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
季千歌刚想到她和姜慕之在私下里没有肢体接触，姜慕之就打破了这个局面。
季千歌：“你准备抱我到什么时候？”
她试图挣脱姜慕之的怀抱，却被抱得更紧了。
季千歌：“我还没有准备好跟你滚床单。”
季千歌直接拒绝了姜慕之的肢体暗示。
姜慕之：“以后记得每天都戴订婚戒指。哪怕没人看着你，哪怕在家里不出门都要戴着。”
季千歌也摸了摸姜慕之的左手，发现他也没有戴订婚戒指。
季千歌：“要戴一起戴，不许双标。”
姜慕之：“可以。”
他答应了，而且很干脆。
这让季千歌感到意外。
季千歌：“既然如此，我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以后我会每天戴订婚戒指的。”
姜慕之：“这才对。”
季千歌：“我现在可以回去了吗？你可以把总闸打开了吗？”
姜慕之这次没有答应她的要求，而是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别墅一层卧室的床上。
也就是姜慕之睡的那张床上。
季千歌：“姜少……你是不是搞错了，我的卧室在二楼。”
姜慕之：“事到如今，你还装什么傻呢？”
季千歌内心十分无奈。
她背叛了商王帝辛，她选择了其他男人。
她在内心祈祷帝辛不会生她的气。
哪怕她明明知道，这位商王对她从来没有男女之情，他的眼里只有苏妲己一人。
姜慕之感觉到了她异样的情绪，问道：“在跟我之前，你爱过什么人吗？”
季千歌：“你这个问题的前提是，我已经爱上了你？”
姜慕之：“你应该爱上我，至少表面上。”
季千歌：“好，正经回答你这个问题。在你之前，我爱上的男人只有一人，他生于三千年前，是商朝末代的君主帝辛。”
她毫无隐瞒，直接告诉了姜慕之真相。
可姜慕之只当她是在开玩笑。
姜慕之完全没有当真。“你最近是不是很无聊，在研究先秦历史？”
季千歌：“不需要看那些考古学家的研究，我在这方面可是行家。”
姜慕之放开季千歌，两人之间隔开了半米远的距离。
姜慕之：“没有感情经历不是什么丢人的事，直接回答问题就好，不需要说这些有的没的。”
季千歌摇摇头，想要解释，他完全误会了。
季千歌：“我才不会在这种事上胡编乱造呢，不过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的。”
姜慕之：“别告诉我你是穿越人。”
虽然话题是她主动跳起来的，可当姜慕之说到“穿越”这个词的时候，她还是很紧张。
季千歌：“我……是……”
她在犹犹豫豫间打算承认。
姜慕之继续问道：“他是你的丈夫？”
季千歌摇摇头。
姜慕之：“他是你的青梅竹马？”
季千歌继续摇头。
姜慕之：“他是你的姘头？”
季千歌生气道：“怎么可能？他是一朝君主，普天之下，但凡是他喜欢的女人，就没有得不到的。怎么会有姘头一说？”
姜慕之：“明白了，你和这个人毫无瓜葛。”
季千歌还想否认，却发现在说什么都很无力。
她的确在私情方面和商王帝辛毫无瓜葛，姜慕之说的没错。
季千歌的脸上写满了失望。
是啊，她和帝辛毫无男女之情。
季千歌：“是单相思没错，你总能戳中我心中的痛楚。”
姜慕之撩开她额头上的刘海，轻声说：“既然如此，就换个人来爱。”
季千歌：“换成谁？”
姜慕之：“我。能做到吗？”
季千歌：“可我不想……姜少，你是知道的，外在的一切要求我都可以接受配合你，可是我心之所想，真的不能。”
其实从主动配合江慕之开始，她就已经倒戈，但她依然想保持最后的倔犟。
季千歌：“你后悔选我做你的傀儡吗？”
姜慕之：“后悔，你不如我以为的那样听话，可那天不知怎么的鬼迷心窍了，那不是我的风格。”
季千歌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鬼迷心窍？
难道她的祝由术阴差阳错中在江慕之身上显现了？
可她明明看不透姜慕之的灵魂，这种蛊惑是不可控的。
不可控的蛊惑，对姜慕之其实不太危险，但对季千歌来说很危险。
以目前她和姜慕之之间的物理距离和心理距离，如果不能稳定控制，她对其他人施加祝由术的时候，效果可能会发生在姜慕之身上。
而错加的效果，会让她在其他人身上也无法顺利使用祝由术。
因此，就算不为了对商王帝辛的忠诚，为了保证她的安全，她对自身的掌控，她也不能答应姜慕之的要求。
