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何朝着手哈气，随即将周作知身上快破成烂布的衣裳撕成条，绕着他受伤的小臂缠上几圈，勒紧，把血止住。随后又简单处理了一下他腹部的伤口。
接着赵何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她早就受够了浑身潮湿黏腻的感觉。
她将褪下的外袍展挂在洞口处的藤枝上、铺在地上，也顾不上地面是否干净，能干就行。
赵何走回到周作知的身边，呆站着望了他许久。
泪在黑夜中砸落，划过他泛白的指尖。
她缓缓蹲下身，摩挲着他宽厚的手掌，捧到嘴边，轻轻哈气。
他的左腕，仍戴着那只银镯。
岸边她未曾说完的话，是她最厌弃的离别。
曾经她所不屑的，如今都回到了她身上。
起初，只想独身。
如今，已然入局。
她不是没有想过以后，只是她不愿意面对接受罢了。
她终将是要离开的。
赵何躺在周作知身旁，顾及着他受过的伤，动作轻柔。她搂着他的肩头，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带给他冰冷躯体？哪怕是一丝的温暖。
……
又是梦吗。
梦中，他置身于苍茫白雪的天地之间，寒风疾啸，雪扬击面。他拖着残破的躯体，不断向那抹身影靠近。
逐渐，身体被一股温暖包围。
……
周作知睁开眼，喉中一阵干痒。四肢腹中，皆传来无法言说的剧痛。
这似乎要将他撕裂。
周作知捂着头，下意识的想要起身寻她，后背却生起一阵火辣。
他倒吸凉气，浑身瘫软使不上劲，身子还没支起来，便又直直倒下。
这时，他才感知到自己身体上的异样。
好沉……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他身上。
周作知皱着眉，抬起头。
大脑停滞了几秒。
周作知火气上涌，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
赵何醒时，天已大亮。她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周作知的情况如何。
嗯……头不热了，身子也不凉了，咦，这是……
赵何用指尖楷去他从鼻腔中流出的那股凝结了的血柱后，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赵何面色赤红，慌张的跑到洞口，捡起地上晾着的里衣就往身上套。然后逃似的离开了洞口，临走前还不忘在他身上搭了件外袍。
外头的雨停了，天气放晴，处处透着暖阳掺着雨后泥土散出的清香。
赵何解下随身挂在腰上的水囊，到河边灌满水。返回途中她又拾了些枯枝和野果，兜在衣服里，一块儿带了回去。
夜间，忙了一天的赵何去洞口收了衣服和晾干的树枝。
经过一天的风吹日晒，最厚的披风也干的差不多了。
她把披风往周作知身上一盖，便又蹲在一旁研究着该怎么生火。
借石打火还是钻木取火？赵何看着地上的那几小堆柴火，陷入了沉思。
这么点瘦胳膊瘦腿的细狗树枝，要是真燃起来了，还指不定能烧多长时间呢。对了，她还可以把周作知的烂衣服扔进去给烧了。
死马当活马医了。
赵何瞎捣鼓了一顿，半点火星子也没擦出来。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
赵何颓废的蹲在墙边，走神时，恍惚中听到有人喊自己。
她激动起身，踉跄地跑到周作知身旁。赵何对着他的脸又捏又拍，还不觉带上了些哭腔：“呜…师兄，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以为你要…唔…”
死字还没说出口，赵何便被周作知捂住了嘴。
周作知口干舌燥，浑身酸痛。却头一次见她这么紧张自己的模样，竟连话都说不明白，就差点把鼻涕和眼泪给蹭到他身上了。
“你师兄福大命大，死不了。”周作知的唇角带上了些许笑意，松开手，用拇指抹去赵何脸上的眼泪，随后他又揉了揉自己的脸，“你师兄我没死也早晚会被你给玩死，刚刚下手那么重，真当你师兄我的脸是泥巴做的啊，痛死了。”
赵何哼了声，双手揉着眼：“娇气包！”她突然爬起身，从一旁拿过水囊，轻托着周作知的后脑，喂他喝水。
听到她这话，周作知反倒是被她给气笑了，哑声道：“嘶……你这臭丫头……”他又合上眼，攥着她的手放到胸前。
