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6 章
对于艾德琳忽然掉马这件事情，舒念安的反应是——公司年会，自己怎么着都要拉着她上台抽奖。恶趣味，她能有，自己也能有。
再有，董事会的那个小插曲也提醒到他，在某些场合，艾德琳是把好刀。
人性本恶，沾染过不劳而获乐趣的人，又怎么会愿意重新踏踏实实埋头苦干呢？
如今，他需要一些更有效果的威慑，来警告这些蠢蠢欲动的，姑妈喂养出来的贪婪。
处理完手上的事情后，他安排何秘书，叫上舒然一起去艾德琳·陈小姐的办公室。
他还特地请人买了束鲜花，让舒然捧着。
如此一来，公司里更加热闹。
小道消息归小道消息，可现在舒董亲自出面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
乔木机械的打字：所以，综上所述。艾德琳·陈的英文缩写，就是A.C.，就是A.C.事业部的A.C.。答案一直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只怪我们缺乏基本的联想能力，要知道，联系具有普遍性。还有，科林·陈是A.C.女士的私人助理，就是艾德琳·陈的私人助理。大家仔细想想，科林·陈其实和我们一个时间段进入公司的。再想想我们的培训计划，他们一直说我们超出规格，答案一直都在那里，只是我们视而不见。
惠之：那么，那天我们一起看热闹的时候，“女魔头”本人就在现场，我的左手边，这下更尴尬了。
李延：老天爷啊，为什么我还有一门考试，太折磨人了。我应该在那里，不应该在这里。
惠之：+1
李延：乔木，能偷拍视频吗？
惠之：+1
乔木：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科林·陈会叫她女魔头？
李延：可是艾德琳很温柔啊，也很有耐心，不过她的确很注重个人隐私。话说，我还说考完试从学校回来给她带食堂的卤鹅腿呢。
惠之：李延你好好考试，买卤鹅腿的事情交给我。最近校门口有个阿姨卖的卤鹅腿很不错，我现在就去那里预定。
李延：。。。。。。
乔木：。。。。。。
***
正常人是难以想象舒然面对艾德琳时，内心的复杂。尤其是，要面对红色卷发版本的艾德琳。
试想一下，你遇见一个小姑娘，你为她的才华和容貌吸引，然后正准备上演“风雨哈佛路”的时候，对方把剧本给撕了，并且毫不客气地指出你才是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自以为是的人。
再试想一下，当你好不容易端正好态度，反省错误准备脚踏实地的时候，对方成为你的邻居并且同你的亲大哥联手把你的姑妈送进了监狱。
再然后，你又好不容易接受了和母亲一样相处多年的姑妈其实心理扭曲到给家族里除了你以外的每个人“下毒”的残酷事实，并且全身心投入学术准备彻底麻醉自己的时候，你又发现授业恩师偷偷在为A国军方干黑活，并且又一次的涉及这个女孩。
那么，回到最初，你还想和这个女孩有任何联系吗？
说不好听一点，舒然如今见到艾德琳都打怵。
可偏偏，自己的好大哥非要自己捧着一束红玫瑰。
到底是哪个秘书买的花，这样的场合买红玫瑰，这个秘书可以考虑换岗了。
***
好在接过红玫瑰的是彼得，此刻，他比科林更像艾德琳的私人助理。
这里毕竟是临时借来的办公场所，加上舒念安也拿不住艾德琳接下来的计划，他这个主人只能像个客人一样，客客气气地问，“陈小姐，我们刚刚重新签的那份合作协议刚生效，有要改动的地方还来得及。”
艾德琳把科林办公室的那台咖啡机搬了过来，她看着操作说明书，“等会儿喝一杯我做的咖啡，合同照旧，科林·陈分管的工作也照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不介意，这个点了，我就不喝咖啡了，你可以替舒然做一杯。”
舒然不敢怒也不敢言，他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盯着地板放空。
“还有，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同实习小组的人碰个面，得把他们安排好。晚上我和彼得一起去C大听讲座，听说你安排了餐厅，介意帮我多订一间吗？我想请他们吃个饭，有些事情得当面问问他们的意见。”
“这也没问题，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同你商量。”舒念安看着抱着笔记本电脑记录他们谈话内容的彼得，“可能需要回避一下。”