季千歌：“抱歉，我不能爱上你。”
姜慕之：“为什么？”
季千歌挣开他的拥抱，坐在客厅的一角，团成一个小团子。
季千歌：“因为我没有安全感。”
姜慕之笑出了声，“我让你住在我的私人别墅，给了你豪门贵女的身份和完美的容貌，这样都不能让你有安全感？你这女人可真麻烦。”
季千歌知道他误会了，但她没办法和他解释。
季千歌：“姜少，你会回应我的爱吗？还是说，你希望我单方面爱着你？”
姜慕之：“我没有办法给你对等的爱和关注，起码现在不可能，以后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季千歌：“那么，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爱上您呢？”
姜慕之：“因为你最近越来越不配合我了，这可不在我的计划内。”
季千歌：“您觉得，我爱上您就会在各方面更配合您？”
姜慕之：“没错。”
姜慕之俯下身坐在季千歌身旁，抱住她的肩膀。
姜慕之：“如果能让你爱上我，我不介意和你睡一次，或者几次。”
季千歌：“原来如此，难怪姜少今天看起来和平常那么不同。但是不必了，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完全把心交给你，至于原因，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姜慕之：“好，我从不勉强女人。但你不要再忤逆我的意思了，否则我会找另一个季千歌来代替你。”
季千歌产生了几分危机感，“代替我吗？”
姜慕之：“你要明白，这么做只是费劲了些，但对我来说并不难。”
季千歌：“我明白了，我会谨记您今天的敲打。”
姜慕之单手捧起季千歌的脸，神色严肃地盯着她，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摆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知道吗？”
季千歌：“知道了……”
说罢，姜慕之放下他的手，季千歌险些头朝地摔在地上。
她不敢抱怨，只是咬了咬嘴唇，在心里劝自己忍耐。
“可以了，我相信你。还有，以后不会再停你的电了。”姜慕之说。
十秒钟后，别墅里的灯重新亮了起来。
他把趴在地上的季千歌打横抱起来，带到二楼她的卧室里。
季千歌被姜慕之抱回自己的床上。
他的动作很温柔，让季千歌有了一丝心动。
这份心动让她惊恐不已，为了维持最基本的生存，她不能有这丝心动。
而且这丝心动完全不合理，几分钟前，姜慕之还让她狼狈地趴在地板上，威胁要赶走她，让她失去现在的一切。
她起身，想要用冷水洗脸清醒一下。
她可没有资格头脑发热。
可姜慕之却将她按在床上，他坐在床边，单手按住她的肩膀。
姜慕之：“别乱跑，你应该好好休息。”
季千歌拉住姜慕之的手：“你要走了吗？”
姜慕之：“否则呢？”
季千歌：“算了……没什么。”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假装睡觉。
姜慕之：“我说过，我不喜欢勉强女生。”
季千歌：“姜少，你其实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冷漠无情。”
姜慕之无动于衷，“只是不喜欢勉强女生做不喜欢的事而已，你的要求太低了。”
季千歌：“这样啊，你对女生的要求高吗？还是和我一样要求很低？”
姜慕之：“因时而变，我无所谓高低。”
季千歌：“江少能接纳sha过人的女生吗？”
姜慕之：“干嘛问这种问题？”
季千歌：“帮您了解我。”
姜慕之：“认识我以前，你是杀人犯？”
季千歌：“不是，但记忆中我杀过人，很多人，不是因为我是罪犯，而是因为……”
季千歌：“我以前的身份嘛，您可以理解为，负责执行死刑的特别警察。”
姜慕之：“前世的记忆吗？”
季千歌：“我不知道算不算前世，那份记忆到我18岁时截止，从19岁开始的记忆就全是关于你的了。”
季千歌在不知不觉中，把您这个称呼换成了你。
姜慕之并没有在意这个称呼的转变。
他更在意的是，“你是穿越到现代的古人？”
季千歌：“嗯。姜少你好聪明，这都可以猜到。”
姜慕之回握了季千歌的手，他的手冰凉，相比之下，季千歌的手就像暖炉一样热。
姜慕之：“你发烧了。”
