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少年一身绯色华服,以玉簪冠起,发丝入墨,俊美明秀,眉眼上挑,稍稍带了些笑意显得柔和,这便是太子。

    太子身旁少年一身玄色衣装,上面修的纹路复杂的纹样,人面如玉,剑眉星目却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晏清姝不由得多看了薛凛两眼。

    晏时安只当晏清姝好奇,低声与晏清姝说道:“面容温和的是太子,面冷的是薛凛,太子身旁便是定北王之子,定北王府的小侯爷薛凛,他们二人素来交好,也算亲上加亲。”

    晏清姝默默看了一眼便低了头,心下暗暗思索道,皇后毒杀皇子,太子平日里是宽厚之人,只是这次派手下人去查,却不想被太后迁怒了去了母族,薛凛自幼和太子交好,此次定是要为太子说话。

    晏太师瞥了二人一眼似是警告。

    皇上点了点头:“人都齐了,落座吧”

    只见那公公耳语了几句,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从门口施施然进来,身穿水红色宫袍,红袍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花,身份不言而喻,保养的极为妥帖,皇上见来人随即恭敬起身唤道:“母后怎么来了。”

    太后微微颔首:“众卿平身,今日都是自己人。”太后在皇上身旁落了座,在皇帝耳边耳语了几句,皇上突然拍桌而起:“太子,你好大的胆子!”

    “来人,送太子去汉阳宫思过,择日启程,何时想明白了再滚回来!”这话说道是当真不留情面,祁司言面上不由得有些难堪,温声询问着:“父皇,儿臣不知犯了何错”

    皇上带着怒意开口:“联络朝中大臣,干涉后宫事宜。”

    在场人莫不垂了垂头,这本应是家事,不过因着身份地位变成了国事,那意义就非同寻常,太子为母亲洗刷冤屈查明真相未尝不可,不过联络朝中大臣被人拿捏住了证据,放在台面上说便是另一回事,何况如今皇后尚在风口浪尖上。

    薛凛开口:“臣愿陪同表哥”

    太后抬了抬眼皮看了眼自己的亲孙子,开口说道:“凛儿,你莫要跟着胡闹。”

    薛凛挺直了腰板跪了下去,并不作声。

    太后哑然,正准备说什么,皇上带着怒意开口:“太子顽劣,薛小侯爷倒也跟着玩闹,既如此,二人便一同反思去,晏家公子与你们同龄,小小年纪却识大局顾大体,就派他和你们一道去。”

    太后目光如炬,望向晏太师,晏太师面不改色的应下皇上的安排。

    晏时安有些担忧的望向晏清姝,正准备开口回拒,被晏慎一个眼神制止了,圣心难测,如今不是站队不站队的时候,朝代更替莫不流血百姓受苦,晏家儿女委屈些又如何,争嫡夺权向来不是一条太平之路,如今陛下尚在,晏家自是忠于圣上。

    太后招了招手,扶了扶额头,开口说:"哀家今日也有些乏了,凛儿,你来扶哀家。”

    皇上见状也招了招手,示意众人退下,单独留了晏太师和陈丞相。

    晏太师过了许久才回府,兄妹二人站了起来,一左一右的扶着。

    晏时安低声说“让姝儿去吗?妹妹如今虽是应旨,但事后传出与外男的谣言,何况二人都身份尊贵,此次父亲也是不愿让姝儿跟皇宫的人多交集,走时还再三嘱咐我。”

    晏太师年岁已高,自然有自己的考量。淡淡开口说道 “你以为急着召你回京有什么急事,如今皇后一族遭人陷害,我们站的是皇上,而圣上之意不明,我们且遂了他,只是姝儿要吃了些苦头,不过倘若太子起势,对我晏家并非全无好处。”

    “让罗瑶随姝儿一同前去。”晏慎缓缓开口道,他清楚只是皇帝还在观望,到底在观望什么,尚未可知,但也不想晏家子嗣涉险,只是皇帝同他承诺过....

    晏时安有些激愤的开口:“如今晏家还需要两个女子来保全吗”

    晏时安有些恼怒,倒也恭恭敬敬朝晏慎一拜,去寻了正在收拾衣物的晏清姝,直截了当的开口说:“皇后已废,他一个太子如今不过也是...”