舒然站起来就走，彼得依旧抱着笔记本电脑。
艾德琳看了一眼彼得电脑上的同声传译，替他合上了电脑，“最好的学习华文的时间，是三年前。你先去隔壁科林那里，我和舒先生有些事情要谈。”
等彼得不情不愿地离开后，艾德琳的咖啡也做好了。
她端给舒念安，舒念安自然没有不喝的道理。
只是，也不知道是咖啡豆的原因还是艾德琳初次上手的原因，舒念安的脸快皱成一团，“你应该花钱买点好的咖啡豆，或者成本你出，我找人安排。”
“说正事吧，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艾德琳可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一杯咖啡的成本怎么清分的问题上。
“艾德琳，你太敏锐了。俗套地说，你的这种敏锐像没有刀鞘的利刃，在伤害敌人前会割伤自己的。”
“你知道人老了的标志是什么吗？觉得自己的比喻充满了人生哲理。”
舒念安知道艾德琳在打趣自己，他也不往心里去，“你的事情本身就瞒不住，也怪我，当时应该用那个顾回的身份。算了，这些提了也没有用。现在只有我们两个，我再和你确认一次，你还是决定把A.C.集团在华国的业务委托给我吗？”
舒念安说的是“我”，而非舒氏集团。因为自始至终，艾德琳选择相信的也只是他个人。
“是的，而且我可能会再调整一部分业务到华国，你可以沿用A.C.事业部的管理模式，不过我也会选送一些我的人员进来。现在这里有很多人和你那位姑妈沾亲带故，我想我的信息这么快被扩散开，那部分人功不可没。再加上，我的身份特殊，未必能在华国长久停留。你也要做好防火墙，要是有个万一，我自身难保更提不上能帮你的忙。生意场上，你是我的老师，合格的有良心的老师。”
也许是艾德琳很少有说这样贴心话的时候，舒念安连咖啡的苦也尝不出了，“舒然你也看到了，他被姑妈养得纯真，真的难以想象，歹竹出好笋。在A国，还要麻烦你替我关照他。至于老二那里，我说不上来，你觉得我应该接他回来吗？”
舒家的老二，舒思和。
艾德琳对他的印象不深，现在回想，也只是一副典型的花花公子的样貌。
舒思和的命可以很好，家大业大又只需要当一个不惹大麻烦的二世祖，可偏偏被算计着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环境才是至关重要的，A国那里再严防死守也没用。你可以考虑把他接回华国，我会联系人盯紧他，他接触不到违禁品自然会断得干净。当然，你也得承受他带来的舆论风险。”
“只要他能彻底地断了那些，我爸爸大半辈子吃斋念佛，可结果呢？我姑姑的律师一直在准备上诉，集团里的老顽固蠢蠢欲动。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一个失了准则的老好人，比一个恶人更可怕。艾德琳，我得请你帮我镇一镇场子了。”
舒氏集团，是舒念安的，也不是舒念安的。
一艘船行驶在海浪中的时候，决定方向的除了掌舵人，还有风向和船舷上的每一个水手。
他需要一个唱白脸的人，艾德琳·陈再合适不过。
***
科林的办公桌很整洁，除了电脑打印机，就只放了一个相框。
彼得看着相框，里面并不是照片，而是一幅书法作品，他问科林，“这是什么意思？哎，艾德琳说得对，我应该好好学习华文的。”
“凡我所失皆非我所有，凡我所求皆受其所困。”舒然和科林本身就是老同学，加上离开艾德琳后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得不一样了，他拿过相框读着上面的话，又翻译成英文解释给彼得听，还不忘补上后一句，“万物皆为我所用而非我所属，君子使物不为物使。陈克礼，你原来真有这么传统的一面，看不出来你读《道德经》？我以为你只听QUEEN呢。”
彼得在心里反反复复地研究着这两句话的意思，如果瑞德在眼前，就会发现如今的彼得对艾德琳充满了过度的保护欲。其中就包括，他会站在最坏的可能性上研判艾德琳身边的每一个人，包括科林。
科林从舒然的手里取回相框，重新摆放好，如果不是会显得有些不礼貌，他甚至会抽出一张纸巾擦一擦上面的指纹，“没想到吧，你应该也没想到咱们老同学重逢的场合居然不是同学聚会，而是芝加哥南区，芝加哥北区，和这里。”
舒然一下子又垮了脸，“你说，我哥和艾德琳到底在聊些什么。他们俩年纪上都快隔了一辈了，怎么就处得来的。”
这个问题，科林当没听见。最忌讳当着老板朋友的面吐槽老板，这种亏他不会再吃了。
这个问题，彼得选择摊开双手，一派理所应当的口吻，“艾德琳和谁都谈得来的，我还没见她对谁没话可说的。”