“我真的好怕，不敢想要是没了你，我该怎么活。”
刚调整好自己情绪的赵何，听到他这么说，鼻头又是一酸。她声音抽啜却又极力抑住的冲他嚷道：“真是的，现在说什么晦气话啊，难听死了，我不要听！”
赵何理直气壮的冲他喊，仿佛之前说“死”的人不是她。
“好，不说了，不听了。”周作知柔声，顺着她的毛，“可是我也很难受，这痛。”他牵着赵何的手，往自己心脏处移。
他最近总是会梦到她离他而去，那种感觉，太过真实，也太痛。他自知是梦，可次数多了，便总觉得其中掺了些奇怪的意味。
在郢城时，她也曾问过他类似于这样的问题。
这是否代表着什么，他并不敢多想。
“我周作知，一辈子只认一个人。”他睁开深咖色的眸子，于黑暗中深深将她凝望，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
他攥紧掌心中的手：“所以无论你身处何地，赵何，我会找到你的。”
手心下的胸膛传来沉稳而猛烈的心跳，他一字一句，却极其的认真与坚定。
赵何嘴唇嗫嚅，酝酿半晌，却连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她突然扑到他身上。
后事难料，却是早晚都需面对的，但……她有他这句话，就足够了。
“呃！！”周作知被扑上来的女孩压了个实落，他面部扭曲，无声痛呼。
“师兄……”
“师兄在。”
赵何搂着他的颈，稍拖长音，一个劲的蹭着他的脸。
周作知知道她这是在向自己撒娇，忍不住呲着大牙傻乐。
身上的伤虽然被压得很痛，但是，痛，并快乐着！！
“那个……”耳边响起周作知磁性的声音。
赵何的头仍然埋在他的颈窝中，闷着声：“什么？”
“我……”
“啥？”
“呃……”
赵何才起头，略微有些不满：“你到底要说什么啊，支支吾吾的。”
周作知一脸委屈。
得，前一秒还跟他撒娇，后一秒就凶他。
“我想尿尿。”
“……”
“刚刚就想尿了，你一压就更……”
“啊啊！！”赵何简直是要崩溃了。她真受不了他顶着这么一张帅脸说这样的话。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说的就是他吧！！！
“你能不能说的文雅一点，小解，排泄，新陈代谢？！”
“这不都一样……”
“算了……你能起来吗，我帮你脱裤子？”
刚支起半个身子的周作知听后，胳膊突然一软，差点没摔倒。
“我是伤了，不是残了。你师兄我还没到拉屎尿尿都需要别人伺候的程度。”
“……那我扶你起来吧。”
周作知摆手拒绝：“我可以。”
……
三分钟后，满头大汗的周作知弱弱开口：“要不你还是拉我一把吧。”
。
赵何把他扶起来，本想搀着他往外走，却突然被周作知推开手：“行了，到此为止吧，我可以。”
赵何拗不过他，看着洞口处一瘸一拐，走起路来贼拉费劲还硬着头皮往外走的周作知，没忍住笑出声。
呵，男人的自尊心。
周作知回来后，简单的吃了些东西，便又在赵何的督促中，乖乖躺下。
“我真的不想再躺了，躺的我浑身难受。”周作知揉揉后脑，瞥着眼偷偷看一旁的赵何，语气中莫名掺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再躺我后脑勺就变成平的了。”
“不好好躺着你还想做什么，出去玩？你伤的那么严重，动也动不了…嘶…那句话怎么讲来着…对，‘我为刀俎，你为鱼肉’您老人家现在啥都干不了，还是要以身体为重。”赵何抬手拍拍他的脸：“都柔弱的不能自理了，你还是安分的躺着吧哈！”
“什么都干不了……”周作知眸子愈发深邃锐利：“是么。”
平日里周作知总是仗着自己身高体壮的优势，处处压她一头，现如今他行动不便，赵何可得好好的“落井下石”一番。
“嘁，不然嘞。”赵何洋洋得意瞅着躺在地上朝自己笑的周作知，这家伙笑成这样，接下来肯定没准没好事。
“过来。”周作知看着不停往后移动的赵何，勾勾手。
“干嘛……你要动手啊。”赵何继续后移。
周作知翻了个白眼：“戏真多，我什么时候打过你。”
“不要。”赵何果断拒绝，“你肯定没安啥好心。”
“你……”周作知一脸受伤，“好……算了，我以为我们一直都会有话说，没想到…你竟处处防备着我……”
周作知声音微弱，偏过头去不再看她！他抬手点了点胸口：“伤痛，心更痛。”
“不是……哥们，你来真的啊……”
“叫我死外头就好了。”
“不是……”
“别管我了，你走吧。”
