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修炼前两重虚念功如探囊取物般容易,那么踏入第三层后就让叶鼎之有了力不从心的感觉。

    倒不是说虚念功的功法有多么高深莫测,只是每次运功之时,叶鼎之都感觉自己内心情绪波动极大,疯狂敲打退堂鼓,一周过去毫无进展。

    而天外天的三个人却无能为力,毕竟三个人中只有一个在练,而且还是将将到第二重而已。

    狼野尘拿着虚念功第三重的心法和叶鼎之讨论了一两次之后,下意识让自己的内功顺着虚念功走了一圈,结果连一息时间都不到,狼野尘如遭重创,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

    叶鼎之连忙上前扶住差点摔在地上的狼野尘,但又因为修炼了虚念功,不敢贸然传送功力给狼野尘平复伤势,过了好一会儿,狼野尘才转醒过来。

    “你这?”叶鼎之欲言又止。

    狼野尘半靠在叶鼎之怀里,浑身冰凉,内府里气血翻涌,如滔天巨浪般袭击自己的奇经八脉。

    叶鼎之和天外天三人清楚地看到狼野尘那本来洁白如玉般的皮肤下血管经脉已经呈现出黑红色,在皮肤的表面就呈现出来,如同有诡异的虫子在经脉中爬行一般,让人看了就毛骨悚然。

    狼野尘摇了摇手,“没事,是我自己思虑不周又着急了,修养一会儿就好。叶鼎之,虚念功的第三重心法,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需要用情感来作为锚点,才能继续练下去,极致得恨或者极致的爱会帮助你坚定本心,你自己再思虑一下,到在到达天外天之前务必要将第三重修到圆满境界。”

    叶鼎之的眼睛阴沉了起来,嘴角微微带起一个细小的弧度,但是没说什么,只是简简单单地说了一个“好”字。

    狼野尘没有注意叶鼎之的反应,功法的反噬让她现在经受着如万虫蚀骨般的痛痒。之前成功利用叶鼎之吸收她功力的事实,让她有点忘乎所以,但没想到虚念功跟灌顶秘法之间竟然会存在如此大的互斥之力。

    看来这世上三大邪功果然是名不虚传,狼野尘用手按住胸口,虚弱地想到。

    掐了下手指,狼野尘算了下行程,大概再有个3天就可以达到天外天所在的冰川之处,在这之前如果狼野尘能找到锚点,过了第三重心法,自己就可以助他吸收掉玥风城的功力,突破逍遥天境,直达扶摇或大逍遥境。

    但是如果他达不到,狼野尘摇了摇头,以叶鼎之的经历,破家灭门、四面无助、逃窜流浪,只要他还有一点点为父母复仇的想法,那他对北离皇室的恨应该足够他走下去,就像之前练习虚念功的那些人一样,极致而又持久的恨意会让他的内心如火焰般燃烧,在黑暗又空洞的虚妄世界里照出一片光明。

    时间如梭,转眼又是两天过去,狼野尘的马车已经到了北离西边最后一座城-宣城。一路行来,狼野尘几次对玥卿、飞离和飞盏三人起过杀心。但是当年从北阙借路逃亡的时候,无相使也确实帮过忙,看在无相使的面子上,狼野尘还是选择留了他们一条性命,准备在宣城把这三个累赘扔下,省的耽误事情。

    可惜狼野尘不知道的是,在宣城,有一位天外天的老朋友早就等着他们的到来。

    “无作使,有天外天的马车进了宣城”一个年轻的侍从毕恭毕敬地站在房间门外十步的地方朗声汇报。

    “天外天”漆黑的罩袍下突然露出了一张苍白而又诡异的面孔,无作使自从在天启城被李长生打伤之后,伤势一直就没有痊愈。功力大损的他根本不敢回到天外天,只能一直躲在宣城进行调养。

    “天外天的人怎么会来宣城?”无作使有点疑惑,自从上次天启抓捕天生武脉失败之后,好像没有听说最近有大动作啊,“都有什么人?”

    “魂官、魄官、玥卿小姐、叶鼎之,还有一个身着男子服饰的女人。但据眼线回报,魂官、魄官和玥卿小姐都是被捆着带下的马车,玥卿小姐和魄官身上伤痕明显,魂官则是面如金纸、随时都能丧命一般。”年轻侍从瑟瑟发抖地回答道。

    无作使皱了皱眉,“飞离和飞盏二人跟随无相多年,深的其真传,竟然会败的如此之惨。应该不是叶鼎之导致,半年前在天启碰到他的时候,还不过是一个自在地境的小子,这个女人究竟是谁呢?”

