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速度很快,乌天柱松口气,把整个记录给了乌牿看。

    乌牿浏览一遍,跳出几个名字写在纸条上,装在千机鸟上给于谨鸣飞过去:“他在盛阳人脉广,查起来会比我们方便许多。”

    乌天柱赞同,转头夸甄清柏:“这次多亏了你研制的解药,还好乌牿把你带来了,要不霸州这事还真是棘手不知怎么处理。”

    “不敢当。其实这本就不是什么厉害的毒,只是起效快罢了,我也是凑巧看到过我师父制作才知道解决办法。”

    乌牿冷漠的翻着书页,跟乌杨阳研究她鞭子上的装饰,全程没分给他一个眼神。

    甄清柏生硬的转了个话题,“还是乌牿功劳最大,她冒着危险引诱敌人过来,是乌牿做的好,也是您教的好。”

    乌天柱最听不得有人夸乌牿,只要有人夸,他必然要吹捧的比他强一百倍。

    “乌牿从小就跟我出生入死,我俩虽说是父女,但跟像是战友,我最放心的就是她去做任务!又聪明,又机灵,文武双全,长像又随她娘,这天底下有谁能比得上我丫头!”

    然后他就瞥了眼甄清柏,双手一叉:“你小子啊,哼,真是走大运了。”

    宁王的儿子又如何,乌牿还是他乌天柱的女儿呢,照样不逊于你。

    “是,是我的福气。”甄清柏还在组织语言,就被乌牿剜了一眼:“你有没有福气还两说着,别高兴这么早。”

    然后又开始研究鞭子上的纹路了。

    甄清柏:“……”

    ……

    “鞭子的纹路并不只是起到一个装饰的作用,更不是图好看,而是要看何种鞭子的纹路最适合你的攻击方式。”

    两日后,乌牿回了盛阳,受人之托,去给一群差不多岁数的学生带实训课。

    大都是十六七的男女,有的比乌牿还大好几岁,站她旁边还高出许多。

    乌牿大致介绍了几种鞭子的纹路作用,又教了几个招式,在场地中间放出一头异兽,二人一组,轮流上场让他们训练。

    一开始放的等级太高,看他们应付不过来,乌牿又换了一个中级的。

    有个男生神采奕奕的从训练场下来,因为在五分钟内将异兽打倒,收获满场掌声。

    男生做她旁边:“师父,刚才我的表现怎么样?他们都说我有你的风范。”

    “有,”乌牿在训练表上写了几个字,掀起眼皮看他:“确实有我六七岁时候的风范。”

    “……”男生撇嘴,“师父您也太打击我了,我还想参加鸿鹄大会呢,你这样我都没信心了。”

    ‘你这样我都没信心了。’

    乌牿忍不住笑了两声。小时候训练他弟总是屁颠屁颠的跟她身后,不想让她训练,想让她跟他玩,就老说这话。

    自己是来上课的,又不是来祸害未来苗子的。乌牿真心道,“没打击你,你半路出家练鞭,能有这个水平已经不错了,以后多参加实战,改进练鞭的手法肯定能进鸿鹄大会第一梯队。”

    “真的!”

    男生神秘的凑过来:“师父,我还听说一种秘术。只要你让我摸摸手,或者是我让你摸摸头,我的功力就能突飞猛进!”

    经典的“蹭灵气”环节怎么这也有?

    乌牿皱巴着小脸,用笔在他额头敲了下:“不行,这都是封建迷信,哪有那么神。”

    “管用,师父,可管用了!”

    学生都训练完了一轮,听见男生喊就都过来了。

    乌牿像是被一堆猴子围住了。她伸手比停,妥协了:“排队,没洗头的垫张纸,否则不摸。”

    课间休息,其他教室都趴在他们门口,静静看着乌武魁摸头,然后这头不是越摸越少,反而越来越多,整个楼的学生都排着队来了。

    乌牿:“……”

    她是来上课的,不是来施法的!