舒然沉默。
科林：巧咯，你面前就有一个呢。
再有，董事会的那个小插曲也提醒到他，在某些场合，艾德琳是把好刀。
人性本恶，沾染过不劳而获乐趣的人，又怎么会愿意重新踏踏实实埋头苦干呢？
如今，他需要一些更有效果的威慑，来警告这些蠢蠢欲动的，姑妈喂养出来的贪婪。
处理完手上的事情后，他安排何秘书，叫上舒然一起去艾德琳·陈小姐的办公室。
他还特地请人买了束鲜花，让舒然捧着。
如此一来，公司里更加热闹。
小道消息归小道消息，可现在舒董亲自出面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
乔木机械的打字：所以，综上所述。艾德琳·陈的英文缩写，就是A.C.，就是A.C.事业部的A.C.。答案一直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只怪我们缺乏基本的联想能力，要知道，联系具有普遍性。还有，科林·陈是A.C.女士的私人助理，就是艾德琳·陈的私人助理。大家仔细想想，科林·陈其实和我们一个时间段进入公司的。再想想我们的培训计划，他们一直说我们超出规格，答案一直都在那里，只是我们视而不见。
惠之：那么，那天我们一起看热闹的时候，“女魔头”本人就在现场，我的左手边，这下更尴尬了。
李延：老天爷啊，为什么我还有一门考试，太折磨人了。我应该在那里，不应该在这里。
惠之：+1
李延：乔木，能偷拍视频吗？
惠之：+1
乔木：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科林·陈会叫她女魔头？
李延：可是艾德琳很温柔啊，也很有耐心，不过她的确很注重个人隐私。话说，我还说考完试从学校回来给她带食堂的卤鹅腿呢。
惠之：李延你好好考试，买卤鹅腿的事情交给我。最近校门口有个阿姨卖的卤鹅腿很不错，我现在就去那里预定。
李延：。。。。。。
乔木：。。。。。。
***
正常人是难以想象舒然面对艾德琳时，内心的复杂。尤其是，要面对红色卷发版本的艾德琳。
试想一下，你遇见一个小姑娘，你为她的才华和容貌吸引，然后正准备上演“风雨哈佛路”的时候，对方把剧本给撕了，并且毫不客气地指出你才是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自以为是的人。
再试想一下，当你好不容易端正好态度，反省错误准备脚踏实地的时候，对方成为你的邻居并且同你的亲大哥联手把你的姑妈送进了监狱。
再然后，你又好不容易接受了和母亲一样相处多年的姑妈其实心理扭曲到给家族里除了你以外的每个人“下毒”的残酷事实，并且全身心投入学术准备彻底麻醉自己的时候，你又发现授业恩师偷偷在为A国军方干黑活，并且又一次的涉及这个女孩。
那么，回到最初，你还想和这个女孩有任何联系吗？
说不好听一点，舒然如今见到艾德琳都打怵。
可偏偏，自己的好大哥非要自己捧着一束红玫瑰。
到底是哪个秘书买的花，这样的场合买红玫瑰，这个秘书可以考虑换岗了。
***
好在接过红玫瑰的是彼得，此刻，他比科林更像艾德琳的私人助理。
这里毕竟是临时借来的办公场所，加上舒念安也拿不住艾德琳接下来的计划，他这个主人只能像个客人一样，客客气气地问，“陈小姐，我们刚刚重新签的那份合作协议刚生效，有要改动的地方还来得及。”
艾德琳把科林办公室的那台咖啡机搬了过来，她看着操作说明书，“等会儿喝一杯我做的咖啡，合同照旧，科林·陈分管的工作也照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不介意，这个点了，我就不喝咖啡了，你可以替舒然做一杯。”
舒然不敢怒也不敢言，他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盯着地板放空。
“还有，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同实习小组的人碰个面，得把他们安排好。晚上我和彼得一起去C大听讲座，听说你安排了餐厅，介意帮我多订一间吗？我想请他们吃个饭，有些事情得当面问问他们的意见。”
“这也没问题，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同你商量。”舒念安看着抱着笔记本电脑记录他们谈话内容的彼得，“可能需要回避一下。”
舒然站起来就走，彼得依旧抱着笔记本电脑。
艾德琳看了一眼彼得电脑上的同声传译，替他合上了电脑，“最好的学习华文的时间，是三年前。你先去隔壁科林那里，我和舒先生有些事情要谈。”