    狼野尘一行人自从进了宣城,二话没说先找了一家宣城最大的酒家,大吃了一顿。毕竟赶路这半个月,为了追行程和让叶鼎之心无旁骛地练习虚念功,狼野尘和叶鼎之一直都是白日休息,晚上赶车,沿途十几座城,愣是一个都没进,一直到宣城为止。

    “你一会儿要怎么处理他们三个?”叶鼎之毫不避讳被捆着的三人那喷火般的眼神。

    狼野尘嘴里正啃着羊排,让叶鼎之突然的一句话差点没噎死在现场,赶紧把酒壶里的酒往嗓子里灌,灌了几下才把肉给咽了下去。

    只不过宣城的酒比狼野尘在天启习惯喝的酒-洛桑酒来说,实在是过头了些。

    叶鼎之眼睁睁地看着狼野尘的脸上刷地一下满脸通红。

    狼野尘咳嗽了好几声,“把玥卿和飞盏留下吧,玥卿武功不济又是个姑娘,把飞盏留下照顾她。至于飞离,进冰川少不得要跟无相那个老家伙打交道,留一个让他安心。”

    叶鼎之玩味地夹过一块羊肉,“听起来你跟天外天很熟啊?”

    狼野尘笑了笑,“十一年前我去南决的时候,跟他们借了一次路,有了解过一些。”

    对于叶鼎之来说,狼野尘就是个长在谜团上的人,她的师傅、她的家人、她做事情的目的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即便是他的师傅雨生魔,跟她一起生活了快3年的时间,也只知道这个女孩从小过的很快,随时都有死亡的危险,以及在北境有很高的地位而已。

    叶鼎之不介意被人利用,但是他不希望被人蒙骗,看着狼野尘吃东西的样子,默默地在心里发狠,‘一定要找个时机让她说出真话。’

    狼野尘感受到了叶鼎之的情绪波动,只不过对她来说,并无所谓。自己要是都混到栽在这个小屁孩身上,真的是白活了这二十一年了,况且自己身上承载的东西,本来就是一种灾害,何必让人知道去祸害人呢?

    对于天外天的3个人来说,不,准确的说,对于玥卿来说,这些天遭受的事情,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还没等自己说话就被一掌劈晕,明明是天外天的二小姐,却每天都是捆着被提供一顿食水后继续打晕,连飞离和飞盏的待遇都比自己好很多,凭什么啊!

    玥卿看向狼野尘和叶鼎之的眼神里充满了毒液,但是口封手困,一腔愤怒完全无法发泄,更是憋的难受至极。

    飞盏倒是无所谓。三人当中,玥卿是曾经的公主,飞离曾经是北阙大将军的儿子,因此国灭之后这二人身份剧变,一心想要复国重新恢复当年的荣耀。而飞盏自己却只是曾经伺候无相使的一个小内侍,因为资质出众而被无相收为徒弟,因此对复国、尊严、荣辱之类的看的淡,但是对于无相的教导之恩从来不敢忘却。

    所以被抓的这几天里,飞盏是适应最好的,被捆着也行,放出来也行,不让干活被监视也行,被支使去赶车也行,主打一个听话。因此狼野尘和叶鼎之让飞盏看护玥卿,非常放心。

    飞离倒是不满意这个安排,但是反对没用,被狼野尘一拳打晕继续塞回到车厢里。

    只可惜在狼野尘和叶鼎之的车刚出宣城不到十里的地方,一个人站在官道正中间的位置,为他们的旅途凭添波澜。

    叶鼎之拍了拍昏昏欲睡的狼野尘,用马鞭指了指前面,“你的熟人来了!”

    狼野尘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揉了揉眼睛,看向车前这个满脸苍白、毫无血色的黑袍男人,“天外天鼎鼎大名的无作使,十年不见,相貌如旧啊!”

    无作使早早地为这辆车上的人备好了诡阵,等着将叶鼎之一举擒拿,带回去交给无相,可是没想到情报里那个奇怪的女人,竟然一打照面就说了这种话,难道这个女人也是曾经的故人不成。

    于是本来无作使已经准备起阵的手又停了一下,“何方的小娃娃,本座什么时候与你有过交集!”

    狼野尘瞪大了眼睛,“无作使,你这就没意思了,就十年前啊,十年前北境大金帐的那个跟你们借路的那个小祭司,当时是你带着队伍把我送到南决边境的啊!”

    “你竟然还活着”无作使的思维在回到十年前之后,想到当年见到的那个分不出男女的小猴子,直接脱口而出。

    说实话,当年看到狼野尘的人,有很多人都怀疑他连第二天就熬不过去,谁能想到十一年过去,她竟然还活着,而很多本来可以活的更久的却变成了一摊白骨无人收。

    无作使暗暗叹了口气,当年自己的弟弟还抱过她,还想过把她收为弟子。现在……

    无相使最终还是举起了手中的拂尘,“将叶鼎之交给我,我可以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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