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阳宫为太祖所建,后定都淮阳便废弃了这座宫殿,在淮阳和朝京边缘,离帝都快马加鞭也要三日,不过如今他们算是没落贵族,如今摸不准圣上意思,随行之日自然不敢怠慢,只是一路山高路远,出了什么事情...倒由不得他们了。

    路上有暗卫护送,一路上倒也算安稳,只是临近汉阳宫的路上并不太平,望岳山临近汉阳宫但地势复杂,不料想在这里遇到贼人对方似是下了杀意,目标明确直奔祁司言前去,随从的宫人哪里见过这些场面,都一个个有些腿脚发软着攀爬着想跑,祁司言与薛凛同坐一辆马车,三人从马车出来,祁司言望见这阵仗有些担忧,薛凛神色冷了冷,开口道:“谁派你们来的”

    为首人蒙着面不作声,打了个手势,说那时快,箭破晓而出,正对着的是祁司言,薛凛被贼人缠身无法挣脱,也不过是十几岁少年,好在歹人并未对薛凛下狠手,晏清姝见如此情形不由得有些心忧,开口对罗瑶说道:“罗瑶,你去保护太子。”那些人分明是对太子生了杀意,她和薛凛不过是连带。

    祁司言拔了侍卫的剑利剑出鞘,转身躲过,箭划过少年脸颊留下一道血痕。少年身形修长,着着蓝色长袍,偏偏有几分文雅气息,此时却动了武,瞧着比平时多了几分凌厉,祁司言有些冷冷的开口:“是父皇吗”

    为首人蹙了蹙眉,并未开口,只是招式越发狠厉,罗瑶被围的抽不开身,心理正担忧她家小姐,扭头望去看几个贼人从后围住了太子,开口惊呼:“小心!”

    晏清姝眸光微动,身子已经朝太子扑了上去,二人不由得朝旁躲了躲,长剑滑过晏清姝的后背,祁司言被晏清姝猛地扑来有些怔然,看到对方为自己受了伤,心下有些怒意,关怀的望向晏清姝。

    晏清姝忍着背后的疼痛,咬了咬牙最终拿出了腰间的长鞭,只见身形一晃,如利剑出鞘般临近为首之人,手上力度发了狠摔了过去,为首之人有些猝不及防,只觉得脖颈一凉便是一道血痕,但对视上晏清姝的眸光,眼神有些松动,往后退了几步眯了眯眼,一行人便撤离了。

    薛凛一直关注着太子这边,自然看的清楚,那为首的人本就是有些杀意,看见晏清姝之后才渐收了力度。

    变故来的太快,黑衣人来的快去的也匆匆,若不是皇后、定北王府、晏家都派了人,太子恐怕要死于这途中,祁司言薛凛对视一眼,心中便有了思索,这恐怕就是宫里的人,想让他不明不白死于这深山里,若死了,那晏家和定北王府便是保护不周,若是还活着.....

    祁司言敛了心中思绪,看见晏清姝受了伤心下有些担忧,大步流星的走上前,正要查看伤势,晏清姝正准备开口,罗瑶在一旁恭敬说道:“奴婢服侍公子,不劳烦太子了”。

    晏清姝随着开口:“太子小侯爷想必也受了惊吓,好生歇息会儿,如今赶路要紧。”

    太子似还想说什么,薛凛瞧着晏清姝脸色苍白,拉了拉祁司言说:“晏公子说的是,表哥,先上车吧。”

    .

    祁司言在慰问此次随行的宫人和护卫,安抚道晏清姝:“二公子,马上就到了,我们三人同坐,也好有个照应。”晏清姝微微颔首。

    薛凛打量着晏清姝,这二公子唇红齿白,如今受了伤脸色惨白倒平添了几分娇柔,看着年岁和他们差不多,却是藏得深,晏家作为开国功臣百年世家如今莫不是也要掺和一脚这夺嫡之争,薛凛忍不住开口,言语间有些讽刺:“晏家公子倒是坐得稳”

    晏清姝倒也不愤恼,神色如常开口:“臣随父亲生活在漠北,虽武艺不才,但也是生死战乱、命悬一线不过是家常便饭。”

    “只是不知道,你追随的是谁?”

