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郊厂区万物寂寥，只有凌冽北风呼啸声掠过耳畔。
沈无思站在工厂门外，没系好的红色围巾飘扬在她胸前。
她开口，嘴边凝出一团白气。
“陈成玉女士在三天里给我打了一百四十七通电话，说老头儿时日无多，要我一定回来多争股份，结果遗产里只有这个厂子写了我的名字。”
沈无思哼笑一声，看向身边好友，“想要吗？我可以折成现金便宜出给你。”
林知远抱臂，语气不冷不热：“我瞧不上。”
和沈无思这个豪门私生子不同，林知远是正经少爷，自家公司股份分红都少不了他，自然看不上这间风雨飘摇的工厂。
沈无思被他装到，阴阳怪气哎呦一声，后脑勺招来一记轻拍。
“走吧，进去看看。”
挑高的窗户透进来晴光，丁达尔效应下，漫天灰尘无处遁形。
沈无思紧拧眉头，拉高围巾捂住口鼻，边走边审视工厂里的环境。
没有她想象的那么不堪，流水线机器完好，各部门分工也很明确，并不像废弃的样子。
沈无思问：“”这是什么厂，看起来还在投入使用。”
林知远想了想，“玩偶厂，沈黎当初非要自己创业弄了几个月觉得没意思就不怎么管了，到现在半死不活吧。”
也是，没人要的才会给她。
真是难为老头儿能在万亿身家里找出来这点微不足道的东西。
家族里说这是将死之人怜爱小辈，但沈无思知道这只是老头儿羞辱她母亲和她的手段。
就好像当年明明是沈鹏山隐瞒已婚事实主动出轨陈成玉，被沈家粉饰包装后就成了陈成玉为钱做小三，拿孩子要挟人。
老头儿还故作大方的表示孩子可以姓沈住在老宅，其实只是为了让陈成玉不痛快而已。
和这次分厂子一模一样。
不过既然东西给了她，她就会好好折腾。
接下来当务之急是想好拿这间工厂做什么，写项目书拉表算初始投入资金。
她没有靠山倚仗，每一步都是实打实自己的真金白银，马虎不得。
回市区路上，沈无思解下围巾吹暖风，支着脑袋摆弄手机。
林知远问她：“我要去和朋友吃饭，你去哪儿？”
沈无思很认真地思考，然后问：“你觉得哪里会有人欢迎我？”
沈家公司她没资格进，老宅上下正在为遗产分配吵得不可开交，陈成玉女士因为女儿不作为整日以泪洗面。
恰逢红灯，林知远踩下刹车，和沈无思对视，无奈叹口气。
似乎想不通怎么会有人的社会关系可以这么差。
但偏偏沈无思就这么差。
“那你和我一起去？”林知远试探性一问。
沈无思仿佛就在等他的邀约，迫不及待地应声说好。
林知远：“你也不问问是谁？”
“总之会是个好人。”不然也不会和林知远做朋友。
沈无思手指劈哩叭啦戳着手机屏幕，跨时差和友人聊的火热，头也没抬地讲：“你知道的，我很早就被送出去了，在国内根本没朋友，而我又是需要和人聊天才能维系生命的人。”
“好，我知道了，请停止念经。”
林知远先打电话问了下朋友意见，对方对他说的妹妹存疑。
林知远哭笑不得表示真是亲表妹。
沈无思揶揄他：“表哥，原来你是这个形象。”
“再说话你就去喝西北风。”
“……”
就餐地点在市中心，大雪肃杀的钢铁丛林中的一栋参天建筑。
乘电梯直达顶楼，熏香暖风先扑了沈无思满脸，餐厅里面奢华并着冷清。
林知远的朋友还没到，他们两个先落座点菜。
沈无思垂眸盯菜单，略微思考后真诚发问：“待会儿来的人是你的真实朋友吗？”
除去商业聚餐和请客户吃饭，沈无思无法想象朋友约饭会选择这种地方。
四位数一道菜，份量还少得可怜。
简直炊金馔玉。
还是说在她留学在外的十几年里，国内生活确实上升到了这个水平。