季千歌：“没有，我的体温比普通人高一点，我平常就是这样的。”
姜慕之：“那就是精神分裂症。”
季千歌推了他一把，十分无奈，“你懂什么是精神分裂症吗？真是的……”
姜慕之：“也好，这样才好控制。”
季千歌苦笑。
她知道姜慕之不会相信她，而这正是她敢明目张胆告诉他实情的原因。
反正他不信，就当是大梦一场好了。
季千歌沉沉睡去。
-
梦？
她猛然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已经不在SJ别墅了，而是躺在一张白色的病床上。
周围的一切都是白色的，苍白、无趣、又压抑。
护士：“季小姐，你终于醒来了。”
季千歌勉强起身，一脸迷茫，“我睡了很久吗？”
护士：“是的，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
季千歌：“这是哪里？我为什么在这儿？”
她现在的感觉，和四年前溺水后穿越到现代的感觉很像。
很像，但不完全一样。
护士：“这里是国立医院精神科的VIP病房。”
季千歌：“什么？他真的把我送进了精神科医院，我真是不该那么信任他！”
等等。
难道真的是她疯了吗？
季千歌对穿越前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了。
这四年多以来，她渐渐忘却了曾经的自己。
这里是全国最好的医院，这里的医生对患者很好，没有传说中恐怖的精神虐待。
相反，医生们的这尊重和关爱让季千歌颇感意外。
在被观察了两天后，医院认定季千歌没有自我伤害或伤害他人的倾向，只是需要调整一下心理状态。
于是她被允许自由出入医院，但她现在还没有打算离开医院。
相反，每天一次的心理咨询让她很感兴趣。
季千歌的心中藏着许多秘密，藏着许多说出来也无人理解无人相信的事情。
现在，以患者的身份与医生倾诉这些，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季千歌：“我是三千年前穿越来现代的古人，我是你们的祖宗，穿越前我叫姻兮，是大邑商的祭祀。”
医生的表情波澜不惊，看得出来他早已对此见怪不怪。
医院里有人声称自己是拿破仑，有人声称自己是伊丽莎白一世女王。
相比之下，自我认同为古穿今的穿越人，也没什么特别的。
季千歌：“我很确信我就是穿越人，可我最近几天对穿越前的记忆越来越缺乏实感，仿佛那只是一场梦。”
医生一边附和一边做记录。“继续讲。你开始质疑自己穿越人身份的契机是什么？这或许是你痊愈的关键。”
季千歌：“关键是……”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姜慕之的身影。质疑的契机，就是她几天前对江慕之产生心动的那一瞬间。
那是她第一次对商王帝辛以外的人类产生情感。
季千歌：“关键是一个让我产生了一瞬间心动的人。”
她与现代人产生的情感链接越强，对三千年前经历的实感就越低。
医生：“是那个送你来医院的人吗？姜先生？”
季千歌：“竟然是他亲自送我进医院来的吗？”
医生：“看得出来，姜先生很关心你。多和他培养感情，或许可以让你彻底痊愈。”
季千歌：“彻底痊愈的意思是什么？”
医生：“就是不但可以出院，而且连服药、定期复查都不必，彻底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季千歌瞬间警惕：“医生，你不会是姜慕之请来的托吧？他要求我单方面爱上他，你也要求我多和他培养感情。”
医生：“怎么会是你单方面呢？相比你对姜先生，显然他更关心你。”
季千歌：“不是你想的那样，医生。不过算了，那对我们的对话不重要。”
季千歌：“我现在最大的困惑是，我没有18岁之前在现代生活的记忆。我所有18岁前的记忆，都是在三千年前。”
这番话让原本表情轻松的医生严肃起来。
医生：“你的身体曾经遭受过重大创伤吗？比如车祸、地震、火灾之类的？”
季千歌：“是的。我曾因意外在江中溺水，醒来后就躺在病床上了，是姜慕之救的我，和这次一样。”
季千歌：“只不过那次是姜慕之安排别人救的，这次是他亲自救的。”
季千歌：“我不确定他这次送我进精神科医院的行为是否真的可以称之为’救’，但姑且就这么说吧。”
医生：“我知道了。根据你过去遭遇的创伤和现在的状况，可以确定，你是因为那次溺水事故才失去18岁之前的记忆的。”