    晏清姝没有作答,只是低声说:“臣只是奉命照顾太子和侯爷”

    祁司言上车时察觉到二人气氛不对,薛凛拂袖离去,偏不愿与晏清姝同车,祁司言只是觉得薛凛小孩心性,只是对陌生之人有防御之心,但今日是晏清姝为救自己手上,心下自然软了几分,宽慰了几句。

    晏清姝倒乐得自在,男子在身旁换药自是不便,薛凛不愿与她同坐正是方便了许多事情,罗瑶见晏清姝受了伤不由得红了眼:“小姐,下次莫要以身犯险。”晏清姝安抚的拍了拍罗瑶的手,想起今日之事有些心神不稳,而且薛凛对她态度不明,这一世,对她敌意额外强烈,她记得上一世二人虽前期不甚愉快,但也算客客气气。

    祁司言寻到薛凛,薛凛默默说着:“我觉着晏家公子不像个好相与的。”

    祁司言抿了抿唇,开口:“总归是救了我,你不要对人家横眉冷对。”

    “罗瑶,你曾在军营待过,今日之事.....”晏清姝思索了片刻有些试探着开口说

    “小...公子,那是军营的人 。”

    “公子,会不会是晏太师准备帮太后辅三皇子上位,你又在其中所以这样更能掩人耳目。”罗瑶有些猜忌的开口,担忧的望向晏清姝。

    如果是这样,那她也是这夺储之位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只是,她祖父不是这样的人,晏家世世代代都忠于皇室,但如今皇上尚在,晏家不会愿卷入皇子之争,只有一个可能,晏家军里出了细作,被太后抓住了把柄。

    “何况,皇上既命我和小侯爷陪同,自然是想留太子,只是如今朝堂之上舆论尚不明朗,所以我猜测,这皇上也是缓兵之计,将皇后和太子率先摘了出来,降低那些人的警惕,才好展开调查。”

    罗瑶点了点头,正准备说什么,马车猛地停下来了,薛凛用一纸折扇敲了敲马车窗户。

    晏清姝掀开帘,男子穿墨色缎子衣袍,有些慵懒的靠在马车旁,嘴角带着笑,眼神却是冷的,开口的话更是让人心下一惊。“晏二公子认为今日之事是何人所为。”

    “晏青愚钝。”

    “你觉得是寻常山匪吗?”薛凛自小在京城长大,没有去过西北,但身边人都是父亲送来的军中心腹,习武之人耳濡目染一招一式皆清楚。

    晏清姝心下一惊,抬头望向薛凛,面不改色的开口说:“晏家从无二心。”

    薛凛眼神有些凌厉,正想说些什么,祁司言见薛凛迟迟不归,掀开了帘子朝二人打趣道:“表弟是个有心的,找了些上好的药给你。”

    晏清姝暗暗诽谤着,薛凛向来都是这副一天吐不出三句话的样子,倒也习惯了心下对薛凛的恶意倒是不在意,只是有些好奇为何薛凛如今似在频频针对她想赶她走,晏家世代忠于皇上,如今把晏家子弟打发到这里,名为照看,实则是陪同,皇帝总归是护着太子,薛凛不会想不明白其中利害,不过现如今也是十几岁少年,里面的弯弯绕绕看的饶是有些不清楚,只是觉得今日之事和晏家此次入宫倒显得有些刻意了,怕是皇上有了什么想法,所以只能来试她。

    薛凛有些不自在的把小药瓶拿了出来,闷着声说:“今日多谢二公子相救,下次这么危险的事情莫要出头了。”“你一个......”

    晏清姝不由得眨了眨眼望向少年的双眸,只是少年眼眸冷冽神色平淡,薛凛凑近了,晏清姝生的好看,但是平日都是清冷之姿,如今受了伤反倒有几分柔弱,整个人显得楚楚可怜。

    薛凛有些不自在的别开了眼,顿了顿,低声开口:“你那几招几式若不是对方有意避让,你恐怕不止是划伤这么简单了。”

    晏清姝手指颤了颤,望向薛凛,见薛凛神色如常,晏清姝只好颔首说:“小侯爷教训的是”。

    薛凛冷哼一声:“不管你护的是谁,先护好自己才有能力护别人。”末了开口说道:“今日刺客的事,我不会告诉表哥,但是我会盯着你的,你莫要有别的心思。”

    晏清姝眼神清明望向薛凛:“今日事与我无关,不过如今多事之秋,少一事于太子来说更好,多谢小侯爷。”

    薛凛看向晏清姝,少女目光一片坦诚,薛凛有些耳根发红,开口说:“谢就不必了。”便有些慌慌张张的离开了。

    祁司言抬眸望向薛凛,见少年耳根泛红,鲜少见薛凛如此模样,平日里都是一副冷傲的姿态,倒觉得有趣开口问道:“晏家公子是个不错的人吧?”

    薛凛怔了怔,有些惊异的看向祁司言,冷脸道:“表哥不过接触几日,便胳膊肘往外拐。”

    祁司言轻笑一声:“你倒是不否认。”

    薛凛闭上眼假寐,便不作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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