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幕僚
虽说这钦差大臣不是直接管这事的人，但盗窃好歹也算半个皇城治安的问题，就这么直白的说了出来，似乎有些不大妥当？
但好在萧凛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朱达本人也觉得，人好歹救了自己，自己哪还能再对人不真诚呢？
姜棠问：“只有这一个线索吗？”
朱达很不想承认，但目前来说确实如此，他对她女儿的下落一无所知。他点点头，继续道：“后来，为了寻找女儿，我在京城住了下来。”
他再次凭借着聪明才智，使了一些小手段，改名换姓后，就寻了个镖局干了起来。他勤勤恳恳干了还没多久，不出意外的又出了意外。
“有一次，我被派去送一批货物。遇到了一批杀手。”
那批杀手谁几乎也不追，就追着朱达狂劈。他简直要吓疯了，疯狂逃窜，一路上借着各种东西，拖住那些杀手。他拼命跑着，希望能出现转机。
老天爷：我给你这个转机！
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座悬崖，他正纠结着，见有杀手已经朝他劈过来，他立马就跳了下去——但说白了也不是跳。他顺势一躺，贴着悬崖壁就滚了下去。
朱达自嘲道：“然后就成了这副鬼样子。”
姜棠问：“那你后来是如何到那个巷子里的？”
朱达举起两只被缠成熊掌的手，道：“爬出来的。”
这么炎热的天气，伤口随时都有可能感染恶化，再加上消耗巨大，体力不支等问题，不敢想象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姜棠一直盯着这人——怪不得说他是奇迹呢。她不免想起了自己和阿姊逃亡的那段时间。
姜棠道：“这些人是你的仇家请来的吗？还是说和杀害你妻女的是同一伙人？”
朱达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仇家。当初我还在永睦镇的时候，邻里都相处的非常好，没有遇到过有口角的。但毕竟我当时太年轻，不懂得什么叫收敛锋芒，在他们的奉承夸赞声中，我承认是有点迷失了自我、得意忘形了。”
所谓出头的椽子先烂，高处不胜寒。太过于明显、突出的坏处是，自己哪一天被人悄悄的盯上了都不知道。敌在暗，我在明，如何得知谁才是暗箱操作的那个幕后黑手？
朱达道：“至于是不是同一伙人，我也不是很确定。”
姜棠道：“你觉得是你家乡里的人可能性更大，还是在东宫时期被京城里的人盯上了？”
朱达道：“我觉得应该不是京城里的仇家，当初太子有帮我伪造过一个身份，并且东宫对我保护的很好，单是从我这里调查，是查不到我妻女的。”
“有何不可？后来太子式微，你的身份不也会随之暴露吗？”
“有这种可能，但这个事情当初闹得那得沸沸扬扬，应该没有几个人会注意到我这个连太子计划都不知晓的人吧？”
一系列盘问下来，发现这人确实不是啥危险人物，只单纯是一个倒霉催的可怜虫罢了。
姜棠忽地问萧凛：“你怎么看？”
萧凛道：“不一直都是你在问吗？我没看啊。”
朱达见萧凛如此态度，赶忙道：“钦差大人，在下……一直对您心怀仰慕之情，您是一个爱子爱民的好官。如今，得您垂怜搭救，更是感激不已。只是在下实在是走投无路，别无他法，斗胆恳请您帮在下洗刷冤情！若能得偿所愿，在下愿来世结草衔环、做牛做马以报您的大恩大德！”
萧凛道：“这不是我该管的事，你应该去找京兆尹。”
朱达激动地道：“大人啊！倘若这京兆尹是个真正能管事的，我又怎会沦落到这般田地！想当初我去寻那京兆尹，满心期盼着他能帮我找寻女儿的下落。可谁料想，那京兆尹居然对我这金镯子起了贪念，差一点我就没法将其拿回来了呀！
