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令郎近来可是做了什么？”桡川道。
城主夫人闻言，与临川城主对视一眼，随后摇摇头，道：“晨儿自小便患有顽疾，平日里除了看书便是养他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连城主府都不常出去。”
桑签眉头一挑，缓缓放下茶杯，与长吟眨眼。
如若不是在秘境中见过邵晨的做派，怕是没人相信一个清冷病弱贵公子，暗地里竟是个变态。
“可否让我等见见令郎。”桑签道。
“自是无碍，几位小仙士请随我来。”城主夫人起身，目光落在被困住的临川城主身上，又道：“这……”
禹璟纡尊降贵的抬指，淡蓝色的雾气顷刻间便消散无踪，临川城主身子骤然一松。
桡川微微颔首，道：“多有得罪，望城主见谅。”
临川城主张口无言，无非是念着这些个奶娃娃能除妖。
身后的家仆极有眼色在前引路。
相较于幻阵冷清，这会的城主府几乎十步遇一人。
岁寒轩院门大开，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长势正好的梅竹，因着在幻阵中的见闻，桑签众人并未发出赞叹。
城主夫人注意到桑签与长吟的脸色，关切道：“两位小仙士可是受了寒？”
桑签干笑一声，道：“劳夫人挂心，只是讶异院中的梅花，不知是用何方法养护的。”
“夫人勿怪，师尊殿前也种有，只是没眼前的梅树长势好，为此师尊还愁了好些日子。”长吟假意赏花，实则胃里已然翻江倒海了。
临川城主拍拍城主夫人的右肩，语气骄傲，“我儿院中的梅竹，确实花了不少心思，每逢佳节，来客都总喜欢往他这院子跑。”
城主夫人含笑点头。
“我儿就在房内，几位小仙士里面请。”她抬手招呼道。
房内陈设典雅，书卷尤为多。
桑签抬眼，远远便瞧见床榻上挣扎的人影。
城主夫人扶起邵晨，示意众人过来瞧瞧，“别怕，这些都是正华山的小仙士。”
周遭药味浓重，混杂着奇异的梅竹香就演变成了熏鼻的异味。
桑签等人刚想上前一步，不料，倚靠在城主夫人怀里的邵晨却如同见鬼般，眼底惊恐乍现，“别杀我！”
桑签一愣。
他们此刻并无杀意，若真论起来，禹璟倒是臭着张脸，桑签瞥了眼，道：“谁要杀你？”
邵晨闻言，腿部一颤，整个人蜷缩成团，只一双眼试探性的从袖间越过，愣愣的瞧着桑签。
与幻阵中形象截然相反。
“公子怕不是亏心事做多了，被恶鬼缠身了吧。”禹璟居高临下的打量道。
话落，邵晨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任凭城主夫人如何做都止不住，眸中的惊恐在见到禹璟的那一刹那陡然浮现。
“晨儿别吓娘亲！”城主夫人接过帕子，焦急地擦拭他冒出的细汗，抽空对着禹璟道：“小仙士别吓他，犬子身子弱，禁不起小仙士的刺激啊。”
“是不是刺激，夫人得问问你这身娇体弱的娇娇儿才是。”禹璟道。
桑签：“……！”
长吟：“……”
桡川：“…”
好一个娇娇儿！
“小仙士行行好，别再刺激他了！”临川城主脚步一转便挡在床榻前，企图为邵晨遮掩来自禹璟的嫌弃。
再折腾一会，保不齐就过去了。
禹璟撩开眼皮，很轻微的歪了下头，淡蓝的雾气悄无声息的运转在床榻之上，若有若无的威压下沉，几乎压的邵晨喘不上气来。
他紧拽着脖颈，在众目癸癸之下，再度晕厥。
“……”
任谁都能看出来禹璟是故意的。
但任谁也没吭声。
临川需要人除妖，而他恰好便是其中之一。
