暗了下去,头绝望地低到了地上。

    颜知鸢那个心疼啊,连忙道:“不用,我只要他。”

    楚成睿没有在说什么了:“行吧。林叔,把那奴隶的卖身契给颜姑娘吧。”

    “是。”管家林叔很快取来了卖身契。

    颜知鸢伸手接过。

    “贱奴顾景初,拜见主人。”顾景初调整了跪姿,虔诚地将头磕在了颜知鸢的脚边,心中泛起了一抹幸福。

    自己是何等荣幸,这位主人,初次见面,救了自己两次。

    一次是在柴房,一次是现在。

    颜知鸢心一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脑袋。

    自己何等的荣幸,这个奴隶,初次见面,救了自己两次。

    一次是帮忙引开侍卫,一次是刚刚为自己挡刀。

    “两位王爷,民女告辞了。”事了,颜知鸢行礼告辞,便要起身。

    顾景初眼疾手快,连忙过来搀扶。奈何新伤加旧伤,又是流血过多,他一个不稳,反倒被颜知鸢扶住了。

    顾景初的全身瞬间被恐惧笼罩:“对……对不起主人,奴……”

    “你受伤太重。”颜知鸢关心道:“我扶着你好了。等到了家,我再给你治疗。”

    “主……”顾景初抿了抿嘴唇,头自卑地低了下去:“谢主人……”明明身为主人的奴隶,但他却又一次被主人照顾了……

    “颜姑娘,”楚成睿补充道:“本王派人送你回去吧。”

    身后,楚云肃的眸光深了深。

    天色已彻底暗了下来,京城进入宵禁。

    马车一到仁义堂,原主的亲爹——颜仁郁便风风火火地冲了出来:“你个死丫头,让你去送个药,怎么到现在才回——”

    他话音未落,一见是睿王府的马车,一见颜知鸢全身破烂,还扶着一个更破烂的男人,愣住了:“女儿,怎么回事儿?这谁呀?”

    “他是睿王府……哦不是,现在是我的奴隶了。”简单地解释后,颜知鸢小心翼翼地将顾景初扶进了仁义堂内院的西厢房,放在了松软的榻上,刚要准备治疗,回头一见颜仁郁傻愣着,不耐烦地推搡道:“大夫看病,爹你出去!”

    “不是,”颜仁郁懵了:“大夫是我吧!怎么说也是我来看——”

    “嘭”的一声,门猛地关上,差点砸到他的鼻子。

    “这孩子……”颜仁郁嘴上抱怨,倒也没有真的生气,反倒担心了起来:“孤男寡女不能共处一室!这有损女孩子家的名声!”

    颜知鸢无视颜仁郁的咆哮,清洗了一下自己的手后,将一块毛巾盖在了顾景初的眼睛上。毕竟,她还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有个21世纪的医学空间:“没我的命令,不准把毛巾拿下来哦。”

    “是,主人。”突如其来的视线一黑,让顾景初陷入了恐惧,但因不敢违抗命令,他连忙将双手盖在了毛巾上,生怕毛巾会不听话一般。

    颜知鸢被逗乐了。

    顾景初听到主人的笑声,心悸动了一下,又突然有些开心了。

    他隐约察觉到自己的衣物被再度剪开,冰冷舒服的液体涂抹在伤痕上,但却完全不疼。他知道,这一定是主人给他用了上好的药材。

    “主……主人……”他突然好想说话。

    这位主人真的好温柔,宛若天上的仙女。

    初次见面,非亲非故,她不嫌弃他的身份卑贱,为他治疗;再次见面,她深知他定会被王府处死,毅然决然地护下他,又一次为他治疗。

    他想说,像他这样的人,只配躺在泥里,只配跪在地上,不敢糟蹋主人家如此好的毛毯,不配使用主人珍贵的药材。

    他想说,他愿意为主人做任何事儿。只要主人下令,他可以毫不犹豫地为主人去死。

    但随即一想,自己本就是她的奴隶,他的身体、心理都是主人的所有物,为主人效力理所当然。

    他笨拙地张了张嘴巴,因不知如何表达忠心而急得落泪,浸湿了毛巾。

    颜知鸢还以为他是疼哭了呢。毕竟对方才19岁,温柔道:“不哭了,马上好了。”

    谁知,顾景初哭得更凶了。

    颜知鸢处理好顾景初的伤口,趁着对方蒙着眼睛,从柜子中取出了一套衣服换上。随后,她才道:“小初,可以把毛巾拿下来了。爹,你也可以进来了。”

    “总算可以进来了!”颜仁郁一进来,见自家女儿已换好了衣服,见顾景初半裸着,正忙着穿衣服,眼角还有泪水,瞬间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直接朝着顾景初冲了过去:“臭小子,你别以为哭嘤嘤的就能蒙混过关!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信不信我现在就抽死你!”

    “爹你冷静!”我刚把他的伤治好,你怎么又要让他受伤?是觉得他还不够惨吗?颜知鸢连忙拉住了颜仁郁:“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真的?”颜仁郁半信半疑,往顾景初的下方看了看。

    顾景初的耳根瞬间红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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