“不是啊，我没那个意思！”
“回去后跟师傅说，徒儿很想他……我下辈子还做他的徒弟。”
“别这样……”
“还有，你去和萧二……”
“啊啊啊！！！”赵何真的受不了了，“我来，我来还不行吗，大哥你别念了！”
赵何坐在地上慢吞吞的往前移，满脸无奈的看着因为得了逞，所以现在正朝着自己贱笑的周作知。
“满意了吧，也不知道是谁戏多……”
“刚开始喊你的时候你早过来不就成了，非要拖到现在。”
“……”得，她的错。
赵何盘着腿，坐在原地，气呼呼的抱着手：“啥事儿啊。”
周作知眯着眼，勾唇：“也没啥事儿…”他突然抬起手，摩挲着赵何的唇瓣，“就是想让你看看，对于你，我现在是不是什么也做不了。”
“要不是我主动过来，你躺在这儿，除了瞎吆喝、卖惨、装可怜，还能干啥。”赵何豪不留情的拆穿了他。
“臭丫头。”周作知笑颜，掐着她的腮帮，“你这嘴是愈发伶俐了，来，过来。”
周作知按着赵何的颈，眸光迷离：“宝贝…”
“不对，你先一停。”赵何抓住他的手腕，“你刚刚尿完尿是不是没洗手？”
周作知也没辩解，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大方承认：“是啊。”
“靠！”赵何炸了毛，一把撩开周作知的手，冲他喊：“尿尿不洗手，那你刚刚还碰我脸，还有嘴！！啊！！！”
赵何逐渐开始在周作知狂妄且放肆的笑声中怀疑人生。
“怎么，嫌弃我，我还吃过你的剩饭呢。”周作知朝赵何微微招手，“你往这儿来，地上好赢，好难受的。我要躺你腿上。”
赵何拿他没辙，便应了他。
病人最大，况且他还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虽然她现在一点也没有看出来……
“吃剩饭能和这个比吗？这根本没有可比性！”赵何捏着周作知的两颊，痛斥道。
“痛……”周作知往她怀中凑，“大不了下一次你小解完也不洗手，再像现在一样揉我脸，不成吗？”
“谁像你这么不讲卫生！我才不会那样！”
“那是因为没有水，没有水我怎么洗手，我身子都那么虚弱了，你还凶我……”
“我……”
赵何懒得和他计较，从前说不过她，他就仗着自己身高体格优势压制自己。
现在这家伙学聪明了，动不动拿他受伤来说事，叫她不能反驳。
……
接着赵何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她早就受够了浑身潮湿黏腻的感觉。
她将褪下的外袍展挂在洞口处的藤枝上、铺在地上，也顾不上地面是否干净，能干就行。
赵何走回到周作知的身边，呆站着望了他许久。
泪在黑夜中砸落，划过他泛白的指尖。
她缓缓蹲下身，摩挲着他宽厚的手掌，捧到嘴边，轻轻哈气。
他的左腕，仍戴着那只银镯。
岸边她未曾说完的话，是她最厌弃的离别。
曾经她所不屑的，如今都回到了她身上。
起初，只想独身。
如今，已然入局。
她不是没有想过以后，只是她不愿意面对接受罢了。
她终将是要离开的。
赵何躺在周作知身旁，顾及着他受过的伤，动作轻柔。她搂着他的肩头，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带给他冰冷躯体？哪怕是一丝的温暖。
……
又是梦吗。
梦中，他置身于苍茫白雪的天地之间，寒风疾啸，雪扬击面。他拖着残破的躯体，不断向那抹身影靠近。
逐渐，身体被一股温暖包围。
……
周作知睁开眼，喉中一阵干痒。四肢腹中，皆传来无法言说的剧痛。
这似乎要将他撕裂。
周作知捂着头，下意识的想要起身寻她，后背却生起一阵火辣。
他倒吸凉气，浑身瘫软使不上劲，身子还没支起来，便又直直倒下。
这时，他才感知到自己身体上的异样。
好沉……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他身上。
周作知皱着眉，抬起头。
大脑停滞了几秒。
周作知火气上涌，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
赵何醒时，天已大亮。她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周作知的情况如何。
嗯……头不热了，身子也不凉了，咦，这是……