临川城主只能暗自咬牙，当做不知。
桑签等人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邵晨什么德行，幻境中已然受教。
“哦，下手重了，令郎此时需要静养，禹某不过举手之劳，两位不必客气。”禹璟理了理箭袖，好整以暇的朝城主夫妇颔首。
临川城主脸色僵硬，连带着城主夫人亦是，她低头默默安置好晕厥的邵晨。
桑签缓缓后撤一步，传音术应势而起，“你故意的？”
禹璟没应声，眉宇间似乎笼罩着些烦闷之气。
“那便多谢小仙士了，时间不等人，还望各位尽快将那害人的药物找出来，一并除去了才是。”临川城主面上含笑，但话语间咬牙切齿的意味明显。
城主夫人目不斜视，优雅起身，朝着众人行了个礼。
“府内已备好厢房，几位小仙士不若先在府上暂住几日，邵管家会负责各位的起居，只要情理之中律法之内的事，我临川众人定竭力相助。”
语气诚恳，俨然一幅当家主母的做派。
比起临川城主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桑签甚至怀疑，临川有临川的成就，她绝对功不可没。
“如此，那便叨扰了。”长吟微微欠身道。
“几位贵客请。”门外的婢女扬手指路，模样清秀，行走间，脚步轻盈，一看便是个练家子。
说是厢房，实则是一处位于城主府西南角的院子，名曰生云亭，离主院稍远，人烟罕至，但胜在环境清幽。
院落陈设简洁，屋内沉香浮动，每间厢房都有设有书架，书架前放置了垫子。
主屋几乎被书卷铺满，各类名家字画随处可见，里间有架成色上好的古琴，看模样已经许久没人动过。
很实在的说，院内自成一处清幽小天地，院外则是一方纸醉金迷的虚影。
桑签摩挲着眼前的书架，触手湿滑，明显是刚擦拭过的痕迹，“城主府怎会有一处这般别致的小院。”
“回贵客，这院子是我家公子幼时的居所，不过后来小公子说什么也不愿再住了。”婢女恭敬道。
邵晨幼时的住所？
桑签皮笑肉不笑，指尖灵力萦绕，黏腻之意悄然消散，“没想到少城主竟是个喜好书画的性子。”
“公子自小便喜欢，几位贵客若有事，摇响床前的铃铛便可，先下便不打扰各位休息了。”说罢，朝着众人行了个礼便悄悄退下了。
桑签见人走远后，朝着书架的方向仰头，道：“这院子是刚收拾出来的，书架上还有刚擦拭过的痕迹。”
“而且城主府财大气粗，总不至于连几间客房都腾不出来，把我们安置在邵晨幼时的院落，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总不会把你卖了。”禹璟懒散的靠坐在椅背，掌心翻转，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个罗盘。
紧接着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缓缓催动罗盘，淡声道：“这屋里有怨气。”
！！？
桑签三人对视一眼，随后默不作声的靠近禹璟，整齐划一的把头凑到他手中的罗盘跟前。
三双眼眸盈满了小小的疑惑。
怨气跟罗盘有何关联？
有妖？
禹璟动作一顿，乍然的亲近令他不适，他嗓音发紧，道：“走开。”
桑签轻咳一声，默默直起身子，长吟面上挂起端庄浅笑，身形往后，桡川依旧淡然，但眸中一闪而过的不自然还是被众人捕捉殆尽。
直到此刻，禹璟才把罗盘放置在众人跟前。
指针受到灵力催动，嗡嗡颤动，最终指向东南方向。
