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看完后沉默良久。太监将那些纸又递给了我，我依旧装作不知：“陛下这是何意？”
“朕怀疑沈清财门下的官也与张伊勾结。”他扫了一眼那些纸，“纸上沈清财尽心护送但依旧是事故频发，若非他的人与张伊同盟，实在难以说通。”
歪打正着，不过当时我说的名利双收可不能少了。我开口：“张尚书既然不愿沈大人协助，定是百般刁难。但陛下言同盟一词，臣并不认同。”
陛下示意我继续说。我又道：“此事是陛下钦定交由沈大人，其余官纵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破坏。依臣看，这些破坏兴许都是张尚书门下所为。沈大人如此上心却灾祸频发，看来是其门下官员不作为，您方才说了赏罚分明，他们既也尽力护着，运送结束后您虚赏实罚即可。”
我说完后陛下并没有第一时间答我的话，反而笑了起来，越笑越开心。
“你若射箭，定是百步穿杨。”他来了这么一句话。
我行礼答复：“陛下谬赞。既然此事您要处罚张尚书，只需大肆褒奖沈大人。”
陛下的笑意没改，但却没说话。我又道：“一来稳定沈大人的心，让沈大人知晓陛下确实看重他，二来也能趁此机会调查张尚书门下的官是否出手，加上刑部的接手，臣可肯定张尚书定逃脱不了。”
“你学识了得。”陛下又问了一句不相关的话。
我立马答道：“臣师从女师旷龄升。”这句话说出口，我心安了。我知道女师的安全能保障，至少她不会死。
“如今她可在京城？”陛下问。
我摇头：“女师家中突遭横祸，如今离京回家主持大局。”
陛下点了点头：“能有你这样的学生，她也并非池中物。”
没说其余话，陛下开口：“依你所言，且等运送结束后再做奖赏。”
我不急不缓地收起纸张，等到完全叠好后我才开口：“臣告退。”
我后退两步正要转身，意料之内的声音响起：“朕还有话说。”
我又站直身子行礼，压制着要翘起的嘴角，平静道：“臣悉听尊便。”
“沈清财门下的官员你多注意，若有证据尽可呈递。”陛下道。
我行礼又道：“定不负陛下期望。”
出了正殿，我朝右道走去，果然看到了户部的四个官员。他们一看到我，迅速走来行礼，情绪激动：“下官谢过大人！”
“为何几位大人仍留在宫里？”我问。
“若下官出宫，许是就被杀了！”他们惊惧道。
我继续向宫门处走，他们道：“若您能救下官一命，下官愿意告知大人户部密宗。”我瞟了他一眼加快步伐向前走。
“季大人！”他们提高音量，“只求您能救下官！”
我停下脚步看他们：“圣上并未下令处死各位大人，为何求我？”
他们重重跺了跺脚，知道我误会了，着急道：“不是圣上，是张大人！他会杀了下官！”
“为何？”我问。“因为张大人与沈大人暗自合作，让下官代为联络。”他们立马道。
得到想要的回答，我才笑道：“可为何要与我说？”
“您就不要兜圈子了！”他们眼看我越走越快，更是着急，七嘴八舌道，“现下张大人过河拆桥，下官已是弃子。若当时冒然出宫，许是早已死亡。”
“张大人向陛下告发沈大人蓄意破坏运送。”我抛出这句话。
几人听后愣在原地，我趁机走远，他们又立马追了上来，气急道：“张大人这是要鱼死网破了，求大人救命啊！”
“证据给我，今晚之前。”我转身面对他们，“出宫后我让侍卫护送你们回府，在我回到季府前，希望能看到大人的诚意。”
“好！”他们一口答应。我笑道：“几位大人在宫中待这样久，张大人兴许准备多时。我能保证各位大人安全到家，但希望各位大人不要骗我。”
