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娟眼前一黑,整个人差点儿栽倒过去。幸亏她是个护士,深呼吸好几下才勉强缓过来稳住身形。

    郑娟:“你说什么。”

    白三叔不再开口,指甲折了麦秆,用尖锐的一头去撬棺材。说得再多都没有用,比不上亲眼见一见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

    棺材打开,里面躺了一个一米七左右的青年男人,皮肤泛着青白色。男人双手僵硬地交叠在胸前,脖子往上部分脸皮扯掉,完全看不清面容。

    白三叔拿不准郑娟会不会信,毕竟尸体面部损毁严重,无法辨认。

    郑娟几乎一眼就断定那是她儿子。

    儿子脚上要掉不掉的登山鞋是她跑了五家店亲自挑选,身上的冲锋衣是她跟老板打口水仗三个小时打折打下来的,他的颈项部分她从小端详到大,他的肩膀她揽过无数次......毫无疑问,这就是她儿子。

    郑娟双腿一软,跌落在地。地面似乎翘起两个角,在眼前越扯越高,耳朵一阵空鸣,什么都听不清,周身的一切都在离自己远去。

    郑娟意识回笼是在十分钟后,她听见自己问,“儿子在这里,儿子死了,那我家里那个呢,家里那个‘白崇远’又是谁。”

    白三叔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道行在我之上,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是脏物。他伪装成白崇远,上班娶妻,妄图模仿正常人的模样生活。我这里有一个符咒,您拿着,找机会贴在‘白崇远’的脚后跟上。”

    符咒是冥纸折的,上面用真白崇远的心头血写了生辰八字。

    “这是什么。”

    “吹灯符。”白三叔说,“人两肩各有五盏命灯,也就是大家说的三魂七魄。脏物的命灯位置和正常人相反,在脚后跟。只要能吹灭脏物命灯,我就有办法对付他。”

    白三叔蹲下来,把吹灯符交到郑娟手上。

    吹灯符接触到郑娟手腕上福牌手钏的一刹那,开始无火自燃迅速变黑。白三叔心道“不好”,连忙上手抢夺,可是晚了一步,吹灯符已经烧成灰烬,风一吹就散。

    白三叔气急败坏道,“你手上戴的什么。”

    “你说这个,福牌手钏,儿子给我、”郑娟一顿,不说话了,她儿子死了,家里那个不是她儿子,“......你重新给我一个吹灯符。”

    “没了,没有了。吹灯符是用真白崇远心头血写的生辰八字,能吹灭占了他身份那位的命灯。如今吹灯符已毁,事情开始变得棘手,没有人能动得了您家里那位。”

    白三叔摇了摇头,脸色难看,“我说事情怎么进展得如此顺利,原来是您家里那位早算到这一步,顺水推舟将计就计,哈,心机真够深的。”

    郑娟突然想到王日晴,家里儿子虽然是假的,还儿媳妇是真的,“白三叔,我儿媳妇还留在家里,她现在的处境很危险。白三叔,你可要救一救我儿媳妇。”

    “白崇远母亲,您认为那个女人是您儿媳妇?”

    “你什么意思。”

    “我去您家时,那个女人给我开门。我见她第一眼就看出来,那女人由内到外、连头发丝儿上都散发着脏物的味道。”白三叔说,“那个女人跟脏物成亲,交、媾了不知道多少次,早□□烂了也说不定。这种不干净的女人,怎么能配真白崇远的媳妇。”

    郑娟不同意他的话,摇了摇头道,“什么叫干净,什么叫不干净,正常的生理行为跟干不干净没有一点关系,你不能用这种老套落后的认知来侮辱小晴。”

    “小晴是个可怜人,丈夫是假的,家是假的,还付出了身体投入了情感。她是受害者,是被假白崇远骗的最多的人。”

    白三叔听完,安静了一会儿后说,“白崇远母亲,您跟您的儿子一样心软。”

    白三叔能理解郑娟的想法,打从心底佩服郑娟的为人,但是理解郑娟跟不满王日晴是两码事。那个不守妇道、偷人的女人,就应该休了她,让她为奴为婢永远伺候白崇远。

    郑娟抹了把眼泪,上前从棺材里抱出儿子想带走。白三叔拦住她。

    “儿子已经死了,我不能看着他尸体在这儿发烂发臭,我要给他办一场丧事,火化他,让他入土为安。”

    “你烧不了白崇远。白崇远躯体虽死,但命格还被人占着,在天道伦理那里,白崇远活得好好的。”白三叔说,“这口井里有我下的术,能保存好白崇远尸体。这件事了结以前,不如先留他在这里。”

    郑娟犹豫再三,同意了,“谢谢。”