“罗盘显示院中并没有妖物，但东南角七里远有一晃而过的妖气。”禹璟道。
长吟柔声道：“东南角？禹大哥意思是猫妖在东南角出现了？”
“华琚可确定？”桡川淡淡开口，目光直直盯着禹璟手中的罗盘。
“今晚一探便知。”禹璟大手一挥，把罗盘收回储物戒。
桑签不解：“为何是今晚，先下不行吗？”
“……”
禹璟倒茶的动作一顿，随后淡定开口：“先吃晚膳，再干活。”
他甚至在倒茶的间隙，还用灵力敲响内室床前的铃铛。
“……”
……
“禹璟，你确定没看错，是东南角七里路，不是西北角七里路？”桑签看着眼前欢笑不断，各色美人挥袖招客的‘七里香’陷入了深思。
禹璟从不会质疑自己的能力，道：“我不至于会看反方向。”
七里香内红绸漫天，歌舞升平，遍地皆是恩客洒下的珠宝玉石。
禹璟微抬食指，淡蓝色的雾气自指尖盘旋弥漫。
“有东西护着他，上楼。”
众人拾阶而上，还未走两步，便被一个红衣女子拦住了去路。
“哟，几位客人偏好何种类型的娘子和公子啊，奴家这还有几位顶尖美人呢，几位第一次来吧，叫奴家红娘便可。”她不过双十年华，可举手投足间却不容小觑。
禹璟蹙眉道：“包房。”
红娘笑弯了眼，“好嘞，不过……”说着，两手状似无意般绞弄手边的帕子，禹璟抬手凭空一抓，几张面额巨大的银票便出现在红娘手中。
红娘也识趣，转头带着众人上了二楼最里间的厢房，窗外还能瞧见湖泊庭院。
“几位既是修仙之人，红娘我便给下头的人打声招呼。”
长吟颔首，道：“稍后还需红娘姐姐配合。”
红娘故作为难，禹璟抬眼看他，漫不经心道：“三倍酬劳。”
“公子大气！今夜头牌拍卖，几位贵客有兴趣可以瞧瞧。”红娘嗓音缠绵，末了还细心的为众人关上房门。
不过一炷香，房门便被个长相秀气的少年打开，“贵客好，奴奉红娘之命前来接贵客到二楼观景台。”
“头牌拍卖即将开始，还请贵客移步观赏。”
二楼观景台分为上下两区，桑签等人坐落上区，除非拨开周边的绸布，否则即便是对面的台子也绝看不见里头的人事物。
“几位贵客若想观景，还请带上面具。”少年拿起桌上的银色面具，递给桑签。
台下，红娘惑人的笑声响彻七里香，桑签等人默然戴上面具，垂眼循声望去。
“感谢各位贵客捧场，枳实包揽七里香头牌已有四年，众位想必也早有耳闻，今个又是首次拍卖，这个价位自然是比别家高些的。”
红娘话音未落，台下的看客早已躁动，纷纷叫嚷着要见人。
谁人不知，七里香的枳实一年只露一次面，可每次现身都会吸引一帮又一帮的人砸钱。
红娘掩唇大笑，俨然春风满面，“众位稍安勿躁，还是听听定价为好。”
“起拍价一千两。”
台下一阵抽气声，不等看客回神，她又道：“黄金。”
台下看客显然被红娘的天价唬住，一时间竟寂静无声。
“红娘，你别是掉钱眼里了，仅仅只是挂牌便是天价，若当真要赎人你岂不是要搬空城主府！”2号观景台传来一阵气愤的吼声。
紧随而来的是满场的谩骂。
台上的红娘自始至终都维持着脸上的笑意，“各位贵客且先稍安勿躁，我们枳实体谅各位，说是能入她眼的，一分不要，当晚便能留宿。”
桑签回头望向闭目养神的禹璟，随口问道：“若是你，这枳实能拍下来吗？”
“怎么？你想要？”禹璟缓缓撩开眼皮，探究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她身上。
桑签眉头一挑，道：“你送我？”
“你要，我便拍下来。”
桑签一愣，猝不及防便撞进他意味不明的眸子。
他稍稍坐直身子，高束的马尾有几缕垂至胸前，似困倦又似兴致不高，嗓音轻哑道，“紧张什么？”