“下官可用性命担保，绝不欺骗！”说完这话，我们恰巧到了宫门。远远就看到阿姐在等我。
一看到我，她立马快速朝我走来。我扭头看向他们，问道：“几位大人是走来的？”
他们表情惶恐已是冷汗直下：“您说张大人真的会放过下官吗？”
我笑道：“我会让他放过的。你们先回府。”
阿姐这时走到了我身旁，低声说了一句：“方才张伊匆匆出宫，我已派流川跟踪。现下流川已拿到他和沈清财门下有些官员的私联证据。”
我抬头看向阿姐，愉悦道：“待会儿还有呢。”
“见过季大人。”几人行礼，但已顾不得冷静，四处张望声音晃在空中，看着我就要晕厥了，“您的侍卫呢？”
我看到他们身后走来朗玉，我朝他点头，他转身架来马车。几人上了马车后，我叮嘱道：“各位可要安全到家啊。”
“大人您这话何——”他们惊恐的声音随着快速起跑的马车消散得一干二净。我看那马车越跑越快，想起朗玉，又是无奈摇头：“阿姐你说这朗玉怎么突然这样？”
“他就是看不过眼这几人，稍作惩罚而已。”阿姐道，“不过为何要送他们回府，若死了也不亏。”
我跟着阿姐走向她的马车：“他们手里还有沈清财与张伊联络的证据，如今救下他们也有利于我。我还要用他们挑拨关系呢。”
阿姐笑道：“我让岱渊备好了你喜欢的茶。”我挽过阿姐的手：“阿姐你又非要来接我，我一个人不也能回府。”
“本来让朗玉送你回府，但我看你出府时那个透着坏的笑容，我还是亲自来接你比较好。”阿姐敲了一下我的头，“我若不来，现下不就是你一人回府。”
“那我也能安全回去的。”我靠在阿姐手臂上笑道，“阿姐又怎会让我陷入危险。”
回到府上，我接过朗玉递来的证据，问道：“一路上可发生过意外？”
朗玉又递来一个布袋，里面沉甸甸的像是银两。他道：“途中果然有人要刺杀那几人，属下拼命救下但马车被砸坏，属下就让他们赔了银子。”
我听了这话实在忍不住笑，稍一转身捂嘴轻笑：“有劳了。”这朗玉的表演也不如何。
我接下布袋问道：“流川可在府上？”
朗玉摇头：“他去完成夫人给的任务。”
“常青在官府可好？”我问，有段时间没过问了。
“他帮您暗中除掉了很多沈清财布下毒害。”朗玉道。我忽地有些生气，这沈清财还真是闲不住。
“待会我去沈府一趟，你和岱渊拿些养身补气的药材给常青。”
我想起之前阿姐说的匡愚和云恕，又道：“匡愚二人不在我身边当差。阿姐近日较忙也许顾不上二人，你也和岱渊拿些药材给她们。”
“是。”朗玉应答后却没离开。我看了他一眼：“那你跟我去沈府，不过不必出现在沈清财面前。”
“是。”这次应下后他转身就走。我去到书房拿起阿姐搜集到的证据，这份让阿姐交给圣上较好。我起卦卜算，今日是个吉日，事事顺心。
来到沈府，我一把将证据甩到沈清财面前，冷声道：“沈大人就是这般与我合作？”
他拿起纸张一看，立马喊道：“这，你怎么得到的？！”
“这么说，是真的了？”我转身就走，“沈大人记得还我钱。”
侍卫迅速将我拦住，我抬头看向在暗处就要拔刀的朗玉，轻轻摇了摇头，转身笑道：“沈大人这是何意？”
“本官并没有做出此事，定是这张伊诬告。”他起身，“不知此物季大人从何而得？”
“实在是不巧。”我叹了一声，“这正是张尚书进宫要交由圣上的东西啊。”
“嘭”的一声，桌上的茶盏被摔得粉碎。我又道：“我很看重与沈大人此次的合作，便派人盯着张尚书。没成想竟拦下了这些东西，也不知沈大人在运送途中可有烦忧。”
“本官还真是小瞧了他。”沈清财怒道。
