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荣姝对于谢月见的得宠倒是乐见其成,她与陛下成婚多久,便见曹欢枝得宠了多久,哪有只见一朵花常开的道理,来年三月便是第一次大选,她或许该挑个容色顶好的去凌霄宫与曹欢枝做伴。

    女使挑着帘子走进来,捧着一封书信上前。

    “殿下,沈大人的信。”

    沈荣姝接过打开,信上只是一些日常的关心话语,宫外送进来的书信内侍省都要先查阅一遍,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她突然冷下脸来,方才的一点好心情荡然无存。

    父亲对她从来只有严厉的话,稍稍做错便是毫不犹豫的训斥。沈荣姝扬起信纸抖了抖,随即握紧揉成一团。

    关心是假,信里反复提到的幼妹才是主要。

    她这个妹妹原来也快到了成婚的年纪啊。

    永奕近日心情颇好,新得的美人虽然性子冷淡了些,却又别有一种风情。

    撑着头看折子,见小奚子匆忙走进殿,跪伏于地,双手高举着一封折子。

    “陛下,兖州急报!”

    永奕接过折子一目十行,骤然将折子扔在了桌上。

    兖州水灾,死伤无数,他继位不过半年便有灾祸,让天下人心里如何作想。

    “召工部、户部、都水监即刻进宫。”

    两仪殿的烛火燃到了半夜,永奕命都水使者即刻赶往兖州,与兖州太守一同前往水灾前线指挥救灾,令中书省草拟诏书,免除兖州来年赋税,同时诏令兖州刺史及时汇报灾情,并监察兖州地方官。

    永奕不再踏足后宫,两仪殿也不再召妃嫔伴驾。

    曹欢枝搂着大公主坐在凌霄宫的花架下,轻声细语哄着:“陛下这些时日心烦,我们淳曦更要乖乖的不让父皇操心好不好?”

    淳曦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抓着花架上垂下的花枝,懵懂的点点头。

    坤德殿内,沈荣姝有些心神不宁,兖州太守姓沈,此番水灾若是未治理好,陛下第一个怪罪的就是州太守,她纵然与父亲之间积怨再深,也不希望沈家出事。

    沈荣姝唤来女使:“去私库清点银两送去两仪殿,呈禀陛下,吾是后宫之主,受天下臣民奉养,更应心怀仁善,捐金以救灾民。”

    永奕收到坤德殿送来的银两时,正与户部商讨赈灾银之事,户部尚书听完女使的禀告,躬身行礼道:“皇后殿下心系百姓,实乃我慕朝之福。”

    幸而兖州控制得当,永奕看完兖州刺史递上来的折子,也不免松了一口气。

    小奚子见陛下看完折子心情颇好,上前几步道:“陛下,内侍省前来询问,此次中秋如何操办?”

    往年中秋节前朝后宫都举行宫宴,按理这是陛下继位后的第一个节日,该大办,只是这次遇上兖州水灾,内侍省一时拿不定主意。

    永奕沉吟片刻:“一切从简。”

    一切从简便是只在宁寿殿开了个小宴,只永奕和沈荣姝陪着太后团聚用膳,几个皇子公主在一旁玩闹,太后含笑看着,一手搂住扑过来的大皇子明熙,看着永奕道:“皇后捐金赢得前朝一片赞叹,消息传到兖州更是安了灾民的心。”

    永奕笑着握住沈荣姝的手:“得妻如此,是朕之福。”

    承光殿里,三皇子明言在榻上爬来爬去,紧紧盯着易宜云手里的布老虎:“…虎虎…要虎虎…”

    易宜云弯腰抱起明言,把布老虎塞到他怀里,见女使走进来关上门窗:“宁寿殿那头结束了?”

    女使屈膝点头:“回主子,陛下在坤德殿歇下了。”

    易宜云哄着怀里的明言,身影被烛光映照在窗纱上,只听见她轻言细语说着:“我们家言儿许久未见到父皇了,想父皇了对不对?”

    九月刚过,迎来了短暂的小阳春,暖意洋洋的天日里,坤德殿传出了沈荣姝有孕的消息,两仪殿与宁寿殿的赏赐如流水,沈荣姝瞧着还未高兴多久,内侍省传来陛下的口谕,着曹昭仪协理六宫。

    玉南殿一时春风得意,坤德殿如今一心只顾着安胎,无人在意的临池苑里,易宜云抱着明言与永奕不期而遇。

    易宜云今日细细装扮过,一袭浅粉衫裙显得人更加娇俏。永奕有些时日未召见过易宜云,今日突然一见只觉眼前一亮,加之明言直冲着永奕伸着小手。

    永奕笑着抱过明言,牵起易宜云的手。

    “朕陪着你们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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