城主夫人闻言，与临川城主对视一眼，随后摇摇头，道：“晨儿自小便患有顽疾，平日里除了看书便是养他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连城主府都不常出去。”
桑签眉头一挑，缓缓放下茶杯，与长吟眨眼。
如若不是在秘境中见过邵晨的做派，怕是没人相信一个清冷病弱贵公子，暗地里竟是个变态。
“可否让我等见见令郎。”桑签道。
“自是无碍，几位小仙士请随我来。”城主夫人起身，目光落在被困住的临川城主身上，又道：“这……”
禹璟纡尊降贵的抬指，淡蓝色的雾气顷刻间便消散无踪，临川城主身子骤然一松。
桡川微微颔首，道：“多有得罪，望城主见谅。”
临川城主张口无言，无非是念着这些个奶娃娃能除妖。
身后的家仆极有眼色在前引路。
相较于幻阵冷清，这会的城主府几乎十步遇一人。
岁寒轩院门大开，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长势正好的梅竹，因着在幻阵中的见闻，桑签众人并未发出赞叹。
城主夫人注意到桑签与长吟的脸色，关切道：“两位小仙士可是受了寒？”
桑签干笑一声，道：“劳夫人挂心，只是讶异院中的梅花，不知是用何方法养护的。”
“夫人勿怪，师尊殿前也种有，只是没眼前的梅树长势好，为此师尊还愁了好些日子。”长吟假意赏花，实则胃里已然翻江倒海了。
临川城主拍拍城主夫人的右肩，语气骄傲，“我儿院中的梅竹，确实花了不少心思，每逢佳节，来客都总喜欢往他这院子跑。”
城主夫人含笑点头。
“我儿就在房内，几位小仙士里面请。”她抬手招呼道。
房内陈设典雅，书卷尤为多。
桑签抬眼，远远便瞧见床榻上挣扎的人影。
城主夫人扶起邵晨，示意众人过来瞧瞧，“别怕，这些都是正华山的小仙士。”
周遭药味浓重，混杂着奇异的梅竹香就演变成了熏鼻的异味。
桑签等人刚想上前一步，不料，倚靠在城主夫人怀里的邵晨却如同见鬼般，眼底惊恐乍现，“别杀我！”
桑签一愣。
他们此刻并无杀意，若真论起来，禹璟倒是臭着张脸，桑签瞥了眼，道：“谁要杀你？”
邵晨闻言，腿部一颤，整个人蜷缩成团，只一双眼试探性的从袖间越过，愣愣的瞧着桑签。
与幻阵中形象截然相反。
“公子怕不是亏心事做多了，被恶鬼缠身了吧。”禹璟居高临下的打量道。
话落，邵晨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任凭城主夫人如何做都止不住，眸中的惊恐在见到禹璟的那一刹那陡然浮现。
“晨儿别吓娘亲！”城主夫人接过帕子，焦急地擦拭他冒出的细汗，抽空对着禹璟道：“小仙士别吓他，犬子身子弱，禁不起小仙士的刺激啊。”
“是不是刺激，夫人得问问你这身娇体弱的娇娇儿才是。”禹璟道。
桑签：“……！”
长吟：“……”
桡川：“…”
好一个娇娇儿！
“小仙士行行好，别再刺激他了！”临川城主脚步一转便挡在床榻前，企图为邵晨遮掩来自禹璟的嫌弃。
再折腾一会，保不齐就过去了。
禹璟撩开眼皮，很轻微的歪了下头，淡蓝的雾气悄无声息的运转在床榻之上，若有若无的威压下沉，几乎压的邵晨喘不上气来。
他紧拽着脖颈，在众目癸癸之下，再度晕厥。
“……”
任谁都能看出来禹璟是故意的。
但任谁也没吭声。
临川需要人除妖，而他恰好便是其中之一。
临川城主只能暗自咬牙，当做不知。