林知远按照三个人的口味点完菜，偏头看到沈无思肉疼的表情，没忍住笑起来。
这个表妹是小辈里面最不招人待见的，但偏偏林知远很喜欢带她玩。
不在那种靡衣玉食的环境里长大，所以没心计，很烟火。
“是真实朋友，你安心吃，我有钱。”
沈无思放心点头，接着观赏起窗外写字楼，最顶上挂着中言药业的招牌。
硕大、夺目、看起来就很有实力。
可惜是沈家的，不是她的。
沈无思敛眉，再抬眼间看到一位身高腿长的男人走过来。
穿一件深灰色大衣，高眉骨，薄唇微抿，垂眼看过来，清冷眉眼像堆雪。
林知远为两人介绍。
“沈无思，我妹妹。”
“游历，设计师。”
沈无思陷入了一场回忆中，因为她貌似听过这个名字，在一个读服装设计的朋友口中。
她留学的城市秋冬季多雨雾，对于沈无思这种喜欢太阳的人来说是个很没劲的城市。
除去上课时间，她几乎可以整天窝在公寓里，裹着毯子琢磨她的小生意。
是今年秋天的事情，朋友在一个雨夜敲门，语气昂扬地同沈无思说给她找到了太阳，接着把一个造型奇特的玩偶捧到她面前。
那确实是个太阳，白色，圆球形状，大小要两只胳膊才能抱住，很严肃地分出光球层、色球层与日冕层。
最外圈是一层薄如蝉翼但却很硬挺的纱，沈无思想，那大概是光晕。
“是游历的新作品。”朋友很热切地介绍，“我很喜欢他的设计，本来想做生日礼物送你，但是国际物流真的太慢。”
沈无思揉搓着那颗白色太阳，听朋友将她如何喜欢这个设计师，然后鬼使神差的，就买全了这个系列所有玩偶。
十个星球堆在卧室一角，像一个小宇宙。
“我知道你。”沈无思说。
游历愣了一下，心底泛起一层期待，因为他真的和沈无思共享过异国的秋季与冬日。
他以为自己会长久地站在她的世界之外，但其实她曾看到过他，甚至记得他吗？
游历抿唇，等待沈无思的下文。
然而沈无思只是说：“朋友曾经送过我一只你设计的玩偶，后来我把整个行星系列都买齐了。”
“不过发售量好少，我跑了好多地方找了特别多代购才买全。”
游历露出一个很点到为止的笑：“公司不太看好那个IP，所以只做了一批，谢谢你喜欢。”
沈无思：“早知道你和我哥认识，我就拜托他帮我从内部渠道买了。”
林知远：“那你怎么没找我？”
沈无思筷子抵在嘴边，眼神瞥林知远一下，又看向游历，像吐槽像告状：“我不放心达菲和雪莉玫都分不清的人帮我买。”
“你肯定会说，这十个球长得不都一样吗。”
林知远盯着沈无思发过来的一张星球合影，两手一摊，无辜道：“苍天有眼，这确实一样。”
沈无思歪头看游历，一副“你看我说什么”的样子。
逗笑两个人。
气氛也陡然轻松起来。
“后来你还设计什么新作品了吗？”
游历沉默片刻说：“没有，那之后我就去做别的事情了。”
明眼人都看出他很不愿聊这个，沈无思和林知远交换眼神，不留痕迹换话题。
沈无思夹起一口四位数的可口食物，吃完便自然聊起自己在异国他乡遇到过的难吃饭。
“我那段时间瘦了十几斤。”沈无思说，“都没敢和我妈妈视频，就怕她心疼我直哭。”
林知远不紧不慢补充：“所以你就和我视频，流着泪要我给你雇厨师。”
沈无思：“……”
她只是想转移话题来着，没想揭老底呢。
沈无思忙看向游历，说：“我没有，他编排我。”
“你没有，那厨师是我给小狗请的。”
“……”
游历看着两兄妹互呛，嘴角也带了点笑意。
饭过半巡，林知远接起一通电话，听起来十万火急、刻不容缓。
“我知道把你俩才第一次见面的人放在这里很不道德，但是公司有事我必须得回去一趟。”