    白三叔将红线重新缠上真白崇远棺材,用麦秆吊着放回井里。

    王日晴在家里一边吃葡萄?一边看电视,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剧,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遥控器跳到一个台,上面正在放一个播得很好的新剧,是当红小花主演,王日晴抖音上刷过几回片段,正好坐着看一会儿。

    “白崇远,来看电视。”

    “不爱看。”

    “为什么,你看她演得多好,她一哭,我心都要碎掉。”

    电视上女主对男主一见钟情,各种花式追,男主很冷漠,后来女主伤心放弃,打算拾掇拾掇投入男二怀抱,谁成想男主不干了,开始撩、追妻火葬场。

    剧情进展到男主无意间撞见女主和男二在外面一起吃饭,醋意大发,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按着女主后脑勺啃了起来。

    白崇远盯了一会儿电视,坚持不了五秒就抬手揉眉心,这种矫揉造作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王日晴爱看这种桥段,一个人的时候没少幻想自己是女主,看着男主痛哭流涕悔不当初就觉得十分解气。不过话说回来,两个人是不是啃得有些久,而且口水交缠声越来越绵密清晰。

    王日晴有点儿耳热,按遥控器换台,一只大掌探出握住她手腕,“放得好好的,换什么。”

    白崇远看电视,眼里起了趣味,显然看进去了。

    “你不是不爱看嘛。”

    “那才那一段确实不行,要是一直放那个,电视台迟早亏死。”白崇远说,“这个就不一样了。”

    王日晴没看出来有什么不一样,既没换男女主、也没播别的剧情。

    白崇远说:“里面男的一副很舒服的表情,你暂停学一学姿势。”

    王日晴耳朵红得要滴血,“我才不学!”

    白崇远看了一眼王日晴,继续看电视,“不打紧,我学。我学习能力不算差。”

    王日晴羞涩捂脸,哼唧半天挤出一句,“咳,你好好学。”

    “学完了,要不要试一试。”

    “啊?这么快?”

    “快吗?说了我学习能力还可以。”

    王日晴身旁沙发一轻,不过几秒,又沉沉地下陷,白崇远坐在她身侧,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他高大的阴影下。

    心跳突然加快,刚平息下去的热度又卷土重来,这次甚至攀过耳畔直接上脸。王日晴眸子轻闭,稍微抬高下巴,唇瓣做出“噘”的动作。

    等了一会儿,预计中的亲吻并没覆上来。

    王日晴睁眼,白崇远眼含笑意地打量她。

    王日晴先是失落,而后有一丝羞恼,抡起粉拳作势打白崇远,“白崇远,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被撩得欲求不满对你有什么好处,哼嗯丢死人了。”

    下一刻,拳头被握攥进一个宽厚结实的大掌里,紧跟着大掌往前一抻。

    白崇远力气很大,他攥着她用力时,她上半身有一瞬间的滞空感,然后不由自主地被往前带,她不得不膝盖跪在沙发上撑住来稳住身形。

    她的鼻尖正对着白崇远的鼻尖,白崇远呼出的热气儿打在她皮肤上......讶等等,白崇远呼出的气儿并不热,还有点儿凉。

    他呼吸也很浅,两个人离得这么近,她几乎察觉不到。

    王日晴手指抬起横在白崇远鼻子之下,惊奇道,“白崇远,你鼻息好浅,我都探不到。”

    “与其分神在这个上面,不如注意一下自己的处境。”

    白崇远另一只手从她膝盖后方揽住,收紧,将人压向自己,然后一使劲儿将人整个抱起来。

    王日晴眼前景象突然升高,她像小孩一样坐在白崇远臂弯里,她连忙双手搂住白崇远颈项,白崇远把她放在餐桌上,置身在她敞开的膝盖之间。

    白崇远抬起手指,方向是她双腿之间,“王日晴,我想亲这里。”

    王日晴低头看了看,又抬头看他,不可置信道,“不是,你变态啊。”

    白崇远没说话,就那么看着她。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王日晴感觉脑子一阵一阵地发懵,边摇头边说,“你是不是偷偷看什么不该看的片子了?我跟你说,里面都是骗人的,除了伤害自尊没有任何好处。”

    “是吗?他们表情看起来很舒服。”

    王日晴脸上的羞涩潮红褪得一干二净,手也从他颈项上撤下来,皱起眉头道,“你等一会儿,你的意思是,你搂我、抱我、亲我只是为了舒服。”

    白崇远没否认。

    王日晴一把推开白崇远,光推不够,还上脚踹两下,跳下餐桌整理衣服坐回沙发上,捞起遥控器按啊按啊按。

    电视画面一个闪过一个,白崇远看了一会儿,“你不是爱看刚才那个电视剧。”

    “现在不爱了。”

    “那爱什么。”

    “射击教学,最好能教我怎么突突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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