桑签等人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邵晨什么德行，幻境中已然受教。
“哦，下手重了，令郎此时需要静养，禹某不过举手之劳，两位不必客气。”禹璟理了理箭袖，好整以暇的朝城主夫妇颔首。
临川城主脸色僵硬，连带着城主夫人亦是，她低头默默安置好晕厥的邵晨。
桑签缓缓后撤一步，传音术应势而起，“你故意的？”
禹璟没应声，眉宇间似乎笼罩着些烦闷之气。
“那便多谢小仙士了，时间不等人，还望各位尽快将那害人的药物找出来，一并除去了才是。”临川城主面上含笑，但话语间咬牙切齿的意味明显。
城主夫人目不斜视，优雅起身，朝着众人行了个礼。
“府内已备好厢房，几位小仙士不若先在府上暂住几日，邵管家会负责各位的起居，只要情理之中律法之内的事，我临川众人定竭力相助。”
语气诚恳，俨然一幅当家主母的做派。
比起临川城主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桑签甚至怀疑，临川有临川的成就，她绝对功不可没。
“如此，那便叨扰了。”长吟微微欠身道。
“几位贵客请。”门外的婢女扬手指路，模样清秀，行走间，脚步轻盈，一看便是个练家子。
说是厢房，实则是一处位于城主府西南角的院子，名曰生云亭，离主院稍远，人烟罕至，但胜在环境清幽。
院落陈设简洁，屋内沉香浮动，每间厢房都有设有书架，书架前放置了垫子。
主屋几乎被书卷铺满，各类名家字画随处可见，里间有架成色上好的古琴，看模样已经许久没人动过。
很实在的说，院内自成一处清幽小天地，院外则是一方纸醉金迷的虚影。
桑签摩挲着眼前的书架，触手湿滑，明显是刚擦拭过的痕迹，“城主府怎会有一处这般别致的小院。”
“回贵客，这院子是我家公子幼时的居所，不过后来小公子说什么也不愿再住了。”婢女恭敬道。
邵晨幼时的住所？
桑签皮笑肉不笑，指尖灵力萦绕，黏腻之意悄然消散，“没想到少城主竟是个喜好书画的性子。”
“公子自小便喜欢，几位贵客若有事，摇响床前的铃铛便可，先下便不打扰各位休息了。”说罢，朝着众人行了个礼便悄悄退下了。
桑签见人走远后，朝着书架的方向仰头，道：“这院子是刚收拾出来的，书架上还有刚擦拭过的痕迹。”
“而且城主府财大气粗，总不至于连几间客房都腾不出来，把我们安置在邵晨幼时的院落，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总不会把你卖了。”禹璟懒散的靠坐在椅背，掌心翻转，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个罗盘。
紧接着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缓缓催动罗盘，淡声道：“这屋里有怨气。”
！！？
桑签三人对视一眼，随后默不作声的靠近禹璟，整齐划一的把头凑到他手中的罗盘跟前。
三双眼眸盈满了小小的疑惑。
怨气跟罗盘有何关联？
有妖？
禹璟动作一顿，乍然的亲近令他不适，他嗓音发紧，道：“走开。”
桑签轻咳一声，默默直起身子，长吟面上挂起端庄浅笑，身形往后，桡川依旧淡然，但眸中一闪而过的不自然还是被众人捕捉殆尽。
直到此刻，禹璟才把罗盘放置在众人跟前。
指针受到灵力催动，嗡嗡颤动，最终指向东南方向。
“罗盘显示院中并没有妖物，但东南角七里远有一晃而过的妖气。”禹璟道。
长吟柔声道：“东南角？禹大哥意思是猫妖在东南角出现了？”