等彼得不情不愿地离开后，艾德琳的咖啡也做好了。
她端给舒念安，舒念安自然没有不喝的道理。
只是，也不知道是咖啡豆的原因还是艾德琳初次上手的原因，舒念安的脸快皱成一团，“你应该花钱买点好的咖啡豆，或者成本你出，我找人安排。”
“说正事吧，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艾德琳可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一杯咖啡的成本怎么清分的问题上。
“艾德琳，你太敏锐了。俗套地说，你的这种敏锐像没有刀鞘的利刃，在伤害敌人前会割伤自己的。”
“你知道人老了的标志是什么吗？觉得自己的比喻充满了人生哲理。”
舒念安知道艾德琳在打趣自己，他也不往心里去，“你的事情本身就瞒不住，也怪我，当时应该用那个顾回的身份。算了，这些提了也没有用。现在只有我们两个，我再和你确认一次，你还是决定把A.C.集团在华国的业务委托给我吗？”
舒念安说的是“我”，而非舒氏集团。因为自始至终，艾德琳选择相信的也只是他个人。
“是的，而且我可能会再调整一部分业务到华国，你可以沿用A.C.事业部的管理模式，不过我也会选送一些我的人员进来。现在这里有很多人和你那位姑妈沾亲带故，我想我的信息这么快被扩散开，那部分人功不可没。再加上，我的身份特殊，未必能在华国长久停留。你也要做好防火墙，要是有个万一，我自身难保更提不上能帮你的忙。生意场上，你是我的老师，合格的有良心的老师。”
也许是艾德琳很少有说这样贴心话的时候，舒念安连咖啡的苦也尝不出了，“舒然你也看到了，他被姑妈养得纯真，真的难以想象，歹竹出好笋。在A国，还要麻烦你替我关照他。至于老二那里，我说不上来，你觉得我应该接他回来吗？”
舒家的老二，舒思和。
艾德琳对他的印象不深，现在回想，也只是一副典型的花花公子的样貌。
舒思和的命可以很好，家大业大又只需要当一个不惹大麻烦的二世祖，可偏偏被算计着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环境才是至关重要的，A国那里再严防死守也没用。你可以考虑把他接回华国，我会联系人盯紧他，他接触不到违禁品自然会断得干净。当然，你也得承受他带来的舆论风险。”
“只要他能彻底地断了那些，我爸爸大半辈子吃斋念佛，可结果呢？我姑姑的律师一直在准备上诉，集团里的老顽固蠢蠢欲动。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一个失了准则的老好人，比一个恶人更可怕。艾德琳，我得请你帮我镇一镇场子了。”
舒氏集团，是舒念安的，也不是舒念安的。
一艘船行驶在海浪中的时候，决定方向的除了掌舵人，还有风向和船舷上的每一个水手。
他需要一个唱白脸的人，艾德琳·陈再合适不过。
***
科林的办公桌很整洁，除了电脑打印机，就只放了一个相框。
彼得看着相框，里面并不是照片，而是一幅书法作品，他问科林，“这是什么意思？哎，艾德琳说得对，我应该好好学习华文的。”
“凡我所失皆非我所有，凡我所求皆受其所困。”舒然和科林本身就是老同学，加上离开艾德琳后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得不一样了，他拿过相框读着上面的话，又翻译成英文解释给彼得听，还不忘补上后一句，“万物皆为我所用而非我所属，君子使物不为物使。陈克礼，你原来真有这么传统的一面，看不出来你读《道德经》？我以为你只听QUEEN呢。”
彼得在心里反反复复地研究着这两句话的意思，如果瑞德在眼前，就会发现如今的彼得对艾德琳充满了过度的保护欲。其中就包括，他会站在最坏的可能性上研判艾德琳身边的每一个人，包括科林。
科林从舒然的手里取回相框，重新摆放好，如果不是会显得有些不礼貌，他甚至会抽出一张纸巾擦一擦上面的指纹，“没想到吧，你应该也没想到咱们老同学重逢的场合居然不是同学聚会，而是芝加哥南区，芝加哥北区，和这里。”
舒然一下子又垮了脸，“你说，我哥和艾德琳到底在聊些什么。他们俩年纪上都快隔了一辈了，怎么就处得来的。”
这个问题，科林当没听见。最忌讳当着老板朋友的面吐槽老板，这种亏他不会再吃了。
这个问题，彼得选择摊开双手，一派理所应当的口吻，“艾德琳和谁都谈得来的，我还没见她对谁没话可说的。”
舒然沉默。
科林：巧咯，你面前就有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