“若是假的，沈大人可要早早解决。听闻圣上已将此事交由刑部处理。”我走到桌前，将当初呈给圣上的证据放在桌面，用手敲了敲，“这份写尽了暗中破坏之事，”我讽刺道，“沈大人门下的人可真是齐心。”
沈清财一张张地看，我又走远两步继续开口：“且不说所有人皆愿与我合作，怎么此事是圣上下旨交由沈大人来办，各位大人依旧要进行破坏，真真是想破脑袋都想不清楚。”
沈清财把那些纸捏得变形，看来已经在想着要如何解决。我开口：“今日圣上召我进宫。”
沈清财立马抬头盯着我：“圣上说了什么？”
“圣上问，沈大人可有专心运送。我答沈大人尽心尽力人皆有知。谁曾想张尚书闯进殿内一股脑地说要告发沈大人蓄意破坏运送，还暗害他的属下。”
我停下讲述看向浑身紧张的沈清财，问道：“沈大人可知圣上如何答复？”
“如何？”他声音有些艰涩。我开口：“圣上说沈大人这般用心，怎会是张尚书口中狼心狗肺、人面兽心的邪鄙之人。可张尚书非说他有证据，但圣上为了还沈大人一个公道，命刑部处理。如今应是着手调查了。”
沈清财一直沉默地站着，缓缓握紧拳头看了一眼侍卫。他得到暗示快速上前，我迅速转身躲开，发现他并没有朝着我来，我看向朗玉立马开口：“慢！”
朗玉这时没再听我的话，已经握着刀冲了过来。沈清财此时也没注意远处，视线死死盯着眼前的侍卫。那侍卫一把夺过证据，麻利地扯出火折子点燃手中的证据，顷刻间全数燃于火中，不久便化为灰烬。此时我扫向朗玉，他又隐于暗处。
“沈大人何必如此？”我挑眉笑道，“就这般不信？”
沈清财没有丝毫想笑的模样，依旧冷漠得很，开口：“本官确实看错了他们，还要感谢季大人在圣上面前替本官辩护。”
“无?，不过是看着沈大人的能力罢了。”我被沈清财气到连灵魂都在尖叫的模样逗笑，只得强行压下笑意，严肃道，“希望沈大人能认真处理，不要再让我的合作落空。”
“这是自然。”沈清财道，“张伊能到此地步，也少不得本官的帮助，如今却反咬一口，那就别怪本官不留情面了。”
“那就静候佳音。”我转身离开。走了两步我又回头看他：“我帮了沈大人这么多，沈大人打算如何报答？”
他皱眉：“你怎么和季优一个样？”说完他挥手让人拿来珍宝，“望季大人笑纳。”
“沈大人是不知我为您拦下了多大的麻烦？”我摆出一副愤怒的表情，呵斥道，“还是说沈大人根本没觉得这是麻烦？”
“沈大人觉得‘名利双收’仅靠自己？”我迅速扫了一眼桌上的瓷器，看中一个后是掩盖不住的笑意，我立马抓起往地上砸去。
“有话好说！”沈清财惊叫道。声音和瓷器的破碎声一同响起。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合作了！”我迅速拿起另一个瓷器做扔掷状。
“五间铺子！”沈清财立马喊道。我看向他，他快速开口，生怕我再砸一个，“千真万确！”
“契据。”我放好瓷瓶笑道，“看沈大人的诚意。”
我坐在凳子上等着他的人拿来契据，期间我又道：“沈大人气运强了不少，运送结束后圣上会万般赏赐，沈大人此次是真正的名利双收。”
沈清财站着看向我：“那就静候佳音了。”
我听闻笑出了声：“沈大人莫要赌气。真假与否就要揭晓了。”
契据到手后，我转身走向府门，路过那些珠宝时又顺手拿走。出了沈府，朗玉跟在我身后，我不由得劝道：“下次不要那么冲动。”
他刚要辩解，我又道，“你和流川虽在季府当差，但神出鬼没，想必是不必常露面于人前。今日沈清财那般虽说未注意到你，但你若暴露，免不得多些危险。”
朗玉点头又低声说了什么我没听清。“那证据如何？”他问。
