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凤凰谁是鸡？”
我扶着她所坐的圈椅慢慢起来，猩红着眼睛活脱脱就是来索性的水鬼。
潘若遥被吓住了，她可能以为我要杀了她，哆嗦着想逃却被我圈在椅子中央。她还想喊春桃进来帮她。
“少费点力气，春桃不在。你曾自诩命好，可那又如何？潘家现在没落了，你又回来和我抢庆郎。姐姐啊，你莫非是不知道庆郎心中只有我，他只爱我！娶你，不过只是因为你是潘家的真千金罢了。”
“闭嘴！你再敢忤逆主母，我这便将你发卖了！姜云溪，你该不会不知道，夫君将你的卖身契都给我了吧？”
我承认，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我双耳嗡鸣视线都在一阵阵发黑之中。
陈庆，果然还留着我的卖身契！他又骗了我，如他的誓言，全是哄人而已。
那是八年前，我被他从青楼赎身出来。那一日大雪纷飞，他牵着一头小毛驴将一身红衣的我带回了家。我不是良家，可他说他是准备和我长相厮守过日子的。
那一日，我就当自己已经嫁给了他。
“云溪，我不是将你视作我的奴我的仆，我陈庆一无是处有的只是一片真心。”
他说他将我的卖身契烧了，以后我和他便是平等的有情人而已。我不用看他脸色，不用仰人鼻息，我只是他后半辈子会娶的唯一的那个女子。
我那会儿在青楼已经呆了好多年，忍辱负重苟且偷生。白衣少年一腔痴心，我当时看着陈庆这才觉得天光昭昭日子有了盼头。
现在，却犹如一道霹雳将我打回原形。
我冷笑，逼近潘若瑶：“那你试试啊！你让陈庆发卖我啊，他舍得吗？我等着你把我从陈家赶出去。”
我几近疯狂的挑衅，让潘若瑶终于忘了大家闺秀的假惺惺。等春桃回来，我们正扭打在一处。养尊处优的潘若瑶被我打得鼻青脸肿……
＊
等陈庆回家，他大骂春桃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把他的云溪像只狗般捆绑起来。
我冷冰冰看着他，我难受的是被潘若遥主仆联手欺负吗？
他这么聪明，肯定都知道的。
陈庆用那修长的手指抚着我的伤口，将我圈在怀中，帮我松绑。我想推开他，却被他更加大力反锁怀中。
“云溪，你……怪我吗？”
我不语，垂头苦笑。我只怪自己，识人不清双眼皆盲。
“云溪，你的卖身契我是真的想烧的！但是转念一想，你是花魁，当年为你一掷千金的大有人在！我陈庆算什么？得你垂青简直是三生有幸，我怕你有朝一日不要我了，我连个念想都没有！”
这男人说，我的卖身契是他的念想。
呵。我笑了。其实他没说错，他支撑陈家门楣的钱就是我的卖身钱。怎么舍得烧我的卖身契放我自由呢？
我摇摇头，将自己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
“怎么会呢？我就算怪尽天下人也不能怪你啊庆郎！
你给我地方住，你愿意收留我这无处可归之人，你给我一个依靠，你是我的夫郎。你让我摆脱那种下贱的日子让我能有尊严地做人。且让我感受到了身为女子最最幸福的事情——原来，我也可以爱着一个像你这般优秀的男人，这是我三生有幸啊！
这样的庆郎是我的天，我的信仰。我的神祇要娶个门当户对的女子有什么错？
你不娶，那才是我的罪过！”
我的眼睛会勾魂，如今直勾勾盯着陈庆说了这番感天动地的话。
我希望，他会听着心生欢喜吧！
5
“你真这样想吗云溪？真是我的可人儿！”
墙外有耳，可陈庆听得陶醉不已，他不顾一切紧紧搂着我。我爱他爱到失了心。