更何况我这身份本就有点特殊，我哪敢在京兆尹那与他过多纠缠？！求大人看在在下可怜的份上，帮帮在下吧！”
萧凛油盐不进：“此事我爱莫能助。”
朱达看向姜棠，希望她能帮着说两句好话。姜棠把脸别了过去，当做没看到。
你看错人了喂！这也是个打工的！
萧凛说他至多留他的伤好的差不多时，到时他便需自行离去。这也是他能做到的最大让步。
至于让他去帮朱达，想都不要想。萧凛斜眼道：“你要是来劝说的，那便趁早死了这条心。”
姜棠眉心直跳。萧凛是不知道刚自己走后那个朱达是如何声泪俱下、苦苦哀求，哪怕那个腿都那样子了，都要强撑着给她磕一个。一个文人，落得如此境地，倒也真不免让人唏嘘。她强颜道：“没有啊，我知道你萧大人府上不养闲人，怎么会特地跑过来白费口舌？”
萧凛有些意外，道：“那你跟过来做什么？”
姜棠目不斜视：“想问问萧大人当初为何就改变了主意？”
“什么主意？”
“为什么杀人杀到一半，就不杀了？”
当初萧凛可是生气到连一句话让她说完的机会都没给，满心满眼地想要将这个主意都打到他母亲身上的女人给掐死，结果谁想到最后竟放过了她。
萧凛顿了顿，道：“我为什么后来没有杀你，你不知道吗？”
姜棠道：“因为我武力高强、智勇过人，你需要我帮你去做事？”
萧凛道：“少给自己脸上贴金，顶多是勉强看得过去罢了。”
姜棠轻咳两声：“那多少也算是因为这个了，只是……”
萧凛问：“只是什么？”
姜棠道：“我比较好奇，还有没有别的原因？”
萧凛冷哼一声：“你以为什么原因？莫不是以为本官看上了你？”
姜棠道：“我当然不会自恋到误认为萧大人是看上了我，才饶我一命。只是，难免会让人猜测，萧大人有没有别的什么私心，比如——感同身受、抚今追昔……”
萧凛刹住了脚步，面色不悦，道：“你调查我？”
姜棠吸了吸鼻子，道：“也不能说是调查吧，但毕竟如今和萧大人住在同一屋檐下，共同处事，还是知根知底的比较好。这点萧大人难道不比我清楚？”
他可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将姜棠过往翻了一遍。萧凛道：“我看你如今是能耐了，动土动到太岁头上。”
姜棠道：“萧大人误会了，我并非是来挑衅，我此举也并没有恶意，只是想向萧大人阐明，人总是会有低谷时候。如若这时有人能拉他一把，对于拉的那个人来说，可能只是顺手之事，可对于被拉的那个人而言，可能就是改变他命运的事。”
萧凛恍然大悟：“搞了半天，你还是来劝说的。你方才没听到那人说吗？他早就遇到了能改变他命运的太子，结果现在呢？”
“……”
“有时候没有那个能力，就不要揽那个瓷器活，不该管的事，最好一点都不要管，否则到时候适得其反，你顺手拉出谷的那个人，可能还会顺手把你带下去。”
见他要走，姜棠赶忙道：“那我如今把萧大人带下去了吗？”
萧凛嘲讽：“你？你还不够格。”
“既如此，萧大人可否让我这个不够格的人收留他？”在他开口前，她又道：“我知道我现在住在萧府，连收留他的资格都没有。那么萧大人可否就当是拉我一把？反正我也没有资格撼动萧大人一分一毫。可如果是我收留他的话，那如果出了问题，他也只会记在我这里。我会尽量不让他影响到您的。”
萧凛道：“说的轻巧，你说不影响就真不影响了？”
姜棠语塞，实在再拿不出什么劝说的理由了。
谁知萧凛却道：“随你，你要是有这个闲心，那他就归你管了，莫要来烦我就行。”
姜棠闻言，朝他笑了笑。萧凛一愣神，随后立马生气道：“你笑什么？”
“萧大人当真是刀子嘴豆腐心，言语虽然犀利，心底却是赞同我的吧？”
“少在这做白日梦了，再胡诌，当心我罚你去举几个时辰铁锤。”
姜棠闻锤色变，脸瞬间垮了下来：“不必了。”
接下来，她们对朱达“拿”回镯子的那条街道进行了排查，但却没有找到那个卖镯子的小贩。