林知远很抱歉的样子，先对着游历说：“吃完饭，要不你把我妹送我……”
话说半截，又摆手算了，接着对沈无思说：“你在这儿等我来接你。”
游历：“你别麻烦了，到时候要去哪里我去送她。”
“行，多谢了。”林知远拍他的肩，“你俩吃吧，我买单。”
林知远脚下踩着风似的离开，留下沈无思和游历面对面。
“你还想吃些甜点吗？”
游历看着她，沈无思眨巴着漂亮杏眼，长睫毛上下忽闪，表情生动鲜活。
看起来不是真的想询问他，是她自己想吃。
游历点头。
沈无思美滋滋加了两份甜点，一份不甜的给游历，一份齁甜的留给自己。
然后很把他当自己人一样去控诉：“我表哥有个牙医朋友，他俩整天对我耳提面命，不让我吃这些甜的。”
“如果他查账单，我可以说那份很甜的是你点的吗？”她又摆出那副表情。
游历当然点头。
“你保证，不会告诉我表哥，不会背叛我。”
游历轻笑，一份甜点居然可以上升到背叛的高度，但女生郑重其事的表情让他再次点头。
清冽的声音响在乐曲里，“我保证，不背叛你。”
于是在这个明媚冬日里，游历拥有了第一个和沈无思的秘密。
沈无思咬着甜品勺，敏锐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稍微近了一些。
虽然中间人已经离开，游历看起来也并不健谈，但是沈无思依旧能聊。
她很爱讲废话，不过很少有人爱听废话。
沈无思突然意识到这一点，所以说到一半停住，然后听到游历问：“之后呢？那个格格巫的教授对蓝精灵同学下手了吗？”
沈无思很惊喜地看向他，接着讲故事下半部分。
在悠扬的大提琴曲中，为装饰好看而设计的大面玻璃墙透进冬日晴空的光。
游历很安静地听对面女生绘声绘色讲话，用他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言。
沈无思站在工厂门外，没系好的红色围巾飘扬在她胸前。
她开口，嘴边凝出一团白气。
“陈成玉女士在三天里给我打了一百四十七通电话，说老头儿时日无多，要我一定回来多争股份，结果遗产里只有这个厂子写了我的名字。”
沈无思哼笑一声，看向身边好友，“想要吗？我可以折成现金便宜出给你。”
林知远抱臂，语气不冷不热：“我瞧不上。”
和沈无思这个豪门私生子不同，林知远是正经少爷，自家公司股份分红都少不了他，自然看不上这间风雨飘摇的工厂。
沈无思被他装到，阴阳怪气哎呦一声，后脑勺招来一记轻拍。
“走吧，进去看看。”
挑高的窗户透进来晴光，丁达尔效应下，漫天灰尘无处遁形。
沈无思紧拧眉头，拉高围巾捂住口鼻，边走边审视工厂里的环境。
没有她想象的那么不堪，流水线机器完好，各部门分工也很明确，并不像废弃的样子。
沈无思问：“”这是什么厂，看起来还在投入使用。”
林知远想了想，“玩偶厂，沈黎当初非要自己创业弄了几个月觉得没意思就不怎么管了，到现在半死不活吧。”
也是，没人要的才会给她。
真是难为老头儿能在万亿身家里找出来这点微不足道的东西。
家族里说这是将死之人怜爱小辈，但沈无思知道这只是老头儿羞辱她母亲和她的手段。
就好像当年明明是沈鹏山隐瞒已婚事实主动出轨陈成玉，被沈家粉饰包装后就成了陈成玉为钱做小三，拿孩子要挟人。
老头儿还故作大方的表示孩子可以姓沈住在老宅，其实只是为了让陈成玉不痛快而已。
和这次分厂子一模一样。
不过既然东西给了她，她就会好好折腾。
接下来当务之急是想好拿这间工厂做什么，写项目书拉表算初始投入资金。