季千歌：“这样吗？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找回18岁前在现代生活的记忆？”
医生：“契机恐怕还是情感链接。18岁前与你产生深刻情感链接的人，可以帮你找回记忆。”
季千歌：“你是个骗子。我是直接从三千年前的商朝穿越而来的，我18岁以前肉身根本不在现代，怎么会有现代的记忆呢？”
“刚才之所以那么说，是为了测测你的水准，现在看来不过如此。”季千歌补充道。
季千歌试图耍他，但医生依然不急不恼，一看就是经受过严格的岗前培训和专业训练的。
医生：“你可以不用急着相信我。不过我希望这次谈话之后你好好回想一下，是不是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在你18岁前与你产生过深刻的情感链接。”
季千歌：“你在打发我吗？”
医生：“当然不是。”
季千歌：“好，看在你这么有耐心，脾气又这么好的份上，我相信你一次。”
医生：“很好，这会让你加速康复，也会让你尽快找回18岁前在现代社会生活的记忆的。”
医生不相信穿越之类的超自然现象，但他在与季千歌对话时，站在了她的视角。
医生认可了季千歌穿越人的身份，当然，这份认可仅仅局限在心理咨询过程中的。
回到病房后，季千歌仔细思索医生的话。
在现代，她唯一熟悉且产生过情感的是江慕之，而且这份情感不单只有一瞬间，而且一点都不深刻。
她回想着与姜慕之相处的短暂瞬间，脑中像回放电影一般，快进着寻找关键线索。
终于，她找到了。
这个人就是姜慕予。
她离开梵莉丝岛后，初次在宴会上登场时偶遇的男人。
记忆中，明明只是第一次见到姜慕予，那个男人却让她产生了强烈的情绪。
当时，在心绞痛的感觉滚滚而来之时，姜慕之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可这次，姜慕之不在。
宴会上与姜慕予偶遇的场景重现后，季千歌再次心绞痛。
她捂住胸口大口呼吸，努力维持着镇定，可还是浑身发抖、冷汗直冒。
季千歌：“你准备抱我到什么时候？”
她试图挣脱姜慕之的怀抱，却被抱得更紧了。
季千歌：“我还没有准备好跟你滚床单。”
季千歌直接拒绝了姜慕之的肢体暗示。
姜慕之：“以后记得每天都戴订婚戒指。哪怕没人看着你，哪怕在家里不出门都要戴着。”
季千歌也摸了摸姜慕之的左手，发现他也没有戴订婚戒指。
季千歌：“要戴一起戴，不许双标。”
姜慕之：“可以。”
他答应了，而且很干脆。
这让季千歌感到意外。
季千歌：“既然如此，我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以后我会每天戴订婚戒指的。”
姜慕之：“这才对。”
季千歌：“我现在可以回去了吗？你可以把总闸打开了吗？”
姜慕之这次没有答应她的要求，而是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别墅一层卧室的床上。
也就是姜慕之睡的那张床上。
季千歌：“姜少……你是不是搞错了，我的卧室在二楼。”
姜慕之：“事到如今，你还装什么傻呢？”
季千歌内心十分无奈。
她背叛了商王帝辛，她选择了其他男人。
她在内心祈祷帝辛不会生她的气。
哪怕她明明知道，这位商王对她从来没有男女之情，他的眼里只有苏妲己一人。
姜慕之感觉到了她异样的情绪，问道：“在跟我之前，你爱过什么人吗？”
季千歌：“你这个问题的前提是，我已经爱上了你？”
姜慕之：“你应该爱上我，至少表面上。”
季千歌：“好，正经回答你这个问题。在你之前，我爱上的男人只有一人，他生于三千年前，是商朝末代的君主帝辛。”
她毫无隐瞒，直接告诉了姜慕之真相。
可姜慕之只当她是在开玩笑。
姜慕之完全没有当真。“你最近是不是很无聊，在研究先秦历史？”
季千歌：“不需要看那些考古学家的研究，我在这方面可是行家。”
姜慕之放开季千歌，两人之间隔开了半米远的距离。
姜慕之：“没有感情经历不是什么丢人的事，直接回答问题就好，不需要说这些有的没的。”
季千歌摇摇头，想要解释，他完全误会了。
季千歌：“我才不会在这种事上胡编乱造呢，不过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的。”
姜慕之：“别告诉我你是穿越人。”