舒羽盯着姜棠看了一路，也忍了一路，最终实在是压不住心中的好奇，委婉地问道：“姑娘，您这两日心情是不是还不错啊？”
“肿胀”了一圈的姜棠回过头来：“嗯？为什么这么说？”
“感觉您这两天胃口应该不错。”
“就正常吃啊。”
舒羽揉了揉鼻子：“那怎么感觉……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其实如果不是变化非常大，舒羽是不会如此好奇的。姜棠把外衫一敞，问道：“你是指这个吗？”
舒羽吓得六神无主，赶忙去捂住她：“姑姑姑姑姑娘！你快把衣服合上！”
姜棠道：“……是沙袋”
她的身上果然绑了一圈又一圈的沙袋。舒羽道：“姑娘为何急于这一时？回去不也是能练的吗？”
“回去还有别的要练啊。”她总不能让萧凛这尊大神天天看着她举重吧。
“原来如此，还是姑娘好学。”舒羽感叹。
舒羽去问了一圈，回来道：“我问了好几个小贩，他们置办货物的地方各有不同。有南有北，有近有远。”
姜棠道：“有问到过重复的吗？”
舒羽还是有些不习惯忽然在这么短时间内变化这么大的小姐，目不斜视地道：“没有，他们大多都是行商，正因为他们都是流动的，进货渠道也各不相同，有的是从隔壁郡县购进，有的则是从更远的地方辗转而来，这才导致没有重复的地方。”
姜棠点点头：“看来这个地方是不会有什么收获了，我们去镖局看看。”
见到镖头后，姜棠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们此次前来是想再具体的问一下关于朱达的事情。”
镖头微微皱眉，疑惑地看着她们：“二位姑娘上回不是大致问过一遍了吗？这回还想问什么？”
舒羽紧接着说：“我们想知道朱达近期执行任务的具体路线，他都经过了哪些地方，尤其是有没有特别危险或者容易出事的地段。”
镖头思索片刻后回答道：“那次任务他们是要押送一批货物去邻县，路线倒也不算复杂，途中有一处山林，比较容易藏人。”
姜棠追问：“那与朱达一同出任务的镖师还有谁？他们现在情况如何，是否知道一些关于追杀的细节？”
镖头叹了口气：“一同去的还有李四和王五，他们侥幸逃脱回来，只说当时突然冒出一伙人，二话不说就动手。”
“那些人除了蒙着面，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好像没了，他们说就是看着普通的深色衣裳，腰间再挂了一些武器。”
姜棠接着问道：“那镖队在途中是否遇到过什么异常情况，或者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或势力？”
镖头摇摇头：“这倒没听他们提起过。”
有些事情她虽已经问过朱达。毕竟当局者迷，姜棠觉定还是有必要再向镖头求证一下：“朱达在执行任务过程中是否与什么人结仇或者有利益冲突呢？有没有收到过什么威胁或警告？”
镖头沉思着：“朱达为人豪爽，应该不至于与人结下大仇，但这行难免有些摩擦，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姜棠说：“能否让我们查看一下朱达那次任务相关的记录，比如任务委托书、行程安排这些？”
镖头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好吧，我让人拿给你们。”
姜棠看了一眼，问道：“怎么只有委托书？其他的呢？”
镖头为难地道：“这位姑娘，这个实在是不能给外人看的，尤其是这边的雇主明令要求过，这个是保密单。”
姜棠一听就来劲了，立马翻开那委托书。果然，里面运输的货物那一处被隐去了。然而，她目光逐渐落在了地址和委托人那一栏——
断头崖；小蝶爹。