“那是假的。”我开口，“真的还在阿姐书房。”
“朕怀疑沈清财门下的官也与张伊勾结。”他扫了一眼那些纸，“纸上沈清财尽心护送但依旧是事故频发，若非他的人与张伊同盟，实在难以说通。”
歪打正着，不过当时我说的名利双收可不能少了。我开口：“张尚书既然不愿沈大人协助，定是百般刁难。但陛下言同盟一词，臣并不认同。”
陛下示意我继续说。我又道：“此事是陛下钦定交由沈大人，其余官纵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破坏。依臣看，这些破坏兴许都是张尚书门下所为。沈大人如此上心却灾祸频发，看来是其门下官员不作为，您方才说了赏罚分明，他们既也尽力护着，运送结束后您虚赏实罚即可。”
我说完后陛下并没有第一时间答我的话，反而笑了起来，越笑越开心。
“你若射箭，定是百步穿杨。”他来了这么一句话。
我行礼答复：“陛下谬赞。既然此事您要处罚张尚书，只需大肆褒奖沈大人。”
陛下的笑意没改，但却没说话。我又道：“一来稳定沈大人的心，让沈大人知晓陛下确实看重他，二来也能趁此机会调查张尚书门下的官是否出手，加上刑部的接手，臣可肯定张尚书定逃脱不了。”
“你学识了得。”陛下又问了一句不相关的话。
我立马答道：“臣师从女师旷龄升。”这句话说出口，我心安了。我知道女师的安全能保障，至少她不会死。
“如今她可在京城？”陛下问。
我摇头：“女师家中突遭横祸，如今离京回家主持大局。”
陛下点了点头：“能有你这样的学生，她也并非池中物。”
没说其余话，陛下开口：“依你所言，且等运送结束后再做奖赏。”
我不急不缓地收起纸张，等到完全叠好后我才开口：“臣告退。”
我后退两步正要转身，意料之内的声音响起：“朕还有话说。”
我又站直身子行礼，压制着要翘起的嘴角，平静道：“臣悉听尊便。”
“沈清财门下的官员你多注意，若有证据尽可呈递。”陛下道。
我行礼又道：“定不负陛下期望。”
出了正殿，我朝右道走去，果然看到了户部的四个官员。他们一看到我，迅速走来行礼，情绪激动：“下官谢过大人！”
“为何几位大人仍留在宫里？”我问。
“若下官出宫，许是就被杀了！”他们惊惧道。
我继续向宫门处走，他们道：“若您能救下官一命，下官愿意告知大人户部密宗。”我瞟了他一眼加快步伐向前走。
“季大人！”他们提高音量，“只求您能救下官！”
我停下脚步看他们：“圣上并未下令处死各位大人，为何求我？”
他们重重跺了跺脚，知道我误会了，着急道：“不是圣上，是张大人！他会杀了下官！”
“为何？”我问。“因为张大人与沈大人暗自合作，让下官代为联络。”他们立马道。
得到想要的回答，我才笑道：“可为何要与我说？”
“您就不要兜圈子了！”他们眼看我越走越快，更是着急，七嘴八舌道，“现下张大人过河拆桥，下官已是弃子。若当时冒然出宫，许是早已死亡。”
“张大人向陛下告发沈大人蓄意破坏运送。”我抛出这句话。
几人听后愣在原地，我趁机走远，他们又立马追了上来，气急道：“张大人这是要鱼死网破了，求大人救命啊！”
“证据给我，今晚之前。”我转身面对他们，“出宫后我让侍卫护送你们回府，在我回到季府前，希望能看到大人的诚意。”
“好！”他们一口答应。我笑道：“几位大人在宫中待这样久，张大人兴许准备多时。我能保证各位大人安全到家，但希望各位大人不要骗我。”
“下官可用性命担保，绝不欺骗！”说完这话，我们恰巧到了宫门。远远就看到阿姐在等我。