    “哥!”晏清姝有几分凌厉的开口,注意到有些失态,晏清姝放柔了声说:“你忘了父亲临行前与我二人的交代了吗。”

    晏时安不语,垂了垂眸心下有些愧疚,要是自己方才出门拦着些,或许今日前去的就是自己,太子被囚禁八成是要遭贬了,汉阳宫多年未有人居住,野草疯长,庭院败落,又离京城山高路远,如今皇上意味不明,皇后一族涉及陷害皇子又被太后打击,太子又遭人诟病,此番是一步险棋。现如今皇帝尚还健在,皇后一族被查出有招兵买马,朝堂之上笼络人心,贩卖军械之事,莫不让人猜测,只是皇帝念旧恩,不愿动皇后,只是将太子贬去汉阳宫,将皇后囚禁于宫中。

    只是晏家、薛家兵权都在边境,京城之内门徒多出于晏家、陈家、王家门下,王家态度不明,陈家也是当年跟着太祖打天下,后来逐渐有退隐之心,朝堂之事不太掺和,太祖死后晏氏一门辅佐了几代帝王,自然是为皇帝谋划。

    晏清姝猜测,此番召回兄长便是为了保太子,皇帝从来没想过放弃太子,朝中几人敢动定北王府,能有几人敢动晏家。今日宴席一事,十有八九也是皇帝设计,堵了悠悠众口,也阻拦了有心之人对太子的诽谤,只是这一路恐不太平,想起上一世,三人在汉阳宫见面,二人并未受过伤也并未提及过路上遭遇了什么不测,但如今三人同行路上要是出了什么事,不然不止是她,还有晏家,都是要负责的。

    晏太师临行前携着晏清姝在马车旁候着,恭敬道:“清儿年龄尚小,也并未离过家,若犯了有什么差错,望太子、小侯爷多担待了。”

    晏清姝掩了心中思绪,也随着行了一礼道:“臣晏青,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小侯爷。”

    “姝儿,你切记,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务必保全太子。”晏太师拍了拍晏清姝的肩头,沉声说道。

    昨日宴会只匆匆一面,二人当时只是觉得这公子面貌清秀,五官精致,眉眼间有些少年的意气,如今细细打量,却是惊艳,祁司言心下有些惊叹,这武将之子在边城风吹日晒又有如此绝世之姿,温和的笑了笑:“是劳烦贵公子与本宫一同受累了。”

    薛凛望着晏清姝不可察觉地皱了皱眉头,似是不喜她,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应了晏太师,随后便率先转身离去。

    “哪个青?”祁司言温柔的看向晏清姝,开口询问。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薛凛调笑道开口:“莫不是这个青吧?”

    晏清姝眼皮跳了跳,总觉得薛凛对她意见很大,面不改色的笑了笑,点了点头:“正是。”

    祁司言望着她温和的笑笑:“晏家二公子,是个俊美的小公子。”,抬手去扶她,靠近她时低声说:“表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本宫替他向你道歉。”

    晏清姝胳膊被祁司言触到,整个人有些僵了僵,向后退了两步有些踉跄,开口谢道:“太子宽厚。”

    薛凛将二人举动尽收眼底,神色暗了暗,起身上车撞得晏清姝一个踉跄,晏清姝回眸瞪了瞪他,明眸杏眼。

    薛凛怔了怔,冷哼一声。

    祁司言觉得薛凛今日态度格外莫名其妙,安抚的看了眼晏清姝,开口说道:“表弟向来是个面冷心善的,只是初次....”祁司言话音未落,薛凛有些不耐烦的打开车帘,打断着二人的交谈:“汉阳宫离帝都路途遥远,启程吧”

    晏清姝微微颔首,上了后面那辆马车。

    祁司言对薛凛倒是无奈,上车正准备教训薛凛几句,:“你和晏二公子也是无辜之人,此番随本宫前去是委屈了你们二人,我们年龄相仿,何况你和她也算同龄人,你又何必与他横眉冷对。”

    见薛凛下巴紧绷,眼神微闭着,似是不愿交谈,便不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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