【PS：文中和镖头的对话用的其实是朱达的化名，这里只不过没有写出来，应该不影响阅读吧？(?°3°?)】
但好在萧凛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朱达本人也觉得，人好歹救了自己，自己哪还能再对人不真诚呢？
姜棠问：“只有这一个线索吗？”
朱达很不想承认，但目前来说确实如此，他对她女儿的下落一无所知。他点点头，继续道：“后来，为了寻找女儿，我在京城住了下来。”
他再次凭借着聪明才智，使了一些小手段，改名换姓后，就寻了个镖局干了起来。他勤勤恳恳干了还没多久，不出意外的又出了意外。
“有一次，我被派去送一批货物。遇到了一批杀手。”
那批杀手谁几乎也不追，就追着朱达狂劈。他简直要吓疯了，疯狂逃窜，一路上借着各种东西，拖住那些杀手。他拼命跑着，希望能出现转机。
老天爷：我给你这个转机！
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座悬崖，他正纠结着，见有杀手已经朝他劈过来，他立马就跳了下去——但说白了也不是跳。他顺势一躺，贴着悬崖壁就滚了下去。
朱达自嘲道：“然后就成了这副鬼样子。”
姜棠问：“那你后来是如何到那个巷子里的？”
朱达举起两只被缠成熊掌的手，道：“爬出来的。”
这么炎热的天气，伤口随时都有可能感染恶化，再加上消耗巨大，体力不支等问题，不敢想象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姜棠一直盯着这人——怪不得说他是奇迹呢。她不免想起了自己和阿姊逃亡的那段时间。
姜棠道：“这些人是你的仇家请来的吗？还是说和杀害你妻女的是同一伙人？”
朱达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仇家。当初我还在永睦镇的时候，邻里都相处的非常好，没有遇到过有口角的。但毕竟我当时太年轻，不懂得什么叫收敛锋芒，在他们的奉承夸赞声中，我承认是有点迷失了自我、得意忘形了。”
所谓出头的椽子先烂，高处不胜寒。太过于明显、突出的坏处是，自己哪一天被人悄悄的盯上了都不知道。敌在暗，我在明，如何得知谁才是暗箱操作的那个幕后黑手？
朱达道：“至于是不是同一伙人，我也不是很确定。”
姜棠道：“你觉得是你家乡里的人可能性更大，还是在东宫时期被京城里的人盯上了？”
朱达道：“我觉得应该不是京城里的仇家，当初太子有帮我伪造过一个身份，并且东宫对我保护的很好，单是从我这里调查，是查不到我妻女的。”
“有何不可？后来太子式微，你的身份不也会随之暴露吗？”
“有这种可能，但这个事情当初闹得那得沸沸扬扬，应该没有几个人会注意到我这个连太子计划都不知晓的人吧？”
一系列盘问下来，发现这人确实不是啥危险人物，只单纯是一个倒霉催的可怜虫罢了。
姜棠忽地问萧凛：“你怎么看？”
萧凛道：“不一直都是你在问吗？我没看啊。”
朱达见萧凛如此态度，赶忙道：“钦差大人，在下……一直对您心怀仰慕之情，您是一个爱子爱民的好官。如今，得您垂怜搭救，更是感激不已。只是在下实在是走投无路，别无他法，斗胆恳请您帮在下洗刷冤情！若能得偿所愿，在下愿来世结草衔环、做牛做马以报您的大恩大德！”
萧凛道：“这不是我该管的事，你应该去找京兆尹。”
朱达激动地道：“大人啊！倘若这京兆尹是个真正能管事的，我又怎会沦落到这般田地！想当初我去寻那京兆尹，满心期盼着他能帮我找寻女儿的下落。可谁料想，那京兆尹居然对我这金镯子起了贪念，差一点我就没法将其拿回来了呀！
更何况我这身份本就有点特殊，我哪敢在京兆尹那与他过多纠缠？！求大人看在在下可怜的份上，帮帮在下吧！”
萧凛油盐不进：“此事我爱莫能助。”