虽然话题是她主动跳起来的，可当姜慕之说到“穿越”这个词的时候，她还是很紧张。
季千歌：“我……是……”
她在犹犹豫豫间打算承认。
姜慕之继续问道：“他是你的丈夫？”
季千歌摇摇头。
姜慕之：“他是你的青梅竹马？”
季千歌继续摇头。
姜慕之：“他是你的姘头？”
季千歌生气道：“怎么可能？他是一朝君主，普天之下，但凡是他喜欢的女人，就没有得不到的。怎么会有姘头一说？”
姜慕之：“明白了，你和这个人毫无瓜葛。”
季千歌还想否认，却发现在说什么都很无力。
她的确在私情方面和商王帝辛毫无瓜葛，姜慕之说的没错。
季千歌的脸上写满了失望。
是啊，她和帝辛毫无男女之情。
季千歌：“是单相思没错，你总能戳中我心中的痛楚。”
姜慕之撩开她额头上的刘海，轻声说：“既然如此，就换个人来爱。”
季千歌：“换成谁？”
姜慕之：“我。能做到吗？”
季千歌：“可我不想……姜少，你是知道的，外在的一切要求我都可以接受配合你，可是我心之所想，真的不能。”
其实从主动配合江慕之开始，她就已经倒戈，但她依然想保持最后的倔犟。
季千歌：“你后悔选我做你的傀儡吗？”
姜慕之：“后悔，你不如我以为的那样听话，可那天不知怎么的鬼迷心窍了，那不是我的风格。”
季千歌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鬼迷心窍？
难道她的祝由术阴差阳错中在江慕之身上显现了？
可她明明看不透姜慕之的灵魂，这种蛊惑是不可控的。
不可控的蛊惑，对姜慕之其实不太危险，但对季千歌来说很危险。
以目前她和姜慕之之间的物理距离和心理距离，如果不能稳定控制，她对其他人施加祝由术的时候，效果可能会发生在姜慕之身上。
而错加的效果，会让她在其他人身上也无法顺利使用祝由术。
因此，就算不为了对商王帝辛的忠诚，为了保证她的安全，她对自身的掌控，她也不能答应姜慕之的要求。
季千歌：“抱歉，我不能爱上你。”
姜慕之：“为什么？”
季千歌挣开他的拥抱，坐在客厅的一角，团成一个小团子。
季千歌：“因为我没有安全感。”
姜慕之笑出了声，“我让你住在我的私人别墅，给了你豪门贵女的身份和完美的容貌，这样都不能让你有安全感？你这女人可真麻烦。”
季千歌知道他误会了，但她没办法和他解释。
季千歌：“姜少，你会回应我的爱吗？还是说，你希望我单方面爱着你？”
姜慕之：“我没有办法给你对等的爱和关注，起码现在不可能，以后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季千歌：“那么，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爱上您呢？”
姜慕之：“因为你最近越来越不配合我了，这可不在我的计划内。”
季千歌：“您觉得，我爱上您就会在各方面更配合您？”
姜慕之：“没错。”
姜慕之俯下身坐在季千歌身旁，抱住她的肩膀。
姜慕之：“如果能让你爱上我，我不介意和你睡一次，或者几次。”
季千歌：“原来如此，难怪姜少今天看起来和平常那么不同。但是不必了，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完全把心交给你，至于原因，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姜慕之：“好，我从不勉强女人。但你不要再忤逆我的意思了，否则我会找另一个季千歌来代替你。”
季千歌产生了几分危机感，“代替我吗？”
姜慕之：“你要明白，这么做只是费劲了些，但对我来说并不难。”
季千歌：“我明白了，我会谨记您今天的敲打。”
姜慕之单手捧起季千歌的脸，神色严肃地盯着她，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摆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知道吗？”
季千歌：“知道了……”
说罢，姜慕之放下他的手，季千歌险些头朝地摔在地上。
她不敢抱怨，只是咬了咬嘴唇，在心里劝自己忍耐。
“可以了，我相信你。还有，以后不会再停你的电了。”姜慕之说。
十秒钟后，别墅里的灯重新亮了起来。
他把趴在地上的季千歌打横抱起来，带到二楼她的卧室里。
季千歌被姜慕之抱回自己的床上。
他的动作很温柔，让季千歌有了一丝心动。