赵何用指尖楷去他从鼻腔中流出的那股凝结了的血柱后，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赵何面色赤红，慌张的跑到洞口，捡起地上晾着的里衣就往身上套。然后逃似的离开了洞口，临走前还不忘在他身上搭了件外袍。
外头的雨停了，天气放晴，处处透着暖阳掺着雨后泥土散出的清香。
赵何解下随身挂在腰上的水囊，到河边灌满水。返回途中她又拾了些枯枝和野果，兜在衣服里，一块儿带了回去。
夜间，忙了一天的赵何去洞口收了衣服和晾干的树枝。
经过一天的风吹日晒，最厚的披风也干的差不多了。
她把披风往周作知身上一盖，便又蹲在一旁研究着该怎么生火。
借石打火还是钻木取火？赵何看着地上的那几小堆柴火，陷入了沉思。
这么点瘦胳膊瘦腿的细狗树枝，要是真燃起来了，还指不定能烧多长时间呢。对了，她还可以把周作知的烂衣服扔进去给烧了。
死马当活马医了。
赵何瞎捣鼓了一顿，半点火星子也没擦出来。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
赵何颓废的蹲在墙边，走神时，恍惚中听到有人喊自己。
她激动起身，踉跄地跑到周作知身旁。赵何对着他的脸又捏又拍，还不觉带上了些哭腔：“呜…师兄，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以为你要…唔…”
死字还没说出口，赵何便被周作知捂住了嘴。
周作知口干舌燥，浑身酸痛。却头一次见她这么紧张自己的模样，竟连话都说不明白，就差点把鼻涕和眼泪给蹭到他身上了。
“你师兄福大命大，死不了。”周作知的唇角带上了些许笑意，松开手，用拇指抹去赵何脸上的眼泪，随后他又揉了揉自己的脸，“你师兄我没死也早晚会被你给玩死，刚刚下手那么重，真当你师兄我的脸是泥巴做的啊，痛死了。”
赵何哼了声，双手揉着眼：“娇气包！”她突然爬起身，从一旁拿过水囊，轻托着周作知的后脑，喂他喝水。
听到她这话，周作知反倒是被她给气笑了，哑声道：“嘶……你这臭丫头……”他又合上眼，攥着她的手放到胸前。
“我真的好怕，不敢想要是没了你，我该怎么活。”
刚调整好自己情绪的赵何，听到他这么说，鼻头又是一酸。她声音抽啜却又极力抑住的冲他嚷道：“真是的，现在说什么晦气话啊，难听死了，我不要听！”
赵何理直气壮的冲他喊，仿佛之前说“死”的人不是她。
“好，不说了，不听了。”周作知柔声，顺着她的毛，“可是我也很难受，这痛。”他牵着赵何的手，往自己心脏处移。
他最近总是会梦到她离他而去，那种感觉，太过真实，也太痛。他自知是梦，可次数多了，便总觉得其中掺了些奇怪的意味。
在郢城时，她也曾问过他类似于这样的问题。
这是否代表着什么，他并不敢多想。
“我周作知，一辈子只认一个人。”他睁开深咖色的眸子，于黑暗中深深将她凝望，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
他攥紧掌心中的手：“所以无论你身处何地，赵何，我会找到你的。”
手心下的胸膛传来沉稳而猛烈的心跳，他一字一句，却极其的认真与坚定。
赵何嘴唇嗫嚅，酝酿半晌，却连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她突然扑到他身上。
后事难料，却是早晚都需面对的，但……她有他这句话，就足够了。
“呃！！”周作知被扑上来的女孩压了个实落，他面部扭曲，无声痛呼。
“师兄……”
“师兄在。”
赵何搂着他的颈，稍拖长音，一个劲的蹭着他的脸。
周作知知道她这是在向自己撒娇，忍不住呲着大牙傻乐。
身上的伤虽然被压得很痛，但是，痛，并快乐着！！
“那个……”耳边响起周作知磁性的声音。
赵何的头仍然埋在他的颈窝中，闷着声：“什么？”
“我……”
“啥？”
“呃……”
赵何才起头，略微有些不满：“你到底要说什么啊，支支吾吾的。”
周作知一脸委屈。
得，前一秒还跟他撒娇，后一秒就凶他。
“我想尿尿。”
“……”
“刚刚就想尿了，你一压就更……”
“啊啊！！”赵何简直是要崩溃了。她真受不了他顶着这么一张帅脸说这样的话。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说的就是他吧！！！
“你能不能说的文雅一点，小解，排泄，新陈代谢？！”
“这不都一样……”
“算了……你能起来吗，我帮你脱裤子？”
刚支起半个身子的周作知听后，胳膊突然一软，差点没摔倒。