    终于最后一个了,乌牿在他脑袋上摸了摸,这人抬起头,也很虔诚的说:“谢谢乌牿老师。”

    “你捣什么乱。”乌牿压了压嘴角,看见他带着毛巾就把手递给他,“擦擦手,油的我受不了了。”

    很多的脑袋瓜从她手里过,她后边都麻木了。

    教室里还是很多学生,看见甄清柏来很上道的喊师公。

    甄清柏还点头跟他们打招呼。

    下半节课正式开始。乌牿让学生都把护具穿上,自己走到架子跟前挑了个长度合适的鞭子。

    “讨好他没用,教你们的是我。”她把鞭子盘在手里,朝第一排领头的女生勾了勾手腕,“我只用左手,三分钟之内打到我一次,本堂课就算合格。来吧。”

    ……

    本来学生们还想等着乌牿下课朝她要签名,但是乌牿战力实在太强,学生们一个个累的都成泥了她还是没事人一样。

    尤其是那个带头让乌牿摸头的男生,被“训练”的老惨了,让乌牿摔了好几次,砸的地上都出坑了。

    学生们逃命似的从教室冲出去,生怕被乌牿抓住又要训练。

    乌牿冲凉出来,看见甄清柏还在那等着她。

    “你怎么找来的?”

    “你弟告诉我的。”

    他?

    乌杨阳烦他,怎么会帮他?

    但现在还是不高兴时期,乌牿虽然想知道,但还是比较傲娇的只跟他说了一句:“哦。”

    甄清柏看出她心里所想,微微挑眉,给她递了杯水:“我帮他看账本,他就跟我说了。”

    墙头草。

    乌牿不忿,拎着包要走。甄清柏先一步拉着她的包,把人顺着带进怀里,缱绻的盯着她问:“真不理我了?”

    乌牿哼了声:“为什么要理你?我不认识你。”

    “但你学生刚才喊我师公。”

    “那你跟他们说话吧。”

    乌牿又要走,甄清柏先一步把门反锁了,拦住她的去路。

    他一手搭在门把手,低声道:“那天晚上我不是不想答应你,是我没想到你会对我说那句话。如果我知道你早就想好了,我肯定会提前把事情都解决干净,然后赶在你之前,跟你袒露心意。”

    闻文文那他是想出了办法,没想到又出现了个宁王又来插一脚。

    “真的?”

    甄清柏无奈笑了:“要发誓吗?”

    “谅你心诚就免了吧。”乌牿揽过他的手臂,往外走,“走吧,我饿了。”

    今天消耗量大,他们在饭店点了几个肉菜。

    于谨鸣过来蹭饭,顺便把乌牿拜托他查的事告诉他们:“韩壮年,安仁堂老板,是宁王的左膀右臂。”

    乌牿把碗里一排排等她吃的虾仁都下肚了,才含糊不清的评价道:“宁王不让干的事情他还继续?胆子够大的。”

    “他一向很听宁王的,没听说他们——”

    “你说啊,怎么了?”乌牿疑惑看他。

    “甄清柏!”于谨鸣忍不住用筷子在桌上敲了敲,压低声音小声嘀咕,“你能不能低调点,周围人都在看呢!”

    “我俩什么也没干啊?”

    乌牿想了想红着脸问道:“现在在外边吃饭都不能相互夹菜了吗?”

    “谁他奶奶的管你俩夹不夹菜啊,”于谨鸣指了指甄清柏手里的刀,咬牙道,“谁出来吃饭还带着这么多装备!”

    多么?

    甄清柏扫视一圈,也就是一双手套,两个用来剥皮的药刀,还有一个挑姜丝的镊子,还有……

    好像确实多了。

    甄清柏默默收了一个药刀。

    晚上空中开始放孔明灯,周围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走了。

    “今天不是节日,谁放这么多孔明灯?”