朱达看向姜棠，希望她能帮着说两句好话。姜棠把脸别了过去，当做没看到。
你看错人了喂！这也是个打工的！
萧凛说他至多留他的伤好的差不多时，到时他便需自行离去。这也是他能做到的最大让步。
至于让他去帮朱达，想都不要想。萧凛斜眼道：“你要是来劝说的，那便趁早死了这条心。”
姜棠眉心直跳。萧凛是不知道刚自己走后那个朱达是如何声泪俱下、苦苦哀求，哪怕那个腿都那样子了，都要强撑着给她磕一个。一个文人，落得如此境地，倒也真不免让人唏嘘。她强颜道：“没有啊，我知道你萧大人府上不养闲人，怎么会特地跑过来白费口舌？”
萧凛有些意外，道：“那你跟过来做什么？”
姜棠目不斜视：“想问问萧大人当初为何就改变了主意？”
“什么主意？”
“为什么杀人杀到一半，就不杀了？”
当初萧凛可是生气到连一句话让她说完的机会都没给，满心满眼地想要将这个主意都打到他母亲身上的女人给掐死，结果谁想到最后竟放过了她。
萧凛顿了顿，道：“我为什么后来没有杀你，你不知道吗？”
姜棠道：“因为我武力高强、智勇过人，你需要我帮你去做事？”
萧凛道：“少给自己脸上贴金，顶多是勉强看得过去罢了。”
姜棠轻咳两声：“那多少也算是因为这个了，只是……”
萧凛问：“只是什么？”
姜棠道：“我比较好奇，还有没有别的原因？”
萧凛冷哼一声：“你以为什么原因？莫不是以为本官看上了你？”
姜棠道：“我当然不会自恋到误认为萧大人是看上了我，才饶我一命。只是，难免会让人猜测，萧大人有没有别的什么私心，比如——感同身受、抚今追昔……”
萧凛刹住了脚步，面色不悦，道：“你调查我？”
姜棠吸了吸鼻子，道：“也不能说是调查吧，但毕竟如今和萧大人住在同一屋檐下，共同处事，还是知根知底的比较好。这点萧大人难道不比我清楚？”
他可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将姜棠过往翻了一遍。萧凛道：“我看你如今是能耐了，动土动到太岁头上。”
姜棠道：“萧大人误会了，我并非是来挑衅，我此举也并没有恶意，只是想向萧大人阐明，人总是会有低谷时候。如若这时有人能拉他一把，对于拉的那个人来说，可能只是顺手之事，可对于被拉的那个人而言，可能就是改变他命运的事。”
萧凛恍然大悟：“搞了半天，你还是来劝说的。你方才没听到那人说吗？他早就遇到了能改变他命运的太子，结果现在呢？”
“……”
“有时候没有那个能力，就不要揽那个瓷器活，不该管的事，最好一点都不要管，否则到时候适得其反，你顺手拉出谷的那个人，可能还会顺手把你带下去。”
见他要走，姜棠赶忙道：“那我如今把萧大人带下去了吗？”
萧凛嘲讽：“你？你还不够格。”
“既如此，萧大人可否让我这个不够格的人收留他？”在他开口前，她又道：“我知道我现在住在萧府，连收留他的资格都没有。那么萧大人可否就当是拉我一把？反正我也没有资格撼动萧大人一分一毫。可如果是我收留他的话，那如果出了问题，他也只会记在我这里。我会尽量不让他影响到您的。”
萧凛道：“说的轻巧，你说不影响就真不影响了？”
姜棠语塞，实在再拿不出什么劝说的理由了。
谁知萧凛却道：“随你，你要是有这个闲心，那他就归你管了，莫要来烦我就行。”
姜棠闻言，朝他笑了笑。萧凛一愣神，随后立马生气道：“你笑什么？”
“萧大人当真是刀子嘴豆腐心，言语虽然犀利，心底却是赞同我的吧？”
“少在这做白日梦了，再胡诌，当心我罚你去举几个时辰铁锤。”
姜棠闻锤色变，脸瞬间垮了下来：“不必了。”
接下来，她们对朱达“拿”回镯子的那条街道进行了排查，但却没有找到那个卖镯子的小贩。
舒羽盯着姜棠看了一路，也忍了一路，最终实在是压不住心中的好奇，委婉地问道：“姑娘，您这两日心情是不是还不错啊？”
“肿胀”了一圈的姜棠回过头来：“嗯？为什么这么说？”