“可是庆郎，我已经将主母得罪了，新仇旧恨如何还能住在一个屋檐下？不如……你就真的将我发卖了！”
我泪眼婆娑，哭着扑进他的怀中。
陈庆手臂发紧，恨不得将我此生锁死在陈宅，敲骨吸髓利用殆尽。
如何会答应？
“若遥也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你明日里和她道个歉，一家人哪里有隔夜仇？”
我冷笑。
“但是你白日不在，若是主母先斩后奏也未可知！不如，让我跟着你去军营吧。我愿侍奉夫君红袖添香，陪伴左右。”
自从潘若瑶进门，陈庆就不得近我身。我的提议立马让他两眼泛光，自然是满口答应。
第二日，潘若瑶想要找我的茬儿却根本寻不到我。当她听说我一身戎装随陈庆去了军营，当即气得撅了过去。
陈庆军营中明眼人很多，他光天化日带着男扮女装的我出入营帐，白日宣淫自然落了旁人口舌。
可陈庆喜我伺候周到，温香暖玉与兵符同握掌心，这是一个常年不得志的守门小兵最好的解药。
参他一本的人不少，然他军功在握听不进半分劝解，也没打算把我戒掉。
我在军营见识了金戈铁马，还见到穿上将军衣袍后的陈庆如何威风凌凌发号施令。
他每日都很高兴，曾经的上司都要对他这守门小兵低下高贵的头颅。
他更加肆无忌惮，甚至因为王校尉曾经责罚过他，硬生生将王校尉绑在校场在太阳底下暴晒三日。
陈庆拉着我的手道：“云溪，你认识他吧？曾经扣我三月俸银害我差点喝西北风的王大人，现在也不够是我手底下的一条狗而已。”
我点头笑而不语。
王校尉罚他，是因为陈庆守着城门却在北狄来犯时想临阵脱逃。王大人没要他的脑袋，是当初我带着重病的陈庆娘亲去跪着求来的。
可惜，陈庆不记恩情反而仇报起来。
我给王校尉送了水，王校尉谢我后告诫我：小人不可托付。
我谢过他，陈庆像鬼一样从我身后冒出来，恨恨地一把将我拉了过去。
“成王败寇，云溪你可怜他什么？”
我摇摇头：“我只是不想让人说将军公报私仇。”
这句话，不太中听。直直是戳到了陈庆的脊梁骨。他冷哼一声，让我明日不用再来兵营。
其实我也看明白了，他不是为了保护我才带我来军营。他只是想让我看看，如今的陈庆早就不是以前的陈庆。
我见过他最落魄的样子，自然要亲眼见证他的崛起。
“庆郎是厌我了？”
“怎么会！只是北狄使团来了，身为主将今后数月我会很忙。”
不是。这都是借口。
是我给王校尉送水的事情正中他的眉心，他想让潘若遥好好管教我。
庆郎真聪明。他从来不和人撕破脸，却招招暗中使力要人命。今后一段日子，我将在陈府承受来自仇人的千百倍报复。
任凭我如何求饶，潘若遥也不会留情了。
若我被虐死了，陈庆还是那为国为民清风朗月的好将军。
6
潘若瑶是恨不得将我劈了喂狗的，可无奈将军夫人乃是城中名门的表率。
于是，她可劲地暗中折腾我。不然我吃饱，半夜让春桃往我床上泼冰水。让蛇虫鼠蚁咬我直到破相。
这就是陈庆想要的。他希望自己回来，看到的是个被调教好的姜云溪。一个打断了脊梁骨，臣服于他俯首听命再也不敢和他翻旧账的姜云溪。
而潘若遥，她希望在陈庆回来前就让我断气。
她甚至在我的绣鞋里放瓷片渣子，又让我在宾客前翩翩起舞。
潘若遥要我跳，我就跳。
“这是我家卖身为奴的侍妾，大家若是觉得跳得好，就给她几个赏钱吧！毕竟人老珠黄，可不复当年在青楼的风光。”
将军夫人都发号施令了，用戏谑目光看着我的宾客那更是随心所欲了。
她们往我扔铜板，砸得我额头上血迹斑斑。
我被潘若遥折磨了个把月，瘦得摇摇晃晃一阵风就能吹起。