她没有靠山倚仗，每一步都是实打实自己的真金白银，马虎不得。
回市区路上，沈无思解下围巾吹暖风，支着脑袋摆弄手机。
林知远问她：“我要去和朋友吃饭，你去哪儿？”
沈无思很认真地思考，然后问：“你觉得哪里会有人欢迎我？”
沈家公司她没资格进，老宅上下正在为遗产分配吵得不可开交，陈成玉女士因为女儿不作为整日以泪洗面。
恰逢红灯，林知远踩下刹车，和沈无思对视，无奈叹口气。
似乎想不通怎么会有人的社会关系可以这么差。
但偏偏沈无思就这么差。
“那你和我一起去？”林知远试探性一问。
沈无思仿佛就在等他的邀约，迫不及待地应声说好。
林知远：“你也不问问是谁？”
“总之会是个好人。”不然也不会和林知远做朋友。
沈无思手指劈哩叭啦戳着手机屏幕，跨时差和友人聊的火热，头也没抬地讲：“你知道的，我很早就被送出去了，在国内根本没朋友，而我又是需要和人聊天才能维系生命的人。”
“好，我知道了，请停止念经。”
林知远先打电话问了下朋友意见，对方对他说的妹妹存疑。
林知远哭笑不得表示真是亲表妹。
沈无思揶揄他：“表哥，原来你是这个形象。”
“再说话你就去喝西北风。”
“……”
就餐地点在市中心，大雪肃杀的钢铁丛林中的一栋参天建筑。
乘电梯直达顶楼，熏香暖风先扑了沈无思满脸，餐厅里面奢华并着冷清。
林知远的朋友还没到，他们两个先落座点菜。
沈无思垂眸盯菜单，略微思考后真诚发问：“待会儿来的人是你的真实朋友吗？”
除去商业聚餐和请客户吃饭，沈无思无法想象朋友约饭会选择这种地方。
四位数一道菜，份量还少得可怜。
简直炊金馔玉。
还是说在她留学在外的十几年里，国内生活确实上升到了这个水平。
林知远按照三个人的口味点完菜，偏头看到沈无思肉疼的表情，没忍住笑起来。
这个表妹是小辈里面最不招人待见的，但偏偏林知远很喜欢带她玩。
不在那种靡衣玉食的环境里长大，所以没心计，很烟火。
“是真实朋友，你安心吃，我有钱。”
沈无思放心点头，接着观赏起窗外写字楼，最顶上挂着中言药业的招牌。
硕大、夺目、看起来就很有实力。
可惜是沈家的，不是她的。
沈无思敛眉，再抬眼间看到一位身高腿长的男人走过来。
穿一件深灰色大衣，高眉骨，薄唇微抿，垂眼看过来，清冷眉眼像堆雪。
林知远为两人介绍。
“沈无思，我妹妹。”
“游历，设计师。”
沈无思陷入了一场回忆中，因为她貌似听过这个名字，在一个读服装设计的朋友口中。
她留学的城市秋冬季多雨雾，对于沈无思这种喜欢太阳的人来说是个很没劲的城市。
除去上课时间，她几乎可以整天窝在公寓里，裹着毯子琢磨她的小生意。
是今年秋天的事情，朋友在一个雨夜敲门，语气昂扬地同沈无思说给她找到了太阳，接着把一个造型奇特的玩偶捧到她面前。
那确实是个太阳，白色，圆球形状，大小要两只胳膊才能抱住，很严肃地分出光球层、色球层与日冕层。
最外圈是一层薄如蝉翼但却很硬挺的纱，沈无思想，那大概是光晕。
“是游历的新作品。”朋友很热切地介绍，“我很喜欢他的设计，本来想做生日礼物送你，但是国际物流真的太慢。”
沈无思揉搓着那颗白色太阳，听朋友将她如何喜欢这个设计师，然后鬼使神差的，就买全了这个系列所有玩偶。
十个星球堆在卧室一角，像一个小宇宙。
“我知道你。”沈无思说。
游历愣了一下，心底泛起一层期待，因为他真的和沈无思共享过异国的秋季与冬日。
他以为自己会长久地站在她的世界之外，但其实她曾看到过他，甚至记得他吗？
游历抿唇，等待沈无思的下文。