“感觉您这两天胃口应该不错。”
“就正常吃啊。”
舒羽揉了揉鼻子：“那怎么感觉……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其实如果不是变化非常大，舒羽是不会如此好奇的。姜棠把外衫一敞，问道：“你是指这个吗？”
舒羽吓得六神无主，赶忙去捂住她：“姑姑姑姑姑娘！你快把衣服合上！”
姜棠道：“……是沙袋”
她的身上果然绑了一圈又一圈的沙袋。舒羽道：“姑娘为何急于这一时？回去不也是能练的吗？”
“回去还有别的要练啊。”她总不能让萧凛这尊大神天天看着她举重吧。
“原来如此，还是姑娘好学。”舒羽感叹。
舒羽去问了一圈，回来道：“我问了好几个小贩，他们置办货物的地方各有不同。有南有北，有近有远。”
姜棠道：“有问到过重复的吗？”
舒羽还是有些不习惯忽然在这么短时间内变化这么大的小姐，目不斜视地道：“没有，他们大多都是行商，正因为他们都是流动的，进货渠道也各不相同，有的是从隔壁郡县购进，有的则是从更远的地方辗转而来，这才导致没有重复的地方。”
姜棠点点头：“看来这个地方是不会有什么收获了，我们去镖局看看。”
见到镖头后，姜棠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们此次前来是想再具体的问一下关于朱达的事情。”
镖头微微皱眉，疑惑地看着她们：“二位姑娘上回不是大致问过一遍了吗？这回还想问什么？”
舒羽紧接着说：“我们想知道朱达近期执行任务的具体路线，他都经过了哪些地方，尤其是有没有特别危险或者容易出事的地段。”
镖头思索片刻后回答道：“那次任务他们是要押送一批货物去邻县，路线倒也不算复杂，途中有一处山林，比较容易藏人。”
姜棠追问：“那与朱达一同出任务的镖师还有谁？他们现在情况如何，是否知道一些关于追杀的细节？”
镖头叹了口气：“一同去的还有李四和王五，他们侥幸逃脱回来，只说当时突然冒出一伙人，二话不说就动手。”
“那些人除了蒙着面，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好像没了，他们说就是看着普通的深色衣裳，腰间再挂了一些武器。”
姜棠接着问道：“那镖队在途中是否遇到过什么异常情况，或者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或势力？”
镖头摇摇头：“这倒没听他们提起过。”
有些事情她虽已经问过朱达。毕竟当局者迷，姜棠觉定还是有必要再向镖头求证一下：“朱达在执行任务过程中是否与什么人结仇或者有利益冲突呢？有没有收到过什么威胁或警告？”
镖头沉思着：“朱达为人豪爽，应该不至于与人结下大仇，但这行难免有些摩擦，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姜棠说：“能否让我们查看一下朱达那次任务相关的记录，比如任务委托书、行程安排这些？”
镖头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好吧，我让人拿给你们。”
姜棠看了一眼，问道：“怎么只有委托书？其他的呢？”
镖头为难地道：“这位姑娘，这个实在是不能给外人看的，尤其是这边的雇主明令要求过，这个是保密单。”
姜棠一听就来劲了，立马翻开那委托书。果然，里面运输的货物那一处被隐去了。然而，她目光逐渐落在了地址和委托人那一栏——
断头崖；小蝶爹。
【PS：文中和镖头的对话用的其实是朱达的化名，这里只不过没有写出来，应该不影响阅读吧？(?°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