我用轻纱覆面，浑身只剩下一把骨头。春桃让我三更起床挑水，五更烧柴做饭，动辄打骂这都是家常便饭。
只是我越是如此病蔫蔫地，舞姿越发惹人怜惜。
“贱人，此处又无男人，装可怜给谁看！”潘若遥用铜酒壶砸我。
我被砸得站不住，只能抱着头蜷缩在地上。
“继续跳啊！夫人让你停了吗？别以为等着将军回府就有人救你了。什么玩意儿，不过是万人枕千人骑的骚货！”
春桃于一班宾客前仿若狗一般训斥我。我跳，我当然会跳下去。
直到我跳得忘了疼痛，直到我雪白的绣花鞋却被鲜血染成了红鞋。
直到……我跳得忘乎所以天地不知何物，一头扎进了一个男人挺括的胸膛。
“小娘子没事吧？”我抬头，这男人声音粗狂，他一脸络腮胡子鹰视狼顾，虎背熊腰地根本不是本地人。
我站稳了退后一步，可他擒着我的腰不肯放。
“好啊！你这贱种勾引男人都勾引到家里来了！这奸夫是谁？还不给本夫人将二人拖下去沉塘！”
她话音刚落，陈庆回来了。
他大步上前赏了潘若遥一个巴掌。
“放肆！这是北狄使者。你是怎么当陈府主母的？”
潘若瑶当众被打，她好半天才回过神。但是瞧着这凶神恶煞的北狄人，她才惊醒过来自己是惹了大祸了！
“北狄使者见谅，本夫人这是与家中贱婢开玩笑呢！根本不知原来是使者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了！”
潘若瑶将上座都让了出来，陈庆对内人冷着脸，可对这北狄人点头哈腰。
他若是能拿出往日对付王校尉的半分手段，我还能稍微敬他几分。
他哪里像是使臣？颇像是要把整座城都拱手相让给蛮族的。
“云溪，你怎么不跳了？我刚才看使者大人甚是喜欢你跳舞，便不该扫兴的。”
他既不问为什么我这么狼狈，也不问我这段时间怎么消瘦成了能掌上舞的赵飞燕？
只是逼问我，为什么会扫兴呢？
我扶着她所坐的圈椅慢慢起来，猩红着眼睛活脱脱就是来索性的水鬼。
潘若遥被吓住了，她可能以为我要杀了她，哆嗦着想逃却被我圈在椅子中央。她还想喊春桃进来帮她。
“少费点力气，春桃不在。你曾自诩命好，可那又如何？潘家现在没落了，你又回来和我抢庆郎。姐姐啊，你莫非是不知道庆郎心中只有我，他只爱我！娶你，不过只是因为你是潘家的真千金罢了。”
“闭嘴！你再敢忤逆主母，我这便将你发卖了！姜云溪，你该不会不知道，夫君将你的卖身契都给我了吧？”
我承认，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我双耳嗡鸣视线都在一阵阵发黑之中。
陈庆，果然还留着我的卖身契！他又骗了我，如他的誓言，全是哄人而已。
那是八年前，我被他从青楼赎身出来。那一日大雪纷飞，他牵着一头小毛驴将一身红衣的我带回了家。我不是良家，可他说他是准备和我长相厮守过日子的。
那一日，我就当自己已经嫁给了他。
“云溪，我不是将你视作我的奴我的仆，我陈庆一无是处有的只是一片真心。”
他说他将我的卖身契烧了，以后我和他便是平等的有情人而已。我不用看他脸色，不用仰人鼻息，我只是他后半辈子会娶的唯一的那个女子。
我那会儿在青楼已经呆了好多年，忍辱负重苟且偷生。白衣少年一腔痴心，我当时看着陈庆这才觉得天光昭昭日子有了盼头。
现在，却犹如一道霹雳将我打回原形。
我冷笑，逼近潘若瑶：“那你试试啊！你让陈庆发卖我啊，他舍得吗？我等着你把我从陈家赶出去。”
我几近疯狂的挑衅，让潘若瑶终于忘了大家闺秀的假惺惺。等春桃回来，我们正扭打在一处。养尊处优的潘若瑶被我打得鼻青脸肿……
＊