“我是伤了，不是残了。你师兄我还没到拉屎尿尿都需要别人伺候的程度。”
“……那我扶你起来吧。”
周作知摆手拒绝：“我可以。”
……
三分钟后，满头大汗的周作知弱弱开口：“要不你还是拉我一把吧。”
。
赵何把他扶起来，本想搀着他往外走，却突然被周作知推开手：“行了，到此为止吧，我可以。”
赵何拗不过他，看着洞口处一瘸一拐，走起路来贼拉费劲还硬着头皮往外走的周作知，没忍住笑出声。
呵，男人的自尊心。
周作知回来后，简单的吃了些东西，便又在赵何的督促中，乖乖躺下。
“我真的不想再躺了，躺的我浑身难受。”周作知揉揉后脑，瞥着眼偷偷看一旁的赵何，语气中莫名掺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再躺我后脑勺就变成平的了。”
“不好好躺着你还想做什么，出去玩？你伤的那么严重，动也动不了…嘶…那句话怎么讲来着…对，‘我为刀俎，你为鱼肉’您老人家现在啥都干不了，还是要以身体为重。”赵何抬手拍拍他的脸：“都柔弱的不能自理了，你还是安分的躺着吧哈！”
“什么都干不了……”周作知眸子愈发深邃锐利：“是么。”
平日里周作知总是仗着自己身高体壮的优势，处处压她一头，现如今他行动不便，赵何可得好好的“落井下石”一番。
“嘁，不然嘞。”赵何洋洋得意瞅着躺在地上朝自己笑的周作知，这家伙笑成这样，接下来肯定没准没好事。
“过来。”周作知看着不停往后移动的赵何，勾勾手。
“干嘛……你要动手啊。”赵何继续后移。
周作知翻了个白眼：“戏真多，我什么时候打过你。”
“不要。”赵何果断拒绝，“你肯定没安啥好心。”
“你……”周作知一脸受伤，“好……算了，我以为我们一直都会有话说，没想到…你竟处处防备着我……”
周作知声音微弱，偏过头去不再看她！他抬手点了点胸口：“伤痛，心更痛。”
“不是……哥们，你来真的啊……”
“叫我死外头就好了。”
“不是……”
“别管我了，你走吧。”
“不是啊，我没那个意思！”
“回去后跟师傅说，徒儿很想他……我下辈子还做他的徒弟。”
“别这样……”
“还有，你去和萧二……”
“啊啊啊！！！”赵何真的受不了了，“我来，我来还不行吗，大哥你别念了！”
赵何坐在地上慢吞吞的往前移，满脸无奈的看着因为得了逞，所以现在正朝着自己贱笑的周作知。
“满意了吧，也不知道是谁戏多……”
“刚开始喊你的时候你早过来不就成了，非要拖到现在。”
“……”得，她的错。
赵何盘着腿，坐在原地，气呼呼的抱着手：“啥事儿啊。”
周作知眯着眼，勾唇：“也没啥事儿…”他突然抬起手，摩挲着赵何的唇瓣，“就是想让你看看，对于你，我现在是不是什么也做不了。”
“要不是我主动过来，你躺在这儿，除了瞎吆喝、卖惨、装可怜，还能干啥。”赵何豪不留情的拆穿了他。
“臭丫头。”周作知笑颜，掐着她的腮帮，“你这嘴是愈发伶俐了，来，过来。”
周作知按着赵何的颈，眸光迷离：“宝贝…”
“不对，你先一停。”赵何抓住他的手腕，“你刚刚尿完尿是不是没洗手？”
周作知也没辩解，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大方承认：“是啊。”
“靠！”赵何炸了毛，一把撩开周作知的手，冲他喊：“尿尿不洗手，那你刚刚还碰我脸，还有嘴！！啊！！！”
赵何逐渐开始在周作知狂妄且放肆的笑声中怀疑人生。
“怎么，嫌弃我，我还吃过你的剩饭呢。”周作知朝赵何微微招手，“你往这儿来，地上好赢，好难受的。我要躺你腿上。”
赵何拿他没辙，便应了他。
病人最大，况且他还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虽然她现在一点也没有看出来……
“吃剩饭能和这个比吗？这根本没有可比性！”赵何捏着周作知的两颊，痛斥道。
“痛……”周作知往她怀中凑，“大不了下一次你小解完也不洗手，再像现在一样揉我脸，不成吗？”
“谁像你这么不讲卫生！我才不会那样！”
“那是因为没有水，没有水我怎么洗手，我身子都那么虚弱了，你还凶我……”
“我……”
赵何懒得和他计较，从前说不过她，他就仗着自己身高体格优势压制自己。
现在这家伙学聪明了，动不动拿他受伤来说事，叫她不能反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