然而沈无思只是说：“朋友曾经送过我一只你设计的玩偶，后来我把整个行星系列都买齐了。”
“不过发售量好少，我跑了好多地方找了特别多代购才买全。”
游历露出一个很点到为止的笑：“公司不太看好那个IP，所以只做了一批，谢谢你喜欢。”
沈无思：“早知道你和我哥认识，我就拜托他帮我从内部渠道买了。”
林知远：“那你怎么没找我？”
沈无思筷子抵在嘴边，眼神瞥林知远一下，又看向游历，像吐槽像告状：“我不放心达菲和雪莉玫都分不清的人帮我买。”
“你肯定会说，这十个球长得不都一样吗。”
林知远盯着沈无思发过来的一张星球合影，两手一摊，无辜道：“苍天有眼，这确实一样。”
沈无思歪头看游历，一副“你看我说什么”的样子。
逗笑两个人。
气氛也陡然轻松起来。
“后来你还设计什么新作品了吗？”
游历沉默片刻说：“没有，那之后我就去做别的事情了。”
明眼人都看出他很不愿聊这个，沈无思和林知远交换眼神，不留痕迹换话题。
沈无思夹起一口四位数的可口食物，吃完便自然聊起自己在异国他乡遇到过的难吃饭。
“我那段时间瘦了十几斤。”沈无思说，“都没敢和我妈妈视频，就怕她心疼我直哭。”
林知远不紧不慢补充：“所以你就和我视频，流着泪要我给你雇厨师。”
沈无思：“……”
她只是想转移话题来着，没想揭老底呢。
沈无思忙看向游历，说：“我没有，他编排我。”
“你没有，那厨师是我给小狗请的。”
“……”
游历看着两兄妹互呛，嘴角也带了点笑意。
饭过半巡，林知远接起一通电话，听起来十万火急、刻不容缓。
“我知道把你俩才第一次见面的人放在这里很不道德，但是公司有事我必须得回去一趟。”
林知远很抱歉的样子，先对着游历说：“吃完饭，要不你把我妹送我……”
话说半截，又摆手算了，接着对沈无思说：“你在这儿等我来接你。”
游历：“你别麻烦了，到时候要去哪里我去送她。”
“行，多谢了。”林知远拍他的肩，“你俩吃吧，我买单。”
林知远脚下踩着风似的离开，留下沈无思和游历面对面。
“你还想吃些甜点吗？”
游历看着她，沈无思眨巴着漂亮杏眼，长睫毛上下忽闪，表情生动鲜活。
看起来不是真的想询问他，是她自己想吃。
游历点头。
沈无思美滋滋加了两份甜点，一份不甜的给游历，一份齁甜的留给自己。
然后很把他当自己人一样去控诉：“我表哥有个牙医朋友，他俩整天对我耳提面命，不让我吃这些甜的。”
“如果他查账单，我可以说那份很甜的是你点的吗？”她又摆出那副表情。
游历当然点头。
“你保证，不会告诉我表哥，不会背叛我。”
游历轻笑，一份甜点居然可以上升到背叛的高度，但女生郑重其事的表情让他再次点头。
清冽的声音响在乐曲里，“我保证，不背叛你。”
于是在这个明媚冬日里，游历拥有了第一个和沈无思的秘密。
沈无思咬着甜品勺，敏锐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稍微近了一些。
虽然中间人已经离开，游历看起来也并不健谈，但是沈无思依旧能聊。
她很爱讲废话，不过很少有人爱听废话。
沈无思突然意识到这一点，所以说到一半停住，然后听到游历问：“之后呢？那个格格巫的教授对蓝精灵同学下手了吗？”
沈无思很惊喜地看向他，接着讲故事下半部分。
在悠扬的大提琴曲中，为装饰好看而设计的大面玻璃墙透进冬日晴空的光。
游历很安静地听对面女生绘声绘色讲话，用他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