等陈庆回家，他大骂春桃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把他的云溪像只狗般捆绑起来。
我冷冰冰看着他，我难受的是被潘若遥主仆联手欺负吗？
他这么聪明，肯定都知道的。
陈庆用那修长的手指抚着我的伤口，将我圈在怀中，帮我松绑。我想推开他，却被他更加大力反锁怀中。
“云溪，你……怪我吗？”
我不语，垂头苦笑。我只怪自己，识人不清双眼皆盲。
“云溪，你的卖身契我是真的想烧的！但是转念一想，你是花魁，当年为你一掷千金的大有人在！我陈庆算什么？得你垂青简直是三生有幸，我怕你有朝一日不要我了，我连个念想都没有！”
这男人说，我的卖身契是他的念想。
呵。我笑了。其实他没说错，他支撑陈家门楣的钱就是我的卖身钱。怎么舍得烧我的卖身契放我自由呢？
我摇摇头，将自己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
“怎么会呢？我就算怪尽天下人也不能怪你啊庆郎！
你给我地方住，你愿意收留我这无处可归之人，你给我一个依靠，你是我的夫郎。你让我摆脱那种下贱的日子让我能有尊严地做人。且让我感受到了身为女子最最幸福的事情——原来，我也可以爱着一个像你这般优秀的男人，这是我三生有幸啊！
这样的庆郎是我的天，我的信仰。我的神祇要娶个门当户对的女子有什么错？
你不娶，那才是我的罪过！”
我的眼睛会勾魂，如今直勾勾盯着陈庆说了这番感天动地的话。
我希望，他会听着心生欢喜吧！
5
“你真这样想吗云溪？真是我的可人儿！”
墙外有耳，可陈庆听得陶醉不已，他不顾一切紧紧搂着我。我爱他爱到失了心。
“可是庆郎，我已经将主母得罪了，新仇旧恨如何还能住在一个屋檐下？不如……你就真的将我发卖了！”
我泪眼婆娑，哭着扑进他的怀中。
陈庆手臂发紧，恨不得将我此生锁死在陈宅，敲骨吸髓利用殆尽。
如何会答应？
“若遥也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你明日里和她道个歉，一家人哪里有隔夜仇？”
我冷笑。
“但是你白日不在，若是主母先斩后奏也未可知！不如，让我跟着你去军营吧。我愿侍奉夫君红袖添香，陪伴左右。”
自从潘若瑶进门，陈庆就不得近我身。我的提议立马让他两眼泛光，自然是满口答应。
第二日，潘若瑶想要找我的茬儿却根本寻不到我。当她听说我一身戎装随陈庆去了军营，当即气得撅了过去。
陈庆军营中明眼人很多，他光天化日带着男扮女装的我出入营帐，白日宣淫自然落了旁人口舌。
可陈庆喜我伺候周到，温香暖玉与兵符同握掌心，这是一个常年不得志的守门小兵最好的解药。
参他一本的人不少，然他军功在握听不进半分劝解，也没打算把我戒掉。
我在军营见识了金戈铁马，还见到穿上将军衣袍后的陈庆如何威风凌凌发号施令。
他每日都很高兴，曾经的上司都要对他这守门小兵低下高贵的头颅。
他更加肆无忌惮，甚至因为王校尉曾经责罚过他，硬生生将王校尉绑在校场在太阳底下暴晒三日。
陈庆拉着我的手道：“云溪，你认识他吧？曾经扣我三月俸银害我差点喝西北风的王大人，现在也不够是我手底下的一条狗而已。”
我点头笑而不语。
王校尉罚他，是因为陈庆守着城门却在北狄来犯时想临阵脱逃。王大人没要他的脑袋，是当初我带着重病的陈庆娘亲去跪着求来的。
可惜，陈庆不记恩情反而仇报起来。
我给王校尉送了水，王校尉谢我后告诫我：小人不可托付。
我谢过他，陈庆像鬼一样从我身后冒出来，恨恨地一把将我拉了过去。
“成王败寇，云溪你可怜他什么？”