这份心动让她惊恐不已，为了维持最基本的生存，她不能有这丝心动。
而且这丝心动完全不合理，几分钟前，姜慕之还让她狼狈地趴在地板上，威胁要赶走她，让她失去现在的一切。
她起身，想要用冷水洗脸清醒一下。
她可没有资格头脑发热。
可姜慕之却将她按在床上，他坐在床边，单手按住她的肩膀。
姜慕之：“别乱跑，你应该好好休息。”
季千歌拉住姜慕之的手：“你要走了吗？”
姜慕之：“否则呢？”
季千歌：“算了……没什么。”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假装睡觉。
姜慕之：“我说过，我不喜欢勉强女生。”
季千歌：“姜少，你其实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冷漠无情。”
姜慕之无动于衷，“只是不喜欢勉强女生做不喜欢的事而已，你的要求太低了。”
季千歌：“这样啊，你对女生的要求高吗？还是和我一样要求很低？”
姜慕之：“因时而变，我无所谓高低。”
季千歌：“江少能接纳sha过人的女生吗？”
姜慕之：“干嘛问这种问题？”
季千歌：“帮您了解我。”
姜慕之：“认识我以前，你是杀人犯？”
季千歌：“不是，但记忆中我杀过人，很多人，不是因为我是罪犯，而是因为……”
季千歌：“我以前的身份嘛，您可以理解为，负责执行死刑的特别警察。”
姜慕之：“前世的记忆吗？”
季千歌：“我不知道算不算前世，那份记忆到我18岁时截止，从19岁开始的记忆就全是关于你的了。”
季千歌在不知不觉中，把您这个称呼换成了你。
姜慕之并没有在意这个称呼的转变。
他更在意的是，“你是穿越到现代的古人？”
季千歌：“嗯。姜少你好聪明，这都可以猜到。”
姜慕之回握了季千歌的手，他的手冰凉，相比之下，季千歌的手就像暖炉一样热。
姜慕之：“你发烧了。”
季千歌：“没有，我的体温比普通人高一点，我平常就是这样的。”
姜慕之：“那就是精神分裂症。”
季千歌推了他一把，十分无奈，“你懂什么是精神分裂症吗？真是的……”
姜慕之：“也好，这样才好控制。”
季千歌苦笑。
她知道姜慕之不会相信她，而这正是她敢明目张胆告诉他实情的原因。
反正他不信，就当是大梦一场好了。
季千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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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
她猛然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已经不在SJ别墅了，而是躺在一张白色的病床上。
周围的一切都是白色的，苍白、无趣、又压抑。
护士：“季小姐，你终于醒来了。”
季千歌勉强起身，一脸迷茫，“我睡了很久吗？”
护士：“是的，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
季千歌：“这是哪里？我为什么在这儿？”
她现在的感觉，和四年前溺水后穿越到现代的感觉很像。
很像，但不完全一样。
护士：“这里是国立医院精神科的VIP病房。”
季千歌：“什么？他真的把我送进了精神科医院，我真是不该那么信任他！”
等等。
难道真的是她疯了吗？
季千歌对穿越前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了。
这四年多以来，她渐渐忘却了曾经的自己。
这里是全国最好的医院，这里的医生对患者很好，没有传说中恐怖的精神虐待。
相反，医生们的这尊重和关爱让季千歌颇感意外。
在被观察了两天后，医院认定季千歌没有自我伤害或伤害他人的倾向，只是需要调整一下心理状态。
于是她被允许自由出入医院，但她现在还没有打算离开医院。
相反，每天一次的心理咨询让她很感兴趣。
季千歌的心中藏着许多秘密，藏着许多说出来也无人理解无人相信的事情。
现在，以患者的身份与医生倾诉这些，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季千歌：“我是三千年前穿越来现代的古人，我是你们的祖宗，穿越前我叫姻兮，是大邑商的祭祀。”
医生的表情波澜不惊，看得出来他早已对此见怪不怪。