一看到我，她立马快速朝我走来。我扭头看向他们，问道：“几位大人是走来的？”
他们表情惶恐已是冷汗直下：“您说张大人真的会放过下官吗？”
我笑道：“我会让他放过的。你们先回府。”
阿姐这时走到了我身旁，低声说了一句：“方才张伊匆匆出宫，我已派流川跟踪。现下流川已拿到他和沈清财门下有些官员的私联证据。”
我抬头看向阿姐，愉悦道：“待会儿还有呢。”
“见过季大人。”几人行礼，但已顾不得冷静，四处张望声音晃在空中，看着我就要晕厥了，“您的侍卫呢？”
我看到他们身后走来朗玉，我朝他点头，他转身架来马车。几人上了马车后，我叮嘱道：“各位可要安全到家啊。”
“大人您这话何——”他们惊恐的声音随着快速起跑的马车消散得一干二净。我看那马车越跑越快，想起朗玉，又是无奈摇头：“阿姐你说这朗玉怎么突然这样？”
“他就是看不过眼这几人，稍作惩罚而已。”阿姐道，“不过为何要送他们回府，若死了也不亏。”
我跟着阿姐走向她的马车：“他们手里还有沈清财与张伊联络的证据，如今救下他们也有利于我。我还要用他们挑拨关系呢。”
阿姐笑道：“我让岱渊备好了你喜欢的茶。”我挽过阿姐的手：“阿姐你又非要来接我，我一个人不也能回府。”
“本来让朗玉送你回府，但我看你出府时那个透着坏的笑容，我还是亲自来接你比较好。”阿姐敲了一下我的头，“我若不来，现下不就是你一人回府。”
“那我也能安全回去的。”我靠在阿姐手臂上笑道，“阿姐又怎会让我陷入危险。”
回到府上，我接过朗玉递来的证据，问道：“一路上可发生过意外？”
朗玉又递来一个布袋，里面沉甸甸的像是银两。他道：“途中果然有人要刺杀那几人，属下拼命救下但马车被砸坏，属下就让他们赔了银子。”
我听了这话实在忍不住笑，稍一转身捂嘴轻笑：“有劳了。”这朗玉的表演也不如何。
我接下布袋问道：“流川可在府上？”
朗玉摇头：“他去完成夫人给的任务。”
“常青在官府可好？”我问，有段时间没过问了。
“他帮您暗中除掉了很多沈清财布下毒害。”朗玉道。我忽地有些生气，这沈清财还真是闲不住。
“待会我去沈府一趟，你和岱渊拿些养身补气的药材给常青。”
我想起之前阿姐说的匡愚和云恕，又道：“匡愚二人不在我身边当差。阿姐近日较忙也许顾不上二人，你也和岱渊拿些药材给她们。”
“是。”朗玉应答后却没离开。我看了他一眼：“那你跟我去沈府，不过不必出现在沈清财面前。”
“是。”这次应下后他转身就走。我去到书房拿起阿姐搜集到的证据，这份让阿姐交给圣上较好。我起卦卜算，今日是个吉日，事事顺心。
来到沈府，我一把将证据甩到沈清财面前，冷声道：“沈大人就是这般与我合作？”
他拿起纸张一看，立马喊道：“这，你怎么得到的？！”
“这么说，是真的了？”我转身就走，“沈大人记得还我钱。”
侍卫迅速将我拦住，我抬头看向在暗处就要拔刀的朗玉，轻轻摇了摇头，转身笑道：“沈大人这是何意？”
“本官并没有做出此事，定是这张伊诬告。”他起身，“不知此物季大人从何而得？”
“实在是不巧。”我叹了一声，“这正是张尚书进宫要交由圣上的东西啊。”
“嘭”的一声，桌上的茶盏被摔得粉碎。我又道：“我很看重与沈大人此次的合作，便派人盯着张尚书。没成想竟拦下了这些东西，也不知沈大人在运送途中可有烦忧。”
“本官还真是小瞧了他。”沈清财怒道。
“若是假的，沈大人可要早早解决。听闻圣上已将此事交由刑部处理。”我走到桌前，将当初呈给圣上的证据放在桌面，用手敲了敲，“这份写尽了暗中破坏之事，”我讽刺道，“沈大人门下的人可真是齐心。”