我摇摇头：“我只是不想让人说将军公报私仇。”
这句话，不太中听。直直是戳到了陈庆的脊梁骨。他冷哼一声，让我明日不用再来兵营。
其实我也看明白了，他不是为了保护我才带我来军营。他只是想让我看看，如今的陈庆早就不是以前的陈庆。
我见过他最落魄的样子，自然要亲眼见证他的崛起。
“庆郎是厌我了？”
“怎么会！只是北狄使团来了，身为主将今后数月我会很忙。”
不是。这都是借口。
是我给王校尉送水的事情正中他的眉心，他想让潘若遥好好管教我。
庆郎真聪明。他从来不和人撕破脸，却招招暗中使力要人命。今后一段日子，我将在陈府承受来自仇人的千百倍报复。
任凭我如何求饶，潘若遥也不会留情了。
若我被虐死了，陈庆还是那为国为民清风朗月的好将军。
6
潘若瑶是恨不得将我劈了喂狗的，可无奈将军夫人乃是城中名门的表率。
于是，她可劲地暗中折腾我。不然我吃饱，半夜让春桃往我床上泼冰水。让蛇虫鼠蚁咬我直到破相。
这就是陈庆想要的。他希望自己回来，看到的是个被调教好的姜云溪。一个打断了脊梁骨，臣服于他俯首听命再也不敢和他翻旧账的姜云溪。
而潘若遥，她希望在陈庆回来前就让我断气。
她甚至在我的绣鞋里放瓷片渣子，又让我在宾客前翩翩起舞。
潘若遥要我跳，我就跳。
“这是我家卖身为奴的侍妾，大家若是觉得跳得好，就给她几个赏钱吧！毕竟人老珠黄，可不复当年在青楼的风光。”
将军夫人都发号施令了，用戏谑目光看着我的宾客那更是随心所欲了。
她们往我扔铜板，砸得我额头上血迹斑斑。
我被潘若遥折磨了个把月，瘦得摇摇晃晃一阵风就能吹起。
我用轻纱覆面，浑身只剩下一把骨头。春桃让我三更起床挑水，五更烧柴做饭，动辄打骂这都是家常便饭。
只是我越是如此病蔫蔫地，舞姿越发惹人怜惜。
“贱人，此处又无男人，装可怜给谁看！”潘若遥用铜酒壶砸我。
我被砸得站不住，只能抱着头蜷缩在地上。
“继续跳啊！夫人让你停了吗？别以为等着将军回府就有人救你了。什么玩意儿，不过是万人枕千人骑的骚货！”
春桃于一班宾客前仿若狗一般训斥我。我跳，我当然会跳下去。
直到我跳得忘了疼痛，直到我雪白的绣花鞋却被鲜血染成了红鞋。
直到……我跳得忘乎所以天地不知何物，一头扎进了一个男人挺括的胸膛。
“小娘子没事吧？”我抬头，这男人声音粗狂，他一脸络腮胡子鹰视狼顾，虎背熊腰地根本不是本地人。
我站稳了退后一步，可他擒着我的腰不肯放。
“好啊！你这贱种勾引男人都勾引到家里来了！这奸夫是谁？还不给本夫人将二人拖下去沉塘！”
她话音刚落，陈庆回来了。
他大步上前赏了潘若遥一个巴掌。
“放肆！这是北狄使者。你是怎么当陈府主母的？”
潘若瑶当众被打，她好半天才回过神。但是瞧着这凶神恶煞的北狄人，她才惊醒过来自己是惹了大祸了！
“北狄使者见谅，本夫人这是与家中贱婢开玩笑呢！根本不知原来是使者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了！”
潘若瑶将上座都让了出来，陈庆对内人冷着脸，可对这北狄人点头哈腰。
他若是能拿出往日对付王校尉的半分手段，我还能稍微敬他几分。
他哪里像是使臣？颇像是要把整座城都拱手相让给蛮族的。
“云溪，你怎么不跳了？我刚才看使者大人甚是喜欢你跳舞，便不该扫兴的。”
他既不问为什么我这么狼狈，也不问我这段时间怎么消瘦成了能掌上舞的赵飞燕？
只是逼问我，为什么会扫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