“华琚可确定？”桡川淡淡开口，目光直直盯着禹璟手中的罗盘。
“今晚一探便知。”禹璟大手一挥，把罗盘收回储物戒。
桑签不解：“为何是今晚，先下不行吗？”
“……”
禹璟倒茶的动作一顿，随后淡定开口：“先吃晚膳，再干活。”
他甚至在倒茶的间隙，还用灵力敲响内室床前的铃铛。
“……”
……
“禹璟，你确定没看错，是东南角七里路，不是西北角七里路？”桑签看着眼前欢笑不断，各色美人挥袖招客的‘七里香’陷入了深思。
禹璟从不会质疑自己的能力，道：“我不至于会看反方向。”
七里香内红绸漫天，歌舞升平，遍地皆是恩客洒下的珠宝玉石。
禹璟微抬食指，淡蓝色的雾气自指尖盘旋弥漫。
“有东西护着他，上楼。”
众人拾阶而上，还未走两步，便被一个红衣女子拦住了去路。
“哟，几位客人偏好何种类型的娘子和公子啊，奴家这还有几位顶尖美人呢，几位第一次来吧，叫奴家红娘便可。”她不过双十年华，可举手投足间却不容小觑。
禹璟蹙眉道：“包房。”
红娘笑弯了眼，“好嘞，不过……”说着，两手状似无意般绞弄手边的帕子，禹璟抬手凭空一抓，几张面额巨大的银票便出现在红娘手中。
红娘也识趣，转头带着众人上了二楼最里间的厢房，窗外还能瞧见湖泊庭院。
“几位既是修仙之人，红娘我便给下头的人打声招呼。”
长吟颔首，道：“稍后还需红娘姐姐配合。”
红娘故作为难，禹璟抬眼看他，漫不经心道：“三倍酬劳。”
“公子大气！今夜头牌拍卖，几位贵客有兴趣可以瞧瞧。”红娘嗓音缠绵，末了还细心的为众人关上房门。
不过一炷香，房门便被个长相秀气的少年打开，“贵客好，奴奉红娘之命前来接贵客到二楼观景台。”
“头牌拍卖即将开始，还请贵客移步观赏。”
二楼观景台分为上下两区，桑签等人坐落上区，除非拨开周边的绸布，否则即便是对面的台子也绝看不见里头的人事物。
“几位贵客若想观景，还请带上面具。”少年拿起桌上的银色面具，递给桑签。
台下，红娘惑人的笑声响彻七里香，桑签等人默然戴上面具，垂眼循声望去。
“感谢各位贵客捧场，枳实包揽七里香头牌已有四年，众位想必也早有耳闻，今个又是首次拍卖，这个价位自然是比别家高些的。”
红娘话音未落，台下的看客早已躁动，纷纷叫嚷着要见人。
谁人不知，七里香的枳实一年只露一次面，可每次现身都会吸引一帮又一帮的人砸钱。
红娘掩唇大笑，俨然春风满面，“众位稍安勿躁，还是听听定价为好。”
“起拍价一千两。”
台下一阵抽气声，不等看客回神，她又道：“黄金。”
台下看客显然被红娘的天价唬住，一时间竟寂静无声。
“红娘，你别是掉钱眼里了，仅仅只是挂牌便是天价，若当真要赎人你岂不是要搬空城主府！”2号观景台传来一阵气愤的吼声。
紧随而来的是满场的谩骂。
台上的红娘自始至终都维持着脸上的笑意，“各位贵客且先稍安勿躁，我们枳实体谅各位，说是能入她眼的，一分不要，当晚便能留宿。”
桑签回头望向闭目养神的禹璟，随口问道：“若是你，这枳实能拍下来吗？”
“怎么？你想要？”禹璟缓缓撩开眼皮，探究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她身上。
桑签眉头一挑，道：“你送我？”
“你要，我便拍下来。”
桑签一愣，猝不及防便撞进他意味不明的眸子。
他稍稍坐直身子，高束的马尾有几缕垂至胸前，似困倦又似兴致不高，嗓音轻哑道，“紧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