沈清财一张张地看，我又走远两步继续开口：“且不说所有人皆愿与我合作，怎么此事是圣上下旨交由沈大人来办，各位大人依旧要进行破坏，真真是想破脑袋都想不清楚。”
沈清财把那些纸捏得变形，看来已经在想着要如何解决。我开口：“今日圣上召我进宫。”
沈清财立马抬头盯着我：“圣上说了什么？”
“圣上问，沈大人可有专心运送。我答沈大人尽心尽力人皆有知。谁曾想张尚书闯进殿内一股脑地说要告发沈大人蓄意破坏运送，还暗害他的属下。”
我停下讲述看向浑身紧张的沈清财，问道：“沈大人可知圣上如何答复？”
“如何？”他声音有些艰涩。我开口：“圣上说沈大人这般用心，怎会是张尚书口中狼心狗肺、人面兽心的邪鄙之人。可张尚书非说他有证据，但圣上为了还沈大人一个公道，命刑部处理。如今应是着手调查了。”
沈清财一直沉默地站着，缓缓握紧拳头看了一眼侍卫。他得到暗示快速上前，我迅速转身躲开，发现他并没有朝着我来，我看向朗玉立马开口：“慢！”
朗玉这时没再听我的话，已经握着刀冲了过来。沈清财此时也没注意远处，视线死死盯着眼前的侍卫。那侍卫一把夺过证据，麻利地扯出火折子点燃手中的证据，顷刻间全数燃于火中，不久便化为灰烬。此时我扫向朗玉，他又隐于暗处。
“沈大人何必如此？”我挑眉笑道，“就这般不信？”
沈清财没有丝毫想笑的模样，依旧冷漠得很，开口：“本官确实看错了他们，还要感谢季大人在圣上面前替本官辩护。”
“无?，不过是看着沈大人的能力罢了。”我被沈清财气到连灵魂都在尖叫的模样逗笑，只得强行压下笑意，严肃道，“希望沈大人能认真处理，不要再让我的合作落空。”
“这是自然。”沈清财道，“张伊能到此地步，也少不得本官的帮助，如今却反咬一口，那就别怪本官不留情面了。”
“那就静候佳音。”我转身离开。走了两步我又回头看他：“我帮了沈大人这么多，沈大人打算如何报答？”
他皱眉：“你怎么和季优一个样？”说完他挥手让人拿来珍宝，“望季大人笑纳。”
“沈大人是不知我为您拦下了多大的麻烦？”我摆出一副愤怒的表情，呵斥道，“还是说沈大人根本没觉得这是麻烦？”
“沈大人觉得‘名利双收’仅靠自己？”我迅速扫了一眼桌上的瓷器，看中一个后是掩盖不住的笑意，我立马抓起往地上砸去。
“有话好说！”沈清财惊叫道。声音和瓷器的破碎声一同响起。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合作了！”我迅速拿起另一个瓷器做扔掷状。
“五间铺子！”沈清财立马喊道。我看向他，他快速开口，生怕我再砸一个，“千真万确！”
“契据。”我放好瓷瓶笑道，“看沈大人的诚意。”
我坐在凳子上等着他的人拿来契据，期间我又道：“沈大人气运强了不少，运送结束后圣上会万般赏赐，沈大人此次是真正的名利双收。”
沈清财站着看向我：“那就静候佳音了。”
我听闻笑出了声：“沈大人莫要赌气。真假与否就要揭晓了。”
契据到手后，我转身走向府门，路过那些珠宝时又顺手拿走。出了沈府，朗玉跟在我身后，我不由得劝道：“下次不要那么冲动。”
他刚要辩解，我又道，“你和流川虽在季府当差，但神出鬼没，想必是不必常露面于人前。今日沈清财那般虽说未注意到你，但你若暴露，免不得多些危险。”
朗玉点头又低声说了什么我没听清。“那证据如何？”他问。
“那是假的。”我开口，“真的还在阿姐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