    “宁王。”于谨鸣淡道,“他祈福寻子,盛阳谁人不知,听说他现在都改吃素菜了,就是为了积德行善。”

    当事人甄清柏一言不发,把最后一个鸡腿夹到乌牿碗里:“明天我把霸州的事跟太子说,他应该很乐意帮宁王扫清障碍。”

    “什么情况?宁王最近出门太频繁了吧。”

    楼下长街上人群突然出现骚动,往道路两旁退开。

    宁王带着人朝这个方向过来,手里还小心翼翼的护着什么东西。

    “走了!”乌牿连东西都顾不上拿,放下筷子拉着甄清柏就跑,留着于谨鸣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

    乌牿拉着甄清柏狂奔回住处。

    房间门口,甄清柏停下了,乌牿又拽他:“进去啊。”

    他指了指周围看热闹的一干人:“天色已晚,大家都看着,你的房间我进去不好。”

    程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师兄师姐们都看他俩,但是也傻傻的跟着看,菜都给糊了。乌牿咳了声,眼神一扫,全都眼观鼻鼻观心,装着什么都没见了又。

    “师妹,甄医修,吃饭没,一起吧。”郑贴发招呼他们。

    “谢谢师兄,已经吃过了。”甄清柏将乌牿的碎发捋到耳边,“刚才没吃好你再去吃点,我先走了,早点休息。”

    “不行。”乌牿焦急的拉住他,“宁王今天出现在那不是偶然,他可能有什么找你的方法,你的住处不安全。”

    “是啊甄医修,你跟我们一起住,这么大的院子总能把你容下,我们都能保护你。”程器拍了拍羽轮的肩膀,“羽轮师姐都跟我们说了,宁王真不是个东西,他怎么能把你抛下不管,现在用到你了又想起你来!”

    “……”羽轮看着乌牿干笑两声,“我就是偶然听少东家说的,然后我就……喝多了,我绝对是喝多了才说漏嘴了。”

    乌牿微笑着捏住她的肩膀:“没事,一会儿我们慢慢说。”

    羽轮肩膀生疼,跟虫子一样在乌牿手下扭,但是走不了:“哈、哈,少少少掌门,当务之急是给甄医修安排个地……”

    “这倒是。”乌牿的目光刚好和甄清柏对上,她下意识收紧手臂,“看什么,别妄想现在就登堂入室。”

    “大师兄,我记得你屋里还有个床位,让甄清柏睡你屋里?”

    郑贴发很快就比了‘没问题’的手势,傻笑道:“正好我最近腰有点酸,让他帮我看看。”

    “我眼睛老看见重影甄医修能也帮我看看吗?”

    “我的南渡蛇这两天不爱吃食了,甄医修——”

    “停。”乌牿走到甄清柏身边挨着他站,蹙眉看向跃跃欲试想要找甄清柏看病的弟子。“甄清柏是来睡觉的不是来坐馆看病的,有事不会找别的医修,王大夫知不知道你们对他的医术有意见?你们要把甄清柏累死吗?”

    她捏起南渡蛇的小三角脑袋,滑溜溜的手感弄的她起鸡皮疙瘩,又赶紧放下了,在它主人脑袋上敲了下,“甄清柏又不是兽医,你这蛇生病了不挂对号,怪不得治不好。”

    “我警告你们,晚上都不许找甄清柏,他在这住的这段日子也不许随便找他看病,都给我去外边的医馆看!”

    “少掌门,甄医修看病好的快,外边的大夫手艺不行。”

    有人小心提出理由。

    “那不是你们的原因吗?”众人一头雾水,乌牿解释,“你们光顾着在这给甄清柏长经验,也得给其他大夫成长的机会啊,大家共同发展、齐头并进才能减轻医疗压力,才能出现更多像甄清柏一样好的医修。”

    好像是有点道理。

    程器甚至带头鼓起了掌!

    甄清柏勾唇笑了,也跟着鼓掌。

    乌牿又强调了一遍不能去找甄清柏,就放他们吃饭睡觉去了。

    回到屋里洗漱好躺下,乌牿又翻着柜子里的物件,找出几本书催眠。

    啪嗒。

    书里掉了个小纸包出来。

    乌牿捡起来一看:太子妃让她转交给甄清柏的东西她忘了,都好几天了!

    “甄清柏!”

    虽然是深夜,院里的人却尤为的多,乌牿甚至在看他们用手语交流。

    怪不得她听见不声。

    她出来的突然,在她屋门口放哨的人都没来得及打手势。

    乌牿冷着脸去把正在抓药的甄清柏带回房间,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羽轮从人群中探出头:今晚得关上耳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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