医院里有人声称自己是拿破仑，有人声称自己是伊丽莎白一世女王。
相比之下，自我认同为古穿今的穿越人，也没什么特别的。
季千歌：“我很确信我就是穿越人，可我最近几天对穿越前的记忆越来越缺乏实感，仿佛那只是一场梦。”
医生一边附和一边做记录。“继续讲。你开始质疑自己穿越人身份的契机是什么？这或许是你痊愈的关键。”
季千歌：“关键是……”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姜慕之的身影。质疑的契机，就是她几天前对江慕之产生心动的那一瞬间。
那是她第一次对商王帝辛以外的人类产生情感。
季千歌：“关键是一个让我产生了一瞬间心动的人。”
她与现代人产生的情感链接越强，对三千年前经历的实感就越低。
医生：“是那个送你来医院的人吗？姜先生？”
季千歌：“竟然是他亲自送我进医院来的吗？”
医生：“看得出来，姜先生很关心你。多和他培养感情，或许可以让你彻底痊愈。”
季千歌：“彻底痊愈的意思是什么？”
医生：“就是不但可以出院，而且连服药、定期复查都不必，彻底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季千歌瞬间警惕：“医生，你不会是姜慕之请来的托吧？他要求我单方面爱上他，你也要求我多和他培养感情。”
医生：“怎么会是你单方面呢？相比你对姜先生，显然他更关心你。”
季千歌：“不是你想的那样，医生。不过算了，那对我们的对话不重要。”
季千歌：“我现在最大的困惑是，我没有18岁之前在现代生活的记忆。我所有18岁前的记忆，都是在三千年前。”
这番话让原本表情轻松的医生严肃起来。
医生：“你的身体曾经遭受过重大创伤吗？比如车祸、地震、火灾之类的？”
季千歌：“是的。我曾因意外在江中溺水，醒来后就躺在病床上了，是姜慕之救的我，和这次一样。”
季千歌：“只不过那次是姜慕之安排别人救的，这次是他亲自救的。”
季千歌：“我不确定他这次送我进精神科医院的行为是否真的可以称之为’救’，但姑且就这么说吧。”
医生：“我知道了。根据你过去遭遇的创伤和现在的状况，可以确定，你是因为那次溺水事故才失去18岁之前的记忆的。”
季千歌：“这样吗？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找回18岁前在现代生活的记忆？”
医生：“契机恐怕还是情感链接。18岁前与你产生深刻情感链接的人，可以帮你找回记忆。”
季千歌：“你是个骗子。我是直接从三千年前的商朝穿越而来的，我18岁以前肉身根本不在现代，怎么会有现代的记忆呢？”
“刚才之所以那么说，是为了测测你的水准，现在看来不过如此。”季千歌补充道。
季千歌试图耍他，但医生依然不急不恼，一看就是经受过严格的岗前培训和专业训练的。
医生：“你可以不用急着相信我。不过我希望这次谈话之后你好好回想一下，是不是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在你18岁前与你产生过深刻的情感链接。”
季千歌：“你在打发我吗？”
医生：“当然不是。”
季千歌：“好，看在你这么有耐心，脾气又这么好的份上，我相信你一次。”
医生：“很好，这会让你加速康复，也会让你尽快找回18岁前在现代社会生活的记忆的。”
医生不相信穿越之类的超自然现象，但他在与季千歌对话时，站在了她的视角。
医生认可了季千歌穿越人的身份，当然，这份认可仅仅局限在心理咨询过程中的。
回到病房后，季千歌仔细思索医生的话。
在现代，她唯一熟悉且产生过情感的是江慕之，而且这份情感不单只有一瞬间，而且一点都不深刻。
她回想着与姜慕之相处的短暂瞬间，脑中像回放电影一般，快进着寻找关键线索。
终于，她找到了。
这个人就是姜慕予。
她离开梵莉丝岛后，初次在宴会上登场时偶遇的男人。
记忆中，明明只是第一次见到姜慕予，那个男人却让她产生了强烈的情绪。
当时，在心绞痛的感觉滚滚而来之时，姜慕之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可这次，姜慕之不在。
宴会上与姜慕予偶遇的场景重现后，季千歌再次心绞痛。
她捂住胸口大口呼吸，努力维持着镇定，可还是浑身发抖、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